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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王侯-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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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门口吵架,风头尽让他们出了,醉仙楼图个什么?

萧凡觉得这个时候不能再装谦谦君子了,君子是个很吃亏受气的职业。

萧凡狡黠的转了转眼珠,趁着二位大人吵得口沫横飞,浑然忘我的当口,他转身挥手,招来了几名刚从青楼从良,目前正在醉仙楼推销卖酒的姑娘,凑在她们耳边轻声问道:“前些日子我教你们唱的广告歌,你们可还记得?”

姑娘们眼中一片莫名其妙,仍是点了点头:“记得的,不但记得歌儿,我们还编排了舞呢……”

这几名姑娘原本是青楼出身,唱歌跳舞是她们的老本行,自然是一点即会,举一反三。

场地正中,两位大人吵架已升级到了人身攻击的程度。

“你这粗鄙不文的武夫,不懂做官便回家种地去,江浦多了你这县丞,简直是一大祸害!”

“老子做官碍你什么事了?你这种无能知县,只配关在屋子里读死书,出来当官简直是祸国殃民,你早点滚蛋才是为民造福,他娘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呸!”

“…………”

“…………”

萧凡见缝插针,趁二人一缓的当口,一个箭步冲上前,两手一伸将二位大人隔开。

“停——”萧凡举手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二位大人,麻烦暂停一下!”

二人吵得兴起被人打断,觉得很不爽,于是同时瞪向萧凡,语气不善的异口同声道:“你想干嘛?”

萧凡严肃的看着二人,半晌,这才神色凝重道:“……现在是插播广告时间!”

黄知县两眼发直:“广告?”

萧凡翻了翻白眼,**古代人,啥都不懂,在我的地盘吵架,总得要为我创造点效益才是。

萧凡没理他们,而是将手一挥,嗖的一声,醉仙楼门前的空地上顿时多了五名花枝招展的姑娘,五人站成一排,每人手里挥着一方绿色的手绢儿,迎着围观百姓们愕然的目光,水袖一舒,手绢轻摇,袅袅娜娜的摇摆起她们诱人的身姿,随即齐声开唱。

“肚子饿了也不怕不怕啦,醉仙楼在这儿,不怕不怕不怕啦……”

“哗!”

围观百姓吓得猛地往后一退。

趁着姑娘们唱广告歌的当口,萧凡赶紧上前将曹毅拉到一边,在他身后卖力的帮他揉起了肩膀。

“曹大哥,待会儿广告结束后,你再上去跟知县继续死磕,争取下一回合彻底骂死他!”

曹毅被揉得龇牙咧嘴,嘶嘶有声道:“我说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这几个姑娘唱的啥词儿?”

萧凡笑道:“这是广告,任何商家店铺都需要广告宣传,才能让百姓们广为传知,咱们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曹大哥,醉仙楼可有你一半的份子呢,我这是在为你赚钱呀……”

曹毅张了张嘴,还未说什么,场地正中的广告已接近了尾声。

五名姑娘歌儿唱完了,开始了最后的旁白,五人先朝围观百姓飞了个媚眼,然后其中一名领头的姑娘娇滴滴的道:“欢迎各位光临醉仙楼……”

最后五人齐声深情的念道:“醉仙楼,青春的楼,友谊的楼……”

嗖!

五人退场。

紧接着哐的一声,铜锣敲响。

萧凡沉声道:“广告结束,两位选手上场!”

然后萧凡使劲的一推曹毅,曹毅就这样懵头懵脑的被推到了中间,与黄知县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对视着,二人眼中布满了迷茫。

萧凡在曹毅身后使劲挥了挥拳头,小声道:“曹大哥,你们接着吵呀,别冷场!观众需要激情!”

曹毅与黄知县同时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被萧凡这么一闹,刚才吵架的兴致早已消逝无踪。

二人沉默无言,围观百姓也陪着沉默无言。百来人聚集的醉仙楼门前鸦雀无声。

良久良久……

黄知县恶狠狠的瞪了萧凡一眼,然后对曹毅冷哼道:“哼!本官懒得跟你吵!”

曹毅不甘示弱,也重重的拂了一下衣袖,恶声道:“我还懒得跟你吵呢!操!瞧你那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揍性!”

二人中间仿佛被谁放了一个又响又臭的屁熏开了似的,冷哼一声后,同时转身背道而行,走得又快又急。

萧凡站在原地遗憾的叹气:“怎么就不吵了呢?我这儿刚编了一段RAP呢……”

第五十三章 帝王祖孙

大明皇宫,武英殿内。

武英殿位于外朝熙和门以西,面阔五间,进深三间,与外朝以东的文华殿一文一武,遥相对应,武英殿是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的斋居,由于朱元璋以武立国,所以武英殿也成了朱元璋习惯常住的大殿,平日里召见文武大臣也在此殿。

殿东的暖阁内摆放着四个铜炭盆,盆内燃着通红的贡炭,一位佝偻苍老的老人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他外貌老迈,形容枯槁,一张如同被风吹皱橘皮般的老脸上布满一块又一块的老年斑,他的头发雪白而稀疏,松松垮垮的上梳,在头顶挽了一个髻,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深刻而残酷的痕迹,多年的征战和治国,已经掏空了他的精血,此刻的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很平凡的,行将就木的普通老人。

可是谁也不敢小看这位貌似普通的老人。

因为这大明的万里锦绣江山正是他一手打下,直到今日仍牢牢握在他手中!

昔日的敌人,早已一个个的倒在他脚下,前元皇帝,前元朝廷,陈友谅,张士诚……

昔日的战友,也一个个死在他的屠刀下,李善长,刘基,傅友德,胡惟庸,宋濂……

大浪淘沙,淘尽英雄。当今世上,舍他之外,谁敢称英雄?

他是雄才大略的英武帝王,他赶走前元,光复汉人江山,开创大明盛世!

他是杀人如麻的魔王,他猜忌刻薄,尽戮功臣,刑罚残忍,只为保他朱家江山万年久安!

打了一辈子的仗,也杀了一辈子的人,杀戮和鲜血堆砌了他荣耀光辉的一生。

功过只凭后人述,他不在乎后人怎么说。

他不是别人,他是朱元璋!

暖阁内,朱元璋穿着明黄便服,服上前襟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五爪金龙,他眼睛微阖,仿佛不堪疲累,正在打瞌睡。

他的脚前,正跪着一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校尉,校尉很年轻,在朱元璋面前,校尉的神态恭谨得像是一个虔诚无比的信徒在膜拜神明。

他正在向朱元璋禀报皇太孙的行止。

“洪武二十九年腊月十八,太孙殿下微服出京,携锦衣护卫十余人,一行往西,进入应天府治下江浦县,行至路途,太孙殿下很迷茫,他说为何皇祖父说要多体察民间疾苦,而东宫侍讲黄大人却说天下学问尽在书中,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太孙殿下很疑惑为何两种言论矛盾。……入城后太孙殿下支开我等护卫,独自进了江浦县一家名叫醉仙楼的酒楼。待我等护卫赶到时,发现太孙殿下被酒楼姓萧的掌柜……冒犯,我等拔刀欲诛杀之,被太孙殿下强行阻拦,然后太孙殿下便领着我等回了京师。”

朱元璋听到这里,忽然睁开了眼,眼中厉芒激射,很难想象一位年高老迈的老人,竟有如此阴沉如鹰隼,锐利如刀锋的目光。

校尉头皮发麻,急忙深深匍匐在朱元璋脚下,半晌不敢出声。等了很久,见朱元璋没有说任何话,校尉又开始继续禀报。

“洪武二十九年腊月二十一上午,太孙殿下命锦衣亲军准备全副仪仗再次出京,数百人行走一个多时辰,到了江浦县,时有江浦知县黄睿德率县衙一众至江浦东城门接驾,太孙殿下未与衙门官吏照面,径自入城,再临醉仙楼,并与酒楼掌柜名曰萧凡者,交谈数语后,摆驾回了京师。”

待校尉禀报完毕,朱元璋闭着眼,语气苍老而平淡,缓缓道:“太孙被平民冒犯,你们却没在场护驾,朕要你等锦衣亲军有何用?”

校尉闻言浑身一震,颤声道:“标下万死,皇上恕罪!”

朱元璋眼皮都没抬,语气平淡得如同谈论天气一般:“那日护驾太孙的十余个锦衣亲军,全部斩首菜市,另于锦衣亲军中选派得力之人,常随太孙驾侧,至于袁忠你,念你多年伴驾,忠心耿耿,责你三十军棍,罚俸一年,仍在太孙驾侧留用,太孙若再出差错,夷全族。”

袁忠以头触地,脸色苍白,冷汗一颗颗滴落在暖阁内的猩红地毯上。

“标下谨遵圣旨,谢皇上开恩。”

朱元璋叹道:“以后太孙支开你等,当须派人暗中留守,不能什么都由着他……”

“皇上圣明,标下遵旨!”

朱元璋仍闭着眼,淡淡道:“那个名叫萧凡的人,冒犯太孙,罪不容赦,传朕旨意,诛萧凡九族,江浦县衙由知县至杂役,一律拿入京师,着刑部严办……”

“皇上明鉴,当日太孙殿下仪仗入江浦,曾当面亲口对那名叫萧凡的酒楼掌柜说,赦了他冒犯不敬之罪……”

朱元璋眼睛又睁开了,目光复杂的盯着袁忠道:“太孙亲口赦免了他?”

“标下不敢欺君,太孙殿下确实赦免了他。”

朱元璋长长叹息,神情颇为失望:“允炆的性子,和他死去的父亲懿文太子一样,太软太弱,满怀道德仁义,这样的性子,做官犹可,为帝便不妥了,唉!”

抬眼淡淡扫了一下校尉,朱元璋咳了两声,道:“袁忠,去宣太孙来见朕……”

“遵旨。”

未多时,朱允炆便奉诏进了武英殿,他微微笑着,丰神俊朗,面若冠玉,顾盼间尽显风流之态。

朱元璋原本冷硬刻板的老脸,在见到朱允炆后便放松了下来,甚至眼中还闪过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神情极是宠溺。

“孙儿允炆拜见皇祖父。”朱允炆一进暖阁便很乖巧的拜了下去。

“呵呵,允炆不必多礼,来,快平身,坐到祖父身边来。”朱元璋绽出难得的笑脸,伸出枯槁的手,亲热的向朱允炆招手。

这一刻,他不再是手握至权的九五至尊,也不是令天下臣民闻风丧胆,战战兢兢的洪武皇帝,在朱允炆面前,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老人,一个普普通通的疼爱孙儿的祖父,跟平常人家的祖父并没有什么区别。

朱允炆顺势起了身,脸上带着甜甜的笑,上前走了两步,坐在朱元璋的身边,并乖巧的轻轻为朱元璋捶腿。

“允炆啊,这几日都在做什么?朕交给你看的那几份大臣奏本,你都看了吗?”

“皇祖父,那几份奏本孙儿都看过了,琉球,安南,朝鲜,乌斯茂使者入贡,这个可着鸿胪寺卿接待,楚王和湘王二位皇叔奉诏入京来朝,皇祖父或可于宫中设宴,酌加厚赐,以彰严父圣君之德,至于西北不稳,盗寇频繁,乱象渐生,可在朝中选得力仁厚之官员,入西北安抚……”

朱元璋笑着摇头道:“前面两件说得不错,最后一件却是有些不妥,西北不稳,非一日之寒,安抚实非正道,乱象必须严治,不是派个大臣下去安抚便能竞功的,这个时候,当派武将精兵,巡视西北,凡盗寇者,当须尽数诛戮,以令西北民众无虞,以安西北百姓乐业,朕已下旨,命长兴侯耿炳文为征西将军,武定侯郭英副之,选精锐步骑,明年开春后,于正月出师西北,巡视边备。”

朱元璋顿了顿,望向朱允炆,叹道:“允炆啊,你要记住,这世上的事情,不是全靠仁义道德便能解决的,当动刀兵之时,便须毫不留情,跟敌人说仁义,无异对牛弹琴,要做皇帝,你的性子还须更狠辣些才是,否则如何治得这天下万民,如何驾驭满朝文武?”

朱允炆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几句,可是迎着朱元璋肃然而威严的目光,朱允炆终于还是低下头,讷讷道:“是,皇祖父,孙儿谨遵教诲。”

朱元璋笑道:“最近可有跟着春坊黄侍讲读书?”

朱允炆甜甜笑道:“有的,黄先生今日还教了孙儿论语呢。”

朱元璋点了点头,道:“黄子澄此人,学问倒是不错,他都教了你什么?”

“孙儿学的是《论语·子路篇》,子曰:‘如有王者,必世而后仁。’”

朱元璋微微皱眉,又很快舒展开,淡然道:“何以解?”

“孔圣人的意思是说,如有一位施行王道的君主,也必定要花费三十年的时间,才能使仁道盛行于天下。”

朱元璋笑道:“允炆,你欲行仁道,这是不错的,祖父问你,除了仁道之外,君主还需以何道辅之?”

朱允炆抬头愕然道:“皇祖父,治天下当然只能行仁义之道,圣人之说,传世千年,难道有什么不对么?”

朱元璋目光顿时有些黯淡,神情浮出些许失望之色。

摆了摆手,朱元璋沉声道:“不说这个了,朕问你,前日你仪仗出京,听说只为吓唬一个酒楼掌柜,这是何因?”

朱允炆闻言开心的笑了:“皇祖父,孙儿在江浦认识一个挺有意思的人,刚认识他时,他死活不相信孙儿是当今太孙,孙儿还挨了他好几下打呢,后来孙儿回京后,左想右想不服气,于是开了全副仪仗出京,就是要给他看看,孙儿不是冒充的。”

朱元璋哼了一声,沉声道:“你简直是胡闹!太孙仪仗,那是朝会,典礼,重大国事之时才准启用的,你却拿它去吓唬一个酒楼掌柜,满朝文武知道了,他们会怎么看你?简直荒唐!”

朱允炆吓得往后一退,低着头不敢发一语。

朱元璋瞪了他一眼,终究还是舍不得说重话,叹了一声,接着道:“还有,你说那酒楼掌柜打了你?此人狗胆包天,竟敢殴辱皇孙,按大明律,此人该诛九族!”

朱允炆闻言急忙抬头,急声道:“皇祖父,孙儿并不怪他,所谓不知者不罪,孙儿也赦免了他的罪,求皇祖父开恩……”

朱元璋叹了口气,道:“既然你赦免了他,此事便作罢了吧……”

朱允炆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他不明白,为何向来乾纲独断,从不听劝的皇祖父,这次却如此轻易的放过了萧凡,一句作罢便真的作罢了。

朱元璋看着孙儿迷惑的脸,终于展颜笑了:“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何朕如此轻易的放过了他?”

朱允炆点头。

朱元璋叹道:“等你当了皇帝,也许能明白朕的用意。允炆啊,这世上的事情,并无对错是非之分,帝王杀人,不看这人有罪无罪,而在于这人该不该死。当你觉得某人对你有了威胁,那时他便无罪,也该死,当你觉得某人对你用处甚大,那时他便是罪恶滔天,亦不能杀……”

朱允炆满脸迷茫之色,显然,朱元璋的话让他非常不明白。

“……朕之一生,杀人无算,其中真正有罪之人能有多少?李善长真有罪吗?傅友德真有罪吗?宋濂真有罪吗?其实他们都没罪,可他们却该死,所以他们死了。”

朱允炆神色愈发迷茫。

朱元璋叹道:“孙儿啊,你还是不懂,唉……朕为何要杀这么多无罪之人?甚至朕不惜背负昏君暴君之恶名,尽数屠戮开国功臣名将?孙儿啊,朕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你,为了咱们朱家的子孙后代呀!朕就是担心那些功臣名将恃功自傲,不服我朱家后人做皇帝,甚至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朕只能在活着之时,尽数杀了他们,朕要留给你一个除去荆棘的铁桶江山!”

“可是……皇祖父,这跟不杀萧凡有何关系?”朱允炆一脸懵懂道。

朱元璋笑了:“因为赦免萧凡的话是你说的,你是未来的大明皇帝,君无戏言,你说不杀,那便不杀。这是皇帝必须具备的威信,君主一言九鼎,朕做了那么多不该做的事,杀了那么多不该杀的人,为的,就是给你树立新君的威信,令天下臣民遵从你的号令,你说出的话,朕怎能去否定它?那朕做了这么多岂不是白做了?树威信需要五年十年,但威信崩失,却只需一句话而已,你懂了吗?”

朱允炆脸上仍带着少许迷茫:“皇祖父的话,孙儿似乎懂了,又似乎没懂……”

朱元璋慈爱的望着他,笑道:“不懂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懂的,朕以后慢慢教你,在你登基为帝之前,朕会将帝王之术全数传予你的。欲治天下,此术必须要学会,否则你便守不住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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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对后面情节的推动是很有必要的,并非灌水。

最后,求收藏,推荐,大家这么熟了,老跟大家伸手,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全靠各位捧场了。

第五十四章 泰山有请

萧凡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他浑然不知,在京师皇宫之内,自己的性命已经在鬼门关打了个转。

萧凡每日便是在醉仙楼的柜台里坐着,然后睁着空洞的两眼,开始畅想未来。

自己的未来该是什么样的呢?

妻妾成群自然是免不了的,家财万贯更是不能少的,扈从如云那是必须的……

可是,如何才能拥有这么美好的生活呢?

当然是做官了。在古代若想出人头地,除了做官,便是造反当皇帝了。不过造反的技术含量太高,以萧凡的能力,估计不太可行,朱元璋老先生还活着呢,自己若敢造他朱家的反,估计老朱能活生生把他给嚼巴嚼巴吞了,连烹都不用烹。

问题又绕了回来,怎样才能当官呢?老实说,当官对萧凡而言并不难,朱允炆也好,燕王也好,两方都对他表示了相当程度的好感,只要他一点头,就能轻而易举的当官了,这就是生在古代的好处,你不一定得多有能力,也不一定要文才盖世,你只要抱住某个大人物的大腿就可以飞黄腾达了。

萧凡跟别人不一样,他一不小心抱住了两条大腿,两条大腿粗壮且性感。

对别人来说,这是令人又嫉又羡的际遇,可熟知未来的萧凡却并不这样认为,他比谁都明白,这两条大腿分属于不同的主人,而且过不了几年,大腿的主人会分道扬镳,越走越远,最后翻脸,成为生死仇敌。

站队是个很要命的问题,一个高尚的人不能脚踏两条船,这跟道德有关,同样的,一个惜命的人也不能同时抱两条大腿,这跟脑袋有关,必须要有所取舍,只能铁了心的抱紧一条腿,然后一条道儿走到黑。

问题是,舍谁取谁呢?

历史是个黑心的马车夫,他笑眯眯的把燕王拉上了车,然后又狠狠一脚将朱允炆踹了下去。笑到最后的,是篡位成功的燕王。

跟随他吗?萧凡有些不乐意,据说燕王雄才大略,但心性刻薄寡恩,比起他老子朱元璋来,爷俩儿对杀人有着共同的爱好,燕王青出于蓝,比朱元璋更多了几分阴狠歹毒,良禽择木而栖,燕王或许是一代明主,但他不一定能让自己活到寿终正寝,一不小心说错一句话,也许他就会把自己给宰了。

那么反过来,投奔皇太孙朱允炆?

萧凡神色越发苦涩了。

那个挨了打只会哭的家伙,能当好皇帝吗?萧凡越想越觉得朱允炆很不靠谱儿……

随缘吧随缘吧。

萧凡觉得,朱元璋既然没死,自己做个酒楼小掌柜,其实也挺不错的,洪武一朝,当官可是高危工种呀……

如果陈四六不死乞白赖的把女儿硬塞给自己,那就更美好了……

“姑爷,老爷请你回去,有事与你商议。”抱琴娇脆的嗓音打断了萧凡对未来的畅想。

抱琴穿着湖绿色的夹袄,像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带着满身暖暖的阳光,飞进了醉仙楼门边的柜台外。

她脸蛋微红,似乎是一路蹦跳着过来的,还微微喘着气,娇小的胸脯起伏不定,大大的眼睛却看着柜台内的萧凡,眼睛里有一种叫灵气的东西,看得见却捉不到。

相识时的不愉快早已烟消云散,抱琴并不记仇,跟萧凡说话的时候,她的脸上甚至还带着笑,露出了嘴角两个令人沉醉的梨涡儿,一股青春洋溢的气息,萦绕在萧凡沉迷的眼底。

萧凡自己没发现,他的眼睛已经变成了两颗砰砰跳动的红心。

“抱琴呀,你来找我干嘛呀?”

抱琴敛了笑,秀眉微蹙:“姑爷,是老爷找你,不是我找你,你刚才没听清吗?”

萧凡看着抱琴如花儿般娇艳的芳颜,心不在焉道:“哦,原来是老爷找我,老爷找我有事吗?他是不是要嫁给我?”

“啊?”抱琴惊得花容失色。老爷与姑爷的基情,在这个十四五岁小姑娘的心里,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啊——错了,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要嫁给我?”

抱琴望着萧凡一脸同情:“完了完了,姑爷的疯病又犯了,我回去禀报老爷……”

说完抱琴转身就跑。

伊人芳颜不见,萧凡的疯病立马痊愈。

“哎,抱琴,回来!我没疯,我跟你一块回去见老爷……”

…………

…………

认识曹县丞,认识皇太孙,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他完全可以不用再理会陈四六,但是萧凡不想用这种背景去炫耀,在他看来,这是别人的光环,不是属于自己的,用别人的光环给自己贴金,那是低级趣味。

萧凡想做个高尚的人,就算暂时高尚不了,至少要做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陈四六施召唤术,萧凡身为晚辈,女婿兼打工仔,当然要回去。

回陈府的路上,萧凡与抱琴并肩走着。

阳光洒在二人的背上,暖洋洋的,在身前的地上映出两道长长的影子,恬静怡然,萦绕着淡淡的幸福味道,萧凡感觉很舒服,宛如置身隔世的初恋。

“姑爷,你的疯病真好了吗?”抱琴瞧着满脸笑意的萧凡,小心翼翼的道。

萧凡脸有点黑:“……真好了,一口气儿上五楼,不费劲儿。”

抱琴闻言终于松了口气,然后嘻嘻一笑,便开始蹦蹦跳跳起来,还调皮的用莲足去踩身前地上萧凡的影子,踩着了便咯咯娇笑,银铃般的笑声飞扬在午后的青石大街,整个世界仿佛笼罩了一层梦幻的金光。

“抱琴,喜欢看金鱼吗?”萧凡充满期待的问道:“哥哥我带你去看金鱼怎样?很漂亮的哦……”

抱琴停了蹦跳的脚步,蹙眉看着他:“我不喜欢金鱼……”

“为什么?”

“那东西不好吃……”

萧凡擦汗:“……那你喜欢什么?”

抱琴两眼放出渴望的光芒:“我喜欢王八……”

萧凡:“…………”

“姑爷,府里前院的石潭里养了好些王八呢,你捉来咱们一块吃好不好?王八可好吃了……”

萧凡无语……

这就是装着对陈莺儿不解风情的报应呀!

“抱琴呀,将来若你小姐嫁给了我,你呢?你是不是也跟着小姐一块嫁给我呀?”

抱琴欢快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娇羞,忸怩道:“小姐说了……她若与你成亲,我也要跪在小姐后面,跟你一块拜堂的……”

萧凡笑道:“那你呢?你自己愿不愿意嫁我呀?”

抱琴小脸皱成一团,愁眉苦脸道:“我只是下人,愿不愿意的,怎能由着自己?老爷和小姐要我嫁,我便只好嫁了……”

萧凡心疼了,下人的命运是悲惨的,不由自己的,像抱琴这般灵气十足的女子,却没能投个好胎,终究还是主宰不了自己的命运。

萧凡暗自决定,就算不娶陈莺儿,也一定要把抱琴赎出陈府,反正那时自己多半做了官,不论是用银子赎,还是用官威压,总之一定要陈四六交出抱琴。

深情的望着抱琴,萧凡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抱琴,相信我,我一定会救你出火坑的!”

“姑爷……”抱琴美眸中泛着晶莹的光亮。

“啪!”一招力劈华山毫不留情的印在萧凡的脑门。

熟悉的挨打滋味令萧凡龇牙咧嘴。

“嫁给你才是进火坑呢!”

抱琴蹦蹦跳跳,翩然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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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羞愧,今天只码了半章,情节被分开了,因为接到哥们的电话,今晚有个饭局,没时间码字了……

第五十五章 成亲之议

萧凡揉着脑门回到陈府时,抱琴蹦蹦跳跳的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陈府前堂内,陈四六正坐立不安的等着萧凡。

若论陈四六如今对萧凡的感觉,真可谓又爱又怕。

皇太孙驾临江浦,仪仗径自去了醉仙楼,并与萧凡交谈数语后,摆驾回了京师。

这个消息如今在整个江浦已传得纷纷扬扬,身为当事人的岳父,醉仙楼的大东家,陈四六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不但知道得清清楚楚,更从女儿的嘴里打听到更八卦的内幕。

就跟陈家与曹县丞的恩怨经过一样,原来萧凡与皇太孙又是一出不打不相识,这位胆子大得不知该如何形容的女婿,居然敢打当今太孙殿下,听说太孙殿下当时被他打哭了……

想到这里,陈四六的裤裆便吓得一阵湿意。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陈四六左盘算右盘算,他陈家不论怎么算,都在被诛的“九族”之内,换句话说,萧凡差点又害死他全家了……

为什么说“又”?

因为萧凡干这种胆大包天又祸连陈家的事儿,已经不止一次了……

陈四六觉得很费解,他想不通,那个内向懦弱腼腆的女婿,现如今怎么变成了一个专门惹是生非的惹祸精,而且闯的都是高级祸,这位女婿究竟经过了怎样坎坷艰难的心路历程,才变成如今报复社会的急先锋?

陈四六甚至在反省,是不是因为自己当初将他与女儿的婚事拖了四年,导致这位女婿心火旺盛,房事没有着落,因此性格产生了异变……

幸好当今太孙殿下仁厚,不但不计较萧凡犯驾之罪,反而与他交上了朋友,这对陈家来说,是大惊之后的大喜,陈四六既感纠结又觉得欢欣。

眼看这位女婿越爬越高,认识的人也越来越尊贵,陈四六觉得有件事不能再拖了。

那就是萧凡与女儿的婚事,商人要懂得审时度势,要懂得何谓奇货可居,这方面有个千年前的老前辈可以给陈四六作为借鉴,那就是战国时的吕不韦,老吕曾经也是个商人,后来为何能高居相国之位?因为他发现了一颗很有价值的蒙尘明珠,秦异人。

正如陈四六发现了萧凡的潜力一样,已经尝到政治投资甜头的陈四六觉得,萧凡这样的人才,在他还未大放光彩之前,一定要将他紧紧握在手里,将来大家一起飞黄腾达,如何握紧他?自然便是他与女儿自小定下的亲事,还有比联姻更好的法子吗?

这便是今日陈四六施召唤术,叫萧凡来的目的。

成亲!必须的!

萧凡刚走进前堂,陈四六便两眼一亮,然后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其动作之敏捷迅速,令萧凡有种眼花缭乱的错觉,他再次深深的觉得,看似肥胖臃肿的岳父大人,很有可能是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至少他的轻功很上得了台面。

萧凡肃然抱拳:“岳父大人,……请了!”

陈四六下意识抱拳回礼:“请了!……呃,这是啥礼节?”

“啊,不好意思,小婿换一种礼节……小婿给岳父大人请安。”

“啊哈哈,贤婿免礼,免礼,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

此刻陈四六站在萧凡面前显得很局促,现在的萧凡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他看不上眼的贫贱农家子弟了,虽然他明面上的身份并没有任何改变,可他身后的背景却着实有些大得吓人,光是一个与他相交莫逆的曹县丞就够陈四六高山仰止了,更别提他最近还新交了一位太孙朋友,那可是当今皇上的亲孙子,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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