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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王侯-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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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炆喝得有点过了,撒尿的方式很独特。

自己解开裤子,非常欢快的跑到路边一棵树下,撒几滴,提着裤子又飞快跑到另一棵树下撒几滴,然后又非常欢快的找下一棵树……

萧凡直着眼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上前拎住了他的衣领,拖着他往墙根走……

“见到树就撒尿,你跟狗有什么两样,占地盘呢你?”

“朕习惯这样”

北平,燕王府。

北平都指挥使张信坐在王府内堂中,朱棣坐在上首,二人各自用客气的语气寒暄着。

张信三十多岁,临淮人,父亲张兴,曾任永宁卫指挥佥事,张信嗣其官,积功而晋都指挥佥事,直到现在任北平都指挥使。

都指挥使是掌一地兵权的武将,不过在北平这个地方有点不太一样,所有人都知道,北平是燕王的,从民政到军事,水利,农桑,河道,商业等等,皆燕王亲掌,可以说,朱棣是北平府的土皇帝,北平府的百姓军士只知有燕王,不知有天子。

张信虽然挂着都指挥使的名衔,但他手中可以调动的兵马实在少得可怜,不过他倒从未怨恨过,因为他是燕王的老部下了。

现在张信心神不宁的跟朱棣寒暄,心中却有些焦急。

本来他的都指挥使职务是朝廷委派的,目的是为了牵制监视藩王的举动,藩王若有异动,必须迅速报上朝廷,并积极调兵防守,控制事态扩大。

前几日燕王府人来人往,诸多部将频繁出入王府,燕王虽对外称王妃寿辰,可张信是朱棣的老部下了,多少对他有几分了解,他敏感的察觉到,北平即将有大事发生。

向朝廷告密?还是投靠燕王?

张信犹豫不决。

从小苦读圣贤书,张信非常明白君君臣臣的道理,他的父亲张兴一直告诫他,要做个忠心于天子的好臣子,因为这是世间纲常正道,必须要遵从,否则便是大逆不道。

可是……张信是燕王的老部下了,要他举报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燕王,心中何忍?

犹豫不定的时候,张信的母亲帮他做了决定。

他的母亲告诉他,千万不要跟燕王为敌,因为市井传言,燕王有九五之相,位极至尊,迟早会当皇帝的,你若向朝廷举报燕王,将来燕王成了大事,我张家必有灭族之祸。

张信是个孝子,立马便做了决定,——投靠燕王,为燕王效忠。

这便是今日张信坐在燕王府内堂的原因。

一个正三品的武将,竟因妇人的一句迷信之言,而改变了自己奉守多年的忠君之道,可笑亦复可怜。

不着边际的聊了很久,张信神情渐渐有些不耐,燕王漫不经心的敷衍态度,以及不时流露出的客气生疏语气,令张信感到很受伤。

——我下定决心,排除万难,立志当一名有理想有前途的反贼,你为何不肯相信我?我曾是你的老部下啊

“王爷,末将是个直爽人,不想再兜圈子了。”张信决定摊牌了。

朱棣微微一楞,接着似笑非笑道:“本王何时兜圈子了?”

张信咬牙道:“王爷,明人不说暗话,末将知道王爷要干什么,前几日王府戒备森严,张玉,朱能诸将频繁来往于府上,难道王爷以为末将真的相信什么王妃寿辰的鬼话么?”

朱棣神色一变,表情渐渐变冷:“张大人你想说什么?”

“王爷欲举事,为何独瞒末将?”张信盯着朱棣,一字一句缓缓道。

朱棣脸色一白,心跳徒然加快,他突然站起身,指着张信厉声道:“张信你在说什么?你敢污蔑本王?”

“王爷,已经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瞒我吗?”

朱棣盯着张信半晌不出声,眼中的杀机却愈来愈盛。事若不秘何以成?张信他若已知道自己的企图,会不会已经向朝廷告密了?

朱棣坐不住了,忽然高声喝道:“来人”

内堂外的走廊处,黑压压的冒出一大群王府侍卫。

朱棣抬手一指张信,怒道:“把他给本王……”

“王爷末将诚心投靠,你就是这样对待末将的吗?”张信不慌不忙,镇定如山。

朱棣一楞,阴隼般的眼睛森然注视张信良久,终于朝王府侍卫们摆了摆手,侍卫们瞬间退下。

“张信,你……都知道了?”

“是的,王爷。”

“你……可有向朝廷告密?”

“王爷,末将若向朝廷告密,现在怎么敢坐在这里?”

“如此说来,你是打算……”

张信长身而起,朝朱棣躬身抱拳,凛然道:“末将愿与王爷共生死,赴患难”

朱棣神色阴晴变幻不定,接着黝黑的面孔泛上感动之色,朝张信行了一个很正式的大礼,哽咽道:“张将军,本王恩人也来日本王事成,必以国士待之。”

张信慌忙回礼。

两名超级大反贼对上了眼,互相在内堂拜了起来,如同刘备找到了诸葛亮,那叫一个如鱼得水……

“天子猜忌,欲行削藩,本王此举实不得已而为之,本王不想做逆臣贼子,可天子容不下我,如若任由天子削藩,本王将来生死未卜,本来,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可是,天子对皇叔如此刻薄寡恩,丝毫不顾天家叔侄之情,诸王皆心寒,本王实不甘心引颈就戮于天子屠刀之下”朱棣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甚至挤出了几滴伤心的泪水。

“王爷举兵反朝廷的苦衷,末将已深知,天子口称仁德,行事却阴毒卑鄙,这样的皇帝,咱们早该反了他”张信激昂道。

朱棣慌忙摇手,凄然道:“张将军不可胡说,天子是仁德的,行事阴毒卑鄙之人,是天子身边的奸臣佞臣,比如萧凡,茹瑺之流,本王举兵的初衷,只是为了清君之侧,只要天子愿意纳本王之谏,斩了萧凡那个恶贼,本王愿自解兵权,缚手跪于玉阶前,向天子请罪。”

张信皱眉道:“王爷,所谓君权天授,若王爷举事成功,兵临应天城下,天子若有自知之明,应当退位让贤,这大明的皇帝,该由王爷去做才是。”

朱棣大惊,急忙摇头道:“不可不可,本王素无野心,只求清君之侧,还朝堂和天下一个凛然正气而已,天子乃先帝所立,怎可逼其退位,由本王代之?此乃大逆也,不可不可……”

张信冷眼看着朱棣,心中不觉有些来气。

想当皇帝你就明说,大家都是自己人了,编那么多理由干嘛?你起兵造反难道不算大逆吗?既然已是大逆不道了,何妨再当个皇帝?

当了*子还想立牌坊,有那个必要吗?

朱棣迎着张信略带几分鄙视的目光,不由有些心虚的笑了笑。

本王就算当了*子,那也是被天子逼良为娼,立牌坊还是很有必要的……

“张将军,本王万事已备,十余万精兵执戈带甲于城外,本王欲夺北平九门,北平在手,麾下将士便可挥师南下,直取保定,大名,张将军以为如何?”

张信沉吟道:“王爷,如今守北平九门者,乃北平指挥使司和北平布政使司的兵丁,王爷若取北平,指挥使司的副指挥使谢贵,布政使张昺必须除之,此二人乃朝廷委派,负有监视王爷之责,王爷欲反,这二人不可不除”

“如何除之?”

“请二人来王府赴宴,席上击杀之”

“好依将军之言”

北平城风云突变,杀气盈天。

王府花厅内,昏暗的烛光照映着朱棣和道衍二人微微有些扭曲的脸,兴奋,恐惧,不安,惶然,以及贪婪。

很难想象,一个人的脸上竟然能同时浮现出这么多的表情。

二人心里很清楚,这一把,他们已坐到了人生的赌桌前,颤抖着的手巍巍押上了自己和家族的所有,包括自己的身家性命。

赌赢了这一把,京师奉天殿的金黄龙椅在向他招手,若是赌输了,他们将失去所有,包括自己的性命。

这是真正的人生豪赌,他们不仅押上了自己的赌注,还逼得他们的对手押上了赌注,赌注的内容都是相同的,皇位和性命。

“王爷,贫僧已以王爷的名义,向张昺和谢贵下了请柬,请二人明日来王府赴宴……”

朱棣点头,冷冷道:“刀斧手可曾安排妥当?”

“已经安排好了,刀斧手由朱能将军带领,内堂外的花园内可埋伏五十人,待王爷摔杯为号,五十人足够将张昺和谢贵斩杀成肉泥。”

朱棣点头:“那样本王就放心了,这二人的首级便权当本王举事祭旗之用吧。”

道衍神情冷凝,垂眼低诵了一声佛号,然后缓缓道:“王爷,自古行大事者,都有一番大义凛然的理由,这个理由是要写到檄文上,传于天下士子百姓看的,名不正则言不顺,师出无名,必败也。”

“先生帮本王想几个妥当的理由。”

“王爷举事,自然是正义的一方,朝廷天子重用奸臣,宠信小人,朝堂乌烟瘴气,妖气冲天,萧凡违先帝祖制,妄自推行什么新法,王爷施以兵谏,挽大厦于将倾,正是忠臣的表现,依贫僧之见,莫如‘清君侧,复祖制’这两个理由为最佳,王爷以为如何?”

朱棣沉吟道:“清君侧,复祖制,天子身边如萧凡之流的奸臣众多,他们欺上瞒下,一手遮天,权倾朝野,祸乱朝纲,本王奉先帝遗旨,举兵勤王,清君之侧,恢复洪武祖制,以安天下万民,不错,不错清君侧,复祖制,这两个理由很好天下的士子和百姓都挑不出本王任何不是,好,就这两个理由”

道衍目光闪动,笑道:“那么,王爷这次举事,贫僧以为,不如冠以‘靖难’之名,王爷以为如何?”

“靖难?好靖难本王奉天靖难”

第二百七十一章 英雄救美

朱棣决定发动了。

历史上的大事件,往往并非主动,野心占了一部分,当今严峻的天下局势也占了一部分。

军制变法的推行拿捏住朱棣的七寸,尽管朝廷没有做出任何针对藩王的削藩动作,反而经常下旨安抚宽慰藩王,朱允炆对着蜡烛发誓说绝不削藩,可惜朱允炆的这番鬼话没一个人相信,早在洪武帝在世时,朝堂便传出削藩的声音,如今朝廷改革军制,大开武举,开办讲武堂,这些举措不正是为了给朝廷削藩提供强大的武力后盾吗?你说你绝不削藩,骗鬼去吧

强烈的危机感令朱棣感到惶恐不安,他知道朝廷一旦开始实行削藩,他这个实力最强,拥兵最众的四皇叔绝对首当其冲,削了他便能制造出杀鸡儆猴的效果,其他的藩王们绝不敢妄动一兵一卒跟朝廷相抗,换了他是朱允炆,他也会这么干。

他也知道,一旦朝廷军制变法见了成效,朝廷军队战力变强,他的胜算就会越来越小,最终他的野心永远也不可能实现,而且还很有可能被软禁京师,关在某个大宅子里严加看管,终其一生再也无法走出那座大宅子。

那样的日子还不如让他去死

他无法想象,一个坐拥十余万精兵的戍边藩王被解了兵权,终日坐在大宅子的天井边百无聊赖晒太阳的情景。

怎么办?

反了有没有胜算都不管,必须反了

自古成大事者,谁不是被逼出来的?

朱棣风风火火准备发动之时,京师却一片宁静。

该做的安排都已做好,萧凡静下心,只等朱棣起兵了。

朝廷现在缺什么?缺的就是一个名分,一个镇压叛乱的名分。这也是萧凡一直不敢让朝廷大军抢先发动的原因。

有道而伐,天下景从,无道而伐,万众背离。子曰:“攻无道而伐不义,则福莫大焉。”

朱棣不先动手,朝廷举兵伐之,只会让朝廷失了民心,一个小小的理由看似并不重要,实则不然,古代人非常看重大义名分,师出无名乃不义之战,必遭天下人诟病指责。

如果朱棣先动手,朝廷以镇压叛乱为名出兵,那么朝廷便在道义上站住了脚,让人觉得出师是理所当然之事,民心自然不会偏向朱棣那边了。

后发制人或许失了先机,但衡量利弊,得到的更多。

朱棣谋反的日子越来越近,锦衣卫从各地传来的情报量也越来越多,萧凡每日在衙门里忙得脚不沾地,一段时间下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家中几位夫人心疼不已,除了陈莺儿,别人都帮不上忙,画眉和江都红着眼圈进宫见朱允炆,柔柔静静的女子竟如泼妇一般,在文华殿指着朱允炆的鼻子骂他不懂体恤臣下,不知分担忧劳,满朝文武成百上千人,难道都是吃干饭的?凭什么别的官儿每天大鱼大肉,下馆子逛窑子,日子过得逍遥赛神仙,而她们的相公天生劳碌命,忙得每天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朱允炆面对皇姐和堂妹的指责,只能干笑不已,你们相公劳碌确实是劳碌,不过你们睁着眼睛说胡话那就不对了,满世界问问去,除了你们,谁会觉得你家相公是老实人?有他那样的老实人吗?谁敢欺负你家相公?

面对嫡亲的家人,朱允炆不敢摆皇帝架子,作揖打拱,细声细气赔了礼,并且当着她们的面命宦官去镇抚司衙门传旨,强制命令萧凡放假三日,画眉和江都紧绷的俏脸这才稍有缓和。

陪着小心送二位姐妹走,画眉跨出殿门时又狠狠瞪了朱允炆一眼,然后毫不客气的将摆放在门旁的一株南海红珊瑚顺走了。

朱允炆苦笑着目送二人离去。

回家满足的睡了一整天,萧凡起床刚伸了个懒腰,宫里又来了旨意。

旨意简洁而幽怨,只有一句话:“萧侍读,你还记得玄武湖畔的英雄救美吗?”

萧凡一楞,接着拍了拍脑袋,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朱允炆这没用的家伙还等着自己帮忙勾女呢。

当即萧凡叫来了曹毅,二人窃窃私语一番,曹毅便离开萧府,按萧凡的吩咐安排去了。

黄昏时分,京师西城外的玄武湖旁一片寂静。

朱允炆死皮赖脸的又将黄莹约了出来。

自从上次朱允炆跟黄莹说了一番道理之后,不知为何今日黄莹的态度却好了许多,一路低垂着头,显得非常温顺。

朱允炆与她并肩走在玄武湖畔的小径上,不时说几句剽窃自萧凡的冷笑话,说完了一个人乐得哈哈大笑,而身边的黄莹却只是抿了抿嘴角,然后抬头送给他一个娇俏的白眼儿,盈盈二八少女尽显妩媚风情。

黄莹微微有些奇怪,她对朱允炆的身份隐隐有些察觉,平素他出来时都是前呼后拥,明里暗里无数侍卫保护,不知为何今日二人附近却空无一人,她总觉得今日的气氛透着几分诡异。

血红的夕阳投映在玄武湖上,湖面波光粼粼,微风拂过,水波荡漾着血色的光辉,一闪一闪,如星辰般璀璨。

朱允炆穿着一身白色的儒衫,腰间挂着一块碧绿的玉如意,面若冠玉,唇红齿白,折扇轻开轻收,一派富家公子的模样,潇洒不群,卓尔不凡,抛开他皇帝的身份不说,他本身也是个具有阴柔魅力的翩翩浊世佳公子,绝对有勾引万千无知少女的实力。

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朱允炆有一句没一句的跟黄莹闲聊,眼睛却骨碌碌的四下张望,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人似的。

黄莹见朱允炆不甚专心的模样,心下微微不悦,哼道:“把人家叫出来,你却又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早知这样,何必叫我出来?”

朱允炆一楞,接着急道:“莹儿你误会了,我其实……其实是在观察别的女子……”

黄莹柳眉顿时竖了起来:“你跟我走在一起还观察别的女子?”

朱允炆一本正经的点头:“是啊,我就是不服气,想比较一下,看这世上还有没有比你更美的女子……”

黄莹转嗔为喜,低头抿嘴笑道:“比较出结果了吗?”

按正常的对话程序,朱允炆这个时候一定要非常沮丧的回答说,结果他服气了,这世上果真没有比她更美的女子云云,这样含蓄的马屁,既讨好了黄莹的芳心,又化解了刚刚自己不专心的窘境。

谁知朱允炆不知是心有旁骛还是本身情商很低,黄莹问过之后,他说了一句非常脑残的话。

遗憾的一摊手,朱允炆很无辜的道:“这附近活着的女子只有你一个,无法比较。”



朱允炆屁股上狠狠挨了一脚。

“我要回家”黄莹生气了。

说完她扭头便走。

朱允炆跟在她身后,莫名其妙的挠头:“我说错什么了吗?”

湖边树林中人影一闪,一个中等身材的汉子拦住了二人,手中握着一根短棒,满脸横肉的面孔泛出狰狞之色,指着二人大喝道:“打劫把银子交出来”

怒气冲冲的黄莹顿时吓得惊叫一声,下意识便往朱允炆身后躲去。

朱允炆两眼一亮,来了,苦心策划的戏肉终于来了英雄救美,此其时也

迎上前,朱允炆一脸兴奋的道:“你怎么才来?”

大汉:“…………”

这态度……不对吧?大汉一辈子也没见过被打劫的人这么兴高采烈,眉飞色舞的……

“少……少废话拿银子”

朱允炆急得跺脚:“错了说错了你应该说先劫色,再劫财……”

大汉挠头,表情茫然道:“啊?是吗?我应该先劫色?”

“对”朱允炆像个权威的劫道专家一般笃定。

躲在朱允炆身后的黄莹觉得不对劲了,狐疑道:“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他是坏人”朱允炆挺胸道。

大汉呆楞过以后,立马发威了,砂钵大的拳头猛然击出,砰的一声,狠狠揍中了朱允炆的鼻子。

“少他娘的废话,爷爱劫什么就劫什么,管得着吗?”大汉恶狠狠道。

朱允炆痛得五官扭曲成一团,鼻腔中两股温热的缓缓流出。

捂着鼻子,朱允炆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你敢打我?你真敢打我?”

大汉又是一拳,揍得朱允炆半边脸青了起来。

朱允炆眼泪顿时下来了,哭得像个孩子似的:“你是谁的手下?敢打我,我诛你九族来的时候萧凡是怎么跟你说的?谁让你真动手了?你应该被我制服才对……”

“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子听不懂把身上的银子交出来”大汉面露狰狞。

黄莹看不过眼了,肩头微微一晃,莲足如闪电般踹了出去,大汉没想到一个弱女子居然会功夫,一时不备,被黄莹踹中了胸口,如断了线的风筝似的飞出老远,重重跌落地上,当时便闭过气去了。

朱允炆睁大了眼睛,忘了疼痛,楞楞的扭过头望着黄莹,吃吃道:“你……你会功夫?”

黄莹狠狠白了他一眼:“略懂。”

“好……好厉害。”

“一般而已,比你强那么一点点。”黄莹很谦虚。

朱允炆泪流满面:“你刚刚怎么不早点出手?”

黄莹悠悠道:“我若出手早了,你还怎么逞英雄呀?”

朱允炆顿时变得尴尬无比:“这么高深的计策都被你看破了……”

“呸当我是傻子呢?”

蹲下身,黄莹轻轻抚着朱允炆青肿的脸庞,这一刻她脸上布满了柔情。

“你才是真的傻子,不过傻得让我高兴,一个男人肯为女人花这么多心思,不论真假,我都很满足……”

突如其来的巨大幸福感充斥着朱允炆的心,守得云开见明月,苦心人,皇天不负。

“呜呜,莹儿,我……好痛啊……”

“你活该”

玄武湖畔的另一端,萧凡和曹毅盘腿坐在湖边的草丛里,身后数十名黑衣汉子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平静的湖面。

不耐的看了看天色,萧凡狠狠吐掉嘴里一根狗尾巴草的根茎,喃喃道:“天都快黑了,天子怎么还没过来?”

曹毅皱眉道:“今儿这事是不是有点胡闹了?天子勾女,咱们凑什么热闹?”

萧凡苦笑道:“天子勾女勾不上,这热闹咱们不凑都不行,天子下了旨,非要来一出英雄救美,我能怎么办?”

曹毅叹了口气,这位大明皇帝陛下……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圣明天子的模样,今日这事若让朝堂那些言官御史们知道,不知明日有多少骂他是无道昏君的奏本飞进皇宫……

“打劫天子的人安排好了吗?”

曹毅朝不远处的草丛一指:“在那儿趴着呢,我已经吩咐好了,天子和那女的一过来,他便上去打劫,当天子大发神威时他只准默默挨打,不准还手,最后还得落荒而逃……”

萧凡点头:“狗血是狗血了一点,不过这招用来勾女皆无往而不利,招数不怕老套,管用就行。”

正说着话,远处踉踉跄跄跑来一个人,白色儒衫凌乱不堪,神情分外狼狈。

萧凡眼尖,一望之下不由大吃一惊,失声道:“陛下……你怎么了?”

众人也吓了一跳,一齐围了上去。

朱允炆鼻青脸肿,脸上却泛着幸福的笑容,犹自嘿嘿傻笑不已。

萧凡左右看了看,道:“黄莹呢?”

朱允炆嘿嘿傻笑道:“送她回去了。”

“回去了?那咱们策划的英雄救美……”

“已经救过了……萧侍读,你的法子真管用,原来英雄救美还得搭上苦肉计才有效果,果然如你所说,男人,就得对自己狠一点……”

萧凡满头雾水:“陛下……你说什么呢?”

当下朱允炆将刚刚的经过细细分说。

“……你安排的那个打劫的,下手确实狠了点儿,不过念在他助朕勾女有功,赏他黄金百两”

萧凡和身后众人皆一脸古怪之色。

朱允炆奇道:“你们干嘛都这副表情?”

干咳两声,萧凡悠悠道:“陛下,臣等确实安排了打劫的,不过……那人就在这里,哪儿都没去……”

朱允炆楞住了:“这么说,朕刚才碰到的那个人……”

萧凡咳了咳,道:“他真是打劫的,陛下威武。”

…………

…………

“陛下……你哭了?”

“……太残暴了”

“陛下息怒,你能活着回来,只能说是生命的奇迹……”

“奇迹你妹啊快把他抓起来,诛他九族”

第二百七十二章 燕王起兵

建文元年三月。

北平燕王府侧门大开,十余道身影悄无声息的走出了侧门,手执燕王朱棣的手令虎符,趁夜出了北平城,奔赴城外燕军各大营地。

燕王府仍如往常一般平静无波,朱红色的大门漆光锃亮,门前广场上,两排鲜衣{文}甲士执戈而立,一队燕军军士{人}来往巡梭警戒,举手投足皆{书}剽悍精干之气,百战沙场的边军将{屋}士浑身带着一股肃杀刚硬的意味,门庭巡逻亦如敌阵冲锋一般气势凌人。

王府大门前一片静谧,一切跟往常一样,平静而有序。

只有王府内的燕军将士们最清楚,平静,往往酝酿着毁天灭地的暴风雨。

午时二刻,一队身披黑甲,神情肃穆冷凝的军士在燕王府左护卫指挥朱能的带领下,进入了王府侧门,他们手臂上缠着一条丝带,丝带是红色的,红得像新鲜的血,夺目,刺眼。

王府内院已被清理一空,所有宦官,宫女,仆役一律不准入内,朱能领着大约五十人的队伍一路直行到了王府内堂外院的花园中。

内堂门口,道衍眯着眼,双手缩拢在宽大的袍袖中,见朱能已到位,道衍神情不变,只是淡淡的朝他点了点头,朱能会意,双手平伸,向下虚按,五十人动作一致,唰的一下全都匍匐在茂密的花园矮树丛中。

早春时节,百花绽放斗妍,万紫千红的王府花园内,一瞬间杀气冲云天。

未时一刻,燕王朱棣穿着暗黄王袍,黝黑的面庞一如往常般刚毅,他负着双手,在道衍和大将张玉的簇拥下,慢吞吞的走进了内堂。

跨进门槛的那一刹,朱棣仿佛不经意的回头,目光朝花园暗影处淡淡一扫,花园内人影幢幢,金铁之光若隐若现。

朱棣眼角微微抽搐,雄伟的身躯顿时停在门槛上。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今日这一念,种下的是善因还是恶因?

杀伐果决的朱棣,这一刻犹豫了,他突然发现自己担当不起这样沉重的后果。

跟在他身后的道衍和尚看出了朱棣的犹豫,道衍有些急了。辅佐明主,颠覆江山,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才能,这是他毕生的夙愿,他的夙愿需要面前这位魁梧伟岸的明主帮他实现,明主怎可犹豫不决?

道衍低宣了一声佛号,缓缓道:“王爷,君权天授,天亦择人,一念至此,知行通达,凡人多生忧怖,殊不知修罗屠刀之下亦可证菩提,江山易主,天命所归,王爷勿再犹豫踯躅。”

朱棣闻言点了点头,眼中浮起决然,抬腿迈步,一脚跨过门槛,踏进了内堂,脚步坚定沉稳,毫不迟疑。

这一念,酝酿了十几年,终于走出了第一步,朱允炆,且让老天来选择谁是真正的真命天子吧

道衍跟在朱棣身后,看着他沉稳的步伐,道衍老迈的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未时三刻,燕王府门前晃晃悠悠停下两顶官轿。

轿帘掀开,北平布政使张昺,北平都指挥副使谢贵二人走出官轿。

二人相见,各自客气的互相拱手寒暄几句,眼神交会处,皆露出心领神会的意味。

他们的官职是朝廷委派,委派他们在北平为官,最重要的职责便是监视燕王的一举一动,发现异常后,立马联络潜伏于北平的锦衣卫密使,由锦衣卫将情报飞鸽传递入京师。

张昺和谢贵二人既食君禄,自然一心忠于朝廷天子,在北平任职的这一年多,他们忠心的执行着天子的嘱托,不敢稍有麻痹懈怠。

可是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警惕了这么久,这一回他们却还是懈怠了。

燕王宴请,本是一件很寻常很不起眼的小事,根本算不得异常。他们在北平为官的一年多,尽管心知肚明彼此的企图和职责,可他们仍与燕王保持着表面的一团和气,双方设宴款待,你来我往也不知多少次了,这一次张昺和谢贵根本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妥。

打死他们也想不到,燕王有胆子敢杀朝廷命官,公然造反。

寒暄了一会儿,二人这才慢吞吞朝王府大门走去。

王府门前,一名身材魁梧的百户将领朝二抱拳行礼,转身一挥手,打开了侧门,请二人进去。

张昺和谢贵面带微笑,在百户将领森然的目光注视下,一脚跨进了王府侧门。

直到这时,躬身走在二人身后的百户将领终于露出释然的神情。

只要跨进了这道门,这二人便算是走进了鬼门关,他们的性命今日也算走到头了。

二人身后的随从侍卫紧跟着他们,正要和他们一起进去时,百户将领忽然将手一抬,拦住了他们,冷声道:“燕王宴请二位大人,有大事相商,无关人等不得入内,请在王府外等候。”

走进王府,张昺和谢贵仍如闲庭信步一般悠然,前院来往的宦官仆役皆如往常般向二人恭敬行礼。

绕过照壁,穿过前庭,百折千回的曲廊外风景怡然,郁郁葱葱的树丛在阳光的照映下投射在地上一片幽暗的光影,夹杂着阵阵芬芳的花香,令人流连。

燕王府占地颇广,它本是前元大都皇宫,朱元璋赶走鞑子后,将大都改名为北平,朱棣就藩时,朱元璋将这个前朝皇宫赐给了他,这便是如今的燕王府。由于曾经是皇宫,所以宫内许多建筑和装饰多有逾制,含九五,明黄等等犯禁之处甚多,朱元璋为此还特意给其他的皇子下了一道旨意,说你们不要嫉妒燕王有如此豪奢的王府,北平乃边陲之地,皇四子棣就藩北平身负驱除鞑子的重任,区区逾制之处无伤体统,更重要的是,大都皇宫是现成的宫殿,拎包即可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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