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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声漫-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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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衣的手臂一阵火辣辣的疼,“姐姐,你这是要做什么?”她就纳闷了,天底下不可能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根本就是兰香,怎么可能不认识她?
于子期拦下她,“看来你不是兰香。她是岳荷衣,可是你想把人带走得先过我这一关。”说罢,从青衣女子手里抢过荷衣,“纯儿,你和娇娘带荷衣先回马车。”
繁华街市,人心慌慌,眼见于子期和青衣女子刀锋相见,叮叮铮铮的声音不断刺耳地响着。
阮娇娘轻声说:“纯儿,你们先回马车,这里交给我和于子期。”话语间,透出冷冷的气息。她那双眸子戒备又犀利。
荷衣不解的问道:“娇娘,她不是兰香,她能是谁?”
阮娇娘猜测地说:“不太清楚,或许她是兰香,但是受人所控制。也许什么人在狼崖救了她的命,然后毁了她的记忆,利用她办事。玄武就是这样的状态,见了我跟仇人一样,恨不得一刀杀了我。当初,我以为这是妃后所为,收买了我手下的人。可是妃后已经丧命于郝尔漠国。看来,这件事真的有查头。”
“那么,那个青衣女子是兰香姐姐,没错?”荷衣紧追着问道。
刀锋相见,胜负在眼前清清楚楚,青衣女子始终不是于子期的对手,捂着胸口,“你等着瞧,我一定会再回来拿人的。”逃走时,轻飘飘地踏上屋檐。
他们风尘仆仆地赶往蜀都城时,已经是初六。路经天下第一青楼时,那里的招牌已经改为沁园茶楼。阮娇娘回首,望着自己曾经辛辛苦苦开的青楼,难免伤感,撩着车窗帘子,再久也不会觉得手酸,直到沁园茶楼消失在她的视线,她仍旧望着它的方向。当初这座青楼是她特意请的风水先生,选的地址,每一根梁木,每一块基石都是她亲自过手的,再怎么也是有感情的。而如今,却成了别人的茶楼。
难免伤感,难免心酸,难免不舍,此时的娇娘就是这种心情。
“娇娘,以后还想当老板吗?”荷衣心里明白,知道她心里还装着她的青楼。
阮娇娘这才放下帘子,轻轻笑道:“不想再做青楼生意了,那些姑娘是无辜的。”
荷衣不以为然地说:“其实,没有娇娘的青楼,她们一样会去别的青楼,沦落了风尘就很难再回归正路。有哪个男人会收留她们?再说,少你一家青楼,这些青楼仍旧会继续开着,就会有许许多多的姑娘陷进去。我的意思不是问娇娘还要不要开青楼,是想问你以后可否想过再做买卖,什么买卖都成,跟青楼不沾关系?”
一路上,木纯儿手捧细心研究,一直没有插话,这会儿惊叫,“姐姐,这书上所说,阵法若布置不成,将会……”
荷衣急忙问道:“将会如何?”
第208章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20)
木纯儿尴尬地笑道:“没什么,没什么……是我看错了,姐姐你要相信我纯儿的本事,我一定可以成功的。”
他们安顿在一家不算太大的客栈,赶了几天的路,都累了。
是晚,于子期轻轻扣着荷衣的门,一声,两声,声声刺耳。荷衣趴在窗台,听见敲门的声音响起,戒备地问了一声:“谁?”
于子期清着嗓子说:“是我,我来看看你睡了没?”
荷衣开了门,探出身子,轻声说道:“子期兄,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我想来看看你,明天初七了,怕你会紧张。”于子期迈开步子,走到荷衣屋里。
门敞开着,谁也没有关它的意思,都站在门口互相望着对方,“突然不紧张了,心里似乎觉得钦涯他就在我的身边,很近,很近。”
“我怕你紧张,所以过来看看。”于子期突然口齿不清,“那个……其实……”
荷衣弯着眼睛,似乎笑得很真,“要不,子期兄陪我聊聊。”说着,掌了一盏灯放在桌台,“坐着聊。”
聊什么呢?他真的只是怕她紧张才过来探望,他心里慌张,就算正如他所想,她是真的紧张,他又能对她说什么呢?
“那个……”突然,他像个害羞的姑娘似的,口齿不清。
荷衣依旧笑得很真,“好吧,我们不聊钦涯,不聊搜魂**。无论明天有什么样的结果我都认了。”
于子期这才小声说:“真的不紧张了?”
荷衣如是说:“不紧张,想想明天我们应该是胜券在握的。否则,袁嫫嫫也不会死去。”
于子期不解地道:“袁嫫嫫的死和搜魂阵法的成败有何关联。”
荷衣平静地笑道:“我也是刚刚才想通的。梦里的时候,冥王告诉过我,月圆夜前,不会有人死亡,也不会有人出生。可是,袁嫫嫫是怎么死的,怎么可能死?要么她就像兰香一样并没有死去,要么她真正死了,天命出现变数了。这个时空太多太多怪异的事情,有时候不是我们能解释的。”罢了,不提。
“我们不提这个了,认识子期兄这么久以来,还没有听过你的故事。”也说不定,明日是劫难,何必自寻烦恼。
“我的故事?”于子期大为所惊,荷衣从什么时候起关心他的故事来?
他笑了笑,并不太快乐地说:“该怎么跟你讲我的故事?它没有钦涯的故事来得悲惨,却真实的在我记忆里。”
荷衣很有共鸣,“子期兄也是被迫进入天网的吧?肯定有很多苦衷,吃过常人无法想象的苦,打打杀杀,危机四伏?”
于子期苦笑,“不是被迫的,是我自愿加入天网,自己把自己卖给了冥王尊主。”
“冥王尊主?”
于子期含笑道:“对,冥王尊主,我和钦涯的师父。没有他,就没有钦涯曾经的威风,也没有今天的我。那时,是我自己把自己卖给了他,并不怪任何人。但是,当时我是走投无路了。到他手里了,才发现原来他是个恶魔。”
荷衣不解,疑问道:“子期兄为何要把自己卖给他?那个时候你还是个孩子吧,难道没有父母吗?”
于子期摇头,陷入沉思,“没有父亲,娘说父亲是一个很有钱的商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父亲,没有见过家里过上一天的好日子。娘是饿死的,我把自己卖了才有钱给她安葬。就这样,我加入了天网,我杀人无数,我成了一个和冥王尊主毫无区别的恶魔。”
“不,子期兄,你并不是这样的人。”荷衣绝口否认,赢得于子期安慰一笑,“好了,不提以前,也不用安慰我。荷衣早些睡吧,如果你想听我的故事,等明天一切都过去以后,我慢慢讲给你听。”
荷衣轻轻点头,笑道:“好,留着以后告诉我。子期兄早些歇息。”
第二日,月之初七,所有人早早地起床。并不是大家为了今晚的阵法,而睡不着,而是被客栈的哇哇哭声吵醒的。荷衣站在门口,视线里的人忙里忙外。一个青衣女子,穿着平凡,似乎是有钱人家的丫环,高兴地大叫:“少爷,少夫人生了,生了,生了一个小少爷。”
那间厢房里,清晰震耳地传来婴儿的哭声,哭得欢乐无比,似乎正在庆幸他自己的出世。多威风,我终于从娘亲肚子里出来了,自由了。荷衣仿佛能听见婴儿如此说,如此炫耀。
有人死,有人生,是不是天命出现变数了?钦涯不用被牛头马面抓走了?
荷衣窃喜,眼角挂上泪水,“老天真的开眼了?”
“老天是开眼了,让我又撞上了你。”随着荷衣的语落,一个冷冰冰的杀气腾腾的女声响起。它熟悉透耳,正是她听了十几年的声音,兰香的,“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谁是你姐姐,我不叫兰香,我叫寒冰。”青衣女子将剑锋割在荷衣脖子之上,锋口与荷衣的肌肤亲密相吻,似乎想要饮尽她的鲜血,“乖乖地跟我走,否则这把剑就送你到极乐世界去。
寒冰,寒冰,人如其名,寒冷如雪山上的冰块。
荷衣相信了娇娘的话,这背后有着一位可怕的人物,可以让死去的人由他操控,“你可以从我的尸体要跨过去。”荷衣纹丝不动,毫无畏惧。
“你不怕死?可是你遇到的人是我,不是别人。”说罢,青衣女子将剑割进荷衣的脖子,荷衣仍旧是纹丝不动,“你,你真不怕死。好,你不跟我走,我就杀了你的朋友。”
荷衣轻笑,“你根本打不过他们。”
闻言,气得青衣女子两眼发绿,“你……那我就杀了你。”
第209章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21)
青衣女子怒眼横眉地瞪着荷衣,手中的剑似灵蛇,嗖的一声吞着信子朝着荷衣攻击而去。
荷衣毫无退路,眼睁睁地看着剑锋刺入她的胸口。在她死之前,她的思想是迟钝的,不知自己如何而伤,如何而死。那就是青衣女子的速度,惊人。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欲的声音响起,“尊主让你带她回去,没说让你杀她。你不想活了,是不是?她死了我们怎么交差?”那个色眯眯的男人挑开青衣女子的剑,一阵数落。青衣女子毫不搭理,收了剑,轻蔑地瞟了一眼色眯眯的男人。
荷衣清清楚楚地看见这个救她一命的男人,正是那个曾经意欲轻浮她的风二鬼,“是你……你怎么跟兰香姐姐在一起?”
风二鬼调侃着说:“什么兰香,你看清楚了,她是兰香吗?她是要杀你的人,怎么可能是兰香?”
青衣女子推开风二鬼,凶悍地说:“废话少说,把她给我抓起来。”说罢,轻轻点了荷衣的穴位,“我打不过你的朋友,但是怎么不见你的朋友来救你?”
“二鬼,带着她回去复命。难道你让我一个女人抱着她吗?”
“哟,给你取个名儿叫寒冰,还真得跟冰一样冷。你拽什么拽?”风二鬼的口吻中,一半是不服气,一半是欣赏。这寒冰的雷厉风行,真有点像阮小鱼。
“怎么废话这么多。你不是说要抓她回去,当着君钦涯的面羞辱她吗?快点抱她走,一会儿她的救兵来了,我们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荷衣既不能喊,又不能动,静静地看着他们。
“好啊,让我抱着她回去,还可以当着君钦涯的面羞辱她。哼,新账,旧账一起算。君钦涯他个王八蛋,把小鱼姐弄到寺庙,做了带发妮姑。他奶奶的,我要践踏死他的女人。”
青衣女子凶悍地说道:“别废话,快走。”
走不了了,风二鬼背后突然被一把冰冷的剑,抵得正紧,似乎已经**血肉了,“风二鬼,我们又见面了。你刚刚说要把荷衣带去见钦涯,那就是说你知道钦涯身在何处了?”于子期心生笑意,心想,不用搜魂**也能找到钦涯了,荷衣也终于不用再面对危险,“快说,钦涯身在何处?”
风二鬼感觉到背部的血液,沿着某个孔慢慢地从自己的肉里渗透出来,还一并疼痛着,“你杀了我不是就不知道他在哪里了吗?他罪该万死,他理应受到惩罚,今天就是他的报应。难道你在他手下做事的时候,没有体会到他的蛮横,他的专权,他给你的羞辱吗?不要告诉我,你也是为了报复他才要打听他的下落。如果是,那么我告诉你,你不必如此辛苦了,自然会有人帮你收拾他。”
“我让你告诉我钦涯身在何处,你哪来那么多废话,信不信我杀了你?”于子期狠狠地说。
“于兄,曾经你可是天下第一杀手,说话都是算话的。我知道,你想杀我比捏死一只蚂蚁更简单。但是,今天二鬼我在这里告诉你一句实话。如果你想活命的话,别对我这样。你杀了我,后头还有比我更利害的人。你也是知道的,天网的作风都是那样,谁被派去办事,后面总会跟着一个人监督他。我是来监督寒冰姑娘的,那么背后一定有人监督着我。你觉得,我死了对你有何好处?”
话说至此,于子期心里捏得更紧,这背后会有什么人又把天网给控制起来了?虽然,他心中多疑,手中的剑却纹丝不动地直指风二鬼,“我既然当得天下第一杀人,就不怕什么天网。你不说也行,那就去见阎王吧。”说罢,剑锋刺入他骨。
青衣女子掺和进来,怒意冲向于子期,一剑挑开他手中正要结束风二鬼的剑,“那天打不过你,今天却不一样了。”今天他们是两个人,除此之外,不见任何功力增长。
风二鬼获救,从腰间灵活地抽出一把剑,与于子期搏杀。
刀锋似星火,闪动在这家客栈,相撞的声音惊了客栈的所有人。先前的产房里的青衣丫环大叫,“杀人了,杀人了……”
风二鬼见她挡了道,一刀就地解决,鲜红的血溅了这面干净的墙。
于子期怒了,一条无辜的生命在他眼前倒下,他非让风二鬼血债血还。
一时,客栈动,尤如受惊的马棚。客栈掌柜苦苦哀求,“别打了,出人命了,这生意还让不让我做了?”
木纯儿和阮娇娘纷纷赶来,“姐姐,小心。”木纯儿点了荷衣的穴,拉着她躲避到安全的地方。
阮娇娘拔剑,剑锋撞在青衣女子的剑口,“你未免还嫩了点。”青衣女子的剑,杀气腾腾,吞着蛇信子,半点活路也不给阮娇娘留下。
阮娇娘轻蔑地笑,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那剑锋火速而来时,她双指弹开。那青衣女子的剑,截成两段,一段被她吃惊的,呆呆的握紧,一段落在地面,撞得铮铮作响。青衣女子退了两步,来不及逃,阮娇娘已经跃身转到她身后,曲指一弹,冻结了她的全身。
客栈仍旧是动,掌柜的既惊慌,又哀求,“求求你们别打了,坏了我这天下第一客栈的招牌了,可怎么办是好?”
“本来不想杀你,但是你滥杀无辜,该死。”于子期的眼里冒着旺盛的怒火,一剑下去,正要结束风二鬼的生命。
正此时,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住手。”话音未落,飞刀撞击在于子期的剑锋上,暂时保住了风二鬼的性命,“好歹也是共事一场,杀了他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吗?”
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她,“小鱼姐,你……”
风二鬼被方才于子期那致命的一剑,惊吓得张着一个虎嘴,却吐不出话来,眼睁睁地看着多日不见的阮小鱼站在他们身前,春风满面,慈祥得一如观音现世。
第210章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22)
来者,女子是也。
众人目光齐齐地投向她,看得清楚,确确实实是阮小鱼,那个从清真寺出来阮小鱼,而不是曾经一味杀人的阮小鱼。
“佛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崖。每一个人都有改过的机会,为什么要一剑毁了他。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施主伤害了这风家兄弟的性命。”阮小鱼缓缓地说道,满口的仁义。
于子期把着剑,转头,“你今天是以什么名义而来的?佛主?今天不除他,更待何时。我不能纵容他带给人间无穷的祸害。”
没有人肯相信,曾经贪欲,邪恶的阮小鱼今天的再现,是佛主般的化身。她的嘴角,泛着慈悲的笑容,举足间庄重淑贤,身着朴素简单。似乎这一面,在众人面前,仅是虚幻,包括在阮娇娘眼里。然而,眼前的阮小鱼是真,她的笑容是真,她的话语也是真,“施主今天的目的不是找人吗?那么,其它并不重要。风家兄弟一定得活着。”说罢,阮小鱼朝着身后的苍老长者投去一束目光,似乎诉说着什么。
那苍老的长者,一看便是佛门中人,衣着,外表,双手合十,善哉善哉。阮小鱼回头,给了一个眼神,很是默契,苍老长者眼观之下,拂袖将于子期剑下的风二鬼安全地卷到阮小鱼身后。随后,阮小鱼感激地点头。
风二鬼惊呆又傻傻地看着阮小鱼,嘴里吞吞吐吐,念道:“小鱼姐,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风二鬼曾经去过郝尔漠国打听阮小鱼的消息,得知其身在清真寺,曾在寺外苦等了三天三夜,也不曾见到阮小鱼的人。如今一见,曾经的容颜不复存在,只剩下沧桑。
阮小鱼母仪天下地微笑,轻轻念道:“不可说。”然后微笑着请求身旁的苍老长掌,“那么,麻烦大师了。”
苍老长掌带着风二鬼离去,又将是下一个阮小鱼脱胎换骨。
阮小鱼举步走到荷衣身畔,轻轻一笑,“岳施主,如果你想寻找那个人,那么请跟我来。”
荷衣明镜如水的眼珠盯着阮小鱼,淡定地笑着,“小鱼姑娘这是?”
木纯儿,阮娇娘目不转睛地盯着阮小鱼,眼神里全是疑问,尤如眼花了,睁开,眨眼,闭眼,再睁开,眨眼,“小鱼……不……姐姐。”
阮小鱼轻轻笑道:“如今已经没有阮小鱼,贫妮法号皆空。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希望岳施主在这诸般痛苦中,重获新生。”
阮小鱼说这番话时,并不是没有根据,缘由原于一个梦,钦涯托给他的梦。她想,是时候告诉荷衣了,也是时候解开她们之间的恩怨纠结了。
荷衣试问道:“皆空大师……”怎么叫着别扭,“皆空大师是说,你知道钦涯在哪里?”
木纯儿拍掌叫好,“姐姐,这样好呵,我们不用动用搜魂**了,你也可以安全了。”
阮小鱼闻言,心里一紧,却依旧淡定,道:“独经上的搜魂**?原来了如大师所说的人间劫难就是搜魂**?”
木纯儿挺身而出,跃在阮小鱼身前,“皆空大师,如你所说,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是否是,你已经跳出了这些荆棘,一并想帮着别人跳现这荆棘?”阮小鱼现今给人的感觉,再不是地宫里的恶魔。这使木纯儿放宽了心,大胆地问道。
阮小鱼轻轻笑道:“贫妮本无力阻止人间劫难,但是欠人恩情,一定要偿还,才能真正遁入空门。今天,贫妮只是来偿还欠下已久的恩情。”
阮娇娘问道:“那么,你知道钦涯他在哪里?”
阮小鱼轻轻叹息,脸色哀怨,“他本万恶之人,罪源之地,便是劫难之地。贫妮愿意同你们一起前往。”
罪源之地,劫难之地?
于子期反复揣测这一句话,罪源之地,劫难之地,“难道是天网?可是,我也怀疑过,曾经同天网有关的任何人,也查了,为什么没有任何消息。”
阮小鱼笑道:“那你去过一个地方没有?”
于子期恍然大悟。
天色,渐近正午。
荷衣等人在阮小鱼的带领下,去了蜀都城的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
“这里的路你还能认得吗?”于子期一路走着,一路提高万分的警惕。通往天网的路,十弯八拐。当初荷衣被钦涯从他的密室送往青楼时,是从密室特设的出口而出的。那个出口,只出不进,除了君钦涯,连阮小鱼也无法进去。
进入天网的路,每过一段时间,会改变路线和暗号方式,才能顺利到达。如果天网内部查出谁有半点背叛的嫌疑,经证实后,不给其任何生存的机会。天网首领,也就是曾经的君钦涯,会以各种理由差人通知其返回总部,然后在途中将其歼灭。
这是天网的残酷和精明之处。
阮小鱼警觉地说:“路认识,只是觉得太过安静。怎么可能没有半点变化?一年无人清理,至少那些陷阱会被自然风雨摧残。为何,毫无变化?于施主,请看,这条线本是下一个进口的开关,怎么为如此干净,好像是新拉上去的?”
于子期大声叫道:“别拉它。”
以往的天网,这一条线是进入第一个进口必拉的开关。否则无法在这片树林中分出东南西北,无法进入下一进口。按照常理来说,天网已经有一年没有人来清理,这条开关线一定是陈旧而又风残的。
于子期独自念道:“第一个进口的开关线,应该是往左拉。应该没错,可是这第线过于可疑,好像被人碰过。大家往后退,有多远退多远。”
于子期专注于这条开关线的可疑,“皆空大师,这里你最熟悉。荷衣麻烦你照看着,我先前去打探打探再出来。”
第211章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23)
荷衣趁着于子期动身前,着急地说道:“子期兄……”
于子期闻声,回首,笑道:“荷衣,我没事的,别担心。”
荷衣眼神深邃地回望他,道:“小心……”
“嗯”于子期轻轻点头后,心里揣着愉悦的心情转过身子。
风声,诡异地从众人身后呼啸着,卷着片片正从树枝上飘落下来的绿叶一并而来。众人闻声而动,齐齐地朝着身后转头,一眨眼,像是在梦里。他们身旁的荷衣和阮小鱼已经不见了身影。
于子期扔下手中的线头,第一个发狂,“荷衣和小鱼呢?”
阮娇娘沉住气,道:“不知道刚刚发生什么事了,荷衣和姐姐的身影突然不见了。你站在原地别动,纯儿也别动,危险。”
木纯儿是见识过邪魔歪道的人,对这种眼前的人突然失踪之事,并不好奇,道:“有危险的不是我们,是姐姐她们两个人。看来这幕后藏着高手,时时刻刻盯着我们。”
于子期哪里顾得上自己的安危,早已像一只射出去的剑,穿梭在这片的诡异的树林,大声呼喊:“荷衣,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阴森恐怖的树林里,绿色的树叶落了满地。先前没有被她们发现,恍然查觉这树林里每一景,一片树叶,一棵杂草,一粒尘土,一只蠕动的小虫,一只偶尔飞过的乌鸦,甚至一声呼吸,都是那么的异常,刺人眼睛的奇怪。杂草丛中,白骨翻腾着阵阵怨气,死死地瞪着树林里的他们三人。就连平常见惯了死人,见惯了白骨的木纯儿,也毛骨悚然,怔怔地颤抖。
“荷衣……荷衣……”
树林里,于子期的呼喊声荡气回肠,添加上恐怖的色彩。
顿时,似乎连天空都要踏下来般的惊慌。阮娇娘紧紧握住木纯儿的手,安慰道:“纯儿别怕,我们回去找兰香算账。”
木纯儿清了清嗓子,保持冷静,道:“兰香是谁?”
“早上持剑大吼要杀了荷衣的那个女子,她不承认,但她确实是兰香。或许,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阮娇娘解释道。
木纯儿张大嘴巴,叫道:“就是那个青衣女子?我把她扔在柴房,不知道有没有被蛇给咬死,那间柴房有毒蛇。”
了如大师带走风二鬼以后,阮娇娘制服了青衣女子,点其穴,让木纯儿给绑了,“我让你把她绑起来,没让你害她,也许她……”
阮娇娘想了想,叹气道:“算了,也不能怪你,你又不认识她,快点赶回去,别让她真的被蛇给咬死了。”
那是一片黑暗,潮涌汹涌般地向荷衣翻滚而来,在那样的黑暗中,她很想睁开眼睛,却又昏昏沉沉地睡着,意识却清醒着,身旁似乎有东西靠在她的身体上,“岳施主,你醒醒,醒一醒。”
第212章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24)
荷衣沉重的眼皮努力挣扎着,几经费力终于睁开。眼前,是一片黑,无尽的黑,没有丝毫光线,感觉到身后有人软软地靠着,“岳施主……”
阮小鱼感觉到背后荷衣的脑袋轻微地动了动,轻声呼喊:“岳施主……醒了吗?”
荷衣轻轻咳嗽,“咳……咳……小鱼,这里没有其他人,你叫我的名字,不要岳施主来,岳施主去的,好吗?”
阮小鱼轻轻笑道:“阮小鱼是个尘世中人,贫妮本佛门中人,何必再让我牵扯到红尘中。岳施主请直呼贫妮法号,皆空。”
荷衣不再同她纷争,干脆叫道:“好,皆空。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阮小鱼淡淡地道:“天网的总部。人世间,种下何因,就会得下何果。天网杀戮太重,从这总部平地而起的那一天起,就注定它会恩怨重重,一怨还一怨。”
荷衣并不关心所谓的江湖恩怨,直接问道:“那么钦涯是不是被人抓到这个地方了?”说罢,她试图移动身子,却感觉自己的全身没有神经,不听使唤,“怎么动不了?”
阮小鱼背对荷衣,说道:“别动,我们被抓进来前,被人点了穴。至于君施主,他总该来承担自己犯下的罪孽。”
荷衣不动了,越发越觉得背后的温度越来越高,似乎阮小鱼的身子从常温到滚烫,温度一直上升,“皆空……”还是叫不出口,“小鱼,你怎么了?”
阮小鱼屏住呼吸,气沉丹田,集中所有精力,体力,内力冲破体内的阻挠,额头处,汗如雨下,湿了全身,包括荷衣的背部,也尤如被人浸泡一样。片刻后,她呼吁一口气,道:“你先别动,否则贫妮也无法帮你解开这穴道。”说罢,阮小鱼转过身,看样子自己已经冲开了死穴,“别动,我看不见。”
荷衣感觉到阮小鱼的手摸索在她的身上,不小心碰触到软软地胸部,“咳……咳……”只是喉咙干涉,并无它意,阮小鱼听见咳嗽声,不好意思地缩回手,道:“不好意思,贫妮不是故意的。”
荷衣笑了笑,“没事,我只是喉咙太痒了。”
闻言,阮小鱼伸出手,继续摸索,找到穴位处,轻轻点下去,“好了,能动了吗?”
荷衣长吁一口气,舒展筋骨,道:“好了,谢谢小鱼。”
阮小鱼语气平缓地声明道:“贫妮法号,皆空。”
“好,好,好,皆空。皆空大师,我们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
阮小鱼摸索着握住荷衣的肩膀,“岳施主站在原地,别动,这里可能机关重重,待贫妮打探打探。”说罢,阮小鱼的手掌离开荷衣的肩膀,稳住身子,退后两步,双脚在地上试图寻找着什么。
这个鬼地方,没有丝毫的光线,伸手不见五指,分不清是人间还是地狱,哪怕自己身旁有一具死尸,也无法查觉。除非,死尸发臭,否则无法辨别。荷衣站在原地,一步也不敢走动,生怕碰触到危险的机关,或者暗器什么的。
阮小鱼的脚碰触到硬硬的东西,似乎是石头,双脚轻轻拈起,将两块石头飞速地踢向空中,撞出火花,片刻的时间内,她试图从火花的光亮中查觉出什么。光火在空中开成花朵,瞬间凋零,只在这刹那的时间里,阮小鱼无法看清四周。于是,又一次将两块石头在空中撞击,一次又一次,终于看清。原来,这片黑暗之地,没有任何出口,四面都是墙壁,奈何她阮小鱼插翅,也难飞出去。
“我们只能在这里等。”阮小鱼淡淡地说道。
“等什么?”荷衣着急地问道。
阮小鱼摸索着回到荷衣身畔,轻声说:“等抓我们进来的人。岳施主放心,有贫妮在,绝不会让他们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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