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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声漫-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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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人拿起胭脂红替荷衣上妆,“王妃,这个颜色好看吗?”
荷衣轻笑道:“好看,就上这个吧。”
折枝从殿门外轻步走来,仍旧是一席洁白的新郞礼服,“让我来给王妃亲自上妆。”
折枝拿起胭脂红轻轻抹在荷衣的脸腮,再涂抹均匀,“其实你不用上妆也很漂亮。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时,就觉得你的美是天然的,不需要任何装饰。”
荷衣夺过折枝手中的胭脂红,自己上妆,淡淡的、清雅的。
女为悦己者容。她亦如是。只不过,悦己者不是折枝,是今日大婚仪式上另一个新娘的新郎,钦涯。几月不见,她要让钦涯见到最漂亮的她。
吉时一到,仆人们跟在荷衣身后,拖着她长长的裙袍从正王子殿下宫殿行往郝尔漠国列祖列宗的大堂。郝尔漠国皇族的婚礼皆是在那祠堂外开始最初的跪拜仪式,神圣又喜庆。既为让祖先高兴,又为示意一代一代地沿袭皇族的生命。大婚仪式后,新娘新郞的首要任务是造人,为郝尔漠国繁衍后代。
荷衣没有任何不安地表情,平静地微笑着。从正王子殿下的到祠堂,需要乖坐双人的马车。折枝搀扶着荷衣上了马车,“王妃小心。”
荷衣迈着稳重地步子,踏上去见钦涯的马车,微笑地。
第127章 相见
踏上这辆豪华的成亲双人马车,一去将不复返还。
这一路,将有多少坎坷,荷衣心里自知。也许在这异国的土地上,得罪了安达国王,将不得好死。但是,她能再见到钦涯,死也愿意。
马车装饰得很豪华,雪白色。马车里的荷衣,有着白雪公主一样的漂亮脸蛋与幸福的期待。王子折枝一只手温柔地握着荷衣的手,另一只手向他的国民欢喜地招手。
郝尔漠国列祖列宗的大祠堂,雅娜公主阮小鱼同驸马阿依郞早早地等在那里。只要折枝与荷衣风光赶到,大婚仪式便可以正式开始。
折枝附在荷衣耳边小声温柔地说道:“荷衣,谢谢你。”
荷衣转过脑袋不明白地问道:“谢谢我什么?”
折枝笑道:“谢谢你肯给我这个机会,让我们有开始。”
荷衣笑道:“这也是给我自己机会。”
是的,这是她唯一的机会。那一种滋味,苦透了荷衣的心,思念的人明明就近在眼前,却不能拥抱,不能感觉你的存在。大婚仪式上的一面,是她见钦涯的唯一机会。如果她与于子期就那样逃走了,狠毒的阮小鱼不会给任何机会让他们见到钦涯。
折枝自成年起就住在自己的宫殿。正王**殿到皇宫后山的皇家祖宗祠堂的路不远。不到半个时辰,马车缓慢地驶到皇宫外。这一路上,国民们排在宽阔地街道两旁欢呼,撒花。整个皇街一片洁白,喜庆、幸福与安宁永远长在。
马车停在皇宫外,折枝潇洒地走下马车,转了半圈走到荷衣身旁风度地为她开了马车门,“我的王妃,请吧。”
那条通往皇宫的地毯洁白、神圣又长长地铺在地上。荷衣一身洁白,美丽高贵地踩着碎步小心地走下马车。她一眼望去,洁白的一片,煞是凄凉。这一种差别与她已经习惯的婚礼,是以洁白来代表喜庆与幸福,在她眼里异样的凄凉。这一条白色的地毯长到她尤如又走了两世两生。回首时,追寻钦涯的路是那样的艰难。冥王说得没错,要与钦涯再续前缘是困难重重。她踩着软软的地毯,笑意微微凉凉,如一朵白色的小花开在初春的微风中。
两世情缘,路深处,只要有他,生死何惧?
山不会无棱,天地不会合,怎会与君绝?
大婚仪式的最初,是新人们牵手跪拜祖先。次,转移地点,移架皇宫正殿合亲受封。王子王妃如是,公主驸马如是。
走往皇宫后山祠堂的路上,荷衣一直微微凉凉地笑。折枝握着她的手异常的冷,那种从心房冰冷的血液传遍全身的冷。他紧握住她,轻问:“我的王妃,你怎么这么冷。是因为穿得太少了吗?”
并不是她穿得太少,没有温度而冰冷。是她心间的冷传遍全身。打扮漂亮的女仆们拖起她的长长婚礼礼服,遮住了一半的风。她冰凉地微笑道:“也许是天太冷了。”
郝尔漠国的新娘不必盖上盖头,婚礼仪式的现场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祖宗的大祠堂就在眼前,一对新人等在祠堂内。远远地望去,她几乎泪眼婆娑,视线开始模糊,恍恍惚惚中,人影开始晃动。
她的手更冰凉,折枝明显地感应到从她手间传递给他的冰凉,“我的王妃,你哪里不舒服吗?”
荷衣摇头,“没有。”她沿着白色的地毯一路走下去。
雅娜公主阮小鱼曾经告诉过安达国王,阿依郞在重伤痊愈时失去了武功。原本一个上好的人才等于失去了右手臂。当然,这不影响安达国王利用钦涯的决心。钦涯在古域国遭遇到当朝太后的追捕封杀,但是安达自知钦涯暗地的势利并没有被剿灭。虽然安达国王不清楚钦涯所有的身份,但是他对钦涯的头脑才智十分赏识。安达不放弃进军古域国的计划,其中需要得到钦涯的鼎力相助。
钦涯的武功废除一事,阮小鱼做得心安理得。原因只有一条,她要钦涯永远留在她身边,生也好,死也好,霸占他一辈子。他没有了武功,便没有机会离开她。
钦涯是个聪明人,药味与药效的异样他能查觉。只是太晚,“你让我服了什么药?为什么伤口愈合的同时,四肢无力?”
阮小鱼温柔地笑道:“这些药都是让皇宫中的神医开的药方,当然是治愈内伤的。你被中原太后伤得太重,需要慢慢调理身体。殿下哥哥采集了雪山难得一见的圣莲做药引,保住了你的性命。现在只需要慢慢调整。”
钦涯哼声道:“我使不出力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以为可以骗得过我?”
晚了,太晚了。当他发现药有异样时,他的武功已经彻底废除。他五岁时,在古域国皇宫苟且向武官学来的武功,还有冒着生命危险在冥王尊主手下学的功夫全部前功尽弃。十八年的功夫想要再拾回来谈何容易。狠毒的阮小鱼从依玛那里拿来了化功的毒药。连钦涯也没有见过那样狠毒的化功毒药。依玛专用于对付高手的毒药,怎么能让世人见过。
阮小鱼温柔地道:“可能是因为你的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体力,痊愈时就能用得上力了。”
钦涯拒绝用药,只是不被阮小鱼发现,“把药放在那里,一会我自己会喝。”
仆人难为情地说道:“公主说一定要让奴婢看着阿依郞大人用过药后才离开。”
钦涯冷声道:“我说过,呆会再喝。”
就那样一次又一次,他偷偷将药倒掉。他这样持续了足月的时间,仍旧全身无力,使不出武功。但是整个人的精神状况很好,走路、做事、运动,一切正常。这种状况莫不是武功尽失,还能是什么?
“你把什么倒掉了?”阮小鱼轻声地问道。
钦涯转过头,理直气壮地道:“药。”
阮小鱼心急道:“那是我亲自为你熬的药,你怎么把它掉倒了。这样怎么恢复身子?”
钦涯冷声道:“还要怎么恢复身子?我都已经停药足月了,武功仍旧没有恢复。你下了什么样的毒药,让我武功全失?”
阮小鱼不安道:“我怎么会对你下药?”
钦涯用力地握紧阮小鱼的手臂,道:“你怎么不会下药?不是你还有谁,我的武功无缘无故全失,不是药所致是什么?”
阮小鱼轻轻笑道:“钦涯,原谅我。我这样做是因为我爱你。是,我下了药,化了你的武功。但是,我也是为了要留你在我身边才这样做的。”
钦涯哼声道:“卑鄙。”
阮小鱼哀求道:“钦涯,原谅我。我不愿意骗你,我只想你呆在我身边。”
钦涯冷声道:“我要解药。”
阮小鱼轻声说:“对不起,钦涯,就算是有解药我也不会给你。更何况这种化功毒药没有任何解药。”
阮小鱼这样做,无非是将自己送上绝路。钦涯对她的厌恶与日俱增,不理不采。几次,他偷偷逃走,面对那高墙铜壁,束手无策。就是爬,他也要爬出去。他几欲逃走,都被阮小鱼抓回来,“呆在公主府不好吗?我对你这么好,你还要悄悄离开。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钦涯冷声说:“为什么你非要这样纠缠不清?”
阮小鱼不甘道:“我这样做只是爱你,有什么纠缠?一开始是你招惹上我的。为什么是我在纠缠你?”
钦涯道:“我并没有爱过你。如果可以,我愿意没有曾经,一心一意地爱一个人。”一句话冰冷而又绝情。
钦涯留在公主府的每一个日夜都对阮小鱼冷面相对。没有一天,他没有思念着赤尔漠国外的荷衣。
大婚仪式的前一天夜晚,阮小鱼低声下气地哀求,“钦涯,明天是我们的大婚仪式。你要开心一点,明天后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钦涯用一贯的冰冷语气道:“如果明天你非要让我跟你成亲,就抬着我的尸体去。”
阮小鱼打发掉仆人,关着门说话:“大婚仪式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和殿下哥哥的婚礼受到父王加倍的关注。从今往后,你就是赤尔漠国的驸马,你在古域国失去的所有东西都可以再利用父王找回来。为什么不愿意配合父王呢?”
钦涯冷声道:“我再也不需要权利,不需要那些虚无的东西。”
阮小鱼激动道:“可是我需要你。无论如何,明天的大婚仪式你都得去。”
阮小鱼的手段非狠即阴。大婚前,一剂**便将钦涯赶上架当新郎。早早的,他们这一对新人等在郝尔漠国的祠堂内拜祭祖先。钦涯脸上挂着微微的笑容,眼神有些迷离,还有微微的一些呆滞。只是,旁人不注意时,根本看不出所以然。
午时差一刻,所有的人都已经到位。宣读祭拜礼数的郝尔漠国大人早已经等在祠堂内。正王子殿下折枝与王妃就位完毕便可以开始成亲仪式。
祠堂外,荷衣清楚地看见钦涯牵着阮小鱼的手微笑地站在祠堂外。她以为见错了人,钦涯怎么幸福地牵着阮小鱼的手?
泪眼更模糊,她的脚步突然停止在祠堂外,迈不动。那脚上的神经坏死了,不听她大脑地使唤。她僵持着那个迈步的动作,一动不动。是痛彻心扉?伤心欲绝?肝肠寸断?都不是,是麻木、苍白,一种六神无主的感觉向她袭来。
折枝轻轻唤她,“我的王妃,你好像身体哪里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差?”折枝赶紧握紧她的手,细细地观察,她的眼角竟有泪水,“我的王妃,怎么哭了?”他轻轻拍打荷衣的背,给以安慰,“别伤心,这是开心的事。我们成亲以后会更幸福的。”
荷衣哪里听得见折枝的安慰?她的脑袋装着一江的江水,那波浪不断的撞击她的大脑,一浪一浪让她分不清东南西北。好久,她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傻傻地站在原地,莫名地流着泪水。
泪水被风干了。初春的冷风,凉凉地吹着她的发丝,掀起她的长长洁白披肩。似乎清醒一点了,她眨了眨眼睛,艰难地迈开步子。
宣读祭拜仪式的郝尔漠国大人屈身道:“殿下,吉时快到了。”
折枝轻轻挥手,“我们马上就准备好。”
那郝尔漠国的大人难为情地看向荷衣,小声对折枝道:“神圣的祭拜仪式不可以亵渎。请王子殿下让王妃开心一点,露出微笑。”
折枝轻轻抹掉荷衣的泪水,轻声道:“我的王妃,仪式开始了,笑一笑好吗?”
荷衣从空白中醒来,抹掉泪水,嫣然一笑。
漂亮的仆人们轻轻放下荷衣的白色披肩。那披肩足足盖过了三分之一的祠堂。荷衣拖着长长的婚礼礼服向里面走去。
终于,走到了钦涯身边。钦涯仍旧是微笑地看着进来的新人。
怎么会是这样的?第一猜测,荷衣想到了于子期所说的妖法。她坚信钦涯亦如她,时时刻刻期望见到她。怎么会再见到时不认识了?
钦涯的微笑有些天真,没有烦恼,没有忧愁,纯粹的无忧无虑。荷衣在他面前,如同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他只是礼貌的一笑,示意打招呼。两对新人共同举行大婚仪式。而且,他沾阮小鱼的光叫她皇嫂。
荷衣义无反顾地扔掉折枝的手,走近钦涯。
阮小鱼得意的笑,钦涯已是她的夫君,哪还记得什么岳荷衣?
荷衣流着泪水,轻轻唤他,“钦涯?”
闻言,折枝上前拉住荷衣的手,道:“我的王妃,你认错人了吧。他是阿依郞。”
荷衣听不见任何人说话,依旧轻轻唤他,“钦涯?”
阮小鱼不好意思地对着荷衣装笑道:“王妃,这是雅娜的夫君阿依郞。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折枝附在荷衣耳边轻声说:“我的王妃,我们先举行大婚仪式,有什么事稍后再说好吧。祖先们还等着我们呢。”
荷衣再次扔开折枝的手,温柔地唤道:“钦涯?”
折枝小声道:“我不,我们缓期婚礼。先回宫休息,你的精神状态不太好。”
荷衣轻声唤钦涯第三声时,他的笑容僵住了,换一种痛苦的眼神端详荷衣,似在回忆。记忆里的东西随着这张让他脑袋混乱的脸排山倒海地涌来。
一刹那,头痛抵过阮小鱼的**。他深爱的荷衣清晰地出现在他眼前,“衣儿。”
阮小鱼摇头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还记得她?”
折枝对阮小鱼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钦涯轻轻替荷衣擦去脸膀的泪水,轻声道:“我是在做梦吗?是你吗,衣儿?”
折枝命令道:“你们都先退下,大婚仪式暂时取消。”
等候的大人们挺身而出,“殿下,这样会惊动列祖列宗。”
“殿下,使不得!”
“殿下,不可以取消大婚仪式!”
“殿下!”
“殿下……”
折枝挥手命令,“都退下,所有的事情我会解决。”
郝尔漠国皇族的大祠堂走得空空无几人。先前的热闹,喜庆在这满地的白色渲染下荡然无存。
钦涯擦干了荷衣的泪水,自己反而倒喜极而泣。
荷衣微笑道:“钦涯,是我。我是荷衣。”
阮小鱼绝望地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她说的没错,钦涯从**中醒来过的确没有可能。许是钦涯对荷衣的记忆太深,一见到他朝思暮想的那张脸就唤醒了所有的记忆。
折枝对阮小鱼道:“玩火者**。”
于子期一直守在角落默默地关注着荷衣与钦涯的重逢,欢喜、欣慰、担忧、酸涩。
阮小鱼突然大笑,疯了一般往祠堂外跑。她的人影风快地消失在初春的阳光中。
折枝轻声质问荷衣,“他就是你要找的人?”
荷衣转过头轻声道:“他才是我嫁的人。而我们,只是协议。”
折枝轻声道:“我的王妃,不要玩了。我们不是协议。不是说好了,给我时间,让你了解我吗?”
荷衣笑道:“折枝,不要再闹了。你喜欢的人是雅玛。”
折枝顿时没有了笑容,“不是,我的王妃,我没有闹,是你在闹。”
荷衣轻声道:“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钦涯着急地问道:“衣儿,你怎么是他的王妃。”
荷衣笑道:“钦涯,有机会我在跟你解释。”说罢,她对着折枝申明道:“折枝,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嫁给你。”
折枝不相信地摇头,“怎么会?他是古域国的颢琰王,怎么会是你的夫君?”
荷解释道:“他不是,为何我要千里迢迢地找他?我想,我们必定给你带来的麻烦。只要你不要逼我嫁给你,其它的我什么都愿意赔偿。”
折枝冷静道:“他不可以带你走。而你必须留下。”突然间,折枝变得理性、冷静。为了郝尔漠国的声誉与威严,他必须留下荷衣。
荷衣坚决道:“对不起,我不能留下来。”
荷衣说罢,牵着钦涯的手往祠堂外走。她抛开身上的长长披肩,走到于子期身边,轻声道:“子期兄,我们走。”
折枝快步走到荷衣身前,紧紧拉住荷衣的手,坚决地道:“你是我的王妃不可以走。”
荷衣头也不回,闷声道:“我是君钦涯的颢琰王妃。”
折枝肯定道:“你相不相信,我有千万种方法让你留下来。”
荷衣心里清楚,在这郝尔漠国的土地上他们没有自由。她只是要坚定自己的决心,“就是死我也会跟钦涯死在一起。”
钦涯将荷衣轻轻揽在自己身后,眼神凌厉地看向折枝,“衣儿永远是我君钦涯的妻子。”
折枝道:“没有以前,从今往后她是郝乐尔漠国的王妃。”
钦涯厉声道:“就是死,我也不会让你碰她丝毫。”失去武功的他,霸气不减,眉宇间尽显他对荷衣坚定的爱恋。
折枝温柔地望向荷衣,道:“如果你主动回来,我会饶过他。”
第128章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折枝哪肯罢休。堂堂郝尔漠国的正王子殿下大婚仪式上,自己的王妃跟别的男人跑掉。这,他决不允许。
荷衣与钦涯、子期踏出祠堂,折枝便招来了大勇士。三个人顿时被郝尔漠国的威武强壮的男子围得水泄不通。别说现在钦涯武功尽失,就是他完好无损,加上于子期也不能逃脱。更何况,单是折枝一人便是高手中的高手。哪里还有他们逃脱的机会。
这结果,于子期早已经料到。荷衣如是。钦涯转过头对荷衣微笑道:“我再也不要丢下你不管,无论生死,永不相弃。”
于子期轻笑道:“我生平杀人无数,坏事做尽,还能在死之前见证一段生死不弃的爱情,真是三生有幸。”
荷衣轻笑道:“我们不会死的,我们都得活着离开郝尔漠国。”
折枝高高地站在台阶上,眼神受伤地看向荷衣,道:“如果你自己回来,我可以放过他们。”
荷衣厉声地问道:“如果我不回去,你会把他们怎么样?”
折枝轻声道:“不是我要把他们怎么样,是他们自己没有为自己寻找一条生路。我说过,你是我折枝的王妃,不是任何人的。”
荷衣笑道:“你这是强迫。”
折枝轻笑道:“你同意给我机会和时间,为什么要在今天大婚仪式反悔?”
荷衣笑道:“那是因为,只有在今天我才能见到钦涯。如果你要伤害他们,我绝对不同意。”
“那我也不同意你跟他走。”说罢,折枝命令众勇士,“把阿依郞给我拿下。”
闻言,众勇士紧握刀剑,准备向钦涯进攻。
即时,荷衣向前迈步,取下头顶的金色发簪抵住自己的脖子,道:“如果你非要伤害他,我就死在你面前。”
钦涯立即大声呼喊,“衣儿,不要。”他正要冲上去制止荷衣,握剑的勇士一左一右架住他的双臂。他再大的力气,也抵不过习武的勇士。
于子期失声大喊:“荷衣,不要。”说罢,他不顾身前的勇士冲向荷衣。勇士握剑向他霹来,他顽固抵挡,夺了勇士手中的剑干净利落地解决了他们,“荷衣,把发簪放下来。不是说好了,我们都要活着离开吗?不要做傻事。”
折枝紧张道:“我的王妃,快放下来。”
荷衣转过头笑盈盈地看着于子期,道:“子期兄,谢谢你一直陪我来找寻钦涯。欠你情,我还不了。我只希望你和钦涯都活着。”
钦涯失声大喊,“衣儿,不要做傻事。无论生生死死,我们都要在一起。放下来,乖。”
荷衣微笑地看着钦涯,无比的眷恋。她不语,深情地目视他片刻后,凌厉地对折枝道:“不要伤害他们。”
折枝道:“就算我饶过他,父王也不会饶了他。”
荷衣厉声道:“放他们走。”说罢,发簪已经刺入皮肉,深深的。鲜血从荷衣光滑而又白皙的皮肤温温热热地流出来。那洁白的新婚礼服,顿时被血染。鲜明的红白对比,绚丽、刺眼。
钦涯疯了一样挣脱,失去武功的他虽然有力气,却不是强壮勇士的对手,“衣儿,不要这样。”
于子期冲上去,想要阻止,荷衣退步厉声道:“不要过来,希望子期兄替我照顾钦涯。”说罢,她加重了刺入脖子那只手的力道。
鲜艳的血,耀眼地映进折枝的眼里。他无奈地看着,着急道:“我的王妃,你把它放下来。我放过他们就是。不要做傻事。”
荷衣厉声道:“让他们放了钦涯和子期兄,牵两匹快马来。”
折枝神色慌张地命令勇士,“放开阿依郞,再去找两匹快马来。”
勇士们恭敬地放开了钦涯,牵来了两匹棕色的俊马,“殿下,已经准备好了。”
折枝不甘地对钦涯道:“你可以走了。从今往后,郝尔漠国不再需要你。就算是你再找回以前的势利,郝尔漠国也不再欢迎你。”
钦涯急着走向荷衣,轻声道:“我不走。如果衣儿不走,我宁愿跟她死在一起。”
于子期厉声道:“我也不走。要走,我们和荷衣一起走。”
折枝疑问道:“真的不怕死?”
荷衣吼道:“走啊。我不会死的,如果我还活着一定会再去找你。不要傻了,留下来大家都没有出路。”
钦涯坚决道:“衣儿,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不管。”
折枝见状,视线游离在荷衣和钦涯之间,左看看,右看看,打量了半天,阴沉地道:“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听听你告诉我关于你和阿依郞的故事。你是怎样千里迢迢冒着生死寻他而来。限你们立即消失在我眼前,否则我不敢保证什么时候我会反悔。”
荷衣扔了手中的发簪,奔向钦涯,“钦涯,我们走。”
钦涯与于子期还想向折枝道谢,被荷衣拦住了,“快走。”
钦涯温柔地抱荷衣上马。两匹马,一匹载着于子期,一匹载着钦涯与荷衣快速地奔跑。
他们从祠堂后山下了山,飞快地奔到了山角。钦涯这才停了马,轻声道:“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于子期也下了马,从怀里掏出一瓶小药,“我这里有金疮药。”
钦涯小心地撕下荷衣裙上的一片白布,接过于子期的药替荷衣轻轻地包扎了伤口,“衣儿,你刚刚吓死我了。”
荷衣偷笑道:“我不是没有死吗?”
钦涯心疼道:“疼吗?”
荷衣摇头道:“不疼,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怎样都不疼。”
钦涯激动地抱着荷衣,要把她揉进他的骨肉,永远也不要分开。
一旁的于子期,心里酸酸地别开脸,牵着马缓慢地前行。
荷衣这才查觉到于子期的不妥,轻声道:“好了,我们快赶路吧。虽然折枝放过了我们,但是安达国王未必会罢休。他们郝尔漠国神圣的仪式被我们搅了,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快点上马,赶路。”
不等他们查觉到危机,安达国王的勇士们已经等在了山角下。那奔腾的马,浩浩荡荡地从山角下的大路奔来。
于子期紧张道:“已经来不及了。”
片刻的功夫,上百的人马重新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他们被安达国王抓回了大牢。
郝尔漠国皇宫外的大牢内,于子期与钦涯被关在一间牢房。牢房四处潮湿,蟑螂虫子四处爬。竟然还有毒蛇探出头来。于子期不费功夫,一掌霹死了那条青色的毒蛇。
钦涯轻声道:“其实你完全可以逃出去。”
于子期低沉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一个人逃。”
钦涯明白地点道:“是,我知道。你对荷衣的爱超过我。”
于子期笑道:“什么事都有先来后到。我迟来了太久,久到没有机会把她从你手里夺回来。”
钦涯坚决道:“就算是你要夺,我也不同意。”
于子期轻笑道:“放心,我不夺。除非你不在这个人世了,我会替你照顾荷衣。”
钦涯放心道:“这样,我死也死得放心了。”
于子期轻声道:“不要说这些话。如果你死了,荷衣也活不了。生与死是没有办法将你们分开。荷衣她有多倔强,我比你清楚。”
钦涯笑道:“放心,就是死我也不放弃荷衣。”
一个苍老硬朗地老者走来,站在牢门外大笑,“死到临头了,还如此风流。两个大男人为了一个女人,甘愿受这等屈辱。”
钦涯望着安达国王,笑道:“一国大王,为了两个小小囚徒屈身到这样的牢房来,真是奇事。”
安达笑道:“这是本王的牢房,为何来不得?本王倒是想看看当年英勇的古域国颢琰王为了一个女人,是什么样的可怜样。”
钦涯轻声笑道:“你不用羞辱我,没有必要。如今我对你没有任何利用价值,还搅了你郝尔漠国神圣的仪式,得罪你列祖列宗。你究竟要怎么处置我?”
安达笑道:“算你识趣。本来,本王打算安安心心地退位。没想到搅我郝尔漠国安宁的人竟然是你。你以为你只是搅乱了神圣的仪式吗?”
按照郝尔漠国的风俗,随着正王子殿下大婚仪式的失败告终,将是灾难的开始。只有将搅局者火烧祭拜祖仙,才能得到原谅,幸免灾难地到来。火烧祭拜的仪式就设在次日,安达一刻也不愿意再等。加之他对钦涯的忍耐已经达到极限。上一次毁约,取消了合作攻打古域斩的计划还让安达耿耿记恨。
折枝给荷衣单独安排了一间干净明亮的牢房,“对不起,我的王妃。这一切都是父王的意思。虽然他慈祥,但是对于有损郝尔漠国安宁的事,他绝对不会允许。我会向父王求情,请他放你一条生路。”
荷衣着急道:“他会对钦涯他们做什么?”
折枝无奈道:“明天会将你们火烧,以祭拜神明。”
荷衣摊软道:“你让我见钦涯,我现在要见到他。”
折枝轻声道:“为什么你誓死也要认定他,他曾经阅女无数,连雅娜公主也是他的相好。为什么你要喜欢一个感情不专一的人?”
荷衣摇头,反驳道:“不,不是的。钦涯不是你说的那样。你不是想知道我们的故事吗?我都告诉你。”
折枝认真地听荷衣讲解,从荷衣的前世到冥界的那场考验,到钦涯的仇恨,到现在。她一点也没有落下,一讲就是天黑。
郝尔漠国信奉神明,对于生死轮回之说毫不怀疑。折枝神色惊讶地道:“转了世,你仍旧记得他?”
荷衣笑道:“前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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