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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相士-第3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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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你这红小鬼还不错嘛,竟然还记得我。”刘老爷子拍了拍老李头的手,轻笑道:“就是还跟以前一样没出息,这么大年纪了,还是动不动就喜欢往下掉马尿。”

    “老李头,他是?”看着老李头的模样,老王头一愣,有些不可置信道。

    “什么他、他、他的,这是老首长,你忘记了!打鬼子的时候,咱们俩给首长往山上送过饭!”老李头向着老王头的屁股就猛踹了一脚,怒声怒气道:“还不赶紧跟首长打招呼!”

    “您是刘司令?!”听到这话,老李头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紧盯着刘老爷子看了半晌后,也是热泪四流,缓缓道:“这么些年过去了,首长您还这么年轻!倒是我们老哥俩,已经从红小鬼变成红老鬼了,眼也花了,差点儿连首长您都认不出来了。”

    “我也老了,也是这次跟着那小家伙回来,才有机会见到你们。”刘老爷子也颇为慨叹。

    场内唏嘘一片,谁都没想到在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么个渊源在。

    说话的功夫,村子里听到动静的那些年轻人,也是一个个撒丫子如同脱缰的野狗般狂奔而来,见到林白之后,不由分说就是一个熊抱!他们这可是一起偷过鸡,一起摸过狗,一起翻过墙头的交情,就算是老到胡子白花花,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忘掉。

    这些年,林白一直没有回村子,他们这些小年轻里面虽然也有不少已经成家立业,那些混账事平常也没人干了。但这些年,他们着实是打心眼里想林白,想这个领头大哥!

    虽说这些年过来,村子里也有了不小的改变,但骨子里的那股淳朴劲儿,却依旧不是时间所能够改变的。环境在变,时间在变,但真情仍在!

    。。。

第1269章 旧故里,草木深(上)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小王八蛋竟然还真出息了!”望着林白一行人渐渐远去的背影,老王头低头朝手里捏着的烟瞄了眼,不禁轻轻叹息。

    “老首长的外孙,肯定差不了,咱们这些人以前啊,是看走眼了。”老李头嘿然一笑,神秘兮兮的凑到老李头耳边,压低声音道:“我看这小子对燕妮儿还有心思,要我说你不妨就成全他们两个,也好让他给老首长说说,给你孙子谋个一官半职的,风光风光。”

    “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子才不干这种事情。”老王头闻言勃然色变,朝着地上啐了口唾沫,怒声怒气道:“你怎么不把你们家孙女介绍给那小子,也让你风光风光?!”

    “瞧你那点儿出息,我就开个玩笑罢了,你还真觉得人家现在能看得上咱们村里那些姑娘啊?”老李头苦笑着摇摇头,拈着烟猛抽了口,缓缓道:“你看看他身边那几位姑娘,跟仙女儿一样,这吃惯了白米细面的人,还能回过头拿着糠菜窝窝头啃?”

    “这谁说得准,万一那小子就喜欢啃糠菜窝窝头呢?”老王头嘟囔一句,朝林白他们的背影看了眼后,一拍大腿道:“你说咱们怎么就这么蠢,居然忘告诉他山上道观要拆了?”

    “慌什么,这小子既然回来了,我还就不信,那些人能把山上的道观给拆了!”老李头嘿嘿一笑,嘴一努向着林白他们乘坐的车辆指了指,缓缓道。

    “道观的事儿等有机会让你们家那小子跟他说说,另外那件事记得把嘴都给我堵死了,话也要烂在肚子里,不要往外露半个字!”老王头闻言一愣,苦笑着摇摇头后,意味深长的朝老李头瞄了眼,缓缓道:“我回去了,得赶紧在墙头上扯张电网才行!”

    老李头沉默不言,但不知为何,捏着烟的手指头却是颤抖不停,甚至连烟头燃到烟蒂,烧到了手指头都恍若未觉,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什么。沉默良久之后,才嘿然一笑,背着手,缓缓向着村里走去,嘴里嘟囔道:“烂在肚子就烂在肚子吧,不过我也得扯张电网才行。”

    凉风阵阵,吹过大槐树,冬雪覆盖的枝杈在风中哗啦作响,恍如尘在地下的秘密。

    “这里的风土人情倒是够淳朴,这么多年没见,竟然还这么亲热,在城市里真是少见。”和那些淳朴的山民交谈一番后,夏小青也是颇为感触,然后朝林白扫了眼,没好气道:“林白,你以前究竟是在这里做了多少缺德事儿,我看那些老人怎么都跟防贼一样防着你?”

    “就是,我刚才也听见那位老人家好像说要在家里扯张电网。这得有多防备,才会干这种事儿啊!”贺嘉尔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

    “?

    “几位弟妹,你们今天可得把林白看得紧些,可别让他一不留神溜下山,山下这些大姑娘小媳妇儿盼他回来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张三疯嘿嘿一笑,也是在一旁煽风点火不停。

    “他要是敢下山,我就把他两条腿给打断。”宁欢颜一贯彪悍,也不管刘老爷子是不是在旁边,伸手向着林白比了个剪刀的形状后,道:“小青姐,嘉尔妹妹,这几天没事儿的话,你们陪着我在村子里转转,得看看有没有和林白长得像的小孩子才行。他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咱们可不能像他那样没良心,得好好照看照看他们才行。”

    林白闻言苦笑不语,只是低头沿着山路匆匆赶路不停。越往山里走,他的表情便越凝重。

    山间风景依旧,古树依旧参天,走到半山腰,便能看到在山巅方位有一座破旧的小道观。斑驳的白墙,漆黑的瓦顶,屋顶因为年久失修,更是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杂草,寒风吹过,窸窸窣窣响个不停,那模样说不出的凄清冷寂。

    任是谁都没想到,林白竟然随身带着这破旧道观的钥匙。当一行人走进那栋几乎已经完全荒废的道观后,望着周遭的一切,所有人都沉默了,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这旧道观对林白意味着什么,从他随身带着钥匙就能看出来!在这座半近荒废的道观里,记录了林白的童年,记录了她的少年,也是他生命中陪伴在一人身边最长的日子。

    那些日子,虽然单从这道观里简陋的布置,就能知道有多清苦;但从林白的眼神波动,却也能看出来,又该是何等的温暖,但那些日子,却是再也没办法回来了……

    “林白小时候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山上,天元大师与其说是他师父,倒不说是亦父亦母。如果那些年没有他的照拂,恐怕就不会有现在的林白。”望着道观内的一切,刘蕙芸感慨道。

    “这么说来的话,倒是我们刘家亏欠那位大师了。”刘老爷子缓缓点头,朝林白的背影看了眼,缓缓道:“等等找个机会,把这道观修缮一番,也算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刘蕙芸缓缓点头,实际上这也是她第一次来这座道观。早年间林白在山学艺的时候,为了防止林白耐不住性子修习相术,也为了防止让刘蕙芸沾染上因果,所以李天元给她下了禁足令。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让林白回家看望她。

    如今望着这旧道观里的一草一木,她仿佛看到了在二十余年前,一个慈眉善目的老道人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手把手的教他读书习字,教他为人处事的画面。

    在这种未名的情绪下,一行人都沉默不语,漫无目的的在旧道观内逡巡不止,想要从这里找出林白往昔生活的痕迹,想要找到他们在林白身上错过的童年和少年。

    但就在这时候,道观内却是突然传来一阵低低的啜泣声。那声音混杂在呼啸不止的山风中,犹如野兽的低低呜咽,带着股说不出的凄清悲凉之感,叫人闻之便觉心伤。到底是多凄楚的离别之苦,才让这个哪怕天威在前,都不改面色的年轻人,变成这幅模样?!

    这是林白的哭声,他的手放在道观厢房前斑驳的青石地面,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滴答落地,面上的表情狰狞无比,双眼更是密布着血丝,嘴角甚至都被咬得有鲜血溢出。

    这哭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所有人都缓缓向着林白那里走去。但只有张三疯双眼噙泪,没有挪动分毫,因为他知道林白为什么会哭泣,因为李天元给他讲过那段往事。

    那是在林白十四岁的时候,十四岁的少年,正是一生最叛逆的时候,即便是林白也不例外。虽然心中对李天元敬重依旧,但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是有那么股子抵触情绪。而且那时候的林白,极喜欢招惹是非,甚至还背着李天元偷偷溜下山,去奇门中游荡。

    虽然李天元调教得极佳,但当时的林白毕竟年纪尚幼,根基未稳。夜路走多了,总有失手的时候。那一次林白招惹上了滇西的蛊苗,被对方在身上下了恶蛊,蚕食血肉精华。

    而且错并不在蛊苗,而在林白。那群蛊苗擒住林白,让他受了七天恶蛊折磨后,便抬着他上山,丢在山门前。当时的林白,情况可谓是前所未有的糟糕,周身气血几乎被吞噬殆尽,为了给林白弥补这股生机,李天元各处求‘神’拜‘佛’,总算是弄来了治伤的药物。

    蛊毒祛除之后,这一番大起大落,总算是叫林白心性定了下来。痊愈后,他找到李天元,想让李天元出手责罚他,但李天元却没有动手,只罚林白在厢房门前的青石地板跪了一夜。

    要知道,当时为了给林白治病,李天元可以说是把能用的面子都用尽了,甚至还拉下脸面,各处装孙子,这对于心高气傲的他而言,可说是无比的折磨。这样的责罚,委实是有些轻了。张三疯当时在听闻这件事情之后,也是颇为不解的询问缘由。

    但李天元只是笑吟吟的说了一句话:小孩子犯错,三清道祖都会原谅!更不用说,林白是他的弟子,只要能救了他这个弟子的命,别说是不要脸面,就算是不要命,又算什么?!

    想到此节,张三疯也是双眼微热,老泪不自主的顺着满是沟壑的面颊淌淌滚落。

    他这一掉泪,陈白庵和鲁燕赵也是缅怀起当年的那些往事,眼泪珠子也啪嗒啪嗒的掉落不停。被这股情绪带着,场内一时间完全被低低的啜泣声所笼罩。

    “爸爸,你为什么哭了,是小景行惹你不高兴了?”被几女抱着的小景行和小利贞,看到这一幕后,不明白为啥爸爸会哭得那么伤心,眨巴着大眼睛,奶声奶气问个不停。

    “爸爸想师公了。”林白伸手揉了揉眼睛,也不想让此行一开始就变得这么伤感,把眼泪吞回肚子之后,笑呵呵的看着张三疯,道:“师兄你也别哭了,咱们这不是回来了么?”

    泪虽未掉,但林白的心中,却是比任何一个人都要伤心!他活了这些年,高兴事儿和后悔事儿都干了不少。但自认为最高兴的,就是和李天元待在山上的那几年;而自认为最后悔的,就是当初不该下山游历,没有多陪李天元一段时间,陪他走完人生最后的一段路……

    但人生就是如此,天道无常,谁也不知道下一秒究竟会发生什么,人只能活在当下!所以,只能珍惜眼下手里拥有的,因为你现在所拥有的,很可能就是以后一辈子怀念的!

    。。。

第1270章 旧故里,草木深(下)

    道观修建至今,已将近有百几十年的历史。虽然风吹日晒,雨打雪压,观顶长了许多杂草,看上去有些破旧,但当初根基扎得结实,墙壁仍旧非常坚固。

    在前来茅山之前,诸人就已经料到了这里的环境不会很好,所以上山之前就将物资带得极为充足。草草将屋内的杂物收拾一番后,刘经天便带着一众劳力,翻上屋顶,开始修缮那些破损的地方;而刘蕙芸则是带着几女,钻入厨房,忙活着给诸人做饭。

    人多了,自然就热闹。往常寂寥无比的道观,如今平添了几分人气,不复当初林白和李天元孑然二人待在山上时候的凄楚苍凉。但望着那杂草丛生的院落,林白却是根本高兴不起来。因为如今的这一切,李天元都已看不到了,在林白心里,此处仅剩下无处可寄的哀思。

    “师兄,咱们去师父的坟茔看看吧?”一草一木,皆带着当年的影子,莫名便让林白觉得心中压抑。他着实怕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又会不争气的流下泪珠,惹得跟随他前来茅山过年的一众亲人心里堵得慌,便拎起一把铁锹,对张三疯和鲁燕赵道。

    从上山开始,鲁燕赵就在等待这句话,虽然他只是李天元的记名弟子,但师恩如山,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前些年不知道李天元的下落,倒也罢了,如今好容易来到茅山,他这个做弟子的,如果不去恩师的坟头添几把土,他怎能经得起自己良心的拷问。

    没多言语,鲁燕赵和张三疯便带着上山前就准备好的拜祭物品,默默跟在林白身后,向着坟茔所在的位置赶了过去。师兄弟三人面上的表情如出一辙,望之便叫人心伤。

    从道观到李天元坟茔所在的僻静地,道路虽然崎岖,但这段短短的路程,却是早已像颗种子一样种在了林白心中,就算是闭上眼睛,他也能找得到位置究竟是在哪里。

    前行许久之后,山势豁然开朗,一座小小的土丘陡然出现在诸人面前,墓头长满了枯黄的茅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光影疏离之间,恍如一名身着青衫的枯瘦道人正在向着这师兄弟三人招手,呼唤着他们的名字,让他们靠近……

    “师父……”看到这土丘,鲁燕赵再无法忍受心中的悲恸,几十岁的大老爷们像个孩子一样,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滴落在干涸的地面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后,缓缓挪动膝盖,喃喃道:“不肖徒燕赵来看您了,徒弟我来晚了,没能见到师父您最后一面!”

    看到鲁燕赵的模样,张三疯也是双膝跪倒在地,以膝盖向前缓缓挪动到坟茔前面,头重重的磕在坚硬的地面上,老泪无法自制的顺着面颊滚滚滴落。

    “师兄,师父生??父生平最为豁达,他老人家在地底下,肯定不愿意看到咱们这样。”林白噙住眼角的热泪,伸手将两位师兄搀起来,然后从行囊里取出拜祭的香烛祭品,摆到坟前后,将香烛递到陈白庵手里,道:“您是师兄,你来为师父上柱头香吧!”

    张三疯没有言语,抹去脸上的热泪,伸手接过香烛,缓缓点燃后,缓缓插在坟前,领着二人,异口同声道:“不肖徒张三疯、鲁燕赵、林白,数年未曾回山,不能告慰师父在天之灵,实为不孝,今朝归来,拜祭师父于九泉之下,万望老人家您能看到。”

    香烛燃起,袅袅的烟雾缓缓升起,在坟茔上空久久盘旋不愿离去。良久之后,这缕雾气缓缓上升,直至天幕,犹如一枚信引般,牵动的天幕那些乌云缓缓汇聚,而后陡然降下鹅毛大雪。雪片纷飞,犹如无穷无尽的纸片,弥漫在天地之间。

    “师父他老人家知道我们师兄弟三个来看他了。”虽然知道这不过是天地间气象的正常变幻,但鲁燕赵和张三疯还是无比激动,将带来的一些纸钱黄裱,放在坟前焚烧起来。

    说也奇怪,纵然是山风阵阵,但这些纸钱黄裱燃烧起来的烟气,却是如同一杆标枪般,直通天地。雪片混杂着纸钱黄裱燃烧的碎屑,在天地间盘旋不止,而后缓缓降下,但却没有一丝沾染到三人身上,仿佛李天元在天有灵,不愿这些东西脏污了徒弟们的衣衫。

    看着这一幕,无论是林白,抑或是张三疯和鲁燕赵,这几个见惯了大风大浪,经历过无数次悬崖边缘行走,都面不改色的大老爷们,都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对他们无比的慈爱老人般,在坟前哭的是泣不成声,呜咽声混杂着山风呼啸声,那情形怎一个悲戚了得。

    直至风雪呼啸,天地之间皆是一片肃杀的白色,这场祭拜才告结束。但即便是如此,林白却是不管张三疯和鲁燕赵如何相劝,都不愿离去。

    需知道三人中,张三疯是带艺投师,但按照奇门江湖中不成文的规定,这种带艺投师的弟子,绝无可能得到师门的真传,但李天元却根本没有这种门户之见,传授他功法,仍旧是尽心尽力,此情山高海深,如何能报!如今一抨黄土,便让天人相隔,怎能不叫他悲痛欲绝。

    而鲁燕赵,他能从当年的那场弥漫华夏大地的灾祸中活下来,也全靠的是李天元。与其说李天元是他的恩师,倒不如说是他的救命恩人来的妥帖。

    至于林白,对李天元的感情,更是三人之中最深,而且他从小就在李天元抚养下长大,更是自幼就跟着他修习相术。李天元对他而言,可说是亦师亦父,甚至这份感情,要比一些寻常的父子之情都要来得深厚。子欲养而亲不待,世间的悲哀,莫过于此者。

    张三疯和鲁燕赵也明白林白为何会如此伤感,沉默半晌后,便也不再相劝,然后便互相搀扶着离去,只留下林白一人待在原地,给他留下和李天元在天之灵单独相处的机会。

    等到张三疯和鲁燕赵离去之后,林白缓缓起身,走到坟头旁坐下。那模样就如同往昔到了冬夜森冷之时,他和李天元围炉而坐,听他讲述往年旧事的场景一般无二。

    “师父,小王八蛋来看您了,这么些年没回来,您老人家不会怨我吧?”林白苦笑着摇了摇头后,伸手从行囊里取出两瓶茅台,一瓶倾倒在坟前,一瓶仰头灌下几口,喃喃自语道:“这是我从我们家老爷子那偷来的茅台,我知道师父您就爱这口,就是这些年因为带我,才把这口爱好给掐了,现在徒弟出息了,您老想怎么喝就怎么喝,喝一瓶扔一瓶都成!”

    “师父,恐怕您还不知道,师兄和我现在也都是有大出息的人了,都到了祖师爷嘴里说的化神境界,这恐怕是您老想不到的吧。可惜燕赵师兄现在还停在勘天境的坎上,没能走出那一步,等有机会我一定想办法帮他走出这最后一步,也让咱们天相派能一门三化神!”

    “师父,还有件大喜事儿我忘跟您说了。您徒弟我现在是真给您脸上争光了,找了九个媳妇,比韦小宝还要气派!而且我那几个媳妇儿,还跟您生了俩大胖徒孙,还有几个小崽子在她们肚子里待着,再过段时间,应该就要来这世上了。”

    “师父,您老人家怎么不说话?您老人家是不是埋怨我这些年没有回山看您?徒弟我带了这么多酒回来,带着老婆孩子回来了,可是您老人家为什么不在?”

    絮絮叨叨的将这些年经历过的事情讲了一遍之后,再想到往昔和李天元相处的时光,林白双眸里的眼泪却是再也忍不住了,只是短短几瞬,面颊便已是湿濡一片。

    任是林白在外人面前如何英雄了得,如何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但在李天元面前,他始终都是那个缠着李天元,让他讲峥嵘岁月的少年;始终都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

    酒液入喉,说不出的冰寒刺骨。寒风肆虐,雪片纷飞,顷刻之间,林白头上身上,都已经遍布雪泥,那些雪片落下得轻柔无比。恍如李天元那慈爱的大手,在轻轻抚摸着这个念师心切,心中充满想念和愧疚,已经泣不成声的孩子。

    直至天地间的一切,悉数被积雪所吞没,整座山峦都完完全全变成白色,再无法分辨出深浅高低时,贺嘉尔和夏小青才抱着孩子寻了过来,才把已经烂醉如泥的林白搀回了道观。

    虽然林白满身上下皆是扑鼻的酒臭味,但几女却是没有半句埋怨。她们知道,这已经是林白在竭力克制情绪的结果,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这些人也跟随他来山里的话,恐怕今夜林白定然会陪伴在李天元的坟茔前,一任满身皆落雪,点滴到天明。

    回到道观之时,修缮工作已经尽数尾声。道观顶上的那些杂草悉数被除去;破旧的瓦片也都被悉数置换;地上的杂物也被清理殆尽,青石地板在积雪的辉映下,熠熠生辉;屋内更是传出一阵阵饭菜的香味,更时不时的夹杂着阵阵嬉笑声,端的是人声鼎沸。

    醉眼惺忪之中,林白觉得这道观陌生无比,仿佛往昔留在此处的痕迹,已经悉数消散于这风雪之中。颓然中,他双目热泪不禁溢出,那段岁月,终究是沉于风雪下,再也回不去了。

    旧故里,草木深,缘生缘灭,落地生根是我们!

    。。。

    。。。

第1272章 拆到小爷头上?!

    冬雪纷飞,山林呼啸,山中空气格外清冷。

    许久未回茅山,林白实在是想念山里这清新的空气;而且昨夜趁着几女睡着之后,他又借着酒兴去村子里转悠一晚上,不但淋漓尽致的将自己翻墙头的独特技艺展示了一番,更是发现村里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儿心里还有自己,着实叫林白心中觉得痛快。

    志得意满之下,他如何还能老老实实躺在被窝里面。而且下了这么大的一场雪,正是上山打猎的好时机。他们上山前就带来了几把弓弩和猎枪,昨个儿听自己那些儿时的玩伴说,西山那边在闹野猪,大清早正是野猪觅食的时候,若是能收拾两头,也好让家人尝尝野味。

    但凡是个男人,对打猎这种事都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情愫。当然,像刘经纶那样的书呆子却是要排除在外,这小子好容易放了回家,也不见丝毫懈怠,居然从燕京背来了几十本外文的大部头,整日躲在屋子里和媳妇儿辩论来去,根本不理外事。

    虽然是血脉兄弟,但刘经天却是和他完全不同。这小子被老爷子送去部队当了段时间兵后,对枪械简直是着了迷,用他的话说,那叫肉枪钢枪在手,天下我有!要不是昨天要让他领着修缮道观,恐怕这小子早就扛着枪进山,去试试他的准头了。

    至于张三疯,本就是个片刻都安升不了的主儿,听到打猎这种事情,也是兴奋跟脚底抹油了一样,左窜右蹦,一杆猎枪持在手里,恨不能把乌云弥漫的天空给轰出来个大窟窿。

    虽说大雪封山,山上那些野物的吃食都被积雪所覆盖,凶性自然要比平常厉害许多;而且地形又比较复杂,保不齐深一脚浅一脚会出什么意外。

    但一众女眷却是难得的没有拦阻这些大老爷们的兴致,因为这道观留着太多林白的记忆,如果让他无所事事的留在这里,难免胡思乱想,若是再跟昨天那样以泪洗面就不好了。

    不过让诸人没想到的是?

    ?听闻这件事情后,刘老爷子竟然也来了兴趣,兴致勃勃的拿了猎枪,好说歹说要跟着林白他们一起进山,去缅怀下年轻时的光景,猎几头野兽回来。

    看到老爷子这架势,诸人哪里肯松口,一再坚持不让老爷子凑这个热闹,山上地形复杂,林白他们都是年轻人,就算是有个磕磕碰碰,倒还不要紧;可老爷子年纪一大把,若是磕着碰着,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出了意外,谁能担待得起。

    但不管诸人如何劝阻,老爷子却是铁了心,寸步不让。不过老爷子这态度,实际上也不难理解,老人家小半辈子都是在战场过来的,这些年待在燕京,天天被那些医护人员看着,就连每天吃几两肉都得精打细算,那日子过着,和牢笼有什么区别!

    如今好容易从牢笼里出来,又能重新摸摸枪,回想下往昔峥嵘岁月,这事情简直就跟天上掉馅饼一样,他老人家哪里会把这么好的机会拱手让出。

    怎么劝都没法子,一家人见也实在是拦不住老人家,只能向林白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上山之后,多多关照着老爷子一些。别让老人家犯了老顽童的性子,一个人往大林子里面钻,以他老人家现在的身体,若是单枪匹马碰到野猪什么大野兽,怕是不好全身而退。

    对家里人的这些小动作,刘老爷子哪里能察觉不了。不过看到他们好容易松口,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到他们私底下的那些小动作。

    “这可是好东西啊,当初老子在山上的时候,拿的就是这玩意儿!”摩挲着冰凉光滑的枪身,刘老爷子眼中满是缅怀之色,道:“后来打了鬼子,换了三八大盖,就没再用过了。现在想想,还是这东西使着顺手,没想到临半只脚踏进棺材板,竟然还有机会摸到这玩意儿。”

    听着老爷子的话,林白和刘经天这些没有经历过那段戣段战火纷飞岁月的小年轻,也是唏嘘不已。如今能过上这样的日子,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老爷子他们这些老人家,靠着手里并不怎么先进的枪械,一枪一炮打出来的。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当真是不能忘怀。

    而且华夏民族的血性,也恰恰是在老爷子他们这一代人身上淋漓尽致的表露出来。想想那些鬼子大军压来,他们这些老前辈硬是靠着手里这不入流的猎枪,悍不畏死,抛头颅,洒热血把那些兵强马壮的贼寇从国门赶了出去,单是想想,就叫人觉得悲壮。

    “老子打江山,你们这些小家伙守江山,要是真有人敢碰,就是手里最后只剩下鸟枪,也得给我顶上去,不然你们身上流着的就不是咱们老刘家的血!不提那些糟心事儿了,现在是没人敢不开眼碰咱们了!走吧,打猎去!”老爷子将猎枪靠在肩上,一挥手,颇有些战乱之时,指点千军万马,挥斥方遒的大将军气势。

    听着老爷子的话,林白他们嘿嘿一笑,也没做声,跟在老爷子身边,便雄纠纠气昂昂的向着山上赶去。不过赶路的时候,他们却是悄悄围成了个半圆形,将老爷子拱卫在正中央,如果真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一伸手就能扶持住他老人家。

    但就在他们半只脚踏上山坡,准备攀援而上的时候,山下却是传来阵阵发动机的轰鸣声。短短几息后,一溜儿黑色的越野车便冲上了山,看着这架势,老爷子只以为是茅山下当地的政府人员,知晓了自己在茅山的消息,想要过来拜谒,不禁微微皱眉。

    “这些人消息真是灵通,这么快就找到这了。”看着那些车辆,老爷子自嘲笑道。他来茅山的事情,做的十分低调,除了当今的那几位,还有京城守卫部队的人知晓外,甚至连警卫员都没带,却是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竟然这么快就摸上了山。

    “老爷子,怎么办,是去见见这些人,还是?”听着老爷子的话,林白也是不禁苦笑摇头。虽说老爷子如今已经退居二线,但实际上在政坛上还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这些人钻空心思,想要上山来拜会老爷子,倒也不难理解。

    “不见,老子是来打猎养生的,不是来看他们的,只要他们把手里的活干好,比见我这老骨头一百次都强!”刘老爷子对这种拜谒的事情,向来就极看不上眼,大手一摆,道:“咱们继续上山,让这些人见见你舅妈、小姨她们就行了。”

    “老爷子,您先别着急,我看这些人好像可不是为了见您才上山的。”刘经天在部队里天天打靶,连带着眼睛都磨得尖了许多,虽然隔着老远,还是看到从车上下来但这些人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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