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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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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温笑而不语,陈希烈这才恍然大悟,吉温是指安禄山,他心念转得极快,普天之下唯一能和李庆安抗衡之人,就是安禄山了,这次安禄山强占河东,引起很多非议,但陈希烈却不以为然,李庆安不是一样强占河西吗?朝臣为何不说他?

如果自己能得到安禄山的支持,那张筠算什么,王珙算什么,杨国忠又算什么?陈希烈虽有立牌坊之心,却不做立牌坊之事,这一刻,他朝三暮四的本性又发作了,他顿时拱手道:“若能得东平郡王支持,我愿为他效力,请吉侍郎代我转告东平郡王,陈希烈愿为他效犬马之劳。”

连吉温也没想到陈希烈竟答应得如此爽快,本来他还以为陈希烈要谈谈条件之类,看来他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吉温不由暗暗鄙夷此人人品之卑下,居然还是兵部尚书呢!

既然陈希烈已经决定投靠安禄山,吉温也不转弯抹角了,他取出一封信道:“这是东平郡王给陈相国的亲笔信,他要运耕牛和马匹进京,请陈尚书务必达成此事。”

陈希烈接过信看了一遍,他沉吟片刻道:“这种事一般要圣上同意才行,但圣上不在,杨相国也不在,其实就只须各部寺长官批准便可,马匹杂畜都由太仆寺管理,太仆寺卿达奚珣是我的门生,此事我可让他批准,我是兵部尚书,我会命潼关大帅王思礼放牛马进关。”

……

(历史上,陈希烈确实是投降了安禄山,成为了安禄山大燕国的门下侍中。)

第三百六十五章 禄山送牛

李庆安回长安已经三天了,这三天,他几乎成了李豫的代理人,一拨又一拨的朝官来拜访他,表达的几乎都是一个意思,他们愿意向皇储效忠,希望皇储能早日登基,经过李庆安统计,几乎有八成朝臣支持李豫登基,但这并不能作为李豫登基的依据,这些中下级官员更多是一种跟风,如果李隆基苏醒,他们同样也表示反对皇太孙擅自登基,关键还是需要政事堂通过最终决议。

李庆安也并不着急,这几天他也一一拜访了不少重臣,其中就包括了户部尚书张筠,试探了他的口风,张筠是关键人物,他若表示支持李豫登基,那政事堂支持力量就会占绝大多数,李豫便能顺理成章地登基,可惜张筠还是保持自己的主见,要圣上回京后再作决定。

当然,李庆安也可以强行拥护李豫登基,凭借他的三千骑兵,没有人能反对,但问题出在李豫本人身上,他也坚持等圣上回京,但如果政事堂一致通过,他也可以暂摄皇位。

中午时分,李庆安正准备出门去东宫,这时,万年县县令崔光远却紧急找到了他,他身后还跟着一名低级官员。

崔光远是向李庆安效忠过的为数不多的官员之一,他本想放弃了县令的卑职,去安西任职,但李庆安却劝阻了他,崔光远留在长安为县令,比去安西更有作用。

确实,在崔光远的帮助下,不少被缉捕的汉唐会骨干都顺利逃出了长安,常进的热海居酒肆也没有被查封,那里可隐藏着汉唐会的百万贯钱财,它能幸运脱难,崔光远功不可没,但今天,崔光远更有大事来找李庆安。

“大将军,卑职有重大事情禀报。”回到客堂,崔光远便急不可耐地说道。

李庆安瞥了一眼站在崔光远身后的官员,约四十余岁,相貌平平,是个毫不起眼的低级小官,估计崔光远说的紧急大事便和此人有关。

李庆安没有惊讶,便笑了笑道:“崔使君,你背后这位是?”

那官员连忙向李庆安躬身施礼,“卑职太仆寺典厩署署令姚升平,卑职和崔县令是挚交好友,特求崔县令引荐,卑职有大事要禀报大将军。”

典厩署负责掌饲养马牛,给养杂畜,署令只是从七品小官,李庆安不由有些奇怪,典厩署令找自己做什么?难道自己的骑兵马匹出问题了吗?

“出了什么事?”

姚升平想了想便道:“今天上午,卑职无意中得到一个消息,安禄山要送六千头牛马进京。”

“而且太仆寺卿达奚珣已经批准了安禄山的请求。”旁边崔光远补充道。

“为什么安禄山要送牛马进京?”李庆安有点不太明白他们的意思。

姚升平道:“听说是因为河东灾民曾在关中逃难时曾偷杀了不少耕牛,安禄山就想偿还关中,所以他派人送牛马进京。”

“这倒奇怪了,要送牛马进京偿还关中,也是地方官的事情,与他安禄山何干?”

李庆安着实不理解安禄山的用意,他背着手走了两步,忽然停住脚步问道:“若照顾牛马进京的话,最多需要多少随从?”

姚升平很有经验,他立刻道:“看需要照顾的精心程度,一般而言,一个人可以照顾五头牲畜上路,但如果照顾得精细,那就需要一头牲畜配一个人,上好的战马就需要这样照顾。”

“一头牲畜配一个人,那六千头牲畜就需要六千人。”

李庆安喃喃自语,他忽然有些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所在,安禄山要带兵进京了。

想到这一点,李庆安立即令道:“立刻准备马车,我要即刻去东宫。”

他又对姚升平赞道:“你汇报得非常及时,若安禄山的阴谋被挫败,你就是首功。”

姚升平受宠若惊道:“卑职不敢,卑职只是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李庆安点点头,又对崔光远道:“光远,你替我做件事,查一查安禄山在长安或者关中又多少产业,有多少雇工或者奴隶,一有消息就即刻向我汇报。”

“卑职明白了,这就去查。“

崔光远答应一声,便带着姚升平匆匆走了,李庆安则简单收拾一下,坐马车向东宫疾速赶去,李庆安已经意识到,第一个危机到了。

……

东宫,李豫背着手站在窗前,午后的阳光格外刺眼,照在李豫的脸上,使他眯缝着眼难以睁开,但透过阳光,依然可以看见李豫眼中那难以掩饰的忧色,虽然他公开表态,要等圣上回来再讨论他登位之事,但这绝不是他的本意,李豫心里更是焦急不安,他心中很清楚,关中空虚,他的皇位若不确定下来,一旦强兵入关,他的地位危矣。

这些地方军阀大多和亲王有牵连,明确支持自己的人只有李庆安,哥舒翰虽然曾经表示过支持,但经过一次大的变故,哥舒翰消息断绝,其真实心态已经不得而知了。

李豫尤其担心剑南军队北上,他已经得知颖王和高仙芝有了勾结,野心勃勃的颖王有了军队为后盾,他岂能不想染指皇位?

还有安禄山,他已经出兵占领河东,会不会再剑指关中?李豫心中充满了忧虑,他将面对的局势纷繁复杂,要想重建开元盛世,谈何容易,莫说开元盛世,就算要重新统一大唐,削除地方军阀,那也难上加难之事。

财政不继,兵力疲弱,土地兼并严重,逃户加剧,民不聊生,官民矛盾已经激化到一触即发的境地,如今,他拿什么去平定四方?

李豫叹了口气,“师傅,这中间的乱局,我该从何入手?”

在李豫身后不远,站着他的师傅李泌,李泌自从离开李庆安后,便专心辅佐李豫,李泌劝说他积极参与朝政,逐渐抓权,尤其要信任李庆安,以期得到外援。

李泌明白李豫的烦恼,便慢慢走上前道:“殿下也不用过于焦虑,凡事都自有其运行规律,有生即有灭,虽然不会太好,但也不会太差,毕竟殿下是正统,谁也不敢轻易出头,连安禄山只敢说是接任河东节度使,关键是要稳定住局面,不要让局势失控,然后再徐徐图之,不可打草惊蛇,待机会出现时便果断出手。”

“师傅,凡事有轻重缓急,眼下之事,何为急?何为缓?请师傅教我。”

“殿下,当务之急是要登位,要得到天下人的拥护,此事不能拖,拖则生变,殿下,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先生对我还有什么不好说?请尽管直言。”

李泌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最担心的并不是诸王或者节度使,我最担心的是雍王。”

“我父王!”李豫一愣,连忙问道:“这是从何说起?”

“殿下不觉得雍王在朔方呆的时间太长了吗?”

李泌眼中充满了忧虑,李亨明明拥有绝对优势的兵力,完全可以迅速击溃荣王,但他偏偏要和他们陷入僵持状态,置长安的空虚于不顾,这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的动机。

李豫半天不语,良久他声音略带一点嘶哑道:“或许父亲是别有苦衷,他为我四处奔波,我们不该疑心他,再说,皇位本来就是他的,若他想要,我当让给他,这才是为人子的本分。”

李泌默默点了点头,他又振颜笑道:“不管怎么说,殿下陛下要尽快登位,不能再拖,此事我去和李庆安商量。”

话刚说完,便有侍卫在门口禀报:“殿下,安西郡王求见,说有紧急事情。”

李豫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李庆安来了,他连忙道:“快快请进!”

李泌慢慢走上前,神情肃然道:“他说有紧急事情,必然是出了大事。”

片刻,李庆安快步走了进来,给李豫躬身施一礼,“参见殿下!”

“大将军不必客气,这么急着赶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微臣刚刚得到一个消息,安禄山要进京献牛,献牛马各三千头,不知殿下可知此事?”

李豫一阵惊讶道:“此事我并不知晓,大将军如何得知?”

“我也是刚刚知晓,安禄山借口要补偿河东灾民在关中的偷牛行为,所以献牛给朝廷,而且太仆寺已经批准了。”

李豫眉头皱成一团,京兆确实有不少县份抱怨河东灾民,这件事他也听说过,但也不至于要安禄山来补偿,这非常不合理,不合理的事情往往便会透出一丝诡异,安禄山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时,旁边一直不吭声的李泌忽然道:“大将军的意思我明白,安禄山要进军关中了。”

“先生这是何意?”

李庆安也叹道:“先生说得没错,六千牲畜进关中,每匹牲畜配一人,那就是六千军队,还是骑兵,这是安禄山的瞒天过海之计。”

李豫有些呆住了,他最担心的安禄山终于出手了,他急道:“若真是这样,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李泌没有说话,这事还有什么可想的,既然李庆安主动上门,那应对之策自然也落在李庆安的身上。

李豫一转念也反应过来,他向李庆安深深行一礼,恳求道:“关中空虚,此事还望大将军为我分忧。”

李庆安点了点头道:“安禄山进京无异于董卓入京,关中兵力空虚,我虽兵力微薄,但也责无旁贷,我听说潼关元帅王思礼效忠于殿下,我希望殿下立刻写封亲笔信给他,请他务必服从我的命令,使我能集中军力,或许能破解安禄山的阴谋。”

李泌也道:“殿下,大将军所言即是,潼关也有三千守军,王思礼若遵从大将军的命令,那我们手中就有六千军,足以应对安禄山的进犯,请殿下立即写信。”

李豫对李泌的话是言听计从,他没有半点犹豫,便立刻修书两封,并盖上了东宫的印鉴,一封交给李庆安,另一封派心腹侍卫火速送去潼关,命王思礼不得擅自放安禄山的牛马队入关,一切听李庆安的命令。

这时李庆安又道:“若我去了潼关,唯一担心就是长安的防御,长安只有两千军,既要保卫皇宫,又要守卫城门,兵力太少,我建议立刻在长安各县招募乡勇,加强城防,我知道长安有很多流民其实都是从前府兵,殿下只要赦了他们的逃户之罪,招募万余军队是没有问题,这样,长安的城防也就能加强,请殿下采纳此策。”

“可我担心张筠会阻挠此事,政事堂难以通过。”

“不妨,我可以保证张筠无法阻挠此事,下午,殿下便可紧急召开政事堂会议。”

……

离开了东宫,李庆安立刻命人找来南霁云,对他道:“你可率五百人留守长安,负责指挥储君所招募的乡勇。”

南霁云一惊,连忙问道:“那大将军要去哪里?”

“安禄山犯境,我要火速赶去潼关防御,但我担心安禄山留有后手,或者颖王带兵入京,所以你要绝对保证长安的安全,没有我的命令,任何军队不准进城。”

“卑职尊令!”

南霁云要走,李庆安又叫住了他,低声吩咐他道:“今天下午诸君要召开政事堂紧急会议,现在张筠在府中,你可率兵堵住他的家门,不准他出门一步,明白我的意思吗?”

南霁云一怔,苦笑一声道:“我只是担心这会影响到大将军的名声。”

李庆安微微一笑,拍了拍南霁云的肩膀道:“世间事情没有绝对的黑与白,只是看你怎么说罢了,谁说你是堵他家的门,你是奉我命令去保护张尚书,他家附近出现了刺客,懂了吗?”

南霁云终于明白了李庆安的意思,他一贯严肃不苟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罕见的狡黠笑意,“那属下就去当一回刺客。”

李庆安哈哈大笑,“想不到南八也能使阴谋诡计,好!好!”

他一连夸了两声好,又吩咐了他几句,便立刻率领二千五百骑兵,向城门疾奔而去。

……

(历史上,安禄山是借口送马进京,每马配两名马夫,居心叵测,但被地方官员识破,紧急上书揭穿了安禄山的阴谋。)

第三百六十六章 飞援潼关

李庆安率骑兵队在朱雀大街上疾奔,马蹄声如雷,早有骑兵在前面开路,大声叫喊道:“前方人等赶快散开,大军有紧急任务出城!”

朱雀大街上的行人纷纷向两边躲闪,他们望着狂风一般的安西军从眼前飞掠而过,那 种惊天动地的气势,吓得行人们纷纷掩面不敢正视,待大军远去,他们这才议论纷纷,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骑兵队一直冲到城门口才缓缓减速,依次通过城门,当李庆安出现时,早已等候在城门边的崔光远立刻大喊道:“大将军,请留一步!”

李庆安放缓缰绳,上前笑道:“光远兄,可查到什么情况?”

崔光远上前拱手道:“时间紧迫,我也只是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安禄山在关中大约有七八处庄园,每一处占地规模都不小,有雇工及奴隶数百人至千人不等,现在知道的情报只有这么多,我会继续收集,到明天可能就会详细了。”

“很好!你若收集到详细情报,可与南霁云将军联系,他会以最快速度把情报传送给我。”

“卑职遵令!”

李庆安见他欲言又止,便笑道:“还有什么事吗?”

崔光远摇了摇头,“没有了,祝大将军一路顺风。”

“那好,我也希望听见你高升的消息。”

李庆安一抱拳,调转马头,向城门外疾驶而去,崔光远望着安西骑兵们远去的背影,不由自言自语道:“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不知我崔光远几时才能披上黄金甲?”

……

一个时辰后,政事堂在李豫提议下召开了紧急会议,会议地点设在东宫,政事堂的成员皆赶去了东宫。

几名宦官正在紧张地布置会场,李豫心中有些紧张,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今天这个会议对他来说非常重要,东宫将第一次拥有自己的军队,在大唐军制中东宫六率府也是对应的军事机构,有相应的兵员,服从东宫的指挥。

但事实上,李隆基极为忌惮东宫拥有军队,使东宫六率府仅仅只是一个虚名,不仅一兵一卒没有,甚至连相应的将领也没有设置,即使有军队,也是在李隆基的严密掌握之下。

而今天李庆安提议以东宫的名义募兵二万人,这就意味着李豫在通往皇位的道路上又拥有了一座坚实的基础。

今天他将开创大唐前所未有的先例,第一次使东宫正式拥有军队,这时,一名侍卫带着南霁云匆匆走进了东宫。

李豫拥有自己的军队并不是那么简单,就像盛水一样,首先需要一个容器,这种容器不仅是需要得到名正言顺,同时募兵的钱粮也要有保证,更重要是要有统帅这支军队的能力,李豫尽管为监国,但这三个条件他一样也不具备。

名正言顺首先是要得到圣上的许可,当然,圣上昏迷,那么政事堂的通过就显得举足轻重了,一但政事堂通过,就有了正名,募兵的钱粮也是问题,户部控制在张筠手中,就算眼前政事堂通过决议,而户部最终不批也是枉然,好在李庆安已经承诺所需钱粮由安西负责,这样,就算户部借口仓禀钱粮不足,不以拨款,募兵也能维持下去。

这时,南霁云匆匆上前,单膝跪下抱拳道:“臣瀚海军兵马使、中郎将南霁云参见储君殿下!”

李豫连忙将他扶起,上下打量他,见他身材高大,器宇轩昂,不由欣然笑道:“南将军的盛名我早有耳闻,今天见面,果然威武有加,名不虚传。”

李豫最担心还是他没有能力指挥新募军队,尽管他手下人才济济,但就是没有一个能代兵打仗的人,虽然大唐文官也有不少名将,但在李豫这里没有,李庆安留下了南霁云,用意也很明确,他既然出钱出粮,自然就是要让南霁云来负责招募和指挥这支东宫新军。

李豫也明白李庆安的用意,由南霁云来指挥这支军队,也就意味着他还是受李庆安的控制,但经过他再三权衡利弊,他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结果,毕竟他现在处处受制于人,唯一的倚靠就是李庆安了,让南霁云掌军不过是倚靠李庆安的延续罢了,等自己真正掌权以后,再慢慢处理这些棘手之事,至少可以让王思礼来取代南霁云。

想到这,李豫笑道:“南将军,我打算今天就开始招募军队,一切都要拜托南将军了。”

“储君殿下,我家大将军再三严令,命我一切听从储君的指挥,臣会竭心尽力而为。”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这时,一名侍卫奔来,禀报道:“殿下,相国们大都已到齐,但唯独缺张尚书,不知何故,张尚书迟迟不来。”

李豫回头向南霁云望去,南霁云笑道:“张尚书府宅附近出现了刺客,为了保证张尚书的安全,我已命两百士兵护卫在张尚书的府宅周围,估计他今天可能来不了。”

李豫大喜,张筠果然来不了,那就意味着最大的阻力消失了,他立刻下令道:“时间不容久等,既然张尚书来不了,我们就不等了,政事堂会议即刻开始。”

由于张筠的缺席,使政事堂顺利通过了募兵方案,从长安数十万流民中募集二万军队,曾是府兵者优先,从军者不仅可以得到钱粮,而且还能赦免其逃户之罪,

消息传出,生活在长安各坊的流民异常踊跃,纷纷赶到设在东西两市和朱雀门前的三个募兵点报名,由李庆安留下的五百亲卫负责招募,平均每人率领四十名新兵,募兵所需的二十万贯钱款,由聚海行柜坊暂时垫付,卫尉寺提供了数万套兵器盔甲,仅仅两天时间,一支两万人的军队便已装备完成,隶属于六宫六率府,南霁云也由瀚海军兵马使一摇身变成了东宫六率府将军。

……

潼关位于关中平原东部,雄踞关内、河东、河南三道要冲之地,潼关的形势险要,南有秦岭,东南有禁谷,谷南又有12 连城;北有渭、洛二川会黄河抱关而下,西近华岳,周围山连山,峰连峰,谷深崖绝,山高路狭,中通一条狭窄的羊肠小道,往来仅容一车一马,旧语中常以‘细路险与猿猴争’、‘人间路止潼关险’来比拟这里形势的隆要,杜甫在《潼关吏》中也写下了“丈人视要处,窄狭容单车,艰难奋长戟,万古用一夫”的诗句。

潼关原有驻军一万五千人,但李隆基亲征朔方,带走了一万两千人,潼关仅剩下三千人驻守,由潼关副元帅王思礼率领。

王思礼年约三十余岁,身高七尺,长得虎背熊腰,面如重枣,是中唐赫赫有名的一名虎将,他原是千牛卫将军,在中唐的党派之争中,王思礼属于相国党,被李林甫所拉拢,李林甫死后,相国党解散,王思礼便毅然投靠了储君李豫,但又被李豫手下的文官们排挤,他便外派出京,来潼关担任副将,现在主将已走,他便是潼关的守将。

昨天晚上,潼关出现了一件异事,一支来自河东的牛马队请求过关,小校探查来报,大约有五千余匹马和三百多头牛,马上驮有帛缎,还有六千名马夫,由三百余名士兵押运,负责人是安禄山的手下大将孙孝哲,他派人送来信件,说这是朝廷的命令。

王思礼当然也知道河东已被安禄山占领,王思礼本人对此愤慨异常,但他只是一名普通将领,对这种涉及江山社稷的大事他不好妄加评论。

此时,王思礼站在城墙之上,注视着牛马队缓缓进入潼关,已经有一千余人马走进了瓮城,潼关的守军都上了城,好奇地打量这支奇怪的牛马队,从内城到外城间只有短短的几百步,挤满了黑压压的马匹和马夫,劲风穿城而过,旌旗猎猎,风卷旗舒,将后面一名铁盔铁甲的军官完全遮盖了,只见他身材异常高壮,正是领队孙孝哲,他是先锋,在牛马队的最后还有安庆绪。

王思礼有些疑惑地看着孙孝哲,孙孝哲身高足有八尺,雄壮异常,手执一杆大铁枪,胯下马更是一匹上等的幽州骏马,这明明是一个万人敌的大将,不像文书中所说,只是一名校尉。

如果是平常,王思礼是不会准他们进关,但他刚刚接到太仆寺卿达奚珣的牒文,说这批牛马是太仆寺预订,请他放入关内,同时他又接到了兵部的命令,命令牒文上有兵部尚书陈希烈的亲笔签名和兵部大印,命他不得阻拦,放人入关。

有了太仆寺的牒文和兵部的命令,王思礼没有理由再拦这支牛马队,便下令开关放行。

由于山路狭窄,只能行一人一马,故牛马队进关缓慢,近三百头牛入关就花了半个时辰,紧接着是人马入关,速度明显加快了,两个时辰,便进了千余人马。

“快!再加快速度!”

王思礼听见城下有马夫在低声催促,他眉头不由慢慢皱了起来,这种催促的口气一般是军队常用,短促而有力,现在居然出现在马夫的口中,这未免让人感觉有些怪异。

王思礼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些马夫,个个孔武有力,步履矫健,他们大部分人都后挎腰刀,一手握住刀柄,催赶马匹,王思礼从他们握刀的姿势便心生疑窦,这些人分明就是军人,而且还是精锐之军,哪里是什么马夫,这时他忽然又发现,这些马匹都是阉割过的军马,不是普通的马匹,他心中顿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难道这是一支军队?安禄山的军队。

这时,几名士兵匆匆带来了一名宫廷侍卫,侍卫上前呈上一封信道:“王将军,储君有急信。”

王思礼又瞥了一眼下面的马队,这才打开了李豫的信,只匆匆看了一遍,他惊得跳了起来,连声大喊:“快!关闭城门,不准马队进关!”

“当!当!”的警报声在潼关上空敲响,数百名士兵一拥而上,用长矛逼退马队,“出去!全部退出去。”

这时,内城门开始吱吱嘎嘎地关闭了,统帅这支牛马队的大将孙孝哲见事情已经败露,他不假思索,猛地挥枪大喊:“冲进去,夺取潼关!”

一声令下,那些赶牛的牛倌,牵马的马夫立刻消失了,变成了一支杀气腾腾的军队,他们撕去外衣,露出了衣服内的细铠,拔出藏在布帛中的战刀和弓箭,狂喊着向瓮城内涌去。四处喊杀声震天,兵器撞击刺耳惊心。

孙孝哲一眼瞥见在敲钟的哨官,他张弓搭箭,一支劲箭从弓中射出,箭矢穿透了哨官的脖子,他惨叫着从七八丈高的城楼上重重摔下,这声惨叫象黑夜里的丧钟,敲醒了所有潼关的士兵,也激怒了他们,城上士兵开弓放箭,投石下城,一时间箭似密雨,石如冰雹,中箭的战马一跃而起,嘶鸣声划破长空。

安禄山的军队则用盾牌抵挡,被压制在山道上,但安禄山派来的六千军人都是他精心挑选出的最精锐的范阳军,个个武艺高强,骁勇善战,都已身经百战,尽管地形不利于他们,但他们依然攻势如潮,向内城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相比之下,潼关守军大多是挑选剩下的老弱之兵,精兵都被李隆基带走,人数也不多,他们仅能依靠潼关有利的地形和安禄山军进行鏖战,但他们远远不是安禄山军的对手,不多时,瓮城内的数百唐军便已阵亡过半。

现在关键就是对瓮城的争夺,潼关由外城、瓮城和内城三部分组成,只有通过内城门,才算是真正入关,外城已经失守,安禄山军已经进入的千余人马都集中在瓮城中,瓮城是一片占地数百丈平地,位于内城和外城之间,四周都是城墙,是士兵们平时换岗和检查外来行人之所,现在却成了双方争夺潼关的关键。

潼关内城门是双门,大门是用极厚重的生铁铸成,人力根本无法撼动,需要巨型攻城器才能撞开,安禄山军没有携带攻城器,要想打开内城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冲上城楼,夺下绞盘,用绞盘来打开城门,

这样一来,双方争夺的核心就是一条窄窄的上城甬道,这是从瓮城走上城楼的唯一通道,只能容两人并肩通过。

一千余名安禄山军和一千多潼关守军,在这条长不过五丈的甬道展开了极其惨烈的鏖战,唐军数十名骑兵冲在最前面,后面的士兵紧紧跟上,与此同时千余安禄山军如潮水一般涌来,他们来不及列成队型,挥舞着长刀,手执盾牌,弓箭上弦,顶着箭雨向前猛冲猛射,一时刀光森冷,长箭噬血,几十名瓮城内的唐军奔逃不及,被刀锋削掉了脑袋。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让安禄山军变得异常凶暴,即使冲在前面的人已经被杀死,但后面的士兵依旧疯狂涌上,顶着尸体肉盾,强大的冲击力竟然把前面数十匹骑兵战马推倒在地,即刻将落地的敌人砍成肉泥。

数百名唐军死死守住甬道,他们和敌军挤成一团,刀也举不起来,便用牙齿咬,用拳头擂,用匕首捅,一步也不后退,只听见骨骼的断裂声,临死前喉头的咯咯声,死人和活人挤在一起,窒息得令人喘不过气。

越来越多的安禄山军涌入城门,在孙孝哲的率领下向唐军发起凌厉攻势,孙孝哲号称范阳军三猛将之一,高晖、李日越、孙孝哲,其中孙孝哲是幽州铁骑的兵马使,历史上就是他率军攻入了长安。

瓮城内已杀得尸横遍野,城头上唐军向下放箭,不断有敌人中箭惨死,但唐军的战斗力要远逊于安禄山军,甬道上唐军越来越少,而安禄山军越来越多,这时,孙孝哲下令用死人死马搭建肉梯,虽然还上了不城墙,但是已经可以从侧面攻上甬道。

王思礼见形势危急,他大吼一声,从亲兵手中夺过大刀,跳下了甬道,他站在人头之上猛地挥过大刀,血光迸射,七八名敌军竟被一刀劈成两段,从肉梯上滚落。

王思礼凶猛性子似乎传染给了每一名唐军,又有近百名唐军冲下甬道,他们顽强的鏖战,将已经逼近城头的敌军又杀了下去。

孙孝哲勃然大怒,他偷偷躲在一匹马后,张弓搭箭,瞄准了大展神威的王思礼,一支冷箭‘嗖!’地射向王思礼,王思礼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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