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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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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大多属于比较感性的动物,她们往往会凭自己的感情来决定一件事,当她处于一种盛怒状态时,简单的事情往往就会变得相当严重,可当她心平气和或者是心情愉悦时,原本严重的事情也会变得简单,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当她遇到另一件她认为更严重的事情时,原来严重的事情也会变得简单,明月和舞衣就属于最后一种情况,尽管她们两人正为妻妾的权力义务而争执,尽管这个权力义务之争对于她们都很重要,可当她们婚姻同时受到第三方威胁时,她们的争执立刻就变得不重要了,她们需要达成某种妥协,共同对付第三方的威胁。

在东院的小客房里,争执了两天的两个女人终于面对面坐了下来,没有第三人在场,明月低低叹了口气,对舞衣歉然道:“是我太冲动了一点,一些事情只想着理所当然,而没有考虑你的感受,玉奴和你情同姐妹,她的婚事我不应该过问,我向你道歉。”

舞衣是一个典型服软不服硬的人,人敬她一尺,她还人一丈,她没有什么心机,她要的仅仅只是一个自尊,明月的强硬只会让她自尊心变得更加敏感,会让她的反抗变得更加强烈,可当明月主动向她道歉时,她心中的抵触情绪也就随之烟消云散,甚至软化程度还超过了明月,当然,拜占庭公主的无礼和威胁也同样让她愤恨不已,她也明白,必须和明月联合起来,才能维护她们共同的婚姻。

舞衣低头半天不语,她心中也叹息一声,柔柔道:“其实我应该向你道歉,毕竟你才是一家的主母,是我之长,玉奴之事我应该和你商量,提出我的意见和想法,再听听你的意见,我们应该能找到一致的办法,可我不分青红皂白就对你严辞拒绝,这是我的不对,我也应该考虑你的感受,我向你道歉!”

说着,舞衣向明月躬身行了一礼,明月立刻拦住她,拉着她的手笑道:“咱们都是姐妹,都是一家人,一家人有磕磕碰碰是正常,相互体谅一下,事情都能解决,我不是个心胸狭窄的人,这件事我绝不会放在心上,我也希望舞衣姐也不要放在心上,我们以后还是好姐妹。”

明月的宽容也舞衣也感到一丝惭愧,她点点头,诚恳地说道:“我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以后我会叫你明月姐,毕竟你是长,我是次。”

“那我们就各叫各的,我叫你舞衣姐,你叫我明月姐,这样拉平了。”

明月的心中也暗叫一声惭愧,她今天才明白一个道理,解决矛盾应该因人而异,不能一味的强硬,有时候退一步,反而能使矛盾迎刃而解,尤其对于舞衣,自己让一步,给了她自尊,她便会让步更多,能解决她和舞衣的矛盾,明月心中也十分欣慰,她是主母,如果她和舞衣的矛盾解决不了,在别人看来,那就是她的无能,现在问题解决了,她感到了一种成功的喜悦。

她拉着舞衣的手坐了下来,恨声道:“现在我们商量一下,该怎么应付我们家的那个花心大郎!”

明月站起身,走到门口吩咐一名丫鬟去把如诗如画姐妹请来。

舞衣见明月神情严肃,她心里也有些不安,便问道:“你说大郎会不会真的娶那个西胡女人?”

“你认为呢?”明月反问道。

舞衣想了想便道:“我知道很多婚姻确实是为了两国之间的一种利益而结合,如果那个女人不坚持一夫一妻,或许大郎会纳她为妾,或者侧妃,但我觉得大郎应该不会因为她而抛去我们。”

舞衣说到这,见明月依然忧心忡忡,她的心也不由揪紧了一下,问道:“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我知道,我应该相信大郎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

明月叹了口气,拉着舞衣的手道:“可是我确实很担心,我不懂男人的心,有的男人为了权势和官文,不惜出卖自己的亲人,比如我的父亲就是这样的人,他不仅想把我献给皇帝,而且我的大姐就是因为他,而被迫嫁给契丹人,最后惨死异乡,舞衣,我心里真的有点紧张。”

“大姐不用担心!”

舞衣好言劝慰她道:“我觉得大郎再怎么样也不会娶一个西胡女子为正妻,那样不仅安西将士心中会不满,中原民众也不能接受,我想大郎不会这么傻。”

明月是当局者迷,她因为父亲之事给她留下了阴影,那个拜占庭公主又提到了安西和拜占庭结盟,更让她感觉到或许有这种可能,再加上她一直无孕,所以她担心丈夫真的会休了她,而去娶拜占庭公主为妻,但舞衣的话却一下子提醒了她,是啊!若丈夫真娶西胡女子为正妻,中原的士庶还容得下他吗?

想通了这一点,明月的心情又好了起来,心中不由暗暗感激舞衣,这时,门开了,如诗如画姐妹走了进来,她俩见明月舞衣二人有说有笑,心中同时一怔,都暗暗忖道:‘昨晚还吵得不可开交,怎么现在又和好了?’

如画反应极快,她立刻便想通了,笑道:“大姐,是为刚才那个女人的事吧!”

“正是!”

明月拉过她俩笑道:“你们快坐下,我们一起来商量一下,怎么样教训一下我们家那个花心大郎。”

……

开完了会,李庆安返回了家中,一进门,给他的感觉依然是冷冷清清,和昨天一样,从前他回家可不是这样,至少有两个妻子会笑颜如花地迎上来嘘寒问暖,拉着他去吃饭,一家人在饭桌说说笑笑,可自从昨天开始,那种温馨和睦的感觉没有了,李庆安心中一阵沮丧,两个老婆城门失火,殃及的却是自己这条池鱼。

可有一点他又觉得奇怪,不仅一个妻子看不见,就连下人也没有,整个府宅漆黑一片,就像夜深人静大家都睡下了一样,可现在时间明明还早,这是怎么回事?

他走过外门,来到了中院,只见平时妻子们起居聚会的偏堂灯火通明,而且就只有这一间有灯光,难道是如诗?李庆安心中一阵惊喜,快步走了过去,‘吱嘎!’他推开门,一片明亮的灯光迎面扑面,令他一阵炫目,等慢慢看清了屋里的情形,他却一下子愣住了。

房间里灯火通明,只见他的四个妻子正坐在一起交头接耳,可见他回来,四个同时闭上了嘴,坐直了身子,李庆安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刚才看得清清楚楚,明月在和舞衣说话,他心中一阵迷惘,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们又和好了吗?

“女人心真是难以捉摸啊!”

李庆安感慨万分,昨天晚上还吵得不可开交,可这一刻竟然又和好了,他一颗心放了下来,笑呵呵地走上前笑道:“怎么都聚在在这里,好像不太欢迎我啊!”

四个女人的脸色同时阴沉下来,谁也不睬他,李庆安一怔,“你们这是这么了?”

明月站了起来,对其他三女道:“姐妹们,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都各自回去休息吧!”

舞衣、如诗如画都站了起来,从他身边走过,根本就无视他的存在,李庆安也有些恼火了,有什么话都明说,这样算什么,向自己示威吗?他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你们给我站住!”他低声命令道。

在安西一言九鼎、令如山倒的李庆安,第一次命令失灵了,他的四个妻子谁也不理他,没有一丝留恋,没有一点犹豫,她们快步走出偏堂,直接回内宅去了,将李庆安冷落在偏堂内。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又是疑惑,又是恼火,半晌,他重重哼了一声,转身向自己外书房而去。

外书房内一片黑暗,他摸黑点燃了灯,一屁股坐进他的藤椅中,暗自生着闷气,他晚饭还没有吃,可是谁也不理他,甚至连如诗也不来看他,李庆安心中异常困惑,连如诗都不理他,只能说明问题很严重了,倒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

李庆安猛然想起了爱伦尼,难道被她们知道了?发生在船上,她们不可能知道,如果不是这件事,那又是为什么?难道是昨天晚上自己不在家中睡觉,惹恼了她们吗?想想也不可能,如果是那样,至少如诗不会生气。

李庆安脑海中胡思乱想,却没有一点头绪,他窝在藤椅中,不知不觉便睡着了,半夜里,他被一阵悉索声惊醒,书房内一片漆黑,灯不知何时已经灭了,从窗顶上望去,夜空中星光闪烁,还是在夜里,李庆安睡得腰酸背痛,他吃力地侧身换了一个姿势,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似乎书房里有人,他一动不动,微微响起了鼾声,耳朵却像雷达一样,房内的一丝一毫动静,都被他收进耳中。

只听见微微有脚步声向他靠近,李庆安的眼睛眯了起来,脚步声在他身边停止了,只听见幽幽一声轻叹,他身上忽然一重,只感觉一床厚厚的毛毯盖在了他的身上,细心地将四周边角给他掖好,李庆安已经听出了叹息声,正是他的爱妾如诗。

就在脚步声刚要离开房间时,李庆安忽然沉声道:“我一天都没有吃饭,你难道不管吗?”

来给李庆安盖毯子的正是如诗,尽管她们商量好,三天之内,谁也不理李庆安,让他尝一尝背叛家人的滋味,但到了夜里,如诗终于还是忍不住来看看他,给他盖上了毛毯,不料却被他发现了。

如诗仿佛被钉子钉住了一样,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虽然丈夫一天没有吃饭让她心疼,但那个女人上门挑衅也同样让她感到愤怒,她心中矛盾异常,究竟该不该去为他准备饭菜?

“你给我说实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庆安不问这件事还好,问到了这件事,一下子提醒了如诗,她们四人达成了一致,如果她中间背叛了,这岂不是会得罪其他三人,也得罪了主母明月,想到这,如诗便冷冷道:“你自己做的事情,你比谁都清楚,桌上有点心,饿了就自己吃。”

她拉开门,快步走出去了,“你站住!”李庆安在后面低喊,但如诗却头也不回,加快脚步走远了。

李庆安无力躺了下来,他长长叹了口气,看来她们一定是知道拜占庭公主的事情了。

天刚亮,李庆安便悄然离开了家。

第三百三十七章 河中暴乱

时间又渐渐过去了十天,随着拜占庭使团回国,李庆安的家庭风波也渐渐平息下来,爱伦尼自从强势拜访了李庆安家庭后,她再也没有提及此事,甚至根本不提和李庆安发生特殊关系一事,就仿佛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但军事合作的初步方案双方都已拟定,达成了双方互相支援、共同对付大食的意愿,作为军事合作一环,也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李庆安决定向拜占庭派去一百人的弓弩军队,向拜占庭军方演示唐军威力强大的弩箭,同时他和拜占庭使团签署了以每副五十枚金索里的价格出售三千副唐军库存弩箭的备忘录。

二月初五,拜占庭使团离开了碎叶,但此时整个碎叶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河中,河中的局势在一天天恶化,李庆安不得不派驻扎石国的李嗣业率两万新军支援河中,可就在唐军前往撒马尔罕的途中,安国都城布哈拉爆发了最大规模的动乱。

……

天刚蒙蒙亮,一场积蓄已久的暴乱便席卷了布哈拉这座河中古城,在布哈拉最大的神庙广场上,近万名准备拆除清真寺的祆教教徒和死守在这里的什叶派教徒爆发了血战,他们瞪着血红的眼睛,用长刀和棍棒拼死厮杀,叫喊声、哭求声响彻广场,一名年轻的祆教徒被打翻在地,一群什叶派教徒立刻围拢上来,棍棒如雨点般向他身上打去,年轻人抱着头在地上打滚,他哭喊求饶,但仇恨已经充斥进了每一个人的心中,只片刻,年轻人便被活活打死。

同样的悲剧也发生在年轻的什叶派教徒身上,广场上满地都是被杀死、打死的人,这时,远方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五千多名唐军骑兵从四面八方疾速杀来,他们冲进了什叶派教徒的人群中,无情地杀戮着这些企图保卫清真寺的伊斯兰教徒。

伊斯兰教徒们四散奔逃,受到鼓舞的祆教徒们欢呼着冲进清真寺,不到半个时辰,这座布哈拉仇恨之源的清真寺终于轰然倒塌。

极度愤怒的伊斯兰教徒将暴乱之火引向了布哈拉城的大街小巷,他们展开了血腥的报复,不顾一切地屠杀祆教徒们的父母妻儿,而失去了亲人的祆教徒悲痛万分,他们发誓报仇,将同样血腥的杀戮也发泄在了穆斯林妇孺们的身上。

布哈拉城内到处火光冲天,局势已经完全失控,成千上万的民众争先恐后地逃出这座被仇恨淹没的城池、逃出这座充满了血腥杀戮的城池,一直到三天后,唐军才终于控制住布哈拉的局面,但这座古老而繁荣的城市已经成为了一座鬼城,两万多人被屠杀,连唐军也不幸阵亡了四百多人,布哈拉的暴乱虽然平息,但仇恨的种子已经传播出去,安国乃至整个河中地区即将爆发一场大规模的内战和起义。

……

布哈拉的暴乱引起了唐军的高度警惕,河中镇守副使白孝德一方面紧急向碎叶报告,另一方面他下令河中各国的都城皆实行戒严,不准居民参加任何公共活动,尤其河中第一大城撒马尔罕,唐军更是戒备森严,一队队唐军在街上巡逻,只准许居民在中午短暂的时间内出来购买食物和水,不准超过二十人以上的聚会,取消一切礼拜。

中午时分,正是允许居民们出门买食物的时间,大街上到处是紧张购物的居民,个个神色匆匆,熟人见了面连招呼都没有时间,他们只有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所有的居民都必须回家,不回家者立刻抓捕,反抗者更是格杀勿论。

这时,康国的王宫前也来了一名神秘的使者,他稍作通报,便立刻被卫兵领进了宫内,在一间密室里,康国国王稍芬接见了这名神秘的使者。

“这是呼罗珊总督穆斯林写给国王殿下的亲笔信。”

使者将一份羊皮卷放在了桌上,稍芬表情凝重,他慢慢拾起了这份羊皮卷,打开看了一遍,在信中,穆斯林明确要求他在撒马尔罕发动什叶派教徒的起义,稍芬一连看了两遍,信中并没有写将给予他什么补偿,他不由眉头一皱,叹了口气道:“事情不是总督阁下想的那样简单,唐军在撒马尔罕的驻军有两万人,实行了最严格的戒严,想必你也看到了,满街都是唐军士兵,居民超过二十人在一起说话都不允许,怎么联络起义?再说,唐军凶暴残忍,又偏向祆教徒,布哈拉死了一万多什叶派教徒,整个城市都毁了,我只怕起义不成,最后伊斯兰教徒在河中消失。”

那使者听稍芬的口气是不接受穆斯林的要求,他脸一沉,威胁对方道:“你可要考虑清楚了,我们对河中的反击就在眼前,你现在不肯立功赎罪,等呼罗珊士兵杀进撒马尔罕,那时你的人头就将高挂在城门之上,你明白吗?”

稍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我没有说不从,只恳求给我一点时间,等唐军戒严取消后,我就立刻组织起义。”

“不行!”使者断然拒绝了他的要求,“如果唐军戒严十年,你就十年不动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穆斯林将军的命令你必须要遵从,穆斯林将军说了,最多给你一个月时间,否则你就等着死吧!你自己考虑!”

使者走了,稍芬无力地坐了下来,他拼命揉搓着太阳穴,他该怎么办?

……

李庆安在天不亮时便接到白孝德传来的十万火急的消息,布哈拉爆发了伊斯兰什叶派教徒的暴乱,城中居民死伤惨重,现在布哈拉已经成为空城,在河中其他城池,什叶派教徒和祆教徒的矛盾已经到了白热化,现在只能靠戒严来控制,可如果再不解决两派之间的矛盾,河中地区伊斯兰教徒的大规模起义必然会爆发。

这个消息使李庆安立刻启动了紧急预案,他命令河西唐军立刻返回安西,又命疏勒的两万唐军进驻大小勃律,再急调驻扎俱战提的李光弼再率一万军队赶赴银城,准备配合疏勒唐军进攻信德。

与此同时,李庆安开始追究河中局势恶化的责任,河中的严重局势使他不再容情,荔非元礼对河中局势恶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免去了荔非元礼河中镇守使一职,将他改驻宁远国,同时李庆安用飞鸽传书白孝德,命他暂代河中镇守使,并继续实行戒严。

李庆安的公务房内,荔非元礼垂头丧气地站在下首,任凭李庆安的厉声斥责,他低着头一声不吭。

“我当初把河中交给你的时候是怎么吩咐你的?没有罗启明的请求,你一兵一卒都不准发,可是你是怎么做的!你随心所欲,想怎么用兵就怎么用兵,想杀人就杀人,一味偏袒祆教徒,现在你看看,河中局势乱成这样子,你怎么向我交代!”

李庆安越说越怒,他拍打着桌子,恨得直想把眼前这个混蛋掐死,荔非元礼垂着头,半晌,他厚厚的嘴唇动了动,低声解释道:“主要是河中的唐军大多来自银城矿奴,他们基本上都是祆教徒,是他们偏袒自己人。”

“放你的狗臭屁!”

李庆安怒不可遏,拎起桌上的砚台狠狠向他砸去,手略一偏,‘砰!’的一声,砸在墙上,砚台碎成了几瓣。

“你不下令出兵,他们会镇压什叶派教徒吗?是谁让你出兵的,我给你下过指令吗?”

李庆安克制了一下心中的滔天怒火,盯着他恶狠狠道:“我本想把你降为小卒,可看在你跟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去宁远国接替李光弼,我再给你下三条严令,你若再敢违反其中一条,我就打烂你的脑袋。

荔非元礼吓得胆颤心惊,他战战兢兢道:“卑职不敢。”

“好!你给我记住了,第一、不准你再纳妾,不准你再在宁远国乱搞女人;第二、没有我的授权,百人以上的军队,不准你调动;第三、不准你干涉宁远国地方事务,任何政务之事你不得插手,这三条你听见没有!”

荔非元礼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卑职记住了,不敢违抗。”

李庆安注视他半晌,这才徐徐道:“你将来得不得重用,就看你在宁远国的表现了,做得好,我会再让你带兵打仗,可若你在宁远国还是做不好,那你就再回粟楼烽戍堡去当戍主,别怪我不念旧情,去吧!”

“是!卑职告退。”

荔非元礼慢慢退了下去,两名亲兵迅速上前来收拾摔坏的砚台,李庆安坐在位子上又翻了翻桌上的一份报告,便吩咐道:“让崔乾佑进来吧!”

片刻,崔乾佑走了进来,躬身施礼道:“属下参见大将军!”

李庆安笑着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下说话。”

“谢大将军!”

崔乾佑坐了下来,腰挺得笔直,心中忐忑不安,李庆安桌上那厚厚一本万言册便是他写的河中对策,他已经听说荔非元礼被罢免了河中镇守使,那自己可有希望去河中么?

李庆安拿起桌上的万言册笑了笑道:“崔将军建议将河中诸国合并为两国,由祆教徒和什叶派教徒各自建国,建议虽然很好,但崔将军有没有想过,总有一天,什叶派教徒一国归大食,而祆教徒一国归大唐,崔将军想过这种可能吗?”

“属下考虑过,前两年大食国大肆镇压什叶派,他们的仇恨不是一天两天能够缓解,我以为至少十年之内,大食吞并不了什叶派教徒之国。”

“十年?”李庆安淡淡一笑,道:“如果阿拔斯病逝,曼苏尔执政,以曼苏尔对阿布·穆斯林的宿怨,他杀阿布·穆斯林向河中什叶派教徒谢罪,再缓和与什叶派的关系,你说的十年还会存在吗?”

“可是……”

崔乾佑不服道:“可是他们的哈里发阿拔斯什么时候会病逝?这只是大将军的猜测,谁也想不到,如果他十年不病逝呢?”

李庆安微微一笑道:“知己知彼方百战不殆,阿拔斯在底格里斯河战役中被箭射伤,至今内伤难愈,你要知道他为什么指定自己兄弟为继承人,而不是自己的儿子?就是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伤势已不愈,如果我没猜错的,就是在今明两年,阿拔斯必然病逝,不信我们就等着瞧。”

李庆安知道阿拔斯历史上只做了四年的哈里发,但他并不知道阿拔斯为什么会病逝,在汉唐会的帮助下,他终于知道了阿拔斯在底格里斯河战役中曾被箭射伤的情报,他由此推断出阿拔斯必然是死在这个缘故上面。

崔乾佑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时,李庆安站起身,慢慢走到他面前笑道:“说了半天,其实我就是希望你能继续留在漠北,继续替我统帅三部之兵,因为我知道,漠北即将发生变故。”

崔乾佑一怔,他急忙问道:“大将军何出此言?”

李庆安背着手在房间内走了几步,回头笑道:“我回安西之前,已经在河西安排好了策略,开春后,回纥必然会大举南侵贺兰,那时,我安西军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出兵回纥,你可趁回纥牙帐空虚的机会,一举向东端掉回纥人的老巢,让他们无力进攻北庭,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和大食较量,你明白吗?”

崔乾佑霍地站起,挺直身子道:“属下明白了,属下不再考虑河中之事。”

李庆安赞许地点点头道:“很好,你现在就立刻回去,我估计最迟一个月,朔方那边必传来消息。”

“属下告辞了。”

李庆安拍了拍他肩膀笑道:“我正好有事要去前面,便顺便送送你!”

……

李庆安又交代了亲兵几句,便送崔乾佑走出了大院,向政事堂而去,尽管河中动荡不安,但长安那边他也不会坐视不顾,安西的银元已经开始大批量铸造,他需要向内地输送这些银元,大量购买和拜占庭人做贸易需要的丝绸、瓷器等各种奢侈品。

李庆安一直把崔乾佑送到政事堂大门口,目送他远去,这才转身返回政事堂去找王昌龄,此时正是中午的吃饭时间,政事堂没有午饭供应,不少中底层官员和来安西帮忙的太学生纷纷从政事堂中出来,去附近的小酒肆吃饭,另外有不少来政事堂办理纳税和领取过境批文的粟特商人因为午休而等候在大门内,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大将军!”不少官员向李庆安躬身打着招呼。

李庆安拱手回礼,他走进了大门,大门里面有一处等候区,是内外门之间的夹道,几十名胡商坐在这里休息等候,他们大多拿着箱子,箱子里是准备缴税的大食银币,中午要休息大半个时辰,这期间是不准商人进去政事堂,安西已经成立了财税署,专门负责商税的征收,总署在碎叶,另外在撒马尔罕、俱战提、拓枝城、怛罗斯、龟兹、金满、于阗、疏勒等八座城池设有支署,商税统一为三十税一,以低税率来鼓励贸易,碎叶的税署由于还没有建好,税署的官员便暂时在政事堂内的办公,因此商人们也必须来政事堂办理申报缴税事宜,交完税后,再去节度使衙门领取一张过境批文,这是今年才开始实行的新规矩,从前是凭税单过境,但税单不能代表军方的意见,所以才需要来碎叶办理一张过境批文。

由于中午时间没有人办公,也不准呆在政事堂内,商人们一般都会呆在内门和外门之间的夹道中休息,这里放有二十几张宽木椅,已经有不少商人聚在交道内,一边喝水吃干粮,一边耐心地等候下午办公时间开始。

李庆安一般而言不走大门,而是从百步外的另一道偏门直接乘坐马车进入政事堂东区,到他的办公区,而今天他因为送崔乾佑出大门,所以是徒步走回政事堂。

这时,几名粟特商人老远看见李庆安向门口走来,他们迅速交换了一下眼色,都掩饰住了自己眼中的极度惊喜,他们都是伊斯兰什叶派教徒,从布哈拉妆扮成商人来碎叶,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刺杀李庆安,他们已经在碎叶很久了,一直在寻找机会,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竟然遇见了,他们克制住心中强烈激动,若无其事地在自己箱子前蹲了下来。

在他们两边不远处的内外门口各有几十名唐军士兵站岗,进外门需要登记,得到准入通知后才能进去办事,胡人一般都佩有刀剑等防身武器,这时就要放在外门口处,不准带入,而进内门则要进行更严格的检查,防止刺客混迹入内。

这时,李庆安走入外门,进入了长长的夹道。

政事堂的大门宽十丈,气势恢宏,内外门之间便是长约三十几步的夹道,二十几名亲兵执刀护卫在李庆安身边,护送他走进政事堂。

就在这时,东面一名年轻的胡商忽然高喊道:“大将军,我冤枉啊!”

他手举一卷羊皮纸向李庆安跑来,跪倒在三丈外,连连磕头哭喊道:“我要状告荔非元礼,抢夺了我的妻子。”

突来的情况分散了亲兵们的注意力,包括李庆安在内的所有人的目光都一齐向这个告状者望去,就在他们注意力被分散的一霎那,西面的三名粟特商人同时发动了,他们抽出了各自隐藏在箱盖夹缝中短刀,迅疾无比地向李庆安猛扑而来。

就在这时,李庆安左右的两名亲兵同时发现了刺客,他们不假思索地举刀劈挡,并狂喊道:“有刺客!”

夹道中一阵大乱,其他商人没想到他们中竟然混有刺客,都吓得跌跌撞撞向两边奔逃,两边站岗的士兵一起冲了上来,将商人打翻在地,李庆安的亲兵个个强悍无比,他们砍死了告状之人,十几人举盾将李庆安团团护卫住,另外的十名亲卫则围住了西面的三名刺客。

李庆安迅速扫一眼现场,见只有三名刺客,便高声令道:“抓活的!”

三名刺客见已经无法刺杀李庆安,皆绝望地仰天大喊:“愿真主保佑河中,保佑穆斯林兄弟!”

他们反手一刀,猛地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第三百三十八章 双管齐下(上)

发生在政事堂的刺杀案终于使李庆安下定了最后的决心,他已经意识到,河中的矛盾渐渐成了一道死结,尽管他不想用武力来解决什叶派穆斯林的暴乱,但除此之外,他已很难找到平息河中动荡的快速办法,如果再不平息河中的动乱,一旦什叶派被组织起来,爆发大规模的起义,河中将会在唐和大食之间易手。

为了最大程度地不使用武力,李庆安决定亲赴河中,去解决河中地区的危机,就在刺杀案的第二天,他便疾速赶往河中,一千骑兵在辽阔的平原和山地之间疾驶,这是一次高速度的行军,每名骑兵配备了三匹优良的大宛战马,日以继夜地向西奔驰,四天后,骑兵队抵达了宁远国都城渴塞城,在那里换了战马继续疾驶,八天后,骑兵队抵达了俱战提,在那里渡过了真珠河,终于在第十一天的中午,一千骑兵护卫着李庆安抵达了撒马尔罕,这次行军是一次体力和意志的考验,一千骑兵沿途换了一万匹战马,只在俱战提睡了完整的一夜,用了十一天时间便跑完了需要二十天才能跑完的路程。

骑兵们已经筋疲力竭,到了撒马尔罕城外的大营内,他们倒地便呼呼大睡,李庆安也同样地疲惫不堪了,但河中严峻的局势令他难以入眠,不仅撒马尔罕戒严,其余各国的各大城市都出现了什叶派穆斯林集会的迹象,唐军不得不实行全面戒严。

尤其是撒马尔罕,长时间的戒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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