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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麻辣烫-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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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产品换个包装接受度就果真不一样。影美人低头想了想,终于松口,“既然如此,你我各凭本事,再分高低?不知臻茗想找的老虎是谁,万里征途的第一步又要怎样走?”

“现在我手里能找的人的确是不多。备哥那厮不予考虑,他自己的脚跟都没站稳,遑论帮别人定天下;孙家更不用说,遭逢大变,元气大伤,复原也需要时间;马腾新败,陶谦固守,公孙瓒无谋,实在是找不出个靠谱的人当‘狐假虎威’的虎。”

小崽子笑道,“你忘了你的义父大人了?”

摇头笑道,“只有他忘了我,哪有我忘了他。悲催的是我不知道他现在跟谁混,在哪混,又混到了什么程度。否则,我的首选,必须就是老曹。”

影美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做评论。轮到我反问他,“无影的计划是什么,也说来听听。”

小蹄子狡黠一笑,故弄玄虚,“天机不可泄露。”

哇塞

这孩子太缺传说中的德了,骗我说了计划,自己边角不露。姐姐大呼上当的同时听到外头的守夜太监多嘴报了一声时辰。

惊道,“原来这么晚了小情儿非等得急死了不可,我要立刻回雷火宫。”

对面的影美人与小崽子都变了脸色。小王八提高音量喝道,“今天不许回去,留下侍寝。”

带着求救的眼神看影美人,没想到这小样儿的对他弟弟的圣旨并无异议。小蹄子前些日子横棒竖挡地阻拦我与小崽子同床共枕,今天怎么连半个“不”字都没有。

对小王八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惨兮兮地解释道,“彼时我连雷火宫的时候连门儿都没进就被你哥假传圣旨拐到这儿来。听小麦说小情儿为了等我一直没睡。她大着个肚子,如果休息不好,会影响胎儿发育的。”

小崽子不耐烦地撇撇嘴做出一个“谁管他”的表情,影美人在旁不动声色地说道,“吩咐人通知一声她不要再等也就罢了。”话音刚落,这厮就找太监来传达任务,姑奶奶连个异议都来不及提就眼睁睁地看着得令的某公公如越野摩托一样横冲出去。

小王八动作更迅速,干净利索地吩咐宫女将龙床铺好,自己被伺候着换了睡衣,小手一招,像叫小狗一样勾我过去。

无可奈何地爬到床上,安抚着躺在他身边却并不宽衣解带。影美人随后也把自己脱得只剩里层,理所当然地钻到我身边的被窝里搂住我另一只胳膊。

报信的太监回来复命时小崽子已经睡着了。本打算把小王八交给周公我就闪人会雷火宫,听说情美人收到消息顾自歇息之后这个想法也略有动摇。影美人看我犹豫不决的模样,凑到我耳边轻声道一句,“把衣服脱了吧,这么睡不舒服的。”

禁不住回想起上一次他说这话的后续动作就是自作主张地把我扒了个精光,为了防止小蹄子故技重施,急忙自动自觉地将外衣拖下去丢在一边。

影美人笑着一把将我拉到两厘米的距离,一边儿动手脱我的中衣,一边儿笑吟吟地说道,“换上睡衣再睡舒服……”

姑奶奶在心里面鄙视这小样的不真诚,想脱我衣服就直说,找什么乱七八糟的借口。

手脚僵硬地任由他把我剥得只剩洋葱心儿,看着他只顾盯着我的裸身出身忍不住怒道,“不是说给我换睡衣吗?睡衣呢?”

影美人伸手一把搂住我,热热的呼吸激出我一身的鸡皮疙瘩,“我的怀里比睡衣可舒服多了,也暖和多了。”

这小样儿的又不分时间地点人物地乱发*

故意对他放射一个妩媚的微笑,同时出口的台词却一气打他入万劫不复,“你要我光着身子过夜我没什么意见,只不过……你想让小崽子一觉醒来就免费欣赏*光乍泄?”

影美人闻言立马恢复了理智,小脸儿绿的跟刚摘下架的黄瓜有一拼,手脚麻利地下地搞了一套睡衣,带着泄愤意味地套在我身上,完工之后不甚温柔地一把将我推到在床上,毫无情趣地通告一声“睡觉。”

抱抱枕的不要紧,可苦了我这当抱枕的。头闷在他胸口说出的话都不清晰,“我被你勒得喘不过气来了,还怎么睡觉?”

第二卷 徒劳无功 第44章 老曹重回名利场 美人生子难产秀

第二天一大早就进入紧张状态,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关系调查老曹的近况。不出几天,下头的狗仔队就将我需要的资料高效率地收集完毕,递送呈交。

细细研究拿到手的文件,剔除老曹在与我分别期间错综复杂的情史不谈,最有用的信息就是小样儿的已经抽空儿当上了东郡太守,小霸一方。

老小子现如今实力如此彪悍,姑奶奶要找的援手非他莫属。可惜要引外兵总要找个由头。李傕那厮现如今完全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引狼入室”这建议当然不能由我来提,还是找个代言人比较稳妥。思来想去,最合适的人选就是朱儁。

老朱是李傕郭汜自己选出的人才,也曾经在黄巾乱是做过我的顶头上司,最重要的是老小子也承认老曹是个人才。来回来去到太仆府跑了几次,老朱就松口答应了我的请求,之后借由青州黄巾又起的事故向李傕郭汜保举老曹破贼。

李傕正被黄巾乱折磨的焦头烂额,听了老朱推荐,大喜过往,连夜草诏差人往东郡,下旨让曹操与济北相鲍信一同破贼。

过不多久就传来老曹前线大捷的消息。据说老小子招安降兵三十余万、在其中择选精锐,号为“青州兵”,自此威名日重。

本该抓住这个突破口在朝廷上下打点,借机让老曹入京。谁想捷书报到长安那天,情美人临盆,姐姐只顾着心烦意乱,“串联走动”的议程一耽搁,错失良机,李傕等最后就只加封曹操为镇东将军。

怀胎十月,情美人终于要生了。预产期那几天我比孕妇本人还要坐立不安,谁成想阿玛尼那小样儿的嫌妈妈肚子太温馨,死活不愿按时按点儿出来见世面,一拖脱了十多天才闹出动静。

一闹不要紧,闹就要最大。死小子到了这种时刻还在做最后挣扎,硬是给他老妈搞出一个开场秀——难产。

苦了情美人,也苦了姐姐我。

一边儿在寝宫外像热火上的蚂蚁一样来回乱走,一边儿在心里暗暗嘟囔,“刘情儿这小样儿早不生,晚不生,偏偏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生,那磨人的小混蛋球儿明明就是拉开架势要跟我作对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持续努力又无果的孕妇把专业歌唱选手的金嗓子都叫破叫残。折腾昼夜还没顺产之后,姑奶奶的抱怨完全变换了方向,求天告地,问候东西诸神,只盼着情美人大小平安。

两天一夜,皇城内外都被雷火宫杀猪一样的嚎叫惹到烦。影美人原本抱着坚决不露面的态度躲着避嫌,到了这种时候也禁不住跑来在精神上支持不比屋里实际做功的那位祖宗少一分的我。

再后来,皇帝陛下亲自驾到,连多日没见的如花姐也破天荒地现了身。几个人在雷火宫外殿稳稳坐定,只有我像被开水烫了一样坐立不安。男男女女由着我胡乱折腾了一个时辰,耐性最差的小崽子终于忍不住出声制止道,“别再走来走去了,就算你急死在外面,也不能替她疼替她生,老老实实坐着等着吧。”

回头同小王八应声时无意间瞥见了如花姐。小样儿的一身宫妃装,头上云堆髻,好一副贤良淑女的模样。此时更绷着姿态坐在座位上,全程自动忽视我,只含情脉脉偷瞄自己老公。

瞧这架势,小贱人这些天锦衣玉食过的不错,如果不出意外,这一对苦命鸳鸯该是被小崽子安排了独门独院。不见影美人踪影的那些日子,保不齐是人家关起门儿来过小日子去了。

只想想就觉得心里堵得慌,索性不去想。刚把注意力转回到情美人生孩子这事儿上,让我心里堵得慌的源头就跑过来招惹我。影美人起身,迈着款步走到我身边,拉着我往座位上移动,本意似乎为安抚我躁动不已的情绪,然而他的手在触到我身体的瞬间陡然绷紧,小样儿的看着我皱起了眉头,问话中带着一些不可置信的探寻,“臻茗……你……怎么抖成这样?”

心说我孩子他**在墙的另一头生死未卜,祸福不定,我怎么可能不发抖。

回握他的手,禁不住眼神慌乱,舌头打结,“能,能,能不紧张吗?那里头的可是我儿子,人家第一次当妈,激动一下也情有可原。”

影美人被我抓得一颤,下意识钳住我的手掌,问话的声音渐渐变了调子,“你刚才说什么?你儿子?你当妈?”

看到小蹄子芙蓉色变,本就嗡嗡作响的脑袋一瞬间放了空,“怎么?……我从没跟你提起过吗?”

影美人死死盯着我的眼,手上愈发用力,直攥的我五指生疼,“提起过什么?提起过你要给情夫人的孩子当妈?提起过你要把情夫人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

没来由怯了心肠,头上的汗噼里啪啦地淌,“我就那么一说,小情儿生了孩子,我给孩子当个酷干妈,帅阿姨的也算符合情理啊。”

影美人眯着眼不屑我的闪烁其词,稍稍提高音量冷笑道,“是吗?你说‘我儿子’的时候,可没加那个‘干’字在前面……”

正要组织语言再做解释,接生大夫却在这一刻慌匆匆冲进冲出,念念叨叨地汇报了几句“大出血”,“危险”之类的衰讯,搞得我本就焦躁的情绪在此刻沸腾至顶点,一时冲动,用力抽出被捏的像鸡爪一样的手,愤愤喊了一句,“就算我把情儿的孩子当成自己亲生的又怎么样?我与她本就亲密无间,这种事上更不会分什么彼此。”

影美人被我的瞬间爆发吓得呆愣几秒,脸上一点一点儿勾勒出悲痛欲绝的颜色,压低的嗓音隐去以往的磁性,余下的只有让人心疼的沙哑,“你说……你要把她的孩子当成自己的……你好……你有种……我让你给我生个孩子,你百般推辞。她跟别人生了个孩子,你竟然要当成亲生的……狼心狗肺,就是说你……”

你爷爷的,从来都只有男人被骂狼心狗肺,今儿姑奶奶破天荒也加入了这个庞大的生力军,该说荣幸?

又一个神色惊慌的宫女端着盛满血水的铜盆冲出门。情美人生死未卜的知觉让我丢掉所有与无影周旋的心情,明知他伤了心也没有安慰的气力,“狼心狗肺总好过撕心裂肺……你觉得受伤,我也觉得受伤,你老婆在这屋,我情人在那屋,谁也没资格说谁的不是,我们之间若还想保留那么一点儿残存的希望,就别再留恋什么完美主义了。”

内殿中情美人的叫声越来越微弱,吓得我不管一切破门而入。一脚刚踏入门槛,就被反应超快的某宫女一把拦截,“你不能进去。”

小样儿的从视频到音频的全套处理,特别像狗血言情剧里拦截丈夫进产房的护士小姐。

无奈且无语地一把将她推到一边儿,从头到脚比了一下自己全身,“你看清楚,我也是女的,为什么不能进去?”

此宫女被我一句话从片场扇回到现实,立即石化当场,乖乖让出一条路让我通行。

小跑着冲到情美人床前,看着全湿的棉被上面色苍白,气息微弱的女人,放肆大哭,“情儿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呀……”

嚎啕了足有四分之一炷香的时间才有人出声打断,“郡主,情夫人没事儿,只是因为受累睡着了而已。”

眼泪鼻涕流到一处黏答答地挑战周围人的视觉神经,只忙着张口结舌也顾不上自己形象堪忧,结结巴巴地问道,“她,一动不动的那个样子,只是睡着了?”

四围里众人不约而同点了一个头。

情节有回到了苦情戏的现场,姑奶奶觉得自己头上又顶了一个傻瓜蛋的头衔,涨红了脸强忍尴尬,对一屋子笑嘻嘻的诸位问话道,“孩子呢?生了吗?”

“生了。”

“怎么没听见哭声?”

“小公子是笑着出生的,没哭。”

“人呢?”

“这儿呢。”

接生婆将怀里抱着一团儿布递到我面前,扯脖子一看,那团儿乱布中果真有一个小小的活物在蠕动。

这红红皱皱,像猴子一样的东西……竟然就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吕衣阿玛尼。

有什么东西一下撞进了胸口,以至于心脏额跳动都失去了节奏,“男孩,还是女孩?”

接生婆老着一张脸笑的很无语,“都说了是小公子。”

整日里儿子儿子的叫,没想到到最后果真是个儿子。

轻手轻脚地将孩子接到自己怀里抱着轻轻摇晃,压低声音问道,“情儿没事儿吧?她生这一次算不算是大小平安?”

接生婆犹豫着点点头,笑着答道,“情夫人产后恐怕要细细调养,月子期间不能下床见风,半年内最好都不要劳碌奔波。”

不要奔波劳碌?

说的好听。

情美人可是早就放出话来,生罢孩子就要跟随姓吕的一家老小去找抛弃妻子,只顾自己逃命的那个没担当的小白脸儿。

第二卷 徒劳无功 第45章 父如天而母如地 天塌地陷何所依

才落地的小婴儿应该都差不多,翻来覆去几个动作无聊得很。阿玛尼自打出生,脸上的表情就没变过,况且这臭小子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单从视觉观赏性来说的确是没什么可吸引人的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就是怎么看也没看够。怀里抱着小宝贝儿,才知道自己也有被称之为“母性”的东西存在。

情美人为恢复体力足足睡了一整天,起床之后呼唤的第一样东西不是阿玛尼也不是我,乃是吃食。小样儿的填饱了肚子,才想起抱自己的儿子,从我怀里接过孩子的时候精神已然饱满,竟笑眯眯地玩笑说一句,“小宝贝儿生出来还没被娘抱过,好可怜啊,快过来让娘亲亲。”

小妮子分明就是用言辞挑衅

手捂胸口哀叹自己被深深伤害的一颗“慈母之心”,跳脚着据理力争道,“我也是小宝贝儿的娘,怎么能说他还没被娘亲抱过。”

情美人晶亮的眼睛闪了闪,笑着问道,“你承认自己是阿玛尼的娘了?”

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亏得这小样儿的还有精气神给我下套。看着她一副诡计得逞的表情,我也起了玩闹之心,索性一脸痞样儿地笑道,“我,不,承,认。”

情美人的笑容当场凝固在脸上,在气氛还没尴尬之前,我才笑嘻嘻接着说,“小宝贝儿有一个娘就足够了,要是都当娘,他长大以后叫乱套了怎么办?还不如从今以后我们分工协作,你当娘,我当妈,睦邻友好,互不侵犯。”

情美人闻言才解去疑惑,登时笑靥如花,“小天说的有理,就照你说的办好了。从今以后,阿玛尼既有娘,又有妈。”

阿玛尼这小子幸运毙了老爹人中吕布,老娘美中貂蝉,还有我这个老妈更是雷中之火。小屁孩儿出生含金汤勺,以后也必定头戴光环。

小宝贝儿在情美人的怀里咧着嘴微微蠕动了一下,可爱到他的两个老母都被电到倒抽冷气。

气氛一时温馨的无以复加,我与情美人笑着对视几秒,不由自主地靠近她轻啄她的额头,她的唇,“小情儿,辛苦了……生出这么可爱的儿子……让我白白捡了一个现成的大便宜。”

一句话似乎触到了情美人敏感的弦,小样儿的登时忘记自己体虚身弱,适时化被动为主动地空出一只手扯住我深吻。

被她咬住不放的时候脑子里唯一走动的字眼就是……

好激烈

太久没与小妖精以如此欢喜的态度法式热吻,以至于差点儿忘了面前的女人吻技有多么高超。最初的我还有细微的惊诧抗拒,再之后便全然陷入她给予的温柔里不能自拔。

嘴里甜甜的是莲子汤的味道,舌尖戏谑着玩着追逐的游戏。两个人中间夹着一个孩子,除了唇舌紧紧纠缠在一起,身体都没法靠近,没法用力。

果真是高难度的姿势考验动情的人。

追逐快乐的本性让沉迷享受,片刻忘我的两个人都停不下来。这些日子以来情美人所有的压抑,痛苦仿佛都在这一刻从身体里蒸腾殆尽。

分开时彼此都有些意犹未尽,气喘吁吁。不约而同去看被夹在中间可怜兮兮的阿玛尼,小家伙似乎不知道自己被当成了三明治困在两个色妈中间,一脸平淡地浅笑,无比帅气。

看着小宝贝儿的装酷模样,禁不住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小白脸儿的情景。那厮当街摆出王子殿下的派头,从头到尾都紧绷着偶像见粉丝的超级风度。

莫非真会应了那一句“有其父必有其子”?

“这小屁孩儿长大之后铁定也会像他老爸一样拉风。”

笑着逗弄怀里的小宝贝儿,再抬头时才发现情美人的神色有异。

“小天……”

情美人看着我,眼睛里闪动的东西变成了泪。

看她一脸犹豫的神情就猜出是自己的一句傻到冒泡的无心之言要引发一场不甚愉快的对话。小白脸儿是我们之间不可避免的禁忌,既然迟早都要面对何去何从,不如早死早超生地摆上台面说清楚以免日后纠结不已。

“小情儿……你说吧,我有心理准备了。”

情美人看着我,脸上多了一些吃惊,说出的话也开始吞吞吐吐,“你说……有心理准备了……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我想……我想……我其实……”

心急地接话,“你还是要走是吗?”

“不是的。我是想说,我要留在你身边跟你在一起。小天,我现在很快乐,非常的快乐。生阿玛尼的时候,有好多次我都预备放弃,因为有你,我才撑着坚持了下去。也因为有你,才会有我,有阿玛尼。我知道……你见不得生孩子的场面,最后却还是跑进来见我……”

我从前之所以不喜欢孩子,不想生孩子,不想养孩子,是因为我的亲妈就是为了生我才死掉的。也是长大后才听说那位素未谋面的女子的死因并不是单纯的难产,而是因为身上长了一颗血管瘤,在生孩子用力的时候破裂,失血过多去世了。接生的大夫虽然救了我,却没办法救回她。

这种经历无论如何都是小孩子一辈子的阴影,所以我对生孩子有一种本能的恐惧与抗拒,以至于连生孩子的场面都见不得。

本来是无人知晓的秘密,却在情美人要求陪产的时候我不得已才告知。所以除了她,连影美人都不知道我昨天那么害怕,那么失态的另一个苦衷。

“其实我昏过去的前一秒,听见了你叫我的声音。我知道你说了什么,你说你害怕。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承载的是你对我的担心,我在那一刻觉得幸福无比,安心无比,似乎上天入地,什么都不再是难题。”

情节急转,吃惊的人变成了我。突如其来类似于告白的东西,总会让人瞬间被感动的失去理智,站起身走到她身后,展开双臂一把抱住她和她怀里的阿玛尼,分秒内百感交集,眼泪不自觉地淌成一滩。

哭的原因一半是被她感动,一半是哀悼自己相较于其他人都难以弥补的缺失。那些被华丽的雀跃掩饰的脆弱,似乎在随着时间的推进慢慢被剥去外衣。

没出息地一边儿哭,一边儿玩笑,“你这小妖精少说好听的敷衍我。听到我叫你觉得幸福,幸福到睡过去了吗?你也真忍心,我以为你出事了,鬼哭狼嚎了那么长的时间也不说出一声让我放心。如果没有接生婆一个多嘴,我恐怕要白白哭死在你床前了。”

情美人抽出一只手摸摸我的脸,笑里是满满的情谊,“我也想回应你一声,只不过那个时候身体累得连呼吸都成了负担,实在没有一丝力气醒过来了。”

“你是假死的朱丽叶,我可不想当真亡的罗密欧。”

两个人一先一后嗤笑出声,额头顶在一起。

美好的幻觉持续不到永远,终于还是要回到现实里来。拉开她面对面,眼对眼地问道,“小情儿,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真的打心底决定不去找小白脸儿了吗?”

忐忑不安地问出口,心里害怕她的回答却还有点儿期待。

情美人摇摇头,斜靠在我胸前说道,“不去了……我要跟你在一起,阿玛尼也要跟你在一起。就算没有爸爸,小宝贝儿也会一切都好的。”

听出她字里行间的颤抖,想忍住却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情儿,真的……会一切都好吗?你做这个决定到底是一时冲动还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小天,你真的要我说吗?”

情美人流下的眼泪打在我的手背上,长久的沉默之后是她挣扎着的不答反问。

“我要听你说。”

不知道自己的坚定从何而来,只知道我想听她说,听她说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情美人的声音已有些哽咽,却还极力让发出声的每一个字都听着清晰,“小天,你自出生就失去了生母。没妈疼没妈爱的日子,你应该最清楚是什么滋味。至于我……还不如你。如果不是从小父母双亡,也不会被卖入司徒府做家ji。”

她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突然就不想听她继续,却找不出像样的话阻止。

“司徒大人虽然是我的义父,却也对我爱护有加,我对父亲存在的要求如此执着,大多也是因为他。小天……一个人……如果没有母亲,就如同失去了脚落的地,每一步都踏在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摔下来粉身碎骨;如果没有父亲,就如同坍塌了头上的天,本该是一方屏蔽的东西,却落在肩上成为一生都难以消磨的负担。无父无母,无天无地,这天底下还有谁可以依靠,又有谁可以相信?”

不得不点头,“我知道,纵使我们能给阿玛尼的东西有很多,有些东西却注定到死也给不了。”

情美人含泪笑道,“所以,小天……如果我决定自私的只为自己,那么我一定毫不犹豫地选择你。”

第二卷 徒劳无功 第46章 受苦叫天天不灵 受难叫地地不应

哭一场,眼圈儿红,鼻子囔。好不容易哄睡了情美人母子,轮到我自己也预备去会周郎的时候,小麦跑进来通报,“陛下有请。”

这个时辰传召,小崽子铁定又失眠了。怀着牺牲小我维护祖国花朵,社会希望的心情,哀声叹气地围一件披风,开门起飞。没料想脚刚离地就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影美人扯住了的腿。小蹄子攀着我的身子将我拉下来,口中轻声说道,“叫你的是我。”

这两天都顾着在雷火宫陪产妇与新生儿,忘了正与影美人闹不愉快。主动放低身段,笑着问道,“无影,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影美人冷冷看着我,嘴里像含了冰,“你有在乎吗?”

“怎么可能不在乎。前天是……”

影美人不耐烦地挥手打断我,“好了,你要说什么我大概也猜得到。我来找你不为别的,只想告诉你我做了一个决定。”

呆呆看了他一会儿,忐忑不安出口问道,“你做了什么决定?”

听他的口气就预感不妙,小蹄子接下来说出的话也果真符合我的期待,“我不止一次地提起孩子,你也说过如果我想要就找似玉去生。所以现在……我决定听从你的建议。”

如果此刻我的面前有一面镜子,那么我一定能从里面看到自己变幻莫测的脸色,“什么是我的建议?什么叫你决定听从我的建议?我说过如果你想要孩子就找如花姐去生,所以你现在果真预备找如花姐为你生一个孩子是吗?”

影美人对我的瞠目结舌视而不见,清清淡淡地点了一个头。

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脸泰然的脸,“当初我说这话的时候是在开玩笑,现在的你……也是在开玩笑吗?”

影美人冷哼道,“我像是在开玩笑吗?臻茗,我不是你,不会把这种大事当成小儿女的戏言挂在嘴边。”

原来我在他心里,是把大事当成小儿女的戏言挂在嘴边的人。原来他一直都认为,我是一个没有原则,没有担当,胡乱瞎搞的人。

心寒,心渐渐寒。

我知道他不爽我认阿玛尼做儿子,我知道他不爽我对待情美人的宽容态度,然而我绝没有想到他对我的不爽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催使他一定要用看似以牙还牙,实则残忍百倍的方法来报复。

怀抱最后的希望就是他还在生我的气,他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难过后悔的气话。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之间似乎还有挽回的余地。如果他真的铁了心肠下这种决心,那么他此时此刻的宣告,无异于为我们的关系画上一个毫无留恋的句号。

极力想保持风度,到最后却还是带着哭腔问出了口,“你现在是在跟我赌气吗?你刚才说的是气话吗?”

“你认为呢?”

影美人一脸正色,淡然的模样如平静的湖水。

忍受不了他嘴角若有似无的嘲笑,忍受不了他说出这一番话时满不在乎的态度,更加忍受不了他会同别人有一个孩子的事实。

两个人停在空中对视,他的眼睛里有一个小小的我,悲伤,迷茫,无措,慌张。我的眼睛里也有一个小小的他,冷漠,无感,厌恶,凄凉。

从前,我会有很多时候对自己产生疑惑,对他产生疑惑。只不过大多时候,我还是会对我们的爱情抱着希望。然而现在,我面前的这两条眉,这两只眼睛,这两片薄唇,似乎都不再是我深爱的那一些个。面无表情如面具一般的这张脸,陌生地让我恐惧不安。

极力遏制住自己想逃走的冲动,鼓起勇气发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因为我认了情儿的孩子做儿子所以想找平衡吗?”

话音刚落就听到他一声嗤笑。面前人的表情像是看在一个自以为是的小丑做滑稽表演。

一瞬间我觉得我要哭出来了,之所以没有眼泪,只是因为早些时候哭的太凶泪腺累罢工了。

影美人脸上带着笑,问话的似乎很有礼貌,“生儿育女本就是人之常情。我倒想问问你,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这么做到底是不是为了所谓的心理平衡?因为我认了情儿的孩子,所以你要同别的女人生一个孩子?”

影美人松垮垮地摆摆右手食指,笑道,“似玉不是别的女人,就像你说的,她是我老婆。与老婆生孩子,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胃里好像有什么酸的足以熬烂舌头的液体涌上喉咙,接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苦,“好一个‘她是你老婆’。我从不知道有一天你可以在我面前如此理所当然地说出这么一句‘天经地义’。你现在跑到我面前耀武扬威吗?炫耀你要跟你老婆上床然后一起造出个人来吗?你要我怎么反应,哭吗,还是笑?笑着祝福你早生贵子,儿孙满堂吗?”

我渐渐逼近崩溃的边缘,影美人起初伪装的平静也渐渐剥落,随着我的语无伦次,他说话的音量也有所提高,“不然你想让我怎么样?只因为你不想给我生孩子就一辈子不要孩子吗?只因为你要把别人的孩子当成亲生的就欢天喜地地接受吗?刘天,我也是有感情的,你不能这么伤害我。”

控制不住地激动,控制不住地失控,控制不住地对他叫嚣,“你说我伤害你,你也真说得出口。如果我认了别人的孩子做儿子叫伤害你,你要跑去跟别人实践操作弄出一个孩子叫不叫伤害我?全天下只有你一个人有感情吗?我是木偶吗?我是空壳吗?我是没有感情,任由人糟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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