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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红楼-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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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环点点头。

    很多事情,不需要证据,只需要看法。自由心证。元春的话,只是进一步确定了他对杨皇后的看法,是正确的。杨皇后顺水推舟,在事后起了很不好的作用。

    “大姐姐,我已收周贵妃之子燕王为子弟。大姐姐你心中但可安心。我保他一世富贵。不受人欺负。”

    贾皇子的死,疑点重重。说是天花。但真的是天花吗?周贵妃有没有接种过人痘?要知道,天花虽然极度危险,具有剧烈的传染性。但只要感染过一次的人,就不会再感染。咸福宫中,为什么只有周贵妃身死?

    然而,事情的真相从来就不是最重要的。这些事情,没有人会再去调查。贾环同样不会去查。

    贾元春欣慰的点头,接过抱琴递来的手帕,擦拭着眼泪,“你做的好。我改日在宫中见一见那孩子。你叫他来。”

    “嗯。大姐姐,父亲已经是通政使,府中的局面稳定。我想要问一问大姐姐的打算。”

    贾环要问的,是元春打算继续在后宫争宠,还是其他的打算?元春还年轻,有足够的资本和那些后宫佳丽争。这些搞清楚,他才好配合。从利益的角度,贾府自然是不希望贵妃牌废掉。但从贾环本人的角度而言,他希望元春快乐的活着。不要屈身去侍奉一个四十多岁、薄情寡义的老男人。她为贾府的牺牲,已经足够多。

    贾元春看看贾环,幽幽的长叹一口气,道:“环弟,我这段时间,读了一些母亲送来的佛经。有一些感悟。”

    王夫人信佛。当然,这只是她的一层伪装而已。

    王夫人,手黑的很。连金钏儿都能下手的。别以为王熙凤很黑,她和王夫人比还差的远。政老爹自述年轻时,也是个诗酒放诞之人。然而,请看一看,贾政的小妾人数?周姨娘,赵姨娘。且,只有贾母赐给贾政的赵姨娘生育有一子一女。贾政可是荣国府的当家人!这是很不正常的。这里面有多少黑幕,还用说吗?

    元春的答案,带一点试探性质。她很清楚,她身上的担子、责任。说的更直白,更赤……裸……裸一点:一个在宫中,没有任何价值,对家族毫无用处的女人,贾家会管你死活?往宫中大把的送银子?父母、亲族心中岂能无怨?

    而贾环就是贾府的执掌者。他可以代表贾府,贾家的意见。

    贾环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却是长长的松一口气。或许,他更希望看到这样的元春吧!

    那个,在雍治十三年回来省亲时对贾母、王夫人说:“当日既送我到那不得见人的去处…”

    对贾政说:“田舍之家,虽齑盐布帛,终能聚天伦之乐;今虽富贵已极,骨肉各方,然终无意趣。”

    贾环拱手一礼,掷地有声的道:“我支持大姐姐!”

    元春微怔,心里忽而一松,仿佛在心头压抑的一块大石头被搬开,令她可以轻松的喘口气。她是什么时候给送到皇宫里去的啊?有十多年了!

    一幕幕的记忆,在脑海中浮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元春的眼泪忽而流下来,说不出话来。

    第一次,真正的认识到她这位三弟弟的另一面。

    …

    贾环对答结束,便退出来。贾元春按照心意,和父母、家人说话。然后,到大观园中开宴,听戏。很多人发现,元妃脸上的笑容多了些。不似刚回时的死气沉沉。

    宝玉又得了彩头。和宝琴的婚事,亦得到元春的认可、祝福。至夜时分,方才回到皇宫中。

    而贾环在卧室里和宝姐姐一起睡下时,还沉浸在某种情绪中:二十年来辨是非,榴花开处照宫闱。三春争及初春景,虎兕相逢大梦归。

    嘿,二十年来辨是非!谁是虎,谁是兕?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第六百七十七章 问君能有几多愁

    京城春风起,冰霜昨夜除。

    二月出头,大观园中便是春绿一片。湖堤上杨柳带绿,凹晶馆中笛声悠长。

    清晨时分,空气中还残留着夜晚的清寒。中,贾宝玉正坐在镜子前,由金钏儿服侍他洗脸,梳头发。身姿丰满的媚人捧着衣服在一旁。

    宝玉看看屋里的西洋钟,略有些焦急。他等会要出门。

    烈金钏儿站在宝玉身后,细心的用篦子梳着头发。她年纪渐长,身姿长开,薄袄下胸口曲线饱…满。大脸的姑娘。说起照顾人,她曾在王夫人屋里当差,水准不比袭人差。当然,姿容不如她的好友,似桂如兰的袭人。

    金钏儿轻笑道:“二爷,前些时候得了贵妃娘娘的彩头。大喜事。偏昨儿又哭又笑。今儿这就又好了?急吼吼的出门,茗烟、李贵候着没有?不和老爷、太太说一声?”

    贾宝玉大圆脸,玉面星眸,秀色夺人。正所谓: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笑道:“老爷天天忙着上朝坐衙,我怎么说?太太哪里,等我会友回来再说罢。

    要说,环老三坏事做尽,门禁这上头,倒是做了好事,拿着腰牌、身份证就可以出门。免得嗦。”

    “噗嗤…”

    屋里的几个丫鬟如金钏儿、媚人、茜雪、麝月、秋纹、碧痕全部都娇笑起来:怎么是三爷尽干坏事?

    一时间,屋里如同有风铃在响。这才是贾府公子哥应有的日常啊!

    宝玉笑着摇头,吩咐道:“叫柳五儿将我昨儿写的诗拿来,我带出去给秦鲸卿、琪官看。”

    早前因宝玉在潇湘馆里打袭人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柳五儿都给吓的告病,不敢到当差。不过,以宝玉在贾府里的地位,以他对女孩子下的水磨功夫。还是将柳五儿要到他屋里来亲近。

    茜雪身姿窈窕,姿容美丽,穿着翠绿色的长裙,笑吟吟的出去。片刻后,柳五儿进来。

    十八岁的少女,素有弱疾。虽然是厨役之女,却生的如同平、袭、紫、鸳皆类。容貌看着和晴雯类似。当然,不及晴雯,要逊色一筹。晴雯之姿,名列红楼金钗又副册之首,不是等闲可比。

    正所谓,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两条单身狗。从宝玉房中的俏丫鬟资源之多,可以看出如今贾府之盛。

    柳五儿一贯体弱,将手里的诗稿递给宝玉,娇俏的细声道:“二爷,给你拿了。”

    “嗯。”宝玉应了一声,此时他头发已经梳完,站起来换衣服。金钏儿、媚人服侍。

    大脸宝则是体贴的问柳五儿的话,“天气寒,你身体弱,不要吃凉的。”“有什么不顺心的,和我说说,不要闷在心里生病。”“我昨儿问了三妹妹,你娘上个月的考评是中下,不会赶出园子,罚些银子罢了,你不要担心。”

    聊(撩)的柳五儿一句句应了,脸上带着娇红,感激之色,大脸宝心满意足,这才看他的诗文。

    冬夜即事:梅魂竹梦已三更,锦衾睡未成。松影一庭唯见鹤,梨花满地不闻莺。女奴翠袖诗怀冷,公子金貂酒力轻。却喜侍儿知试茗,扫将新雪及时烹。

    雍治十三年,大观园初成。他写了两首诗,记叙他的大观园生活,春夜即事、夏夜即事(原文详见红楼原书,此处不水)。然而,府中变故,林妹妹移情,这间中三年来,他才写了一首秋夜即事。直到如今,因元宵节得了元妃的彩头,压了环老三一头,他才写得出这首诗来。

    宝玉衣服穿好。一身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身姿修长,神彩飘逸。脖子用五色丝绦系着一块美玉。很出众的公子哥。时年十六。

    宝玉将诗词随身收好,道:“金钏儿,我这就去了。五儿将我书桌上的那本《新白蛇传》剧本送还给云妹妹。今儿在城东的满庭芳首演这场戏。”他昨晚拿到戏文剧本,看得又哭又笑。叹人世,悲欢离合苦。

    文案之事,中,全部由柳五儿负责。他这是跟环老三学的。贾环屋中的大小丫鬟,个个识字。当真,是一种另类的文采风流,他很羡慕。

    柳五儿道:“嗯。”

    …

    京城分皇城,内城,外城三块大的区域。以同心圆的形势,向外扩张。据户部在雍治十一年的数据,京师常住的人口约300万。在这座天下有数繁华的巨城中,抛开权力场这个最大的权重,亦有别样的风土人情。

    吃喝玩乐,天南地北的货物,四海万国的珍奇,应有尽有。帝都风华,气象万千。

    从内城东直门出,东行六七里,便是闻名遐迩、人文荟萃坐落在北湖两岸的荆园。

    往南行半里,则是南湖。沿湖西岸修建着各色精美的建筑,楼台阁榭,隐藏在湖林之中。如:驰名全国的摘星楼(拍卖行)、澹云轩(会所)。

    满庭芳便是坐落在摘星楼前几十米开外的信丰街上。二里长的街道,两排门面。高楼林立,各种商铺汇聚。繁华无比。俱是青石板路。干净、整洁。

    京师地带,到外城,人烟固然稠密,但各类精美、高大的建筑,却少了许多。城乡结合部。

    但外城东的这处信丰街却是例外。街中酒楼(书生食府)、茶馆、戏院、米行、银号、药铺、铁器店、瓷器、丝绸、书铺、果铺、煤店、南北货等等,无所不有。在外城东面这里,聚集了十二分的人气、财富。客似云来,金银流淌。

    俱是贾府产业。

    说得更具体一点,贾府公中占一股,贾环占四股,闻道书院的咸亨商行占两股,微商巨富汪家占两股,林记(林芝韵)占半股,此地的大族、缙绅占半股。

    类似万达广场的运作。

    …

    贾宝玉带着八个长随,一路坐马车到外城,在信丰街南的满庭芳门口验票,进到戏园中。

    满庭芳是京中最大的戏院,首屈一指。环境幽雅。不似现代剧院那种排排座的格局,而是前排雅座,用屏风隔开。要上几个台阶。下面,后面,才是一排排的座位。二楼是包厢,可用于女眷观看。

    “宝玉,这里…”

    贾宝玉刚走到前排,正顺着票号找位置,3号雅座中,约半米高的雅座中,秦钟喊道,将宝玉招呼进去。

    “如何?可曾开始?”

    “还早。都在等着呢。”

    “蒋老板呢?”

    “在后台里看他的那些个徒弟。”

    琪官蒋玉菡,是京中有名的角儿。擅长小旦。男扮女装。他原在顺亲王府上给养着,如同金丝雀。而如今顺亲王被赐死,他自是脱身出来。

    因京中戏院兴起,蒋玉菡没有再托身权贵府上,而是在各处园子里唱戏。名气极大。尊称老板。贾府出身自苏州采办来的女孩子,很有几个是他的徒弟。

    通俗点说,琪官如今是梨园行当中的当红明星。然后,他遇到什么明星都会遇到的问题,有类似于京城四少,权贵贾家的子弟,贾蔷帮他搞定。

    贾蔷的妻子龄官与芳官等人是好姐妹。

    …

    满庭芳的后台中,各女孩子,化妆师,都在准备着。戏服、道具到处都是。

    如今京城的梨园行当,要成名,成角,都要在满庭芳登台,获得认可才算。

    班主老贾后台门口候着,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要他处理。琪官正在和芳官、文官、蕊官等女孩子说着上场前的注意事项,“都排了这么多遍,你们放开去唱。环三爷的本子,肯定精彩。”

    芳官、文官、蕊官等六七个女孩子点头。

    这几人以芳官最为出色。聪明伶俐,容貌端正,身段娇柔婀娜,圆臀**。嗓音最佳。

    老贾正看着,被人拍一下,却是一个权贵府上长来往的掮客,陪笑道:“伟大爷不去前头看戏,怎么到后头来了?”

    伟大爷是个胖乎乎的男子,约二十多岁,眼神从芳官身上扫过,然后收回来,暧……昧不明的笑道:“老贾,有老爷出二百两银子,请芳官走一趟,见见客人。”

    老贾脸色微变。

第六百七十八章 请你们赞同

    班主老贾是贾府京中其他房里的一个远支子弟,喜欢戏曲,三十多岁,负责贾家班的各种琐务。

    这时,在门口,为难的小声道:“伟大爷,你看,这都要上场开戏了…”

    伟大爷咧嘴一笑,不容拒绝的道:“老贾,那就唱完之后吧。”说着,转身离开。

    看着他肥胖的身影,老贾恨恨的跺下脚,“诶…”再看看正在化妆、准备的演员们,没去说什么,去外面找人摆平此事。

    …

    满庭芳,二楼奢华的包厢中,笑声阵阵,清澈如流泉。气氛轻松、愉快。

    贾环、宝钗、黛玉、湘云、苏诗诗、迎春、惜春、薛宝琴各自带着丫鬟们,等候一会开戏。

    宽敞的包厢中,排着软榻。软榻上则是铺着贾府带来的柔软精美的坐褥。众人面前的描漆暗红色梨花木小案几上,摆着新鲜的反季节瓜果,各种清淡、精美的点心。汝窑白瓷茶壶泡着茶,清香袅袅。

    探春因忙着贾府的事没过来。而邢岫烟性情如闲云野鹤,虽然在剧本中写了几曲戏文,但对一起来戏院里看首场演出,兴趣不大。她去和妙玉说话去了。另外,李纹、李绮随李婶回了李家。暂时不在贾府中。李纹和庶吉士罗华的婚期将近。双方预备在京中成婚,再一起南归金陵探亲。

    史湘云一边和黛玉说话,一边时而透过宽敞的玻璃窗,看着正前方的舞台,褐色的帷幕,还没有拉开。

    贾环见湘云似有些躁动,笑着安慰道:“云妹妹,戏曲行当,都是一边拆一遍洗。反复无数次。观众认可的东西,才是好东西。这才是第一稿,日后还要修改。纵有瑕疵,不算什么。”

    湘云肌肤雪白,透着健康的光泽,她年龄虽小,十四岁多,但身姿高挑,曲线优美。点点头,然后又有些发愁的道:“环哥儿,剧本上可是写的我的枕霞旧友的名号。”

    “咯咯!”包厢中的众女都笑起来。

    其实,只是顽闹而已。毕竟,不到半个月,合众人之力,就改编了一本故事。当不得真。今天大家都是悄悄的来的。当然,内心之中,大家抑或有些小小的期盼吧。但,不管怎么说,闺阁之名,定是不能流传在外的。

    正笑着,外头檀板一声,正戏开锣!

    …

    满庭芳前台的1号雅座中,两名男子坐在其中。一人五十岁左右,一人将近四十。各是文士装束,轻松饮酒闲谈听戏。随从在雅座角站立着。

    舞台上,正在唱新白蛇传的第一出。此时,观众反响一般。要知道,生书熟戏,听不腻的曲艺。

    戏曲,这种艺术表现形式,它不是以剧情取胜的。所以,不管贾环按照电视神剧《新白娘子传奇》录的故事、剧情多么精彩。但,并不能加分。

    “黎先生,台上此女如何?”晋商票号百川通的东家殷员外,笑呵呵的问道。台上表演的,便是贾家班的当家小花旦,芳官。

    众所周知,昆曲,京剧等演员,在台上,脸上都是化着妆的。能看的,大约是身段,架子,神韵。

    黎先生笑着拿起茶碗,“不错。”

    殷员外微微一笑,心里有数,叫来长随,吩咐数句。

    …

    两个时辰的戏,很快就完了。才只唱了三出。但剧情已经展开,随着一些著名的唱段表演出来,在谢幕时,掌声如潮。然后,观众们纷纷退场。

    “好!”

    3号雅座中,贾宝玉极其的兴奋,鼓掌叫好,对身边的秦钟,蒋玉菡道:“这戏写的如何?”

    蒋玉菡笑道:“环三爷出手,自是极好的。那曲千年等一回,确实很有韵味。”

    宝玉正要分辨时,长随李贵一脸焦急的进来,“二爷,贾家班的老贾说有人要强买芳官。他正在和那人交涉,请二爷前去露一面。帮忙说和。”

    秦钟皱眉。他的胆子比较小,一贯怕事。但,总感觉这事是给人欺负到头上了。

    蒋玉菡却是急了,道:“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难道还能强买?天子脚下,难道没有王法了吗?走,我们去看看。”他才培养几个弟子,却要给人买走。那可是可惜了。

    “正是。走!”宝玉连忙跟上,问乳母之子李贵,“他们在哪里?”

    李贵道:“在1号雅座那边。”

    贾宝玉、蒋玉菡、秦钟一行人带着小厮走个几米路就到1号雅座台下。这边,已经有些听戏完的观众正在围观。

    雅座上,殷员外很霸气的指着台下的老贾,道:“贾班头,你我都是懂行的人。难道还有没价格的戏子?我殷某人出的起银子。倒是,你给我僵着,信不信我要你们贾家班吃不了这行饭?”

    这话,压力很大。

    老贾苦着脸,强撑着道:“殷老爷,这是我们环三爷的戏班子…”

    殷员外大笑,居高临下,讥讽道:“老贾,你不用扯虎皮。你们贾家班怎么回事,我都打听过。不过是挂贾府的名。你怕是连贾探花的面都没见过。就这么定了。”

    “那我要是能天天见他呢?”贾宝玉带着众人赶到,排众而出,冷笑着道。

    他一身大红箭袖,玉面星眸,身姿挺拔,神彩飘逸。十六岁的少年,还差几个月满十七岁。人物出众。

    “二爷…”

    “宝二爷…”

    身边的人纷纷向宝玉行礼。满庭芳这里是贾府的产业。老贾亦是长长的松口气,弯腰,作揖行礼,道:“小的见过宝二爷。”他和殷员外的身份差距太大。百川通身为晋商票号,势力极其强大。每年有十万以上的银子流动。如今宝二爷出面,便没有这个问题。

    宝玉对众人点点头,心中涌起舒爽的情绪,他享受这种被人瞩目、重视的感觉,眼睛盯着殷员外,质问道:“殷老爷好大的威风!哼,连我贾府的戏班子的人都敢强买。我倒要问问,这是什么道理?”

    宝玉虽然被养在深闺中,但并非与世隔绝,他一样的有交际圈,兼之人又聪明。场面上,怎么说话,他自然是懂的。

    殷员外没有和贾宝玉顶,而是低头,对身边黎先生,道:“是贾府衔玉而生的那位公子。”

    不说,刚才众人纷纷叫“宝二爷”,就大脸宝脖子上的玉,是很明显的标志。殷员外一看便知。冷子兴那种开当铺的小商人都知道的京中奇闻,他怎么会不知道?

    士农工商。如果,九卿之一的通政使的嫡子,在市井之中,给一个商人落面子,这是相当的骇人听闻的!殷员外的脑子并没有坏掉,并不敢得罪贾府的嫡子。

    雅座半米高,台下的众人因方才极其“嚣张”的殷员外偃旗息鼓,顿时鼓噪起来。不少观众都是参与。这让宝玉心中很是舒畅、痛快。他在做一件对的事情。

    黎先生笑着点头,看看贾宝玉,还有他身边一脸怒色的蒋玉菡,喝口茶,打开折扇,淡淡的问道:“未知小友是那一年的皇榜?”殷员外不敢得罪,他却是敢的。

    大脸宝脸上的神情微微一滞。气势不再。

    黎先生眼睛斜睨着宝玉,继续道:“举人?”

    大脸宝无话可说。

    “生员?”

    大脸宝被三连击。

    黎先生晒笑道:“既然都不是,你在外面这么狂妄,你爹妈知道吗?”说着,从雅座中站起来,走到边沿,看着外面逐渐安静下来的众人,再问大脸宝,道:“贾小友愿意此事闹大,被贾大人得知?在下翰林修撰黎宽。”

    有事,我接着!他是雍治十四年丙辰科榜眼。

    “哦…”

    围观的人群,响起一阵惊叹声。原来,亭中的文士,是一位翰林。怪不得,语气这么傲!人家是有真本事。

    就在这时,一名容貌平平却衣衫精美的大丫鬟,不知道何时走过来,脆声道:“雅座上的,我家三爷说了:不管宝二哥的意见是什么,请你们赞同。”

    “嚯…”

    满场哗然。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丫鬟的话,是相当的不礼貌的,相当不客气的。但围观众人,不是惊诧于她的胆量,而是她的话。贾探花在现场。众人顺着大丫鬟的目光,看到二楼的一个包厢中,人影绰绰,似乎正在离开。

    蒋玉菡对着那个包厢的方向,行了一礼。心中大定。

    丹儿说完,便不管其他人的表情,自顾的转身离开。

    黎宽眼神闪了一下,手掌轻轻的用力,但最终,冷哼一声,拂袖离开。贾环虽然致仕,但其在武英殿上的表演令人深刻。他不可能为一个戏子,和贾环正面冲突。

    殷员外连忙跟上,离开。脸上有点火辣辣的。

    围观中们一阵喧哗,各自议论。大脸宝一脸的懵逼。这事,就解决了?

第六百七十九章 最是不胜清怨春风中

    贾环第二天在贾府中听贾蔷说起昨天满庭芳中的冲突始末。

    纠风办中,清风透窗而入。上午时,春光明媚,庭院里鸟啼悦耳。贾环翻翻手中的资料,道:“黎宽?”

    昨天,他带着妻妾,贾府众位姑娘们从满庭芳二楼的包厢离开,并没有直接返城。而是在京中闻名的会所,澹云轩中要了一处临湖幽静的小院吃晚饭。庆功宴。

    从信丰街,东行十几米,便可进入澹云轩中。沿着院墙,绿树成荫,形成极佳的绿化带。往里面,走几十米,才是正院。其闹中取静的格局,颇受京城权贵、富商们的欢迎。

    至于,大脸宝在市井中,和别人的冲突,他根本没仔细问。而是和众金钗们谈着新白蛇传的剧本话题。

    贾蔷点点头,“嗯。环叔,就是他。百川通的东家殷无忌,便是想买下芳官巴结他。”

    贾环就笑了下,坐在书案后,慢慢的喝着茶。

    黎宽,丙辰科的榜眼。远不如同科的费状元那般耀眼。但黎宽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身份:苏州人。眼前,楚王的谋主,韩谨就是出身苏州。乡党啊!

    东林党的当代党魁柳安宜,现任苏州府通判(正六品)。他在苏州讲学,重开东林书院,领袖苏州文坛。

    黎宽和东林党,不可能没来往吧?包括,丙辰科的探花,彭鏊。苏州府吴县人。

    晋商和楚王,权力和资本,**啊!

    贾环食指轻轻的敲一敲桌面,对旁听的刘国山道:“国山,留意一下晋商票号的情况。山雨欲来啊!”

    刘国山时年二十六岁,穿着青衫直裰,笑着点点头,“没问题。”京中已有风声,朝廷将分配铸币权,晋商怕是想要有所作为。

    刘国山出身于闻道书院,是贾环之前的上一任院首。当年,他在首善书院,跟着东林党闹事,以秀才功名,被禁止终身再入科场。他家中巨富,长袖善舞,现在跟着贾环做事,担任贾环的情报部门主管。

    贾环再道:“子泰,你帮我走一趟。拿我的帖子,去请周慎行在棋盘街中的云宾楼吃酒。我和他谈一谈。”

    雍治十三年乙卯科,探花是贾环。状元翁宗道,风度峻整,正人君子,因当年反对天子册封杨贵妃,被贬云南。

    而榜眼周慎行,被公认的人品不行。很早,就时常出入楚王的荆园。周榜眼是常州人!常州,距离苏州略有点距离。他不在楚王的核心幕僚圈中。

    这几年,楚王扩张势力是大势所趋。但是,贾环并不想,眼睁睁的看着敌方阵营不断的增强。下一步棋在边角上,制造一点矛盾,种一根刺。将来推到楚王这座大厦时,要省力些。

    而想必,以周慎行的品行,会很乐意接受他的建议。

    “好的。”柳逸尘答应下来。贾环则是带着张四水,贾蔷一起去族学挑人,筹办报纸。这次办报,将以贾家族学为贾府报纸:京城日报的核心班底。

    贾府的族学,从雍治十年开始改革,提供了一批读书识字,文化水平达到小学六年级的家仆、子弟。而今年正月后,贾环便下令:贾府族学自此,接受史、王、薛三家子弟就读。吸收、培养四大家族中的人才。

    教育是百年大计。贾环,很喜欢这种自下而上的,比较彻底的改良、掌控。足以,让贾府牢牢的主导着四大家族的方向。

    常申凯,就很喜欢别人叫他校长啊!

    …

    春风朝夕起,吹绿日日深。

    京城西,宛平县,西城外,林府中。园林、景致,匠心独具。林家家中世代经商,原是京中的富商。但在雍治九年时,卷入户部的权力斗争中,家道中衰。而今,在林芝韵的打理下,逐步恢复元气。

    花园之中,一名身姿高挑的青衫美人,在春风里,斜倚栏杆,玉容幽怨,娥眉不展,将手中的花瓣丢在水池中,“唉…”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

    俏丽的丫鬟雨儿从外面进来,见自家姑娘慵懒、愁怨的模样,心中亦暗恼某人无情。老爷去年就请来府上吃过饭,就不肯给个准话。轻声道:“姑娘,马车已经备好了。你真要去东庄镇啊?”

    林芝韵轻轻的点头,“我去镇上的铺子查查帐。”其实,查账只是由头,她最美好的回忆,都在东庄镇上。

    雍治九年水灾中,那半个馒头,永远铭记在心;之后,在书生食府酒楼中上,在林家,在食档里,她带着面纱时,相谈甚欢。谈商业,谈趣闻;

    雍治十一年,他南下江南,前来东庄镇上告别,她当面试吃碧雪膏,面纱不慎掉落的尴尬、慌乱、娇羞。那种微妙的令人心悸的情绪,她如何能忘?

    雍治十四年春,在信丰拍卖行的包厢中,那一声“韵儿”的直白,让她脸上发烫,心中糯软,甜蜜难言。不枉费她一腔情思,为他筹银。

    只是,如此种种…,而今如此。她已经二十三岁!君若扬路尘,妾若浊水泥,浮沈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雨儿撅嘴,道:“姑娘,我去他府里找他。”

    林芝韵摇摇头,“雨儿,你不懂。”慢步,走出水榭。身姿婀娜,隆胸蜂腰。白腻如玉的耳垂上,两枚精致的银月形耳坠,随着她的步履轻摇。

    仿佛诉说着那份欲说还休的美丽。御姐的神韵流泻,风姿无双。

    最是不胜清怨春风中!

    …

    二月中旬,京城的年味便已经淡去。城东教坊司的生意逐渐的好转再没心没肺的人,也不会在正月里逛青楼。

    入夜时分,教坊司的三条胡同中,俱是灯红酒绿。热闹非凡。本司胡同东段,某名妓的绣楼中。歌舞、笑声不绝。

    自山西而来的晋商,吕承基和贾府的琏二爷一起吃着酒。心中苦笑。他早知道贾府在找他。晋商会馆里,此类消息灵通。但只要他还在京中做生意,就无法拒绝这顿酒。

    贾琏一身蓝衫,英俊潇洒。他办事很有章法,酒酣之处,才道:“吕员外,我的来意,想必你心里有数,请你看个价,我绝不还价。只是,林家原来的生意、铺子一定要尽快交割。”

    吕承基沉吟着,道:“琏二爷,茶叶、香料、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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