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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红楼-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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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求陛下赏赐他一个状元,都没机会。”

    雍治皇帝是名四十三的中年人,常年养尊处优,身材白胖,这时仰头大笑,随后,宠溺的拥着吴贵妃的细腰,道:“那等爱妃的弟弟成了中式举人,朕便点他做状元…”

    吴贵妃连忙娇笑道:“臣妾不过一句玩笑话。国家抡才大典,岂是我能的置喙…”

    吴贵妃给贾元春上完眼药,立即在天子怀中撒娇。

    雍治皇帝一边哄着吴贵妃,眼中闪过的一丝精光。

    宫中最受宠的贵妃,外朝有一个在军机处办事的舅舅,再有一个状元的弟弟。。。。

    …

    夜色,笼罩着天空,如若浓稠的墨汁浸染。

    京城内城中,都察院山……西道掌道御史赵俊博家中。已经是夜深人静时分,书房里还亮着灯。

    赵俊博正在笔不加点的书写着明天上朝的奏章。这是一封弹劾礼部尚书方望与其弟子贾环私下相授,泄露考题的奏章。

    越写,心中越发的兴奋。

    他曾任京师宛平县县令,贾环是他钦点过的县试童生。他与贾环的老师张安博是熟识,与贾环的忘年交龙江先生是熟识,与荣国府亦是熟识。

    但,这并不是阻止他弹劾方望、贾环的理由。他能从一介不起眼的御史,成为如今科道中“一唿百应”的红人,靠的就是弹劾当朝大佬。这两三年,倒在他弹奏下的勋贵、文官不少。

    这是他的为官之道。

    别看现在他不过是正七品的御史。但影响力很大。而且,科道言官,任满外放之时,往往是官升七级。

    良久,写完奏章之后,赵俊博吹干墨迹,脸上露出笑容。此弹奏一上,又是他的一笔功绩。

    脑海中不由的想起今天散朝之后,詹事府右谕德尹言信给他说的话:“赵兄身负清流之望,为人方正,难道能忍受这等污垢龌蹉之事?国家抡才大典,岂能容忍泄题这样的事情?前明有唐伯虎之事,殷鉴不远。”

    赵俊博笑一笑。

    本朝的詹事府官职是用来供词臣升迁,但同时亦负责太子的教育。

    唐伯虎科举舞弊案啊…,难道只是罢黜一个南直隶解元,一个才子吗?跟着下台的,可是还有一个有望入阁的礼部右侍郎程敏政。

    当然,不管大佬们是怎么想的,怎么安排的,他只要拿到他的“利益”即可。

    御史,可以风闻奏事。更别说,今天已经有数十名落第士子到礼部衙前要一个说法。

    …

    三月十九日上午,天子与庙堂诸公在文华殿中议事,山……西道掌道御史赵俊博当场弹劾礼部尚书方望泄题给今科的会元贾环,奏请朝廷彻查此事。

    方望虽说身为礼部尚书,但主要职务是修书,平时并不在文华殿中参与议事。反倒是在翰林院中居多。代替方望来议事的是礼部左侍郎、翰林院掌院学士彭仕鄂。

    正主不在,赵俊博的弹劾仿佛是一炮打在空气中,但是,在文华殿中议事都是些什么人?

    大学士、九卿、各部侍郎、科道言官、握有实权的超品勋贵、翰林词臣。几乎在一瞬间,所有人都意识到,一场风波要来了。很多人都是心中一凛。

    赵俊博在朝中是出了名的“大炮”。但凡,他出手弹劾,必定是要掀起一场“巨浪”。作为一个没有派系的御史,他往往被各方推到明面斗争的第一线,作为一种舆论的风向、信号。

    文华殿中,各方的人马顿时争吵、辩论起来。赵御史是风闻奏事,没有实据。而在场的会试主考官刘大学士表示:他不知道有泄题的事。查与不查的意见僵持不下。

    雍治皇帝并没有当场表态,而是说了一句“知道了”,奏章留中不发。

    留中不发,就是将奏章留在宫中,不回应、不处理。这是属于皇帝的独门神功。它即可是同意的态度,它也可以是不同意的态度。具体就要看大臣们对皇帝心意的猜测。正所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雍治皇帝登基十三年,玩这一手,是玩的非常熘的。

    当天上午散朝之后,消息传出,中外震动。

    …

    从文华殿出来,北静王水溶满脸的焦急,都来不急和一等伯牛继宗、王子腾等人商议什么。众目睽睽,需要避嫌。谁敢公然的拉帮结派?即便是公认的一派,也要避讳。

    当下出了东华门,水溶就叫来自己的一个长随,语气急促的道:“你快去通政司通知贾府的政老爷,山……西道掌道御史赵俊博弹劾贾环会试与方宗师串通舞弊。快去。”

    “是,王爷。”长随应了一声,撒腿狂奔而去。

    水溶站在马车边,看着自己长随的背影,眉头紧锁。贾环贾子玉这个会元,不仅仅是贾家的,贾史王薛四家的,他们四王八公这个勋贵派系、集团,也是非常乐于见到贾环夺得状元。贾环走的是文官路线不假,但他姓贾。这便足够了。

    然而,如今,竟然有人要断绝他的仕途明朝的唐伯虎科举舞弊案,水王爷如何不知道?很明显,只要查实,甚至不用查实,只要朝廷按照这个思路去处理,贾环这辈子的仕途就毁了。贬到边远地区做一个小吏,背着舞弊的污名,仕途还有何前途可言?

    水溶刚才在文华殿上很帮贾环说了几句话,但是科举之事,勋贵集团发言权有限。给吏部宋天官一句话给呛回来:“科名之事,阁下还免开尊口的好。”

    …

    顺着宫中的道路回到诰敕房中,王子腾表情平静,但是心中沉甸甸的。

    他是在家中给夫人说,贾环今科取中不了。这引发了贾史王薛四家中一连串的误判,而第二天上午,他便给贾环的成绩(会元)打脸了。很没面子的。

    他确实拿贾环的前程与谢大学士做了交易。让新“收服”的翰林院侍讲蔡宜进位日讲官。

    但是,但是,这并不表明,他愿意看到已经成为会元的贾环仕途断绝,也无法容忍别人如此肆意的攻击贾环。满朝的官员谁不知道贾环是他的外甥?

    然而,眼前的局势确实一片混沌,朦胧。究竟是谁在指使赵俊博出面弹劾?

    王子腾翻了翻庑房里的公案上的公文,拿起一本奏章,前往西边文渊阁谢大学士的房间中。

    文渊阁位于军机处庭院的北端,门窗朝南开,五开间的宽度,间中有六间公房。向阳的,光线最好的一间,便是朝廷领班军机大臣,首揆谢大学士的房间。

    外头的中书舍人通报了一声,谢旋让王子腾进来,什么寒暄的话都不说,摆摆手,淡然的道:“此事非老夫所为。”他要压贾环是真的,但是别人凭本事考中了,他不会去污蔑。执掌帝国中枢十三年,这点政治格调,他还是有的。

    作为朝廷的宰辅,他面对自己的属下,直言不讳。气度非凡。

    王子腾愕然,然后苦笑一声,行礼道:“谢首揆相告。”虽然排除了谢大学士,但心里的压力却陡然又大起来。未知,往往是恐惧的。一个从一品的九省统制、军机章京,还远远说不上无惧派系斗争。

    谢大学士又道:“奏章放我这儿吧。”

    王子腾点头,告辞离开。心情沉重。他那个外甥因为金陵陈家的事,得罪了谢大学士,他想向谢大学士求助,都没法开口。看来,他得吃下这个亏了。

    …

    文华殿中如此“劲爆”的消息,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传遍了朝廷内外:军机处、六部五寺、都察院、通政司、翰林院、国子监、六科、顺天府等京中官衙,五军都督府,京营,王公勋贵,议论纷纷。

    讥笑、谩骂者有之,担忧者有之,好事探疑者有之。在这场即将开始,暂时晦涩不明的**中,毫无疑问的是,有两个人是风暴点:方望、贾环。

    礼部左侍郎、翰林院掌院学士彭仕鄂坐轿子回到礼部中,表情平静如水。

    相熟的郎中、员外郎、主事前来打听消息,彭侍郎都打发回去,道:“我们礼部主持会试,理该由我们审查。但没有审问自家尚书的理。诸位等朝廷的处理结果。”

    这样一番公允的话,让礼部的官员们不管怀着什么样的心思,都熄灭了。

    午后,一名老吏员神色慌张的跑进来汇报道:“彭大人,外头又来了几百名落第的士子。要就会试舞弊的事讨要一个说法。”

    彭仕鄂不满的道:“如此慌张成何体统?”起身,“走吧。”

    老吏员有点懵。昨天来了几十个落第士子,他悄悄来禀告。彭大人不见。怎么今天来了几百名落第士子,彭大人是毫无不犹豫的往外面走呢?

    真的,不用像昨天那样推给朱郎中处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八章 黑夜獠牙

    京城中轴线上的承天门到正阳门之间,分布着大量的官衙。除了三法司,军机处几个少数衙门外,号称“十八罗汉”的其余朝廷官衙都在此地。礼部也在此处。

    三月十九日下午,上虞落第士子王再一次带着联络来的落第考生浩浩荡荡的堵在礼部衙门前。

    王往后望了望,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昨天跟着他来的只有几十人,而今天就来了几百人。这浩大的声势,一唿百应的场面,何其的令人着迷。或许,这便是权力的滋味。

    跟着王一起来的落第士子们群情激奋,此起彼伏的诉说着心中的愤懑和不满。

    “王兄,昨日我等人少,只得见一个郎中,今日定要讨一个说法。”

    “不错,不错。”

    “有的人凭借着家世好,关系硬,竟然在天下瞩目的礼部会试作弊,何其不公?朝廷如何能不管?”

    “听闻今天上午山……西道掌道御史赵俊博已经上书弹劾,诸位朋友,我们讨要一个说法,一定可以有结果。”

    守在礼部门口的两名小吏战战兢兢的看着大门外,半米处汹涌的士子人群,腿肚子有点发抖。这真要这些读书人冲进来,他们挨打都没地方说理去。

    礼部衙门右侧几十米开外,五六名锦衣卫校尉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监视着汇聚在礼部衙门前的数百名士子。

    这种群……体……性……事件,以国朝锦衣卫之活跃(猖獗),怎么可能没有察觉?要不是现任的锦衣卫指挥使毛鲲毛大人,没有敲诈、勒索平民、读书人的嗜好,他们这些校尉都准备上前拿人了。

    毛指挥使最喜欢敲诈、勒索富商,其次是奉皇命抄官员的家。据说教坊司里有几个当红的姑娘,当年就是毛大人亲手送进去的。

    …

    礼部左侍郎彭仕鄂自自己的房间里出来,往大门走去,这“惊动”了很多礼部的官员。

    礼部的众官员在不理解彭侍郎为什么在此时出头的同时,又觉得钦佩。毕竟,此时,在礼部主事的便是彭侍郎,他能出面解决衙门被落第士子堵住的问题,还是很有担当的。

    彭仕鄂站在礼部署衙的门口,板着脸,道:“本官是礼部左侍郎彭仕鄂。请你们选出五名领头的士子入内说话。”

    人群渐渐的安静下来,王带着四名好友,进入礼部,在一处公房中,和礼部左侍郎彭仕鄂请愿,表达述求:“我辈寒窗苦读十年,竟然被人作弊取中会元,此事朝廷不追究贾环、方宗伯的责任,我等心中愤懑实在难以平息。”

    聊了几句了解当前的情况,又问了王等人的姓名,籍贯,打了几句官腔,彭仕鄂这才回应道:“事涉礼部尚书方凤九,本官将据实上奏朝廷。相信朝廷定会给出一个让你们满意的答复。你等士子,要安守本分,不可再生事。否则,本官定不轻饶。”

    礼部管的就是读书人的事情,彭侍郎这句话绝不算是威胁,而是他确实有能力办到。

    王背上顿时出了一层细密冷汗。方才在礼部衙门口的志得意满的感觉从心中溃散,取而代之的是玩火的恐惧感。他想起汝阳侯之子赵星辰的交待:只要掀起声势,并不一定需要得到结果。

    “差点自误了。”

    半个时辰后,王等人从礼部衙门出来,围着礼部衙门的数百名士子渐渐的散去。

    等在不远处,监视着的几名锦衣卫校尉都是晒笑。为首的千户冷哼一声,道:“算你们这些酸文人识相。走,回报毛大人去。”

    读书人围住礼部衙门,声势浩大的消息,随即在京城中传开。引起各方的关注和注意,可以预见,作为会试的承办部门,负责礼部事务的左侍郎彭仕鄂即将上书朝廷。

    正三品的侍郎上书,所引起的风波,受到的关注度,自是比当红御史还要大,还要犀利。

    起于在落第士子中间的流言,如同微末、细小的风波,终于在酝酿、蓄势之后,爆发开来,形成一股惊涛骇浪,扑向贾环。

    席卷在其中的,还有礼部尚书方望。

    雍治十三年的暮春之季,当贾环登临上会元的顶峰之时,享受着片刻的宁静之时,在旅途中微微停歇、休息之时,京城的局势就向是狰狞的巨兽,在黑暗中张开獠牙,刺过来了。

    …

    时间向前调几个时辰。

    当文华殿里的内容传到翰林院中时,正在公房中检查翰林修撰们交上来的《皇周英华》的文稿的方宗师气得怒吼一声,拍着桌子破口大骂道:“竖子!安敢污蔑老夫?真不当人子!”

    这一声怒吼,让正准备进去上交文稿的魏翰林等人掉头就走。这个时候,谁敢进去触方宗师的霉头。

    魏翰林等人多半以为方望骂的是御史赵俊博,还有人认为方望骂的是挑头闹事的落第士子。

    但在房间里骂人的方宗师。骂的是他心中怀疑的幕后操盘人选:礼部左侍郎、翰林院掌院学士彭仕鄂。

    他到京城来担任礼部尚书,阻挡了彭仕鄂的上升官路。两人很不对盘。其次,彭仕鄂作为翰林院掌院学士,与他在文坛上亦有冲突。

    翰林,是士林华选,是国朝士子们争相崇拜、模仿的对象。天然的,可以引领士林的文风、文学观点。最出名的如明朝中期时的台阁体诗词。

    当热,这促使了明朝前、后七子的古文运动。代表者便是李梦阳、王世贞(传闻中,金瓶梅的作者)等人。

    雍治朝里,翰苑里的文风,与方望在金陵所提倡的“自由、叙趣、言情”的文风大不相同。翰林院掌院学士彭仕鄂,便是翰苑文风的倡导者。

    方望骂了一会,平息愤怒之后,开始伏案写信。搞舆论批判,他这个文坛盟主,不是摆设。

    书信,一方面是给金陵的好友,另一方面则是给京城中的大儒、名士。

    …

    当方望在翰林院骂人时,距离不远的通政司里,贾政接到北静王水溶派人送来的口信,当场,身体就明显的晃了一下,他如何能接受儿子是靠作弊才取中会元的事实?

    “你去回水王爷,多谢告知。贾政感激不尽。”

    贾政让人赏了北静王长随赏钱,也没和上官请假,径直的带着长随李十儿等人返回贾府。刚下轿子,就怒喝道:“去叫环哥儿来书房里见我。”说着,甩袖进了梦坡斋。

    他在前院的书房里,常年有养着的清客等在那里,他和贾环要谈的事情,只能到梦坡斋中去谈。

    贾环十九日上午,在望月居中研究殿试策问。如意和彩霞两个大丫鬟时不时的进来添水。

    将近午饭时分,接到李十儿的通知,便放下邸报、稿纸,吩咐刚从大观园里逛了回来的晴雯道:“晴雯,让李妈妈准备午饭,我去去就回。”

    晴雯笑嘻嘻的应道:“知道啦,三爷。”灵巧、俏丽的少女。转身去往望月居的厨房。

    贾环和政老爹现在关系处理的好可以,但贾环并不认为他和政老爹有多少话要谈,谈正事,三言两语就可以谈完。吩咐了晴雯一句后,往贾府内横穿,出垂花门,向南大厅,至梦坡斋中。

    贾政正焦虑的在小书房中来回踱步,香炉内焚烧的檀香,精美的乌木书案上的香茗,都难以消弭他心中的焦躁。

    若不是顾忌着父子关系,长幼之序,他现在都想亲自去望月居中质问贾环。而不是在这里等着贾环来见他。

    贾政在梦坡斋中走了n圈后,转身就见贾环进来,挥手让侍奉着的小厮们都出去,压着性子,严厉的问道:“今天文华殿上小朝会,山……西道掌道御史赵俊博弹劾你与礼部尚书,会试副主考官方凤九串通,他泄题给你,才使得你取中今科会元。可有此事?”

    以贾政的性情,他在心中其实已经有八分相信了外面的流言,无风不起浪啊。但是,事涉贾环,这个庶子经常给他一些意料不到的结果、答案。所以,这时语气虽然严厉,但没有上来就是一句“孽子”。

    贾政的话,就让贾环的脑子里像挨了一道霹雳般,几乎停滞运转,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

    他感受到危险、寒意在逼近。这是,他继书院水灾、裴姨娘遇刺之后,又一次感受灭顶之灾的凶险气息。

    看着贾环的模样,贾政气不打一处来,恼怒的道:“孽畜,你还真是和方凤九串通了啊……。”

    “停…”贾环飞快的打断了贾政的话,斩钉截铁的道:“父亲有所误会了。儿子绝对没有和方先生串通,提前拿到题目。这是有人在污蔑我。事实上,两三天前,京城中就有类似的流言,翁兆震和大师兄都曾给我说过,我没有重视,不想对方竟然有能力让御史出面弹劾。”

    贾政见贾环说的笃定,心里顿时也有些动摇起来政老爹的性情,本来就不是什么意志坚定的人物,疑惑的道:“此话当真?”

    贾环睁着眼睛说瞎话,语气坚定的道:“千真万确!三人成虎的道理,父亲应该懂。何况,京师里有近2700名落第的士子?”

    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思索现在的局面是怎么回事,也不是想对策的时候,现在首先是要稳住贾政。如果连自己的父亲都怀疑自己的话,那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贾政愣愣的看了贾环一会,见贾环不像撒谎,立时喟然长叹,“环哥儿,我是信你的。奈何现在御史都在天子面前弹劾你。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袖手空谈有万言,临机决断无一事。政老爹便是这样的清谈客。

    贾环想都没想,脱口而出:“父亲,先发动人脉、人手打探消息。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九章 谁?

    梦坡斋中,贾环“稳”住了贾政,请贾政动用贾府的资源、人脉帮他打听京城中的消息。随后,他回到了望月居。

    此时,午饭时间已经过了大半。精美的院落中,晴雯、如意、彩霞三个大丫鬟还眼巴巴的在正厅里等着他吃饭。餐桌上的饭菜都已经凉了。去之前,他还吩咐晴雯摆饭来着,谁想到会听到这么个的消息?

    晴雯本来有些不高兴,坐着生闷气,但见贾环沉吟着进来,心事重重的模样,心里气顿时消了几分,起身脆声道:“三爷,我去让李妈妈热下饭菜。”

    贾环摆摆手,道:“你们自己吃,我去书房里。等会送一份饭菜给我。”从正厅里去了书房。

    晴雯、如意、彩霞对视一眼,心中微沉:三爷这是遇到事了。随后的下午,她们得知了消息的始末。

    …

    书房中,暮春之季的眼光从精美的窗栏上透进来,庭院里,鸟语花香。

    贾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坐在书桌前,提笔,列出各种思路,梳理着,沉思着。

    每逢大事要有静气。

    骤然听到贾政告诉他御史在天子面前弹劾他与方先生串通舞弊的消息,他心里异常震惊,就像是凭空挨了一道霹雳。因为,这是事实!他确实从方先生手中拿到会试的首题了。

    但要说这事泄露出去绝无可能。再结合翁宗道、大师兄给他说的落第士子中的流言的事。显然是有人在针对他。

    情况,已经非常的危急了!

    贾政推测说他的会元可能没了。这绝对是没有认识到当前局面的凶险。如果对方是有备而来,既然已经动用御史,在天子面前弹劾,所追求的结果,绝对不仅仅是撸掉他的会员。而是,要毁掉他的政治生命。模板,自是明朝的唐伯虎科举舞弊案。

    这才是他感到肃杀、寒意、危险、汗毛竖起来的缘故。一旦,他无法进入官场,还如何扭转贾家的结局、命运?命运航程的终点将是落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将是千红一哭,万艳同悲。他所奋斗至此的成绩、地位,不过是一场水中花、镜中月的幻影。

    因而,这事对他而言,应对不当,将会是一场灭顶之灾。

    压力,已经沉重的足以让书房里的空气凝滞起来。贾环感受到沉甸甸的压力,但,依旧沉着,推敲着局面。几十年的人生阅,以及坚强的意志,让他现在还能稳的住。

    越是情况紧急,越是要抓住主要的矛盾,这样才能解决问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然后,可以待敌,可以制利害!

    傍晚时分,自贾府的人脉、资源打探来的消息,源源不断的汇聚到望月居中,贾环对当前局势的把握,思路逐渐的清晰起来。

    第一,这几日流言散播在落地士子中间。落第士子在浙……江上虞王的带领下,分别于昨天、今天到礼部去讨要一个说法,而且声势越来越大。昨天不过几十人,今天已经是数百人。

    那么,明天呢?后天呢?朝廷要不要采取措施?

    第二,科道言官中的旗帜性人物赵俊博上书弹劾,而且是在天子面前弹劾。攻击力十足。可以预见,在赵御史的带动下,奏章已经如纸片般飞向通政司。

    话题性十足。中外瞩目。

    第三,礼部左侍郎、翰林院掌院学士彭仕鄂接待王,表示会上书朝廷,给士子们要一个满意的答复。

    至此,图穷匕见!

    京师的政治斗争,层级远高于一乡一县,一府一省之地,大半的斗争,开始都起源于微小、不相干的事件,而表现出来的就是各种“流言”。换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词语,就叫做“制造舆论”。

    区别只在于,新世纪的表现形式是在报纸、电视、网站、微薄、微信上。而周朝,流言在京城各地流传。

    戏法人人都会变。舆论人人都会制造。但是效果各不相同。而如果能让京城各衙门、府邸、茶楼、青楼、府学、国子监等地流传的流言,走到朝堂的程序中。这就是一次成功的“变戏法”。就表示,斗争大幕徐徐的拉开。

    这才是国朝九卿、大学士这个层级的斗争手法。

    贾环反复的看着纸面上,自己罗列出来的事件脉络,禁不住苦笑一声,起身走到窗户边,看着朦胧夜色中的庭院。

    整件事都tm的看起来是针对方先生的啊!而他,仿佛就像是被顺带着,搂草打兔子的产物。

    …

    这正是两三天前,京城中有流言出现时,他并没有重视的原因。

    只要听一听流言的内容,就知道多么的不靠谱,不合理。流言是将他和方先生捆绑在一起的。而一个正二品的朝廷高官,礼部尚书,国朝文坛盟主,天子专门从金陵请来京城修书的方先生,会被这样的流言搞掉?

    扯淡!

    在周朝的政坛上,大佬们谁身上的弹章,累加起来没有几人高?等闲事而已。明朝有位首辅刘吉外号叫做“刘棉花”。原因是,棉花耐弹,因此得名。

    在国朝的科场上混,如翁宗道说的,只要你考的好,名列前茅,那一次,没有人说怪话?人不招嫉是庸才!

    京城里的流言,八卦,花边新闻,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作为今科的会元,他的关注度并不低。他不可能每一个涉及到自己的流言都去重视。

    因而,逻辑是非常简单的,方先生没有事,他就没有事。这个逻辑反过来还可以这样说:方先生有事,他就肯定有事。

    而现在,方先生有事了!

    整件事的脉络连接起来,一环扣一环,层层推动,已经走到了朝廷程序这一级,獠牙展露、浪高三丈。方先生的政治对手礼部左侍郎彭仕鄂走到了台前。

    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间的矛盾,贾环根本就不需要证据,就可以得出结论。

    但是…

    …

    重视一件事,和不重视一件事,得出来的结论是不同的。

    贾环并不认为,整件事仅仅只是针对方先生的,他同时也应该是幕后黑手狩猎的目标。

    整件事,看起来是由他的流言而起,目标对准方先生,但是,再往深里想一层呢?

    会不会是,因为要终结他的政治生涯,所以需要先干掉方先生呢?

    别忘了,他在会试中,很多人都想压他。他还特意选择答春秋题。在京城里,他不缺乏根基,同样的也不缺乏敌人。

    他不理解的是:在会试里压他,付出的代价多小?而打掉方宗师,一个正二品的尚书,还是受到天子倚重办事的人,从而再终结他。这得付出多大的代价?

    他以为“亏本的生意没人做”的,会试结束,他的心态就很放松。因为,身为会元他已经算是冲天而上,不可能再被压制住。但现在现实告诉他,就有人,这么恨他。

    那么,幕后的黑手是谁,已经唿之欲出!

    当然,目前这样的大场面、凶险局势,恐怕不是一方所成的。可能是早就勾结在一起的,也可能有人看到利益,从而暗中推动。

    在京城这个最高的权力场中,你永远不要指望吃瓜群众真的只是在吃瓜。他们随时可能下场,参与博弈。

    想到这里,贾环的思路已经豁然开朗。回到书桌前,提笔疾书。

    夜色,渐渐的深了。

    …

    关于贾环在会试中可能舞弊,被御史弹劾的消息,如同枯草原上迅勐的火势,飞速的蔓延开来。

    在京城,在贾府中…

    在贾环没有通过会试,贾府里的人们:如贾母、王夫人、凤姐、贾赦等是一种态度,而等贾环高中会试第一名,贾府里的人们又是另外一种态度。

    现在,又是一种截然相反的消息在贾府传开:贾环的前程就此玩完。贾府的主子们反倒是很安静。在贾府下人们沸腾的议论着时,谁都没有表态。

    发生在贾环身上的事情,时常风这样吹,又时而风那样吹,现在贾府的主子们都变的谨慎起来,不再轻易的表露情绪。除了宝玉,在里幸灾乐祸、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然而,相比于,探春、黛玉、宝钗、秦可卿、尤氏、迎春、惜春、贾蔷、贾蓉、贾芸等人知道消息的焦虑不安。有时候,不表态,其实也是一种表态。

    探春和黛玉两人一大早前后带着贴身大丫鬟到望月居中找贾环时,香菱早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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