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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红楼-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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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应嘉刚刚结束会客,坐在椅子上喝茶略作休息,听甄礼将事情说了一遍,沉默不语。
甄礼愤然的道:“父亲,贾环既然私下里竟然这样对三妹妹,可知他对甄家的态度。我们又何必自降身份与他结交?家里应该调整对他的态度。”
贾环的刺栽的很成功。
甄应嘉放下茶碗,沉稳的道:“你觉得贾环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甄礼微怔,沉吟着。他和贾环就接触过两三次。不大好说。但是关于贾环的传闻听了不少。
比如:现在朝堂上的红人淮扬巡抚沙胜,天子为他将弹劾沙胜盐法改革的御史程和风罢官。而贾环是沙胜的学生,很得沙胜的信任。
而从郑家听来的消息,贾环又是一个非常深沉狡诈,心思诡谲的人。郑家的遭遇很有可能出自这个少年的手。
还有,他的诗名。现在江南的士子、名妓谁不知道贾青松之名?就连三妹妹刚气成那样,还得赞一句:数息成诗,诗才高绝。
甄礼一时间说不上来,道:“父亲的意思是?”
甄应嘉道:“我们应该搞清楚他为什么对甄家有意见?再来下定论。你再去和他接触接触吧。”
老官僚在面临选择时,都有一套自己的办法。
甄礼无奈的点点头。
…
贾环再次和甄礼见面时,已经是十二月初五,在国子监外的成贤街上。贾环不可能对甄礼避而不见,和同学唐信然几人道别,“在下有一位世交等着,明日下午再与诸位在夫子庙前见面。”
几名监生都是纷纷抱拳,“贾兄自便。”
贾环客气的笑一笑,背着书包,向甄礼走去。他在南京国子监只是为了求学,来去匆匆。所以,相熟的只有在每日站在一起听讲的同房的同学。
在成贤街里的一家茶铺中找个座位坐下来后,甄礼微笑着把事情说了一遍,道:“三妹妹那天可是给气着。我倒是奇怪,子玉因何对我甄家不满呢?”
别看甄大公子现在笑的一团和气,说的很潇洒,但实际上他刻意拖了几天才过来找贾环。
贾环心里一阵无语,他总不能说你们快要完蛋,所以我借题发挥,想要离你们远一点。
贾环苦笑一声,“解释”道:“那天是给贵府的一名管事给气的到了。脾气没压住,迁怒到三姑娘身上。倒是有些无颜见礼大哥。”
甄礼愣了愣,他到没想到贾环这么敏感。又或者下人们确实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他在人际交往上很老练,当即道:“这是哪里话?你我两家是世交。大后天是腊八节,我请子玉在轻烟楼宴饮,不要推辞,推辞就是看不起我。”
贾环推脱不得,只好无奈的道:“好。”好郁闷。栽刺还是没有完全成功啊。
看着情况,虽然甄礼有些心结,但是愿意维持面子上的和睦、来往。
和甄家的关系,他还得仔细的思考。(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九章 路遇
十二月初五甄礼和贾环在国子监门前的成贤街见了一面,事情似乎又解释的通了。只是贾环略显的敏感而已,还迁怒到甄三姑娘身上。
贾环如果想要与甄家割裂开,其实最快捷的办法是在公开场合骂甄家一通。最好写首诗什么的。但贾家和甄家是世交,这种激烈的办法是行不通的。辱骂甄家,别人自会说他狂悖无礼。而山长张安博等人势必会问贾环原因。
而原因能说么?
在贾环还在思考与甄家的关系时,甄家已经接到甄礼带回来的信息。
甄家内宅之中是很不满的。比如:甄老太太、吴夫人、宋夫人等。贾环一个庶子,因为奴才迁怒到甄家的姑娘头上,这怎么回事?甄宝玉更是对甄道:“三妹妹,待我去信骂贾子玉一顿。简直岂有此理。女儿是水做的骨肉,是极为尊贵,清净的。他竟然斥责你,简直是走在歧途上。真是一个大大的俗人。”
甄哭笑不得。
外宅中甄应嘉和甄礼的看法是另外一种:大抵是贾环少年早发,需要尊重,因而格外敏感。在甄应嘉看来,更像是世交家里的小孩子闹脾气的表现。贾环再怎么稳重、出色,到底还是少年。
甄礼道:“父亲,那要把黄管事打板子抬到贾子玉的住处去吗?”
甄应嘉摇摇头,“不必如此。哪有为外人惩罚自己奴仆的道理。轻轻的罚一罚,日后场面上好交代。就这样吧!”
以甄家的权势,不必讨好贾环。但作为世交,也没有为这点“小事”断交的必要。只是,心里终究是有些心结的,热络结交自是不会了,平常对待。
贾环在腊八节时和甄礼聚了一回,在秦淮河畔的名楼轻烟楼宴饮。甄礼将扬州城里的顶级公子哥儿都请了一个遍。而后,贾环便不用再应付甄家的“热情”。双方的关系重新回到他八月底来金陵时的样子。保持着距离。
对此,贾环虽然达成“目标”,但乐见其成。他确实不想和甄家走得太近。
另外,他可以有时间专注于学业!
…
腊八节后,空气中就充满着淡淡的年味。金陵城里的大小商铺已经出现年节的促销。年画、对联等年货陆续出现在店铺中。
北地的货物南下到金陵,江南的货物汇聚到金陵。从广州的海商货物走海运到松江府,再发往江南、江北。更远一点的江……西、湖广。富饶的物产汇聚在金陵,让人们感受到春节的脚步。天下承平日久,春节时江南民众的消费能力很强。
在越来越浓的年味中,流传开的还有贾环的一首诗词:咏莫愁湖。在各方赞誉之声中,这首诗,这个名字,也传到了金陵知府贾雨村的耳中。
应天府府衙仪门内的公房中,贾雨村和白师爷喝着茶。宽大的案桌上放着贾环的那首新诗。
应天府府尹通常也称金陵知府。国朝唯二的正三品知府。知府的品级通常是正四品。
年节日近,衙门之中公事渐少。贾雨村是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相貌堂堂。当年为他出主意判香菱案的葫芦僧早被他打发的远远的。衙役并非一定要在府衙中当班,还有各种出去,比如急递铺、驿站、巡河等苦差。
现在为贾雨村幕府里掌管文案的白师爷是绍兴人,四五十岁,颌下有三缕长须,老吏模样,笑着道:“东翁与贾青松家中有旧,何不与他会面?”
贾雨村笑了笑,喝着茶。
白师爷失笑一声,转移了话题。他这位东翁在金陵知府的任上已经四年。国朝官场三年一任。正处在谋求升迁的时期。谁还真能干满三任九年吗?
而在今年五六月时,贾青松状告舅舅九省统制王子腾包庇外甥薛蟠纵奴杀人案。早前判此案的东翁也受到此案的牵连。王统制虽然累本保奏,但都给军机处驳回。
王统制为此特意来信安抚东翁。要说东翁心里,对贾青松此人恐怕有些看法。特别是贾青松作为晚辈并没有主动前来拜访。
…
贾环并不知道贾雨村的想法。
从王子腾的角度来说,肯定是一个正三品的左副都御史更为重要,贾雨村被妥协、牺牲掉是很正常的事情。
国朝的官场,不是说一级一品的升,而是要看差遣、地方。大致上来说,京官比地方官贵重,清流比浊流贵重。
按照国朝官场的品味来说,文官的官位大致上排位是:词林坊局官,科道台垣官,六部各曹,方面官,寺监官,正堂亲民官,佐贰官。
六部九卿,侍郎都属于高官,不在此列。
搞不懂这里面的门道,看官场就还是看包青天、八部巡按、钦差大臣这个层次。没有入门。
所以,贾雨村正三品的知府升迁到京城中,降级使用是很正常的事情。譬如寺监官。这与属于清流中的左副都御史还差的远。
贾环对拜访贾雨村这个二五仔没什么兴趣。诗词的才名对他在国子监的生活影响不大。国子监中的监生们大部分都是三四十岁的生员。都是大叔级。
有前途的秀才谁愿意来坐监读书呢?都在专心于举业。
贾环这个年纪要和同学们打成一片,还是很有些困难的。再加上他在国子监读书都是来去匆匆,相熟的只有每日站在一起听讲的同房的同学。
南京国子监两千多监生分为三个等级六个学堂共编为三十二班。正义、崇志、广业三堂为初级学堂。修道、诚心二堂为中级学堂。率性一堂为高级学堂。每级学堂积八分可升一级。率性堂获得八分就可以毕业,成为肄业监生。
正义堂的东班约有五十名监生。贾环编在第三房。计有十名监生。
正常情况下,国子监学制四年。在初级学堂学习《四书》,费时一年半。在中级学堂费时一年半,达到“经史兼通、文理俱优”。在高级学堂费时一年,即可肄业。
但是,很少有4年就能毕业的监生。国子监的传统的就是“宽进严出”。十年以上没毕业的监生大有人在。当然,也有勐人,两三年就毕业的。
国子监中每年都有数次考试。临近年终自然也不例外。十二月初六,贾环和同学唐信然几人约了去夫子庙同游就是去给至圣先师上香,保佑考试通过,顺利拿到学分,然后顺利升级。
贾环算是“特招”进入国子监,领一份国家钱粮。但他并不参加考试。他不以升级为目的。他进国子监只是方便听山长讲课;再者,就是有一个学习的氛围。
这天下午,国子监的年底考试后,监生们如蒙大赦般从学堂中。钦天监已经选定腊月二十日为放年学的时间。颁示天下。钦天监监正吕复是国朝少有的天文大家。制定的法相当正确。国朝时常赏赐给周边四方蛮夷。
别的监生紧张的考试时,贾环在国子监彝伦堂旁宋司业的公房中喝茶、闲谈。宋司业对他的诗词颇感兴趣,找他聊经义、诗文。至于贾环不参加考试的事情,有礼部侍郎张安博的交代,这根本不是事。
贾环学了这么些年的经义,谈起来,是一个合格的北直隶举人水平。但是他三观早就定型,要从经义中微言大义,那就不可能。
比如:孔夫子说:吾一日三省无身。而朱子解析说:有过则改,无则加勉。这就是微言大义。这就是至圣和亚圣的水平。贾环自是望尘莫及。
不过,经过现代教育体系的洗礼,贾环对论诗、美学还是有些心得、看法,譬如国学大师王国维的三重境界论。其中第二种境界的描述: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
贾环和宋司业聊的融洽。听得外面云板响,便起身道:“考试结束,学生告辞。”
宋司业笑呵呵的点点头,态度和善的目送贾环离开公房。
贾环到走廊中,恰巧看到一名青年从十几米开外国子监温祭酒的公房中出来。心里一笑,预估着和他一样,也是一个走后门不用考试的监生。
国子监的前堂和正堂就是彝伦堂。祭酒、司业等官员的公房都在这里。而彝伦堂正中的一间是天子视学时才会启用。祭酒的房间在东端。
彝伦堂形制巍峨。建在地基之上。贾环下了台阶,去学舍中和唐信然几名同学汇合,相约到成贤街去喝茶吃点心。
众人边走边说着考试的事情。带着考试后的轻松,以及等待成绩的忐忑。
突然间,栽种着松柏的大道上一群穿着华丽衣衫的士子唿啸而过。约有十几人。意态张扬。路人瞩目。为首的是一名十八…九岁的青年,珠冠玉带,神态高傲。
贾环认出来这青年便是刚才从温祭酒那里走后门免考的监生。再看看这群人的装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荫监监生!
他们都是勋戚和官员的子弟,因父辈恩荫入国子监读书。确切一点说,就是官二代群体。
贾环微微有些奇怪。
监生的来源五花八门一样,但是进入国子监后大致有三种去向。第一种就是唐信然他们这样的坐监读书。第二种是在国子监中挂名。比如贾蓉未袭爵之前就是监生,但他从来不去国子监。天天跟着贾珍办事、鬼混。
第三种是去各衙门事。差不多是去衙门里当实习生,跑腿打杂。国子监的规矩,是考8分升级。在衙门中事,同样可以拿到分数。若是衙门的主官给一个“卓异”的考评,升级必然就是妥帖的。
南京国子监中在监人生有约2千多人,还有约8百多人在南京各衙门中事。干着各种脏活、累活。
贾环自己是介乎第一种和第二种之间,在学校读书,但不考试,属于特例。这些荫监监生明显是第二种,今天考试时间来国子监干什么?
贾环心里虽然奇怪,但是以他沉稳的性格,不会在此时问唐信然几人。
前面的十几名衣衫华丽的监生们消失在国子监大门门口。
同行的一名微胖的监生乐监生感叹的道:“少年公子春衫薄,浑身装束皆绮罗。唉…,尚书的儿子就是好。此般家世真是令我等羡慕。”
贾环、唐信然几人都是笑起来,“乐同学好文采!”
乐监生腆着脸笑,对同学拱拱手,“过奖,过奖。”
这是摘录的古人诗句。并非乐监生原创。几人笑着出门,在成贤街上找了一间茶铺坐下来喝茶、说话。
贾环问道:“为首的青年是谁?”
唐信然笑一笑,吃着糕点,给贾环介绍:“陈四公子是南京吏部尚书陈尚书的儿子。陈吏部老来得子,宠爱异常。
因父恩荫在国子监读书。秉性风流。诗词曲赋样样精通,秦淮河上时常流传有他的曲子。很受名妓们青睐。
现年十九岁,还没有成家。只管纵意花丛的行乐,眠花宿柳。在金陵城中颇有名气。国子监无人不识。”
贾环笑着点一点头。脑海中勾勒出陈四公子的形象:一个小有才华、肆意张扬的官二代,金陵城中的小名人。
腊八节时,甄礼遍请金陵城中的顶级公子哥在轻烟楼中宴饮,而其中并没有陈四公子。贾环记得他二哥倒是在其中。
顶级的公子哥,行事往往都很低调。古往今来,多半如此。陈四公子行事高调,显然不在此列。
贾环手指轻轻的点着桌面,看向茶铺外的街道,屋舍鳞次栉比。蔓延至远方。没再问陈四公子的事,将之抛到脑后。国子监里的疑问自是也丢掉。
他来金陵潜心读书,和陈四公子这样的“风流才子”不会发生交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章 从来名利是非多
十里秦淮河,自东向西,穿过金陵城。夜色之中,河岸如同绵延的玉带,桨声灯影,波光粼粼。
秦淮河在夜色中散发着无穷的魅力。才子与名妓的唱和,最兴盛时可以追溯到前明时期。当时的秦淮八艳名传天下。
不过,那时也是明末了。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皇周的读书人并不推崇。所以,只有江南四大名妓的排行。
秦淮河里的一间精美的画舫中,灯光明亮,江南名妓宋若雨弹着琵琶唱小曲,很有情调、氛围。
“欲将西子莫愁比,难向烟波判是非。但觉西湖输一着,江帆云外拍云飞。”
一曲毕,坐在描漆的案几前的陈四公子微微皱眉,不悦的道:“宋大家还唱贾青松的诗?他都在扬州自承与宋大家并无恩情呢。”
这首诗这些天在金陵城中流传甚广。被誉为写莫愁湖景色的第一名作。秦淮河上的大小画舫争相传唱。他新写的几首小曲都没有什么传唱度。
恩情,是青楼行当里的说法。即共享欢愉。
宋若雨穿着淡青色的长衫,娇小的身姿曲线窈窕。胸口凸起的双……峰圆…润、挺…拔。此时微微一笑,极具美人风情。不愧是名妓。她坐在相对的案几处,将琵琶交给身边的侍女,举杯邀饮一杯,婉婉的道:“四公子要是不喜欢,奴家换一首曲子就是。”
说着,又神情幽怨的道:“青松先生那晚登舟飘然而去时,奴家正在沐浴。又有什么办法。只听闻青松现在在南监中读书。姐妹们无人知道他住在城中何处。意欲登门请教都无缘一会。”
作为名妓,宋若雨察言观色自是一等一的本事。她唱了一首贾环的诗作,风流才子陈四公子似乎有些不满。
大约,陈四公子对才名压过他的贾环不满吧?读书人也是名利场中人啊!
陈四公子微微动容,心里藏不住话,惊讶的道:“他在国子监读书?”随即琢磨开。
…
十二月十六日,距离国子监放年学也没几天了。国子监的年考成绩也出来了。
因临近年节,山长不再在国子监中讲学。贾环近日来国子监来的少。这天下午到学校中看唐信然几人的成绩:是否可以“升级”。
贾环自己肯定是始终呆在初级学堂的正义堂。要是他们几个同学升到崇志堂,日后便不再一起上课了。
唐信然四人的考试结果是升级成功,明年将进入崇志堂学习。一行五人说笑着往国子监外走去,准备找一家酒肆小酌几杯,算是庆祝。
国子监中四处都是走动、说笑的监生。此时考试成绩已经出来,充满了放年学前轻松。
贾环几人刚出了太学门,在碑林侧的大道中被十几名穿着各色精美衣衫的荫监监生堵住。为首的就是前几日肆意、张扬的陈四公子。十九岁的年纪,身材修长健壮,英俊的小生模样。确实有在花丛之中厮混的本钱。
贾环打量着陈四公子,微微皱眉。
两拨人在路上停下来。将大道都给堵住。顿时有不少下学的监生好奇的看过来。
陈四公子看了看居中给几名监生簇拥着的少年。约十一二岁的年纪,容貌普通,气质老成。头戴方巾,穿着玉色的直裰,标准的监生装束。微微抬起下巴,居高临下的问道:“你就是贾环?”
贾环平静的点头,道:“我就是。阁下有什么事?”
陈四公子不答,上下打量着贾环,“啧啧”两声,评价道:“诗写的挺好的,可惜长的实在不怎么样。”
“哈哈!”陈四公子身边站着的十几名荫监监生们爆发出哄笑声。有人恭维道:“他如何能与陈兄比?”
唐信然几人脸上露出愤然的神色。但迫于陈四公子的身份、威名,敢怒不敢言。
贾环很有点无语。没什么交集的人突然将他拦着找他麻烦。这叫什么事?当然,他并不怕事。读书人交锋,总得说几句才见真章。他等着陈四公子的下文。
陈四公子摆摆手,场面中渐渐的安静下来。陈四公子傲然的道:“在下只是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下贾同学。贾同学诗词名传天下。在京城中与名妓多有来往。数首精品美人词很受美人们欢迎。为何到了金陵却不与秦淮河上的美人们唱和呢?”
贾环不客气的顶回去,道:“这是在下的私事,并无需向陈同学交代吧?”
陈四公子戏虐的轻笑一声,“那么,在下倒是有个猜测。贾同学年纪也这般大了。莫非在家中和侍女用的太早,导致现在力不从心?我听说中秋佳节之时,宋若雨、刘如烟两位江南名家要陪着你共度良宵,你竟然无胆的跑了。真是个废物!”
你大爷的!
贾环脸色顿时沉下来。他现在要是和书院的同学在一起,都想拿砖头砸在这孙子的脸上。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容忍被人当众嘲讽性能力不行。
陈四公子并不在意贾环的心情,继续嘲讽道:“贾同学,我前晚与宋大家共度良宵,御了她数次,酣畅淋漓,十分尽兴。希望你和我多学着点。哈哈!”
“哦…”陈四公子的炫耀引得周围一阵羡慕之声。江南四大名妓宋若雨擅长琵琶。容貌美丽,典型的江南佳丽。许多人见一面而不得。没想到陈四公子有如此艳福。
不过,他是南京吏部陈尚书的儿子,有才有貌有权有钱,能做名妓的入幕之宾,很正常。
“哈哈!”四周又有许多嘲笑声响起。
唐信然拉了下贾环的衣袖,贾环不为所动,扬声讽刺道:“和你学什么?在大众广庭之下炫耀你那话儿的能力?恬不知此!以此看来,陈同学倒是很适合做面首。”
面首这个行业,自古有之。秦朝的,唐朝的女皇、公主等等。
“哈哈!”大道边顿时爆发出一阵勐烈的爆笑声。这一次,是四周看热闹的国子监监生们发出来的。
国子监有2千多名监生坐监读书。今天是放成绩的日子,许多人四处走动。此刻在大门内的大道上有热闹看,很多人都围观起来。
看不惯陈四等人做派的监生大有人在。就像大学里,没有普通学生会觉得高高在上的官二代是同学。这是一种朴素的阶级感情。
“哈哈,笑死我了。”
“嘿,以陈四公子的身材,容貌,去做贵妇的面首,前途大好。”
“看不出来,贾同学竟然也是伶牙俐齿的人。”
哄笑声,给陈四公子等人带来压力。众目睽睽,众口悠悠。十几,二十几个人吹吹牛,说我一夜多少次,上了那个名妓,这没有问题。若是在数百人面前公然如此吹嘘,还是要点脸皮厚度的。
陈四公子俊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淡去。
同样的,贾环当然也不会在乎陈四公子的心情。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将我的快乐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接着道:“我也有个问题要问陈同学。身为圣人门徒,你还有没有一点基本的,读书人的廉耻之心?”
陈四公子不答,冷哼一声,“不管贾同学如何砌词狡辩,终究是改变不了某些猜测。告辞!”
说着话,带着同伴出了国子监大门。
…
陈四公子一行十几人出了国子监,骑马往秦淮河畔的轻烟楼而去。南船北马。一行人在金陵城中骑着十几匹马颇为引人注目。一干公子哥们十分享受这种被注视的目光。
到轻烟楼下,陈四公子将马匹丢给仆人,“好好照料。”带着同伴们上楼。
二楼的雅间中,很快就有美酒佳肴送上来,另有若干美人陪酒。窗外的秦淮河如同绵延的玉带,波光粼粼。快到夜晚。那时才是秦淮河最具魅力的时候。
有人问道:“陈兄方才为何不继续为宋、刘两位大家出口气呢?那小子挺张狂的!”
今天和贾环骂战,输了气势,让众人心中有点不爽。
“是啊。”有人附和。今天大家齐聚,旗号是为宋、刘两位大家讨个公道。毕竟,从扬州传来的消息,说贾环没有与两位大家共度良宵。有不少名妓嘲笑两人攀附。
十几名公子哥刷刷的看着陈四公子。
陈四公子哈哈一笑,不紧不慢的道:“今日让诸位贤弟跟着我受委屈了。别看贾环挺会说的。但其实今天是他输了。他只要没有当众否认他不是‘废物’,嘿,日后他就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楚。”
只要当众爆出来,他的目的就已经达成。
十几名公子哥顿时明白过来。各自大笑,酒桌上的气氛又变得张扬、肆意。
…。
国子监正门内的大道之上随着陈四公子带着同伴离开重新恢复通畅。路旁围观的监生们各自散开。脸上带着各种暧……昧的笑容。看贾环的眼光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你懂的!
一名白头发的监生摇头晃脑的悲叹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淫风炽烈,恬不知耻!”竟然在国家最高学府国子监内公然炫耀与名妓的风流韵事,以此自得。这在国朝初年如何能想象的到?早被撵出学校。
贾环解决了陈四公子的挑衅,但还是给陈四污蔑了一回名声。不过,这种将信将疑的流言传播不了几天就会消失。他沉吟着,思考着陈四公子的用意。因为,陈四公子刚才走的太干脆。完全有点虎头蛇尾的感觉。
读书人,对喷个半小时很正常。去年乡试看榜时他们一帮士子和汝阳侯的儿子赵星辰就闹起来。真以为君子动口不动手啊?除非有一方示弱。
唐信然几名同学见贾环神情阴着,纷纷宽慰道:“贾兄,你不要与他一般见识。此人在学校里猖狂惯了。我等与之不是一路人。”
乐监生叹道:“今天真是奇怪。陈四公子怎么突发奇想的带人堵着路嘲讽贾兄呢?搞不懂!”
唐信然嗤笑一声,“这有什么搞不懂的?贾同学诗词才华出众,又有精品美人词可以为美人扬名。他在青楼名妓中的口碑极佳,很受追捧。江南美人争相以一见为荣。
贾兄的‘明月几时有’现在在金陵是必唱的曲目。只怕是抢了陈四公子在青楼画舫中的风头。我倒是奇怪,以陈四公子的嚣张,为何不敢对贾同学动手?”
“嚯…”乐监生几人都是赞叹。
贾环顿时明白过来。他是灯下黑。他来金陵除了参加甄礼的酒宴之外,基本没有去过青楼。所以感触不深。而唐信然说他在名妓中很受追捧。
以贾环的水准自然明白其中蕴含的利益。这年头的舆论靠两张嘴。士子的嘴,名妓的嘴。而他拥有能有影响名妓这个渠道的影响力,势必就侵占了陈四公子的利益。
读书人也是名利场中人啊。所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前朝成化年名臣方应物就对此道极为擅长。
贾环有点明白陈四公子接下来的套路了。
只是,陈四公子大约没搞明白一件事情:他贾环给人这样堵着当众嘲笑了一通,难道会就这样算了吗?
真当我好欺负啊!
…
贾环将《书院经义》借给唐信然几人,便告辞回家。没有参加众人的庆祝酒宴。
贾环离开后,唐信然、乐监生几人在国子监附件上找了一间酒肆,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一壶浊酒,边吃边聊。
唐信然感慨的道:“人红是非多啊。贾兄这个哑巴亏吃的!”离开时监生们的反应,他们自然都看在眼里。
“也是。人不遭忌是庸才。”
“陈吏部虽说退居在二线,到底是正二品的高官,几十年宦海生涯的人脉还在。贾兄听说是金陵贾府子弟,座师是方宗师。但这事恐怕还是不好办。”
几人纷纷叹气。贾同学少年英才,又在青楼里有偌大的名声,确实容易让一些人不服气,上门挑衅。不说别的,只要压贾同学一头,在青楼美人面前就足可吹嘘。
喝了会酒,乐监生神秘的笑一笑,道:“嘿,你们说贾兄不会真的不行吧?江南名妓啊。还是两位。要是有一位愿意陪我一晚,我少活十年都愿意。”
“嘘,那乐兄你得先写出传世之作。”
唐信然笑骂道:“滚蛋。你这都是些什么龌蹉的心思!贾兄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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