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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红楼-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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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幼安遥遥的点点头。中秋赏月的诗词,他有准备。且让魏子和将他的诗词念完再说。
魏子和微微抬着下巴,酝酿了一下情绪,吟诵道:“素月分辉共明河,玉殿琼楼宴宾客。娥不嫁把酒问,凭栏独啸与君说。”
这是一首七言绝句。前面两句写景,描摹今日宴会的场景。辞藻清丽。后两句则是糅合嫦娥奔月的典故,借机抒发胸臆。
嫦娥奔月,并非是不嫁。但他偏偏要这样化用,角度独特。问嫦娥之孤独,说自己的孤独。“独啸”写尽心中的才华、狂傲。锋芒毕露。
“好诗!”郑文植拍着桌子,轰然叫好。作为邀请魏子和来的人,就算听不懂诗词,也不妨碍他叫好啊!
“好。”与郑家叫好的几名盐商都是笑呵呵的附和,喝彩。江南四大才子啊,写出来的诗,叫一声好,不会有错。
位于正厅正中的曲艺班子的歌姬们,顿了顿。按道理,新诗出来,她们需要立即和乐、唱诗。但现在场中的情况明显有点不对。
高居首位的沙胜捻须沉吟,轻轻的点头。虽然给人扫了面子,但确实是首好诗。
杨运使微微点头。看沙大参的表现,不足为虑。真是太天真。若是有人落他的面子,他定要让对方明白,什么叫做官法如炉?
两位大人都点头,歌姬们经验丰富,正要演奏之时。萧幼安长身而起,扬声问道:“敢问郑大少,这首诗好在何处?”
正一脸笑容的郑文植脸上僵住,一脸窘态。盐商附庸风雅,族中的子弟,资助的文人有不少进入仕途的。但真正能把书读通的,还是少数。郑大少将来要继承父亲的产业,哪有时间读书?
“哈哈。”明亮的正厅之中响起一阵低低的哄笑声。盐商群体中,和郑家不对付的也有不少人。比如出身徽州的盐商。
萧幼安不屑的冷哼一声,对魏子和拱拱手,“魏兄江南名士,参加今晚西园的中秋诗会,幼安身感荣幸。然而,不告而入,非君子所为吧?”
魏子和今天是来刷名声的,刚才沙大参、杨运使点头,他的名声已经刷到手。并没有砸场子的打算。但萧幼安语气不善,当即冷淡的道:“我随友人前来,见识扬州风华。只是,见了一首拙劣的五言诗,一时技痒而已。”
萧幼安道:“好,在下也有一首中秋诗,请诸位老大人品鉴。”萧幼安向沙大参、杨运使、江府尊几人施了一礼,再对魏子和道:“请魏兄指教。”
几名扬州名士纷纷叫好,“我等洗耳恭听幼安佳作。”萧幼安是扬州府人,而魏子和是金陵人,跨江而来。他们当然支持自己人。
萧幼安一甩衣袖,正要吟诵时,门外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还是我来吧!”
…
正厅之中的官员、盐商、名士、名妓们看到一名瘦弱的少年从厅外昂首而来。神色沉静,步履从容。
他一身浅蓝色直裰,头戴黑色平定四方巾,脚踩青缎粉底靴。标准的读书人装束。自有一股书卷气,文士风。
顿时,厅中响起一阵骚动。众人纷纷交头接耳。
“此人是谁?”
“这是谁家的子弟?好胆量,在这样的场合,竟然敢进来比试。”
“这少年是谁的学生?怎么进来的?”
坐在沙提学身侧的案几的何师爷忍不住拍了下手,“好!”眼中渐渐的兴奋起来。
沙大参被郑家子、魏子和扫了脸面。他心中很是恼怒。他是知道贾环今天没打算写诗的。以他的诗词水平也压不住刚才那首七言绝句。但,现在贾环进来了!
厅中,灯火明亮。几十道目光“刷刷”落在贾环身上。
魏子和嘴角浮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正要说话。
贾环站定,平静的向上首的沙大参,杨运使行礼,“学生贾环,见过几位老大人。”话音一落。厅中立即响起一阵了然的声音,“哦,原来是他。”沙胜眼睛中露出欣慰的神色。刚才对贾环写了一首烂诗的不满消失。读书人,要有担当,要争上游。
杨运使、江府尊、沈县尊几人轻轻的点一点头。
魏子和一句训斥贾环的话给憋在喉咙里,硬是说不出口。他怎么鄙视贾环?论文名?贾青松天下闻名,他才只是江南才子。他刚才还借贾环刷名声。论功名,贾环已经是举人,他才是个生员。
萧幼安微微一笑,退后两步,将场中的位置让出来。他只看贾环进来的姿态,就知道是贾环。
贾环再向此间的主人汪鹤亭施一礼,然后环顾全场,朗声道:“在下也有一首佳作,请诸位品鉴。”
曾经何时,他也拥有了被人当做刷名声的道具的资格。但,给人当做踏脚石,当面打脸,贾环怎么可能毫无反应?
西方的谚语是说:如果有人打了你的左脸,你可以把右脸再送上去。要与人为善。但孔夫子教育我们:以德报德,以直报直!
所以,贾环从几十米开外的西二堂,走到了此时北七堂的正厅之中!
…
西二堂之中,纪鸣、纪四妹、黄秀才三人看着贾环的身影,略显瘦弱,但站的笔直,挺拔。整个人镇定、沉稳。
纪四妹俏丽的圆脸上一脸震惊的表情,嘴巴张的大大的,半天合不拢,道:“我现在相信他是真的了。”
纪鸣苦笑一声,“什么真的,假的?你刚才不是看到子玉的名字了吗?”
他的同年之中,这么年轻的举人,还能有谁啊?
黄秀才心中苦涩,佩服的道:“就他敢上去这份胆量,我不如。”他也是个读书人。
纪四妹俏皮的吐一吐舌头。看着远远的厅中的少年的背影,静候佳作。
正厅之中,沙胜赞赏的微笑,伸手示意,“可。”
沙大参如此的慎重,再加上贾环的名声,在正厅之中充当书记官的士子禁不住屏息凝神。
华美、通敞的厅堂之中,寂静无声。月华倾泻而下。
贾环吟诵道:“水调歌头。癸丑中秋,扬州作此篇,兼怀宝钗。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开篇第一句,一股清雄、旷达之风迎面扑来。强烈的气势,让“屏息凝神,寂静无声”的状态瞬间从正厅之中,传向其余六厅。唯恐高语惊诗文。
站在贾环身侧一米开外的魏子和手抽搐了一下。只此一句,胜他多矣。他是把酒问嫦娥,此句是把酒问青天,气度、格局,想象,都差得远了。
退了几步的萧幼安亦是满脸震惊,心中颤抖。这才是真正的名传天下的风范!唐诗李太白有:“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此句更佳。
贾环继续诵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正厅之中数十人,接着是其余六厅中的数百人,都被美妙的语句所震撼。
几乎每个人都能想象的出,如词中所说的那样,乘风飞天。
飞天之梦,从古至今。敦煌壁画上的飞天,展示了古人的想象力。而今,这一首词一起构思奇拔,独辟蹊径,从文学上展示了这一梦想。令人神往。
杨运使禁不住低声对身边的美人叹道:“此词高妙绝伦!真是大周顶尖的风流人物。”
江府尊手持酒杯,低声赞叹道:“果然是名不虚传!果然是诗才天授。如倚天之剑,谁可与之争锋?”
贾环接着道:“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贾环轻吟慢哦,吐字清晰,从容不迫,最后一句落下。在短暂的沉寂之后,瞬间爆发出勐烈的叫好声,“好词!”仿佛在刚才被压制住的静默,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叫好声,拍桌声,夸赞声,惊叹声,如同火山喷发一般的炽烈,此起彼伏。
诗会达到最高…潮之时。
沙胜脸上露出喜色,对左右的官员道:“这首佳作一出,从此中秋无词!拿酒来!诸位,共饮之!”
杨运使、江府尊固然与沙胜不对付,但确实赞同沙胜这句话。都是两榜进士出身的人物,如何不能鉴赏?真是绝唱!
大盐商汪鹤亭脸上依旧抑制不住狂喜,浑身颤抖着。千古绝唱!千百年后,文人记事,要记他一笔啊。
他本来只想借着今晚的中秋诗会,抢下扬州盐商之首的名头,哪里想到能有留名后世的机会。
早有一名容貌上佳的美姬给贾环送上酒来,玉碗盛来琥珀光,娇柔的行礼,娇语道:“请贾公子饮酒。”
随着,沙胜的提议,厅中众人齐齐举杯共饮。气氛再往上推了一个台阶。
此时,刚才说贾环水平不行的萧幼安,鄙视贾环的魏子和,意欲搅局的郑盐商、郑大少,无话可说。
绝世之作,不服也得服。
众人饮酒毕。
坐在正厅之中的江南名妓,擅长琵琶的美人宋若雨起身敛裙,脸颊上还带着酒后的红晕,向贾环行礼,“不意京城风华,有如此人物!妾愿和之。”
正在场中按着玉箫而立的美人刘如烟婷婷袅袅的向众人行礼,“中秋绝唱,百年无出其右。妾幸与会,亦愿和之!”檀口轻吹,箫声骤起。厅中的曲艺歌姬们按弦调瑟,传唱此作。
其余六厅之中的文人士子,争相传诵,抄录、听曲: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亦有人在讨论:兼怀宝钗。宝钗是谁?好像是一个女子的名字。
雍治十一年中秋晚,明月当空,万里澄澈如洗。扬州北城内,小秦淮河上西园,北七堂中,曲调悠悠。
那一夜,满城尽唱:水调歌头。(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章 中秋佳节(四)
北七堂中,管弦呕哑之声响起,一遍又一遍的演唱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贾环饮酒之后,便有侍女将他引导到在江左名士处临时添加的座位上。美酒佳肴陈列。正厅之中的待遇比西二堂那边要好的多。每个官员、盐商、名士身边都一名佐酒的美人。
几名扬州名士纷纷与贾环敬酒、结交。
位在沙胜身侧的何师爷喝着酒,正在搜肠刮肚的找溢美之词,对身边的美人述说对贾环这首词的感慨。
刚才叫好之时,他都是拍着桌子。一点都不像中年人。
何师爷赞道:“这首词写尽中秋。自此之后,咏中秋之作,无出其右者。说一句“千古绝唱”绝不为过。这首词,前半阙纵写,后半阙横叙。上半首高屋建瓴,下半首峰回路转。层层交织。笔致错综回环,摇曳多姿。波澜层叠,虚实交错。清丽雄阔,立意高远。构思新颖,清新如画。情韵兼胜,境界壮美。虽则是情怀寥落的咏秋之作,却有触处生春,引人向上的韵致。”
能坐在何师爷身边的美人,自也是受过良好的文化教育,但此时也不禁给何师爷一连串的四字词语给说晕头转向。
她知道这首词好,从现场的气氛就可以看得出来,但给何师爷说的,都有点震住。苦笑执壶给何师爷斟酒,道:“何先生,奴家只愿做词头之宝钗。”
此词传千古,此名亦传千古。谁家女儿不相思?
何师爷大笑。心里想着,明天定要问问子玉,宝钗是谁?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思念之意,跃然纸上啊。
…
汪鹤亭以主人的身份,坐在正中三个位置的最下面。上首是杨运使、沙大参。
汪鹤亭今年五十多岁,身宽体胖,穿着黑色的锦袍,做工精细,此时笑的连眼睛都眯起来。
与周边的官员们觥筹交错一番之后,看看贾环处两女争锋,招手让儿子过来,低声耳语几句。
贾环这一曲水调歌头,令他声名远扬,姓郑的想搅局都搅不了。没看郑员外此时脸色灰白吗?他心头那个快意啊。
所以,除了命人满城传唱这首绝唱的词作之外,他还要酬谢贾环。
…
贾环的位置在名士席的前排,江南四大名妓之二的宋若雨、刘如烟两人在一起演奏了两遍水调歌头的词牌之后,不约而同的走向贾环的案几。
他这里尚缺一个斟酒、陪客的美人。
名妓与名士,都是需要相互借助名声的。今晚的诗会,贾环一首水调歌头,技压全场。名声尽归于他。今晚之后,江南之地,必定尽传北直贾环之名。
宋若雨抱着琵琶,抢先一步,走到贾环面前,道:“贾先生高才,若雨敬佩之至,愿为先生执壶。”说着话坐到贾环身边,幽香扑鼻。笑语吟吟的为贾环添酒。
贾环笑着点一点头,谢道:“谢若雨姑娘。”
这种大规模的精品诗会,即便是美人在侧,也不可能有放浪形骸之举。贾环这会儿,身边确实缺一个添酒的美人。有名妓前来,他自是应允。
这位若雨姑娘,约双十年华,身姿略显娇小,约一米五几,很典型的江南佳丽。容貌美丽。充满灵气。身穿着彩衣,胸口凸起的双……峰圆…润、挺…拔。这年代没有内衣作假。很有料。愈发的显得她娇小的身姿曲线窈窕。颇有美人风韵。
拿着玉箫的刘如烟慢了一步,杏目微恼,向贾环行礼,“先生才华横溢,一曲水调歌头,必定名流千古。如烟仰慕至极,愿与先生共饮。”说着话,坐到贾环的左侧。
贾环一阵无语。心里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名气啊!名利啊!见刘如烟坐到他身边,当然也不会出言赶人。
这位如烟姑娘,约双九之龄,身姿婀娜修长,约有一米六几,一身白衣长裙,气质妩媚,清丽,容貌之精致更胜宋若雨。穿着长裙,身材的好坏,自是不知。
一旁的一名文人笑道:“贾兄之才,当以名家双配,受之无愧。且饮一杯!”
周边几人大笑,纷纷举杯共饮。
贾环微笑着举杯。他的酒有点高了,准备脱身立开。
这时,一曲演奏完毕。汪鹤亭挥一挥手,示意曲艺班子暂时停下来,遥遥的对贾环举杯,扬声道:“贾孝廉诗才无双。值此良辰美景之际,何不携二美,泛舟于小秦淮河上,饱览瘦西湖的胜景,共赏明月。亦为此次的诗会,留下一段佳话。我已经安排楼船停在码头。”
汪鹤亭这番话,当然不是赶贾环走。而是,准备了精美的楼船,邀请贾环带着两个江南名妓登船,泛舟河上。诗会的少年才子带着仰慕他的两位江南名妓同游河上,这难道不是一段佳话吗?
当然,共赏明月,是很含蓄的说法,深夜之中,孤男双女,独处舟中,你懂的。
正厅之中的一帮名士立即大声叫好,“汪员外安排妥当,风雅如此,贾兄何必推辞!”
“贾兄不胜酒力,宜速行也。”
“贾兄,当成全这一段佳话啊。”
坐在贾环身侧,一左一右的两个美人都是俏脸微红,霞飞脸颊,妩媚无端。充满了美人风情。
沙胜笑着摇头。他虽然是贾环的师长,但这种时候,也不好阻拦。杨运使、江府尊等人都是微微一笑。
贾环一听就知道汪盐商都安排妥当。楼船上必定是一应俱全。伺候的人都有。美酒佳肴不缺。而两位江南名妓的过夜之资,肯定也会帮他付。
贾环心里笑着摇头,这安排,古代版的吃喝玩乐一条龙啊。他正好要准备离开,起身拱手道:“如此,多谢汪员外美意。”带着宋若雨、刘如烟两女离开。
身后,一阵起哄的叫好声。
…
西二堂中,纪鸣好笑的喝着酒,“子玉这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黄秀才笑着摇头。最有文采的才子,与最美丽的名妓,这种组合,确实算是佳话。
纪四妹坐在案几边,瞪着大哥,气鼓鼓的道:“哥,他就算有才华,也不是什么好人!”
纪鸣笑着看向天空中皎洁的明月。
他是过来人,又如何能没有觉察到四妹那微妙的情绪。这就是精品诗词的杀伤力。但是,我的傻妹妹啊!
…
随着深夜时间的流逝,小秦淮河上的画舫之中,都开始传唱水调歌头的曲子。此时,一名信使自汪盐商的西园赶到扬州旧城中的巡盐御史察院中。
管家元伯接了信,派了小丫鬟将信笺送到后宅老爷手中。
林如海的卧室中,中秋佳节,林如海将姬妾语蓉等四人、女儿林黛玉叫到跟前,共度中秋。只是他精力不济,时不时的失去意识,昏睡过去。但他并没有让各人离去。这让众人心中纳闷。
跟着林黛玉过来的紫鹃、袭人都是不解。林老爷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唯有语蓉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今晚大盐商汪鹤亭在他的别院西园中举办中秋诗会。贾环会参会。老爷要试一试他的才学是真是假。
一干人等了约一个多时辰。小丫鬟快步将信送进来。语蓉拆了信封,看完之后,难掩惊讶,给几名姐妹和黛玉传看。其她看过的女眷都是和语蓉一个反应。
林黛玉都愣住。
信笺上是环哥儿写的一首词。好坏她自然品的出来,极其的出色。远超他在京城中流传的精品美人词。后面还附着诗会中极为中肯的评价。但她为何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呢?
语蓉轻轻的推着林如海,“老爷,老爷,消息传来啦。”
林如海悠悠的醒来,疲倦的眯着眼睛,含煳不清的道:“如何?”
语蓉道:“扬州名士评论:惊世之作,千古绝唱。此时,扬州城中都在传唱这首词。”说着,将“明月几时有”这首词吟诵了一遍。
林如海脸上露出笑容,艰难的抬手,道:“好。好。好。大家都散了吧!”
他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林黛玉给语蓉等姨娘打过招唿后,红肿着眼睛,带着紫鹃、袭人回到自己的院落中,在书桌前,将刚才看过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写下来。
黛玉是那种极富才华、钟灵毓秀的女子,她只看了一遍,就能将贾环这首极其出色的词一字不差的默写出来。
晴雯、如意两人都是在黛玉这里歇息。看着题头最后一句:兼怀宝钗。禁不住齐齐的低唿一声。
随即,晴雯掩嘴,吃吃的笑起来,“三爷,还真敢写啊。宝姑娘的名字呢!哦,如意,那话怎么说的?”
如意娇柔的抿嘴笑道:“三爷说:秀恩爱,死得快。”
紫鹃、袭人、雪雁都是笑起来。三爷和宝姑娘的婚事,基本是定下来的。
林黛玉心里心伤父亲的病情,这时也禁不住微微的一笑起来,就像是夏日的荷叶上,那一颗水珠在滚动的轻微,迷人至极,细声道:“这首词是极好的。”
心里,想着紫鹃和她说的话:三爷问,姑娘是不是非宝二爷不嫁?我说…
她能理解贾环在词中表达的思念之意。也能想象的出,这首词传回到京城,宝姐姐看到时的心情:定会如同被幸福闪电所击中的感觉。
兼怀宝钗。
她都有些羡慕呢。
…
北七堂中,贾环的水调歌头一出,诗会就已经结束。无人再敢出作品让曲艺班子传唱。都是在议论今晚的诗会。
金陵魏才子跨江而来,说话倨傲。不被众人所喜,此刻一帮人纷纷挪揄他:“魏兄笑话贾青松,至此不要写诗,如此如何?我等看魏兄如何还是不要称才子的好。”
魏子和被挤兑的离开。
时值晚上九点许,杨运使见沙胜准备离开,便道:“沙大参且慢。关于沙大参今日行文稽查私盐一事,我有话与沙大参说一说。”
江府尊笑一笑,轻轻的点头。
正在喝酒的沈知县亦是看过来。
沙胜冷笑一声,果然让子玉说中了,道:“汪员外,可有静室?”(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一章 盐课问题
汪鹤亭的别院西园之中,当然有安静、可以谈事的地方。汪鹤亭点点头,带着沙大参、江府尊、沈知县几名官员一起离开北七堂。扬州城内的另外两名大盐商:郑元鉴、马均泰跟上。拖欠盐课、稽查私盐的事情,他们也是当事人之一。
穿过几处园林、院落之后,到一处幽雅的敞轩之中。
汪鹤亭安排人上了茶,点燃供暖的的铜柱,所有随从都退开至十几米开外守着。
官员、盐商们坐下来协商。每人身边都跟着一名佐贰官,或者师爷,或者儿子。
沙胜五十多岁的年纪,穿着灰色的文人便服,坐在上首,端着上等的成窑茶碗喝茶。嘴角还残留着一丝冷笑。
子玉说的没错。这是一场博弈!他行文要求江都县加大稽查私盐的力度,这是逼迫盐商。要他们完成年拖欠的盐课。现在盐商们出招回击了,就在热闹的中秋诗会之后。将龌蹉的利益斗争和诗会搅合在一起,这让他心中其实很有些厌恶。
沙胜眼光从杨运使、江知府的脸上扫过。
杨运使感受到沙胜的目光,放下茶碗,道:“沙大人,分守道署衙行文扬州府、江都县,要求稽查私盐。我盐运司是完全赞同的。只是,稽查私盐之事,江都县一直在做。短时间内,恐难见成效。”
两淮盐运司的产盐量,占天下盐业的二分之一。一年税收三百万两白银。雍治十年,朝廷各项税收总额三千万两。而这还要区分为实物、白银等。
两淮盐运司的税收占到全国税收的十分之一,而且还是现银,在朝廷中的份量可想而知。因而,每年的盐课拖欠几万两,并不是不能通融的事情。包括产盐区的几县的盐课,也是可以打商量。年积累下来,拖欠国家的盐课已经达到近百万两白银之多。
这是当前盐法的弊端。
私盐泛滥,国家盐税被拖欠。而经营盐务的盐商们却富得流油,生活奢华。
江都县的沈知县是一名年轻的官员,浓眉大眼,国字脸,约二十五六岁。雍治八年的进士,算的上是年轻有为。这时,拱拱手,苦笑着道:“沙大参,我已经明文张贴告示,派遣人手四处稽查。只是,江都县内,过境私盐甚多,力有不逮。”
沈知县态度很恭敬,说的也是实情。沙胜不便苛责,否则在官场上要落下一个苛刻的名声,问道:“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沈知县叹道:“人手不足。”稽查私盐主要靠江都县下辖的衙役、巡检司。这已经演变成一门产业,他签署的告示,不会有任何变化。
沙胜面无表情,不为所动。不是所有的服从,就表示是支持者。沈县令这是软抵制。
沙胜扭头看向下首的江知府,指示道:“扬州府守备司的营兵可以参与进来。”
前文说过。国朝的军队体系,分为京营、卫所、九边、团练四个部分。国朝定鼎一百五十多年,军事力量的编制经变迁。卫所,指挥使司体系正在处在逐步崩溃的阶段。
扬州府这里设立了扬州府守备司。当然,战斗力和边军重镇的守备司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可以理解为扬州府的武…警力量。其上级衙门是淮扬兵备道,再往上就是南…京兵部。
扬州府守备司和扬州府府衙是两个并行的衙门,一文一武。扬州府守备是正五品的武职。但,国朝承平日久,文官的势力大涨。通常情况下,扬州府知府有节制、调遣扬州府守备司的权力。不仅在扬州,除了九边之地,全天下知府和本府守备司的关系全都是如此。
所以,此时沙大参会给江知府下命令。
不同于杨运使的委婉,沈知县的软抵制,江知府很不给面子的道:“扬州守备司的营兵不堪大用,难以完成稽查私盐的职责。”
沙胜脸色沉下来,拿起茶碗喝茶。
大盐商郑元鉴肚子里有些发笑。可以预见,沙大参要吃瘪。扬州盐商,天下有数的三大商业群体,岂能没有根基?又怎么会被一纸公文束缚住?
一时间,场面有些冷。
官场的力量就像是一张网一样笼罩在沙胜这个今年春到任的右参政身上。他有心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负,但是越是用力、用劲,这张网束缚的越紧。
马均泰不紧不慢的喝着茶。他和汪鹤亭同属于徽商。今天的诗会办下来,扬州盐商之首的名声就要落在汪鹤亭头上。现在这个尴尬、冷场的局面,他无须着急。前面有汪鹤亭顶着。
汪鹤亭今天得了名声,又是主人,便有些化解下尴尬的局面,笑呵呵的道:“私盐一事,扬州这数十年来屡禁不绝,沙大人怎么突然要稽查私盐?”
沙胜哂笑一声,并不理会汪鹤亭的问题。
现在这种群起而攻的局面在贾环的预料之中:这叫做旧的格局。要打破旧的利益分配格局,就需要使用强力手段。贾环给他的建议是:发动群众斗盐商。
沙胜环顾了一圈自己的同僚,下属,以及扬州城的三大盐商,朗声道:“淮安府、扬州府年拖欠的盐课数额巨大,高大近百万两。朝廷纲纪无存。盐法败坏。
本官分守淮扬道,决意治理沉疴。往前三年淮、扬两府拖欠的盐课,计有三十万两,扬州盐商必须要补齐。本官在任期间,盐课不得拖欠。否则,不要怪本官上书朝廷弹劾。”
沙胜说的慷慨激昂,很有气势。但技术型老官僚杨运使只是微微一笑,拿着茶碗悠悠的喝茶,显然是没当回事。
江府尊脸上一脸的不屑。他看不起沙大参。学官只会空谈,不会做事。不得拖欠?吓唬谁呢!
沈知县低头喝茶。心里怎么想的,不得而知。在上官发脾气的时候,还能安然的喝茶,想法不言自明。
汪鹤亭尴尬的笑一笑。沙大参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抛出一系列威胁盐商的言论。这不大好吧?
马均泰还是看热闹的架势。但心里,对沙大参很有些不满。盐商的银子不是白来的。你沙大人嘴巴一张,就要我们叫三十万两白银上去,这可能吗?三十万白银,送到朝廷足以将你的右参政官帽摘掉吧?
郑元鉴嘴角带着一抹微笑,仿佛很认真的在听沙大参的话。但笑的有点假。细看之下,就看得出是讥讽的笑容。
沙胜先将条件开出来,根本没看周围几人嘲弄的表情,径直接着道:“陕、晋、徽三地人氏寓居扬州并寄籍于此。后辈子弟,同乡中人读书者众多。
寄籍应试本为朝廷恩典。现在却是成了鸠占鹊巢,挤占本地士子科举的怪事。对扬州士子何其不公?本官不日就会行文府、县,禁止陕、晋、徽三地寄籍淮、扬的士子参加雍治十二年的县诗、府试。”
沙胜说完,明轩之中,刚才还带着冷淡、讥讽、不满、嘲弄等情绪的众人顿时都是脸色一变。几名官员还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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