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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士谋-第5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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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昭闻言,神色一震,随即起身,来到文舜身旁,便是好言安抚道。

“大哥不必多虑。西唐王雄才大略,麾下谋士如庞丞相、徐司马、田太常皆乃天纵奇才,更兼关圣爷、赵龙侯皆乃常胜将军,无人能敌。区区大魏,何足挂齿?”

文舜听言,摇首一叹,眼光炯炯,遂道。

“昭弟此言差矣。我西唐虽俊才如天下繁星,猛将如云。但大魏麾下文武,亦是各个英雄,不可小觑。”

司马昭心里一沉,见是时机已到,忽然话锋一转,向文舜谓道。

“话虽如此。但我西唐军备精良,更有轰雷炮这等神器,昔年天下第一固城成都,也抵不住其威。那诸葛孔明更被天下第一智者,还不是败在了西唐王手下!恕小弟冒昧,就不知这轰雷炮到底是何等神器,竟有这般威力。如能一见,此生无憾也。”

文舜眉头一挑,闻言一笑,与司马昭笑道。

“这有何难?若昭弟欲见,你明日随我进宫,我取来与你一看!”

文舜似乎对司马昭毫无戒心,毕竟文舜与司马昭相处已久,并无发觉有何端倪。更兼自从庞统发布闭塞关口,断绝与大魏一切来往的政策,大魏的细作根本难以入关,而且各处要口关塞,皆有飞鸢监视,更别说来到长安。而且文舜视司马昭如自家兄弟,此下司马昭虽无入仕之心,但文舜相信不久将来,他诚心相待,司马昭必肯愿投。以司马昭的能耐,前途无限,这轰雷炮迟早能见识到。司马昭闻言,心头一跳,甚为大喜,拱手拜道。

“小弟对此神器神往已久,若能看上一眼,实乃小弟一生之幸也。”

文舜见司马昭如此欢喜,哈哈大笑。两人兴致极高,自然免不了一顿酒席。当夜,文舜欣喜离去。司马昭于楼外看着其离去的背影,喃喃而道。

“大哥,大哥。你莫要怪我。司马、文氏两家,从数十年前便以开始明争暗斗。你待我的情,我无以相报。日后,你要怨我恨我,我亦只能接受罢了。”

司马昭说毕,流露出几分莫名的情感,遂转身回去。

次日,文舜早早遣人来召。司马昭依命,换了一身衣裳,遂便来到城外等候。不一时,文舜带着数十身穿黑服黑甲,神情冷漠的飞鸢死士赶来。

昨夜,文舜已与其父禀明此事。且说文翰对这马昭早有耳闻,听其子言其乃当世奇才,本有心召其入宫来见。不过,文舜却说马昭暂无入仕之心,贸然召来,恐其并非倾心相投。文翰见文舜已有主意,便无多问。昨夜文翰听闻,马昭对轰雷炮神往久矣,文舜欲取一尊轰雷炮解其心愿。文翰暗暗留了一份心,却又见文舜与那马昭交情极深,不愿文舜失信他人,便是许诺。文舜大喜,今朝向神兵营取了一尊轰雷炮,便与飞鸢死士一同赶来。

此下兄弟两人叙礼毕,便望城外一处荒野策马赶去。时值正午时候,却是天色昏沉,似不久将有雷雨。文舜一行人来动荒野,见这天色,不禁眉头一皱,与身旁一个飞鸢死士投去眼色。司马昭看在眼里,神色一凝。刚才那与文舜眼神交流的飞鸢,忽然发出一阵奇异的怪响。一阵后,左边密林内,一队飞鸢死士赶出,推着一架木车,车上有一尊形状怪异的铁状物体。司马昭一见,顿时眼光炯炯,紧紧望去。很快,那一队飞鸢死士赶了过来,司马昭急急下马,就在那铁状物体旁边观察。文舜见司马昭如此急切,微微一笑,遂翻身下马,来到司马昭身旁,指着那铁状物体说道。

“这便是昭弟神往已久的轰雷炮也。”

司马昭应了一声,好似看得忘我,踱步而走,就在轰雷炮四周移动,看得仿佛入了迷。

“就这铁疙瘩,竟有摧山破岩的威力?”

司马昭微露惊色,心里不禁起疑,但又想到文舜视他如骨肉弟兄,以其为人,绝不会欺骗他。司马昭心头一紧,忽然向文舜问道。

“大哥,小弟可否触摸此物?”

文舜微微颔首,司马昭脸色一喜,便伸手摸去,只觉一阵冰寒,然后缓缓地摸上了轰雷炮的管子,惊疑连连。只见司马昭围着轰雷炮好似走马灯般,走来走去。这时,忽然天上一道霹雳轰鸣,雷光闪烁。司马昭以为轰雷炮发威,啊的一声,连忙仓促退开,神色大变,吓了一跳。文舜见了,呵呵一笑,走来说道。

“昭弟,不必惊慌。这不过是天上打雷。”

司马昭一阵失色,此下一听,方才放心,又走进轰雷炮开始打量起来。此时,一飞鸢死士赶到文舜身旁,在其耳畔低声说道如此如此。文舜闻言,心里一紧,微微颔首,遂与司马昭说道。

“这雷雨将来,不如先看看这轰雷炮威力,改日若是昭弟空闲,再好好看个究竟。”

司马昭听言,便是摆了摆手,一脸痴迷,下意识地便道。

“大哥无需担心,小弟不怕这雷雨。”

文舜闻言苦笑,摇首而道。

“呵呵,昭弟你大病痊愈,若是感染了风寒,却是不好。”

司马昭眉头一皱,本欲再是拒绝,不过却感觉到四周的飞鸢死士,纷纷投来目光。司马昭心头一紧,遂不舍地抽回了目光,伸回了手,转身向文舜拱手笑道。

“大哥如此关切,小弟岂敢不知好歹。”

文舜也不理会司马昭的打趣,听着天上雷音滚滚,稍有急切,向一飞鸢死士投去目光。很快五、六个飞鸢死士便向轰雷炮赶了过去,在四周一阵拨弄。司马昭紧紧看着,唯恐看小一个细节。文舜见司马昭看得入神,唯恐待会发炮,误伤了司马昭。待装弹完毕,文舜遂教司马昭退后三丈,然后捂住耳朵。司马昭虽是茫然,但亦是依从,退后三丈后。很快,随着一声如似轰雷般的骤响,那轰雷炮管口内暴起一阵火光。司马昭吓了一跳,还未来得及捂耳,此下耳朵一阵轰鸣,眼中看到火光中一颗黑色圆状物体倏然射出,须臾之间,落到了一处土丘上,霎时间光焰一片,土石暴碎,冲天飞起,很快滚滚浓烟向四处散去。司马昭看得心惊肉跳,仿佛被轰雷炮的威力吓得呆了。也不知是不是司马昭耳朵仍是轰鸣,文舜在旁叫了几声,司马昭都未听到。此下,他却是收回了目光,紧紧地看着轰雷炮,见管口发红,冒着白烟。司马昭好似看出了什么端倪,急地一扯文舜的衣袖,急急说道。

“适才我没见着,大哥可否再来一发?”

“好。昭弟你且稍等片刻。”

文舜闻言似乎对司马昭这个兄弟,有求必应。而当司马昭听到文舜的话后,心里一阵动荡,暗暗欣喜。一阵后,轰雷炮又再发射,一声轰雷巨响,随即便看见一处,土石飞扬,光焰冲天。司马昭急急望轰雷炮走去,还未赶到,便感觉一阵炙热。两个飞鸢死士面色一冷,却是拦住了司马昭。

就在此时,天穹好似被那两发轰雷炮惹怒了,霹雳连起劈下,倾盆大雨轰然而落。大雨打在轰雷炮上,顿时发起一阵刺耳之声。一众飞鸢死士面色大变,急忙将地上的那一颗颗圆状物体收起,然后又用一黑色大布将轰雷炮盖上。在雷光之下,司马昭眼神如在发光,紧紧地看着那一众飞鸢死士的举动,心中涟漪不断。文舜急急赶来,带着几分关切说道。

“昭弟,这雨势正紧,你身体不好,且随我快快离去。这轰雷炮自有一众飞鸢收拾。”

文舜在司马昭耳边一叫,司马昭猛地回过神来,嘴角露出一抹浅笑,似乎已有所得,向文舜颔首而应。两人遂纷纷上马,望长安飞赶而去。而文舜却万万未料到,不久的将来,就因今日之事,他几乎害得数十万西唐大军毁于一旦!

且说文舜与司马昭回到长安,直到醉仙楼内避雨。司马昭取了一套干净的衣裳与文舜。两人换了衣裳,便在一处厢房内歇息。兄弟两人谈了一阵,文舜忽然说道。

“大哥婚期将近,还有许多杂事需要处理,这数日内不可出宫,所以便不能与昭弟相见。昭弟,你今日受了风寒,便好好歇息,五日后便是大哥婚期。你可莫要错过了!”

“呵呵,那是自然。小弟纵是病入膏肓,也定会来饮大哥的婚宴!!大哥不必忧心。”

司马昭灿然一笑,遂便答道。文舜苦笑,摇了摇首,道。

第一千四百六十三章 大婚之日(上)

“昭弟你又这般口没遮拦。你若身体不适,便派人入宫。大哥自会请太医来为你医治。”

司马昭听了,心头一颤,一股暖流充斥周身。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文舜真心相待,视司马昭如骨肉手足,这份情之真挚,司马昭岂会不感动?司马昭神色一阵变化,眼光红赤,咬了咬牙,压住那份情愫。文舜见状,以为司马昭病情发作,伸手一抓司马昭的手,感觉一阵冰凉,由肤而发,顿时面色大变,急切问道。

“昭弟你可是有何不适!?

司马昭喘了一口大气,灵巧地抽回了手,笑盈盈地作揖而道。

“大哥多虑。小弟只是颇感疲倦,歇息一阵便好了。”

“嗯。竟如此,你便好好歇息。大哥我这便回宫。”

文舜闻言,遂便起身。两人告别后,文舜便出了厢房。说也恰巧,这场滂沱大雨来得突然,去得也快。文舜刚出楼外,雨势便停,阳光普照,天上还有一道彩虹,从东至西,跨越整个长安城。街道上许多孩童,看着那彩虹,放声大笑,又蹦又跳。大雨过后,天地如得到滋润,空气清爽,气候宜人。文舜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情大好,遂往宫中赶回。

紧接下来数日,从各地赶回的重臣大将,纷纷回到长安城内。就连陆逊、全琮、诸葛恪等人皆受邀而来。其中更有昔日的蜀王刘禅,还有法正、马良等人。当然各地镇守边疆的大将,皆派其心腹将士,把守关口,安排妥当后,方才归来。

于是这数日间,长安宫中又是车水马龙,各西唐文武各带礼相赠。文翰难得与众臣子聚首,欢心不已。而此间,文翰又特别见过陆逊等东吴降将,深谈一番,至于谈论何事,却是不知。然后文翰亦有召刘禅来见,刘禅性子孱弱,只会一味谄媚卖笑,反倒马良、法正两人颇有气节,并无屈服之态。文翰知两人对蜀汉还是忠心耿耿,但却无忌惮之心,毕竟刘禅并无复国之心。文翰听闻他在汉中,日夜只知放纵淫乐,更与汉中官吏常常有感激之言,道说今日富贵,全乃西唐王恩赐,愿为牛为马报之恩德。而法正、马良,文翰念两人皆是有才之士,一人为汉中主薄,一人为汉中司马。不过暗中却皆有派飞鸢监视其一举一动。法正、马良亦是爱民之士,将汉中管辖得有声有色。文翰得知,亦为之欣喜,私下与法正、马良承诺,若将来他能克成帝业,天下一统,可将汉中赠与刘禅,封其汉中王。法正、马良闻之,脸色一阵变化后,拱手承诺,拜谢而退。文翰虽不知两人想法若何,但此下这些蜀汉旧臣,也难翻起多大的风浪,也并无上心。近日,关羽、赵云、张辽等据守各地的大将,纷纷来报说征集新兵之事。河东、河间、蜀中、吴南、交州各地的新兵队伍,皆以组建完毕。蜀中征得三万,吴南、交州两地,亦征得三万余人。全国征兵之事,皆上了轨道。文翰甚喜,一一封赏,自是不在话下。

与此同时,在长安城的醉仙楼内。司马昭与马光正于一处厢房内。只见司马昭面色黑沉,与马光问道。

“那些飞鸢死士,可还在附近监视?人手几何?”

“回禀二爷。那文子熹大婚在即,近日从各地而来的将士官吏来往不绝。其中不少乃新降之士。或因如此,飞鸢死士人手大大减少。此下四周附近,大约只有七、八人在监视。”

马光眼神一凝,毕恭毕敬地答道。司马昭闻言,脸色沉着,似乎在思索计策。这时,马光面色一寒,冷声说道。

“看来那文子熹亦不过是道貌岸然的虚伪之辈。明里与二爷称兄道弟,暗里竟遣人监视二爷!”

司马昭眉头一皱,缓缓站起,负手而立,叹声而道。

“非也。若大哥对我起疑,又岂会把轰雷炮这等机密示于我?西唐王素来极重保密之事,想当初大哥取轰雷炮时,必定先禀明其父。此下,却是西唐王对我起了疑心,故教飞鸢监视我一举一动。如今我已受人监视,寸步难行,所幸大哥对我毫无警备,早前不但将四式唐刀一一告说,就连轰雷炮也示于我。西唐军器装备,我已了然一二,也该动身离去了。”

司马昭似乎对文翰亦是真心相交,口中竟还是称呼文舜为大哥。马光听罢,心头一紧,甚是顾虑地谓道。

“可此下风头正紧。若是二爷有何动静,恐怕那些飞鸢死士不肯善罢甘休。若是二爷不幸被擒,如之奈何?”

司马昭闻言,却是淡然一笑,徐徐而道。

“此点光叔便不必忧心。适才我早已卜过一卦,卦象虽险,但最终还是能逢凶化吉。明日便是大哥婚期,此下长安城内人满为患。大喜在即,以西唐王那谨慎的性子,必定严密布防,以备有人从中作乱。如此一来,正是我离去的大好时机。明日待婚宴开始,我便详装出城!”

“二爷竟已有决意,那小人便不再过问。二爷有何吩咐,尽管与小人提出。”

“好!明日之事会较为繁琐,马叔你便先去歇息吧。”

司马昭应了一声好,马光拜礼毕,便告退而去。

一夜过去。终于,到了文舜与王元姬成亲之日。只见长安街道上,张灯挂彩,一大片一大片的红艳喜庆之色,处处都是密密麻麻,来来往往的人流。在穿梭的人流中,不少是飞鸢死士伪装的百姓,监视着城内的一举一动。随着一阵锣鼓敲响,如同一条红色长龙般的迎亲队伍从宫中而出,正望太仆府中而来。百姓欢喜不已,纷纷赶去看望,四处塞得水泄不通,都往迎亲队伍那处赶去。

就在此时,在醉仙楼下,且说今日乃西唐王世子大婚,各行各业都闭门歇息,醉仙楼自然也不例外。羊枯领文舜之命,特来相请,见醉仙楼已然关闭,遂敲打店门。不一时,店门打开,出来却是一位小二打扮的男子。羊枯拱手作礼,便问马昭何在。那小二答,自家公子早早便出门去参加世子殿下的婚宴了。羊枯闻言,心里暗暗叫苦,想不到这马昭动身如此之快,此下城内到处都是人山人海,要将他寻得,如大海捞针。不过羊枯素来行事严谨,未完成任务,绝不肯罢休,遂引着三、四个兵士拜退而别。

这时,在长安城门四处,尚有不断赶来观赏婚宴,来自各郡各县的百姓。而司马昭并无赶去参加文舜的婚宴,此下正伪装成一个老汉,带着几个从人,混入人潮之中,望城外赶去。其中有两个飞鸢死士,见得他等一行人出城,眼下几乎都是进城的人潮,这一行人却望城外赶去,形迹可疑。那两个飞鸢死士,暗暗各做手势,一人离去,一人跟踪而去。司马昭在人流内穿梭,刚到城门外,忽然身后有人赶来。司马昭眉头一皱,耳中便听有人叫住,和司马昭一同离开的,有两个汉子,一个女子,皆是司马家族人。三人皆是一惊,准备发作。司马昭暗投眼色,示意不可轻举妄动,纷纷转后。只见一身高八尺,着赤红袍子的男子走了过来,此人正是飞鸢死士之一。

“今日乃世子殿下大婚,王上在城内大摆宴席,宴请各地百姓。不知老汉为何不去饮宴,反是出城而去?”

司马昭一听,便是答道。

“咳咳……大爷有所不知呐……老夫前些日子和这两个孩儿还有媳妇赶来长安……咳咳……本想参加世子的婚宴,哪知昨日老夫旧病发作,极是难受……若病死此地……咳咳……那便……晦气了……。只怕惹怒了王上……咳咳……连累了家小,便速速归去罢了。”

司马昭有气无力,面色苍白,一阵咳嗽不断。旁边那两男一女,亦在配合,各个神色紧张,都在哀求。那飞鸢死士听了,神色一沉,冷冷地打量着那老汉的面色。四周百姓听说,亦纷纷来劝。就在此时,城门处忽然有人纷纷惊呼,大喊捉贼。大概有七、八个汉子向各处城内逃去。那飞鸢死士听得动乱,以为有人在作祟,叫那老汉一家人稍等片刻,老汉答应。他便连忙望动乱处赶去。那飞鸢死士却是狡猾,离开不久,忽然身子一转,杀了个回马枪。哪知老汉一家,却是听话,并无离开,就与四处的百姓聊着闲话。那飞鸢死士见了,这才放心,健步如飞,好似一条灵活的鱼儿,在人潮内四处游动。司马昭见那飞鸢死士已然远去,神色一变。很快城内响起一阵阵嘶喊声,百姓都被吸引过去。于是,司马昭便趁乱离开。

且说羊枯正寻着马昭,忽然听到一阵动乱,连忙赶去。正见有一人乱冲乱撞,神色慌促地冲了过来。羊枯面色一凝,大喝一声,如若虎啸,又如猛虎扑食,瞬间便赶到那人面前,一把将其擒在地上。很快,便有三、四个飞鸢死士赶来。羊枯问了何事,其中一个飞鸢死士,答说西门处有不少人在行窃。羊枯听了眉头一皱,大觉可疑。这些贼子可谓是胆大包天,竟敢在王世子大婚之日行窃,而且国家富裕,各行各业兴旺,只要肯去做事,就不会挨饿。兼之国法严厉。多年来,长安城几乎未曾有过行窃之事。羊枯想毕,已大约猜得这些人八成是细作,疾言厉色吩咐飞鸢死士,严刑拷打,务必要问出究竟。羊枯吩咐已毕,遂带着人望西门赶去。待羊枯赶到,正见七、八个飞鸢望西门外窜出。羊枯眉头一皱,连忙随之赶出城外,正见飞鸢死士纷纷在前方一处聚拢,正向百姓打探消息。羊枯跨步赶往,一个飞鸢死士认出羊枯,拱手拜礼。羊枯微微颔首,问是何事。另一个飞鸢死士知羊枯乃文舜的心腹,也不怠慢,随便答说,适才有一家老小四人,形迹可疑,他正询问,忽然城内便发生行窃之事,待他赶回,那一家老小四人却蓦然消失,四处的百姓都未有发觉。

“此中大有端倪,而且安排得甚是缜密。那一家老小,定是大魏细作!”

羊枯虎目一瞪,凝声而道。那七、八个飞鸢死士都是认同,商议一阵后,遂望城外各处纷纷寻索。羊枯引三、四个兵士则望西北处的一条小径赶去。且说,司马昭一行人趁乱逃去。途中,司马昭卜了一卦,虽不知卦象若何,但他的脸色霎时变得凝重起来,连声催促从人加快脚步。忽然间,前方右边树林一阵晃动。随着司马昭那三个从人登时面色勃然大变,各准备取出兵刃拼死厮杀。司马昭却是脸色一震,一摆手叫道。

“且慢,那是光叔。”

果然,司马昭话音刚落。七、八个伪装打扮成百姓,有男有女的队伍匆匆赶出。为首那人,正是马光。原来马光等人早与司马昭约好时间,在司马昭从西门离开时,马光等人亦从北门潜出。司马昭凝神问道。

“光叔,可有引起飞鸢注意?”

马光面色一沉,急急答道。

“那些飞鸢死士果非寻常。小人一干人等几乎被发觉,幸好二爷早有安排,趁乱逃得。”

原来马光与司马昭的境遇几乎相同。

第一千四百六十四章 大婚之日(下)

司马昭听了,面色沉重,急向马光投去一个眼色。马光会意,与身旁数个汉子吩咐一声,那数个汉子领命,便埋伏在四处。随即司马昭便与马光一同,约是七、八个人,望西而行。不一时,两队人马纷纷赶来,一队乃由北门转向而来,一队则由西门径直赶来。其中从北门赶来那队人马,清一色都是飞鸢死士,而从西门赶来的则是羊枯所带兵士。那队飞鸢死士约有五、六人,如若猿猴般不断飞窜而出。忽然一阵喊杀声顿起,两个汉子个扑住了一个飞鸢死士,状若疯狂地执起利刃便刺。那飞鸢死士一时无备,欲要挣扎时,两柄利刃已分别插入了他的胸口、腹部,当场死绝。就在不远处的两个飞鸢死士发觉,面色冷酷,连忙各发飞镖。那两个汉子却也是身手了得,纷纷躲闪避开。就在此时,变故又起。一个汉人忽然从后冲出,手执利刃,望一个飞鸢死士后脑勺就刺。顿时,血液迸飞。那个被偷袭的飞鸢死士,倒地身亡。这时,后方三个飞鸢死士皆是面色冷寒如霜,齐齐发射飞镖。刚才偷袭得手的汉子,躲避不及,一道道血花绽放,身中七、八柄飞镖,便倒地死去。羊枯看得眼切,怒喝一声,拔出腰间仪刀,宛如一头猎豹,健步如飞,一刀便削中了一个汉子的头颅。仅剩那个汉子则被群攻而起的飞鸢死士,瞬间杀死。羊枯面色寒澈,眼中精光颇盛,喝声叫道。

“这些人皆是死士,看来那逃去的细作,非是寻常人物,此下定还逃得不远,追!!”

正如羊枯所言,要训练出如此精锐的死士,不但要耗费重金,还要经过长年累月的操练,每个人都可谓是价值不菲。若非紧要之人,哪里会有这等死士保护。羊枯说毕,飞步便走。飞鸢死士各个皆深通追踪之术,沿途探得各种行迹,便莫约猜到了司马昭离去的方向。须臾,在一处林口内,一道道弓弩细箭猝然射出。羊枯面色一变,连忙挥刀抵挡,身旁两个兵士,抵挡不及,各被射中了肩膀、大腿。所幸并非要害之处。不过,须臾间,那两个兵士面色发黑,口吐白沫,嘶声惨叫,倒地痛苦挣扎一阵,便是死去。羊枯看见,急忙喝道。

“小心,箭上有毒!!”

羊枯喝声一起,那四个飞鸢死士立马面色凝重起来,各挥匕首,且挡且战。羊枯亦大喝一声,连刀砍起,飞步望林内冲去。正在指挥的马光,眼见羊枯如此勇猛,吓了一跳,急从怀内取出一柄利刃。眼见羊枯冲进,与此同时,四个飞鸢死士亦各望袭来,纷纷刺死了埋伏在林内的死士。马光面容狰狞,手持利刃,就往羊枯扑去,看那挥舞的架势,其武艺甚好。羊枯挪身躲闪,忽地一转身,拧刀就砍。仪刀细长快猛,削铁如泥,倏然间,便将马光拦腰砍死。

另一边,就在不远处的小径上,司马昭听着那不断响起的厮杀声,渐渐消逝,满脸慌色,带着一男一女慌促逃亡。就在此时,路上传来一阵悠然的歌声。只见一莫约五、六旬的老汉,骑着一小驴赶来。司马昭眼眸一瞪,好似早有预料一般,急向那老汉问道。

“老人家!我等正被仇家追杀,可知附近有何秘道?!”

此下司马昭已将脸上的容装抹去,又化作了一个中年汉子。那老汉听了,神色一变,见那两男一女,神色紧张、恐惧,眼神皆有戒备之色,与当年的自己尤为相似。这一下,老汉心头一软,想上天有好生之德,他当年作恶多端,落难之时,因被一善人所救,故尚有机会改善其身。老汉想罢,也不管司马昭等人是善是恶,便急急指着东南一处位置,速速答道。

“那里有一条秘道,是俺前些年才发觉。你等速速望那里逃去罢!”

司马昭听了,心里一喜,暗道果然有贵人相助,和老汉谢了一声,连忙便望老汉所指的那个位置赶去。老汉见司马昭等人迅速离开,甚是唏嘘地叹了一声。这老汉正是老牛,话说老牛受文舜所邀,后来听闻王世子大婚,那婚期正好与文舜相同。老牛这才知得文舜身份,吓了一跳。今日老牛本打算和村里人一同赶来。哪知老牛嫌无好礼相赠,心想文舜爱酒,想起多年前他在村外也埋了几坛十里香,虽然埋得时间不久,但也有一些年月。老牛因此耽误,却也不着急,取了酒后,便骑了一头小驴赶来。

陡然,一道震响骤起。老牛面色一变,他曾经做过贼匪,岂不知这落难而逃,杀人灭口之事,早有提备,急急闪开。一根细箭从老牛肩膀擦过,带出一条血痕。老牛本以为逃过一劫,哪知肩膀伤口处,猝然传来一阵剧痛,迅即地冲向体内的五脏六腑。

“这箭上有毒!!”

老牛在心里悲怆地叫了一声,身体一晃,便从小驴上摔了下来。而正往此处赶来的羊枯,忽然浑身发颤,心惊肉跳,好似有莫大的凶兆,连忙加快步伐赶来。待羊枯赶到,只见路上有一小驴,小驴上挂着几坛满是泥巴的酒。倒在地上的那个老汉,不正是他的老父么!?

“父亲!!!”

羊枯刹时眼光红赤,疾奔赶来。老牛浑身发黑,不断抖颤,好似如坠冰渊。羊枯跪倒在地,急急扶起老牛,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泪流不止,嘶声裂肺地叫道。

“父亲呐~~!!是何人下的毒手啊!!!”

随着羊枯而来的兵士、飞鸢死士,见羊枯痛不欲生,皆是一阵动容。一个飞鸢死士看得旁边土壁上插了一根箭矢,在羊枯耳边低声速道几句。羊枯一听,顿时满脸狰狞扭曲,咬牙切齿地喝道。

“贼杀才,我羊叔子若不杀尽你等,誓不为人!!!”

这时,老牛忽然伸手紧紧抓住羊枯的衣襟,张口断断续续地说道。

“冤冤相……报何时了罢了……罢了……俺能苟存……至今,还有你这般……有出息的崽子,已是上……天恩赐。小崽……子呐~!让俺……好好看……看你。”

羊枯浑身一颤,看着老父那渐渐失去生机的面容,像个孩童一般,哭不止声。老牛粗糙、硕大、满是老茧的大手,在羊枯脸上轻轻抚摸,然后又道。

“驴……上的……酒……是给殿……下的……小……崽……子……你莫……要忘了……殿下重……情重义,你跟着他……定有出息……俺也能……放心……去了……”

“尊公!!那些贼子往哪里逃去了,我等定会为你报仇雪恨!!!”

羊枯其中一个部署,满脸悲恨,扯声喝道。老牛闻言,摇了摇头,临终前再无发过一言。羊枯恸哭不止,悲切欲绝。他本欲建立功名,待数年后天下一统,便接老父入城,娶妻成家,与老父共聚天伦之乐,侍奉终老。怎奈,他功名尚未立下,老父便死于非命。所谓子欲养而亲不待,试问天道无情,怎一个‘悲’字了得!

于是司马昭九死一生,在万分危难之时,幸得老牛指点逃遁而去。文舜却万万未料到,在他的大婚之日,西唐全国上下,都为之喜庆之时,竟发出了如此惨剧。而造成这惨剧之人,便是他那视为骨肉兄弟的司马昭。当日长安城内,喜声一片,满城尽是红彩之色,宴席摆遍,凡来参加婚宴的百姓,皆得热情款待。在长安宫中,各文武欢声不断,文舜分身乏术,忙得不亦乐乎,却也没忘了老牛和马昭,又见羊枯迟迟未归,多番派人去寻。哪知直到宴席将散,老牛、马昭皆未见得人影,就连羊枯都是不知所踪。

所谓人生四大喜事,便是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今天乃文舜大喜之日,文舜心中虽是稍有烦闷,但还是把精神放在宴席之上。一夜过去,文舜饮得大醉而归,娇妻等候久矣。很快文舜便迷醉于乐乡之中。

西唐王文翰膝下独子文舜,终于娶妻成家,举国上下无不大喜。在文舜大婚后的数日,长安功德殿中,羊枯泪流满面,将数日前之事,一一报说。文翰长叹一声,甚为悲怆而道。

“你竟欲回家守孝,孤亦不好拦你。你家老父对世子有大恩情,孤定会报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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