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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士谋-第3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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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听言,泪水不止,惨呼而道。

“子修乃孤之长子,此子仁善,心思单纯,却不如孤那般机警,识得人心险恶。若是太平盛世,此子必能成为一代明君。可惜子修生不逢时,生于这乱世之中。孤故望能于有生之年,铲除天下乱贼,平定天下,再将基业交予子修之手,即时我汉人天下,必能迎来太平盛世。只可惜,孤尚未能完成大业,子修却以先以逝世,离孤而去呐~!!!”

曹操锤胸恸哭,这名震天下,威慑诸雄的绝世奸雄,如今却似个无助悲惨的霜白老人。曹魏一众文武,见之无不动容。忽然,只听得卞夫人在后堂恸哭不止,撕心裂肺的哭声,令曹操悲意冲头,大叫一声,又哭绝于地。众官吓得慌乱无措,连忙命大夫来酒醒。

之后时日,曹操一日哭绝三五次,三日水浆不进,只是痛哭,泪湿衣襟,斑斑成血。荀彧与众官再三劝解。某日,曹操恨意滔天,厉声吼道。

“孤与乌桓,誓不同日月也!孤必要将其族尽数歼灭,方能泄孤心头大恨!!!”

荀彧听言,脸色一变,连忙跪伏奏道。

“大王息怒。乌桓已被二公子与曹将军率兵踏破其半壁辖地,况且乌桓眼下已经投降。其族前后已阵亡数十万军民,元气大伤,百年之内,再无能力造反。大王何必再举兵讨伐,劳军伤财!?”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若不将乌桓之人尽数灭绝,实难能泄孤之大恨!!孤今即提兵问罪,以雪孤恨!!”

曹操双目赤红,眼眸内尽是滔天恨意,荀彧见状,心里一紧,连忙又谏道。

“万万不可。方今襄阳战事刚止,徐、兖两州平定不久。西川之地亦有变故,刘季玉被西北大将赵子龙所杀,刘玄德已尽得西川大权,想必不久诸葛亮便会率兵望西川进发,以稳西川局势。而近年大王射杀孙伯符,与东吴结下仇恨,东吴必伺机望能复仇。如今时势不稳,乌桓已降,再举战事,并无必要。还望大王明察!!!”

曹操听言,脸色刹地黑沉下来。大殿之内,一众谋士暗暗相觑,虽知荀彧话中是理,但皆不敢直言附和。曹操死死地盯着荀彧,荀彧低头不敢与之相望,殿中气氛一片死寂。少时,曹操忽然张口而道。

“若依文若之见,孤该当如何?”

“大王只宜按兵不动,使兵士得以歇息,蓄精养锐,同时且与世子发丧。东吴虽与我曹魏有血海深仇,但其主逝世,东吴大乱,人心惶惶。暂时并无威胁。而诸葛亮若要出兵西川,势必与文不凡有一番龙争虎斗,待其两败俱伤时,大王再乘时而伐之,可也。”

曹操听言,原本充满仇恨之色的赤红眼眸,渐渐变得清澈,随即缓缓闭起,一言不发。刘晔与程昱相视一眼,齐齐来劝。随后贾诩、荀攸等谋士亦来再三劝谏。曹操方才止住怒恨,传旨朝廷大小士官员,尽皆挂孝。等曹丕、曹纯带着曹昂尸首归来,曹操率领朝廷百官,于洛阳南门招魂祭奠,葬之曹昂灵柩,百官齐哭,哭声震荡整个洛阳城方圆十里。

曹操老年失子,叱诧风云的奸雄,亦遭受到其人生一大悲痛。曹魏虽死了一个世子,不过曹操尚有子嗣,可以继任。曹魏并未有如山崩之危。而相对于东吴来说,孙策损命,却是有着岌岌之危。

且说数个月前,周瑜所发的丧报传回吴会。东吴诸臣闻之,无不大惊失色,如失灵魂。吴国太慌忙召张昭等东吴重臣,暂稳局势。同时吴国太暗中又与张昭吩咐道。

“伯符不幸损命,但其先年却似乎早知有此一日,故而与老身有言。倘若他有个万一,东吴内事当依仗子布。如今天下,四雄各霸一方,我东吴割据江东,以吴越之众,三江之固,大可有为。还望子布尽心竭力辅佐我孙氏。”

张昭听言,跪伏在地,泣拜而退。张昭得吴国太之命,先稳内局,东吴诸臣慌心方定,又恐东吴无主,与张昭齐来见吴国太。

东吴诸臣入殿时,却听得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恸哭声,问之从人,方知孙权终日大哭不觉,已是哭绝数次,神绪不定。张昭听闻,不由叹道。

“仲谋虽是癫疯,但却仍知哀丧之痛,足可见其与主公,兄弟情义之深呐!”

张昭言未绝,吴国太从后殿转出,诸臣跪拜施礼毕。张昭出言而道。

“所谓国不可一日无主,如今主公逝世,当应速定人选,接领东吴。”

吴国太听言,似乎早有预料,凝声而道。

“伯符昔年曾有言,若举江东之众,决机于两阵之间,与天下争衡,仲谋不如他,倘若举贤任能,使各尽力以保江东,其却不如仲谋。老身有意,让仲谋接任东吴,还望诸公念在先主创业艰难,尽心而辅。”

吴国太话音刚落,张昭等东吴诸臣,无不色变,眼中皆起惊骇之色。张昭慌忙跪伏谏道。

“若是仲谋理智正常,却是极佳人选。只是仲谋时年心疯未除,如何能统领东吴大业,还望国太三思呐!!!”

张昭话毕,东吴诸臣亦纷纷附和。吴国太脸色一凝,忽然说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若是如此,你等且不必担忧。伯符之死,使仲谋大悲大绝,连哭三日,直至哭死过去。老身前日传大夫来治。幸苍天保佑我东吴,大夫告之,仲谋因悲动神,却是因祸得福,恢复了神智。老身彻夜陪伴,今日仲谋醒来,老身见之,果如常人一般。不过他尚且未能从其兄之死,恢复过来。你等且容他些许时日,老身自会让他一一拜见诸公。”

张昭皓目一瞪,脸色中闪出不可思议的神色,然后迅速稳住心神,思虑一阵,又是拜道。

“倘若如此,实乃我东吴之大幸也!”

就在此时,会稽太守孙静,脸色一变,一丝阴沉恶毒之色从其眼眸中一闪而过,凝声而道。

“且慢!只恐仲谋年幼,不能任大事,当复如何?!”

孙静此言一出,东吴众臣不由纷纷投眼望去,见是孙静发言,不少人露出几分担忧之色。吴国太转眼望之,见正是孙静。孙静乃孙坚之弟,孙策、孙权叔父,在东吴名望极高,此下孙策已死,孙静在此时,却又反对孙权接位,其心如何,不言而喻。

吴国太眼中刹地射出两道精光,脸目寒澈,冷冷地望着孙静,厉声喝道。

“伯符曾有言,其弟才胜他十倍,足当大任。何况他亦有交付,倘内事不决,可问张昭,外事不决,可问周瑜。有此二人相辅,仲谋统领东吴,必可万无一失!!”

孙静目光阴沉,冷然一笑,阴阳怪气说道。

“嫂嫂片面之词,却是难令人相信!”

“放肆!!!!”

孙静言未绝,吴国太便厉声喝断,同时从衣袖中忿然取出一封诏书,示与众臣谓道。

“此乃伯符先年早已立好遗嘱,就是为防今日之乱。孙幼台你若不信,可亲眼视之!!!”

孙静听言,脸色剧变,吴国太命左右将遗嘱递去。孙静接住,急拆开观阅,文书中果是孙策笔迹。

最后一行更是如此写道。倘若,我果真不幸损命,天命已尽,诸公当应谅在东吴历经二代,创业之艰难,尽心尽力并辅仲谋。倘若宗族中敢有生异心者,众共诛之,骨肉为逆,不得入祖坟安葬!!

孙静一见,整个人如同遭受雷击,呆滞下来。吴国太暗中向孙匡投去一个眼色,孙匡心神领会,一把夺过文书,速速看后,忿然而起,掣出腰间宝剑喝道。

“我兄有遗嘱在此,倘宗族内有不遵忤逆之人,众人齐诛,不得入祖坟安葬!!!”

孙匡声若雷轰,孙静如受雷击,连忙跪伏在地,连道不敢。东吴众臣遂纷纷看过孙策遗嘱。少顷,张昭老泪纵痕,叹声而道。

第九百八十四章 江东新主(中)

“幸主公未雨绸缪,立此遗嘱,否则我东吴难免不会有一场内乱呐!”

与此同时,在孙权房舍之内。孙权哭不止声,眼留血泪,其嫂嫂乔夫人在旁亦泣不成声,反而却要去劝孙权。孙权哭得甚是悲痛,毫无丝毫虚伪之态。

“兄长你安息吧,东吴交由弟之手,弟必为我孙氏,创立皇图霸业!!”

孙权在心中竭斯底里咆哮而道,一丝强烈的野望,从他赤红的眼眸内一闪而过。

次日,孙权整装过后,于大堂会于东吴诸臣。张昭见孙权憔悴,脸上尚有泪痕,连忙拜伏而道。

“此非将军悲哭之时也。宜一面治丧事,一面理军国大事。”

孙权且收悲容,神色一凝,先一一谢过诸臣,然后命其弟孙匡理会丧事。东吴一众文武,随即谒贺。孙权从张昭手中接过印绶,正式位登江东之主。

却说孙权生得方颐大口,碧眼紫髯,面生异象,颇有帝王之风。张昭等谋士脑海内,不由想起数年前一番传言。且说当年汉使刘琬入吴,见孙家诸昆仲,各个不凡,却惟独对孙权尤为看重,曾与人有言。某遍观孙氏兄弟,虽各才气秀达,然皆禄祚不终。惟仲谋形貌奇伟,骨格非常,乃大贵之表,又亨高寿,倘若江东由其所统,或能建造帝王之业,亦非不可能之事。

孙权承孙策遗嘱,掌江东之事,江东人心渐渐安稳,孙权处事谨慎,识得人才而用,处理政事,比起孙策更为稳重老成。江东各郡逐渐安定,江东百姓见孙权比其兄更有明主之风,亦是渐渐无忧。

另一边,周瑜于长江与曹操大战一场,率领诸将带着孙策的灵柩赶回吴会。周瑜沿路间,已听闻孙权因孙策之死,过而悲绝,以致大伤心神,哪知却因祸得福,癫疯之疾不治而愈。如今孙权依照孙策早年所立下的遗嘱,已接管江东之事。周瑜知得此事后,却无露出丝毫喜色,反而脸上露出一丝不可言喻的悲痛之色,双目痴滞,如同失了灵魂。吕蒙暗暗看得,虎目发着阵阵阴光,周瑜才智绝伦,若是他对孙权起了疑心,若要查个究竟,想必不需很久便能查出蛛丝马迹,再从其一一深查,到时孙权多年来在暗中所做之事,只怕要大半被周瑜得知。一时间,吕蒙脑念电转,本欲要暗中铲除周瑜,却又想到,孙权曾严厉交付,此时的东吴绝不可缺少周瑜此人,不到不得已之时,万不可加害此人。吕蒙想到此,方才止住了心中杀意。随后,周瑜连日催军而动,赶往吴会。

半月后,周瑜率军已至吴会境界,孙权听闻,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之色,却强震精神,与诸臣谓道。

“公瑾已回,我无忧矣。诸公快快准备,随我去迎接公瑾!”

江东诸臣听令,孙权遂率领一众文武于吴郡十里外,等候周瑜。直至夜了初更,远处掀起阵阵风尘,旌旗随风飘扬,一部大军正火速赶来。孙权脸色一凝,遂作狂喜之色,连忙纵马飞冲,望面前大军赶去。江东一众文武,连忙跟随而去。

一阵马蹄声暴起,周瑜双目一眯,见前方有数百人正策马赶来,为首当冲者,身穿紫色华袍,方颐大口,碧眼紫髯,正是孙权。周瑜脸色一阵变化不止,最终暗暗叹了一声,纵马迎去,将要与孙权接近时,下马跪伏而道。

“罪臣周公瑾,见过将军!!”

孙策猛地一勒马匹,慌忙下马,扶起周瑜,泪水破眶而出,泣声哭道。

“公瑾,公瑾。我兄灵柩何在,快快带我去见!”

周瑜脸色一沉,压住心中的动荡,转身把手一招,指向军内的某一个位置。孙权见之,状若癫疯,慌乱跑去,急跑间,连连颠倒。军内诸将见之,纷纷下马来扶。孙权似乎眼中只有那被兵士抬住的木棺,推开诸将,直跑到木棺之下,跪伏哭泣。

“兄长,兄长呐!!!你为何离我而去呐!!!这江东若是无你,如何得以安泰哉!!?”

孙权撕心裂肺而哭,听者无不动容,韩当、周泰等将,在旁连声安抚。孙权却仍哭不止声,军中兵士听着,亦不觉随之哭泣起来。张昭等文武在后赶来,见孙权哭拜于孙策灵柩之下,悲痛欲绝,张昭不觉亦老泪纵痕,摇首叹道。

“将军与主公兄弟情义之深,实非他人可想。将军果真是重情重义之人。”

张昭话毕,身后众臣亦纷纷叹声附和。周瑜在旁细细听着,脸色连变不止,双目痛苦地闭了起来,心里暗付而道。如今看来,孙权已尽得江东文武之心,这手段之高超,实在令人觉得毛骨悚然。

少时,江东众臣一一赶来,孙权仍哭不止声,最后更是痛叫一声,生生哭死过去。韩当吓得大眼一瞪,连忙命军内医者前来看望。孙权半响方醒,又是哭起,哭得眼流血流,哭声嘶哑,声不能发。

孙权哭了一夜,此间大军徐徐入城,孙权就守在孙策灵柩之旁,恸哭不止。城内百姓见之,无不动容,亦随之泪下。少时,诸军安置各定,孙策灵柩搬入吴侯府内,孙匡依孙权之命,处理丧事。

三日之后,孙策下葬于吴会东边。孙权率领东吴文武,尽穿衰衣,祭奠而毕。孙权跪伏叩首,三下落定,厉声吼道。

“兄长安息,弟我定会奋发图强,率领诸臣,建立皇图霸业,望兄长在天保佑。弟我有生之年,必取曹老贼首级,为兄长你报仇雪恨!!!”

“取曹老贼首级,报仇雪恨!!!”

黄盖、程普等老将各从长沙、桂阳而回,两员老将嘶声而吼,恨意滔天。吕蒙、凌统等年轻将领听得,亦纷纷扯声附和吼道。

“取曹老贼首级,报仇雪恨!!!”

孙策丧事处理完毕。江东诸臣皆奋发理事,各任其职,望能早报大仇。此时周瑜却抱病不出,连日不理军务政事。某日,吴国太听闻此事,亲自来到周瑜府中。从人正欲通报,忽然一阵琴声徐徐传来,甚是哀伤。一些从人听得动情,不觉泪下。吴国太叹了一声,吩咐从人不可打扰,随后便随着琴声而去。

吴国太走入府中后院,只见周瑜坐立于一湖畔小亭,满头青丝随风飘逸,手拨琴弦,煞有神仙之风。只不过周瑜所弹琴声,实在过于悲哀,天上飞过鸟雀,亦随之哀鸣。

叮~!

琴弦忽然断开,周瑜十指指头皆破,血流不止,殷红的血液滴答在断弦之上。吴国太默默走向周瑜,周瑜神色一凝,双目空洞,毫无彩光,徐徐起身,向吴国太施礼。吴国太见周瑜十指血流不止,甚是心疼,又是叹气而道。

“伯符竟已身死,公瑾又何苦如此作践自己?”

周瑜脸色煞白,精神憔悴,如有昔日美周郎的英气。只听周瑜极其痛苦地闭起双眸,徐徐问道。

“劳烦母亲费心。不知母亲来此,所为何事?”

周瑜与孙策乃结拜兄弟,昔年在扬州之时,孙坚幸得周瑜设计所助,方能从袁术手上逃脱一劫,然后建立东吴根基。对于孙氏一族来说,周瑜乃是特殊的存在。孙坚更是待周瑜如子,周瑜亦视孙坚还有其两位妻子为父母。

吴国太神色一凝,柔声而道。

“如今东吴正是用人之时,公瑾你乃我东吴大都督,岂能置身于外?”

“母亲教训得是。只是孩儿身患病疾,难以上堂,处理政事军务。”

周瑜似乎早猜到吴国太的来意,当下便以病疾来做推搪。吴国太默默地望着周瑜,发现其眼内闪过一丝埋怨之色。吴国太身躯一震,长叹一声,忽然从衣袖中拿出一封书信,向周瑜说道。

“公瑾才智绝伦,天下一绝。天下之事,难以欺瞒于你。老身知公瑾,对仲谋接管江东之事,生有怨气。但此实乃伯符之意也,老身绝无暗中操纵。此封文书,乃伯符让我交予与你。你看后,便知伯符苦心。”

周瑜听言,脸色刹地一变,原本空洞的眼眸,刹地射出晶亮光华,当下急取了吴国太手中文书,拆开来看。周瑜眼神飞速在信内文字飞转,身躯颤抖不觉。原来孙策在许多年前,便以得知孙权对他生有歹心,欲要夺江东基业。但孙策却不拆穿,亦任由孙权继续装疯卖傻。多年来,孙策只望孙权有一日能回心转意,卸去虚伪,辅佐于自己左右,兄弟齐心,共理江东事务。但孙权却依旧装傻,孙策方知,孙权视自己这个兄长如若眼中钉,肉中刺,望能除之而后快。不过江东毕竟是其父交由孙策手上,孙策不敢违背先父遗命,将江东让予孙权。而他亦知孙权才能胜于自己百倍,若有朝一日,他时运不济,大业未建,身先死。无论他死因与孙权有无瓜葛,他都希望周瑜竭力辅助孙权,扩建东吴,助孙权位登帝位,一统江山。

信中最后数句,如此写道。

“公瑾,只恨为兄无能,天命已尽,无法再与公瑾驰骋天下。我弟孙仲谋,其才胜我十倍,若我身死,孙氏唯有他可发扬光大,完成皇图霸业。我一生宏愿,便交予仲谋继承,还望公瑾尽心相辅,完成我之遗志。”

周瑜观毕,多日来忍住的泪水,再也无法忍住,泪流不止,痛声嘶吼道。

“伯符遗命在此,公瑾敢不效犬马之力,继之以死!!!”

吴国太听言,脸色一喜,连忙扶起周瑜说道。

第九百八十五章 江东新主(下)

“公瑾能晓明大义,以大局为重,实乃我东吴之幸也!”

之后吴国太又与周瑜细谈一阵,方才离去。吴国太刚走不久,忽然有一从人急急来报,孙权来见。周瑜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却又想起孙策遗命,死死地压住动荡的心神,遂赶往大厅迎接。孙权见周瑜赶来,先是谦卑施礼,脸上露出几分关切之色而道。

“听闻公瑾身患病疾,恰好我府中有一株千年人参,可以补神益气,特来赠予公瑾。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公瑾笑纳。”

周瑜听罢,本欲拒绝,但又忽然脸色一沉,命左右接礼,然后命其退去。当下左右无人,周瑜脸色一凝,蓦然向孙权张口问道。

“伯符待将军如若至亲,从无所负。将军为何却难容伯符?你与他可是骨肉兄弟!”

周瑜语出惊人,孙权却好似早有料到,毫无震惊,镇定从容地再施一礼,徐徐说道。

“兄长有言,内事不定,则问之张子布,外事不绝,可问于公。愿公无忘先兄遗命。”

周瑜一听,顿首而答。

“先祖遗命,瑜岂敢有忘!”

孙权闻声,淡然一笑,颔首而道。

“好!竟是如此,公瑾可愿奉我为主!?”

周瑜皓目一眯,死死地压住内心的躁火,张口答道。

“瑜深受孙氏知己之恩,岂敢违背先主遗志,愿以肝脑涂地,任由将军驱驰!”

“竟是如此,你又何必介怀于以往之事。如今我乃你主,你当应为我效命,还望公瑾病疾早日痊愈,早来辅佐我于左右。”

孙权默默地望着周瑜,周瑜亦望着孙权,两人目光对视。不知过了多久,周瑜一双皓目刹地闪出一阵迫人的光华,凝声又问。

“话虽如此。但我却不能让伯符死得不明不白,若是将军不作回答,瑜实难倾心相辅!”

孙权脸色一变,一双枭目眯成一条细缝,话音中带着几分寒意而道。

“我兄乃曹老贼所射杀,与我何关!?当时我尚且受恶疾所缠,我兄又远在千里之外,如何能加害我兄耶!?”

“将军何必再欺瞒于我。伯符之死,虽与你无直接关系,但必有瓜葛。我虽不知实情如何,但伯符逝世不久,你便恢复神智,此间实在太过巧合。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倘若我周公瑾当要细查到底,迟早定会水落石出!!”

“放肆!!简直是一派胡言,周公瑾你莫要以为你乃我兄长结拜兄弟,便可目中无人,视我于无物!!”

周瑜咄咄相逼,孙权怒声一喝,忽然失去冷静,枭目刹地变得赤红。周瑜嗤然一笑,忽然从袖中拿出一封文书,对着孙权咆声吼道。

“你以为你装疯扮傻之事,伯符不知耶!?你瞒得过我,瞒得过江东诸臣,却瞒不过你的至亲。伯符待你亲如手足,你一举一动,他如何察觉不了!?你且看这封文书,便知伯符待你若何!!!”

孙权听言脸色连变不止,连忙从周瑜手中夺过文书,拆开观阅。此封文书,正是孙策给与周瑜的那封遗命。孙权望着信中一行行文字,浑身猝然颤抖起来,死死地咬着皓齿,咬牙切齿,如似一头疯狂的暴虎。蓦然,孙权忽然发作,将手上文书撕扯成无数碎片,状若癫疯,厉声吼道。

“此封文书绝不是我兄长所写,定是些奸佞之徒,伪装我兄长笔迹,欲要离间你我二人!!!周公瑾愧你被誉为天下第一智者,这等雕虫小技,你如何看不破耶!?”

“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瑜听言,忽然咧嘴笑起,仰头猖獗而笑,傍若无人。孙权手指周瑜,忿然喝道。

“周公瑾,你此笑为何意!!?”

“我却不笑你,只是笑伯符自作多情,未有识得其所托之人,竟是如此丧心病狂之徒!!我不妨告诉你,此封遗命,乃吴国太亲手交付,如何有假!!?”

周瑜眼中带有几分疯癫之色,直瞪瞪地望着孙权。孙权踉跄数步,脸色阴晴不定,眼珠子溜转不停,正是绞尽脑汁,来做回答。周瑜踏前一步,猝然一声暴吼,脖子青筋凸起,浑身暴起极其强烈的气势吼道。

“逆子!!!你岂尚有面目立于人世耶!!!?”

就在此时,孙权突然后退数步,厉声喝道。

“周公瑾你屡屡欺辱于我,欺君犯上,如此忤逆,我焉能容你!!来人呐,还不快快将周公瑾给我擒下!!”

孙权喝声一起,无数手持刀斧的甲士冲入大都督府邸。周瑜见状,骤然发作,冲向孙权。孙权慌乱躲避,急从怀内拿出一柄匕首向周瑜便刺。周瑜眼疾,一手抓住了孙权执住匕首的手臂,另一手将匕首夺下。数十甲士冲来,周瑜紧急之下,大吼一声,紧紧抓住匕首望孙权心窝便刺。

就在此时,飓风猝然而起。吹得那数十甲士尽数荡开,飓风拂过之处,蓦然出现一人影,正是孙策。孙策望着周瑜,疾声喝道。

“公瑾!!莫非你忘了我与你遗命耶!!你若诛杀我弟,东吴崩溃,天下各地诸侯将纷纷起兵,侵略我境,即时我东吴儿郎皆成为他人阶下之囚。九泉之下,我如何能够瞑目!!?”

孙策声若洪钟,赫然在周瑜心脏中激荡。周瑜恍然醒悟,可惜不知觉中,他手上匕首已刺入了孙权心窝。孙策见之,眼流血泪,嘶声惨叫不绝。

“不!!!!!”

一梦忽止,在床榻上的周瑜,忽然惊呼一声,翻落床榻之下。在旁侧的小乔见状,大吃一惊,连忙赶来看望。周瑜瞪大着一双皓目,大口大口喘气,回过神来,才发觉起了一身冷汗,刚才之事原来尽是梦境。小乔随即赶来,那如星辰般璀璨的大目尽是担忧之色。原来吴国太刚离开府中,周瑜紧绷的神经松下,就在亭内歇息,多日的疑惑,终于得以明朗,周瑜带着对孙权的怨恨,很快便沉睡过去。后来小乔过来看望,见周瑜就在亭中睡着,唯恐周瑜着凉,便令两员兵士,将周瑜搬入其寝室。周瑜实在过于疲倦,睡得甚沉,并无醒来。

周瑜听小乔将适才之事说毕,心中暗里庆幸,自己并未一时冲动,犯下不可挽救之事。

当下周瑜故意支开小乔,小乔刚是走出,周瑜便急从怀来拿出孙策给与他的遗命文书,来到奏案边,于灯前烧毁。不一时,兵士来报,孙权前来看望。周瑜定了定神,整衣一番后,便转出大厅,来见孙权。只见孙权身穿虎威紫袍,腰系一条虎头玉带,甚是英气逼人。孙权一见周瑜来到,连忙作礼而拜。

“弟贸然来访,还望哥哥莫怪。弟听闻哥哥犯病在身,心想必是因我兄惨死之事,仍旧耿耿于怀,而至心神动荡,心绪不灵。恰好,弟有一株千年人参,可补神益气,特来相赠。”

孙权满脸关切,毫无虚伪之色。周瑜默默地望着孙权,脑念电转,忽然双膝一跪,向孙权跪拜而道。

“劳烦主公费心,臣已康复,不日即可行事军务。主公接领东吴大位,臣迟迟未来谒贺,还请主公恕罪!!”

“哥哥你这是何意,快快起来。这四下无人,你何必向我施这等大礼。我兄长已死,东吴尚未安稳,左右我还需多多依仗哥哥。还望哥哥竭力相辅。”

孙权连忙来扶周瑜,周瑜顿首叩地,厉声喝道。

“臣必以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孙权听了,不由脚步一慢,心神一震。他今番过来看望周瑜其意有二,一者是看周瑜是否对他起了疑心,二者则是看周瑜是否欲想趁如今东吴不稳,暗中夺权。如今孙权却见周瑜极其诚心,对自己毫无反意,当即心花怒放,连忙扶起周瑜,张口问道。

“弟虽不才,但今承父兄之业,国家大事,不敢丝毫怠慢。哥哥认为,我将何策以守之?”

周瑜神色一凝,朗声而道。

“主公莫忧,自古以来,得人者昌,失人者亡。我东吴不少高才之士,一直以来未得重用。为今之计,主公当以一一重用这些高才之士,借其安稳局势,然后东吴可定也。”

孙权听言,面色一凝,遂便问道。

“先兄遗言,内事托子布,外事全赖哥哥。恕弟我眼拙。除子布与哥哥二人外,不知我东吴尚有何些高明远见之士?”

“子布贤达之士,足当大任。不过若有顾元叹,诸葛子瑜此两人相辅,内政之事,不需再忧。至于为臣,瑜不才,恐负倚托之重,愿荐二人以辅主公,处理军务大事。”

军务大权,乃一国之本,孙权听言,一双枭目刹地迸射两道精光,紧紧地盯着周瑜问道。

“哦?不知何两人竟能得哥哥青睐?”

“一者乃鲁子敬,此人胸怀韬略,腹隐机谋,可担之大任。不过他心性仁善,但凡需大切大断之时,主公可夺量考量。二者乃吕子明,此子虽尚年幼,但其无论谋略或是机智皆是上乘,为人老成果断,亦可交付大任。军务之事,若能再得此二人相辅,可无忧矣。主公初登大位,正是重立朝社之时,若主公愿重用瑜所说四人,东吴必能有一番新的气象。”

周瑜凝神而道,孙权一一听着,枭目内一丝寒意渐渐褪去。从周瑜这数番话里,他便能听出,周瑜乃真心实意辅佐自己。孙权当下作礼而拜,谢过周瑜指教之恩。周瑜遂回礼而拜,两人就在大厅内细谈一阵。少时,孙权正欲辞去,起身时,脸色微微一变,向周瑜意味深长而道。

“哥哥与先兄乃结拜兄弟,情义之深,就连权亦是极为羡慕。不过先兄已死,其立下遗命,由弟我统领江东之事。弟承先兄遗志,必定竭尽所能,率我江东豪杰,一统江山,成就皇图霸业。弟视哥哥,如若先兄之亲,但愿哥哥亦视弟,亦是如此。弟必遵从哥哥教诲,绝不敢有丝毫怠慢。”

孙权说毕,拱手向周瑜深深一拜。周瑜连忙扶住孙权,颔首应道。

“主公不必多心。瑜深受孙氏二代恩情,此恩之深,万死难报其一。瑜必将肝胆涂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孙权听罢,与周瑜又再对视一眼后,告辞而去。

且说孙权离开大都督府后,回到吴侯府内,转入一密室。不久,一身穿黑色素衣的男子走进了密室之内。孙权脸色一凝,把手一招。黑色素衣男子见之,拜礼后,便坐在了孙权的对面。

“看来这周公瑾尚未有察觉。不过此人智慧超群,决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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