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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仙正道-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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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也未见得能得一个正果。”

    说到这里,这只虾兵更是怒火中烧,尤其是看到这个少年人正眼都没有往自己这里瞧一眼。

    当下把石头叉子一摆,跟驱赶羊群似的,在半空之中舞了舞。

    “快点回去,神女要清点人数了,去晚了仔细你的皮。”

    它的大眼睛不怀好意地上下瞧了瞧,又哈哈大笑。

    “小叮当,我瞧你这身白白净净的,怕也是受不得鞭子吧?”

    少年径直走过来,目不旁视,一步步走入溪水之中。

    只是在经过这只虾兵身边时,轻声道:

    “今天我升职总侍,心情不错,暂不跟你计较,只是日后别求到我头上就成。”

    说着,就把腰间一块墨玉腰牌冲着溪水一晃,水面往两侧分开,脚下流动的水形成一层层软软的阶梯。

    他就这么踩着,缓缓进入深处。

    隐约之间,可以看到水下一处亮晶晶的水晶宫殿,上书“咸溪水府”。

    那虾兵还在原地琢磨着他的话。

    “总侍?他竟然升到了总侍,那岂不是以后分派活计都归他管?可这没道理啊,他明明是个人族!”

    “难道”

    虾兵想到了什么,捂住了嘴巴,看了看四周,忙赶回水府。

    水府之中,富丽堂皇,到处是珊瑚珍珠,瓷器古玩,摆放在殿中各处。

    门前倒是有几个虾兵蟹将看守,少年拿着腰牌验过之后就顺利通行。

    水府正门只有咸溪神女可以进出,边上另有一个侧门,他方才便是从侧门进出。

    每日他都有三个时辰的机会,可以离开水府,在陆上玩耍。

    毕竟不是天生的水族,不能总是待在水底,久不见日光。

    “水府虽好,到底不是我家。”

    走在水府白玉铺就的砖面,少年在心中暗暗想着。

    腰牌在水府之中另有妙处,可以令他如同水族一般呼吸无碍,周身看似被水包裹着,其实都隔着一层。

    炼气功夫三个月了,少年而今已经能够感受到腰牌上一种无形之力,隔绝了水流,滤出空气,这才是他身为凡人能够在水府生存的最大缘故。

    一路走来,不乏化形的蚌精,如同人间少女,身穿绮罗宫装,见到他微微侧身。

    在水府之中,她们都是最下等的侍者,见到少年这个总侍自然要主动行礼。

    在七岁时,少年和姐姐一起被祭祀水神的神婆绑在装满鲜花嘉果的木筏上,推到水中,成为送给水神的童男童女。

    自幼失孤,少年姐弟俩相依为命,即使到了水府成为最低等的侍者也是同进同退。

    一转眼,就是七个春秋。

    少年已经在水府生活了七年,总算熬出了头,从普通干粗活的侍者,升到整理花草的侍者,再到管着两三个收下的小头目,管药园的大头目,到现在管所有侍者的总侍。

    他在水府一处,有自己的单门独院,身为总侍总算有些优待。

    水府很大,足足占地数十亩,有虾米蟹将和各种水族精怪两三百口。

    别看咸溪只是一条宽不过三丈,长不过二十几里的小小水域,咸溪神女可是一方水神,背后靠着茂林江氏,来头大着呢!

    若非如此,怎么能建得起这么大的水晶宫,坐拥沿途上万信众四时供奉的基业?

    到了住处,只是简单的一个小院子,两三间屋。

    其中一间是他的卧室,另一间是书房,最后一间是修炼用的静室。

    三月之前,他立下功劳,得了神女赏赐,有了修法的资格,这才特意赐下了这么一间通体由青石垒起来的石头屋子。

    走进院子,就见到穿着一身碧绿色水袖长裙的姐姐迎上来。

    “姐姐,今天可是得了闲了,怎么有功夫来弟弟这里?”

    姐姐丁玉辰是负责水府收支的账房先生,或者说,算是管账的。

    这水府之中,也有迎来送往,开销不小,每月进出流水都是一笔麻烦事。

    姐姐小时候曾在母亲膝下学过算盘,管过家里的账,识得字,这才好不容易得了这份差事。

    水府之中化形的水族不少,但是能识字、会打算盘,看得懂账簿的可就真的是稀罕了。

    要不然,也不可能轮得到她一个小字辈上位。

    没错,正是小字辈,那些水族大多都是被咸溪神女点化后才拥有灵智的,最小的也跟着神女五六十年了。

    只是到底不是凭自个儿化形的,这点化时好似神女也没多用心,导致他们一直都化形不彻底,不是顶着个虾头就是舞者个钳子。

    平日里,丁玉辰也是很忙的,一府上下出纳用度,哪怕是一匹绢一盆花,都是有定数的,出库入库都有记录,而她需要一笔笔清点,半点差错都不能有。

    神女出身茂林大族江氏,据说这一族跟南海龙王也能攀上亲戚,在茂林这一带地之中也是颇有名望。

    每个十天半月,总能遇上几次来宾,不是某地的土地就是别处的山神、水神。溪神,又或者是什么没有正经司职的野神、毛神,前来拜见。

    因此,一般情况下,姐姐倒是比弟弟要忙得多。

    “丁当,你听姐姐说。”

    丁玉辰一把拉过弟弟的手,走到院子深处,压低了声音。

    “三个月后又有宴会了,这次是鬼宴,你必须要趁机逃出去,不然……总之,姐姐一定会帮你的。”

    丁玉辰心焦如火烧,紧紧握着弟弟的手,惶恐地说。

    “什么是鬼宴?”

    丁当奇怪地问道,这是他首次听说过这种宴席,往常水府里可没有举办过。

    “鬼宴啊,那是吃人的地方。

    你我这样的,都是被神婆挑选出的有根性的凡人,按照他们传授点粗浅法门,吐纳清气,去阴排浊,时日满了就是一道上好的菜肴,附近三百里内,就数这儿的鬼宴名气最大。”

    姐姐这辈子已经是毁了,但还有你在,不能看着你也陷在这里……

    你逃出去,先不要到处乱撞,去躲在三圣庙,我打听过了,那边是造化三圣的祖庙,供奉的是开辟之初就存在的古神,他们绝不敢进去搜人的。”

    连珠弹一般,将这些话都说完,丁玉辰就紧紧地看着弟弟,好似要把他的音容笑貌映入心底。

    “听明白了嘛?你一定要逃出去!”

    “九月初九,那一天会有各路鬼神到场,按照惯例会有宴会,是最后的机会,可不能等到鬼宴到来那一天。”

    “你且记着,那一天神女必然无暇分身,你抽空溜走,丢了腰牌,走小路直奔三圣庙,姐姐会给你掩护!”

    “千万记得!不要再回来了!”

    丁当心下大惊,仔细想了想,确实思量到几处不妥之处。

    “是了,每年都有童男童女祭祀,按理说这七年下来总该也有十几号人在,怎么而今只有我姐弟二人?”

    “还有,莫名的提拔我为总侍,甚至越过了常年跟随的老人,这本就是不符合常理。至于找回了宾客落下的簪子这种微末功劳,根本只是个借口而已。”

    “至于传授我炼气之法,也不过是为了食材更加鲜美而已。”

    “好一个咸溪神女,吃人的水神!”

    他反握住姐姐双手,红着眼睛说:

    “姐姐,我们一起走!”

    丁玉辰抽回手,摇摇头。

    “你我二人,本来就是互相为质,怎么会有机会一起出府?这些年来,你可曾见我与你同时离开?”

    不待丁当回答,她自己就先答上了。

    “从无一次!每次我不是被人唤去清点库藏,就是某处又有什么陈年旧账,又或者你那有什么烦心事总之,你我本就是姐弟,正因如此,以我为质,方才有你每日出府嬉戏三个时辰的福分,莫非弟弟你还没看明白不成!”

    恍如晴天霹雳一般,丁当惨笑着,几乎不知如何回答,只觉得自己真是被淤泥迷了心窍,往日里如同活在梦里。

    什么安稳日子,都是虚假的,好似泡沫一般。

    原来他之所以每日可以有三个时辰上岸的“特权”,都是他的姐姐作为抵押换来的!

    “弟弟你明白了就好往日里我看破但不能说破,只因别无选择,不然你我姐弟二人除了待在水府又能去哪里呢?”

    她双目含着晶莹的泪水。

    “家中无有长辈,族里尽是豺狼,堂堂县爵之家,竟被庙中神婆选为祭品,怎一个惨字了得?”

    “你我年幼,待在这里还可活命,纵然逃出,又能去往何处?有家也难回,何况咱们都被当成死人了,族里那些人定是早已瓜分了家中地产,回去了也难逃杀身之祸。”

    丁当又是惭愧,又是愤怒,恨族中长辈无耻陷害,恨自己无力,恨这吃人的鬼神,更加惭愧的是自己居然一直让姐姐替自己考虑这么多。

    “姐姐,是我的错,我都不知道你做了这么多”

    丁玉辰泪流满面,伸出手缓缓抚摸着弟弟的头。

    “长姐如母,谁叫你是我的亲弟弟呢?我都不护着你,还有谁能护着你?”

    “姐姐”

    丁当哽咽着,上前抱住姐姐无声地痛哭。

    丁玉辰只是轻轻拍着弟弟的背。

    “弟弟你生来不凡,爹爹在世时曾说过,当初怀着你时,娘亲梦见红日入怀,出生时更是馨香慢室,屋前屋后的雪都化开了,说你定然是降世的圣贤,注定要出将入相、名留青史呢!”

    “他还说,咱们丁家祖上是开国的十八名臣,淮海公,传到你身上还有个县子的爵位,不定将来还能重现祖上荣光。”

    “可惜,我是看不到了”

    她只比弟弟大三个月而已,就必须要承担不属于自己的责任,强撑着为弟弟遮挡风雨。

    在这陌生的水底宫中,到处都是陌生的水族,谁能知道她到底付出了多少心血,又吃了多少苦头。

    “弟弟,你要记得,回去之后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咱家父母死得蹊跷。爹爹是有爵位在身的人,暴毙身亡本该惊动大理寺,按大辽律例,要府、县之中专人彻查此事,但出事之后,却是半个人影都没见着,其中必有大隐情。”

    “所以你不能以丁家人的身份出现,更不能轻易牵涉此事,隐姓埋名才是上策。”

    丁玉辰想到就要与弟弟从此分离,禁不住悲从中来,缺必须强打精神,将各种事情交代清楚。

    她出来一次不容易,随着鬼宴的临近,对她的监视也是越发严密了。

    这次也是偷空跑出来的,时间上很紧张,由不得她慢慢叙话。

    “弟弟,你要牢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丁玉辰抓住弟弟的手,看着他郑重地点头。

    “无论是爹娘的死因,还是忘恩负义的族人,又或者是这附近的鬼神,当初逼迫我二人充当祭品的神婆都不是好对付的!”

    “你一定要慎重再慎重!若不成大器,绝不兴复仇之念!”

    “答应我!”

    丁当已经是哭成了泪人,他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好,我答应姐姐,若不成大器,绝不起复仇之念!”

    丁玉辰看得出弟弟是真的记在了心里,如释重负。

    “这就好,这就好,等弟弟你将来位列朝堂,权倾天下,才算的上成就大器,想怎么做不成呢!”

    “等我权倾天下,必一一清算,叫他们,血债血偿!”

    少年带着哭腔,发下了狠话。

第二章东方含墨字镇元

    水府幽深,难见阳光,平日里依靠东海夜明珠,奇异水底彩虹,荧光水藻,还有能发出微光的珍珠照明,都是人世罕见的奇珍异宝,在这里却不过是寻常照明之物,俯拾皆是。

    水神之富,可见一斑。

    偏殿之中,乐声阵阵,丝竹管弦,琵琶二胡,各种乐器连番演奏,水府之主正在设宴款待一位来客。

    在水府混迹了七年,丁当也算是对这位咸溪神女的喜欢有所了解。

    若非是心情极佳时,断然不会这般将舞姬唤出。

    在偏殿宴客本不算什么,毕竟是比较私人的小宴,不是群神毕至那种大场面。

    水府之中养着一队舞姬,选自蚌精之中的佼佼者,个个容貌姣好,能歌善舞,调教了不下二十年,精通人世间上百种知名舞蹈,懂得用七十二种最美的语方言演唱。

    此时,殿中隐隐传来的是三百多年前一个史称后蜀的小国的宫廷夜宴曲,以曲调温柔缱绻,词藻华丽极美著称。

    更妙的是,这支曲子是后蜀国主亲自写给宠妃的,填词大体是意思是二八佳人初见君子,心有非思,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这可真是……今年的第四位了啊……”

    丁当袖手侍立在殿外,无声地叹息着摇头。

    “希望这一位能够活得久一点。”

    前面三个文质彬彬的君子,被邀请到这水晶宫种,自以为是遇见了所谓的“江上遇仙”“神女有意”的戏码,结果连三天都没挺过去……

    “江上遇二女仙赠玉留情?神女有意巫山**?怕是想多了吧?”

    “哪来的那么多仙缘给你们碰上?”

    “神女有意下嫁倒贴的那是一朝天子,女仙赠玉留情的是仙神临世,哪个是真正的所谓凡夫俗子?”

    “真的以为这等绝色美人是那么轻易能得的?不过是看中了尔等一身皮囊尚算可口,比起老人更加美味罢了。这大概是血食吃多了也挑嘴了。”

    后面这几句话,丁当都是藏在肚子里面的。

    少年人心里面装了心事,有了权谋,这看人看事,不由自主地从另一个角度去解析,果然往年有些不明之处豁然开朗。

    “这个咸溪神女江若晴,搞不好地位比我想象之中的还要高些。”

    “咸溪水神这个神职不必多说,不过是个不起眼的玩意儿,不值当这么大的声势。若真计较起来,还是她别的身份更加显赫一些。”

    想到这里,丁当藏在袖子里面的双手不自觉地抓着两只胳膊,掐出了浅浅的印子。

    然而明面上,他一如往常一般,巡视着,检查侍者有无怠慢偷懒。

    “咸溪是并江的一条分流,除此之外还有伏魔瀑,钱谷,丛涧,落蝶河等等各处细小支流,根据往年听到的消息来看,怕是这一大家子垄断了并江流域,每一条支流都是江氏族人主持,占据水神之位。”

    “天下水族,以龙为长,大凡出名点的水域,一般都有龙王主持。并江龙王之名,素有耳闻,如今看来就是江氏族中的跟脚,都是龙子龙孙。”

    江若晴若真是龙身,哪怕还不是真龙,只是混血或者蛟身,那也足够可怕了。

    在水中,普通水族精怪都能兴风作浪,更不用提龙裔,控制水流更是本能一般。

    这给丁当逃生计划平添了几分麻烦。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来得及逃脱,万一中途被发现,在水中毫无反抗能力。

    “水府赐下的炼气之法,不过能强身健体,让人百病不生,就算再练几百年甚至几万年,也就是这个程度了,我必须要想想别的办法,距离九月初九只剩下二十来天了。”

    “我绝不可以独自逃生!那不异于把姐姐推入蛇窟,大丈夫宁死而不为也!”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带姐姐一起走!”

    走到一处,他的身影悄然偏折,转入一条小道。

    走了没多久,就见到一处水牢。

    这里平时也无人看管,到处都爬满了青苔,砖缝里面都是河底的淤泥。

    往常那些被江若晴邀请到水府之中过夜的文人墨客,或者剑客豪杰,做着碰上仙缘的美梦,大多一夜之后就失去了全身精气神,好似枯骨一般被丢到这里等死。

    这里的人原本都是所谓的才子,或者血气旺盛的年轻人,不光出身富贵,大多还有一身好皮相,这才能有幸成为神女的入幕之宾,得以一夜风流,尽管这个过夜费可能高得出奇了。

    不管他们原本怎么风流倜傥,羽扇纶巾,谈笑间指点江山,激昂文字,而今都是耄耋老人,面黄肌瘦,形销骨立,奄奄一息,一副马上就要断气的样子。

    这些人是不需要看管,更不可能逃脱的。

    他们被催发了全身精气,已经是油尽灯枯,死后连鬼都做不成,去冥府告状更是妄想。

    这些人差不多都还在梦里面,怀念着神女的温柔小意,绝世芳容,全然不见走进水府时的气度,已经是彻底的疯了或者废了。

    不过也许对某些色中饿鬼来说,这种死法也算不枉一生?毕竟这江若晴也是一方水神,龙族血脉,化形后更是人世难寻的美人呢!

    较之人间佳丽,这背靠茂林江氏,久经男女之事的神女更是多了几分凡间无有的气质。

    从这一方面来说,也说不好到底谁亏谁赚。没准某些色鬼就是觉得拿性命当过夜资也算合理。

    丁当脚步不停,一一略过这些真的在等死的废物。

    他以前知道这里,但没有过来看过,也没有往这里多想,现在想来,也许错过了什么。

    “我记得有几个看起来有些道行的道士剑侠,入了水府还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可惜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他还小,只是依稀记得有这么一件事情。

    遍寻了所有水牢,没找到他想找的。

    这里大多数都是空的,有些里面有尸体,就是没有还能说话的活人。

    “没有嘛……”

    有些失望地往回走,丁当不是很意外。

    “大概是关在别的地方吧,好歹是能够放出那般大火的,怎么样想也不会这么轻忽的。”

    正思忖间,外间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遭了!

    这里可没有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

    来不及多想,丁当就跑到最近的一间砖石房屋里面,这里有个阴影处,处于视觉的死角,只要不是特意去看,一般不会被人注意到。

    忍受着这里奇怪的腐臭味,丁当捏着鼻子匍匐在墙角阴影之中。

    恶臭味传来,他不禁屏住呼吸,外呼吸停止,自然而然地转为内呼吸,内息在体内流转,渐渐地,那种不适感消失了。

    一直以来,人身都习惯于口鼻呼吸,突然停止,顿时生出巨大的恐怖感,好似下一刻就要落水一般。

    然而丁当牢记着当初学习这门炼气法诀时其中的教授,此时是难得的功候体验,只要突破这一层窒息假象带来的恐惧感,就能顺利完成第一次内呼吸,从此以后可以摆脱只能用口鼻呼吸的巨大弊端。

    “人身区区百年寿,概因口鼻呼吸,一呼一吸,损伤五脏,耗竭元气。若能摒弃口鼻呼吸,,转为内息,流转四肢百骸,寿可绵延三甲子。”

    回想着这一段话,尽力地放空心绪,渐入无知无识的微妙境地,没有任何杂念,只是自顾自地感应着体**息奔腾不休,入平时没有注意到的细小经络之中,冲开不知名的穴位,不断壮大。

    隐隐之中,他似乎可以通过内息,感应到周身三尺之内的事物。

    脚步声渐渐靠近了,已经能听到交谈声。

    “这次这个家伙怎么这么快就完事了?”

    “听说是神女来了兴致,显出了真身,就给吓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管他呢,丢在这儿等死算了,反正喝了无忧散的人,最后都会在美梦之中死去,明天再来收尸罢了。”

    两个横行的螃蟹人,好似被煮熟了一般,背着红色的马甲,扛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就随手一丢。

    “走了走了,穷鬼一个,还以为能有点油水。”

    一个螃蟹人说着,不屑地摆了摆钳子。

    “你还在想着好事呢!便是有好东西,也早被神女收走了,哪能落到这里。”

    渐渐的,他们的声音远去了。

    丁当依旧匍匐着,他已经进入了难得的功境,一时间还不舍得退出,索性趁着这里安静,就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他半睁着眼睛,一动不动,身上各处渐渐飘出白气,好像是在蒸笼里一般。

    “咳咳咳”,另一边,躺在地上的“死尸”轻轻地咳嗽了几下。

    听在丁当耳中不亚于晴天霹雳!

    瞬间把他惊醒!

    活人!

    那人是谁?

    他微微抬头,看到不远处一个清亮的眸子。

    虽说披头散发,那人也还是显得很好看,难怪有资格被神女看上。

    丁当是这么想的。

    “那个小娃娃,你姓甚名谁,可有表字?”

    这人气若游丝,却还是缓缓撑着冰冷的地面坐起,艰难地盘起双膝,双手环抱子午诀,睁着眼睛盯着丁当。

    “我,我复姓东方,双名含墨,表字镇元。”

    丁当略微想了想,就报出了自己的化名。

    他筹谋逃生之路,也没有忘记给自己起个化名。

    此时单姓为贵,复姓为贱,祖上多为奴隶。

    又以单名为贵,双名为贱,多给家奴或者庶子起双名。

    东方含墨其实可以理解为贱民出身的贫民,含墨嘛,含着墨水,以后好做个识字的人,寓意对贱民来说还算不错。

    “贫民也有表字?镇元又是何解?莫不是镇园子的水缸?”

    对面的男人浅笑着,似乎看穿了一切。

    “罢了,真名也好,假名也罢,镇园子啊……现在跪下磕头吧!”

    “为什么我要磕头?”

    丁当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遇到高人的好运气,或者对面这个受了重伤的家伙有什么好处会给自己。

    “不愿意吗……”

    这个好似剑客一般的男人,也不见喜怒,只是右手伸出轻轻往下虚按。

    “你做了什么?”

    不知何时,丁当感觉到肩膀上一股巨大的力量压下,感觉好像是肩膀上多了一座假山一般。

    于是他瞬间跪倒了,双膝磕在地上,额头狠狠地撞在石板,头破血流。

    “如何?感受到了吗?这就是法术!为师教你第一课,能伸能屈,识时务者为俊杰,遇到比你强很多的人,最好是乖乖听话,不然就会有苦头吃。”

    “别看为师现在命不久矣,可收拾你的力气还是有的。龙女我杀不了,还教训不得你个小娃娃?”

    丁当脸贴在地上,完全无法出声,这无形的力道似乎把握得很有分寸,恰好让他无法动弹,又不至于受伤。

    “听好了,为师本是前朝人氏,名叫李嘉,表字书文,族中排行第三。家中本是书香门第,当地大族,后遇兵乱战火,逃难时误入深山野林,得遇恩师传授三部法术,修炼有成,得以驻颜有术,所以看起来脸嫩,其实我也两百四十多岁了。”

    老妖怪,丁当在心里面咒骂着。

    “今天不幸遭了暗算,被那条淫蛟毁了一身功行,不久将离人世,我要你承我道统,你愿不愿意?”

    丁当感受到压在身上的力量消失了,忙抬起头来,看过去,这道人面色红润,容颜好似二十三四的青年,一看就是回光返照。

    想了想,丁当这次磕了头,白捡的便宜不能错过。

    “好,好,好啊!”

    这道人一身锦袍,用金线绣了花鸟鱼虫装饰,气质逼人,端的是王侯公子,不是小门小户。

    看着不像是道人,更像是名门望族继承人,自小养出的一身贵气。

    “我这一脉,并非玄门正宗,祖上而是不出世的野仙,可没有道教背景,不能自称道长,只好道一声方士或者仙术师。”

    “我从恩师学三部法术,一部剑诀,专讲飞剑之术,可惜缺了仙家养炼飞剑的法门,疏为遗憾。为师只得了两柄飞剑,方才斗法时都已毁去,不然还能传授与你。”

    没有剑的御剑术,你说了有什么用。

    丁当兴致缺缺。

    “一部呼名收妖法,念诵精怪妖物真名,无需法力,只需熟背《白泽图》,念出对应章节,可以降服一应小妖小怪。”

    仍旧是没用的东西,不对,对付那些虾兵蟹将也许用的上。

    “最后是雷法,采集雨天雷震之气,收入脏腑,运化五脏精气,久久形成雷珠,打出去,可以劈碎石板,能降妖伏魔。”

    “这一次,要不是大意了,身没带上足够的雷珠,哪里会落到这个境地?”

    说到这里,他也是有些懊悔。

第三章飞剑兵解成仙去

    “可曾读过诗书?”

    李嘉问着。

    “幼时读过蒙学,识得一两千个字,不曾读书,只知道些儿歌。”

    丁当老老实实地回答。

    “这就难了,只读过蒙学能顶什么用,法诀说给你听你也不能解听你口音,是大辽茂林一带方言,想必是本地大户,被那丧尽天良的庙祝神婆神父一流,送入此间受苦受难的。”

    李嘉想了想,又问。

    “你记性如何?”

    丁当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好想了想。

    “水府偏殿门口有块千字碑,我看了三遍就能默诵下来,虽然不大看得懂。”

    说着,他就背诵起来,抑扬顿挫,朗朗上口。

    那碑文本就五字一句,两句一行,通篇上百行,一口气背下来居然都没有差错。

    “马马虎虎!”

    李嘉不是多么欢喜,神色恹恹的。

    “既然这样,你先记下再说,我把剑诀、收妖术、雷法都念给你听。”

    他吐字清晰,快如连珠,一口气背诵了一刻钟,中途都没有换气。

    “这是心法纲要,一应修持、运用法门都从其中演化出来,你现在不懂,只需要记住就好。”

    “要是你有机会逃出去,一定要记得多读书,不然就算得了前辈古仙的传承,连字都不认得,只能空守宝山而不得其门,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啊!”

    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李嘉一阵气血翻涌,脸上涨红了。

    好悬忍下了一口逆血,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虽然以假死之法蒙骗了那龙女,藏匿了一点生机,但毕竟受创太过,又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到现在也是真的油尽灯枯了。

    “我瞧着你小子也不像是个老实人,罢了,索性再帮你一把,你且上前来。”

    丁当不敢不上前。

    李嘉双手好似鹰爪一般,迅疾地扣住他的脉门。

    “平心静气,忍住痛!”

    李嘉低声喝道。

    随后一股剧痛从双臂被握住的地方传来,好似钝刀子在割一眼,迅速爬上肩膀,向上直到头顶,再顺流而下,蔓延至全身。

    “呵呵”

    好像一条垂死挣扎的死鱼儿,丁当睁大了眼睛,出了一场大汗,好像刚从泳池里面出来的一样。

    水牢之中其实是隔绝了水汽的,实际上整个水府大多数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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