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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仙正道-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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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略做修缮。看你样子,也是入门了的。怎么不自己拿灵眼去看?”
周迅这才注意到,周桂身上多了一层浅浅的灵光,只是很稀薄,几乎会忽略过去。
听到这话,周迅当真拿灵眼去瞧。
在灵视之中,这宗祠地底下隐隐约约存在一处重叠的建筑,与这宗祠对应。
其中昏昏暗暗,又有一处放出微弱白光。
周迅又仔细去瞧,那景象渐渐看得清晰。
正是一处占地十几亩的园林,有山泉,小溪,楼阁,田地,在这片昏暗的区域中,被一片光明笼罩着。
那光明的来源,就是自家所在的宗祠。
“这是光照门庭啊!”
周迅叫道
“不错,你也见到了!可见这些日子用了心的。”
周桂很开心地回答着。
“本想着,这得等到你中举之后才能有这气象,不想提前就有了。”
“光照门庭,大约就是中举后名列榜单,得朝廷一丝皇朝气运赐下,可以在冥土生成光明之地,拥有住宅,先人死后魂灵可以得以享福,不受冥土诸多苦楚。”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风水之力竟也有这妙处,不需皇朝龙气,单单我家的风水,就做到了这步。”
“你看你看,这十几亩园林,就是我家祖先所在。还有历代许多忠仆,生前为我周家立下功劳,死后也能得以进入这光明之所,得以享受清福。”
“以往我不入道门,没有修为,不知究竟,只是想着借着风水之力扭转运势,误打误撞之下,倒是给我家在冥土立下了根基。”
“所谓阴宅阳宅,都是风水说法。而今能以灵眼望见,更有许多往昔晦涩不解之处,豁然开朗。于是我就又着手修改,以求弥补一些错漏之处。”
周桂说到这里,也是一阵感叹。
谁能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当年钻研风水之术,竟然做到了许多人求而不得的事情。
“父亲可是想着效仿世家,建设一处福地?”
第三十九章祖灵
冥土是一处奇异的地方,非常广大,几乎无有穷尽,谁也不知其边际在哪。
凡间所流传的地府,便是坐落于此,转世轮回,也都是有的。
只是实情和传说不同,每个生灵死后都会进入冥土,但不是所有鬼魂都有转世再来的机会。
几乎九成九的亡魂,死后都会在无知无识间去往冥土,成为那里的普通居民,在那广大的冥土世界里挣扎求存。
家里子孙时常祭拜的还好,但凡一个写着名字的牌位,就会在冥土显现出一间小屋;一炷薄香,带着些许怀念,一点祈愿,就能化作甘霖,洗去晦气;四时贡品,按照古礼祭祀,便能化作冥土可以食用的粮食,食之可得延长阴寿……
家里后继无人,无人挂念,断了祭祀的,那么就不得不忍受冥土中的各种灾难,苦不堪言,直到阴寿耗尽,又等不到地府那边的投胎机会,只能,彻底消散,回归天地间,这便是属于绝大多数凡俗中人的轮回。
至于结成金丹,修炼有成的仙人一流,可以自行兵解、火解,那种又是另一种规矩。
是以,人世间最重祭祀,最忌断了香火,正是来源于此。
周家先祖而今能在冥土有这般大的居所,一半都是靠着周桂摆弄的风水局势支撑,也算是周家子孙尽了孝道,总算没让祖先在地下受苦。
周迅又仔细看了看看,盘算了下差距,有些遗憾。
“老爹的想法是好的,只是力有不逮。”
接着,他又指点几处关键地势。
“这几处若是改了,风水之势便能增益祖先,应该可以让下面的阴宅扩大数倍。”
“只是这样一来,这风水就不利于生人,原本好好的阳宅风水化作阴宅风水局,住在这边不出十年就要满门死绝。”
“除非真的把这边当成阴宅使用……老爹,你不是打算把这老宅改成坟墓?顺便再迁移先祖的坟?”
周桂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周迅惊讶道。
“不是吧?老爹还真打算这么改?”
“没必要这么急吧?我家形成的这处阴宅,十几亩大,到处都是光明,已经是幽冥中难得的善地,好地。等以后我中举,中进士,入得仕途,得了敕封,到时家庙接受香火,顺理成章地就能扩大成福地,最多也就五六年的样子,您的不能等?”
中举人就有一丝皇朝龙气赐下,可以用来给冥土先祖塑造阴宅,只是很微薄罢了,形成阴宅也是普通,黯淡无光。
中进士,一榜三人,进士及第,赐家庙对外接受香火,另有许多特权;二榜数十人,进士出身,也有些裨益,只是到底待遇差上一等;三榜同进士出身,特权更少。
入得仕途,得了官身,按照惯例都会加封父母,敕封文书化作光明照进冥土,瞬间就能成就一片大宅子,也就是通常意义上的“光明之宅”。
到了五品官位,若能讨得恩旨,那追封先祖时,更有可能形成宫殿,亭台楼阁,山丘,河流,树林……大片大片的区域,都笼罩在光明之中,如同阳世,居住其中,没有各种冥土常见的飓风恶水毒草鬼类,这就是此世通常意义上的家族福地了,可以长久存在,过上几百年也不会消失,是真正意义上的家族根基之一。
“若是能在幽冥成就一处福地,让先祖们都能在下边儿享点阴福,过完阴寿,也算我们做子孙的尽了孝心”
接着,又是话风突变。
“可要是周家真的绝后了,便是给个十七八个福地也不能换啊!你老爹我是痴迷风水之术,可还没疯癫!”
周桂见周迅还想再问,便不耐烦地回答。
“好啦,你老爹我,真的没那打算,以后你就知道了!”
周迅又想起一事,便对他说了关于在大河之中捡到女童纪雪落的事情。
接着说:
“我本来不知道她的姓氏,只是她自己喊着纪,就叫她纪雪落,其实多半连名都是假名。”
“我在道术上天赋不错,那道书上提及的法术通通都是练的纯熟,那时就用望气术观望了她的气运,氤氲有形,金黄吉气弥漫,不是祖上显赫就是公候嫡出,只是不知为何流落民间。”
“父亲可是知道最近有什么变故,或是谁家丢了嫡出女儿吗?”
闻得这话,周桂就想了想。
“要说大事,最近几年没什么大事,也没听闻哪家丢了女儿。最近两月间,我也是忙着和你母亲参修道书,想着有生之年修成元丹,一并做对仙家伴侣,倒是没怎么关注这些。”
他又是笑了笑,抬头望着远处,西方一片夕阳红,火烧云烧透半边天。
“不怕说起来你笑,你母亲比我还热切。听闻修成内丹,就能长生不老,青春永驻,她可是常常整日整夜里研习,什么事儿都推给了我。”
复又低头看着周迅,郑重地说:
“正好迅儿你也归家了,可以替父亲分担些。以后你成家立业,一样是要自己管家的,趁着现在先学着,以后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周迅不得不应下一堆麻烦事,只是临走时,还是念着纪雪落那事。
“父亲不如替我打听下消息,不然我只好自己去算了!”
周桂随手丢出一片树叶,打着飘儿出去,如同飞镖一般,钉在周迅鞋子前,半截都钉入土中。
笑骂道:
“你又有几分道行,多少法力,就敢去推算贵人命数?快去把上个月的账本瞧了,明天我要见到!”
“你那个捡来的女孩,为父会给你留意的。还用你多说?快去快去!”
周迅嬉笑着跑了,这会儿什么也不想,只觉得难得的轻松。
身为子女,被父母宠着,是原先身为林正阳时也不可得的事情,不想自己作为分身却有了这番际遇。
仙人转世,觉醒前生记忆的不在少数,前世今生的父母都是父母,都是一段缘法,不会故意回避。
周迅知道自己的前生之后,也是以为人子女的态度对待此世的父母,不会自矜自傲,更不可能恩将仇报。
自古天下无不孝的神仙,正是此理。
第四十章鬼仙
凉亭里,周桂正侃侃而谈,对面坐着一个人影,若隐若现,身上披着一层淡淡的清光,如同隔着水幕。
“风水作用,如同无形之力,可以助人步步高升,也可以保佑子孙满堂。
然而这种无形无质之运力,不是无有止尽,也不会用不枯竭。
这就如同一条河,自上游往下流,有自有一股沛然动力。
风水局势,便好比在这河流之上,安上水车,借助水流之力,推动机械。
风水师体察地脉,考察气候,测量水文,最后计算出一处地点,巧妙布置,以借用自然之中的冥冥之势,以达到种种目的或化解冤孽,或子孙满堂,或官运亨通种种不一而足。”
“其实风水本身并不神秘,也可以后天习得此术。”
“吾家所居,本来也是一处善地,经我之手,一点点挪移、改造,挖塘,修路,扩渠,引水,又借龙女之手,引来一份稀薄的水龙之气……终于完成了这处风水局。”
“别看这局规模不大,,但也五脏俱全。上对应星斗,中借得形胜,下引来水脉,借来星斗,地脉,水文三种无形之力,汇聚成运,成此格局。以我计算,这格局若无变动,足可维持二十年。吾家自用却是绰绰有余。”
“只是这局势寓意步步高升,乃是应用于官运仕途,于其他方面没有益处。”
“近来我修法有成,渐渐发觉不足之处,思忖着改易一二,也好借用这运力,转化为道业助力。”
说完,周桂就捧起石桌上的瓷杯,啜两人一口茶汤。
对面人影看不清面容,只是坐在一边,作势也想捧起他面前的杯子,可是却直接透过去了。
尝试了好久,也只是勉强移动了杯盖。
轻叹一声,那人放弃了。
“还是拿不起这杯子。”
周桂笑了笑,放下自己手中的杯子。
“老祖宗,你才成鬼仙不久,魂体太轻了,是拿不动这杯子的。”
对面的人影虽说只像是一团水幕清光包裹着的光影,却也能如同生人一样发出声音。
“都说过了,不要叫我老祖宗,凭白叫老了我。”
声音清脆,似乎是少年人的声音。
“况且,我死的时候也只有二十岁,之后一直在冥土中深层沉眠,直到被你们唤醒。”
“于我而言,不过是睡了一场,回头就发觉自己多了那么多子孙辈儿的。”
“要不是为了躲他们,我又怎么会跑到阳世间?这随便来场风,都是一次风灾,来点雨水,都是水劫。要不是已经转化为清灵鬼体,这会儿我连说话都不能。”
又是惆怅地感叹着,人影又在徒劳地去抓那杯子,每次都只能将其杯盖微微移动一点。
“那么,我叫你光誉公吧?”
光誉是这位先祖的字,他本不是考化县周家这一支脉的先祖,而是更加久远,上溯到六百二十年前的,古楚地姜国封君。
周让,字光誉。
生前是姜国王太子伴读,以博闻强记著名,二十岁病逝。
虽说没什么功绩,可还是姜国王太子追封其为光誉公,封地就在这一带。
后来周家几经辗转,迁移,加上战火,族谱也被毁掉过几次,到后来竟然忘记这位先祖的封地就在这里了。
能唤醒这位先祖,只能说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冥土广大无边,远比想象中要深远,也不知埋葬了多少沉睡的英灵。
能这么巧迁回祖地,唤醒沉睡六百年的先祖英灵,这种事情,千百年间估计也就这么一回。
“光誉公”
这是当初他的封号,全称是灵感光誉公,封地是枣田县,又叫做枣田县公。
“我算什么公候呢?我那个县公大约也就相当于如今夏朝的一个上县县令,毕竟姜国当年兴旺时也不足百万户,又能有多少龙气能分出去。”
“……侥幸得了敕封,还没等我高兴一阵子,姜国就给灭了……”
此时已经是傍晚,太阳完全落下去了,这凉亭处在一片竹林环绕之间,显得有些阴暗。
好在一人一鬼多少都有些道行,也不在意这点昏暗,自然能暗中视物。
周桂仍然在品着彻底凉掉的茶水,安静地待在这里,陪着这位光誉公,听着他说些六百年前的事情。
虽然对方不说,他也能感受到那一层深深的孤寂感。
“但凡两国交战,都是阳世冥土两处攻伐。两面战场都会互相影响,冥土鬼国的胜利会极大地影响到阳世的运势,更有可能出现各种不战而胜,乃至于匪夷所思的巧合。”
“其实世间哪里那许多巧合!阳世许多的巧合,看似难以理解,让不少智谋之士为之费解。其实只要把冥土局势联合起来看,大抵就没有秘密了。”
“姜国一朝国灭,其实早有预兆,在阳世战事之前,先有五路鬼兵攻打位于冥土的姜国鬼国。”
“我初得敕封,大小也算个鬼神,就在冥土参与战事,七战六败一平,终于被打得魂体受创,带着千余残兵,逃到这里,陷入长眠。”
“鬼神应对改朝换代的大事时,只能靠着岁月。我的阴寿大约将近千年,沉眠中就耗去了半数。当年随着我一同退到这里的袍泽,随着我神力的渐渐枯竭,而今只剩下两百多。”
“现在想想,过往恍若是梦境一般,再也不能追回了!”
言语之间,说不出的寂寥。
属于周让的时代早已过去。
当初熟悉的人,物,风俗,甚至地名都有了很大的改变。
一朝醒来,物是人非,这种经历也是难以体会的。
周桂能理解他的心情,于是宽慰着。
“光誉公,至少您的子孙后代还在。周家传承了这么多年,兴旺过,破败过,显赫过,也落魄过。可是到底,还是保留下来了。”
“当年姜国那五大家族,而今安在?不过是雨打风吹去,尽数做了古。”
“您在陨落前能够重新苏醒,失去了神位供养之后,还能及时转化为鬼仙,也是一桩好事。相较那些在沉眠中走向陨落的鬼神,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第四十一章炼度
“临风轻叹,长亭晚照,坐忆当年月”
周让轻轻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用的是周桂不曾听过的语言。
和当今流行的各种方言都不同,正是六百年前的雅言。
其中语调低沉,无边寂寥,令人不忍听闻,不知不觉间怅然泣下。
周桂仔细地听着,尽管根本听不懂这寓意,但想来不过是抒发心意之感。
纵然是听不懂词句意思,那种感情大约是共通的。
又听了好一会儿,直到东边一轮弯月挂上树梢,点点星光洒下亭间,方才停止。
在月光的映照下,对面的人影渐渐清晰,除了略带透明之外,几乎与生人无异。
“见笑了”
清朗如同泉水流淌的声音传来,比方才的声音更近乎常人。
周桂抬头凝视,对面的人影笼罩在月光之中,只是坐在那边,一层月光就被他吸引过去。
身上穿着的,是六百年前的公卿常服,月白色,贵气大方,又有古朴之意,与现下的服饰大有不同。
长发盘起,发髻由一支木簪束着。
额间点缀着一层朱砂般的法纹,那是曾经身为鬼神残留的痕迹。
面如冠玉,肤色白哲,眼睛炯炯有神,深沉而静谧的眸子里,隐藏着难以言喻的悲伤。
就仿佛是那些古画中的公卿贵公子,自六百多年前走过来一般。
那一身贵气,即使是穿着破陋的乞丐装,也是压不住的。
隐隐之间,周桂觉得,自家这位光誉公,很可能不仅仅只是他自称的那般普通。
见到周桂望过来,这位贵公子抿唇轻笑,整个身子沐浴在月光之中,一时如同梦幻。
这种贵气,是周桂平生仅见,任凭是世家贵子,气度也不及其一丝一毫。
这才是真正地高贵,相比之下,那些生在蜜糖之中,含着玉出生的所谓王侯子弟所谓的世家气度不过是邯郸学步罢了。
“子明,方才那首《离愁苦》,可是听懂了?”
周桂深吸口气,定下心神。
“光誉公,六百年前的语言,我又怎听得懂,不过是略微感受其中含义罢了。”
他恳切地劝着。
“只是过往都已成烟,光誉公不必过于伤怀,当年故人若是还在,想必也是希望您能过得开心的。”
周光誉抚掌笑道:
“子明又拿这些陈词滥调来劝,可见还是不懂我啊!”
“我周光誉可不是那些纨绔子弟,只好舞文弄墨,沉迷于脂粉之间,外边锦绣成堆,内里其实不值一文。”
“当年我与王太子促膝而谈,纵古谈今,点评西南诸国世家子弟,多少人杰精英,看的都是文韬武略,经济世俗。”
“那时候,心里装的都是家国天下大事,想的都是三兴姜国,哪里有什么儿女情长?”
“等到了下面,时局更是不妙,姜国在冥土被诸多强国还伺,心里装下的是战略兵法,忧虑的是姜国千年基业”
“现在,你还觉得我是那种会一直沉浸往事的庸人吗?”
周桂听着,禁不住感慨。
“一个人的精神面貌,大抵与其心志有关联。心中常怀大志,肩担天下者,必然忧国忧民,气象宏大,望之便不类凡俗;反之,若是整理日计较家长里短,汲汲于蜗角虚名之间,那终究也养不成什么格局。”
“从一个人的格局就能看出他的大致成就,以我观之,光誉公当年若是有著作存世,可与百家圣贤并列!”
光誉含笑点头。
“虽说有吹捧之嫌,可这话倒是熨帖。我若有著作流传至今,一定也能被尊称一声周子。”
说的很有自信,就仿佛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一般,让人觉得他说的都是实话。
说到这里,一阵触动,心湖微微泛起波澜。
正说话间,一阵脚步声传来,周迅提着灯笼,带着竹篮过来。
“这便是犬子周迅,表字明诚。”
周迅上前,挂好灯笼,自竹篮中取出削好的神主牌位,一支上好的凝神香,烛台,纸钱并一些瓜果贡品,摆在石桌上。
随后,恭敬地给两人施礼。
“明诚见过父亲,拜见光誉公。”
光誉颔首示意。
见着这些贡品,香火烛台,旋而又笑了起来。
“这倒是有趣了,当面烧纸钱给我,可别是市井凡夫那些糊弄人的纸钱。”
周桂也笑了,当着面烧纸钱,摆贡品的确很奇怪,尤其是此刻的光誉几乎就像是生人一般,越发显得古怪。
“光誉公请放心,这一把纸钱都是我亲自做法祭炼过的,肯定能在冥土通用。看着虽然少,其实分量足呢!”
周迅为了这纸钱,可是忙活了三个时辰,用上了一滴内景天地出产的真水,来祭炼这法钱这些冥钞可谓是分量十足。
“实则凡夫俗子祭拜先人,亲手一张张绘制、裁剪的纸钱是分量最重的,寄托的各种怀念、祈愿,到了冥土就能化作各种冥土通用的货币。
这取的就是一点诚心诚意,心越诚,则钱越重。
其实香火也是一个道理,都是要看心意诚否。
而高功道士有修为在身,祭炼的各种法钱又有所不同,可以凝练魂体,净化各种冤孽之气,延长阴寿,超拔苦难。
若是长期使用法钱,坚持修炼,使得魂体内外清灵,修成清净琉璃般的魂体,这就唤作“鬼仙”。
鬼仙,是可以借助外力成就的。
道门有水火炼度之法,为接济修道不成的门人弟子,经由法水法火炼去一应冤孽,超拔苦难,使其死后转化为鬼仙,在冥土继续修行。
只是这种法事,每次都会消耗高功道士自身功行,化解其本身纠缠的各种罪孽。
要是转化鬼仙,那需要的手续更加繁琐,需要反复经历水火炼度,直至内外澄澈,如同一轮新月。
主持转化的法师本身也要消耗几十年的修行苦功,才能度化一个门人成为鬼仙。
若是不借助外力本身修成鬼仙的,那更是十万中也无一魂。
别看鬼仙分属仙道末流,为仙家所轻,可也不是那么轻易能成就的。”
第四十二章旧部
香炉里面插着一炷香,一点点香烟袅袅环绕,随后飘到周光誉身边,被他吸纳。
“香火啊,当初我也有自己的神庙巫祝,整日整夜点燃长明灯,有十几缸的香油专门续灯,青铜鼎中焚烧着香料,彻夜不休。每逢节日大祭,龙阳都会亲自主持祭祀,第一行是伏羲女娲神农三位圣皇,我就列在正祀第二行第四位。”
受了这香火,他似乎颇有些精神,兴味盎然。
“其实论资排辈,我不该有这个尊位,只能落在第四排当中。只是龙阳他和我自**好,沾着他这位主祭者的光,才特意提拔于我。也是他替我修建庙宇,选拔巫祝,时而还会私自祭祀于我。”
“我念着他的恩情,后来就一直想着找到他的下落。可惜城破当日,姜国龙气破灭,我也连带着受创,再赶过去时,只见着千里血光,一柄魔剑出窍,之后怎么也找不到他的魂魄。”
周桂突然想到一件事,就说着。
“说到那魔剑我倒是从野史里见过一则传闻,也不知真假。”
“记得姜国破灭之前,传闻有铸剑师铸造一柄神兵利器,乃是王室秘传之剑图,可以扭转败局,只是需要一位有王室血脉的公主祭剑方能出炉。”
“城破那日,也是剑铸成之日,魔剑染血,一举破灭五国联军。之后,魔剑时有宿主,出没于各地,带来不详。后来这剑不知去向,最后一次听闻是在极北之地。”
“或许那剑也在寻找龙阳太子的下落?”
周让想了想,一时没有说话。
周迅已经在往火盆里丢法钱,一张张仔细地烧完,用树枝拨动着,让它们的灰烬随着风飘荡。
夜深了,亭子里微风吹动,竹林发出沙沙发的响声。
月亮已经渐渐西去,月光偏移着,照到了别处,亭子里显得有些阴森。
好在周让身上半点贵气也无,倒是贵气很重,那是经年累月养就的气度,无时不刻不在彰显着他的不凡。
沉默良久,周让才开口道。
“以我对他的了解,若是那把剑真的需要公主祭剑,他肯定是舍不得的。他总是这样,有些时候优柔寡断……不过是个好兄弟!”
“公主我是见过的,还差点……呵,差点就成了他的妹夫。”
周让信手一招,就拿到一堆纸钱,放在掌心,也会有微微的磷光。
周迅的法钱分量足,一枚纸钱烧完,就能形成一大叠冥钞,约有十万钱。
带来的法钱都燃尽,差不多能有万万钱。
这笔冥钞,对于周让而言不异于一场及时雨。
“这冥钞我就收下了!过些日子开府建衙,用钱的地方多着,就不客气了!”
纸钱烧了,香火受了,周让就起身,告辞离开。
周桂带着周迅送了几步。
“过些日子,还要劳烦子明了!”
周让拱手道。
周桂哪敢受老祖宗的礼数,赶紧回礼,道。
“您请不要客气,这都是我们晚辈应该做的事。”
“衙门那边都已经打点好了,这县里其他地方的士绅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会多说什么?只是还要委屈您在破庙里住一阵子……”
周让明白他的意思,就说道。
“放心,我也是过得来穷日子的。”
“那庙原本的神灵不知去向,正好给我一次机会,重新登临当世的神位。原本我的神位经历了六百年,早就不合时宜了,正好借此机会混入大夏地祗之中。”
说着,就飘然而去,化作一点白光消失,原地只能看见一点磷火在飘。
离开之后,周让一直在往下下降,无形无质的清灵魂体轻盈地好似不受力,穿过土层一直往下,越来越快……
也不知道恍惚间下降了多深,等到他感受到实地时,已然出现在一处破败的宫殿面前。
抬头一看,昏暗的天空,永远都是阴沉着的天气,一轮银月当空。
冥土世界虽然通常被称作“下土”,其实只是在概念上出于下面,本质上不是真的位于地底的世界。
冥土世界更像是整个阳世的另一面,属于阴世,是死者的世界,而且冥土也不止一层。
越是下层的冥土世界,就越是荒诞迷离,据说最下层的冥土,埋葬着这方天地开辟之初的第一批死者,非常危险莫名,传闻天仙大能闯入其中也会永久迷失。
这里当然是浅层冥土,非常接近阳世。
同样,越靠近阳世的层面,也就越容易受到阳世影响。
此时,周让步入这座宫殿之中,到处都是腐朽的痕迹,轻轻一推大门,门板轰然倒塌,溅起一片灰尘。
“阳世过去六百年,冥土就是近两千年,纵然沉眠中可以减缓光阴流逝,这宫殿还是保不住了。”
接着,他又走向后殿。
这里黑压压地站着一只队伍,个个都是披甲握剑,泥石身躯,如同兵马俑。只是零零散散地,已经只有两成左右还剩下,队伍之间,都是一捧捧泥土,那是坚持不住,没能等到被唤醒的士兵……他们再也不能醒过来了。
“唉……”
周让看着这场面,就不自觉地慨叹着。
手中点燃一叠冥钞,吸取其中念力,通过特意保留的神位转化为神力……
虽然已经转化为了鬼仙,不复鬼神之躯,但是周让仍然可以借助过往的神位转化为神力。
借着这熟悉的神力,能够唤醒一直追随他的部下。
“阳世再没有我的信众,可是在阴世我还是有追随者的。醒来吧,我的袍泽们,我的部下!”
兵马俑们在神力的作用下,渐渐脱去表面的土色,变得软化起来……
不久,他们就如同睡醒了一样的,睁开眼睛,打量着四周。
即使是此时,他们仍然紧握着武器,随时准备战斗。
待到见到周让时,他们齐齐单膝跪下,右手抚胸,喊着:
“拜见周帅!”
周让也是右手抚胸回礼。
“……辛苦你们了!”
“我等在阴世冥土沉眠了两千年,阳世过去了六百年,六国已灭,我们熬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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