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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传说-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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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你师叔我的意思呢,是你不要说得那么坦诚,或者你什么也别说,听你师叔我怎么说,要是你师公问起呢,你就点头答应,你看这样好不好?”于一粟嬉笑道。
吴志远冷哼一声,想打消于一粟的歪心思,说道:“你就别妄想隐瞒了,其实师公他老人家全都知道了。”
“全都知道了?”于一粟面露惊讶,“他怎么会知道?”
吴志远没有理睬于一粟,当初破五行幻影阵时,师公曾易容假扮于一粟帮自己破阵,这件事情当然只有吴志远自己知道,此时他没必要跟于一粟去解释。
两人转瞬间来到了永和义庄的门前,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义庄的大门敞开,里面灯火通明,站在门口,一眼便能看到里面两侧各摆放着四副黑漆棺材。
第三百六十九章 义庄棺材
永和义庄是一座明代中期的老旧建筑,灰砖灰瓦,极不起眼。在中国古代建筑史上,明代建筑上承宋代营造法式的传统,下启清代官修的工程作法,气势大多宏大雄伟,风格严谨,但这些建筑形式大多体现在宫廷楼宇或民间大型建筑上,这种名不见经传的乡野村舍式的义庄并没有明代中期建筑的痕迹。
此时天色漆黑,义庄的大门却敞开着,里面亮着三四盏油灯,亮如白昼。这义庄没有天井院落,所以踏进门槛,便是停放尸体或者棺材的大厅,大厅尽头西侧有一个内间,是师公谷神休息的地方。
吴志远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于一粟,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伸手朝义庄内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说道:“师叔,想必师公他老人家想你想得不行了,快请吧。”
于一粟撇了撇嘴,朝吴志远挤出一个微笑,悄声道:“别忘了我在路上时跟你说过的话。”说完,便抬步迈过门槛,走进了义庄。
于一粟的话中之意吴志远自然明白,即让吴志远替他在师公面前美言几句,好让自己少受些责罚。吴志远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跟了进去。
义庄内空间很大,两边个摆放了八条床板,用以安置托付义庄寄存的棺材或尸首,此时每边各放置了四具黑漆棺材,其余的床板都是空的。
放眼一看,大厅内没有人影,吴志远高声喊道:“师……”不料这“师公”二字只喊了一半,于一粟蓦然回头,手指伸到嘴边,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吴志远旋即会意,连忙闭嘴。
“义庄内禁止喧哗。”于一粟轻声说道。
吴志远并不知晓义庄内的规矩,所以点了点头,不再作声,伸手指了指里屋,示意师公可能在里屋内,于一粟点了点头,吴志远便径直朝里屋走去。
里屋并无房门,只有一条布帘。掀开布帘,吴志远向里面打量,只见木床上被褥整齐,一旁的桌子上两者一盏油灯,上面摆放着笔墨和几张没有使用的符纸,一切摆设跟上次他离开时一模一样,不过里面空无一人,师公并不在里屋内。
吴志远正要放下布帘,突然看到床下摆放着几个酒坛子,他灵光一闪,直接走到床边,蹲下身子抓住其中一个酒坛子,手一用力,发觉这酒坛子重量很轻,应该是空的,于是又去抓第二个,手上传来同样的感觉,一直抓到最后一个酒坛子,吴志远才心头一喜,因为这酒坛子十分沉重,一想便知里面装满了酒。
吴志远将那酒坛子从床底拖出来,打开坛口木塞,一股异香扑面而来,吴志远心念一动,闭起一只眼睛朝坛内仔细打量,油灯光线微弱,自然照不进这坛口狭小的酒坛内,但吴志远仍能看清酒坛底闪动着粼粼银光,别人或许不明白这银光是何物,但吴志远一见便认出,在酒水的映衬下发出粼粼银光的正是五行幻影阵中那巨蟒尾部的鳞片。
吴志远得意的笑了笑,盖上木塞,将酒坛子又推到了床底下。
如此看来,当日在树林中遇到的于一粟真的是师公假扮的,或许他是偶然与吴志远等人相遇,所以出手援救,或许他是推算到吴志远遇到劫难,是有目的的前往相救,也或许他根本就一直跟随在吴志远的身边,伺机保护。
如果是前面两个推断还好,但如果是最后一个推断,那岂不是吴志远从当日离开永和义庄开始,师公就一直跟随在自己的身边?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想到这里,吴志远的心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个行动古怪的老头子绝对能做出这种不合常理的事,现在想来,可能赶尸前往益都县柳荫村本来就是他的一手策划,否则为何吴志远到了柳荫村后根本无人接应,甚至整个村子都空无一人?
“师侄,没人啊?”吴志远的思绪被于一粟的声音打断,他抬头一看,只见于一粟正掀着门帘,目射精光的朝里屋打量。
吴志远连忙站起身来,走出里屋。两人站在大厅中央,环顾四周,的确没有看到师公的影子。义庄内是一片诡异的寂静,厅内虽然灯光通明,但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阴森感。
“这下好了,师父他老人家估计外出云游了,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回来呢。”于一粟表情夸张的叹了口气,斜着眼瞄了瞄吴志远。
吴志远怎会不明白他心里打的那点小算盘,闻言也不作声,只是静静的看着门口,他知道师公绝不会走远,有可能就在这义庄附近,一会儿就会回来。
“师侄啊,你看这时候还不算晚,不如我们先回城里,吃个饭喝几盅,找家客栈好好睡上一觉,明天一大早再来义庄怎么样?”于一粟试探着看向吴志远笑道。
吴志远心底冷笑一声,脸上却不做声响。于一粟见状,搓了搓手,笑嘻嘻道:“你那位月影姑娘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这世道也不太平,她自己一个人住在客栈,你也该去好好安慰安慰人家啊。”
吴志远瞪了于一粟一眼,后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伎俩被识破,无趣的叹了口气。
两人一时无话,周围顿时又是一片死寂。
就在此时,东侧靠门处一副棺材突然发出“吱嘎”的一声响。这声响动其实声音并不大,但在这寂静的义庄大厅内,阴森诡异的气氛中,却犹如晴天闷雷一般震撼,吴志远和于一粟两人都吓了一跳,同时转身朝发出声响的那副棺材看了过去。
那也是一副通体黑漆的木棺,看上去与其他七副棺材没有什么不同,此时那棺材静静的平躺在靠门口处的床板上,再没有发出任何异响。
“是那副棺材吗?”于一粟伸手指了指门口处那副黑漆木棺,他问得话虽然不全面,但吴志远依然明白他是在问刚才发出声音的是不是门口那副棺材。
吴志远点了点头,其实他并不是很确定,但循声辨位,应该就是门口那副棺材无疑。
两人都学过茅山道术,所以纵使有阴魂尸怪也并不畏惧。确定是门口处棺材发出的声响,两人不约而同的朝那副棺材悄步走去。
棺材是用来存放尸体的,尸体必然就是死人,死人自然不能活动,所以这棺材能发出“吱嘎”的声响,其中一定另有蹊跷。
吴志远拔出了背上的木剑,和于一粟一起走到门口,两人在棺材旁站定,互相对视了一眼。于一粟身形不动,朝吴志远打了一个眼色,那意思是让吴志远去打开棺材盖。
吴志远并不介意,论辈分于一粟是自己的师叔,遇到危险自然应该是自己冲锋在前,于是也不犹豫,伸手便要去掀开棺材盖。
就在此时,那棺材身突然晃动了一下。
第三百七十章 半夜打更
吴志远下意识的将手缩了回去,同时桃木剑横在胸前,作防御之势,扭头一看,于一粟早就跳到了一米开外。
见吴志远投来鄙夷的目光,于一粟也不介意,嘴巴朝那棺材一努,示意吴志远继续过去打开。
吴志远无奈的轻叹了口气,再次伸手去掀那棺材盖,可伸出的手还未碰到棺材外壁,就见那棺盖突然向一旁滑动,露出了一条狭长的缝隙,透过缝隙,只能看到棺材内漆黑一片。紧接着,漆黑的棺材内伸出一只枯槁的手,五指摸索着抓住了棺盖的边沿,将棺盖缓缓的推到了一旁,里面旋即坐起来一个人。
“师公!”吴志远一眼认出坐在棺材里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师公,人称丐王的谷神,不由得吃了一惊。
于一粟也猛地上前一步,面露惊讶的看着谷神,张大了嘴却说不出话来。
谷神伸了个拦腰,睁开惺忪的睡眼打量了一眼吴志远,又看了看一旁的于一粟,似乎对二人的到来丝毫不感到惊讶,他打了个哈欠,表情淡然道:“回来啦?”
吴志远看了看于一粟,却见于一粟一脸愕然的表情很快变成了嬉皮笑脸,他弯着腰看着坐在棺材里的谷神道:“师父,徒弟回来了。”
谷神斜眼瞅了瞅于一粟,没有说话,双手扶着棺材边沿,动作吃力的想要从棺材里迈出腿来,于一粟眼疾手快,连忙上前搀着谷神,将他从棺材里搀了出来,口中说道:“师父,这么多年了,您老人家睡棺材的习惯还是没变啊。”
谷神年纪虽大,但性格却玩世不恭,这一点吴志远深有体会,然而此时在于一粟面前,他却表现得沉稳而威严。听到于一粟的话,谷神表情冷淡的讥讽道:“这么多年了,你坑蒙拐骗的习惯几时又变过?”
于一粟羞愧的挠了挠头,没有答话,其实是无话可答。谷神也不追问,而是转向吴志远问道:“这一路上还顺利吧?”
吴志远闻言心道:“明知故问。”嘴上却说道:“还算顺利,不过那几位顾客还没送到柳荫村,因为感染了尸毒,被我就地火化了。”说这番话时,吴志远理直气壮,师公或许早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如今只是做个样子。
“尘归尘,土归土,随他们去吧。”谷神果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的神色,而是漫不经心的转过身去,伸手在棺材里摸索了半天,拿出了一个酒葫芦,葫芦周身已经因为随身携带而磨得光亮,正是吴志远当时在龙山脚下初见他时腰间系的那一个。
吴志远见到那酒葫芦,心中灵光一闪,笑问道:“师公,这世间最上等的泡酒之物是什么?”
谷神闻言双眼一亮,似乎真的看到了一坛美酒摆在面前,不假思索道:“虎骨龙鳞是人世间最上等的泡酒之物。”他嗜酒如命,说起酒来自然侃侃而谈,正要对“虎骨龙鳞”做一番详细的剖析,就被吴志远的追问给打断。
“师公泡制的蟒鳞酒味道怎么样?”吴志远别有意味的看着谷神笑道。
谷神闻言一愕,但旋即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明白吴志远发觉了自己当时在五行幻影阵中的身份,但此时吴志远没有直接揭穿自己的身份,于是也不言明,只是嘿嘿坏笑几声,吴志远也微微一笑,两人对此事心照不宣。
谷神在原地活动了一下腿脚,显然是久窝在棺材内,腿脚有些酸麻,于一粟眼神犀利,连忙上前扶着谷神到一旁坐下,为他捶起肩膀来。
谷神十分享受的合起了双眼,夸赞道:“嗯,手艺比半年前有进步。”
于一粟嘿嘿笑道:“师父您要是喜欢,徒弟我以后天天为您捶肩膀。”
谷神闻言突然睁开双眼,似乎已经料到于一粟的话,笑道:“如此甚好啊,从今天开始你哪里也不要去了,以后就天天守在义庄,天天给我捶肩膀。”
于一粟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变成了一张苦瓜脸。
吴志远看着这师徒二人言语间的明争暗斗,心中觉得好笑,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你也别闲着。”谷神看向吴志远,故作严肃表情说道,“从今天开始,你白天睡觉,晚上出去干活。”
“干……干活?”吴志远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他完全没料到师公也会给他安排活计。
“嗯。”谷神拖着长腔回答道,那腔调宛如一个学堂上的老学究,“里屋桌子底下有个木箱,你给我拿出来。”
吴志远应了一声,走进里屋,果然在桌子底下看到一个木箱,木箱上蒙了厚厚的一层灰尘,他顾不得擦去上面的灰尘,直接将木箱抱到了厅内,放在了谷神面前。
“打开。”谷神的嘴角扬起一抹坏笑。
吴志远抬头看了看站在谷神身后的于一粟,只见后者正好奇的盯着木箱,似乎并不知道这木箱内装有何物。吴志远迟疑了一下,伸手将木箱的扣环打开,接着掀开了箱盖。
本以为里面会装有什么令人惊恐的稀奇古怪的东西,不料打开箱盖,吴志远才看到木箱内装有个红包袱,包袱上面放着一本线状书。
包袱内不知装有何物,但那本线装书吴志远却认得,看那封订的工艺,不问便知是师公谷神的杰作,这本书的模样与先前他给自己的那本茅山手抄笔记别无二致。
“打开包袱。”谷神继续拖着长腔说道。
吴志远顿了顿,伸手将书拿出来放在一旁,又取出包袱,将其打开。当包袱完全打开后,吴志远才看清这包袱内装的是什么东西,原来是一个梆子和一面铜锣。
“这是打更用的梆子和铜锣?”吴志远认出这梆子和铜锣正是更夫打更时所用的工具,他一脸迷茫的看着谷神,不明白师公为何让自己拿出这两样东西来。
“嗯。”谷神优哉游哉的说道,“从今晚开始,你就拿着这个梆子和这面铜锣,到城里去打更。”
“什么?”吴志远闻言一脸诧异,心道这打更的活儿不是五六十岁的大叔干的吗?他是年纪轻轻的一个小伙子,居然去做打更的营生?况且这似乎与学茅山道术没有半点联系。
第三百七十一章 茅屋美人
“怎么,不想去?”谷神伸手将木箱中的那本线装书抓在手里,坏笑道,“今晚你去打更,过了今晚,这本茅山道术的手抄本我就送给你。”见吴志远似乎不为所动,谷神又补充道,“这本里所记载的茅山术比上次给你的那本要精进得多,这个机会要不要把握就随你了。”
吴志远心中大为懊恼,自己已然是茅山弟子,要学茅山道术居然还需要条件交换?不过转念一想,如果师公命令自己今晚去打更,而并不将那本手抄书相赠,自己也只能从命,根本没有推辞的理由。想到这里,便毫不犹豫的应承下来。
谷神高兴的一拍手,脸上却露出神秘的微笑,他拉着吴志远的胳膊,走到旁边的一副棺材前,伸手一掀,将棺盖掀了开来。吴志远向棺内一看,发现里面躺着一个年约五旬的老者。
“这个是昨晚上刚死的更夫。”谷神嘿嘿一笑,拉着吴志远又向另一副棺材走去,伸手将棺盖掀了开来,他再次嘿嘿坏笑几声,手指着棺材里的尸体说道:“这个是前天晚上死的更夫。”
吴志远一听,心底不由得冒出一阵寒气,前晚昨晚各死了一个更夫,那今晚他再去打更,会不会步这两位前辈的后尘?
谷神瞟了吴志远一眼,嘴角撇过神秘的微笑,拉着吴志远又走到第三副棺材前,正要伸手掀开棺盖,手还未动,吴志远便问道:“这个不会是大前天晚上死的更夫吧?”
“聪明。”谷神吃吃笑着,旋即腔调一转,“不过不是,剩下的这五副棺材里躺着的都不是更夫。”说着,大手一挥,催动元气,将剩余的五副棺材全部掀了开来。
吴志远狐疑的依次走到这五副棺材旁,只见这五副棺材内分别躺着一个男人,里面全躺着男人并没有什么稀奇,稀奇的是这五个男人全都用黑布蒙着脸。
谷神靠在门口那副空棺旁,解下腰间的葫芦喝了口酒,见吴志远一脸疑惑,懒洋洋的解释道:“这五个人之所以蒙着脸,是因为他们都是行走江湖的土匪强盗,跟上次来义庄惹事的那个孙大麻子是一丘之貉。”
江湖上某些帮派或者组织的确有蒙面行事的规矩,这样的好处是只有帮派内的自己人能根据体型、声音等体貌特征相互认出对方,外人无法辨认。即使惹了事,也不怕被警察局或者对手追究。
吴志远环视了一下厅内的这七副棺材,不解的问道:“这七个人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谷神嘴里咂摸着酒,看都没看吴志远,“尸体你都看过了,一点蛛丝马迹也没发现?”
看到谷神那副不动声色的模样,吴志远心知从他嘴里套不出有用的东西来,虽然他可能对这七个人的死因了如指掌。于是也不再多问,自行走到棺材旁,挨个将尸体重新仔细查看了一遍。看完之后,吴志远才发现了问题:这七具尸体全部皮肤干枯,眼眶乌黑,像是中毒而死,又像是被吸干了鲜血而亡。
“好了,时候不早了,眼看二更了。盖上棺材盖,现在就去打更吧。”谷神将舌间含着的最后一口酒咽下肚,伸了个懒腰,一旁的于一粟连忙伸手去接谷神手中的酒葫芦,谷神理都不理,直接将葫芦别在裤腰带上。
吴志远无奈的抬起棺盖,将七副打开的棺材一一盖上,待全部盖完之后,吴志远才注意到门口那副空棺,心中生疑,便问道:“师公,为什么这里摆着一副空棺?”
谷神正抓着于一粟的手腕向里屋走,疼得于一粟哇哇大叫,听到吴志远的问话,谷神头也不回的回答道:“今晚还要死一个,这是给他准备的。”
吴志远一听这话,后背顿时凉了个透彻,难道今晚要死的那个人会是自己吗?
在原地怔立半晌,吴志远始终在犹豫要不要出去打更,直到里屋响起的藤条抽打的声音和于一粟的惨叫声将他拉回现实。紧接着,于一粟眼泪汪汪的抱着一堆破烂衣服走出里屋,看了看吴志远,兀自走到门外的水井旁,借着门口挂着的两盏灯笼的光亮,开始提水洗起衣服来。
吴志远心中暗暗好笑,明白这是师公在体罚于一粟,这对师徒性格上有太多的相似之处,如今两人碰到一起,难免惹出笑料。想那于一粟从刚进义庄便对师公百般讨好,结果还是落得被体罚的下场。看着于一粟摸黑洗衣服的委屈样,吴志远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于一粟听到吴志远的笑声,抬起头来狠狠瞪了他一眼。
吴志远朝于一粟做了个鬼脸,拿起木箱中的红包袱便奔出了义庄,顺着先前走过的小路,摸黑回到了县城。
此时约摸到了二更天,已经到了报更的时间了。吴志远从小在山村长大,村子里没有打更这一说,更没有什么更夫,他只在海阳和济南城见过几次更夫打更,知道二更时梆子和铜锣各敲两下,好像敲击的节奏也有讲究,但他对其中的细节并不知晓,此时也懒于去摸索,便解开红包袱,将包袱塞进怀里,拿起梆子和铜锣,先后各敲了两下,嘴里大喊一声:“二更了!”
事实上更夫打更都是有规有矩的,并不是看着月色猜测时间而随意打更,一般更夫都会守着滴漏或者燃香,以滴漏或者燃香计时,来较为准确的把握更时,然后进行报更。但吴志远只是临阵上场,对这些规矩并不熟悉,所以也只能看着月色来猜测时间。
此时大街上已经没有人影,家家户户闭门不出,亮灯的人家也已寥寥无几,大多已经熄灯入睡了。吴志远顺着主街向东走,走一段距离就敲两下梆子和铜锣。一直走到月影抚仙所住的客栈门口,吴志远抬头看向二楼自己曾住过的那个房间的窗户,月影抚仙怀念两人初相识时的情形,必定会选择住在那个房间。此时那房间没有亮灯,想必她已经睡下了。
吴志远没有敲梆子和铜锣,生怕吵醒了月影抚仙,一直走到很远处,才重新开始敲锣报更。
顺着主街一直走到城东首,此处的房屋已经很少了,倒是有不少坍塌遗弃的房子,残垣断壁,透露着些许凄凉。见附近没有什么人家,吴志远也不再敲手中的梆子和铜锣,转身开始向回走。此时月色不甚明亮,他开始后悔当初走得匆忙,忘记带灯笼了。
刚走了没几步,突然一个黑色的人影在前面不远处一闪而过,吴志远一惊,旋即回过神来,此时夜黑无人,那黑影鬼鬼祟祟的,莫非是鸡鸣狗盗之徒?
想到这里,吴志远灵机一动,从怀里掏出那个包梆子和铜锣的红包袱,叠了几下,用它蒙住了自己的下半脸,仅露出额头和眼睛,然后朝着那黑影的方向悄然奔去。
那黑影行动速度很快,吴志远原以为追不上他,转过几处断垣残壁,却见他正站在一个废弃的茅屋门前,轻轻地搓着双手,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朝着茅屋里低声淫笑道:“美人儿,别心急,我来啦!”
第三百七十二章 被人跟踪
那人话音未落,便悄声蹑脚的钻进了破茅屋内,里面旋即传来“啧啧”的亲吻声和女子的呻吟声。看这茅屋的破败程度及四周荒废的样子,料想这茅屋并没有人住,这一男一女想必是趁着夜色到这里偷情来的。
吴志远心中暗叹一声,自讨没趣的转身就要离开,毕竟这种事情属于道德层面,他在对这茅屋内一男一女的关系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根本无从插手。
茅屋里很快传来厚重的呻吟和喘息声,不时还夹杂着桌椅翻倒时发出的声响,吴志远听得面红耳赤,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于是不再迟疑,大踏步朝废墟外走去。刚走出不到十步距离,那茅屋内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听那声音是那个男人发出来的。
吴志远一震,蓦然回头,只见茅屋门口一道白色身影倏然飘过,眨眼间消失在残垣断壁之中。
吴志远心中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忙朝那茅屋冲了过去。茅屋没有门,甚至连窗户也是破破烂烂的,月光从摇曳的窗扇间投射进来,隐隐可以看到屋内的情况。只见这茅屋内十分凌乱,地上倒着几张破桌椅,还有一些破碎的瓦罐碎片,西墙角处有一张破床,床上躺着一个人。
吴志远没有多想,几步冲到破床边,俯身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只见床上躺着一个男人,看衣着正是刚才吴志远在茅屋外看到的那个。令人吃惊的是这个男人的死状,他仰面平躺在破床上,两只手却平伸举起,似乎想要竭力抓住什么,双眼圆睁,瞳孔放大,已经断气。更令吴志远惊诧的是,这个男人居然也蒙着脸,巧的是他蒙住下半脸的是一块红布,而吴志远此时也用红包袱蒙面,两人居然出奇的相似。
一阵寒意从吴志远的心底油然而生,与死人的装扮相似,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好兆头。吴志远将梆子和铜锣放在一旁,伸手去掰那男人平伸的双手,突然发现他的双手骨瘦如柴,与皮包骨一般无异。吴志远心中生疑,为了验证这男人的身份,他缓缓伸手将男人脸上的红布扯了下来,对方的面容顿时暴露在吴志远的面前。
乍见之下,吴志远又是一惊。这男人的相貌如此熟悉,似乎曾在哪里见过,吴志远仔细回想,一个片段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是他?”吴志远自言自语道。几月前他和月影抚仙在破庙中偶遇被宝林堂追杀的孙大麻子,当时孙大麻子藏进了中空的佛像内,宝林堂的人随后赶到,为首那人叫冯天德,他还曾向吴志远和月影抚仙打听孙大麻子的行踪,不过此人态度蛮横毫无礼貌,是以吴志远对他略有印象,如今再见他,才想起那件往事。
这世界真是细小,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这个冯天德,只不过此时的他却变成了一具臭皮囊。此人行事蛮横凶狠,料想也不是什么好人,如今横死在这里,也是报应不爽。吴志远沉思片刻,低头再看,只见他暴露在外的脸部跟双手一样,都是干枯得仿佛鲜血被抽干一般。眼眶周围一片乌黑,嘴大张着,死状恐怖至极。
看着此人的死状,吴志远突然联想到了永和义庄那七副棺材中的尸体,那七具尸体的模样与眼前此人的死状居然有着出奇的相似,难道这只是巧合?
吴志远又想起当时自己问起空棺时,师公说过的一句话:“今晚还要死一个,这是给他准备的。”如此看来,师公早就算到今晚会再死一人,难道他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冥思半天,越来越多的头绪如乱麻一般纷纷涌入吴志远的脑海,一时间搅成一团,令他陷入迷乱与不解中。
吴志远凝视着床上的冯天德的尸体,突然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他一拍脑袋,心中叫道:“对了,刚才和这个冯天德偷情的女人呢?她极有可能就是杀害冯天德的凶手,即便不是,她也必定是这起事件的目击者。”
毫无疑问,吴志远在茅屋外看到的那个白衣人影就是那个女人,想到这里,吴志远慌忙冲出茅屋,朝那白衣女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夜色深深,四周一片荒凉,哪里还有那白衣女人的影子?吴志远朝着东方追出两三里,始终未曾见过一个人影。如果那女人就是杀人凶手,必定早就逃之夭夭了;即使她不是杀害冯天德的元凶,见到冯天德被害的场面,也必定吓得魂不附体,早就逃离了现场,所以无论如何,现在已经很难再追上她。
尽管现下那白衣女人是唯一的线索,但吴志远心知无法追到她的踪迹,只能就此袖手,就在他停下脚步准备回返时,回头间突然看到一个人影正跟在自己的身后,见自己停了下来,对方也停了下来,远远地站在几十丈开外,朝吴志远这边打量。
没有追到白衣女人,反而成了被跟踪的对象,吴志远心中暗叫糟糕,此时已近三更,这里又地处偏僻,身后那个人为何要跟踪自己?
吴志远回头看了看那人,因为距离太远,月色又不甚明亮,只能看到他穿着一身土灰色的衣服,年龄相貌等全都无法辨清。
在眼前这种情况下,鬼鬼祟祟的跟踪自己的肯定不是好人。心念至此,吴志远不敢停歇,打算闪身躲进前面不远处的树林里,伺机摆脱对方的跟踪。于是他猛然拔腿向前奔去,可刚跑了没几步,就听到身后那人高声喊道:“前面的可是三当家?”
虽然两人距离较远,但因为夜深人静,所以声音十分清晰地传入吴志远的耳朵中。他闻声一愣,随即停了下来,就在这时,身后那人急匆匆的朝吴志远奔了过来,还未走到吴志远的近前,便气喘吁吁地喊道:“三当家,您等等小的。”
吴志远顿时愣住了,对方居然无缘无故的称呼自己为“三当家”,试问自己哪里长得像什么“三当家”?就在这疑惑间,那人已经来到吴志远的近前,吴志远这才看到此人居然也以黑布蒙脸,仅露出一双眼睛。他看了一眼吴志远脸上蒙着的红布,眉宇间露出欣喜的神色,高兴道:“三当家,果然是你,小的可算找到你了。”
吴志远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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