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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战姬-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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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内托小姐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噗嗤被逗乐了,但是提心吊胆的庄言只觉得心力交瘁,莫名其妙领会不到笑点何在,迷惑地站起来打量掩唇忍笑的维内托,抽身探手,接她出来。

    维内托喜欢瞧庄言担惊受怕的表情。

    李明拍手迎上来笑道:“维内托小姐,恭喜你打破人类的生存记录。不过这种事对你来说屡见不鲜了吧?”

    维内托咬唇不好意思地笑,跟男神没混熟就害羞不愿意吱声。

    庄言气的心里有脏话东突西顶的要出来,借低头填表来忍住,暗想你要是知道他威风八面地差点让你玩飞头绝技,看你还娇羞否。

    李明很会说话,就算维内托矜持地不吱声儿,只含笑点头,他都能侃得乐在其中。庄言寂寞得妒火中烧,棒打鸳鸯地催促维内托做最后一项测试:驾驶员液体生命维持系统耐受测试。

    驾驶员液体生命维持系统,针对克服“太空级战斗动作的加速度耐受”问题而设计,是目前技术水平能达到的唯一方案。内容是把生命维持透析液注满驾驶舱,借助液体的不可压缩性,来均摊500倍重力加速度对驾驶员身体的影响,在理论程度上,满足“忽略重力、作用力均摊”的条件后,超高加速度对驾驶员造成的伤害会减低至可承受范围。

    第二个优点是,注满透析液的驾驶舱可以视为更精密的高压舱。在五分钟之内加压至两百二十米深度的深海压强,缩小驾驶员体内压强和外界的差距,从而承受聚变发动机引擎全开产生的恐怖加速度,在理想条件下,甚至达到三万公里每秒都是可能的。

    李明和宋丹相信,就算是跨宇宙地球工会里的空天战机驾驶员,都无法做出这样华丽的瞬间加速动作和高速骤停动作,就算基因强化的人类,也会在500倍重力下摊成一张均匀的薄饼,整个人溅的到处都是,然后在高重力下迅速沉淀,分层,变成泡在血清底部几厘米厚的鲜红的细胞沉淀物。

    也就是说,驾驶员的素质决定了太空战机性能的发挥。在空天战机的太空格斗领域,比拼的是驾驶员的耐受力。

    所以李明对维内托是否能承受500倍重力加速度有着近乎狂热的关心。就算试验失败也没关系,他至少能估测出阈值,然后考虑液体舱的压强,来填补其中的差距。

    庄言清楚李明在想什么,但是他的立场是去你妈比,这种莽撞的试验跟小孩子推倒积木有什么区别,麻痹的连数学建模验证的过程都没有,你拿我的妞当白老鼠?

    于是庄言的希望全部寄托在液体生命维持系统上。他害怕维内托不适应这个系统。

    液体舱驾驶系统是目前维内托小姐满足这帮疯子期冀的唯一可行途径,如果她不适应这个系统,不知道李明这厮能炮制出什么权宜之计来。而庄言绝对相信,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成功率,李明都会把维内托塞进驾驶舱去试驾,他不会怜香惜玉。

    宋丹也不会怜香惜玉。开玩笑,连精壮的汉子都没见她省着用。怎么可能在意人类以外的东西。

    而维内托这家伙,我的天,逞强的一塌糊涂,恨不得背上插面旗,上书“我怂就把名字倒着写”。李明巧舌如簧,吹得天花乱坠时舌头能开花,要怂恿她参加试驾,太容易了。

    毕竟长得帅有人权。

    所以庄言最在意的其实是最后这项测试,他执意尽早完成。

15章 狼顾者善忌多疑,乃有天下志

    维内托换上贴身驾驶服,羞答答躲进液体生命维持舱。密封舱启动,开始注入橘色透析液。

    “吐气,让透析液充盈你的肺部。起初会有溺水感,克服就好了。”庄言敲着舱壁叮嘱,“左手是停止按钮,右手是抢救按钮……”

    “知道了啦!唠唠叨叨!”维内托抱着双肩,想骂走他,她怕他看自己,“‘克服就好了’,说的简单你自己来试试啊!”

    李明幸灾乐祸,庄言无语了一秒,听话地后退,拿手指自己的眼睛:“看着我,保持眼神交流。”

    维内托小姐用鄙视的眼神抽打庄言。她对这身纤薄的驾驶服耿耿于怀。

    “泳衣只属于那些波涛汹涌的人啊,果然萝莉穿的厚实才好看啊!”维内托气愤难平。

    透析液淹没维内托小姐的胸口,粘稠丝滑,像稀释的蜂蜜,显然浓度偏高。

    “排空肺部,吸入透析液,很快会适应的,透析液里的溶氧量是21%,和空气相同。”庄言还在唠叨。

    维内托小姐慌张地憋气看着液面逼近口唇,然后想起庄言的话,六神无主地瞧外面的庄言。

    庄言拿着实验记录和铅笔,目不转睛地瞧着维内托,微微点头。

    维内托小姐心一横,浸泡在液体里,吐出一串泡泡,排空肺腔,然后长鲸吸百川地呼吸。

    丝滑的透析液涌进她的鼻腔,让她条件反射地剧烈咳嗽,痛苦地按住心口,咳弯了腰,然后失去重心,头重脚轻地栽了下去,双臂慌张地乱扒,腥咸的透析液咕嘟咕嘟坠入喉咙,她痛苦地闭紧了眼睛。

    她咳出来的气泡越来越少,最后漂浮在透析液里。透析液的密度已经逼近她的身体质量,所以她自如地悬浮在橘色的液体里,绝望的窒息感也稍微缓解,让她绝处逢生般睁开眼睛,难过地打量舱外的两个人。

    李明瞧得兴致勃勃,伸长脖子像观赏水族馆里的美人鱼,看见维内托小姐睁眼,李明欢欣鼓舞地拍手鼓励她:“很棒啊维内托小姐,果然没有什么能难倒你呢!”

    维内托隐约能听见这衷心的奉承,心花怒放地又咳嗽了两下,移开目光去瞧庄言。

    庄言在如临大敌地记录密封舱的参数和驾驶服反馈回来的生命指标。因为有李明盯着维内托,他争分夺秒地思索着一件事情。

    然后庄言问维内托小姐:“窒息感消失了吗?”

    维内托忧伤地摇头,细眉一直似蹙非蹙像林黛玉,可见她很难过。她的小手一直反复揉着心口,仿佛水压太高,让她喘不上气来。

    庄言想到了什么,对维内托下令:“蹲下,迅速起身,重复三十次。”

    维内托言听计从,努力做深蹲。尽管她忍受着窒息的痛苦,依旧坚忍不拔地作了二十次深蹲练习,然后渐渐整个人动作混乱了起来,摇摇欲坠地做到第二十五个,维内托两眼一黑,歪在舱壁上险些没站稳。

    “维内托小姐!”李明惊叫道,连忙命令庄言:“马上停止试验!注入空气!”

    “她能坚持。”庄言简单地拒绝李明。他看见维内托开始痛苦地双手捧心,大口喘息,甚至能用肉眼观测到夹杂少量气泡的换气水流喷离她的口鼻。

    维内托娇躯一软,歪在透析液水底,绝望地喘息着,抬头远远瞧着庄言,无力地抬起胳膊,美眸里流露软弱,仿佛哀求他放她出来。

    李明确信维内托已经缺氧了。大脑断氧三十秒就会产生脑损伤,他估计维内托也坚持不了多久,于是李明开始做好人。他扑到舱口玻璃前,拍着密封舱安慰度秒如年的维内托小姐,同时愤怒的扭头喝令庄言停止试验。

    庄言无动于衷,他用暴力拽开李明,嘀咕说:“别挡着我。”然后站在舱口仔细观察软弱受伤的维内托小姐,见她俏脸雪白,嘴唇发青。可见缺氧已经进展到一定程度,堆积的无氧呼吸代谢物开始导致小血管收缩,来把血液泵向重要器官,导致她脸蛋血色全无。

    “坚持住,再坚持三十秒。”确定进展后,庄言目光闪烁地端详绵软无力的维内托,残忍地鼓励她,“相信我。看着我的眼睛,我在这里,你不会有事。你能做到的。”

    维内托把所有的力气都拿来深呼吸了,她连抬起下巴都费劲,但是她听话的努力瞧着庄言的眼睛,她知道庄言在替她倒计时,所以她需要做的只是瞧着他紧锁的浓眉,期待那眉头舒展开就可以了。

    每次测试,他都眉头紧锁,像铁打的雕塑,抻不平抹不开。只有测试结束的时候,那浓眉才会解脱地稍微舒展,然后她会看见庄言松一口气走过来,接自己出舱。

    维内托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的过程,她喜欢端详庄言眉毛舒展的那一刻,那意味着自己又完成了一件新使命,也许是打破一项纪录,也许仅仅是安然无恙地走出来,不管怎么样,他俩都是开心的。所以她也会轻松欢喜,宛如看到惊险跌宕的电影迎来了欢快团圆的结局。

    但是这一次,她没有看到庄言如释重负的微笑,因为庄言还没数完,密封舱内的水位就开始急速下降,新鲜的空气大量注入,很快维内托小姐就咳干净了液体,贪婪地呼吸起新鲜的空气来。

    没有什么比饱含活力的新鲜富氧空气更美味的了。

    是李明打断了庄言的倒数,他站在控制台边,手腕上的紫芒隐约闪现,他用特殊权限强行终止了实验,然后理直气壮的指责庄言:

    “大脑对缺氧极其敏感,而缺氧损伤是完全不可逆的!你在拿维内托小姐的健康冒险!”

    庄言慢慢拧头去瞧义正词严的李明。他整个人还趴在舱壁上,保持端详维内托的姿势,脑袋差不多转了大半圈回来盯着李明,诡异的像被拧断脖子的尸体。

    宛如狼回头。

    狼拥有一百八十度回头警戒的能力,脸回头而身不转,象征着狼的多疑猜忌,时刻警惕来自身后的袭击。

    庄言的狼顾之相,让李明醍醐灌顶地想起来这些古老的典故:狼顾者多疑善忌,性狠心毒,常怀杀人害物之心,乃有吞并天下之志。

    李明咕嘟咽一口唾沫,隐约猜到了庄言愤怒的原因。他曾经态度激烈地要求庄言尝试危险系数超标的加速度测试,那种测试有可能会让维内托在隧道舱里身首异处。虽然维内托不知道,但是庄言显然是记恨着的。现在他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很容易让庄言反感,甚至炸毛。

    “接下来的工作,我不需要助手了。李明,你走吧。”庄言阴森森地克制咬掉李明脑袋的冲动,下逐客令。

    李明看出庄言的情绪极不稳定,而在理亏的时候和庄言撕起来很不明智,他决定战略撤退。

    “那么这些资料我拿回去眼熟一下。维内托小姐,再见了!”李明潇洒地亮了一下手心的优盘,干脆地开门离去了。

    庄言这才知道他把笔记本电脑里的研究资料拷贝走了。剽窃都这样光明正大。

    “居然做了二十次剧烈运动呢,这次测试,成绩应该很高吧?”李明出门的时候,回头多问了一句。

    “满分。”庄言干巴巴地答道。李明欢欣鼓舞地说了声好,关门离开。

    庄言凝视他离去的背影,翻江倒海的内心激荡难平。当李明狐假虎威地呵斥“拿维内托小姐的健康冒险”的时候,庄言有用呕吐物喷他一脸的冲动。

    最让人难受的不是看见人睁眼说瞎话。而是别人睁眼说瞎话的时候无法戳穿他。老实承认,庄言意识到无法戳穿李明的时候,连捅穿李明的心都有。

    他压制心头翻涌上来的猜忌和恐慌,镇定下来,打开舱门,伸手去扶撑地喘息的维内托小姐。

    维内托胳膊绵软,勉强缓过劲儿来,然后呸掉口里的水渍,抬起头,秋波喜悦,期待地问:“我的表现怎么样?是不是很棒!”

    庄言黯然一笑,轻轻摇头,他伸手扶胳膊酸软的维内托小姐站起来,用手里拿了很久的毛巾毯裹住她滴水的身体,扶她出舱,附耳轻轻说:“零分,但不是你的错。去换衣服,我有话要和你说。”

    维内托小姐惊讶地颤了一下,却没有吱声,听话地去换衣服了。

16章 看上去凶猛的姑娘其实很纯情

    维内托简单地冲洗了一下,扣上衣服,歪头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嘀咕抱怨道:“我都这么努力了,怎么还是零分,不公平!”

    庄言似乎等待已久,他抱着笔记本电脑,屏幕朝着维内托,眼睛闪闪发亮瞧着她。

    维内托“咦”一声,弯腰去读电脑上的一段话:

    “零分不是你的错,而是透析液的成分问题。它过于注重细胞修复功能和抗压强缓冲能力,试图为脆弱的人类提供更强大的保护,却忽略了氧气交换的问题。21%的氧气浓度太低了。第一,液面间的氧气交换率远远低于气体腔的氧气交换率。第二,肺需要完成肺泡内废液和外界新鲜溶液的交换。而肺泡完成液体交换做功,远高于完成气体交换做功。所以你有强烈的窒息感和缺氧反应。但是……”

    维内托读的兴致盎然,轻轻把搓干的秀发甩向一边,左手捧着湿发,伸手敲了一下翻页键:

    “但是你的血液携氧能力是人类的十倍左右,所以起初你能够自由活动,是由血液中本身携带的氧气支撑的。在你完成二十次深蹲练习、把储备氧消耗殆尽以后,你的窒息缺氧的反应才真实地体现了透析液的无能。但是,液体生命维持系统是你的生命保障,决不能取消,按照现在他们的菜逼技术,没有什么比高压舱更能帮助你在500g加速度下存活下来了。500g是完成太空级战斗动作的加速度标准线。他们绝对会想方设法让你去接触那个门槛。我决不允许你在没有高压舱保护的情况下去做那种尝试,所以我绝不会允许你将就着使用其他潦草的生命保障系统。液体生命维持系统必须保留。这就是为什么我欺骗李明。我会在这段时间里开发出合格的第二代液体生命维持系统,你要配合我。”

    维内托读完,心情激荡,仿佛亲眼目睹了生命的流逝和王朝的兴衰。她的心砰砰狂跳,比在密封舱里闷得天旋地转的时候跳得更剧烈,她惊讶地微张着嘴,抬眼看庄言,震惊欢喜地轻轻咬住了内唇,重新认真打量起他的脸来。

    她忽然想起自己脱口而出的那句话:“你喜欢的是宋丹又不是我,为什么装出一副要独占我的样子?”思绪快如闪电,刚刚想到这里,心口规律的起伏便戛然而止,屏住了呼吸。

    她的虎牙咬着唇内,屏息怔着的时候,骤然觉得,有一个人在殚精竭虑地为自己着想,是件多么舒坦的事情啊,这种温柔的霸占就连你的烦恼都一股脑儿地没收上缴,那样的生活会很惬意吧?

    瞧见维内托读完,庄言当着她的面,按住删除键不放,把文本里的内容删了个干净。

    维内托心思一动,仿佛古筝拨出一个清音,想到他在害怕什么。

    庄言害怕窃听器。所以这最重要的内容用文字来表达。

    维内托没办法理解他这种多疑的行为,但是出于对刚才读到的文字的认同,她觉得谨慎一些也无可厚非,而且这并不是当务之急,当务之急是,维内托小姐打量着小心翼翼的庄言,看见他一副鸡鸣狗盗的样子,莫名觉得他在卖萌,越是认真胆小越是招人欺负,她有种拿手指去戳他的脸的冲动,有种拖着手舞足蹈的庄言绕地球狂奔一周的冲动,有抓住一切机会欺负庄言的冲动,就像忍不住想拿狗尾草去撩拨小狗一样。

    然而庄言浑然不知,心里洋洋得意“终于拿这种看李明的眼神看我了,算你识好歹,认得清敌友。”

    “为什么要骗李明?你可以直说。”维内托弯腰轻快地打字。

    “欺骗是水,信任是水泥,利益是钢筋,梦想是沙子。人类的社会就是这样构架起来的。”庄言开始灌输他的黑暗哲学,兴高采烈地噼里啪啦打字,“我骗李明,是为了让局面控制在我的手中,而不是任由他来左右你的命运。”

    “那为什么、可以任由你来左右我的命运?”维内托感觉双手离开了自己在打字,身不由己地敲出来尖锐的问题。

    庄言茫然了一下。他的目光空洞地落在某个没有意义的地方,思维空白了一秒,仿佛在拷问自己。过了会儿,他想到维内托小姐一定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然后他抬头一看,果然是。

    维内托小姐的红瞳里充满好奇和期待,她支着膝盖,保持着吃力的姿势纹丝不动地打量庄言的眼睛,洁白的秀发落在唇边都没搭理。

    庄言想到了答案,这个答案就是他的初心。

    他关上电脑,启唇艰涩地说:“因为你是我的梦想,我为你而来。”

    维内托小姐吹弹可破的俏脸一下子比玻璃杯里的葡萄酒还红,虽然号称有一颗成熟的御姐之心,有时候却总是被悄然浮现的赧红出卖小鹿乱撞的心情。她的目光刹那移走,眼神乱飘,小扇子似的长睫毛像惊吓的蝴蝶一样慌张乱颤,嘟囔道:“可是你以前都不认识我。”

    庄言不知道他完成了多么有历史意义的壮举。日后不知有多少历史学家会为他今天旷古绝今的求偶行为弹冠相庆,多少文学巨匠会为他的泡妞手段拍案叫绝,不知道多少考据狂会论证分析他今天吃一巴掌然后被人道毁灭的风险系数。作为通过泡妞来推动历史的第一人,这种气吞山河的定位让庄言名垂青史。

    可是庄言是无辜的,因为他并没有求偶的想法。后人怎么编,他都不知道。

    庄言认真地问:“那些都重要吗?”

    维内托没恋爱过,不知道男人的险恶,听到这句话,芳心像被撞了一下,甜蜜地头晕目眩起来,分不清东南西北,一种“什么都不管了!”的惬意油然而生。

    她想起庄言气急败坏地搅黄李明好事时的急切。想起在高压舱边长达十一个小时饥肠辘辘的陪伴。想起自己看见他提心吊胆地锁紧浓眉时的窃喜。想起每次被他轻轻捏着着小手扶出密封舱时的悸动。

    她知道庄言明明是个冷漠狡猾的人,却大度地向她敞开了蒙尘的心扉。他对高高在上的尉诩有着不屑一顾的轻蔑冷酷,却殚精竭虑地为自己谋划好了连自己都糊涂的未来。这让她感到温暖。

    维内托小姐心慌意乱,心思像奔马一样拉不住了,忍住羞耻想:“这样的人做男朋友的话,是不是偶尔可以把什么麻烦都交给他,然后放心睡大觉呢?话说博士你犯规了啊,怎么可以趁着你形象最高大的时候说温柔的话啊!”

    胡思乱想着,维内托松开咬出了齿印的樱唇,心慌欢喜地抬起头,羞耻地闭上了眼睛。

    香喷喷的湿发垂在俏脸上,闭上大眼睛之后,红润的樱唇像无人看守的伊甸园,让人觉得不去试试真是枉费此生。

    她睫毛微颤,宛如雨后荷花待君摘。

    女孩子的心思快如闪电,在刹那间绕完了百转千回的心路历程,快得让银河计算机汗颜。最重要的是,在庄言的视角里,这只是一个停顿的功夫。

    所以庄言还在喋喋不休地继续说:“那些重要吗?虽然我其实比较期待研究对象的第二性征更加明显一点,但是空天战机毕竟是要飞出大气层的东西,所以偏爱萝莉驾驶员也是情理之中,我也没什么遗憾的,只要是战姬就行,像你这样发育不全的选手反而更好配合工作,因为也没什么好忌讳的。我跟你说,咱俩要站在同一条战线啊,我对你不薄吧没得挑剔吧?父爱如山啊!”

17章 Vittorio Veneto

    “父爱如山呐!”这回音袅袅的五个字,宛如晴天霹雳,注定成为噩梦里重复出现的台词。悸动着少女纯情的维内托小姐听见之后,闪电般睁开眼睛,惊愕了一秒钟,这一秒钟里,她对自己的行为羞愧万分,为自己的想法无地自容。

    然后维内托小姐悲伤地意识到,她的初恋喂了狗。

    “不,我的初恋还在初吻还在,决不承认喜欢过这个不知廉耻的变态天然呆啊!”维内托小姐六神无主地用力想道。

    于是庄言话没说完,被冰凉的五指攥住天灵盖,粗暴地按进地里,脸嵌进裂纹密织的地砖中,p股撅在半空里。

    为了让这个信念根深蒂固,她咬牙切齿地攥着庄言的脑袋,像打点计时器一样“嗒嗒嗒嗒”轰击地面:

    “绝对!”

    “砰砰砰砰砰!”

    “没有!”

    “砰砰砰砰!”

    “喜欢!”

    “砰砰砰砰!”

    “你啊!”

    “砰砰砰砰砰!”

    连续十八次亚光速轰击,让庄言的头颅在地砖上凿出来栩栩如生的坑,维内托义愤填膺地撒手的时候,庄言的脑袋严丝合缝地嵌在坚硬的地面上,p股撅在空中,臀部傲视群雄,一跃成为身体最高的部分。椅子飞到了四米以外。

    然后维内托小姐的八厘米红色高跟鞋意犹未尽地在庄言后脑勺上补了几脚,边踩边说:“萝莉?嗯?父爱?嗯?嗯?”把脑袋越踩越深,直到与地平齐,高跟鞋移开的时候脑壳还冒着白烟。

    “维内托小姐?你在听吗?”现实世界里,庄言博士的食指在维内托小姐茫然的俏脸前晃动,试图唤回她的注意力,“维内托小姐,您走神了。”

    “啊?哦。”维内托小姐从神游的幻想里回过神来,美眸睁大,茫然机械地客套:“我在听。是的,父爱如山。”

    庄言欣慰地说:“于是我们是搭档了,你可以一如既往地信任我,就像我一样。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哈哈哈。”

    维内托小姐干巴巴地笑道:“哈哈哈,好激动。”

    她恨不得自己立马吃一闷棍,让刚才的记忆断片儿。被哄几句就傻了吧唧地献吻什么的,打死都不能承认啊!

    然后庄言吁气,直起腰说:“那么你快去休息吧,这些激发过速心率的耐受力测试对身体负荷很大,你比我更需要休息。”说完点头道别,椅子一转,滑回工作台,已经着手整理数据了。

    维内托嘀咕着诅咒没良心的庄言,气鼓鼓地开门走了。

    密封舱门在身后一关,维内托怒不可遏地一脚踹在钢化墙壁上,愤慨地叫嚷:“唯有少女的纯情和美食不可辜负啊!丧尽天良的庄言居然全糟蹋了!祝你孤独一生啊混蛋!”顿时踢出一个铁坑留作纪念,不料一脚把鞋踢坏了,扶墙抬脚看鞋,沉默心疼半天,然后咕哝着西班牙俚语骂着庄言,气恨羞恼地走远了。

    庄言在实验舱里一呆就是个通宵。

    他要尽早替宋丹整理出实体试驾的安全可行性计划。

    所以首先要为维内托小姐开发出第二代液态生命维持系统的雏形。

    他开始重新拾起当**以继日研究战姬时训练出来的睡眠计划,每工作四小时会深度睡眠十五分钟。这个时间表刚好保护他的脑细胞的活性,又充分利用着时间。

    他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里去。废寝忘食,昼夜不分。

    所以第二天维内托小姐东张西望来找博士的时候,庄言正趴在桌上,淌着哈喇子睡的正开心。

    维内托鬼使神差地没有叫醒他,趁他睡觉,仔细打量他的脸。

    庄言有张平凡的脸,眉毛略浓,胡茬很硬。但是维内托开始情不自禁地脑补,给他戴上墨镜是什么样子?替他刮净胡子,梳齐鬓角,再亲手抹上发胶,为他扶上西装、系上领结又是什么样子呢?

    维内托支膝还在想,突然桌上长得一点都不像闹钟的铁盒子狂跳大闹起来,声音比上课铃还刺耳,吓了维内托一跳,差点没站牢。

    然后一只大手粗暴地拍在铁盒子上。

    但是铁盒子执着地闹着,然后庄言更加粗暴地拍了两下,立着的闹钟被他拍趴下了,终于安静下来。

    维内托惊奇地看见,庄言微张着嘴按桌抬头的时候,嘴角的哈喇子牵扯出一条细如蛛丝的唾线,最后在半空扯断,刺溜吸回口中去。

    邋遢的登峰造极,令人叹为观止。

    简直刷新了维内托的眼界,她樱唇半张说不出话来,脑子里一遍遍想,这个人太能凑合了。

    庄言迷糊地揉眼睛,没有搭理闹钟,甚至没看见维内托。他用力夸张地伸了个懒腰,一头又栽回桌上,和自己的睡意战斗了几秒钟,双手重新按住桌子,像粘蝇板上的飞虫一样,挣扎着分离桌子和头部,然后直起腰来低头继续翻看层层叠叠的资料,并且在笔记本电脑上敲打。

    维内托简直看傻了,她第一次见识全天候战斗机,以前没见过像庄言这样睡醒了不刷牙不洗脸直接干活的。

    庄言还是没看见维内托。

    维内托感觉自己像忽略不计的盆栽,被当做背景无视了。

    然后庄言打着哈欠,夹着铅笔的手伸过来摸拳头大的咖啡杯。维内托忍不住了,伸手拿走杯子走向咖啡机。

    庄言摸了个空,张望一圈才看见维内托,第一反应是扶起闹钟瞧时间,然后哈哈笑道:“才八点嘛,起的真早呢维内托小姐。”

    “叫我vv好了。”维内托闭上眼睛说。走过去一瞧咖啡机,睁大眼睛问道:“你也喝浓缩咖啡?”

    “浓缩咖啡才是男人的浪漫啊。”庄言揉着太阳穴,铅笔烦躁地在演算纸上画了个圈,他又出错了。他放下铅笔,希望喝口咖啡清醒一下,再去查漏纠错。

    高强度工作的错误率比饱睡工作要高,但是他习惯了。

    “拿二十克咖啡粉给我冲一杯,谢谢你了。”庄言说。

    vv心里涌起跃跃欲试的好奇,因为就连她都没尝试过这么重口的份量。她娴熟地照做,一杆下去差点把二十克咖啡豆轧回分子水平。然后等水将开未开时,填入碎成末儿的咖啡粉,扣下手柄,享受地听着高压蒸汽像尼亚加拉大瀑布一样轰击咖啡末儿,把香浓的油脂和咖啡的精粹撞出躯壳,融入蒸汽,汇成浓郁芬芳的涓涓细流,像一支褐中带金的垂地石钟乳,呈优美漏斗状坠入杯中。

    她驾轻就熟地享受着这个过程,三十秒后,一触即收,刚好六十毫升特浓咖啡把小杯填的将满未满,让她猜测庄言是否迷上这种重口剂量很久了。

    她很想试试能让这个男人着迷的不能自拔的咖啡能有多重口。

    她知道尝这一口的风险很大,可能她回头再喝其他的咖啡就没味儿了,但是好奇心如猫挠,加上庄言这个特立独行的招牌,让她难以克制。

    vv捧着他的小白瓷杯,偷偷尝了一口。杯口的烟味被浓郁的芳香盖住,直到樱唇碰触瓷杯的时候才品尝到香烟的辛辣和浓郁的稠苦混杂的味道,这邪门的味道霸道地占领了她的味觉,然后像原子弹的冲击波一样冲向咽喉,呛得维内托轻轻咳了一下。

    她再也忘不了这感觉了。一入重口深似海,从此清新是路人。

    “怎么了?”庄言听见她咳嗽,胳膊挂在椅背上,玩着铅笔关切地回头问。

    vv连忙用力抿唇,怕他看见红唇上的咖啡沫儿,小声支吾道:“没事。”心里七上八下地捧着咖啡端到桌上,转身走开。

    庄言一眼瞧见咖啡上浮着一层crema,失声嚷道:“卧槽!”端起杯子嗅一嗅,扑鼻的浓香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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