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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战姬-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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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娘养的战争。”
第二次,电算中心里的人走掉大半,重新变得冷清。很快,这片逼仄的地方就要第二次易主。这让副官焦急煎迫起来。
他按照预定的问题链,开始做最后的尝试:
“列举你恐惧的事物。”
“蝗虫。被拍成饼的蝗虫。蜘蛛。被拍成饼的蜘蛛。蟑螂。被拍成饼的蟑螂。”
“列举你喜欢的事物。”
“高叉泳装。”
“第一,房间里存放着一万件高叉泳装,但是需要权限才能进入。第二,你在房间外面,一百只蝗虫和一百只蜘蛛向你涌来,它们将在你面前同时被拍成饼。接下来你会怎么做?”
外面的枪声激烈起来,隔着几百米都能听见,偶尔响起音爆弹的嗡鸣,副官额头渗出冷汗。他逼不得已才采取这种讯问方式。它有针对性,但是会种下暗示,影响后面问题的正确率。
庄言很难受地哼唧了一下,脱水的嘴唇痛苦地翕动,然后他的显意识渐渐浮现,他开始创造性地回答问题:
“我会变成超级赛亚人,然后自爆,把那些恶心的东西摧毁到分子状态,把一切回归真正的公平。”
副官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无论如何他都认为庄言会选择使用权限进入房间,来躲避恐惧的蝗虫蜘蛛。那样他就会知道庄言使用权限的方式。
39 把一切回归真正的公平
栖凤基地这种丧心病狂的把权限注射进皮下的管理系统,象征着人和权限的绑定,有浓重的半封建阴影,在特种部队的思维里简直不可理喻。特种部队打死都想不到会存在这种天马行空的权限管理制度,他们认为权限是需要透明监督的,而不是深藏不露地绑在某些人身上。
这种差异,导致了他们在审问“权限的使用方式”上绞尽脑汁。副官的提问链,目的在于逼迫庄言叙述“使用权限进入房间”的过程。
但是他想不到,庄言被逼到显意识觉醒都没有选择进入房间。
上尉又给庄言推了微量吐真剂,把他的显意识压制下去,然后用看白痴的眼神瞪了副官一眼,迫不得已修改问题链:
“修改一个条件:房间里不是存放着泳装,而是站着穿高叉泳装的美女,但是需要权限才能进入房间。其他条件不变,叙述你接下来的行动。”
庄言痛苦地蜷缩了起来。
“我会变成魔法美少女,然后自爆,把那些恶心的东西摧毁到分子状态,把一切回归真正的公平。”他的显意识被压制,于是创新行为被抑制,用原话继续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这次连上尉都傻眼了,蓝眼睛瞪得深邃的眼眶都像变浅了。
房间里有妹子啊,穿高叉泳装的妹子啊,你不是喜欢泳装吗,选择用权限进房间啊混蛋!
这就是吐真剂对精神障碍者无计可施的原因。第一,罹患精神疾患者的大脑会发生心身改变,拮抗药物作用。第二,这帮混蛋犯起病来不按常理出牌。
必须承认,庄言的抑郁症拯救了历史。一旦他遵守“趋利避害”法则,选择进入房间,就会暴露白色管理权限的使用方式,恍然大悟的特种部队会第一时间用他的胳膊刷开防火墙,登陆系统,大量拷贝资料传回五角大厦,然后在银河主机系统里大肆破坏为所欲为。
枪声更加激烈了,带着重重回声,从四面八方清晰传来。副官重重吞了口唾沫,他必须赶紧问出权限的用法。在确定俘虏情报量很低以后,使用权限登陆银河主机系统是当务之急了。
他和上尉焦急地对视一眼,在清脆震耳的密集枪声里,在连绵不绝的惨叫声中,副官镇定地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逼问俘虏:
“条件一,你站在银河主机前,你想要使用权限登陆主机。条件二,如果不完成条件一,你将被击毙。叙述你接下来的行动。”
庄言放松下来,他微微喘着气,被硫喷妥钠压制的呼吸系统和循环系统开始缓缓恢复,让他的呼吸顺畅起来。
然后他露出甜美的微笑,回答说:“谢谢。”
上尉的脸色骤然变了,他听到枪声从密集变稀疏,最后变成零星的枪响,这让他心口滴血,他不知道查理为自己做到了哪一步,但是他确定,一定做到了最悲壮的那一步。
这让他不知不觉泪水满眶。悲怒焦急的上尉骤然拔枪,一脚把满足微笑的庄言连人带椅子踹到墙上,拿枪顶着俘虏,破罐破摔地怒吼:“用权限登陆银河主机,现在,马上!妈的,否则送你去见上帝!”
庄言被这一脚踢的脑袋撞墙上,脑袋乱晃一下,然后感激的对上尉说:“谢谢。”
“呯!”怒不可遏的上尉一枪打穿了庄言的肱二头肌,血一瞬间把他的衬衫袖子浸透,湿漉漉粘在皮肤上。
“说!否则让你的脑浆涂满那面墙!”上尉悲愤怒吼。
然后,走廊外面突然响起密集齐射的枪声,像十卦鞭炮同时点燃,像英雄连最后的两个战士被子弹轰飞到舱门上的重演。
喷溅的鲜血激射出十几米,飞过门口,“啪啪啪”扑溅在地上、墙上,美丽得像宣纸上万树梅花开。
上尉流泪转头,正好看到一尺枪管重重落在门口。
m71重型突击步枪,上尉甚至清楚枪管上有几条划痕,他替查理擦过枪。
这时候,俘虏疲惫而木讷地继续回答:
“谢谢。”
上尉想,耶稣基督,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啊。
有那么一刹那,他想过击毙俘虏。但是悲愤的狂怒燃烧起复仇的野火,他怨毒地决定,让这个俘虏在人间地狱好好遭罪吧。天堂不是他该去的地方。
虽然拷问出来的情报不多,但是栖凤基地的大致构造,和耳闻目睹的一切信息,都被争分夺秒地传回了五角大厦,无论战果如何,他们死得其所。
战争固然卑劣。但是战死沙场是卑劣唯一孕育出来的光荣。
电光火石间,上尉掉转枪头,和端枪半跪的副官一起,瞄准了鲜血淋漓的门口。
下一秒,脚步碎响,被防弹衣武装到牙齿的队伍涌进门口,剑拔弩张的双方在0。1秒内开始了你死我活的对射,电算中心的电子设备、桌子椅子纷纷迸溅火花,被流弹扫射得东倒西歪,桌上的咖啡杯凌空炸破,电子设备火花四射,依托设备和桌子掩护、反击的特种部队身上溅起夺目的血浪,宛如一股股鲜红的喷泉此起彼伏地绽放。
在大口径穿透弹面前,特种部队临时选取的掩体脆如薄纸,被瞬间射穿。阿尔法小队在三十秒内全军覆灭,地上的血淌成了河水。
庄言被上尉一脚连人带椅子踹在墙上粘着,躲过了主要火力网,等于被上尉一脚救了下来。而上尉已经被扫射得七零八落,像被狼啃缺的残骸一样趴在地上,脑浆涂了一地,庄言如果低头,就能看见上尉只剩下下颌的横断面。
但是庄言直到此时还没从药劲里缓过来。他的左臂又中了一发跳弹,中的第三枪是从他肚皮上擦过的,火辣辣的宛如被烧红的铁钳捅了一下。
三十秒后,庄言获救,被当场取出身体里的子弹,获得了妥善的医护处理。
两分钟后,尉诩出现在庄言面前,他低头怜悯地瞧着奄奄一息的庄言,弯腰轻轻告诉他一句话:
“我要把你送上裁判庭。如果五角大厦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你必须负全责。”
庄言后悔当初没开枪毙了他。
40 搞清楚情况啊劳资活着都是罪名啊
这支驻防队伍是一个月调来的,赶上中大奖,换防没多久就投入了战斗,是战争打响后首批参战编制。他们来了之后就没走,在地表基地驻扎下来,开始重建工作。
栖凤基地三百公里外的夏川市和周边区县开始了长达两个月的限电期,绝大部分民用电力被预先铺设的地下电缆导入栖凤基地,代偿性维持栖凤基地的运转。
共和国发表措辞强烈的严正声明,呼吁国际社会制裁战争发起国的战犯举动,一时唇枪舌剑,这边强烈谴责,那边就严正抗议,彬彬有礼地骂得天昏地暗。在理事国大厅里吵的昏天黑地的时候,太空里也打得如火如荼,其实战争已经打得热火朝天,外交上还在有理有据地你说我辩。
如果说宣战像恋爱,这俩就像刚开始相恋的害羞情侣,在qq上聊的你侬我侬,见面了偏装得一本正经六亲不认,在公共场合愣不承认两方关系。
那边打了不承认,愣不宣战,到处宣布紫电科技是全人类的财产,必须公开发表,共同破译。
这边表示,紫电科技是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啊,话说你不要转移话题啊,打了人想跑?给我站住!
共和国拒不承认紫电科技的存在,并且启动战时状态,边界戒严,拒绝世界海洋安全组织搜查栖凤基地的安全调查组介入。
饿螺丝质疑紫电科技不存在的说法,芭基斯坦质疑饿螺丝的质疑。但是大家很快做了一件事情。
欧盟提交草案,援引《国际日纳瓦公约》和《大规模杀伤武器使用法案》,在联合议席里掀起巨浪,要求双方承诺不使用大型改换星球地貌的武器,并遵守武装冲突最低限度保障,不使用祸及未参战人员及无战斗能力人员的范围杀伤性武器。
这两行字简单的说就是:别jb在地球上打。
共和国应约作出了承诺,因为从开始就没想过漂洋过海炸人本土。那个tmd系统太tmd的糟心了,而且炸本土的打法太落后了。
这个承诺让全人类松了一口气,很多人本来已经在防辐射核掩体里住下了。
j国更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共和国的大粉笔能直接炸它本土。
六小时后,怒火凤凰坠入大气层,化作一颗包裹火焰的陨石,坠落在薄海。栖凤基地紧急组织人员展开回收工作。
庄言也在回收组之中,第一是驾驶员生死不明,回收组需要他还原驾驶员的死因,收集终焉数据来开发第二代系统。第二是因为李明有特殊渠道,他死保庄言。
李明身份不低,他能越过好几级机构,直接上报核心参谋层。于是庄言的审判被延期,他休息了一个小时,就上车赶赴机场。
李明亲自开车送他。
大荒地像一片望不到头的红薯皮。面前是浑浊的风,风里含着灼烫的灰尘。视野里零星立着几颗孤树。远处,沙尘像吹鼓的黄绸悠悠飘过。
车子在高速路上飞驰,单调的大荒野却没挪动过。庄言按下车窗,眯眼凝望这片静止的荒原。
李明已经沉默了快十分钟了,他知道自己不吱声,这难堪的沉默会持续到宇宙毁灭那天。所以他找了个精巧的角度搭讪:“怒火凤凰在最后十四秒里,以两百的加速度按照你指定的方向逃离了核打击。以此看来,维内托小姐很可能还活着。”
“说的好像你关心似的。”庄言已经丝毫不留情面,仿佛冰凉的西洋剑扎穿了李明厚厚的热情。
万幸李明不生气,因为他跟庄言都心照不宣了。但是他必须让庄言知道,他在和救命恩人说话。
“尉诩要把你扭送裁判庭,我截了下来,把你的案子直接呈递核心参谋层,这样对你会公平点儿。”李明专心致志开车,随口闲聊,“不过尉诩那句话确实没错儿,五角大厦如果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你必须负全责。”
“尉诩开心死了。”
“他当然开心。他那颗墨守成规的大卵巢在宇宙里炸得像电影里超新星爆发,地面上都能看到那轮昙花一现的红日。剑阁卫星,航天飞机,阳离子聚变炮,全都变成了咕嘟咕嘟的铁水在轨道上飘,这会儿都凉透了。”李明随手点了支烟,送嘴里抿着,腾出手把烟盒伸进庄言视野一抖,敬烟。
“总决策官大势已去。尉诩离开扶正不远了。”李明咬着烟说,他在缭绕的烟雾里眯起了眼睛。
庄言明白了,他从烟盒里取了一根烟。李明马上丢了烟盒,捏着自己的烟送过去。
庄言低头,就着那红亮的烟头把自己的烟“吧唧”燃了,然后继续看着窗外吞云吐雾。
“谢了。尉诩怎么指控我的?”
“你本来应该自裁,结果被抓了活口,还注射了吐真剂。天知道你都说了些什么。你不是说好去死的吗?”
“手枪忘了开保险。”
“你说‘只知道子弹是从哪头出来’,我以为你在幽默。”
“我靠幽默活着了。”
“……,那也比死了好。”
“有意思吗?”
“就那么遭罪?”
庄言扭头嚷道:“看清楚情况啊混蛋!活着对我来说不是遭罪而是罪名啊!”
“好好好,抽你的烟。”李明哄他,然后曲线救国:“维内托小姐需要你。”
“开你的车。”
庄言睡了三个小时,被空姐摇醒。他行动不便,左臂被子弹爆了个皮开肉绽,包扎的严严实实挂在脖子上,雪白的纱布里隐约洇出鲜红,像宣纸蒙着几片梅花。空姐一脸崇拜地轻轻推他的右肩,甜丝丝地小声说:“先生醒醒,先生。”不断重复,不厌其烦。
因为庄言吃了止痛片,所以睡意有些沉。
空姐善解人意地搀扶他下飞机,他看见宋丹和回收组的人员已经站上电梯移出很远了。他庆幸自己下半身没中弹,于是追了上去。
他站上电梯的时候,空姐叠手站在原地目送,嚷了声:“先生,祝您顺利!”
庄言回头看了她一眼,疑惑地想:“明明是个美好的世界啊。”
他在电梯上追了几步,走进回收组的人群里,原本嗡嗡讨论的大家停止交谈,大伙儿安静地等电梯抵达出口。
宋丹回头瞧了他一眼,扭头继续和身边的技术组交谈。
两个战斗编制人员悄无声息地放慢脚步,一左一右跟在庄言身后。
所有人登车,换船,四小时后,齐刷刷地站在夜幕临近的薄海湾,等待怒火凤凰的残骸回收。
41 求不得兮可奈何
星光渐露,海风转冷。空气里荡漾着腥味儿,细浪沙沙推着海滩。庄言站在人群后面,看到无垠的海面沉甸甸地漆黑。远处的拖曳船模糊得只剩下灯光,在惨淡星空下缓缓接近岸边。
庄言不知道等待拖曳船靠岸的这些时间是怎么流逝的,回过神来就过去十分钟,再回过神来就过去了半小时,站在海边像做了个不稳当的梦。他心如水煮,一会儿惊恐地发呆,想vv死了怎么办?一会儿用力枚举种种事实,说服自己vv还活着,然后在五内如焚的煎熬里,失魂落魄地等下去。
心弦紧绷至不能大力呼吸。
直升机升空,旋翼刮出的狂风在海面压出个规整的圆。五架直升机下,钢索紧紧绷直,加上岸基卷轮机的拉扯,漆黑的海面突然坟起一团,宛如圆形孤岛顶破水面浮上来。五束聚光灯扫在上面,只能看见漆黑的轮廓,像瀑布一样夺路坠下的海水也是漆黑的。这漆黑的东西,就是坠落苍穹时被大气层烧得不成模样的怒火凤凰本身。
庄言的呼吸被斩断了,一口气吊在喉头,看到那丑陋漆黑的大陨石在海面稀里哗啦淌水,他莫名有人鬼殊途的痛心。他一脸坚强的悲怆,仰望那疮痍的庞然大物,眼睛睁得像个饥饿的孩子。
在岸基的拉力下,庞然大物表面海水淌尽,被一寸一寸拽上岸来,它恢弘的雄躯把一股微浪送上岸来,让浪花逼得回收组狼狈倒退了十几步,仿佛帝君屏退太监。
庄言在发呆,任浪花冲刷他的膝盖。人退他不退,于是变成了领袖站在最前方。
接近二十米高的庞然大物被拖曳上岸,沙滩被犁出一条宽阔的马路,犁翻的沙子在“马路”的终点堆成了高山。残骸投下的淡影吞没庄言,他抬头便觉得高山仰止。他像只蚂蚁站在庞大的残骸下舞动触须,凄惨的残骸也巍峨地俯瞰“蚂蚁”。一大一小,两个遍体鳞伤的东西默默对视。
庄言砰然心动,他的幻觉告诉他,这是个硕大的蛋,蛋壳为了保护里面的生命而毁,而vv在里面像公主一样沉睡。
所以他情不自禁地涉水跑过去,试图触摸残骸,他还想爬上去,扒开层层的壳,拂去厚厚的灰,去把里面的公主小心翼翼地抱出来。
战斗编制人员终于出手,粗暴地一左一右架住庄言,把蹦跶得像新鲜皮虾的庄言活活拽回岸上。
回收组嗡嗡的讨论声又戛然而止,默默看庄言被战斗编制人员丢在面前。然后那两个保安一左一右站在庄言面前,用沉默警告他勿越雷池。
宋丹也只是看着。从栖凤基地失守起,她便没和庄言说过一句话,一方面可能是无话可说,第二方面可能是庄言目前身份敏感。
庄言现在的身份丰富多彩,横跨了战俘、泄密人、潜伏敌特、刺杀未遂各大领域,每一个领域都能让他登顶耻辱柱、载入史册傲视群雄。只要罪名坐实,庄言的身价绝对坐地飙涨,一夜成名,立马碾压汪精卫,超越慈禧,直追秦桧,成为卖国贼里响当当的一号人物,让他不虚此生。
所以脑子没进水的人都会高瞻远瞩地和这支卖国贼潜力股划清界限。
但是庄言毫无罪犯的自觉,他不仅忘记保持低调,更声嘶力竭地呐喊:“等什么啊!把金属外壳焊开救人啊!磨磨唧唧等你麻痹啊!”
喉咙喊哑,塔吊才运了器材上去。技师组登上残骸顶部,开始切割作业。码头忙碌起来,固定架和脚手架也纷纷建立起来,把残骸包装得像破土动工的商品房楼盘。
庄言坐立不安地等了一个小时,把沙滩踱得比板砖还瓷实。突然看到塔吊放下一群人来,那是一群白衣天使,其中一个护士高举吊瓶,在他们簇拥的担架上,垂下一只鲜血淋漓的手。
庄言的心窝像被捅了一刀。他被两名保镖拦在黄色隔离线后,耳里听到宋丹在说话:“庄言,你的任务是回收驾驶舱里的参数和记录!”
他不搭理,看见那群白衣人簇拥着担架往急救帐篷跑,那只小手垂在担架边晃晃荡荡看不清楚。庄言心头牵扯,看一会追两步,继而匆匆顺着警戒线跑,始终被保镖拦在后面。
最让他牵肠挂肚的是,他隐约看见vv的手无力地抬起复坠,似乎要把手递给某人,望他紧紧攥住,而那人始终没有出现。她不知道庄言在远处焦急眺望,在警戒线外徒劳地追逐。
庄言终于按捺不住,怒吼着开始暴力拒捕,拳打脚踢踹翻一个保镖,挥起断臂上的石膏砸蒙另外一个。保镖碍于不能还手,错愕的刹那,庄言已经垂着伤臂,跳过警戒线狂追而去。他眼看着担架送进急救帐篷,眼看着抢救舱门缓缓合上,然后在煎迫交加的关头被两名护士拦住:
“抢救作业是十字会的工作,请您退避。”
庄言张大嘴巴,扒着护士的肩膀踮脚往里瞧,被追逐而来的保镖继续一左一右扣住肩膀,任他咆哮乱蹬,活活拖了回去。
回收组开始忙碌残骸的切割解体作业和整理回收工作。在那些人忙碌的时候,庄言始终一个人坐在草地上,失魂落魄地抱着头。
他的脑海里只有那只在担架边缘晃晃荡荡的小手。那只手苍白,却淋漓着鲜血,红白交错地似抬未抬,想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这种错过和失望痛彻庄言的心扉。
他本想紧紧攥住她的手的。
有些人愣不让。
过了许久,有人喊他干活儿。他陡然振奋,打起精神小跑过去,登上升降梯,小心攀入残骸内部。
收集了终焉资料以后,他发现了一件事情。
vv在最后恢复了意识,但是做出转向加速操作的不是vv。系统没有记录vv做出类似操作,在最后那条“转向五十三度、加速度两百三十二”的操作记录上,写着一大片触目惊心的“error”。
这条拯救怒火凤凰和vv的关键操作,竟然是一条不被系统承认的错误指令。
这意味着,要么是软件病毒或者其他什么的下达的指令。要么是被什么东西把系统切换到手动状态,并且突破防火墙强行操作了一次。
但是当时vv的驾驶舱里除了驾驶员,还能有谁?那个棺材大的驾驶舱只装的下vv。
计算机病毒?如果这个病毒被处心积虑植入系统,就是为了在vv命悬一线的时候救她一次,那病毒设计者的动机也太特立独行了。
除非有外星人就另说……
庄言想不到答案,悄悄按下此事,继续工作。
42 只要努力就会有回报,看人家V V
至半夜时,撰写报告的思路已经基本明了。透析液最后剩下的氧浓度低达百分之十三,给vv造成了严重缺氧损伤和高碳酸血症,其严重后果导致了末端神经麻痹,使vv在恢复意识的情况下难以执行自救操作。
第二,在突破天基动能武器拦截系统时,驾驶舱受损发生轻微泄漏,泄漏不断堆积,后果是高压舱水压降低总计四百零三千帕,深海保护状态消失,导致vv在进行最猛烈的紧急规避时,没有深海水压的保护,受到了巨大机械创伤,约等于被音速火车撞了一下。然后血液染红透析液,把驾驶舱可见度降到了0。
归根到底,就是vv在规避航天飞机的氢离子聚变炮时,使用了豁出一切的规避动作,加速度高达六百,对驾驶员造成了致命打击。
但是,正因为vv规避及时,导致氢离子聚变炮在零点二秒后,打偏了十五米!
根据技师组的报告,离子聚变炮命中部位离开怒火凤凰的聚变反应堆——只有三米!
所以vv反应慢一丢丢,怒火凤凰就会被命中聚变反应堆,在太空里烧成一团炽亮的微型火球,自个儿把自个儿华丽解体了。
这一系列雷打不动的数据,铸就钢铁般的事实:vv一次次以自身的卓越保证了怒火凤凰的归来。她是世界最好的驾驶员,没有之一,无可替代。
没有人类能做到这一步,没有人。
因为vv的努力,差点,差点就不用启动天怨人怒的c计划。如果!如果她奉命保持高速击落那架航天飞机。
在这次旷古绝今的太空交锋中,一飞冲天的不止尉诩一人。
雷霆战姬维多列奥·维内托正式走进核心参谋层视野,她将受到史无前例的隆重嘉奖,首次登上广阔璀璨的历史舞台,彻底腰斩了信息时代的尾声,在群雄并起的年代,揭开前太空纪元的序幕。在争夺太空主导权的空天战机驾驶员里,掌握最高格斗飞行技的维多列奥·维内托是空前绝后第一人。
后人将记住,在前信息时代的最后一天,有个女孩开着飞机,把霸权国家的脸扇得神志不清。
后半夜的时候,海风冷得冻骨头。庄言站在巨大的残骸顶端,伤臂弯在心前,眺望黝黑的星空,推演着在那片冰冷无边的真空里发生的来龙去脉。
宋丹仰头看见庄言像一片剪纸立在半空,漆黑的轮廓里明明有衣服在猎猎飞扬,却静如夜空里一颗星。她已经不知道庄言在想什么了。对她来说,庄言像只斩掉锚绳的船,正在一摇一荡地漂远,不再受她摆布。
她正在想,忽然庄言转身扶着升降梯落下来,路过宋丹的时候,主动和她说了一句话:
“原驾驶舱模型作废,我和李明主持开发第二代球体零阻尼驾驶舱。”
语气随意得像吩咐家奴。不等宋丹反应过来,庄言已经远去,他照例想要独处。但是宋丹檀口微张,居然没想出反驳的话来,因为她预感一切反驳都是自取其辱。
几秒后,走远的庄言飘回来一句若有若无的厌憎:“梭形驾驶舱?谁想出来的。”
宋丹咬紧唇,俏脸涨红了。
vv被连夜转移到首都军医大学抢救,这意味着庄言望穿秋水都看不到vv了。他很快提交申请,乘专机回栖凤基地,配合李明开发第二代球体零阻尼驾驶舱。他开始向李明公开一部分资料。
连着七天,庄言都恪守着工作四小时、深睡十五分钟的达芬奇作息律,李明看的瞠目结舌,唯恐第二天推门看见的是庄言风干的尸体。每天打着哈欠推门道别的时候,李明都重复这句话:
“我得睡了。你小心别猝死。”
庄言一般会用行动回答他,就是递给他一叠纸或者扔给他一个优盘。里面必然是修改后的图样,给李明审阅。
李明苦逼得像被布置家庭作业的小学生,掩面抱怨连天:“又来?”
深夜里,每次伸手拿咖啡杯时,庄言都想起伸手摸个空的感觉,仿佛回到战前那一天,vv不吱声儿地拿走他的杯子,给他打了一杯crema阔气无双的馥郁espresso。
所以他一碰到冰凉的杯子,心里就一坠,低头想,“vv。”
然后喝一口咖啡,飞快地演算。
最重要的是,李明松口了,称“庄言恢复清白之日,就是对他披露紫电科技之时。”那时候,庄言才能从根本层面上开发第二代液态生命维持系统,完成对vv的许诺。
当一个人别无他求,只期清白的时候,身边已无公正可言。
一项有奔头的事业是可以当吗啡用的。庄言恨不得吃喝都在办公桌前,整个人回到了vv初见他时的邋遢样子。头发蓬松杂乱,母鸡很愿意在里面孵蛋。因为乱发垂下让眼睛痒,他别开生面地用女生的发箍把头发箍成了大海葵。嘴唇和下巴上胡须疯长,人瘦脸黄,只剩两只眼珠滴溜滴溜地精明着。
所以突然听见维多列奥·维内托的授勋仪式的消息时,他第一反应是狂奔回舱,去捯饬收拾。
桌面上,一个漂亮浑圆的驾驶舱接驳结构已经设计成形。
建设得如火如荼的地面基地今天张灯结彩,安全网上贴着维内托英姿飒爽的大海报,脚手架上挂着气吞山河的大标语:
“热烈欢迎英勇无畏的雷霆战机驾驶员维多列奥·维内托小姐回归基地!”
虽然基地在大荒原上孤冷得像牛仔小镇,熙熙攘攘凑齐的一千二百多号人依旧让临时搭建的舞台热闹万分。远处黄尘万里,徒留孤峰戈壁,基地这里却人声鼎沸。有吵闹着抢前排占地利的,也有认真排演仪仗的临时礼仪队;有躲在角落反复背稿的司仪,也有挤在人群后面束手无策的弱鸡。
庄言就是其中一只弱鸡,他都打听到vv被安排的路线了,她会在远处下飞机,穿过人群,接受诚挚的赞美和热烈的掌声,走上舞台,完成授勋。
但是,人太jb多了啊!谁都想挤到前面去看大美妞,庄言在人群里快被挤得双脚悬空了,加上他胳膊还挂着石膏,根本不具备杀进杀出的能力,所以混在人群后排蛋碎一地。
李明不管庄言。他轻快乐呵地在舞台后面调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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