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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女皇商-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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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了?”
陆黎诗笑,“这有什么,咱做人不能太古板了,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总之哥哥就按哥哥的来,我则按我的来,咱们各叫各的,倪姐姐说是吧?”
倪雪影也笑,“就是,我就欢喜阿黎这么叫我!怎么,你是嫌弃我老了是吗?老到不可以让阿黎叫我一声姐姐?”
“不是,长卿岂敢嫌弃师娘?只是……”吴长卿一听这话急得脸都红,然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黎诗打断了。2
“哥哥他脸皮薄,倪姐姐就不要再逗他了,唔,哥哥你先陪倪姐姐在这坐会,我去叫陆叔他们,人齐了就下山。”陆黎诗说着就起身往外走,可她才刚抬脚就被吴长卿拉住了。
吴长卿很爷们的把她按回椅子上坐下,“别,师娘你来陪,人我去叫,咱们一炷香后山下见。”
陆黎诗被他气死了,“哥哥你……这次听我的,你留这陪倪姐姐。”
这个傻哥哥哟,她这是在给他机会同倪姐姐单独相处,也好顺便问问倪姐姐关于自己身世的事情,他怎么就不懂她的用心呢?
“哎,算了阿黎,这小没良心的,他就是不想见我,不高兴陪我说话,你就别勉强他了,哎,我看我今天还是睡这里吧,省得给人添不痛快……”倪雪影一边说一边拿袖子挡住自己的眼睛,那模样,再加上她的声调,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她在偷偷拭泪。
吴长卿见此大急,“师娘!长卿,长卿不是那个意思,只不过阿黎她……”
“噗!”倪雪影突然的嗤笑声,成功的打断了吴长卿的话。
迎着他不解的眼神,倪雪影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又摇头笑道:“真是个傻小子,我在逗你呢,好啦,我知道你心疼阿黎,你去叫人吧,让阿黎陪我说会话。”
这孩子,为了阿黎都可以暂时放下追问自己身世的事了,若她到这会还不能确定他的心意,她就白活了这么些年了,呵,他们还真是如假包换的师徒俩,做起傻事来都如出一辙的。
可是这么一来,对他,她又该如何开那个口呢?
“师娘,您下次可别再这么吓唬长卿了,在长卿心目中,师娘是同娘亲一般的存在,咳,虽然师娘很年轻,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也并不算长,然师娘对长卿的所有照顾和关怀,都记在长卿的心里,长卿对谁不敬都不敢对师父和师娘不敬。”吴长卿听到这话总算是把悬着的心放回了原处,一番感言之后,似想到了什么,就又看了陆黎诗一眼,继而微红着脸道:“我去叫陆叔他们了。”
连师娘都能瞧出他在心疼阿黎,阿黎那么聪慧,肯定也能瞧出了,这样就好,这样就够了。
等吴长卿走后,陆黎诗立刻对倪雪影道:“倪姐姐,其实自我认识哥哥起,就觉得他是这天底下难得的干净,又善良的人,他待每一个都很真诚,很热情,自身也乐观,我也不瞒倪姐姐,正因为有哥哥在,我才能始终保持着一颗本我的初心,才能和他一样去待人,那么于我而言,哥哥他就是给我光明,指引我前行的太阳,能和他结为兄妹,是我的福气,我会好好的珍惜一生。”
当她听到倪姐姐说长卿心疼她的时候,她就意识到倪姐姐误会……不,应该说倪姐姐看出了些什么,而她一开始就没有否认自己和周飏的恋人关系,所以她不想让倪姐姐把她看成是一个吃着碗里,望着锅里的女人,所以她要很明确的表达自己的态度和立场。
倪雪影静静的看了她一会,轻轻叹了口气,而后走过去支起她的双手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是女人,又怎会看不明白其实你对长卿并无男女之情呢?走吧,在这呆久了,有些闷了,咱们边走边说。”
陆黎诗见她并没有因此而产生什么不好的情绪,不由暗暗松了口气,浅浅一笑,走到柜子那边把倪雪影之前换下的衣服找了个布包包好,然后挽着她的手一同往山下走了。
“阿黎,我问你啊,长卿那孩子……知道你和周飏的事吗?或者他有很明确的表达过对你的心意吗?”走着走着,倪雪影终是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决定了她接下来该怎么做。
陆黎诗沉默了一会才回答道:“他知道的,他也有跟我表达过他的心意,但我也很明确的跟他说过,我和他除了兄妹之情外,不会再有其他的感情,如果他一定让我在他和周飏之间做选择的吧,那我只能和他割袍断义了,可是他……”
“可是他说他不会让你选,不会让你为难,只想继续呆在你身边,只想对你好,是这样吗?”倪雪影替她把她还没说完的话给说了出来。
陆黎诗有些诧异的望了望她,后来想想吴长卿还在她身边,这足以说明一切,也就不奇怪了,反还自我挖苦道:“是啊,哥哥他很傻吧?而我……倪姐姐,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自私?或者太残忍?”
倪雪影笑着摇了摇头,“这个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是自私的,你自私,是想努力维持这份兄妹情,那他呢,他死活要留在你身边,就是要对你好,这就是他的一种自私不是吗?至于残不残忍,我只能告诉你,这是他心甘情愿的,怨不得谁。说到傻吧,他真的把他师父学了个十成十呢。”
“真的吗?那平大夫当年就是用他的傻感动了倪姐姐吗?”陆黎诗很感激她的理解,也感慨她果然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知道她有想述说的YU望,于是就顺着她问了这么一句,当然,她也是真的想听听看。
倪雪影有些嗔怪的横了她一眼,跟着又是一笑,“其实当年是我先招惹他的,之前我也说过了,我和他是在云阳国的境外相遇的,我不知道你晓不晓得你们的皇帝在那个地方建了一座规模不是很大的村落,那村落是专门收留得了传染病的百姓的,而那时他就在那里替他们治病,我瞧见以后呢,也不知哪里来的心思,竟同他比赛救人,就是在规定的时间内看谁治好的人多谁就赢,是不是很幼稚?”
陆黎诗也笑,“女人在看到意中人后,或多或少会做些为了吸引他注意的事情来,也就不存在幼稚不幼稚,那后来呢?平大夫可有同倪姐姐比赛?”
倪雪影拿手戳了戳她的额头,“笨丫头,他是专门去给人瞧病的,而我是为了好玩,他能同我闹么?不过反正我是抱着同他闹的心思去给那些人治病的,我还记得当他第一次看到我拿蛊虫出来时,他那表情可逗了,我至今回想起来都会觉得很有意思呢!呃,说远了,后来呢,随着相处的越多,我对他就越是在意,因为他是第一个在见到我使蛊术时而没有骂我妖女的人,也是第一个在我被那些病患打骂时站出来维护我的,所以慢慢的,慢慢的,他就住进了我的心里……”
见她似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陆黎诗便接口道:“也是,当一个女人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往往也是最心不设防的时候,唔,平大夫好手段呐!”
倪雪影被她的话逗乐了,“他那个闷葫芦,要有这手腕,我就该偷笑了!我知道他那时站出来,仅仅只是一个义举罢了,并没有那个意思。再后来,那个村子里的病患都治好了,他也要走了,而我就跟着他,可以说他走到那,我就跟到哪,然他明明知道我跟着他,却一直对我不闻不问,直到有一次,他因为别人照着他开的方子都抓错了药,还差点闹出人命而大发脾气时,又看到我在一边瞧好戏,就大声的质问我为什么要跟着他,我就说我很欢喜他,要同他困觉,结果你猜他是何反应?”
“天呐,倪姐姐你这也太大胆吧!莫非你们部落的民风都是这么……咳,平大夫肯定吓坏了吧?”听着前面的,还觉得挺浪漫,挺纯情,可听到最后一句,陆黎诗惊讶的嘴张得都能塞进一个鸡蛋了。
乖乖,绝对的女汉纸!若他们部落的人都这样,她发誓一定要去看看!如此的前卫,她怎能不去?
倪雪影特豪气摊了摊手,“是你们中原人太保守了才对吧?在我们部落,欢喜谁就直接说,若彼此有意,做那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唔,他那时吧,确实被吓到了,望着我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等我再问他愿不愿意,他才板着脸跟我说什么,‘为了姑娘的名节,刚刚的话在下就权当没有听见,在下还有要事要处理,姑娘请回吧!’哈,他当时真的是用这语气,这表情同我说的哦,可好玩了!”
陆黎诗看着她模仿平一寒的表情说话,完全可以想象那画面,不由嗤笑出声,“也亏得平大夫是个正人君子,要换做别人,即便当下会拒绝,没准转头就把这事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说与别人听了。”
倪雪影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没错,我后来遇到的一个男人就是,明明是他追求我未果,还反过来对他的友人说我主动对他投怀送抱,真真可恶至极!啊,又说远了,我那会也没太在意,反正我欢喜他就行了,无所谓他欢不欢喜我,于是我就继续跟着他,那一次我足足跟了他两个月,每天就看着他替人瞧病,写药方,抓药,复诊,虽然很单调,但我就是觉着很高兴,就是觉着他替人瞧病时的模样很迷人,嗯,可能在我第一次看到他时就欢喜上他了,以至于到后来……到后来我们部落的人来找我了,我才想起我是有婚约在身的人。”
陆黎诗追问道:“难道倪姐姐就这么跟着你们部落的人回去了?那平大夫呢?”
按照一般情况来说,听到这样的话,她理应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可事实是好奇心战胜了一切,因为如果他们就这么分开了,倪姐姐也不可能找平一寒一找就是五年不是吗?所以他们肯定还有故事。
呃,其实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好奇,或许是真的感兴趣,或许是其他,比如,如果换做是她面对同样的处境,她又会怎么做。
倪雪影看了她一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安静了一段时间后才又开口道:“在我继续说下去之前呢,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坦白的回答我。”
陆黎诗微微一愣,继而郑重的点了下头,“如果我能回答,一定不会隐瞒。”
“我想问的是,如果某一天,周飏因为什么事而离开了你,且你们不可能再有机会在一起了,你会不会选择长卿?”
026 第二卷第二十六章
“其实这个问题,我也有问过自己,呵,说真的,如果要换做另外一个人来问我,我想我是不会回答的,可是是倪姐姐问,那我就对倪姐姐交个底吧。2”
说到这里,陆黎诗停顿了一会,似在组织语言,等组织好了后又接着道:“周飏与我来说,是最理想的伴侣,不是因为他身份显赫,仅仅只是因为他懂我,这个倪姐姐应该有所体会,就是当两个人相处时,不需要任何的语言,只通过一个眼神的传递,就能彼此明白,这种感觉很舒服,比那些个天天把山盟海誓挂在嘴边的强太多太多不是吗?”
“我能明白你,不过你也别怪我说句不中听的话,然则他毕竟不是个普通人,当然,我知你现在也是公主身份了,可你和他到底存在本质上的差异,他每天要面对的事物,可以说根本不是一般人能CHA得上话的,唔,倘若换做其他的女人,可能会安心的当一个在他身边伺候他终老,但你不一样,若我看得不错的话,你绝不是个会低眉顺眼的人,你心比天高,你所追求的是这座山庄,是如何护你身边的人安康、富足,而更重要的是,你想靠自己,并不是他,或者其他任何一个男人,那么一旦你嫁入了旸王府,就极有可能失去这一切,如此,值得吗?”倪雪影很直接的揭示出了存在他和她之间的现实问题,丝毫不留情面。
陆黎诗把挂着肩上的布包又往上提了提,接着又紧了紧挽着她的手,“没想到倪姐姐虽只同我见过两次,却如此的了解我,我想这也是人与人相处最为奇妙的地方吧,我和周飏就是这样,刚刚话没说完,他除了懂我,还很尊重我,他的尊重不是夫妻间那种相敬如宾的尊重,他是从人格,以及行为举止上都在尊重着我,从不让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既然有,也会事先同我商量,坚持我的坚持,维护我的尊严,还尊重所有我所尊重的人,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值得我把心交出去的人。”
回想起往日的种种,可谓酸甜苦辣各色滋味因有尽有,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有回忆的人是幸福的?谁说不是呢,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共同创造回忆,是件多美好,多幸福的事啊。
倪雪影对着她笑了笑,“好吧,我承认能遇上这样一个男人,对所有女人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也羡慕你有那么好的命,不过这些难道就是你的回答?你愿意为了他放弃一切?”
陆黎诗轻笑着摇了摇头,“命好不好,怕是只能等到我临死前才能总结出来吧?其实值不值得,我刚刚也说了,周飏与我是最理想的伴侣,然而这世上有些事吧,过程往往比结局要来得有意思得多,而我,是个比较注重过程的人。”
这话一出,倪雪影极敏锐的抓到了重点,不由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你从没想过要嫁给他?这……唔,那长卿呢?”
陆黎诗又是一笑,“女人可能天生就是难以捉摸的,多情且绝情,豪放又保守,当然,还有近乎于疯狂的偏执,所以哥哥与我就是哥哥,就好比我一出生就是阿爹和娘亲的孩子一样,谁也改变不了,而我一见到他,就注定只能是这样,一旦改变……总而言之,如果我和周飏不能长相守,或许我会随便找个人嫁了,然后结婚生子,真的随便什么人都可以,除了哥哥。”
一旦长卿不再是哥哥了,那她也不再是她,这便是她的执念,而她只想好好的守护这份执念,哪怕是她这一生都要活在对他的歉意当中。
至于周飏,许是前世被情伤得太深,导致她这一世很难爱上一个人,即便现在能够对他敞开心扉,却还是爱得那么的小心翼翼,相较于倪姐姐而言,她是既可怜又可悲。
“其实我挺羡慕倪姐姐的。”
“其实我很羡慕你。”
短暂的沉默,两个女人竟同时开口说了同样的话,彼此互望,随即同时相视而笑。
笑过之后,陆黎诗又道:“倪姐姐羡慕我什么?”
倪雪影反问了句:“那你又羡慕我什么?”
陆黎诗答:“我羡慕倪姐姐敢爱敢恨,羡慕倪姐姐为了平大夫可以不顾一切。”
倪雪影也答:“我羡慕你拿得起放得下,而我就像你说的,这么些年来,一直偏执的想要一个结果,如此说来,我不如你。2”
陆黎诗再次摇头,“这个不好做比较的,也没有可比性,正如你在羡慕别人的同时,又岂知别人也在羡慕着你呢?所以觉着什么是对的,就坚持下去,人生匆匆数十载,怎么快活怎么过呗。”
倪雪影微笑着替她捋了捋头发,“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欢喜你了,因为你是这么样一个直率又真诚的女子,和你呆在一起真的很舒服呢。你也别怪我为什么会问你那些问题,一来,我是想替长卿问个究竟,二来,我也想确定一下自己当初的决定到底值不值得,现在听了你的话,我才意识到自己钻了那么多年的牛角尖,但我也相信,若是再见到他,我会很平和的处理我和他之间的事。”
陆黎诗自是很高兴她能想通,突然想到什么,便又问道:“对了倪姐姐,关于长卿的身世,你还打算告诉他吗?”
之前倪姐姐问她为什么要叫长卿哥哥时,她有很坦白的告诉她义父来过的事,也有说义父已经认出了长卿,然那会倪姐姐沉默了好半天才说等长卿亲口问她,她才会说,可现在……同样是女人,她很清楚当一个女人的心境发生了变化,做出的事就会和一起不一样,所以她完全没办法确定倪姐姐会怎么做。
果然,这次的倪雪影很干脆的摇了摇头,“长卿是个命苦的孩子,自幼无父无母,跟着他那不负责任的师父,还经常把他丢在家而不知去向,后来跟着你,你又注定不能和他结成良缘,不过我看得出他自从跟了你后吧,倒是比以往开朗许多,所以我不打算再告诉他实情了,但有两点我可以告诉你,其一,长卿他确实是兀良哈将军夫妇唯一的儿子,而他师父他去的墓地也确实是他双亲的;其二,若他有朝一日回斡亦剌,让他千万不要相信任何的人的话,包括你义父,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会再说。”
听完这些话,陆黎诗沉默了良久,很明显她需要时间消化。
乖乖,她从那短短几句话里,都听出了些什么啊?这信息量未免也太大了吧?长卿是兀良哈将军夫妇的孩子这点毋庸置疑,可她分明听到迪娜说他们的尸首是葬在皇陵里的啊,为何又变成埋在长卿说的那个荒山野岭了呢?还有什么不要相信任何人,还包括义父在内?什么意思?她怎么看都不觉得义父待长卿的感情是假的啊?这其中的秘辛真是……
等等,这毕竟是长卿的事,不管从哪个方面来想,都应该对当事人说才对吧?倪姐姐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天,她不会是打算……
想到这里,陆黎诗就试探性的问道:“既然倪姐姐都不打算说了,可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直接对哥哥说不是更为妥当吗?”
所谓说曹操,曹操到,倪雪影望着由远及近的吴长卿,浅浅一笑,“你不用拐着弯同我说话,我知道你很聪明,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虽然我不并怀疑长卿对你的心意,但你瞧瞧那边,他和你的亲人是如何相处的,像一不像真正的一家人?也许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最渴望的到底是什么,不过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你带给他的,于此,他对你的信任和依赖早已超过了我和他师父,所以有些话,由你来说更适合不是吗?”
“那个,倪姐姐多虑了,就我认识哥哥以来,我觉得他就是那样一个对谁都……”陆黎诗觉得倪雪影把这重任交个她,绝对是在考验她的耐压能力,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想推迟,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倪雪影又笑,“你别急着否认,这样,我们来打个赌吧,就赌他到底更听谁的话一些,时限是到我离开这里之前。如果我输了,我便将就我知道的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可如果是你输了,待我走后,就由你同他说吧。”
陆黎诗不自觉的假咳一声,“咱们这样……会不会太儿戏,太草率了?那什么,我觉得哥哥他现在挺好的,也可以不用告诉他的,倪姐姐觉得呢?”
倪雪影被她那表情逗得忍俊不禁,最后开玩笑道:“少来,你的小命还握在我手里呢,敢不听我的?”
陆黎诗顺着她的目光望向自己手上戴着的那枚镯子,等会过意来便十分悲壮的昂起了下巴,“人固有一死,若能用我的小命换得倪姐姐重新考虑一次的机会的话,我愿意把自己交代在这里了!”
吴长卿看到笑得前俯后仰的倪雪影,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跟着傻笑道:“阿黎在同师娘说什么呢?瞧把师娘逗的。”
倪雪影好半天才止住笑,“没事没事,人齐了吧?走走,赶紧走,我快饿死了。”
听到这话,陆黎诗也就不再耽搁,立刻招呼大家上车,等人都上的差不多了,陆黎诗又见陆宿迟迟没动,便过去问原委,陆宿则把她拉到一边说话。
低声交谈之后,陆黎诗才知陆宿是碍于倪雪影女儿家的身份,同时她又是吴长卿的长辈,不是太方便坐同一辆车,就打算自己走回去,陆黎诗知道倪雪影不会介意这个,正打算劝说,倒是被倪雪影的吆喝声给抢了先。
倪雪影毕竟在云阳国呆了五年,不是不清楚中原男人的顾虑,就见她直接从马车内窜到驾驶位道:“陆先生赶紧上车吧,今日这车由我来驾了,您别瞧我是个女子,我驾车的技术可不输你们男人哦!”
这话一出,陆宿要是再推迟,就显得不如一个女子大方了,于是笑着拱了拱手,“如此,就有劳倪姑娘了。”
待陆宿上了车,陆黎诗想了想,就又把司徒和阿忠这两个“原车夫”也赶上了车,自己则跟着倪雪影挨着坐在驾驶位上,全然不顾车内那几个大老爷们是何感想,不过这也是最合适的安排。
到了万荣居,大家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开始做饭了,生火的生火,摘菜的摘菜,说说笑笑,虽然平常重复,却也温馨安宁。
史亮一家,自灾后三天就携家搬回了自己的家,因着他们家那边是整个城镇受灾最严重的,陆黎诗为此有让他们多住几天,等工匠人手不那么紧张了再回去也不迟,或者重新找个地方安新家得了,但史亮是个念旧的人,说他父亲生在那个地方,埋在那个地方,而母亲也只想守在那个地方,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回去。
陆黎诗无法,只能悄悄花了些银子请了几个工匠随史亮一道回去重建家园。至于李易,反正他和蕊娘的事已经公开了,所以这段日子以来,他除了在山庄救济灾民,其他时间全在蕊娘家帮忙,好在蕊娘的爹娘都很满意这个准女婿,特别是随着之后的相处,更是待李易比蕊娘还要好,蕊娘爹甚至还来向陆黎诗探口风,问几时把俩孩子的喜事给办了。
陆黎诗自是很高兴能有这样的结果,就说等梨园山庄重新翻修好后,再找块地给他们盖个新房子,然后立刻置办聘礼去提亲。当然,还有阿忠和信儿的亲事也差不多到时候了,陆黎诗在问过阿忠的意思后,就提议让这两对的亲事一起办了,阿忠无异议,还承诺说若两家将来的孩子彼此有眼缘,又是一男一女的话,就结为亲家,于此,让陆黎诗最为在意的两桩婚事也就这么定了下来。
总的来说,虽然经历过许许多多的可怕的风雨,活着的人还继续活着,不管顺境逆境,日子也是要继续过的,只要一家人齐心,安康,就够了。
晚饭过后,倪雪影有拉着吴长卿去替陆逸卓瞧他体内的毒,也不知他们在房间里说了些什么,因为相信吴长卿的医术,陆黎诗就没去管他们,倒是把陆宿夫妇俩紧张得不行。等倪雪影出来后,只道这毒不是太难解,一切交给吴长卿就行,而后就一个人出门了,似有什么急事要去办,也没来得及听陆宿夫妇俩的道谢,只让吴长卿给她留个后门就跑了。
或许是想着生活渐渐恢复了原来的轨道,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许多,陆黎诗就很难得的从书房搬了张躺椅到院中躺着看星星,顺便看司徒和阿忠教陆小虎、陆一鸣兄弟俩练武。
说到这俩小家伙,是典型的一个好动,一个好静,哥哥陆小虎偏好习武,弟弟陆一鸣偏好读书,事实也再一次证明这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人,擅武的不擅念书,擅念书的不擅武,但两人都聪明,悟性极高,也好在陆叔陆婶都是很开明的人,除了必要的文化知识外,都放心的让他们各习所常,如此才能让他们学得更好。
听着他们那稚嫩又有力的“呼”“哈”声,又看着他们那小大人似的认真表情,虽然不知道自己将来的小孩会长什么模样,只希望他们能像这两个小家伙一样充满活力就好了。
想着想着,陆黎诗不由得满足的笑了起来,直到一股浓浓的药香从远处飘来,她的笑脸立刻垮了下去。
望着递到自己面前的黑乎乎的药碗,陆黎诗扁了半天的嘴,最后不得不撒娇道:“哥哥,今天可不可以不喝药啊?你瞧,易患传染病的时段都过去了,这药就别喝了吧!”
吴长卿完全不买账,“你要肯老实在家陪义父,我就不BI你喝药了,谁叫你天天往山庄跑的?你这是自讨苦吃!乖,把药喝了,大家都已经喝过了,就你一直赖着不喝。”
陆黎诗见耍赖无用,又隐隐听到那俩小家伙的笑声,快速的偏过头,佯怒的瞪了他们一眼,又转回头瞪了这个害她丢人的始作俑者一眼,一咬牙,端过碗就一饮而尽。
“嗤!糖糖糖!给我糖!”
仗着有人宠,陆黎诗毫不顾忌形象的向吴长卿要糖压苦味,而吴长卿只要她肯喝药,就什么都依着她,甚至直接将糖送到她的嘴边,那药实在太苦,也容不得她想其他,张嘴就把糖含了进去。
“呜,可算是活过来了,明天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喝了,我发誓!”等甜味完全盖过了苦味,陆黎诗夸张的吁了口长气,说完话还冲着他做了鬼脸。
因为她每天都这么说,可每天还是有乖乖喝药,所以吴长卿就那么宠溺的看着她,但笑不语。
借着擦嘴的动作,陆黎诗躲开了他的注视,似不想他如此,便找了个话题道:“对了,倪姐姐她就这么出去不打紧吗?咱这地方又不好找,万一迷路了怎么办?”
吴长卿浅笑道:“别担心,师娘会用她的方式在路上做记号,不会迷路的。”
陆黎诗点了点头,突然又想到什么,就又问道:“那个,我下午同倪姐姐说话,有说到她和平大夫的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她问我如何看待她和平大夫的,就是他们年纪差那么多,可等我回答说只要两人心意相通,年纪并不是问题后,她大笑,我就搞不清楚她为何如此啊,是我的回答有什么不妥吗?”
这个问题一出,司徒和阿忠作为知情者,彼此互看一眼,皆觉得这话题不适合孩子们听,就以今天就练到这里为由让他们回去了。
陆黎诗见他们要走,立刻对他们招手道:“诶,你们两个先别急着走,过来一下。”
俩小家伙听到她的召唤,对各自的师父鞠了一躬,接着就笑嘻嘻的往她那边跑。
陆黎诗拿帕子沾了点茶水,分别给他们擦了擦手,然后从茶盘上取过吴长卿替她准备的糖分给了他们,“今天练功累不累?这些糖你们拿去吃吧,但晚上只许吃一块哦,其他的明天再吃,还有吃完记得漱口,要坏了牙,你们娘亲又该训我了。”
“阿姐待我们真好!我们保证只吃一块,也保证吃完漱口!”毕竟是孩子,看着糖都高兴,介于陆一鸣较矜持,就由陆小虎代弟弟说了这番“豪言壮志”。
陆黎诗笑着挥了挥手,“真乖,好了,回去吧,别跑,小虎子牵着小一鸣慢慢走哦!”
看着俩孩子手牵手往外走,直到他们那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司徒和阿忠就称要回房休息了,然他们才刚迈出一条腿就被陆黎诗叫住了。
“好久没兴致坐下来好好说说话了,都过来坐会吧。”
司徒和阿忠又彼此互看一眼,继而由阿忠嬉皮笑脸的说道:“您想找我们说好,什么时候都行啊,只是您瞧,今个咱哥俩山庄、王府的两边跑,回来还要叫那俩小东西练武,实在是累得不行,就不打扰您和吴公子雅兴了,嘿嘿!”
陆黎诗扯了扯嘴角,“哟,我还是第一次从六卫口中听到‘累’这个字呢,少来了,刚刚你们让小虎子和小一鸣回去,是知道我问哥哥那个问题的实情的吧?如此,就没什么好避讳的了,咦,正好有四个茶杯,来,我给你们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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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第二卷第二十七章
这番类似结案呈词的话一出,陆黎诗下意识的望向吴长卿,“三十有八?不是易容术?那他……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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