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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职女术师-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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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公输真儿这么说却不是这个用意了。

    “洛姑娘进入望乡时受了伤,季某只是提供了一点吃食和药物。萍水相逢之人,季某也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至于这下墓的问题,洛姑娘既然要去,季某又怎么能阻拦?若说有什么关系,便也只是客人与主人的关系!”季言依旧语调平缓,但是这缓缓的陈述下,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

    他不疾不徐,说出来的话却比公输真儿那边的人更多了几分信服力。

    这个信服没什么作用,两边各自带了人,帮着的,也只是自家的人,只不过能在气焰上稍微打压一下而已。

    “季村长这话不妥吧?陵墓之中我可是口口声声听你叫她‘洛洛’呢!如此亲密的叫法,难道还是客人与主人的关系?季村长莫要诓我年纪小不懂事!”公输真儿反常的说了这么多话。

    每一句,却都在意指季言和洛小北之间有不可见人的秘密。

    旁人不知事情的来龙去脉,自然也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真假,两边人各执一词,各说各话。但公输真儿这样的举动,就差没直接说季言和洛小北就是串通好的。

    这样明显的明示和暗示,哪怕是旁观者也明白了公输真儿那边的人是要做什么。

    就是找个理由增加谈判的筹码。

    对于季言来说,他们只需要抓住洛小北然后将她交出来就好,但这样无疑是在变相的像对方示弱。

    显然,季言也不会选择这么做。

    谈判或者一战是绝对避免不了的,就看怎么把对方的威胁降到最低。

    双方人都差不多到齐了,一动手无疑就是双方拿出全部的筹码,两败俱伤非死即伤的办法,两边都不太赞成。打架,只在迫不得已的时候。

    何况现在洛小北并没有出现,两边现在的较量,全凭一张嘴。

    洛小北冷笑,明亮的眸子盯着公输真儿那边。

    “洛姑娘性情直爽,直呼洛洛是为了方便,若是让季某直呼大小姐闺名,季某却是万万不敢的。”季言应对自如,“若是因此便让大小姐误解季某和洛姑娘有何关系,如果大小姐不介意,季某也是可以直呼大小姐名讳的!”

    公输真儿一顿,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这话的意思是指洛小北性格直爽,她公输真儿就斤斤计较吗?

    “出墓的也只剩下季某二人和大小姐,若是让季某的兄弟作证必然有失公允,但若仅凭借大小姐一面之词便将这件事定下了,自然也不怎么公平吧?”

第三百零二章说谎

    季言微阖的双眸掩住了眸底的幽光。

    论渊源,他唤公输真儿一声大小姐,于情于理,但这背后的较量却又全部摆在明面上了。

    一声大小姐是尊重公输真儿的身份,但季言并不需要对她言听计从。

    原本还青白交加的脸色,在季言下一句话砸出来之后,公输真儿彻底白了脸色。

    她看了一眼在一旁坐着的脸色铁青的赵括,一时喉咙里有千万言语,全部都说不出来了。

    场面一度陷入沉默,季言风度翩翩坐在扶手椅上,一身黑色云纹锦在昏暗的灯光下折射出些许光泽,双腿交叠,一手放置于大腿上,白皙修长的手指搭在一旁的扶手上,轻轻敲击,细微的叩击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从容舒雅。

    面色依旧平静和缓,但他身上的从容不迫如同抬起又落下的手指,每敲出一声,便仿佛撩拨起一根放在心上的琴弦。

    墙垣上的洛小北眯着眼睛,将在场所有的态度和神色都看了个仔细。

    公输真儿很怕那个坐在中央,和季言正对着的中年男子。

    男子阴沉着脸,眼皮微微下垂,眼前往上翻,脸上的表情狰狞且带着狠意,一副凶狠残忍的面相。

    难怪公输真儿会怕,想必这位就是赵二当家了。

    赵二当家身旁站着一个和赵显有五分相似的男子,从之前的对话来看,想必这就是赵显的哥哥了。

    洛小北这也才明白了,赵显为何什么都不懂,赵家却还同意他下墓,这是根本就没打算让赵显活着回来吧?

    何止赵显,也没打算让公输真儿活着回来吧?

    但公输真儿福大命大,还是出来了。不过,接下来她要面对的是什么,就不好说了。

    她若是不能将赵显的死因全部推到季言或者洛小北的身上,那她之后的日子明显不好过。

    这样的想法,也只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洛小北可不希望自己被盯上。但那边赵二爷狼子野心,公输真儿身为大小姐,这个身份也不过是名存实亡罢了。

    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她倒是想接着看下去。

    “我二子乃是大小姐的未婚夫,关于二子的死,大小姐最有发言权。她总不可能随意说自己未婚夫死了然后嫁祸到那位洛姑娘身上吧?”一直阴沉着脸的赵二爷再度发话了。

    这是看公输真儿已经没有招架之力所以出来帮衬的吗?

    赵显是公输真儿未婚夫不假,可是公输真儿比任何人都更希望赵显死。赵显并没有大多的用处,手无缚鸡之力,似乎在赵二爷的精心‘培养’下,连公输家法术都不曾学过。

    将公输真儿嫁给这样的人,不就是要彻底断了公输真儿退路的意思吗?将公输家的势力全部接过来,顶着公输真儿的名头,最后得到好处的却是赵二当家。

    赵显从出生开始就是一颗废掉的棋子,也不知他自己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明显公输真儿是知道赵二当家的打算的,所以她才要杀了赵显,为自己另谋生路。

    但千不该万不该,她在想要除掉赵显的同时,还想将洛小北除去。

    赵显的死不能说和洛小北没有一点关系,但是这关系也不大。他本就是弃子,又没有一点独有的本事,结果如何早就一目了然。

    “那敢问大小姐一句,您说赵二少已经出事,可曾亲眼看见?”季言姿态优雅,双腿重叠,矜贵清雅,语气平淡,一字一句,却狠狠敲击在洛小北心上。

    公输真儿脸色更白,清冷的脸出现一抹慌乱,她定了定神,这才道:“当然是亲眼所见!”

    “哦?”季言一个字出口,意味深长加深了疑问的程度,又带了轻微不可察觉的笑意,“既然是亲眼所见,那为何不见你带着赵二少的遗物?莫不是心里对赵二少的死也觉得理所当然?”

    公输真儿心里一紧,额头已经爬满密密麻麻的汗珠,脑袋里犹如一团乱麻。

    她敢这样应下来,就是打定了就算季言说出当时那两个汉子要去找赵显,却被她拒绝了这样的话,信的人也不会太多。

    口说无凭,在这里的,又听到了当初那一番话的,只有她和季言,还有季言身后的男子。

    她不怕季言说她说谎,她也可以反过来说季言说谎。

    但是遗物,哪里会有遗物?

    “当时情况紧急,我怕她杀我灭口,跑得比较快,没来得及寻找遗物。”公输真儿的话没什么不对,也符合逻辑。

    “这样么?”季言轻笑,话里的疑问气息明显,“大小姐不是赵二公子的未婚妻么?发生这样的事情的时候竟然自己跑了?”

    季言的话落下,人群里便传来了笑声。

    公输真儿的脸由白转红,刚想张口,便又听到季言开口道:“如果大小姐是被追杀,那何以身上没有丝毫伤口?大小姐还能面色红润的坐在这里和季某争辩?”

    公输真儿一顿,想反驳,脑子已经成了一团浆糊,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暗夜沉寂,有凉风从山谷中吹来,公输真儿被风一吹,一个激灵,后背发凉,手心却越发潮湿。

    宽阔的院子里只听得到不同的呼吸声,四周安静得可怕。

    “她打不过我,我跑得比较快,所以没受伤!“公输真儿大声反驳,脑袋里的空白这才像被填满。

    但周围传来的的声音陡然让她回过神来,她中计了!

    “我……”公输真儿一慌,大脑陷入一片空白,额角的冷汗不断流下,周围的嘲讽和怒视已经彻底让她陷入了密不透风的围墙里。

    洛小北冷笑,可怜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这样的场景和这样的人,洛小北见过很多,却没有一个人如同公输真儿这般给她如此大的冲击感。

    “事实已经很明确了不是?”季言抬头,将放在扶椅上的手收了回来,整个人已经坐直。

    微阖的双眸带着看不透的神秘之感,平和温润的气质被凌厉所取代。

    公输真儿说了谎,结果无需再争辩。

第三百零三章下套

    先说怕被杀所以跑了,后又说是因为洛小北打不过公输真儿所以公输真儿完好无损。

    一步一步引公输真儿入局。

    洛小北轻笑,眯着眼睛向季言所在的方向看去,季言下套的本事也是极好。

    但这一招还是讲究了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洛小北从陵墓中出来也受了这么重的伤,季言和长腿男子看不出来,但公输真儿没有受伤是真的,再加上她心里有鬼,自然而然就被季言套路了。

    “陵墓中危险万分,想必大小姐是受到惊吓所以口不择言了!”季言语气平和,客套疏离中总有一股温文尔雅的气质。

    公输真儿脸色惨白,额角的汗珠颗颗滑落,又从绷着的下巴上滴下来。

    闻言,她瞪大了眼睛看向季言。

    “洛姑娘曾经在陵墓中和季某以及大小姐碰过面,洛姑娘说曾见过赵二少,又因为陵墓中机关甚多,所以走散了。想必大小姐是太过关心,又见赵二少没有出墓,一时心急便说是洛姑娘对赵二少不利吧!”

    季言薄唇轻启,温润如玉,说的话却带着毋庸置疑的自信和不为人知的信服力。

    他在帮公输真儿说话。

    “这都是你一面之词,你怎知那位洛姑娘是和二弟走散而不是被她杀了?”站在赵括旁边的赵大少爷冷哼一声,声音尖细。

    洛小北这才仔细打量起这个人,颧骨高耸,面颊瘦削,双眼狭长但目光涣散往两边飞去。这样的人是个自私自利尖酸刻薄的面相,且目光轻浮,不老实,不是能担大任之人。

    赵大少爷和赵二少,一个太精,一个太愚。

    这两个都不是能接手公输家的最佳人选。

    但赵大少看权利比女人重要,更符合赵二当家的继承人的人选。而赵二少对公输真儿极其看重,将来若是结了婚,也必然事事听从于公输真儿。

    赵括未必看不出自己两个孩子的秉性,所以将权利和女人各自交给不同的儿子。既避免兄弟争斗,又能名正言顺接盘公输家。

    若不是此次望乡之行,赵显和公输真儿放下权利,过闲云野鹤般的生活也未尝不可。

    但公输真儿不愿意,因为她不喜欢赵显,且公输大小姐的骄傲不允许她就这么交出手中的权利。

    季言轻笑,一直看似温润却暗藏锋芒的人,一声笑当即就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洛姑娘和赵二少素不相识,就算在墓中碰面,也是保命要紧,哪里还拿得出精力去伤人?若是因此走散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倘若洛姑娘自己也能出墓,而赵二少却将性命留于墓中,那也是因为洛姑娘身手不错,当得起巾帼不让须眉也。”

    言外之意,如果赵显不能出来,那也是赵显自己的问题,因为他连一个女子也不如。

    自然,这样无疑是在打赵括的脸。

    自己的儿子几斤几两赵括岂会不知?陵墓中凶险万分,若不是赵括想趁机将公输真儿解决,哪怕这个儿子只是一颗棋子,他也不会这么早将他推出去。可惜事与愿违,儿子死了,公输真儿还在,并且从此就少了一个可以拿捏公输真儿的理由。

    季言的话正好说到了赵括的心事,但他只能狠厉的瞪着眼睛。气势上已经落了下风,这个时候说多错多,脸色沉得可怕,也只能隐忍不发。

    这群人到望乡是为了什么,各自都心知肚明。

    比起季言,赵括那边损失的人更大,最后依然没能从中讨得什么便宜。

    死了一个儿子,且没有带来任何好处,赵括估计已经气出内伤。

    “天色已晚,来者皆是客,今天就在这里休息,明日一早季某再送各位出村。”

    苏家院子里已经没人出声,季言长腿放下,又站起,周身气质清冷,语调和缓,但这番话明显在说,没什么好谈的了,各位明天也可以走人了。

    想得这么容易,可明显,有人不会善罢甘休。

    “慢着,季村长,这件事就这么完了?”赵括也站起身,常年手握重权,杀戮的气息从他站起身那一刻便迎面扑来。

    季言双眸微阖,眼底幽光暗涌,“赵二当家难道还有别的指教?赵二少一事来龙去脉已经清楚,与我望乡无关,也与洛姑娘无关。难不成赵家家事还需要季某再参与一二?”

    “我二子死在望乡,不管和谁有没有关系,望乡人就该负责!”赵括表情极其凶狠,“今日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交待,否则别怪我赵括不客气!”

    一手拍在扶椅上,结实的木质扶椅瞬间炸裂,但这还不够,赵括抽出身侧一直斜挂的大刀,“哐当”

    金属落入地面的碰撞声,在苏家院子里尤为刺耳。

    公输家人护短,却不是真的要护着赵显,而是想借题发挥。

    季言站着,暗月下气质越发冷冽,周身仿佛有光华萦绕,将外界的一切晦暗阻隔于外。

    赵括如此蛮横霸道的行为并没将他激怒,他不动,却和赵括的戾气和狠意狠狠压了下去。

    “赵二当家当真要如此么?”冷冷一语,听不出特别的情绪,但这已经是危险的警告了。

    赵括活了半辈子,一个年纪比他小了一半的男子他并不放在心上,满身的书卷气和文弱气息,一看就不是个会武的,也就那张嘴格外厉害。

    且,他早就习惯了颐指气使,习惯了公输家下人对他言听计从唯唯诺诺,猛然被一个小子挑战权威,自然怒不可遏。

    “必须给交代!”见赵括迟迟不说话,站在他身旁的赵大少再次重复了一遍。

    “好!”季言薄唇微勾,眼中的光芒越发幽暗,“那季某便给赵当家一个交代!”

    赵大少心中欢喜,暗想自己老爹发威了,对面的小子还不是被吓到?嘴巴硬,但也就是个软脚虾而已。

    正得意,那边却见季言又坐回了椅子上。

    步履缓缓,不急不躁。

    “当初公输家一分为二时,就曾经约法三章,永远不相往来,也再无瓜葛!不知赵当家可记得?”季言语调缓缓,每个字,却如同珠落玉盘。

第三百零四章算计

    赵括脸色一变!

    这些他当然记得。

    当年公输家一分为二他正在场,那件事的策划者之一,也有他。

    至于里面的内容,除了季言说的那条,还有很多。但季言那句话后面还有一句,季言没说。

    那就是,如有违者,对方有权全权处置闯入者,并且失去拿回公输家至宝的资格。

    “赵当家带着二子闯入我望乡不说,赵二少死于先祖陵墓,赵当家却要将这盆脏水泼到望乡来么?”季言语气凌厉,周身释放出隐隐的压迫感。

    赵括额头青筋暴起,右手手指紧紧攥住,还能听见骨头磨出“咔嚓”声。

    苏家院子里越发寂静,剑拔弩张的气息更浓,月色更暗,每个人的脸都隐在昏黄的灯光下,明明灭灭,看不清虚实。

    “那又如何?公输家至宝,我赵家自然也有资格拿到。”赵括咬牙切齿,死死盯着季言,面露凶光。

    “赵当家也知道,那至宝是公输家的吗?”季言言语中的嘲讽之意毫不掩饰。

    赵家的狼子野心,在这一刻已经昭然若揭。

    “你”

    赵括猛然抬头,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劲风和折射出明晃晃光芒的利刃,迎面往季言砍来。

    季言身形未动,一手撑着下巴,慵懒的气质,双眸微阖,如同暗夜中俯视苍生大地的王者。

    “哐当”

    大刀再次落地,所有人都未看清发生了什么,只见不知从哪里出来的长腿男子,一手扣住赵括的手腕,大刀落地,而赵括已经单膝跪地。

    那边刚刚举刀准备响应老大号召的子弟一时呆愣在原地,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便已经有人上前将他们的武器收缴干净。

    赵括跪的,不是季言,他的方向,正对着不知何时乌云已经散开的天幕。月光缓缓从云层跳出,正面两行巍峨的山脉徐徐向前,山势陡峭,蜿蜒如游龙。

    双龙拱月之地,正是龙脉所在之地,也是公输家先祖陵墓所在之地。

    如此壮丽雄伟的景象,只在圆月之下才可看见,朦胧的月光将山脉掩上一层轻纱,银月如水,淡漠,冰冷,却又包容万物。

    赵括一时跪在此处,所有的话全部噎在喉咙里。

    当年之时他只是一个策划者,却不是主导。如今那些人都已经相继死去,就留下了一个公输真儿。

    公输真儿是女儿身,对赵括来说没什么威胁。

    但公输家的旧部,总有不服者,所以他才想出来了这么一个办法。

    何况,公输家至宝偃刀,根本就不在公输家老宅中,他找了个遍,全都没有。那时候根本不曾想到,偃刀会被先祖藏在陵墓之中,被望乡人占了便宜。

    这些年明里暗里不知派过多少人来试探,却无一人能从陵墓中安然回来。

    那时,他以为是望乡阵法太过厉害,后来才知,厉害的不是望乡阵法,而是陵墓中的机关。

    那些人,进去了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出来。

    所以趁着望乡阵法失去作用之际,他带着人出动,打入望乡只想杀个措手不及,进来了之后却发现望乡一个人也没有。

    像是被搬空了一样。

    直到季言带着一大批人来找到他,他才知道,他失算了。

    找偃刀对于赵括来说并不急,那陵墓古怪,他见识过。所以特意在公输真儿面前提起,公输真儿最受不得激将法,而他为了掩人耳目,也同意让自己的二子下墓。

    这两个人同时死了,公输家没有后人了,那所有的东西都归他了。

    可惜他失算了。

    他在算计,却不知季言也在算计。

    一个人缓缓从远处踱步而来,气势凌厉。

    待走近,整张脸暴露在月光下。

    来人,正是公输恒。

    季言微微抱手施礼,然后往黑暗中退去。

    公输恒面若冠玉,轮廓深邃,带着贵气和不容置疑的威压。一举一动皆是君子之风,却又有着不可挑战的气息。

    这和洛小北见到他第一面的感觉不同,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但那个人,又确实是他。

    “恒爷”有公输家旧部认出他来,当即就跪了下去。

    也有人跟着齐刷刷跪了一片。

    公输家和墨家都看重男儿,这也是为什么赵二当家敢肆无忌惮算计公输真儿的原因。

    当年公输一脉分裂之时,公输恒并不在,他正在墨家学艺。

    等他得知消息再赶回去时,一切已经决定好。而他身为嫡系一脉最小的那个,避开了这场分裂,随后也不知去向。

    但他身上留的是公输一脉的血,他回来了,赵二当家和季言的话便都不作数了。

    对与不对,都由公输恒说了算。

    望乡一直以来都没有将公输恒推出来,所有的事务都由季言决定,但这后面真正掌舵的,却是一直没站队的公输恒。

    赵括脸色铁青,头却垂了下去,他跪着的方向,正好是公输恒来时的方向。

    被奴役久了的人,有的会一直被奴役,因为他们改不了骨子里的奴性。也有的会站起来反抗,却不是为了获得自由,而是去享受去奴役别人的快感。

    赵二当家无疑就是第二种人。

    公输家的立下来的制度,害了他们,却又成就了他们。

    “师叔!”一直脸色惨白的公输真儿,声音有些发抖,这声师叔是尊敬也是求救。

    公输真儿骨子里有烈性,但她是女儿身,且从出生开始,便一直处在这么一个环境里。

    她原本也该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女,有父母保护,有兄长家人爱护,选择自己喜欢的人过完一生,而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不由己,便去羡慕嫉妒别人的洒脱,甚至对于杀人这件事也能面不改色。

    公输恒点点头,算是应下了这声师叔。

    公输真儿心里松了一口气,面上的神色也恢复了些许。

    “出来吧!”公输恒声音浑厚,正对着洛小北和王小碗的方向。

    两人对视一眼,莫不是被发现了?

    却又见在前方黑暗之中,一道人影再次出现。

    这个背影洛小北再熟悉不过,是杜阳!

    这是……应了他公输川的身份?

第三百零五章身份

    一时在场的,除了知道内情的人,别的都没反应过来。

    洛小北隐在黑暗里,眯着眼睛,抿唇,视线落在杜阳身上。

    “哥!”一道脆生生的叫声在苏家安静的院子里尤为响亮。

    开口的这个人,正是公输真儿。

    这一声唤得欣喜不已,倒是轻易让人看不出来是装的。

    “哥?”一直呆愣的赵括终于回神,视线落到杜阳脸上,瞬间又变成惊恐。

    杜阳那张脸,他再熟悉不过。他曾经杀了的主家,和杜阳的脸有八分相像。

    在公输真儿之前,杜阳便出生了,可是出生没多久他就不见了,这之后再出生的公输真儿是个女子,对他没有多大的威胁,他才敢容忍她长到这么大。

    若是个男孩子,不是走丢,也必然会被他扼杀在襁褓里。

    公输真儿在暗中找杜阳,赵家那边的人居然都不知晓吗?

    洛小北笑了笑,却没有要出去的打算,这些和她没有关系,还是看戏来得舒服。

    杜阳皱眉,似乎对公输真儿一这唤并不愉快,他低沉着嗓音开口:“我是公输川!”

    这三个犹如落水的炸弹,炸开一层层的水花。

    赵括瞬间瘫软下去,喃喃道:“怎么可能?”

    这些年他不是没有派人出去找过公输川,得到的消息全部都是查无此人。那时候公输川还小,被喂养的奶娘带着它跑了,这之后或许被卖了,又或许死了,这些可能都有,赵括却没想到他还活着。

    并且以这样的方式回来了。

    公输一脉里,除了公输恒和公输真儿,剩下的也就杜阳身上流的,还是正经的嫡系血脉。这看似还庞大的家族,如今却也是七零八落了。

    倒不如当初的墨家先祖遣散了一众仆人,如今却还要过得潇洒自在多,也没有争权夺利这样的事情发生。

    “大少爷!”有激灵的人已经再次跪了下来。

    公输家老一代的随从里,有人知道,当年公输家大当家公输乾有过一个儿子,可惜这个儿子刚满月就被人奶娘抱走了。后来再生了一个,便是公输真儿。

    且公输真儿出事不久,公输乾和他气妻子便双双去世。公输乾是因为重病,而公输乾的妻子,江锦,是因为产后大出血。

    公输真儿从出生开始便失去了庇护,说起来,她比杜阳还要可怜。

    也难怪,她年岁还不大,却如此迫不及待的希望自己能快点长大成熟。

    “川儿回来了,你们那边的事便交给你全权负责了。”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公输恒再次说道:“至于赵二当家,就留下来和我叙叙旧吧!”

    赵括脸色惨白,全身上下陡然没了生机。

    公输恒自小便不受约束,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消失不见,但那又如何?只要这里还有公输家旧部,还愿意跟着他的,那他就还是公输家的恒爷。

    赵括不了解公输恒,却知道公输家的男人,哪怕平时再随和,一旦触碰到逆鳞,那便会让那个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公输家的血脉,骨子里流淌的残忍嗜血,并不是什么时候都会变现出来,但它存在,便是公输血脉最让人忌惮的地方。

    赵括是不能活了,他将视线移到自己站着的大儿子那里。

    “求恒爷饶命,这些都是我爹做的,不关我的事啊!”赵大少陡然下跪,苦苦哀求。

    赵括原本还想说的话顿时卡在喉咙里,瞪大了眼睛,后又垂下头,眼睛里的光芒一点点暗下去。

    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性子他怎么会不知道?贪生怕死,临阵倒戈。

    他本还想求求情,这一刻纵使有千万的话语,都说不出来了。

    说起来,赵显反而是个重情义的,可惜,他自小就被养废了。

    公输真儿彻底扬眉吐气了,之前的惶恐不安顿时烟消云散,从此以后,再也没人能压制得住她了。

    她便是公输家正正经经的嫡出大小姐。

    “师叔!”一直没出声的杜阳突然开口了,他垂着眼皮,遮住了眼中的情绪,静静立在那里,淡然如松,“公输家回到从前吧!”

    此话一出,苏家院子再次陷入了沉默里。

    大家都不敢做声,反倒是公输真儿瞪大了眼睛,眼里写满不可思议。

    回到从前,合二为一,公输家还是那个公输家,不分权,不分家。

    公输恒没说话。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一直趴在墙头的洛小北都要犯困了,这才听到一声,“好吧!”

    “这……”公输真儿仿佛还要再说什么,但杜阳突然抬起的眼睛仿佛冻结的寒冰,吓得她一个激灵,剩下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还有一个请求,望师叔能准允。”杜阳侧身,目光正好和公输恒对上,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好!”公输恒点头,答应了杜阳的请求。

    杜道了声谢,便往前走了两步。

    “在场的,如果有不想再跟着公输家的可以自行离开。从此不管如何,全部与公输家没有关系。若是想留下来的,便留在望乡,也可以选择回去。但从此公输家也只有一个,不再分你我!”

    这话出来,让周围的人再次陷入了沉默里。

    杜阳声音很大,里面的严肃也说明了,他不是开玩笑的。也不是为了测试谁的忠诚度,而是实实在在的要放他们走。

    “哥,这不妥吧!”公输真儿声音尖利,她完全不明白杜阳这样做的意义何在。

    她来找杜阳不是让她将手中的权利放出去的,而是让他回来巩固手中的权利的。

    合并了就合并了,这没关系。

    但两边还需要磨合,也可以各自占据一方互不打扰,她手中自然也可以将权利集中回来。

    那时候公输家就都是她的了,不用受人摆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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