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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强农民工-第2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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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住手!再有违令者…”巴古迪发疯似的大叫,声音却又戛然而止。再有违令者还能怎么样?就地枪决?可这些承担了莫大过错的士兵,现在只求一死啊。
砰!
又是一声枪响,一名西隆士兵自尽了。
巴古迪的眼睛红了,他深深吸了一口小礼堂中浓重的血腥气,然后再不理会其他,径自迈步走了出去。
在会堂门口将脚上的血迹蹭了蹭,巴古迪对手下人吩咐道:“通知城卫旅旅长邱扎吉,封锁会堂,同时将这里的情况上报国防部,等待上级指示。”
此时此刻,巴古迪出奇的冷静,使得身边惶恐不安的手下人也禁不住微微一怔:“组长…”
“即便是要死,也要死在正确的地方。”巴古迪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哑着嗓子下令,“猎杀小组集结,执行最后一次猎杀任务。”
“是!”
十分钟之后,巴古迪勘察会堂内部的秘密逃生通道,发觉在行动队逃脱之后,已经将通道口封死了。
“从城卫旅调直升机。”巴古迪吩咐一声,“现在去追,还来得及,他们跑不了。”
正午十二点三十分,城卫旅旅长邱扎吉将西隆第三集团军总指挥官哈迈及下属近百名西隆军高级将领壮烈殉国的消息上报国防部,而后留下了一封遗书,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畏罪饮弹自尽了。
同一天,西隆军内部负罪自裁者多达千人,场面完全失控。由于缺少高级将领主持大局,瑶镇东西两军误认为主将遭到囚禁,与下午两点许发生哗变,群情激愤的两军士兵涌入城中,同驻守瑶镇的城卫军发生武装冲突,死伤两千余人。在冲突之中,防备军火库的第三集团军下属十五师二旅旅长中流弹身亡。
当日下午三点,西隆国防部委派的临时总指挥哈默汗德抵达瑶镇,将驻守瑶镇的第三集团军营级以上军官几乎全部提拔了一级。营长提团长,团长提旅长,旅长提师长,师长提军长。与此同时,哈默汗德再度严密封锁会堂,枪决造谣作乱者,这才堪堪稳定了大局,抑制了事态的进一步恶化。
紧随其后,哈默汗德一面请示国防部陆续派遣优秀将官赴第三集团军各地方军中接替死亡将领职位,另一面发布严令,缉拿叛乱者五十九军军长囚西以及不知去向的特别猎杀小组组长巴古迪。
西隆政府对此次事件投入了大量精力,在封锁消息的同时,迅速掌控第三集团军武装力量,于第二天凌晨四点开始收缩陇西防线,整顿军制。
在第二天上午九点举行的临时新闻发布会上,西隆外交部部长对外媒宣称,第三集团军总指挥长官哈迈,于瑶镇总指挥部主持西隆军阵亡将士追悼会其间突发心脏病,经抢救无效,于二十七日上午十一点三十分离世。考虑到近年来两国战事频发,给国家经济以及人民生活水平带来了巨大负担,西隆议事会经过慎重考虑,决定终止第六次陇西战争,积极同华夏政府接洽,开启和谈之路。为了表达足够的诚意和对陇西军的理解与尊重,西隆决定裁军三十万,整编军制,撤换部分主战将领。
瑶镇,西隆第三集团军临时总指挥部。
“是,是。”
“明白。”
“请部长放心。”
临时总指挥官哈默汗德放下电话,修长的手指在办公桌上敲了敲,缓缓眯起了眼睛。他脑海之中不断翻涌着刚刚国防部长的那几句话,心下久久难以平静。
西隆国防部部长来电提醒哈默汗德做好撤销第三集团军军制的准备,命他时刻关注三集团军内部思想动态,避免出现二次哗变。
虽然没有给与肯定答复,但会提出这样的指示,基本已经表明,他这个临时总指挥官的位置肯定坐不了多久。议事会的那帮头头脑脑已经痛下决心,打算撤销军制了。
辉煌了三十余年,作为西隆军方的第一王牌军队,经历了数次陇西战争并在这一系列战争中崭露头角的第三集团军,终于要就此走向末路了。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不足为奇,瑶镇屠军死了近百名第三集团军高级将领,整个集团军的高端力量由此被一网打尽。西隆政府煞费苦心的想要封锁消息,不撤销军制重新整编,单单凭外交部一句“撤换部分主战将领”,断然是压不下来的。
咚咚咚。
敲门声忽然想起,哈默汗德收回思绪,沉声道:“请进。”
房门轻轻推开,一名年轻军官走了进来:“报告!”
“讲。”
“报告总指挥,我们在通往链子桥的公路旁找到了囚西的尸体。”
“嗯?”哈默汗德单手接过年轻军官呈上来的文件,打开来看。
文件夹中是几张现场照片以及关于囚西的一份临时尸检报告。
哈默汗德盯着照片中那具全身**的尸体,眼底涌起了诧异之色:“有人把他的皮剥了?”
“是,囚西的脖颈以上,手臂以下皮肤,都被完整剥落。”年轻军官脸色变了变,“而他被剥落的皮肤组织,我们在小礼堂内发现了。”
小手指勾了勾,年轻军官提醒道:“总司令,会堂那部分的照片在后面…”
“哦。”哈默汗德点点头,又继续向后翻。
年轻军官继续说道:“经过初步尸检,可以确定囚西的死亡时间是在二十七号凌晨四点至早七点之间,死因是被强力拧断颈骨,窒息而亡。再加之在会堂内部找到的皮肤,以及囚西临死前所穿的衣物,还有一些军用棉絮,我们怀疑,有人在杀死囚西之后,剥取了他的皮肤,经过易容伪装混入了瑶镇,由此引发了二十七日发生在小礼堂内的屠杀事件。至于详细的验尸报告,还需国防部法医鉴定科的人赶到才能获得。”
“这太不可思议了。”哈默汗德将文件夹按在桌子上,脸颊涌现出一抹难以置信的古怪神色,“我建议你们从链子桥查起,也许从源头上能够找到答案。”
“是。”
发觉年轻军官没有离开的意思,哈默汗德微抬起头:“还有其他的事么?”
“小礼堂的尸体已经全部清理完毕,我们已经将受难将领的尸身拼合,法医正在做近一步的鉴定,确保死难将领的遗体完整无误。”
哈默汗德点了点头:“这你们去做就好,不需要向我汇报。”
“我们在清理过程中…”年轻军官微微犹豫了一下,才继续道,“找到了一只断手,似乎并不属于我们这一方…”
第804章混乱
“他们只有八个人,给我军造成如此之大的屈辱,就付出了一只手的代价么…”哈默汗德嗤笑了一声,旋即脸色阴寒,“这件事一定要深究到底,我倒是想看看,秦振宇从哪里请来了这么一批了不得的人物。”
“是!”
哈默汗德挥挥手:“出去吧。”
“属下告退。”
年轻军官向后退了半步,然后转身离开。紧随他之后,又有一名中年人敲了敲房门,走进了办公室。
“长官!”
哈默汗德抬头看了看,见是新上任的城卫旅旅长,便开口问道:“什么事?”
“二团在瑶河下游,找到了巴古迪的踪迹。”
“抓到他了么?”
“只找到了飞机,巴古迪以及特别猎杀小组相关成员,不见踪影。”
哈默汗德微微低下头,沉默了一阵,然后站起身来走到墙上那张西隆全境的军用地图上凝神看了一会儿,这才缓缓开口道:“我明白了,会堂那条逃生暗道直通瑶河,巴古迪没有逃走,他是去抓人了。”
沉吟片刻,哈默汗德吩咐道:“暂停对巴古迪的追捕,同时命令临时换防到瑶河东面的第七步兵旅,如果遇到特别猎杀小组,可以予以作战配合。”
“是。”城卫旅旅长应了一声,犹豫了一下之后,又从文件夹里抽出了一张纸条,两手捏住轻轻放在了哈默汗德的办公桌上。
总指挥哈默汗德的眉梢微微一扬,诧异的问道:“这是什么?”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了办公桌前,将那张纸条拿起来看了看,见得上面写了几个潦草的字。
诚以一心殉国,此去追凶,仅以尸还。
在这句话下,是巴古迪的签名。
城卫旅旅长道:“我在整理邱扎吉办公室的遗物时发现的,想必是他在事发之后便自裁谢罪,没来得及将巴古迪临走前的交待上报。”
“嗯。”哈默汗德点了点头,再度看了看那张纸条,忽而冷笑一声。紧接着他将这张纸条卷了卷,捏成一个纸团,扔进了办公桌旁的废纸篓里。
“一心殉国?他明明就是重罪之躯,百死不能抵赎,还敢有脸面这么说?搞出一副悲壮的德行来给谁看?”
哈默汗德再度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冲着城卫旅旅长一挥手:“出去吧。”
“是。”城卫旅旅长没有再多言,一转身出了办公室,反手带上了房门。
哈默汗德静静的坐在那里,由于疲倦劳神,双眼密布血丝。他盯着桌上的一份文件,那是今天早上西隆外交部对外媒的发言稿,从那字里行间,哈默汗德都能感受到浓浓的屈辱。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又愿意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罢兵止戈?
如今的西隆,真的是有苦说不出,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了…
新苑陇西军最高指挥所,在同一时间,总司令秦振宇正肃立的办公桌后,也盯着桌子上同样的一份发言稿,握着手里的话筒连连点头。
“是,是。”
“明白。”
“请长官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秦振宇声音洪亮,随即挂断了电话,然后整个人就好似忽然卸掉了力道,浑身瘫软的倒在了转椅上。
桌子上的红色指示灯亮了起来,秦振宇犹豫了一下,才摁下了按钮,疲倦的问道:“什么事?”
“总司令,外线电话,您夫人打来的。”
“就说我在忙,没时间接电话。”
“总司令…”秘书办的人明显犹豫了一下,“您夫人很生气,她表示如果您再不接电话,她…”
秦振宇额头青筋一阵暴跳:“她想怎么样?”
“她会请来您最不想见到的人。”
“夫妻间,非要闹到这个地步么…”秦振宇嘴唇轻轻蠕动了一下,旋即深吸一口气:“接进来吧。”
“是。”
电话随即被切进来,从话筒中传来了女人冰凉的嗓音:“秦振宇,若曦在哪里?”
“若晴,你这是怎么了…”秦振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和缓一些,“若曦正在地方部队,这两天她有点儿忙,总要帮帮我这个做姐夫的嘛…”
“秦振宇!若曦是临港的人,同你的陇西军没有关系!”
“我知道,我知道。”秦振宇脸色变了变,“我也觉得不好意思,不过若晴你放心,等到忙完这一阵,我就打发她会临港了。”
话筒中的声音忽然和缓了下来:“振宇,我们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你实话告诉我,若曦是不是还陷在西隆?她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秦振宇握住话筒的手微微一颤:“若晴,你怎么会这么想…”
“这是你惯用的把戏,已经玩儿过了一次,你以为我会不清楚?秦振宇!你现在只要回答我,若曦到底在哪里,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狠狠的咬了咬牙,秦振宇沉声道:“若晴,你先别着急。若曦…若曦应该没有事,她不会有事的…”
“应该?什么叫做应该?秦振宇!她是我的妹妹!你这头畜生!你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为你去涉险!”
秦振宇受着骂,站起身来急忙说道:“若晴,我正在处理这件事情,你不要急嘛。你放心,我一定把若曦安安全全的带回来,你不要急,你千万不要急…”
“父亲身体不好,这件事我还没有通知他。”
秦振宇连连点头:“对对对,先不要…”
“毕竟夫妻一场,我也不为难你。秦振宇,我给你二十四个小时,二十四个小时之后我要见到若曦。”
“若晴,现在的局面很复杂,二十四小时也太…”
电话中传来了女人的呜咽声:“父亲那里,我瞒不了多久,二十四个小时已经是极限。如果你做不到,我们一世夫妻到此为止。至于接下来如何处置你,让父亲来做决定…”
秦振宇整张脸都青了,声音艰涩:“若晴,我…”
电话已经被挂断,只剩下了一连串的忙音。
秦振宇僵立在那里,两眼无神,浑身止不住的轻轻抽搐了起来。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在这种时刻,这位陇西军区总司令必定是春风得意,扬眉吐气。可谁又能想到,堂堂军区之长竟然在一通电话之后,僵在办公桌后神色呆滞,手足无措。
猛地一扬手,秦振宇将电话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红着眼睛,发疯一般的咆哮:“为什么都逼我!为什么都要逼我!”
一脚将椅子踹了出去,而后秦振宇抬手将桌子掀翻,开始在办公室里砸东西发泄情绪。
警卫兵听到办公室的动静,敲了敲门仍然不见回应,便拔出手枪,旋开门把手闯了进来,霎时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滚!老子滚出去!”秦振宇好似发了疯一样,将窗台上的一盆花抓起来掷向了警卫兵,“都他么给老子滚出去!”
警卫兵吓得一缩脖子,赶忙关上房门,脸颊惨白。
花盆砰的一声砸在了房门上,然后跌落在地,溅得四下尽是泥土。
秦振宇身子一个踉跄,仰面躺在办公室凌乱的地面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过了一会儿,他在地面胡乱的翻了翻,又将电话机捡了过来:“喂,秘书办,接四十九军军长黄靖源。”
“是。”
黄靖源也正在大前坡镇的临时指挥所里忙得团团转。
“没有消息?放屁!再去查!”
“我不是让你深入么?深入你他么懂不懂?现在已经过了十八个小时,你前进了多少米?”
“我艹你祖宗!突破!突破!直接打掉它,继续前进!”
“你这个团长还能不能干了?妈的,你的命有屁用!你们整个团的脑袋绑在一起,老子都看不上眼!我要知道钟厅长和石旅长的下落!”
“信息战就是这么打的?把无/人机全给我派出去!炸了?炸多少补多少!三个小时之内再得不到消息,你这个旅长就给我滚回你娘肚子里窝着!”
黄靖源刚刚摔了电话,通信兵马上又递过来了话筒:“军长,总司令的电话。”
微微一怔,黄靖源随即深吸了一口气,将话筒接了过来:“报告总司令,我已命…”
“有钟厅长的消息么?”
“暂时还没…”
“你他么干什么吃的!”秦振宇又炸了,“中央军部调你来陇西,是来吃土的么!”
“总司令息怒,我部正在全力搜寻钟厅长和石旅长的下落。”
秦振宇咆哮道:“我不管你有没有进全力,我只要结果!只要结果!你听懂了么!”
“是!”
“二十四小时之内,找到钟若曦!否则我完了,我让你也完!”秦振宇恶狠狠的说道,然后砰的一声挂了电话。
四面骤然安静了下来,黄靖源握住话筒的手僵了僵,然后目光扫过整个临时指挥部,吼了一声:“看什么!都去工作!参谋员到办公室来开行动会议!总指挥下了严令,二十四小时之内找到钟厅长下落!如果办不到,老子要挨枪子儿,你们这帮杂种也一个都跑不了!”
从上到下,一级一级的压下来,四十九军军长黄靖源的眼睛也红了。
第805章遗言
时间回溯到二十七日下午三点。
瑶河水势汹涌,李青从水里伸出头来,两手胡乱的抓住岸边的野草,大口大口的喘气。
环顾四面,暂时性的排除了危险。心中略微安稳,李青又唤了一大口气,然后再度潜入水下,深入水面下十余米,同邓师一起从嵌在河岸下的管道中将秦武朝拽了出来。
在其后,钟若曦拖出了石应辉,杨迅,文扬和古月紧紧随在后面,几人这才游到了水面上。
“不能在这里久留。”李青将秦武朝背上了岸,“西隆军知道出口在哪里,很快就会派人来。”
“秦武朝!秦武朝!”邓师拍了拍秦武朝的脸颊,“还撑得住么!”
秦武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咧嘴一笑:“断了一只手嘛,算得了什么。队长,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能走。”
“失血太多。”邓师盯着秦武朝苍白的脸颊,目光微凝,而后猛地转过身去嚷道:“石旅长怎么样?”
“已经昏过去了。”钟若曦冷声回答。
李青沉声道:“没时间耽搁,将他抬起来,继续走。”
杨迅脸色一阵泛青:“我们现在瑶河西岸,必须渡河,才能同纪文斌汇合。”
“现在渡河?”邓师脸色一变,“不成,这会要了秦武朝和石旅长的命。”
李青眉头一蹙:“邓师,知道我们的具体位置么?”
犹豫了一下,邓师摇了摇头:“不清楚,但我们现在的位置应该是在链子桥上游。”
钟若曦检查了一下石应辉的伤势,偏头道:“派一个人渡河去联系纪文斌,其余人沿瑶河继续向上游走。”
“可以。”邓师连忙点头,“瑶河是古舀河的支流,这样一来我们会多绕路,但绝对是最保险的走法。”
李青点了点头,吩咐道:“文扬,你去同找纪文斌,带他和老冯也沿河岸向上游走,等到我们渡河之后再汇合,一路小心。”
“明白。”
文扬应下,同行动队暂时分离,独自游过瑶河去找纪文斌。而其他人则带着伤员,沿着瑶河岸边一路向上游走。
天空依然在下雨,瑶河到了汛期,河岸边泥泞不堪,很多地方甚至需要涉水通过。行动队的所有人经过了会堂中的一番搏杀,身体都已经达到了极限,这个时候又在极度恶劣的条件下急于奔命,每迈出一步都相当艰难。
傍晚时分,邓师从后面赶上李青,抬手摸了摸秦武朝的额头:“队长,他们两个人都在发烧,咱们必须停一停,要不然他们就撑不了多久了。”
李青问道:“往前走一走,都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能够用来避雨的地方。”
当晚六点左右,行动队在河岸边的山崖上发现了一个泥洞,杨迅折了一根树枝探进去捣了捣,一大群蝙蝠便受惊而起,从泥洞中冲了出来。
泥洞很浅,成年人要弯腰才堪堪钻进去,尺寸之间仅容三四个人躲避风雨。
杨迅探头进去,一股刺鼻的气味儿扑面而来,使得已经近乎于虚脱的他禁不住干呕了一声:“真臭…”
“不管怎么说,也是个容身的地方。”李青轻声道,“把秦武朝和石应辉抬进去,让他们休息一夜,我们明早再赶路。”
原本还打算冒险生一把火,但天气实在是太差,到处都是湿漉漉的,连任何一点儿引火的东西都找不到,最后也只好作罢。
李青让邓师钻进洞里去照顾秦武朝和石应辉,其余人都守在洞外面。反正身上早已经湿透,也不在乎再被风雨淋一宿了。
“进来个人!”邓师忽然将脑袋抻出洞口叫道。
李青对钟若曦道:“你去,石旅长伤的很重,我估计…他要是醒过来了,让他交待几句。”
“嗯。”轻轻点头,钟若曦也低头爬进了泥洞里。
到处都是蝙蝠的粪便和一些小动物,小昆虫的残尸,散发着浓浓的腥臭气味儿。钟若曦强忍着从胃中翻涌上来的恶心感,低声问:“情况怎么样?”
邓师点燃了打火机,声音有些艰涩:“你自己来看吧。”
透过昏黄的光线,钟若曦看向了此刻泥洞中的两名伤员,瞳孔便是禁不住狠狠一缩。
邓师已经解开了两个人的上衣,将他们的伤势暴露出来。石应辉依然昏迷不醒,他的腹部密布刀口,半边胸骨已经完全塌了下去。秦武朝断了一只右手,身上也有很严重的钝器挫伤。邓师抬手在他胸前按了按,已经捏到了一根断裂的肋骨。
拍了拍秦武朝的脸颊,邓师沉声道:“你不是说只断了一只手么,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不碍事,不碍事。”秦武朝笑呵呵说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钟若曦盯着石应辉,抿了抿小嘴问道:“他…怎么办?”
“你明知故问了。”邓师淡淡的回答,“我刚刚把石旅长漏出的肠子塞了回去,所幸他伤了右胸骨,如果是左胸塌伤,压迫到心脏,当场就会毙命。”
“还能救么?”
邓师看了钟若曦一眼,没有回答。
钟若曦也根本不需要知道答案。
光芒忽然消失了,等到打火机再度泛起光亮时,邓师已经将他湿漉漉的外衣脱了下来。
将衣服卷了卷,邓师递给了秦武朝:“咬住。”
秦武朝用左手将邓师的衣服接过来,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当即蹙起了眉头:“我艹!邓师,你这衣服上是什么味道?恶心死了。”
“别废话,咬住。”邓师一瞪眼,“你要是不服,我还有一只鞋。”
“你快点儿。”秦武朝扯了扯嘴角,将那件衣服叼在了嘴里,蹙着眉冲着邓师点了点头。
将胡乱包裹在秦武朝手臂上的布条小心翼翼的拆开,邓师盯着被雨水浸得惨白的断口,狠下心来将火机凑过去,灼烧了起来。
在泥洞中满满的腥臭味儿之中,又夹杂了一丝丝皮肉焦糊的味道。秦武朝闷哼了一声,瞪大了眼睛,目呲欲裂,额头上青筋暴起,显得分外狰狞恐怖。
过了一会儿,秦武朝身子一软,昏死了过去。
邓师将伤口烧了,然后垂下手,紧紧攥着发烫的打火机,感觉着那股灼痛自手心升起,眼泪就在黑暗中无声无息的流下来了。
“你陪一陪石旅长吧。”邓师声音干涩,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在黑暗中摸索着将打火机塞进了钟若曦手里,然后跪爬着钻出了洞口。
后半夜,石应辉终于醒了。
钟若曦打着火机,俯身将耳朵凑到石应辉嘴边:“石旅长,你说什么?”
石应辉嘴唇蠕动,却没有发出半点儿声音。
“石旅长,我听不到…”
石应辉又动了动嘴唇,这一次钟若曦听清了,石应辉是在问自己还有没有救。
钟若曦沉默了一会儿,石应辉眼睛缓缓眨了一下,心下已经明白了。
“我…我要见…见李青…”
钟若曦连忙冲着洞外喊:“李青!李青!”
李青缩在一棵大树下,抱着瑟瑟发抖的古月,听到钟若曦在叫自己的名字,浑身猛地一个激灵,立即起身,爬进了泥洞里。
“石旅长要同你说话。”钟若曦咬着毫无血色的嘴唇,轻声说道。
“石旅长,我在。”李青凑到了石应辉身边,“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说吧。”
“李…李青。”石应辉忽然紧紧抓住了李青的手,费力的抬起了头,“我受了军令,一定要将钟厅长平安带回陇西,你…你要帮我…”
李青点头:“你放心,我会保证若曦的安全。”
石应辉点了下头,咻咻的喘着粗气,嘴角缓缓泛起了一抹笑容。
“我原以为只不过是丢了一根手指,没想到把整个人都丢下了…”
在打火机惨淡的光芒中,石应辉瞪圆了眼睛,似乎在死死盯着什么东西,他保持着这样一种状态,再也没有了声息。
钟若曦颤抖着伸出玉手,将石应辉的双眼抚合。她熄灭了火机,黑暗中传出牙齿打战的声音。
“我们…我们做错了么,李青,我们做错了么?”
李青知道,这个时候的钟若曦,需要有个人将她揽在怀里,然后坚定的告诉她这次行动没有错。行动队虽然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可西隆军的损失更为惨重。他们在敌人的心脏上狠狠的插了一把刀子,他们结束了第六次陇西战争,他们使两国免于战火,他们拯救了无数士兵,平民的生命,他们用伤痛和鲜血换来了长久的和平。
李青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做,但是李青做不到。他是一个平凡的人,非但平凡,而且自私。他既没有忧国忧民的抱负,也没有大义凌然的英雄气概。这种时候,他已然自身难保,更加没有能力去给予钟若曦丝毫安慰。
“我不知道。”李青轻声说着,脸颊僵硬的没有丝毫表情。他跪爬着退出了洞口,犹如一只仓皇逃窜的丧家之犬,将钟若曦独身一人,扔在了无边无际的黑暗里,面对着昏迷不醒的秦武朝,面对着一具愈发冰凉的尸体。
第806章亏欠
雨越下越大,好似整个瑶河的河水都翻涌到了天上,然后又浇落下来。
李青面色清冷的走到一个土坡后面,伸手将其上的野草连根拔起,然后将下面的泥土挖出来,没过多久,一个浅浅的土坑已然成形。
每个人都清楚,石应辉死了。
邓师卷了卷衣袖,无声无息的走过来,同李青一起挖。又过了一会儿,外面的几个人都聚集了过来,挖了整整半宿,指甲劈裂,一个深坑才被几个人徒手挖了出来,内中蓄满了积水。
行动队就在这里,安葬了石应辉。
山高路远,前路茫茫,他已经无法回到自己的祖国了。
雨已经停了,但天空依然是一片灰蒙蒙。清晨的空气湿凉,身边四处充盈着浓重的雾气。
李青背起了极度虚弱的秦武朝,一行人继续赶路。
当天上午九点多钟,也就是西隆外交部发表声明的同一时段,行动队成功渡河,抵达了瑶河东岸,距离陇西又近了一步。
在这次行动中,除却受重伤的秦武朝之外,其余幸存下来的队员也皆是受了轻重不一的伤势。邓师计算了一下时间,而后经众人商议后一致决定,暂时停留下来,一边原地休整,一边等待后方的纪文斌三人赶上来。
杨迅折树枝做了个木叉,跳进水里叉了几条鱼。邓师费了好白天功夫,才用打火机点燃了一小堆火,将那几条鱼串在树枝上烤了。
烤到中途,天空又下起了雨,直接将火堆浇灭。邓师止不住的骂脏话,于是乎几个人就只能是挤在一起以彼此的体温取暖,艰难的咽下半生不熟的烤鱼。
这是行动队两天以来吃的第一顿饭。
中午十一点,文扬背着冯玉成同李青等人汇合。
李青二话不说,一伸手便将文扬扯到了一边:“纪文斌呢!”
冯玉成沉声道:“我们在赶来的路上遇到了特别猎杀小组的人,纪文斌让文扬带我离开,他自己去将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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