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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晚-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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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直起身来,回头,却看见一个年轻女孩子牵了个眉目清秀的小男孩,正呆呆的看着他们。

    “舅舅,阿姨吃坏肚子了吗?吐了好多哦……”

    晚辞无力的伸手捂眼,再度觉得羞愧欲死。

第二十六回

    她的衣服上沾了不少秽物,无奈只得跟着康晔上楼整理,她对着被弄脏了的白裙子发愁,不洗一洗,那印记和味道都太吓人,洗了的话,即便只是局部也有一大片,沾了水之后那裙子透明得根本没法穿。

    正左右为难,卫生间的门被轻轻敲了敲,“顾小姐,俺能进来一下吗?”

    她走过去把门打开,先前在楼下见过的那个小姑娘拿了件白衬衣走了进来,又把门关上了,“这是大哥让俺拿给你换的,还是新的呢,你快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了,俺帮你洗了烘干,很快的。”

    晚辞此刻仍是有些晕乎乎的,也没多想,便由着那小姑娘帮忙换了衣服,却到底还是记得不能太过麻烦人家,于是拿过裙子,“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那小姑娘重又把裙子抢了回来,又半扶半推着她往客厅走去,“你就别跟俺争了,你看你脸色这么差,快到沙发上坐一会儿,俺动作利索着呢,很快就弄好了。”

    她还欲再说什么,听见康晔的声音,“坐下吧,别犟了。”

    她转眼去看,他的眉目疏淡,而那小姑娘趁势就把她按坐在了长沙发的一端。

    她微微眩晕了下,还是想要起来,“我已经够不好意思的了,怎么好再麻烦你们?”

    “知道麻烦就不要再添乱,就坐着吧。”他淡淡道。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僵住,而他没理会她,转而对那小姑娘点了下头,“去吧。”

    那小姑娘重新去卫生间了,晚辞心里虽觉得过意不去,但康晔如是说了,自己总不好再在别人家乱窜,加之身体也实在是不舒服,头晕沉沉的,又隐隐作痛,于是只好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没再动弹。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又睡过去的,明明力持着想要清醒的,可是头越来越晕,终是没能撑过去。

    那小姑娘洗好衣服烘干了出来,就见她已然睡去,刚要出声叫她,却被康晔止住。

    恰此时,睿睿从房间拿了个遥控飞机出来,嚷着要玩,他怕吵到顾晚辞,便让她先带他下楼玩去了。

    关门重回客厅,他看向她。

    她穿着白色衬衣,沐在晨光里,他一直记得那是多么的美好。

    走过去,一手伸到她的颈项,一手伸向她的膝后,将她轻轻抱起,放平在了沙发上。

    这个动作他在睿睿身上做过无数次,轻柔细致,熟练异常。

    她有些不安的动了动,略侧过身,一双纤细的小腿微微蜷起,轻蹙了下眉,却没有醒过来。

    他的衬衣对她来说太过宽大,她这一动之下,那些引人遐思的些微春色,藏不住,便隐隐绰绰的泻了出来,而她却偏生不自知,睡颜纯真安静,两相对比,倒是比正经诱惑更让人把持不住。

    他别开眼,起身进卧室拿了床毯子出来给她盖上。

    晚辞再次醒来的时候,不适的感觉已经褪去大半,她坐起身,正伏在客厅茶几上画画的小男孩见了,抬头笑道:“阿姨,你睡醒啦?”

    晚辞赧然的笑笑,叠好毯子,闻到有食物的香气,便起身寻着那味儿走了过去,见到了厨房里系着围裙的康晔。

    厨房里光线很好,阳光洁净,他的侧脸因此有了些许柔和的意味,英俊得并不真实。

    她愣了一愣,一时无法将眼前这个男人和公司里那个西装革履雅贵凌厉的康总监联系起来。

    他听见声音,转过脸来,见是她,淡淡道:“醒了?”

    修长的手指,熟练的握着长柄勺在锅里轻轻搅拌,衬衣松了袖扣,松松的挽至肘间。

    她回过神,走过去道:“我帮你吧。”

    他看了她一眼,转开视线,“不用,小夏走之前把你的衣服都烘干了,放在沙发上,先换了吧。”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他的衬衣,光溜了两条长腿晃荡,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幸亏他没往这边看。

    到卫生间换过衣服,出来就见他已经将吃的端上了餐桌。

    早就坐到了桌边的睿睿见她出来,笑着招手,“阿姨快过来,开饭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略带局促的坐下,接过康晔盛好的粥,轻声道谢。

    那粥熬得很是香稠,入口即化,睿睿面前多了一盘鸡翅,他正双手并用,啃得津津有味。

    她忍不住问,“你平常都自己做饭吗?”

    “只在睿睿来的时候做,”他说着,喂了睿睿一口粥,“睿睿,不可以只吃鸡翅。”

    那孩子一面吃一面含糊道:“我不要喝粥,舅舅做的可乐鸡翅最好吃了。”

    她闻言问道:“他是你的侄子?长得真可爱。”

    他“嗯”了一声,明显的不愿多提,面上神情不知怎么变得有点儿冷。

    她察觉到了,自觉今天叨扰他太甚,也不敢再多话惹人烦,于是低下头闷不做声的喝粥。

    这个年纪的小男孩最是好动,一席饭哪有可能定定坐在餐桌前面不动,东窜西窜,满屋乱跑,而康晔待他却很是纵容,非但不生气,还极有耐心的拿了碗跟在他身后哄着他多吃,看得顾晚辞呆了又呆。

    好容易喂睿睿吃完半碗粥,又见他也啃了几个鸡翅应该也饱了,康晔便坐回餐桌端起自己的粥碗。

    晚辞正想问要不要热一下,却又见小睿睿蹦蹦跳跳的拿了张纸跑到她面前,“阿姨,你看我画的画。”

    她接过,笑着夸他,“睿睿画得真好看。”

    又见画上尚余一朵花儿没有涂颜色,于是问:“怎么这朵花没有颜色呢?”

    睿睿道:“因为是最后一朵了,可是还有那么多的颜色没有用过,我不知道该挑哪一个。”

    晚辞笑,“那你把每片花瓣都涂上不同的颜色,不就好了?”

    睿睿歪着脑袋问:“有这种花吗?”

    “有啊,”晚辞摸了摸他软软的头发,笑道,“阿姨小时候,听过一个童话故事,就叫做七色花,有个叫珍妮的小姑娘得到了一朵神奇的花,它有七片花瓣,每一瓣都是不同的颜色,每一瓣花瓣都可以帮珍妮实现一个愿望。”

    “真的吗?”睿睿睁大眼睛看她。

    晚辞微笑,“真的。”

    睿睿笑道:“那我现在就去涂颜色去,我还要在旁边多画几朵七色花!”

    她笑着看睿睿的身影蹦蹦跳跳的又消失在饭厅,却忽而听见康晔敛得极淡的声音响在耳边,“如果有人送你一朵七色花,你会怎样?”

    她转眼看他,他面色很淡,看不出情绪。

    其实这个问题,在她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就无数次想过,如果她有一朵七色花,第一瓣花瓣要妈妈同意能养一只小猫,然后要好多好多漂亮的裙子,要全家人永远快快乐乐的在一起……

    每一次的愿望都有不同,顺序也有先后,然而最后一个愿望却总是不变的。

    她会用最后一朵花瓣,再要一朵一模一样的七色花,这样她就又有七个新的愿望了。

    曾经喜滋滋的以为自己比童话书里的小珍妮聪明多了,兴冲冲的把自己的想法去说给父亲听,父亲却只是温和的笑了一笑,然后告诉她,晚辞,人不可以太贪心的,你看,就是因为你贪心,所以到现在连一朵七色花都没有。

    小时候并不明白,到大了却慢慢懂得,不知道是谁说得好,你的口渴止于一杯水,而非海洋。

    可是,明明道理全都懂,却还是做不到。

    一如当年,因为贪念不属于自己的幻象,累及太多。

    一如,现在。

    他看着她,等待她的答案。

    她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故作轻松的对他微笑:“当然是放到花瓶里好好养着,再一个一个慢慢去想我的愿望。”

    他却并没有笑,声音听起来很冷,一字一句响在她耳畔。

    “错了,你应该狠狠给自己一耳光,告诉自己,别做梦了,你已经不是小女孩了,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她的脸上火辣辣的,低垂了视线,不敢看他。

    过了半晌,轻轻开口:“王总说要我过去谈姚畅签约的事,我不想错过所以去了,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

    “那你想过没有,如果昨天我没去,又会变成什么样?”他的声音听来依旧很冷。

    晚辞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的抽离,嗑药之后的乱性,她听过太多太多,昨天晚上,她凌乱的记忆已经无法拼凑完整,只记得自己整个人都在飞,什么都不在乎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如果他没有去,她越想越后怕。

    而他似是叹了口气,又再开口,“《甜蜜契约》的男一,早就已经内定给了尚华魅力的傅颐。”

    她倏的抬起头来,惊愕万分,“可是他们还让姚畅试镜了,说要给他的呀!”

    他看着她,慢慢开口:“你是怎么知道《甜蜜契约》男一空缺的事的?”

    她到了此刻还想着应承过别人的事,想着不能把人家连累了,于是含混道:“听人说的。”

    却在电火石光之间,倏然醒悟过来,那人毕竟是蒋雨的助理。

    一抬眼看见康晔眼眸深处淡淡的悯柔神色,知道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一瞬间寒意克制不住,从心底蔓延至全身四肢百骸。

    她过了好半天才再开口,“你是说,蒋雨。”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说话也词不达意。

    他摇头,“单凭一个蒋雨,影响不了王重进,背后没人撑着,她也未必敢这么做。”

    晚辞有些不明所以的抬眼看他,而他看着她,反问:“你以为我昨晚是怎么知道你在那儿的?”

    她摇头,看着他不说话。

    他亦是看着她,开口:“是陈建天约我到附近吃饭,然后告诉我的。”

    他想起昨晚陈建天在饭局结束后,一面等车子开过来,一面状似不经意的提起王重进对顾晚辞的兴趣,又说他们此刻就在壹号公馆。

    虽然他的言谈间并未暗示她会有任何危险,但王重进的名声已然摆在了那里。

    而他,虽然明知他在试探,却也顾及不得,等他的车子走远,便朝着壹号公馆一路疾行,到后来竟然是在小跑了。

    他并不敢想象,如果他来得再晚一些,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他看着顾晚辞仍是不明所以的样子,心内一叹,眼中仍有悯柔的光,却是选择,将现实的残酷原原本本的揭露给她看。

    他直截了当的开口:“还不明白吗,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陈建天在背后默许的,因为你上次在何东池办公室的那次密谈。”

    她呆了会儿,“所以,他以为我是何副总的人所以要对付我?”

    他摇了摇头,“如果他真想对付你,就不会告诉我。”

    他为的,是试探他。

    想看看顾晚辞之于他,影响力有多大,他又会不会因为顾晚辞,投向何东池的阵营。

    他敛回心神,忽而定定看她,“我不知道你和何东池谈了些什么,但是从现在开始,如果你想要站在我这边,就必须放开其他人的手,不管是谁——因为方向,永远比速度更为重要。”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够保护你。

    他闭目,微微叹息。

第二十七回

    “姚畅,你看看这个角色怎么样?”

    晚辞将手里的资料递上,对方却毫不领情,只一瞥,然后冷笑,“这一次,又是付出多大代价才拿到的?”

    晚辞忙道:“没有没有,这是公司自己开的新戏,康总监有意让你出演男三号,不过能不能成还要看你试镜时候的表现。”

    自那一日她从壹号公馆有惊无险回来之后,姚畅就一直在和她闹别扭。

    倪斯娆说,你不能怪他,他也是担心你。你不知道我赶到壹号公馆的时候,包房里已经没人了,你又没告诉我是和什么人在一起,叫我过来人却不见了,我当然会担心啊。打你电话你手机又没电关机了,打去你家叔叔阿姨他们也不知道,我随便找个借口把他们安抚下了,又问了一圈人终于要到姚畅的电话,谁知道他根本没跟你在一起!我挂了电话突然想起你前段时间跟我说过王重进的事,又找人要了电话打过去问,知道你和康晔一起走了以后才算松了口气。不过你也知道人一放松下来就会大意,再加上我以为你和姚畅的关系也就一般,只有你为他操心,没他担心你的份,所以后来也没再打电话给他,还是到天亮的时候接到他的电话问有没有你的消息了,我才知道他找了你一个通宵!

    那个时候,她看着姚畅并不好的脸色和眼中的红血丝,又是感动又是心疼,忍不住道:“傻瓜,你这么漫无目的的找有什么用?你看你熬了一夜,得多少天才能补回来啊!”

    姚畅简直就要暴跳如雷了,“是,我就是个傻瓜!明明知道这么找没有用,又不敢不找,开着车满大街瞎绕,一家酒吧一家酒吧的去找!我就是个傻瓜!所以才接不到工作要靠经纪人陪酒卖身来帮我争取机会!”

    “别生气别生气,是我说错话了,”晚辞连忙安抚,又道,“你也是啊,我都说了你多少回了,你是公众人物,不管说什么话之前都要想清楚,怎么还是一遇事就口无遮拦的,什么陪酒卖身,多难听啊。”

    姚畅冷笑,“难道不是?难道你去壹号公馆是看电影?如果康晔没赶过去,你难道不就要被王重进弄上床了?”

    “那不是没有嘛。”晚辞小声道。

    “你非要有才开心是不是?”姚畅火冒三丈,“以后跟王重进相关的任何工作统统都不准碰!”

    “知道了知道了!”

    晚辞一面说着,一面犯嘀咕,怎么就成搞成现在这个局面了?他倒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自己活脱脱一个做错事的小媳妇。

    然而更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就此跟她闹上了别扭,几天下来对她总是爱理不理,现在倒好,连正事也不理了!

    她看着他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也不接她手里的资料,叹了口气,也就随手把那资料往茶几上一扔,半是无奈半是不解的开口:“我说姚畅,你到底是在气些什么?我知道你担心我,可事情也过了那么久了啊,即便我的工作方式有误,但这也是我的事,并没有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再说了,经纪人努力帮你争取通告难道不好吗?”

    好!当然好!

    所以他只要有戏拍有钱赚有名扬,又何必管她死活!

    问他到底在气什么?他要是知道,还会气那么久吗?

    姚畅火大得正想发作,偏她又橡皮糖一样黏了过来,重新拿起茶几上的资料往他怀里塞,“好了好了,不闹了啊,这可是康总监第一次指派下角色来,为了咱俩以后有肉吃,不管最后结果能不能成,试镜的时候你可都得好好表现,知道了不——我可就指着你了!”

    他嫌恶的躲开她拍小孩一样拍他的手,却终于不再别扭下去,翻开了手中的资料。

    那是一个半路出场的角色,父亲过世,母亲体弱,少年早熟,沉默而容忍的早早担起了生活的重担。

    这样的设定原本与姚畅八竿子打不着,晚辞一开始还以为,是不是因为姚畅和这个角色相同的华裔身份和自小在国外长大的经历,才让康晔给了他这个机会。

    可是看过剧本之后才发觉,虽然剧中角色的性格与姚畅本人并不相像,但也并不是没有共通点的。

    她记得其中有一句台词,是男孩子的妈妈说的,她说,这孩子,性格有些孤僻,可是心地是很好的。

    而这,也正是姚畅给她的感觉。

    个性虽然恶劣,可是心地,并不坏。

    姚畅不一会儿就看完了她整理出的资料,又草草翻了一遍剧本,晚辞见他抬头,语带期待的开口去问,“怎么样,想不想接?”

    他却还是一副让她很有暴打冲动的臭表情,“什么怎么样,你是我的经纪人,不问自己问我干什么?”

    晚辞不停在心里默念冷静冷静,才压下把意念付诸实践的冲动,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我觉得吧,这个角色挺好的,顾枫臣虽然是男三号,但是戏份也不算少,而且相当讨喜,所以咱们尽量去争取下,康总监既然指派了角色,我想这次总该会是公平竞争的。现在的问题主要有两个,一是这个男孩子是球星,虽然是拍戏,但是你的表现也不能太业余——你足球踢得怎么样?”

    他皱了下眉,“没踢过。”

    晚辞瞪大眼睛,“没踢过?一般男生不都喜欢足球吗,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不爱运动的人呀,怎么会没踢过?”

    “我喜欢篮球不行啊?谁规定是男的就要踢足球?”

    她一时哑然,想起他是在美国念的书,又苦笑自己的想当然,虽然过去很久,到底还是有些黯然。

    姚畅自己心里也恼,为什么偏偏要是踢足球的,改成篮球多好,到时候他露上几手,不技惊四座让她目瞪口呆才怪!

    于是极为不爽的又再问:“你刚才说两个问题,还有一个是什么?”

    晚辞叹了口气,“这个才是最要命的,这个角色是个意大利华裔,虽然戏里基本说的是中文,可是也有用流利意大利语对话的戏,你得练熟了,最好别用配音!”

    姚畅闻言,随手翻了翻手上的剧本,然后漫不经心的开口,“&*%&**##&&*……”

    “什么?”晚辞听着他乌七八糟的不知在说什么,一时傻眼。

    他合上剧本,随手卷起来就去敲她的头,明明臭屁却偏要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意大利语有什么难的,我说得不熟吗?不标准吗?还需要配音吗?”

第二十八回

    事情出乎她的意料,而生活就是这样,总是充满着各种狭路相逢的未知。

    晚辞原本以为没什么大问题的足球姚畅却完全不会,而在她想象当中于他而言最困难的语言关,没想到他竟这样轻轻巧巧就解决了。

    她一开始还有些不敢相信,以为他是瞎编乱造来蒙她,于是一直追在他身后问,你刚刚说的真的是意大利语吗?真的吗?把他气得够呛。

    后来她才知道,他很小的时候,家里就给他请了家庭教师,他不仅会说英语和意大利语,还会德语,甚至也懂那么一点儿西班牙语。

    他的父亲总认为,你要想和某个国家的人打好交道,首先就必须学会他们的语言,这份诚意和亲切感会让对方最大限度的对你敞开胸怀。

    他看着她目瞪口呆的样子,帅气的一挑眉,“怎么,是不是特崇拜我,那如果我再告诉你我在沃顿的毕业成绩门门都是a,你岂不是得崇拜死我了?”

    她好笑于他孩子气的得意洋洋,心里也的确对他很有几分刮目相看的感觉,于是感慨道:“你说你好端端的混什么娱乐圈,你爸爸这么苦心栽培你,多lang费啊。”

    他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终于只是强自漠然,若无其事的开口:“反正最后得回去的。”

    她忽而想起,康晔对她说过,姚畅的家人之所以同意他进娱乐圈,是有条件的,他总要回去。

    不知怎么的,心里忽而涌起一阵不舍,又告诉自己,既然彼此同行的时间那么短,那么她就该尽全力去遂了他的心愿,让他出名,让他红,才不枉费这一场相识。

    而她首先要做的,就是帮他争取下这个角色。

    既然语言方面的障碍已经没了,那么现在唯一的难题就是足球。

    她给他请来教练,一点一点从零教起。

    所幸,他资质很好,人又聪明,学起来很快,只是想要踢得好,想要做出娴熟盘带,凌空抽射等等动作,却是非要苦练不可的。

    其实只不过是拍戏,镜头下花点心思处理,稍微会一点儿,要做到以假乱真完全可以,也没有人会责怪。

    只是,她太想争取下这个角色了,于是想要把什么都做到最好,抢在试镜之前的那么一小段时间陪着他死命的练习,然后在晚上,他睡下后,一个人对着剧本揣摩角色,再在第二天讲给他听,她从来不让他熬夜,为的是确保他的各方面的状态都达到最佳。

    他很配合,练得再累也没有抱怨,从前老说他脾气不好,又太小孩心性,可其实每一回遇到正事,他所表现出的专注、严肃与担当,却总叫她惊讶,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所有的一切一直向着她预想的方向发展。

    到了试镜的那天,导演安排的是他母亲过世时候的戏。

    他换好衣服,走了出来,几乎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男孩子穿着白色的球衣,利落的短发,静静的抱着足球走过来,眼神明亮坚毅。

    导演喊了一声开始,他闭了闭眼,又睁开,似悲痛又似空洞,微微的喘息,伸手慢慢的,慢慢的揭开那层白布。

    他握着母亲的手,看着她最后的容颜,眼神当中的那些沉痛慢慢褪去,只剩下易于解读的依恋,柔和又不舍。

    有护士道:“对不起,请您节哀。”

    他没有移开视线,俯下身子轻轻的吻了母亲的面颊,声音那么轻,像是害怕吵醒她一样。

    他说,妈,我爱你。

    沉默的看着护士将白布重新覆上母亲的容颜,渐行渐远,他没有追,只是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原地,一直注视。

    然后伸手一把扯下胸前挂的十字架,沉默着扔下,沉默着离开。

    “枫臣……”女主角叫住了他。

    他的眼神飘忽,唇边却是微微的笑了下,“假的。”

    其实这一幕在剧本里本该是他半夜高烧意识不清的时候说了,导演为了试戏方便略微做了调整。

    而姚畅也应势而变,自己加上了这一笑。

    晚辞在一旁看着,他明明笑着,笑影却荒芜,带着些微嘲讽,眼神里有着淡淡的悲和凉,整个人看起来寂寥又脆弱。

    不知怎么,晚辞心里忽然没来由的一抽,随即又想,我这是怎么了,他不过是在试镜,跟着又高兴起来,这小子演技不错嘛!

    “什么?”女主角问。

    “我七岁的时候,爸爸走了,妈妈给我带上十字架,教我祷告,告诉我主会倾听我们的祈求。于是我告诉他,在我长大以前,请他帮我保护妈妈,等我变强了,再由我接过来。他没遵守约定。都是假的。”

    其实最后这段台词他说得并不太好,像是先前用力过猛,到了此处后劲不继,整个人有些不在状态的样子。

    不过好在,台词足够煽情,他的表现也只是与先前的超水平发挥相比略逊一筹,总体来说还是中规中矩。

    导演喊了一声停,没有多说什么。

    晚辞连忙道:“郭导,姚畅这段时间下功夫练了足球,要不要让他试给您看下?还有,他从小就学过意大利语,语言方面不是问题。”

    “是吗?”导演这时抬起了头,又看姚畅,“那你就颠几下球给我看看。”

    姚畅没有多说什么,走到一旁拣起球熟练的颠了起来。

    晚辞看着导演面上渐渐露出的满意神色,虽然不住的跟自己说,事情还没定呢,先别高兴得太早,可是心底的喜悦却怎么也按捺不住。

    也因此,她并没有注意到,姚畅平常表象下的沉默和低迷情绪。

第二十九回

    一切就像预想的那样,而这一次,命运也终于没有再和她开玩笑,姚畅顺顺畅畅的拿到了那个角色。

    签约的前一天,她到他住的公寓,与他谈关于合约的细节问题。

    却没想到姚畅万事皆好商量,偏偏在两场吻戏上拘泥不放。

    “什么,你不拍吻戏?”晚辞愕然,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姚畅的脸臭臭的,“不行啊?”

    晚辞哭笑不得,“这种事情,应该是女的比较介意吧?”

    他瞪她一眼,“我不管,你去谈!”

    她看着他的样子,知道他是来真的,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我要真跟郭导他们说了,大概要被人笑掉大牙,你又不是什么纯情少女,再说了,这年头,纯情少女都可以演床戏了,还在乎这区区一吻?”

    “我就不演,谁爱笑让他去笑!”

    她叹了口气,“我说姚畅,咱们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这个机会,你就别跟我闹别扭了好不好?”

    他眯起眼睛,“谁跟你闹别扭,我难道没有提要求的权利?”

    “当然不是,可你这要求提的……”

    “怎么了?”

    “不怎么,那你告诉我理由,为什么不演?”

    “我不乐意就是理由!”

    又来了,晚辞头疼的想。

    看着他寸步不让的模样,知道再僵持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晚辞只有举白旗告饶,“算我怕了你了,我去跟郭导说,但是你也别报太大希望,他多半是不会同意的!”

    抢在他又要吹胡子瞪眼睛之前,她起身走到阳台上打电话,结果如她所料,电话那头的导演听闻她的要求简直是匪夷所思。

    “你说他是大牌也就算了,一小新人,怎么那么多怪毛病,林格霏还埋汰了他不成?这还没签约呢!”

    “不是的,郭导,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她赶紧解释,好说歹说总算是把导演的不满安抚下去,但是却争取不到他的同意。

    “晚辞,不是我说,你自己也看过那剧本,这两段吻戏是情节需要,又不是我故意加的噱头,怎么可能删?”

    她叹了口气,“我明白,郭导。”

    “你告诉姚畅,这次用他,我大半是看在你们康总监的面子上,他也不是就不可替代,他不演,我还不能换角?你也别太惯着他了,当经纪人软趴趴的怎么行?”

    她的脸上火辣辣的,“是,我会去说他的,真不好意思,打搅您了。”

    挂了电话,进到客厅,姚畅问:“怎么说?”

    她没好气道:“还能怎么说,当然是不同意,我说姚畅,你就是存心想让我出丑的是不是?”

    “他说你什么了?”他眯了眼道,一时脾气上来,“什么破戏,大不了不演了!”

    晚辞气急,“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你这段时间天天练球是为了什么?我揣摩角色天天熬夜到两三点又是为了什么?那剧本我都快能背下来了,你现在跟我说不演!”

    他怔了怔,一是因为她气急败坏的样子,二是因为她的话。

    原来,她每天跟他讲剧本,讲对角色的理解,都是熬夜做的功课?

    她让他每天早早睡觉,自己一个人却在熬夜准备吗?

    本来方才那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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