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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皇-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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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外室的灯亮了。德妃抬头看去,却看见白婉举着灯站在门口。她怎么会来呢?
只见白婉一笑:“母妃回来就好,刚才戴庭急得不行,叫人让我进宫来看看。”一边说着,她进了内室,笑道:“不早了,母妃早些休息吧!儿就在外面,母妃有什么事就喊一声。”说完,她留下灯,便出去了。
德妃看着她的背影,不禁在想安雪,很想很想她。“婉儿,你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吧!”
白婉转身,乖巧地在她身边坐下:“好啊。”她伸手把灯挑亮,笑着看着德妃。
“你还记得安雪么?”德妃看向白婉,笑得有些可怜。
“大公主是个极好的女子!”白婉试探着说着,言语间不自觉地在揣摩着德妃的心思。
德妃一笑:“她是最好的孩子。”说到这里,她看向窗外,低低地一叹,“可是,她恨我,也许,会恨一辈子。”
白婉看着她,没有说话。
“我总记得十年前,皇上为了安抚白王,答应了与白王结亲,于是,你就嫁到了皇宫,而我的安雪,就嫁给了你的哥哥。”德妃看向她,“她不愿意嫁。我还记得她说:‘纵然皇宫里没有自由,可我有美好的回忆。我不想要那个没有美好的自由。’我也不想她嫁,可是,皇命难违,我只能要她嫁。别人都只看到她在哭,却看不到我也在流泪。她出嫁的那一天,抱着太后的腿不愿走,而我却在阕颐宫,不能去看她最后一眼。等她的车驾离开了,我跑去看,只看到长长的车队,招摇的幡旗,奢华的仪仗……”她一叹,没有把话说下去。
白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心中一阵莫名的酸涩。德妃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看她一眼。两人就这样坐着,直到天明。清晨里的第一缕阳光射入阕颐宫,白婉吹灭了灯,起身笑道:“母妃,天亮了,我也该回去了。母亲休息一会儿吧,儿臣告退了。“说完,她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德妃看着她,温和地一笑:“你去吧,你也累了。”

璇镜宫
贤皇高坐在龙椅上,丹殿下站着的,是在三更是回宫的大公主安雪。两人也不知这样多久了,没有动也没有说一句话。
“你去看看你母妃吧!”终于,贤皇开口了,“十年了,不要再怨她了。”
安雪一笑,笑得很冷:“母妃,还有您,毁了我的一辈子。您一句话就想让我放下怨恨?”她说的很平静,平静到让人无法接受。
“白府有什么地方亏待你?你在白府和在皇宫,有什么很大不同!”贤皇怒道,“过多的怨恨会毁了你的。安雪,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想通了。”
“我想不通。”安雪淡淡道,“我也不想去想通。我只知道,白府没有我想要的,也没有人在等我。”
“你想要的是什么,又有谁在等你,你告诉朕,恩?”贤皇皱起了眉头,“你说啊,你把你十年来想说的话都说出来,恩?”
安雪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没有说出话来。她看着贤皇,一笑:“父皇,你为什么不十年前问我?”
“你去休息吧!”贤皇叫了秦德同进来,他站了起来,淡淡一笑:“朕知道,你回京是为了给你的丈夫求得白王的爵位,如果你放不下你和你母妃之间的仇怨,朕不会考虑答应你的要求。”说完,他便往偏殿去了。
安雪看着他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力地跌坐在了地上,却不禁想起德妃那凄然的背影,泪水盈在眼眶中,没有流出来。
秦德同忙过去扶起安雪,口中道:“大公主快起来吧,地上凉。大公主跟着奴才去休息吧,一会儿,皇上还要在这儿召见朝臣呢!”
“好。”安雪深吸一口气,竭力维持着公主的尊严,站了起来,看向偏殿的方向,缓缓出了璇镜宫。
贤皇站在窗前,看着安雪的背影,也是一叹:她回来了,还是和十年前一样,倔强;她怕是不会去看德妃的吧,她宁愿自己的丈夫没有爵位,也不愿放下那份怨呢!
秦德同送走了安雪回到贤皇身边,恭敬道:“皇上,要不要请太后去劝劝大公主呢?”
贤皇一笑:“她谁的话也不会听的。你去叫祺谧来,朕有事找他。”说着,他匆匆去了正殿,御案上有很多折子。

燕亲王府
祺瑾还是在回廊里喂着那只白鹦鹉,正教它说第二个词:逝离殇。这个词是他昨晚听到的那只萧曲的名字。白鹦鹉很是聪明,很快就学会了这个词,得了祺瑾的夸奖,它高兴地重复着那个词。
苏燕儿端着早点小心来到回廊,小心道:“王爷,吃点东西吧。这是厨房专门为您做的,都是您爱吃的。”
祺瑾抬头看了苏燕儿一眼,淡淡一笑:“放这儿吧!”他的心情好像好了很多,“去把祺玫叫来。今儿得闲,叫他来玩一天。”话音未落,只听得祺玫的声音传来了:
“八哥,您不用去请了,我来了。”
祺瑾循声望去,只见祺玫正笑着走过来。祺瑾站了起来,笑道:“快过来吧。用过早点了么,这儿有些新鲜点心。”
“您还是快些吃点儿吧。”祺玫笑道,“今儿来是同您一块儿去见大公主的。”
“大公主回了?”祺瑾挑了挑眉头,“什么时候的事啊?”
祺玫一笑,道:“大公主可挑了个好时间,三更时分入的宫,把那群礼官累得够呛。偏偏大公主又是马虎不得的人,折腾得那些人一夜都没睡。”
祺瑾看向那鹦鹉,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一张口,又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那我们这就去吧,晚了也不好。”
“不急。”祺玫忙道,“听说,大公主和父皇起了争执,父皇让她去休息了,现在怕是见不到她的。”一边说着,他一边拿起一块点心,塞到口中。
祺瑾还是看着那鹦鹉,有些心不在焉:“也是。那父皇的反应是怎样啊,有说什么吗?”
祺玫一笑,道:“那谁知道!谁也打听不到的。不过,后来,父皇召了四哥进宫,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祺瑾一笑,道:“昨儿学了首萧曲,我用琴弹给你们听吧!”他飞快的把话题岔开了,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萧曲用琴弹?八哥,你是不是饿晕了?”祺玫笑道,“快吃点东西吧!再不吃点东西,你还指不定会说出什么话呢!”

东宫
太子祺煜端坐在书桌前看着户部的帐簿。已经半个月了,户部的事虽然从表面上看有了一些起色,但实际上还是乱得很。他很清楚,但着手做起来却是困难得很。难得这么上心地做一次事就是这样的情况,不免会感到泻气吧。
放下帐簿,他站了起来,舒展了一下身子,就看见凌婷进来。他皱皱眉,依旧是笑着:“你过来了,有什么事么。”
凌婷一笑,道:“没什么事就不能来么?我是来看看,你这儿有没有藏个宫女啊,侍妾啊什么的。”
一听这话,祺煜就上火,她就喜欢揪这这种事不放,也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可是他还是在笑,不想不给她脸色看:“你看有吗?要是没别的事就出去吧,我还有事要做。”
凌婷看了眼他,笑容满面:“恩,我就不打扰您了。”说完,她就娉娉婷婷地出去了。没有看到那些宫女侍妾,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祺煜缓缓舒了口气,又坐回到椅子上,思绪却飞得远远的,想起一些往昔的甜蜜,脸上的表情也柔和起来。
“哼,又在想谁呢?”一声尖利的叫喊,打断了他的回忆。他急忙看向门口,只见凌婷正站在门口,满脸怒火地看着他。
祺煜淡淡一笑:“你想知道?”他看着她,话也不想与她多说:“你不配知道。”他看着她,看到她眼中的怒火,言语更加淡漠:“你尽管闹,你闹够,闹到你满意,恩?闹完了你我就恩断义绝。你闹了十年了,十年。我不会再纵容你十年。”
“谁要闹?”凌婷冷笑一声,“今天我不闹,闹够了。与你闹,没意思。你有那么多心爱的侍妾、侧妃,哪一个不是你心头肉?我就把她们……”
祺煜一个耳光打断了她的话。祺煜看着她,没有愤怒,只有冷漠。他一字一顿缓缓道:“你不及她们十分之一。”
凌婷大笑起来,捂着被打的脸颊,异常平静:“你在打你自己。当初是你选中的我来当太子妃……”
“我选?”祺煜大笑,“那是我选?那是父皇选好的,我不过是个摆设,装装样子罢了。你想得太天真了吧,太子妃不是那么好当的,你十年来的所作所为,只要我肯说出去,你会连葬身之地都没有。你以为我不知道,南妃两次流产是你做的、晋妃的补品里的药是你下的?你要不要我把你做的那些事都抖出来呢?”
凌婷呆住了,她后推几步,跌坐在地上,没有说出话来,也没有哭出来。
“来人,送太子妃回房。”祺煜冷冷得说着,不再看她一眼。

第四章 投石(4)
璇镜宫
贤皇站在宫外的玉阶上,看着东宫的方向,在他身边站着的祺谧。两人在玉阶上已经站了很久了。
“你的身体吃得消么?”贤皇暖暖笑道,“上次你要祺璇带的话,朕知道了,朕很高兴你会这样说,很高兴。”他看着祺谧,脸上洋溢着一个父亲的笑容。“你是最让朕放心的儿子,你不会让朕伤心的,是不是?”
祺谧谨慎地笑笑,道:“做儿子的自然不会让父皇伤心。不知父皇今儿找儿子来有什么事呢?”
贤皇一笑,看向他:“也没什么,想看看你,知道你好些了没有。今天朕见了安雪,又是一场吵闹。儿女的事,没几件顺心的。”
“父皇不必忧心。安雪的性子,一会儿也就好了。她不过是放不下十年前的事,等她想明白了也就好了。”祺谧笑笑,得体地说道。
贤皇一笑,道:“或许你说的是对的,但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安雪就真的让朕很伤心。让朕伤心的儿女,朕不想多她一个。”
祺谧一笑,得体道:“父皇不是还有儿臣和祺璇么?还有祺玫,我们是不会让您伤心的。不知道安雪在哪儿,儿臣想见见她。”
贤皇一笑,道:“你去吧!她在宁漾宫的偏殿,那儿没什么人。有什么话,你们可以尽情说,不会有人把你们的话说出去。”
祺谧应了一声,便辞了贤皇,往宁漾宫的偏殿去了。

妩颐宫
淑妃正在窗前做一件绣品。淑妃的绣活是做得极好的,这一点,也是年太后最喜欢她的地方,也是因为年太后的喜欢,她才会有淑妃这个头衔。淑妃宫中的宫女很少,总是安静得厉害,要不是祺月不时来宫中看她,这宫里就更加地静,静到让人觉得这宫是一座冷宫。
绣完了最后一片花瓣,淑妃放下绣品,正好从窗中看见祺月进来。她急忙起身,走到门口去迎着他,口中笑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明天来的吗?”
祺月忙上前扶着她,笑道:“儿想念母妃么,就来看看母妃,也想跟母妃说说话,难道不行?”
淑妃笑了,道:“盼着你来呢,谁说你不能来。”
祺月笑得更开心,道:“母妃这儿清静,好地方啊。只是我又不能常来。真是憾事啊!”
淑妃一笑,道:“我呢,虽是四妃之一,但总不及那三位那么有地位,你常进宫来,别人也爱说些闲话。”
听了这话,祺月一紧张,忙道:“母亲你不要去争,儿会让母亲过得很好。现在这个样子就很好啊,清清静静的,多好,是不是?”
淑妃一笑,道:“怎么会去和她们争呢?傻孩子,我很满足,干什么去趟那趟浑水?”
祺月笑了,道:“就这样,真的很好,真的。”

宁漾宫偏殿
安雪和祺谧坐在窗前,喝着茶,聊着天。两人都回避着那些敏感的话题,聊得很开心。
“四哥,你可没怎么变啊,还是那样子,笑起来那么温和。”安雪笑着说,“还没见着那些哥哥弟弟呢,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了。还有那些妹妹,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祺谧一笑,道:“你的妹妹们,嫁的嫁人,没什么好还是不好。”
“是这样啊?”安雪一笑,“都是一样,我还以为我最不幸。想想也不过如此。四哥,你说,我是不是想不开。”
祺谧一笑,道:“没什么,谁都有想不开的时候。就像白婉刚嫁过来的时候,不也是一样?整天都看不到个笑脸,过了好久就才好些了。”
“可我过了这么久,还是放不下。”他们的谈话最终还是绕到了这上面来。安雪看着祺谧,认真道:“我真的放不下,四哥,我的兄弟姊妹那么多,可我只想听你说,你娶了白婉,你了解白婉,我想,你也会理解我的,是不是?我想听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祺谧一笑,呷了口茶,淡淡道:“背负了太多的信任就该对得起这些信任。你是,我也是。有些事在怎么放不下都过去了,不能重新来过的,是不是?安雪,有些事,过了那么久,该忘记了。”
“忘记?”安雪一笑,“你指的是我和母妃吗?”
祺谧笑着摇了摇头:“十年前,我从东宫的旧宫人那里听到一个故事……”他没有把话说下去,只是站了起来,把刚才的话抛开,笑道:“我还要去内阁,你要是有闲,就到我府上去玩几天,我让你四嫂给你准备好吃的,恩?”

祺谧刚出宫门就看见祺璇和祺玫站在那里等着,见了他,他们就迎了上来,满脸堆笑地拉着他。祺谧一笑,道:“有什么事就说,不用这么拉来拉去的,啊?”
祺璇笑道:“我们呢,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跟着四哥到内阁去玩会儿。”
祺谧一笑,道:“那可不行,内阁可不是随便进的,你们到别处去玩,啊?”说完,他便往宫外走。
祺玫忙拦住他,笑道:“那,四哥,我们想到你府上去吃四嫂做的桃花蜂蜜糕,可又不好去……”他看着祺谧,故意没把话说下去。
祺谧一听这话,就知道他们要去内阁是虚,想吃东西才是实。他一笑,道:“那你们把大公主也叫上,让大公主去说,不就可以了?反正我也要大公主到我府上去玩几天。”
“这主意好!”祺璇忙道,“那四哥,我们就不打扰你办公事了,我们走了。过会儿我们在你府上见。”说完,那两人就慌慌张张地往宫里跑去了。
祺谧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禁一笑,也不去多想,上了马,往内阁去了。内阁中也没多少事,他本就不是去做事的,那些内阁大臣也只是把他们做好的折子送到他那里看看,等他看了在送到皇上那里。把那些折子看完也到了下午,祺谧叫人送折子到皇上那里去,自己就回了府。
回到王府,已时近黄昏了。白婉依旧是站在大厅中等着他,见他回来,马上就迎了上去。也不多说话,就只是递上茶,送上糕点,然后就各忙各的去了。因一早说了祺璇和祺玫要来,祺谧也就多问一句:“婉儿,今儿祺璇和祺玫来了吗?”
听了这话,白婉一笑,道:“哪能不来,现在还没走呢!”
“是么?”祺谧也是一笑,“他们在哪儿呢?我去看看。”
白婉一笑,道:“在花厅那儿下棋呢。您先过去,我去厨房催人做些糕点。”
祺谧点了点头,便往花厅去了。祺璇和祺谧果然在那里下棋,两人正斗在兴头上,祺谧也没说什么,就出来了。等他们下完了棋出来,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了,结果还是祺璇赢了。见了祺谧,两人忙笑道:“四哥,你什么时候回的啊?”
祺谧一笑,道:“回了有好一会儿了,吃到你们想吃的了吗?”
祺璇一笑,道:“那肯定是吃到了。不过,大公主不愿来,只好是我们兄弟俩厚着脸皮找四嫂要了。”
祺谧笑了,道:“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就说吧,知道你们是有事才找到我这儿来的,这儿也没外人。”
祺玫一笑,道:“四哥,我们是想知道,你到底对废太子这件事怎么看啊?”
“是你们想知道,还是父皇想知道,恩?”祺谧闲闲地笑道,“不过,无论是在父皇那里还是在你们这里,我的答案是一样的。有太子在一天,就绝不谈另立的事。明白了?”
祺璇一笑,又道:“现在满朝文武都把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你就不动个心思么?”
“你们还小,等过几年,你们就会明白,为什么到这时我也不提另立太子的事。”祺谧道,“太子是安定,有太子就意味着有安定。”

第五章 转折(1)
两旁宫墙矗立,头顶只露出窄窄的一道蓝天,重重殿阕,层层宫院,仿佛都深深陷没在厚重的宫墙之下,只有一道道深黄的琉璃瓦屋脊,高高翘向天际的飞檐和檐上九个欲飞的压角兽,求救似的浮出墙头。
贤皇独自一人走在宫道上,背影是难以名状的孤独。
刚才,他到阕颐宫,知道安雪还没有到那里请过安,他也不想去指责安雪了,只是为德妃感到伤心。出阕颐宫的时候,他看见了安雪,她就站在另一边,看着他,欲言又止。他没有过去,只是向璇镜宫走去。他不想再多一个让他伤心的孩子,可是,事与愿违。
抬头看看那碧蓝的天空,贤皇无奈地笑了。
秦德同气喘吁吁得跑到贤皇身边,拿出一份折子,急道:“这是户部递上来的折子,请皇上批示。”
贤皇看了秦德同一眼,皱了皱眉:“是内阁递上来的?”
“不是……”秦德同怯怯地开口,“是太子爷直接递上来的……”
“交还到内阁。”贤皇把折子扔回到秦德同怀里,冷冷道,“让祺谧批示,再交到朕这里来。”
秦德同忙带着折子走了,心下知道贤皇是在火头上,越快离开越好。
贤皇看着秦德同的背影,冷笑着掸了掸袍子,向璇镜宫走去。他宁愿把朝政交到祺谧手上,至少,他没有让他伤心。
秦德同走了不远,贤皇又开口了:“秦德同,送完了折子,叫太子到璇镜宫。”
秦德同忙应了,飞快的去送折子、找祺煜去了。
贤皇看着秦德同,皱了皱眉。不用看也知道那折子上写的是什么,总归就是要为户部一些涉嫌的官员开脱,好让户部的事简单化,可是,贤皇不想让户部的事就那么草草收场,他心下明白,内阁、六部,没有一个是干净的,早就黑了,而现在户部的事捅出来,刚好也就是趁此机会,把六部都整顿一次。
没走几步,贤皇又听见了秦德同的声音,听上去是急得不行:“皇上,皇上,明亲王、明亲王,他、他……”
“他怎么了?”贤皇转过身来,看着秦德同,一字一顿道。
“王爷,受伤了……”秦德同小心道,“现在正在德娘娘那儿……”
贤皇一愣:“什么时候的事?”
“回皇上,就是刚才,王爷是在去内阁的路上受的伤……”
贤皇看着秦德同,脸色变得很坏:“传旨,彻,查!”说毕,他便扔下秦德同匆匆往阕颐宫去了。
阕颐宫安静得厉害,满园桃树的绿意却带了几分凄伤。贤皇看到了安雪。两人见面,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眼神的交流。他进了大厅,只见德妃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地看着茶几上一把带血的匕首。血迹还是新鲜的,这匕首就是凶器吧!
“祺谧怎么样了?”贤皇柔声道。
德妃抬眼看向贤皇,摇了摇头,声音是僵硬的:“很不好。太医说,伤口太深,失血太多……也不知可不可以活下去。”她看着贤皇,眼泪突然涌了出来,声音中带了几分激动:“要是他去了,我一辈子也不认她!”
贤皇一愣,下意识看向站在门口的安雪:是她?安雪?
德妃也看向安雪,没有一丝表情:“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反正你也恨我,不认反而是好事,省得你还为了要那个爵位来心口不一地喊‘母妃’!”
安雪看着贤皇,只是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
贤皇看向德妃,关切道:“先去看看祺谧吧,恩?太医还在里面吗?”
德妃一叹,道:“太医都在里面,说是还不能打扰。伤得太重了,太重了,还伤到了要害……祺谧的病还没好,又受了伤……”她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却又竭力忍着眼泪,不想哭出声来。
贤皇从袖中掏出手绢,递到德妃手中,道:“别哭了,啊?擦擦吧!”
德妃接过手绢,擦了擦眼泪,哽咽道:“是,臣妾知道了。”
这时,太医出来了。见了贤皇,太医慌忙的行了礼。
贤皇皱着眉头,道:“祺谧怎么样了,伤得是不是很重?”
“回皇上,明亲王的伤,伤得太深,又伤在要害,所幸没有伤及内腑。依下官看,还是过了今夜,明天再说吧。亲王正烧着呢,伤口不要恶化才好……”太医小心地斟酌着词句,“现在,还是凶多。”见贤皇没有说话,太医忙叫人拿了方子去抓药了。
安雪无力地跌坐在了地上,靠在门框上,淡淡地一笑,说出的话是冷漠:“凶多?他死不了,急什么?”
德妃看向她,眼中再也没有一丝柔和:“滚出去,别弄脏了这阕颐宫!”
贤皇看向德妃,又看看安雪,轻声一叹,心下明白,她们和好的可能基本上是不可能了。“你到璇镜宫去吧,朕一会儿有话对你说。”贤皇看着安雪,道。
安雪摇摇晃晃地起身,也不答话,就往外走。德妃见此情形,心中终究放不下,悄声叫了两个宫女跟着,怕她出了什么事。

“嫂子?”安雪听到一声淡淡的呼喊,她循声望去,却见白婉站在璇镜宫门口,正看着她。十年了,白婉还是没怎么变,安雪想起了她刚嫁到白府的时候,白婉那声怯生生的“嫂子”,让她潸然。
一边喊着她,白婉一边走过来。她脸上带着官样的笑容:得体又不失妩媚。
“你不在你丈夫那里,跑到这里来赶什么,恩?”安雪冷笑道:“来兴师问罪?还是来看我现在有多落拓?”
白婉一笑,道:“嫂子,我来看看你,有什么不对?我想知道,我哥哥好不好。”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道:“难道嫂子不想告诉你小姑子?”
安雪疑惑地看向白婉,冷笑一声:“你哥哥好得很,你难道一点都不关心你的丈夫,恩?”
白婉看着安雪,笑道:“关心,当然关心。”
“关心?”安雪皱着眉头看着她,“关心还站在这里?也不知你是真关心还是假关心。”
白婉高傲地看向安雪,声音冷得厉害:“公主以为怎样就怎样,没什么好在公主这里辩解的。公主,我只有一句话,是王爷今天遇刺前告诉我的,我现在告诉你,有些事是掩不住的,不管做了什么也掩不住。”说完,她淡然转身,离开。
安雪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心慌:难道那件事不只两个人知道?还有第三个人?
这时,秦德同进来了,见了安雪,他一笑,笑得有些古怪:“公主怎么坐在这里呢?进去坐吧,要让……恩,看见了就,恩,还会以为是奴才们亏待了公主呢!”
安雪看着他,眼中再次闪过一丝不安。她站了起来,看了眼秦德同,话语中带了几分疑惑:“怎么,不在父皇身边侍候着,跑这儿来看我的笑话?”
秦德同谄媚地一笑:“怎么会呢?公主多心了。奴才本该是在皇上身边侍候着,可……有个人有句话,托了奴才告诉公主,奴才这才来了不是?”
安雪愣了愣,道:“是谁让你带话,恩?你这奴才胆子不小啊,都敢在私下传话了,恩?”
秦德同一笑,道:“奴才可没这胆儿,只不过是极重要的事儿,才传了这么一回儿,要是公主想责罚奴才,奴才受罚就是了。不过,要是让人知道奴才是为了传这样重要的一句话,或许……”
“慢。”安雪打断了他的话,“你说,是谁叫你传的话?”
秦德同看着安雪,故意压低了声音:“是您的二哥啊……”
安雪一愣,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迅速打断了他的话,迅速笑道:“好奴才,到我二哥那儿去领赏吧,就说是我说的。你下去吧!”
秦德同诧异地看了安雪一眼,心下知道,话是不用说下去了,便告了礼下去了。临了出门,他回头偷偷看了安雪一眼,见她的脸色很是不好,心下又多了几分疑惑。
安雪不安地看了眼远走的秦德同,心中突然泛起白婉说的那句话,心中更加慌张。她从未像这样想见到贤皇,她看着璇镜宫门口,有些焦急了。她的脑海中快速地闪过很多过往,不禁出了一身冷汗:有人要向太子下手了!
这时,只听得外面的宫人在通报:“皇上驾到——”
安雪看向门口,一眼就看到了贤皇身边那个熟悉的身影——太子祺煜。她下意识后退了几步,却在不经意间,遇上了太子祺煜探究的目光。刚要行礼,贤皇便开口让她免了这俗礼。
“安雪,见过太子吧!”贤皇看着她,淡淡一笑,“你回来了还没见过太子呢,在朕这儿礼可以免了,可在你二哥那里,这见面礼还是不能缺的。”
安雪应了一声,往太子那儿走去,端正地行了礼。抬了头看向贤皇,安雪微微笑道:“父皇,若是没有儿臣什么事,儿臣就告退了。”
贤皇一笑,看向太子祺煜,道:“你先下去,朕有话同你妹妹说。”
太子祺煜答应着退下了,殿中只剩了贤皇和安雪两人。如同以往一样,贤皇依就是和颜,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波动。“现在这里没有外人,或许你愿意告诉朕为什么要伤你四哥。”贤皇看着她,“在宫中,在你的兄弟姐妹中,或许只有你四哥是真正把你当妹妹看。你伤他,朕很不解。朕希望你能给朕一个让朕信服的理由。”
安雪看着贤皇,自失地一笑:“如果说,我只是很怕,所以伤了他,父皇,您信吗?”
贤皇看着她,淡淡一笑:“朕当然知道你是出于害怕。朕想知道的是你害怕的原因。”
安雪低下了头,低声道:“父皇,我,不想说。”
“十年前你出嫁后,朕在贵妃那里听到了一个有关你的故事。”贤皇看着她,笑容有些晦涩,“朕想知道,那个故事是不是真的。”
安雪惊恐地看向贤皇,没有说出话来。
“朕也知道这件事,你是不是也要对朕下手呢?”贤皇盯紧了她,“还有你母妃也知道这件事,你是不是还要对你母妃下手呢?安雪,你让朕,很伤心。”
安雪看着地板,光洁的地面,可以映出她模糊的影子。她沉默了很久,想起了很多早就过去的事,远离皇宫太久了,早就不习惯什么事都想那么多了。那本该是一种本能,可她却失去了,不知道是不是一种悲哀。
“父皇,这是不是我要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的原因?”安雪看着贤皇,突兀地问道,“因为有了那件事,所以你才下了这个决心要把我嫁出去?”
“是。”贤皇答道,“本来是应该由安玉嫁去的,可听说了那件事,朕不得不把你嫁过去,嫁得远远的。你知道为什么你母妃不敢为你公开地求情,因为你做的事……”
“是这样……”安雪一笑,打断了贤皇的话,“那还为什么要我回来?我不该在那里一辈子都不回来吗?”
“你是不该回来。”贤皇说话一点也不委婉,“可是朕不愿看到你的母妃因为你的事,一辈子都无法安心。朕要让你的母妃看到,你嫁到那里去,没有受到一丝委屈,你得到了一份属于你自己的幸福。”说到这里,贤皇顿了顿,看着安雪,“可是,过了十年,你还是一样执着着那个你偷来的快意。”
安雪看着贤皇,神经质般向后退着,跌坐在了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贤皇看着她,心中有一些不忍,说出的话还是冰冷:“你回偏殿去吧,明天见见你的兄弟姐妹,还有你母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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