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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皇-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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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玲珑用力咬住嘴唇,没有说话。
祺瑾看着她,终于平静下来,轻轻扶起她:“她下手一定很重吧,对不对?伤好了吗,传太医看过了吗?”
月玲珑看着他,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已经好了,不碍事了。德娘娘差了人来侍候着,前儿才走的。”
“要好好谢谢德娘娘。”祺瑾终于笑了笑,但笑得很勉强。

阕颐宫
白婉带着贴身丫鬟洛姗急急进了宫。只见祺谧躺在榻上不安地说着胡话,喂了药也不见好转。白婉心疼地用手绢擦拭着祺谧额角的汗,一脸的担心。白婉是白王唯一的女儿,模样是极美的,像极了逝去的白王妃——那个天下最美的女子。白婉同祺谧一样,谨言慎行,说话做事那是滴水不漏。
洛姗进来通报,说是瑞郡王祺璇来看望祺谧。白婉忙整了整衣衫站了起来。
祺璇和祺玫一同进来,一齐行礼:“四嫂好。”两人是同一年出生,只差着月份,看上去倒也相似。这兄弟俩一小就在一块儿,自从李宸妃过世后,祺璇在德妃那儿长大,两人关系更是好到不行。
“快起吧!”白婉忙道,叫人上茶。
“嫂子这么见外干什么呢?”祺璇笑道,“本来就是一家人,嫂子不必这么见外。我也是来看看,四哥好些没。”一边说着,他一边走到床前去看祺谧。
祺玫也笑嘻嘻地凑过去:“十六哥儿,你看四哥怎么样了?你是饱读医书的,太医院的医生都说你医术好呢!快给瞧瞧。“
祺璇一笑,道:“请四嫂还有丫头们出去会儿,祺玫你也出去。让我静静探会儿脉息。”
祺玫奇怪地看了眼祺璇,同众人一道出去了。他没有看见,白婉脸上突然浮起的一丝笑容。
人都退出后,祺璇在床边坐下,小声唤道:“四哥,这儿没别人了,别装了。”他看着祺谧,轻轻推他:“就我一人儿,没事儿了。等来人了再装。”
祺谧睁开一只眼睛,见真只有他一人,才睁开另一只眼睛,笑着推他:“连太医都瞒过了,还瞒不过你?”
“那是自然。”祺璇得意地笑,“你也不想想,这招是谁教的。”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只是,太医所说的,你要听。若不是你真的有病在身,太医可不会这么轻易相信。不过,到底出什么事了,犯得着这样装病?你的差事不是办得挺好的?”
“唉。”祺谧一叹,坐了起来,“办砸了反而好,大不了挨父皇一顿骂,再大不了除了爵位,这太办好了……唉,这以后就得提着胆儿过日子了。”
祺璇一笑,道:“说的是啊。近来父皇常对我说起景皇晚年三子夺嫡的事儿。看来今后,我们这些皇子都得战战兢兢到过。听说了么。”祺璇突然转变了话题,“你走的那天,小安禧被人下了药,死了。”
“什么?”祺谧一惊,“真的?”
“真的。”祺璇道,“父皇叫了淑妃娘娘去查,你知道,查出来是谁?居然是云嫔。”
“怎么可能!”祺谧道,“云娘娘是最不可能的人,难道父皇信了吗?”
“表面上是信了。”祺璇一笑,“但是人都看得出来父皇不信。因为父皇对云嫔的处罚只是抄女则十遍。其实父皇老早就知道那个人是谁,他不说出来,实在是不想让那个人下不了台。他在帮那个人保住一点面子,可那个人好像不怎么领这个情。四哥,我呢,到底不如你和十七在娘娘面前那么亲,十七呢,又藏不住话,你就悄悄给娘娘提个醒儿,别着了道儿。”
“知道了。”祺谧沉沉一叹。
这时,厅外传来白婉的声音:“母妃吉祥。十六弟在里面呢,说是给王爷请脉,不让人去打扰。”
听了这话,祺璇一笑,压低了声音:“看来四嫂知道你是在装病了。”
祺谧一笑,忙躺下,闭上眼睛。祺璇则装模作样地拿起脉。一会儿白婉同德妃还有祺玫一道进来,问了问情况,见没什么大碍,也就放心下来了。

璇镜宫
贤皇正聚精会神地听太子祺煜呈述各部近况,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太子祺煜呈述完毕,小心地看着皇帝,有些不安,没有说话。
贤皇看着手中的奏折,似笑非笑:“看来,六部近来很是太平呢!不知是真太平呢,还是粉饰太平呢?这奏本儿,祺煜,你花了不少心思吧!“
太子祺煜拘谨地看着皇帝,不敢说话,又不敢不说话:“六部自然是太平……”
“可是这儿却有份折子,说是户部有很大的亏空,你不知道?”皇帝轻描淡写地从御案上拿起份奏折,扔到祺煜脚下,“还是装不知道?”
太子祺煜颤抖着拾起那份折子,颤抖着打开,颤抖着读完,扑嗵一声跪在了地上:“儿臣的确不知啊!户部一向是八弟全权负责的,八弟交上来的帐目上没有这么多亏空啊。四弟和八弟从江南带回的税款补上后,儿臣以为……”
皇帝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这三个月来燕王协同明王在江南收税款,户部不是交给你了吗?难道交接的时候你没查查帐目?”
“这,这,儿臣一向信得过八弟,这,帐目,也就没细查……”太子祺煜紧张道,“儿臣这就回去查个明白!”
“好啊!”皇帝似笑非笑,“那整顿户部的事儿就交给你了。你可别让朕失望。”

燕亲王府
祺玫和祺瑾一块儿说着话,兄弟俩多日没见面,讲起话来也是滔滔不绝。
旁边是祺瑾的侧妃之一苏燕儿侍候着,没有别的仆人在场。苏燕儿是前朝洛皇的皇后叶嫣蝼的曾外孙女,是个极乖巧的人。奉上了新鲜的糕点,燕儿便退得远远的去做女红了,留了他们兄弟围着小茶炉毫无顾地说着话。
“八哥,这次的事儿,办得可真漂亮呢!”祺玫乐呵呵笑道,“这次八哥你可露了脸了,父皇肯定会重用你。”
祺瑾没有接他的话,却笑道:“四哥病了,你倒是也不怎么关心,你还是他亲兄弟呢。”
祺玫喝了一口茶,淡淡道:“该关心的时候,我不会比任何人关心得少。”
祺瑾了然地一笑:“倒是和十六在一起长了,说话也像。说起来,兄弟这么多,只有四哥和十六弟让我有些忌惮。”
这时,苏燕儿端了茶水过来,淡淡地笑了:“刚才宫中来了人,说是太子爷今天宴请众皇子呢!”

东宫
太子祺煜与大学士寿惕顺在内堂中谈着什么。寿惕顺是已故寿皇后的父亲,是朝中最有影响的人之一。
太子祺煜安心地吃着茶,耐心地听着一边的寿惕顺说话。
“太子爷啊,不是老臣说您,这户部的事儿您是太不小心了!”寿惕顺道,“当初发现燕王的帐不对,您就该上奏皇上,这样就不会有今日了。”
“现在也不晚呢。”太子祺煜慢条斯理道,“所谓是放长线,钓大鱼。老四和老八,跳得太高了,就该压下去。谁跳得高了,谁就该被压下去,不得翻身!户部的帐目是老八一手做的,在怎么怪罪,本太子不过是个从犯。至于老八嘛,无论有多少理由,也是主犯。”
“话是这样说。”寿惕顺捻着胡子,“可如今燕王圣眷正浓,皇上听得进燕王的坏话么,再者说,这三个月户部可是太子爷您全权监管,这才是事情的棘手之处啊。太子爷要是没管过户部,现在便可以一碗儿推给燕王,可是太子爷您毕竟管过,就难逃干系啊!”
太子祺煜冷笑一声:“户部的事儿,能顺顺当当解决了,固然是好事儿;可要是没法儿解决,闹大点儿也不失为一个好的解决方法。户部牵连甚广,上至我们这些王公下至你们这些臣子,有几人与户部的事儿没牵扯?这一点,父皇最明白不过了。”
寿惕顺赞许地点点头,又换了个话题:“听说明王病了,病得不轻吧?”
“是。”太子祺煜一叹,“听太医说,病得很重,要休养很时间。要是他没病,倒是个不错的帮手。他一向最是聪明谨慎,病得也最是时候。要不是太医说成那样,我真怀疑啊,他是在装病。”
装病?寿惕顺眯起了眼睛:明亲王是极小心谨慎的人,无论是什么事,都是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不肯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这风急浪尖的关头,他自然是要躲得远远的,怎么会往这涡漩中钻呢?“太子爷,让老臣陪您去看看明王如何?”寿惕顺道,“老臣也略通歧黄之术,也能为明王看看。”
“也好。”太子祺煜点点头,“反正宴会还有一个时辰,现在去看看也好。”

阕颐宫
祺谧依旧在榻上躺着,白婉在一边侍候着,德妃在佛堂念着经,祺璇和祺玫在外间下着棋。两人是杀得难舍难分时,阕颐宫的执事女官福身进来了:“二位王爷,太子爷和寿大学士来了。”
“哦?快去与母妃说一声儿。”祺璇和祺玫相视一眼,挥了挥手让她出去。他二人整了整衣衫,快步到院中,恭敬地等着太子祺煜和寿惕顺。
一会儿太子祺煜和寿惕顺进了阕颐宫,两人恭敬地行礼:“臣弟见过太子爷,给太子爷请安。”
太子祺煜忙叫他们起身。寿惕顺刚要行礼,祺璇便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行礼。德妃笑脸盈盈站在正殿门口。太子祺煜忙过去请安。一行人寒暄几句后便往偏厅去看望祺谧了。
明亲王妃白婉带着丫鬟洛姗候在厅门口,一见着太子便福下身去:“臣妾见过太子爷,太子爷吉祥。”
太子祺煜挥了挥手命她起身,便往内厅中去,却不曾料到白婉玉臂一伸,拦住了他们。
“太子爷日理万机,还抽出时间来探视我家王爷,臣妾替王爷谢过太子,等王爷痊愈,臣妾定与王爷亲去东宫道谢。”白婉不卑不亢盈盈笑道,“只是现在,王爷需要静养,见不了太子爷。再者说太子爷玉体最为重要,怕会有病气过到太子爷身上。所以,太子爷还是请回吧!”
“哦?”太子祺煜饶有兴致地看向白婉,“弟弟病了,做哥哥的来看望弟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又哪来这么些俗礼?再者说,我来看老四,还带了寿大人来为他诊视,寿大人是通医理之人,为老四瞧瞧,难道不行?”说着,他便要绕过白婉进偏厅。
白婉再次拦住了他们。她依旧是盈盈浅笑:“臣妾替王爷谢过太子爷。只是,刚才十六弟已为王爷诊视过,又有太医开过药方,寿大人医术虽好,终不及太医的医术专业,也不及十六弟的医术精深。依臣妾愚见,寿大人的诊视就不必了吧!”说到这里,她抬头看向太子,柔声道:“太子爷是最深明大义的人。定是不会为难臣妾的。太子爷保重玉体要紧,探病的事,该缓则缓。再说了,王爷尚未苏醒,太子爷又怎么去问候?”
太子祺煜挑起眉头,看一眼德妃,有看了看祺璇和祺玫,最后看向白婉:“你的意思是不让我进去看我弟弟?”语气很淡,但在有意无意之间带出了几分压力。
“太医说,王爷需要静养,不得有人打扰。”白婉不卑不亢盈盈笑道,“太子爷,臣妾替王爷谢过太子爷美意。今儿臣妾多有得罪,恳请太子爷恕罪。”
太子祺煜正要说话,偏厅传来了祺谧喑哑无力的声音:“白妃在外面么?在和谁说话呢?进来说吧……”
白婉答应了一声,匆匆进了偏厅。太子祺煜皱皱眉,同众人一道进了偏厅。白婉扶了祺谧起身,在他身后塞了个大靠枕不让他滑躺下去。祺谧只是看着白婉上上下下地忙活,目光根本不移开,好像根本没看见太子一行人进来。
“王爷,太子爷来看您了。”白婉柔声道。
祺谧略一抬眼,目光便与太子祺煜的目光对上。他抓住白婉的手,想要翻身下床行礼。祺煜上前一步,按住了他:“不必行礼了。”
祺谧感激地一笑,哑声道:“劳烦太子爷过来,臣弟心中真是过意不去。”
“这倒没什么。”祺煜故作漫不经心道,“兄弟之间么,本该友爱。只是刚才在厅门口,你媳妇儿倒是拦了我好久,还以为你故意躲着我呢!”
祺谧怔了怔,看向白婉,嘴角还残余几分笑意,声音是柔柔的:“真的?”
“是……”白婉扑嗵一声跪下,“臣妾是想……”
“不必多说了。”祺谧打断了她的话,冷冷道,“给太子爷磕头认错,在出去自行领二十鞭子。“他松开她的手,淡然看着她。
白婉咬着嘴唇,缓缓地顺从地跪下:“臣妾知错了,求太子爷原谅。“不等太子反应过来,她已起身,向厅外走去了。
“这……太子祺煜看着她的背影,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倒是没料到祺谧会这样做。
一时间厅中无人说话,只听得见祺谧粗重的呼吸声和厅外鞭子划过空气打在白婉身上的声音。一会儿鞭声没有了,再过一会儿白婉踉跄着进来了——已经换了衣服,不过脸却是白得吓人。
白婉不说话,静静地在厅中忙碌着:收拾杂物,归置书籍。脸上没有表情。众人站在那里,看着躺在床上的祺谧和四处忙碌的白婉,惊异着,没有人说话。
祺谧看着太子祺煜,太子祺煜看着白婉。
祺谧突然一笑,吓了众人一跳:“太子爷怎么不坐下呢?还有母妃,寿大人,十六弟十七弟,你们都坐啊!站着干什么呢?”
“啊?”祺煜微微一惊,慌张道,“哦,不了。打扰这么久了,这就要走了。太医,不是说你要静养吗。那个,恩,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了。恩……四弟,你……多保重。”说完,他便略显慌张地同寿惕顺一道离开。
“恩,那什么。十六哥,咱那棋还没下完呢,该你下了。”祺玫不安地看了德妃一眼,拉了祺璇飞也似的出了偏厅。
德妃看了眼白婉,又看了看祺谧,轻轻一叹:“洛姗,同我一道去看看药好了没。”洛姗忙扶了德妃出去。
厅中只剩了祺谧和白婉两人。
祺谧轻轻一叹,从床上起身,走到白婉身边,把白婉搂在怀中,没有说话。白婉长长地舒了口气:“我是不是把事儿办砸了。”
祺谧一笑:“没有。一切都做得很好。婉儿,你做得很好。”

第二章 阴晴(3)
戌时三刻,东宫,灯火通明。
太子祺煜同众位皇子一道,欢宴一室。除了养病的明王和领兵在外的元亲王祺琅,其余十四位皇子都到了。宴会上欢声笑语,觥筹交错。
太子祺煜高坐在太子位上,还想着刚才的事,怀疑着祺谧是不是在躲着他,放心不下。细想起来,这些年祺谧帮着他做了不少事,虽然受赏的总只有他一人,但他也不忘分一份儿给祺谧——尽管他从来也不曾收过。有时他在怀疑,要是没有祺谧,他还能不能那么出色的完成好皇上交待下来的事儿。所以,他早早就下了决心,等他登上皇位的那一天,他一定要给祺谧最显赫的地位。然而,刚才的事儿,他却没法儿释怀。
想到这里,他又不自觉地想起了祺瑾。他是和祺谧一样优秀的人,可是他却好像从来都看不起任何人。他会和他争起来的。
燕亲王祺瑾与七皇子祺珉和九皇子祺珞在同一席。七皇子祺珉是齐贵人所生,而九皇子祺珞是熹贵人所生。子凭母贵,两位皇子虽然尊贵,但远不及早已加官进爵的祺瑾。这三人在一起倒也难得——无论是皇上赐宴还是过去皇帝赐宴,都极少按众皇子齿序来设席,所以他们在一起不致于太热闹,也不致于太冷清。三人说着冠冕堂皇的场面话,你一杯我一杯,喝得也不少。
祺容和祺珊本来不在一席,但两人却换到了同一席,乐呵呵地吃菜喝酒。
祺璇和祺玫两人是一席,正好两人关系好,又成天在一起。但这两人却都不怎么喝酒,倒是茶,喝了不少。侍候他们这一席的宫女太监也乐得自在,泡好了一大壶茶也就完事了。
略往席下一看,太子祺煜便看见祺璇和祺玫两人在喝茶而不是在喝酒,他便端了酒杯往他们席上走去。
见太子过来,他俩人忙举了酒杯站了起来:“太子爷。”
太子祺煜一笑,看了看他们桌上的菜,故意板起脸:“怎么,嫌你们二哥这儿酒不好?我来了才肯举杯?”
“哪儿会呢?”祺璇忙道,“您这儿的酒自然是好酒。”
“那怎么要喝茶呢?”太子祺煜又道,“祺玫,二哥知道你酒量好着呢!怎么不喝酒?”
祺玫看了祺璇一眼,呵呵一笑:“这不是晚上还有事么,酒喝多了,多少有些误事儿。所以才不敢多喝。二哥,您就别见怪。我们在这儿罚三大杯就是。”
“是是。”祺璇忙帮腔,并一叠声儿叫人拿了大杯来,同祺玫一道连喝三大杯。祺璇和祺玫相视一眼,祺玫笑道:“这酒也罚了,哥哥还是饶过我们吧。”
祺煜一笑,正要说话,没想到一个柔宛的声音静静的从殿外就那么悠悠飘了进来:
“十六弟十七弟年纪尚小,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太子爷最是疼爱弟弟,怎么会与十六弟十七弟计较是喝茶还是喝酒呢?”
祺煜一愣,循声望去,却见着白婉带着洛姗婷婷站在那灯火阑珊的地方,大方得体地浅笑着。
白婉微微一笑,进了正厅,端正地向祺煜福下身去:“臣妾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祺煜一笑,虚扶一下:“弟媳妇儿不必多礼。”
白婉就势起身又向三皇自康亲王祺月福下身去:“给三哥请安,三哥吉祥。”
祺月哈哈一笑,忙道:“快起来吧……”他的话没有说下去,见着太子祺煜略显阴沉的脸,也就知道其中必有些不知情的过往了。不过他心中还是暗自奇怪:白婉一向谨言慎行,说话做事那是滴水不漏,难不成得罪了太子?
白婉微微一笑,看了祺煜一眼,淡然起身。
见着白婉,五皇子、八皇子,还有十六、十七这些弟弟忙起身行礼:“见过四嫂,给四嫂请安。”
白婉一笑,温和道:“弟弟们快起来,都是一家人,何必拘礼呢?”说到这里,她看向祺煜,顺手拿起洛姗手中的礼盒:“这是王爷差我送来的礼物。王爷说:‘因生着病,刚才的事多有得罪,请太子爷见谅。太子爷的晚宴,臣弟不能参加,心中实在不安。’所以差臣妾送来上好的梨花白,给太子和各位爷助兴。”
“呵呵,还是四弟有心。”祺煜不自然地一笑,命人接过礼盒,“弟媳妇儿既然来了,就喝杯酒再走吧!”
“谢过太子爷美意。”白婉莞尔一笑,“臣妾不胜酒力,怕酒后失态,扫了太子爷兴致。臣妾这就告辞了。”她盈盈福下身去,转身向厅外走去。走到祺璇和祺玫席边,她停住了脚步,却淡淡看了祺煜一眼:“刚才父皇吩咐,叫我见着了你们,就告诉你们,明儿要亲自考察你俩的学业,叫你俩今晚好好准备。”说毕,她又看了祺煜一眼,却是冰冷得紧,出了正厅,很快就离去了。
有白婉的话在那儿搁着,祺璇和祺玫就有了正当的理由离席,而太子也不好说什么。在座的皇子都不以为意,唯有祺瑾盯住了他俩。打着方便的幌子,他出了大厅。在夜风的吹拂下,他的头脑分外清醒。招来自己亲醒的侍卫,低声叮嘱几句,侍卫迅速离开。祺瑾进了大厅。
星夜。
觥筹交错。
暗流涌动。

第三章 棋局(1)
清晨。
太子祺煜刚刚起床。昨夜侍寝的南妃云鬓松散,懒懒地倚在梳妆台边描眉涂粉,不时从镜中窥视着穿朝服的祺煜。
祺煜脸色不太好,他依旧在回想着昨夜与祺瑾的冲突恍忽间好像两人还动了手,是谁给劝开的,哦,是祺月和祺容,之后怎么样,他就记不清了。可他清楚地记得他和祺瑾的争吵:
“谁不知道您太子爷最妒贤能!”这是祺瑾说的,“要不是四哥病了,不知道您会怎样挤压他呢!太子爷,二哥,我没说错吧!”
他气得脸煞白,只觉得愤怒:“说什么浑话!这满朝文武谁不知道我最敬贤能,这朝中多少贤士都是我推荐的……”
“你?”祺瑾大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天大的笑话!您,太子爷,二哥,您举荐的人有几个是贤士?笑话!不能谏,不懂言,只知道拍马阿谀,这叫贤士?笑话啊,天大的笑话!”
“住口!”一怒之下,他摔了酒杯,却又隐忍下来去维护太子的尊严,“八弟你喝醉了。来人送燕王回府。”
“不用人送。”祺瑾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扫了一眼那些目瞪口呆的皇兄皇弟,他祺瑾清醒得很,没醉,但想借着这酒,把话挑明了,“多谢您了,太子爷,二哥。太子爷,二哥,您很愤怒吧,对不对?不用忍,在这儿,在东宫,您不用忍。父皇不在这儿,您不必装大度,装温良!太子爷,二哥,您是不是在盘算着怎么把我,您的八弟,不着痕迹地挤压出朝堂,甚至至于死地呢?户部是个很好的工具,对不对?毕竟管了户部三年的人是我,您不过接手三个月,我是主犯,您是从犯,再怎么着,您也没罪,干脆一古脑儿推给我,您就高枕无忧了……”
他的一个耳光让祺瑾闭了嘴:“你醉了八弟。来人,送燕王回府。”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祺瑾竟还了他结结实实的一耳光!祺瑾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你没资格打我,不自律何以律人!”
再然后,他们就打起来了,再后来,祺月和祺容拉开了他们。祺容和祺珊送了祺瑾回府,而他,叫人散了席。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摸了摸脸,自失地笑了笑。南妃从镜中看着,娇滴滴地笑道:“太子爷,有什么好笑的,说给妾妃听听,成吗?”
祺煜看向她,一笑:“怎么,从镜中看我呢,是镜中的我好看,还是镜外的我好看,恩?”
“恩,当然是一样好看。”南妃极妩媚地对着镜子笑道。
祺煜一笑,正要说话,一个侍卫慌慌张张从门外进来,举着一个信封:“户部紧急调人。”
“什么?”祺煜顾不得南妃,一把夺过信封,急急拆开:昨夜皇上亲下手逾任命两名侍郎……怎么会这样?祺煜皱起眉头:信上没有两名新侍郎的名字,看来是没有人认识,会是谁呢?“备马。去户部衙门。”祺煜把信收好,匆匆出了门。

宁音宫
年太后倚在窗前对着光看着一本书。一个小宫女蹲在她脚边轻轻为她捶着腿。年太后看了会儿书,又放下,把目光投到了那个小宫女身上。她暖暖地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小宫女一惊,小声答道:“回太后的话,奴婢贱名丹雪。”
年太后暖暖地一笑,又问:“多大了?”
丹雪有些惶恐,依旧是小声答道:“回太后话,奴婢十四了。”
“到本宫这儿多久了?”年太后暖暖笑着,“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
丹雪依言抬头,怯怯地看着年太后,不敢出大气。
年太后暖暖地一笑,略一抬头,见贤皇进来了,便站了起来:“怎么今天有空过来。这么早,不用上朝么。”
贤皇一笑,快步来到年太后身边,扶着她坐下,自己也坐下了:“昨儿夜里就把事交代下去了,今天休朝一日,来陪陪母后。”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见了丹雪,便肃起了面孔:“这是哪儿来的宫女,见到朕不知道行礼么。”
丹雪一听这话,吓得快要哭出来,更加忘记了该行礼,只是瑟瑟地跪在那里,不敢动,更不敢说话。
见此情景,年太后反而是一笑:“她还是个孩子,又没见过你,你这么一嚷,吓着她了。”说到这里,她和颜看向丹雪:“你下去吧,叫荷茗上茶。”
丹雪怯怯地向太后和皇上告退,什么都不敢多说,飞快地出了正殿。
看着丹雪的背影,年太后暖暖地笑着:“当年我进宫时也是这么大,也是被分在太后宫里。一晃六十多年都过去了,我都是太后了。看到这样的孩子总会有一中心疼的感觉。”她看向贤皇,笑得依旧温暖:“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也会有这样的感觉。”
贤皇一笑,道:“母后仁德。”
年太后一笑,淡淡看了他一眼:“今儿要没什么事,陪我下下棋吧。好久没碰棋了,还有些想念呢。”
“好啊。”贤皇满口答应,“难得母后有兴致,儿也好久没同母后下棋了。”
随侍的宫女听了他们的对话,忙取了棋来,放在茶几上,知趣地退了下去。
年太后的棋风和贤皇的棋风很是不同,,贤皇是激烈的,太后是柔婉的。不同于贤皇与雪德妃的对弈,太后的迟缓,让贤皇感到很急,有时,他甚至想代太后落子。白子连连被吃,丢城失地,这时,本该苦恼的太后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今儿早上我听说,昨儿祺煜和祺瑾打起来了是不是啊?”年太后淡淡一笑,看向贤皇。
“是。”贤皇奇怪的看向她,想不通她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你怎么看这事呢?”年太后笑得温暖。
贤皇一笑:“母后,儿不想多说那事。”
年太后一笑,道:“在这个位置上那么多年,经过了那么多血雨腥风,有什么是我看不透的呢?这局棋,表面上你占尽上风,可如果你仔细看看,你会发现,你没有任何胜算。我不是你的生母,但是我养你成人,扶你上皇位,助你掌得大权。我也老了,日子也不长了,只有一句话想告诉你,不要让景皇晚年的旧事重演。”说着,她颤颤地站了起来,依旧是暖暖地一笑:“年纪大了,容易乏。这棋看来是没法儿下完了。叫人原样收好,咱下次再下吧。”

户部衙门
太子祺煜高坐在大堂上,户部的大小官员整齐地站在堂内,唯独不见皇上新任命的两名侍郎。太子祺煜不免有些不满。
“新来的两位侍郎呢?”太子祺煜故意闲闲地问,“怎么不见人影啊?到任的第一天就不到,太嚣张了吧。是不是该罚呀?”他看向户部尚书骆武寅,把最后一句话又重复了一次:“是不是该罚呀?”
骆武寅恭敬地点了点头:“太子爷说的是,今日户部大小官吏都来,独缺他二人,分明是不把太子爷您放在眼里,受罚是理所当然。”
听着骆武寅的话,太子祺煜感到一些欣慰,他一笑,又道:“那你说说,该怎样罚呢?”
骆武寅微微一笑,不卑不亢道:“臣不知。两位侍郎到任时带来了皇上的圣旨,圣旨上说,没有皇上的亲笔喻,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处罚两位侍郎。故,臣只知两位侍郎该罚,但不知道该如何去罚,才不会违抗圣旨。”
听了这话,祺煜一愣,差点儿就说不出话来。他镇定了一下,心下知道那两人的来头一定不小,但又不知道底细,心中略有些不安。他看了众人一眼,不想再在两个侍郎的问题上纠缠:“户部的亏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原来户部是燕王在管理,我也不知情,也不想知情。现在父皇把户部交到我手中,来清查亏空。我也不想与你们为难,你们尽快把帐目列个详细的单子呈上来,在交上来具体的解决方案来,你们快些把这事儿给做了罢。”
听了太子祺煜的话,骆武寅恭敬地一笑,道:“户部大小官员,除新调任的两位侍郎外,都是带罪之人,带的是管理户部不当之罪。皇上之所以委任了太子爷您来整顿户部,是因为臣等没有这个能力管好户部。臣等惶恐,怕交上去的方案,污了您的眼睛。”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从一个属官手中接过一把钥匙,交到太子祺煜手中:“这是帐房的钥匙,臣等避嫌,不敢私动帐目,一切请太子爷定夺。”
太子祺煜一愣,感到很愤怒,但他依然在笑:“如果你们真要避嫌,你们都该在家躺着,而不是站在这里,同我说话;父皇没有说你们有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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