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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恋上大国医-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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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妹妹……”他犹犹豫豫地唤了一声。
无双刷地流下两行清泪,掉头离开。王孟英一把拉住她:“妹妹!”
她深深望了他一眼,竭力压制着声音的颤抖,轻声道:“我回家去了。”
“我送你回去。”
“不用。”她简单利落地回答,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一边疾走,一边睁大眼睛流泪。其实这个时候,伤心的滋味并没有蔓延上来。她尚处于消化这个晴天霹雳的混沌阶段,更多的是一种茫然怅惘,脑中的弦似乎崩碎成无数片段,又虬结在一处,叫她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一直深深地相信,她才是应该嫁给王孟英的人,明明老天爷让她穿越过来遇见王孟英,冥冥之中安排了一切,是命中注定的。可是,为什么突然一切都崩塌了?突然冒出个儿时有婚约的姑娘来,要嫁给他。那她算什么?她来这个破地方是干什么的?看热闹?
还是说,自己太不害臊了。老天爷只是以为她仰慕王孟英,故而让她来亲眼见识见识,并没安排她做人家老婆。但自己太贪心,竟然把仰慕之情变作了男女之思?
她脑中打了一个死结,怎么都想不清楚。就在混沌之时,她的胳膊忽然被一把拽住。
红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无双姐,你干嘛!前头就是河道了!”她差点被吓死了。
她正在河边洗衣裳,忽见无双脚下生风地走来,眼神直愣愣的,竟不看路地往河里走,要不是她手脚快,说不定无双已经一头栽下水里去了。她惊魂甫定,担心地望着满脸泪水的无双,连声问:“出什么事啦?”
无双低头擦了擦眼泪,难过地摇摇头。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厢暗恋人家罢了。王孟英从来没有对她做过逾矩之事,更没有许过承诺,根本说不上负心。这种难为情的事怎么说的出口呢。
她就站在那里不住地抽噎,又不说话。红莲幽幽叹口气,低声说:“你这样子,我倒不知从何劝起了。天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说完,她扶着无双慢慢地走。
混沌中的无双任由她带领着回到家,恍惚中红莲说了句什么,她没心思听,径直就朝着自己房间走过去。房间桌子上躺着一张大红烫金的请柬,是吴家母放在那里的。她拿起来一看,刚好看到大大的余有墨香的“徐”字。
这个“徐”字,让她脑中的断弦忽然就续上了。
她忽然就想起来,电视里头罗大中先生果然提到过,王孟英染上霍乱死去的那位夫人……他称作徐氏夫人,徐氏夫人!
如果说刚才她还是一片茫然混乱,即使有王孟英亲口确认也不愿意相信,这时候她是忽有一道闪电劈过,脑中雷鸣滚滚,如醍醐灌顶,真正地恐慌起来。因为她意识到,这是真的,这是历史真实存在的,而历史是无法改变的!!!
王孟英第一个妻子,是姓徐的。
当这个铁一般的历史事实摆在面前时,她战栗不已,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自己是天下第一大傻瓜!怎么就能忘记呢,怎么就理所当然地以为穿越过来做人家老婆,没想过姓氏的问题呢!
她发疯了一样冲到父母的房间,痛哭流涕:“爹,娘,你们有没有姓徐的亲戚,把我过继给他……”
吴老爹夫妇吓了一跳,忙把她搂在怀里,又拍又哄,等听清楚她说什么之后,两口子目瞪口呆,不明白她发什么疯:“你怎么啦,怎么好端端想要给人家做女儿?是不是爹娘做错了什么?”
无双嚎啕大哭,声嘶力竭叫道:“我要改姓徐,我就要姓徐,求求你们了,求你们了,我不要做无双……”
老两口见她哭得脸通红,心疼得不得了。想着她可能受了什么刺激,胡言乱语,往日的疯痴症复发了。他们慌得心脏乱跳,齐齐按住她四肢不让她挣扎,不住地安抚、摩挲她,万般好话都说尽了。
无双哭得肝肠寸断,喘不过气,胸口如同压了一块大石。她心知历史定下,已无力回天,只是借势发泄罢了。直到最后筋疲力尽,体力不支滑到在地,伏在爹娘膝头哀哀抽噎。
老两口见她稍微平静了,小心翼翼问道:“小双,我们回床上,好不好?”无双没有反应。吴家母使了个眼色,吴老爹点点头,蹲□子,把无双背上,慢慢走回房间,伺候她躺下。
两夫妇陪了她一宿,战战兢兢地看护她,生怕她真的又变疯子。
熬到天亮,吴老爹不得不去上工。剩下吴家母的时候,无双才慢慢坐起来,呆呆对她说:“娘……我没疯,你歇去吧。”
吴家母抱着她,不敢刺激,顺着她的话哄道:“是的是的,你好好的呢。娘也好好的,不累。再陪你一会儿,啊。”
无双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吸了吸鼻子,靠在母亲怀里,不再说话。
她一连在床上躺了两天。吴家母半步不敢离开,暗地里观察。
直到两天后,她渐渐好了,吴家夫妇悬在半空的心才松了一点点。
这时,红莲上门来了。
13
13、大闹 。。。
这时,红莲上门来了。
她怯怯地对吴家母说:“大娘,我跟无双姐出去散散步,可以吗?”
吴家母正巴不得有个年轻朋友来同女儿玩耍解闷,哪会不同意。她小心翼翼地问女儿:“小双,和张家嫂子去逛逛,好不好?娘给你钱,想买什么就买。”
无双抬头看她一眼,看到这个妇人满脸的担忧,不禁心生愧疚。自己不过是失个恋,闹得吴家夫妇这般鸡犬不宁。她有什么资格把坏情绪传染给别人呢?
她便笑一笑,“好的,娘。”
她不想再要死要活了。
于是起床梳妆打扮,跟红莲出去。
她们沿着河道,不约而同往没人的地方慢慢逛去。
起先谁也没说话。直到四周再看不到人影,红莲才低声道:“我听婆婆说,王大夫要成亲了。”
听到她开口便直指自己的心病,无双霍地僵住了身体。她从来没跟人说过自己的心事,连吴家母都不知道的。她盯住红莲的眼睛:“你这话……什么意思?”
红莲握住她的手,温和地说:“并没有什么意思。顺道一提罢了。”
无双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神色太过紧张了。同时也惊觉,红莲竟是个心思如此剔透的人。她咬着下唇问:“你怎么知道的?”
“不是说了么,婆婆告诉我的呀。”红莲好笑道。
无双没好气:“你知道我不是指那个!”
红莲拍拍她的手,“你放心吧。没有人告诉我。是我自己,不知道怎么地就看出来了。”
无双呆立半晌,涩然道:“你既然知道了,可别说出去。我……这张脸,还想要呢。以后两家也还要来往的。”
“我知道。”
简单的三个字,然后无双无条件地信任了她。
两个人就这样成为了知心好友。
有个人能倾诉心事,无双心里略略觉得好过了一点。
红莲会尽量抽空来吴家陪陪她,但一般不能就呆久,否则张养之母亲会不高兴。无双见张母管她这么紧,还常常骂她,终于有一天她忍不住了:“你和张秀才成亲几年了?”
“有四年了。”红莲奇怪她怎么突然问这个。
她听了后,故意叹息:“难怪你婆婆着急心烦,这么久没动静。”
红莲低下头。
无双见她不肯继续话题,只好厚着脸皮继续道:“红莲,我问你一句冒犯的话,你千万别生气。你还是处子吗?”
红莲手中的刺绣啪嗒落地。她慌张地捡起来,惊恐地看着无双。
无双赶紧安慰她,胡诌道:“我跟王大夫学习那么久了,也懂得一点点医理。你家那口子一看就像是有病的。”
红莲涨红了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她这么可怜兮兮的模样,无双快要不忍心逼问下去了。但张养之的讳疾忌医拖下去,一点益处都没有。她既然下定决心要帮她,就不能心软。无双硬着头皮继续问:“你们夫妻到底有没有房事?”
可怜红莲一介规规矩矩的小妇人,哪里憋得出房事啊阳痿啊之类的话,稍微想想都羞死了。
无双抓耳挠腮,觉得很棘手。自己是个现代人,可以毫无愧色谈论这些事情,可人家红莲是根深蒂固受三从四德教育长大的女人。想要她开口讨论张养之的病,那是相当难的。
她苦口婆心劝引导:“你不必慌张。我知道这病,不在你,在张秀才。只是,张秀才死要面子,你也躲躲闪闪,拖下去问题解决不了啊!你们不愁吗?”
红莲又惊恐又害羞。她不明白,无双怎么对她和丈夫的房中事知道得这么清楚。这些事,她向来羞于启齿,连自己娘家都没说过的。
“红莲啊,你别总是不说话,用这种眼神看我啊。讳疾忌医这个典故你知道吧?有病就要积极面对不是?好吧,你不愿跟我说他的病情就算了。我给你指一条明路——你私底下劝劝张秀才,叫他请王孟英给看看。他这病,当今大清朝,除了王孟英,没人能治。我敢打包票!”无双拍拍胸脯。
红莲实在坐不住了,霍地站起来,“我,我走了。”说完她不理会无双的连声呼唤,逃也似的跑出吴家大门。
无双一看事情砸了,不禁埋怨自己操之过急。她疲倦地往椅子里一靠,以手覆额,苦涩地笑了笑。她不过想找点东西操劳,好忘了王孟英婚期将至这茬。但是心浮气躁、急功近利的她,怎么可能成功呢。一静下来,她就无法控制地想王孟英,想他可能在兴高采烈准备婚礼,想他可能在跟惠娘柔情蜜意,想他可能完全把自己忘在了脑后……
泪水就一颗颗掉下来。
正自抽抽搭搭,吴家母回来了。无双连忙擦掉眼泪,抄起手边的针线,装模作样忙起来。
吴家母走进来,一面笑一面大嗓门道:“哎呀,那边婚事已经准备上了。本来说我手艺好,托我做新郎的喜服,但王姊想了半天,还是决定亲手做,毕竟是自己儿子呢。我就帮忙做她的了。到时候吃媳妇茶,她也得有套新衣裳不是?”
无双沉默地穿针引线,一言不发听吴家母唠叨——什么新郎的衣服鞋子得裁多少布料,用去多少银子。窗纱、红幔、几个姐妹的衣裳等等,都还没时间考虑。还有雇迎亲的队伍,吹拉弹唱的班子,噢,还少不得租几匹好马,要膘肥体壮、毛色鲜亮的。
“你瞧,这是到时候新郎胸前挂的大红花,为娘做得好不好?”吴家母拿起半成品自豪地展示。
无双寒着脸,不看。
吴家母只好放下大红花,坐在她旁边,正想摸摸她的背,忽然看到她手中的活计,叫起来:“哎哟,不得了,你这绣的不对。一看就是个没经验的。挂在新房里的帐幔,莲子莲花得绣密密麻麻的。跟平时的不能一样。”
无双一甩,冷冷道:“你管我呢!既然是我劳心劳力,就得按我的意思做。”
“你这孩子!你怎么胡闹呢?”
“我不管,我就愿意这么绣。”无双抱着布料坐到远远的,红着眼眶继续绣。
吴家母急得不得了,上前夺过来,展开一看,直跺脚:“哎呀,糟蹋了好好的布料,这可怎么办呢?王家看到不得跟你急呀。你个死丫头,我明明叮嘱过你了。你傻啊还是呆啊!”
无双蹦起来:“你罗嗦什么!我就愿意,他以为自己是姑爷了,敢嫌弃我绣得不好。我还不想做这劳什子呢!我不干了!最好把这些烂布扔到河里去,放在这里碍眼!呸!”
吴家母生气了,戳她脑门毫不留情地骂道:“你发什么神经!说你错还顶嘴,吃炸药了?成天就懂在家发脾气,也不掂量什么时候。人家孟英的人生大事,容得你个死东西乱来?”
两人激烈地争吵。无双急怒攻心,只觉得无穷无尽的怨恨涌上头。她哗啦一下把所有布料扫下地板,一边用脚踩踏,一边火道:“我就乱来,我就要乱来!”
吴家母一看傻眼了,把她推开,抢救那些大红颜色的纱幔,“疯了你!”
无双跌倒在地上,还是执拗地把纱布扯过来,用尽力气一撕——扑哧,裂成两半。她边流泪边撕,眼睛发红,就差把眼前这些纱布生吞活剥进肚子了。
两人掀翻屋顶的动静惊动了吴老爹,赶过来看到母女俩的拉锯战。他上前分开两人,喝道:“你们消停罢!”
无双被甩到一旁,也没了力气挣扎,就呆呆坐在地上。
吴家母捧着地上那一堆已经不成样子的布料,一面察看一面哭道:“造孽啊。你平白无故糟蹋人家结婚的东西做什么呀!这些花了可不只一两银子,都是王家省吃俭用省出来的。这下咱家怎么交代呀!你孟英大哥又从哪里拿钱再买过?你个死丫头,败家子……”
她满腹辛酸、淌眼抹泪,“你不就是怨恨我把你生出来是个痴呆,没嫁出去么?这会子看人家办喜事,心里有气,打死我就算了,没必要拿人家东西出气……”
无双立即后悔了,哇地一声哭出来,爬到吴家母面前泪如雨下:“娘,我错了。对不起。我并没有怨恨你。”
母女俩抱头痛哭。吴老爹一手抱老婆,一手搂女儿,安慰道:“别哭了。哭得我也心酸了。”
后来,吴老爹拿出积蓄,上街重新买来一模一样的布料。无双日夜加工,埋头苦干,半个月后总算补了回来。连带衣裳鞋子帐幔彩带等等也都做好了。
王母看到后十分满意,亲自上门来请她们去布置新房和喜堂。无双无法拒绝,只好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更了。
14
14、望诊(上) 。。。
说是新房,其实不过是把两个小隔间打通,重新刷了一遍墙,摆了新床而已。但尽管家里不宽裕,房子也不宽敞,王母还是万分重视这婚礼,样样都力求尽善尽美。帮忙的人自然都不敢怠慢。无双和小七她们挂红帐,摆香案,糊窗纱,贴囍字……忙得脚不沾地。
最后三天时,总算工作完成得七七八八。
无双擦擦汗水,抬头打量着从屋顶垂下来的红幔。那是她刚辛辛苦苦爬梯子挂上去的。厅堂在她们的辛勤劳动下,已经焕然一新。
她正想伸手去摸一摸幔子,王孟英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她连忙缩回手,想避开。
但王孟英叫住了她:“你辛苦了。我熬了一锅红豆汤,解渴解暑的。喝一碗吧。”
“谢谢王大哥了。”无双莞尔。
不同以往那般称呼“孟英”,而是客套的“王大哥”。
王孟英着实愣怔了一下,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弯腰把托盘放在茶几上,默默盛了一碗出来,递给无双。
无双无法,只得坐在他旁边慢慢喝了几口。这几天都避免跟他碰面。但同在屋檐下,几乎是无法避免的。像现在这样,她只想快点逃开,好不容易才平静的心绪,见到他会乱,而且强颜欢笑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她忖度着找个什么借口离开,却忽然想起红莲的事。
她犹豫了一下,环顾四周,发现其他人都在忙别的,没注意这边,于是下定决心问王孟英:“大哥,你知道吗?张秀才和他媳妇成亲快四年了。”
王孟英一听,很奇怪呀,这是什么话呀。他“哦”了一声,不知作何回答。
“那个……他两夫妇那么久没孩子,难道他家婆婆就没请你去看过病吗?”
“没有啊。”
“……你知道不,张家婆婆总是骂红莲很难听的话,说她是不下蛋的母鸡什么的……”
王孟英正在那喝红豆汤呢,一听这话,差点噎住了。他捂嘴剧烈咳嗽,“咳咳咳……是吗?养之没跟我提过。”
无双暗地里翻个白眼,他敢提吗?
“那么大哥,我向你请教个问题——生不出孩子,一定是因为女人的问题吗?为什么张母只骂媳妇儿呢?”她有意识地引导话题方向,因为她不可能明说人家有阳痿。
王孟英想了想,郑重道:“张母确是框住了。不孕之症,不可一概而论。夫妻都有可能出问题。一般看这种症候,都是要夫妻同时接受治疗的。”
无双满意地点点头,“好。那你看,张养之夫妇,到底是谁的问题呢?”
王孟英又噎住了。他咳了下,不好意思地说:“这我可不知道了。我没有大名医钱乙那般高明的望诊功夫,用肉眼看不出来谁有病。”
“望诊?”
“是啊。中医里头讲究望、闻、问、切四诊合参。其中‘望’是最高明的一种。《难经》有这么句话——望而知之谓之神,闻而知之谓之圣,问而知之谓之工,切而知之谓之巧。意思就是说,你能够通过肉眼看出病症的,那么你是出神入化的大夫;你通过耳朵来听病人声音是否洪亮、中气是否足、咳嗽的深浅来判断病症的,那你是非常高明的大夫;而通过询问病人身体状况、感受、病痛在哪等等来诊病的,只能算是规规矩矩的大夫,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最后,能通过切脉来看病的,算是有技巧的大夫。”
无双这才明白了,原来望诊是这么回事,“这望诊这么高明,想必是很难学的了。你刚才说的钱乙,是他发明了望诊的吗?”
王孟英喝了一口汤,摇摇头含笑道:“你平日何等的聪明,今天怎么迟钝了?难道你没读过《扁鹊见蔡桓公》吗?”
一提起这个,无双啊一声,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扁鹊这个讳疾忌医的典故,可谓是家喻户晓啊!”
《扁鹊见蔡桓公》这篇文言文,在初中语文课本上就有。想必各位看官都熟读的。这个故事出自《韩非子?喻老》。就说有一回,扁鹊觐见大王蔡桓公。他站在那里看了看大王的脸,说:“大王,你患病了,这个病尚在体表,如果不治疗的话会深入肺腑的。”
大王很不高兴,说我没病。等扁鹊走了,大王很轻蔑地对左右说:“医生喜欢给没病的人治病,以此当作功名!”(医之好治不病以为功。)
过了十天半月的,扁鹊又进宫拜见大王。这回他说:“大王,你的病已经侵入肌体了,不治疗可要深入肺腑啊!”蔡桓公压根不理他。
又过了十天半月,扁鹊见到大王,说:“大王,现在你的病已经到肠胃了,再不治疗会很严重啊!”蔡桓公一听,你这人有完没完了,挥手就让宫人赶了扁鹊出去。
结果,在第四次觐见时,扁鹊只看了大王一眼,不说话了,转身就走。蔡桓公反倒好奇了,叫人去问他怎么回事。扁鹊就说:“疾病在体表时可以用烫熨除掉,在肌体时可以针灸,在肠胃了可以喝汤药。现在大王的病深入到骨髓了,就是天王老子都没办法。我还能干什么呢?”
不久,蔡桓公感觉不舒服了,派人找扁鹊,可扁鹊早就逃走了。然后大王果然就病死了。
这就是成语“讳疾忌医” 的来历,在中华大地上广为流传。
然而,这故事在老百姓心中,一般看作是神话,因为它太玄妙了,大家不是很相信。但是东汉张仲景写《伤寒杂病论》序言第一句话就写:“余每览越人入虢之诊,望齐侯之色,未尝不慨然叹其才秀也。”意思是,我每次看书,看到扁鹊看蔡桓公的脸色,一望就知道他的病情,我都感叹他的高超。①
这说明在东汉年代,医圣张仲景不认为扁鹊如此高明的望诊功夫是神话。他当做是真实存在的,并且十分仰慕这种诊断功夫。
****
注①:扁鹊名叫秦越人。扁鹊只是神医的称号。
15
15、望诊(下) 。。。
“望诊的历史还真够悠久的,”无双若有所思,“那钱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孟英说:“你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
钱乙这个名字,在中医历史上可谓是鼎鼎大名、如雷贯耳。他是我国中医儿科的奠基人,被后世尊称为“儿科之圣”,“幼科之鼻祖”。在宋神宗时期,钱乙一度官居太医丞,相当于全国最高等医院副院长的地位。
他高超的望诊功夫,可以在广亲宅二大王的世子患潮热病这个医案中窥见一斑。
二大王的世子官居太尉,世人称呼他为七太尉。但看官们可别看这么大的官职,就以为七太尉是个成年大男人。其实呀七太尉只有七岁,还是个流鼻涕的小孩子呢。他患的潮热病,是个中医术语,指的是病人发热像潮水一样,每天有固定的发作时间。
因为七太尉是嫡长子,二大王就很着急,赶紧派人找来了钱乙。钱乙来了一诊脉,表情很轻松,说:“大王不用担心,七太尉马上就要好了,不用吃药。”(此可无药而愈)
二大王听了,悬着的心稍稍落地。谁知道钱乙一转身,刚要走,就看到在旁边玩耍的八太尉,也就是七太尉同父异母的弟弟,只看了一眼,他就皱起了眉头,对二大王严肃道:“此儿旦夕暴病惊人。”意思就是,七太尉没事儿了,可他弟弟马上就要病倒,就在这一早一晚,而且病情会来势汹汹,挺吓人的。
二大王听了老大不高兴,怎么着你到我们家来,七太尉你下不了药,就非得治一个才肯离开?我小儿子玩得好好的,你顺手一指就说他有病,真是荒谬。他就轻蔑地说了:“医贪利恫人,乃如此。但使七使愈,勿言八使病。”意思是你们医生总是危言耸听,贪图利益,吓唬人!你现在给我好好看护七太尉就行,八太尉你就甭操心了。
大家看看,二大王这句话,跟蔡桓公的“医之好治不病以为功”是不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钱乙他是山东人,大家知道,山东人脾气那叫一个倔。他很不服气二大王的态度,顶嘴道:“大王,八太尉很快就要发抽搐了,这抽搐可不能轻视。如果用药得当,也得三天后才能好。而且还是三天后,过了中午才能好。”
二大王一听,这不是胡说八道嘛。你说他马上就要生病,我这已经不相信你了,哦,你居然还说他要三天后才能好,而且是过了中午才能好,你以为自己是神仙啊,能知天命?
所以二大王都懒得理他了,挥手就让下人把这位太医丞请了出去。
钱乙那个气啊,拂袖而去,回到家里饭都没吃,郁闷了一个晚上。
结果第二天,广亲宅里发生了两件事。第一件是七太尉果然没吃药就好了。第二件呢,大家都猜到了,就是八太尉忽然四肢抽搐起来。
这下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下人擦着冷汗请示主子怎么办。二大王悻悻道:“还能怎么办?去请钱太医来罢。”
看到广亲宅来请,钱乙气没消,自然是心里有抵触的,可是身为太医,伺候的都是皇亲国戚,哪个都得罪不起。他再不愿意也得去。
于是他再次来到广亲宅,给八太尉看病。
他诊脉发现八太尉的脉跳得非常快,这说明体内有热。于是钱乙就开了清热的方子。八太尉喝药下去之后,大家就瞪着眼睛开始等——因为钱乙昨天说这孩子会暴病,已经应验了。那么他说的三天中午后康复,是不是也会灵验呢?钱乙真有那么神奇吗?
所有人都拭目以待。
结果是过了三天,中午以后,八太尉的抽搐果真停止了。
二大王吃惊得是无以复加——没见过这样神的医生啊。怎么这大夫还能预言呢?一般医生,开药的时候从不敢打包票说你几天能好,而钱乙呢,是在八太尉没有任何症状的情况下,就已经预见到了一切。
二大王十分好奇,召了钱乙到跟前问:“何以无疾而知?”你怎么在我小儿子没病的时候就预知了一切呢?①
钱乙作揖答道:“回大王的话,臣那天看到这孩子眼睛发直,腮特别地红,我就判断他肝经和心经一定有热。”(盖预见目直视而腮赤,必肝心俱热)
这下我们知道了,钱乙一望而预知,这望诊的功力可不在上古神医扁鹊之下啊!当然了,看官可以说,钱乙的这个医案也不一定真实存在过啊。它年代那么久远,北宋年间发生的,可能跟扁鹊一样,只是美好的传说。
那么,望诊这般神奇的功夫究竟存不存在?
对于这个问题,我国著名色诊专家王鸿谟教授建议看看黄帝内经里头灵枢一篇——《卫气失常》。这里头详细论述了面色和病症的对应,这说明古人是真实地研究过望诊的。
但是望诊的技术太复杂了,太难以掌握,到后来会的人越来越少。到现在,大多数中医就只会切脉和问诊,这情况从清朝就开始了。因为望诊功夫一般被列为家族的不传之秘,传男不传女。导致失传得非常厉害。
这里说句题外话,这是我们中华传统特色了,谁家有什么秘方、秘术或者秘技,一般都是捂着盖着,不给外人看的,要自己藏起来独家享有,好赚大钱,而且搞性别歧视,传男不传女。这样的弊端非常大,我们中华无数多的民间瑰宝,特技和秘术,就是这样失传或者没落的。多到我们稍微想想就痛心疾首。
我们不禁要想想,如果这些秘籍占有者,舍得拿出来共享,或者写成一篇论文发表,就像袁隆平或者莱特兄弟一样把自己的成果无私奉献给世界,那么全世界千百年后都会记得住你的名字,和你的高尚人格。你的名字和你的精神将永远流传下去,发扬光大。
而那些将自己成果藏起来的人,除了家族兴旺了三代,还得到了什么呢?他们是否得不偿失呢?
这需要我们掩卷沉思。
话头回到钱乙身上。他怎么就如此精通望诊呢?因为——他是儿科大家。
我们中医有句老话,“宁治十男子,不治一妇人;宁治十妇人,不治一小儿”。就是宁愿治十个男人,也不愿意治一个妇女。妇科病常常是缠绵不去,慢性病,很不容易好。但我宁愿治十个妇女,也不想治一个小孩。
儿科有一个别称,叫“哑科”,其艰难程度,可见一斑。小孩他病了,不会说话,表达不清,一问他只懂哇哇大哭。问他痛是隐痛还是跳痛,他压根就不明白。然后呢,孩子的脏腑很娇嫩,用药错一点点就不得了。
再次,给小孩切脉也是非常难的。儿科诊脉,一般只能用一根手指头,因为孩子胳膊短,这术语称作“一指定三关”,听起来很威风啊,像某种绝世武功似的,但业内人都知道,小孩病痛时会闹,不配合,胳膊不断动,想安静地切一会儿脉,那简直难过登天。
所以,给孩子看病,一定要从语言和脉象之外寻求病情信息。钱乙寻求的,正是望诊。他为了攻克这道难关,花了将近四十年时间,阅读古书,吸取临床经验,挖掘了十分多的望诊内容。这些望诊理论,奠定了中医理论基础,直到今天还在沿用。
譬如一个很日常的例子——当妈妈的人,发觉孩子面色发青、不断吸鼻涕时,就知道孩子吹风着凉了,得赶紧添衣服。又或者发觉孩子嘴唇非常红,红艳艳的,那可能是上火了。
再如,孩子眼睛白多黑少,那是肾虚了;而孩子睡觉时候,眼睛闭不上,那是脾虚了。
如此种种,都是钱乙精心总结出来的经验。
钱乙经过刻苦学习,掌握了高超的望诊技巧,所以他很多时候,一看就知道孩子不对劲,要病了。他都不需要再诊脉了,即使诊脉也只是为了配合望诊。
北宋时期的医生,根本就不懂得这种技术,所以在大家看来,钱乙就好像一个神仙一样。
二大王听了钱乙的这一番解释,连连点头。
钱乙又说:“更坐石机子,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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