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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恋上大国医-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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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禁,将她搂入怀中亲吻。
他既满意妻子在人面前的贤惠温顺,更高兴她在没人时的任性可爱。
搬家安顿好之后,王孟英为了补偿她这段时间的辛苦劳累,带她出去玩。
他们在西湖坐了画舫,又到著名的楼外楼吃饭。王孟英分外细心,帮她把花生都剥好了。
他还是觉得抱歉,说:“小双,你辛苦了。”
无双吃着香甜的糖醋小排骨,眉眼笑笑:“我不怕付出多少,就怕你无视掉了,或者把我的付出当做理所当然。你有心体谅,我也就满足了。”
王孟英摸摸她的脑袋。
两人酒饱饭足,又在外头流连了一会儿。成了家,到底是心系家里的老人孩子,玩也玩得不痛快,他们很快就回去了。
手牵手走到家门口,王孟英忽然指着不远处说:“那个人在干啥?”
无双顺势望去,果然有一个男人形迹可疑,东张西望。那男人也看到他们,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走过来,问:“这位爷,请问您可知道王孟英王大夫是搬到这附近了吗?”
王孟英和无双对望一眼。他拱手回答:“不才正是王孟英。不知有何指教?”
那人一听,面露喜色,连连鞠躬:“王大夫,久仰久仰!小的找您都找了大半天了。到你原先的医馆去看,才发现人去楼空,问了旁人,才知道是搬家了。髦儿桥这绕得很……”
王孟英马上抱歉:“对不起,近日诸多忙乱,我家尚未来得及挂招牌,让您好找了。”
“是这样的,小的乃安定门外邵秋子邵员外的家仆。我家老太太病得很重,已经有很多医生治疗都没有效果。老爷打听到王先生您名声在外,就让小的请您跑一趟。王先生,您看……现在可方便?”那人很不好意思,“我知道天色已晚,若非老太太病重,万万不敢劳烦先生的。”
无双一听,暗暗叹气。她就知道王孟英这人,无论多晚,只要有人求诊,肯定二话不说就答应的。
果然,王孟英听到人家母亲病了,也很着急,赶快回家取了东西,向母亲妻子交代几句,就随来人走了。
到了邵府,邵秋子迎出来,把王孟英请了进去。待进入内室,王孟英发现屋里还有另外一名医生,脚下不由顿了顿。
邵秋子连忙解释:“王先生千万不要介意。我向来习惯请两位大夫,一起商量妥当。诊金一分都不会少给您的。。”
王孟英不好说什么,只好点点头,心里有点预感到麻烦。
邵老太太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她患的是外感病,一会儿觉得发热,一会儿觉得发冷,躺了有一个多月了。王孟英一把脉,回头对邵秋子说:“邵老爷,令堂乃痰饮为患。只需用药把痰饮清掉,老夫人应该就能恢复了。”
大家一定很奇怪——这个老太太也就是感到身上忽冷忽热,也没见她吐痰,哪儿来的痰饮呢?
原来,这个“痰饮”是我们中医一个特殊的概念。
中医认为,正常人体内,□是正常均匀地分布的。如果因为气机不畅等原因导致□病理性的储留,停留在某一个部位,这就叫痰饮。其中,粘稠的叫“痰”,清稀的叫做“饮”。
王孟英此时已经指出了这个老太太康复的道路。
但是这时,旁边那位姓包的大夫摇头晃脑,悠悠开口道:“痰饮?这个是痰饮吗?我怎么没看出来?这个,不是痰饮!据我诊断,老太太所患的,是疟疾无疑!这,是个阴虚的疟疾,应该用滋补的药方来补阴。”
说着,他一副恃才为傲的骄傲模样,望着邵秋子和王孟英,“邵老爷,您看看啊,您母亲都六十多岁了,这么大岁数的老太太,病了那么长时间,前面医生都没治好,身体虚了,难道滋补不是很应该的吗?”
王孟英听了,心里这个气啊!
王孟英是谁啊!人家是鼎鼎大名的治疗疟疾的一代大国医!!是疟疾他能不知道吗,而且人家也擅于滋阴。可这明明不是疟疾,也不适用滋阴啊!!!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乱说一通”童鞋给我的霸王票,高兴中~~~
71
71、告饶 。。。
邵秋子这人,非常有意思。听了包大夫的话,他的眼睛先亮了,“对啊!我母亲病了这么长时间,身体一定虚,确实应该滋补!您说的滋补方法非常好!”他一手拍板,转过头对王孟英毫不客气地说,“王先生,咱这儿没您的事儿了。您请回吧!管家,送客!”
于是,还没等王孟英插话,管家就把他给赶走了。
王孟英回到家里生闷气。可是患者服什么药是人家的权利,他真插不上嘴。
晚上吃饭时,他就一直一直叹气。
老母亲关切地问他怎么回事。王孟英含糊几句混了过去。
吃过饭洗碗,王母抢着把抹布夺过去,低声说:“小双啊,这些我来收拾。你去陪陪孟英,问他干嘛不开心,顺便开解他。”
无双起初有些诧异,继而微微一笑,点点头,转身泡了一杯罗汉果茶,端到书房去。
王孟英坐在那里,闷闷地翻几本新书。
她把茶放到他面前,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淡淡开口:“你这是怎么了?看病回来就拉长了脸,娘都问好几遍了。”
王孟英以前不爱跟惠娘说这些,怕她担心。不过现在无双是个理解能力非常好而且有担当的人,他也愿意倾诉。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她。
她一听到“邵秋子”这名字,马上叹了口气。她当初听罗大中先生讲这个医案时,可为王孟英愤愤不平了。现在她只觉得无奈,道:“你别太上心了,我告诉你吧,邵秋子老母亲命数已定。活不过了。”
王孟英纳闷地看着她,“你可是参佛参傻了?他母亲明明还能救治啊。”
“是还能下药。但是人家拒绝了生路,你也不必介怀了。”
王孟英直皱眉,“不必介怀?人命关天啊,我能不介怀吗!”
无双于心不忍,只好说些开心事情给他开解。说了一会儿,她猛然想起一件事,转身找出一封信,在他面前摇了摇,“孟英,下午来了封信。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王孟英接过那封信,挑挑眉:“什么坏消息?”
“你老友杨照藜的父亲去世,他要回家奔丧。”
“啊!”王孟英一惊,连忙打开信笺读起来。
无双在旁边补充道:“好消息就是他奔丧要路过钱塘,将盘旋几日与你叙旧。”
王孟英眉头紧锁,就着油灯把信看了一遍,喜忧参半。
无双不认识杨照藜是谁,王孟英就给她讲:“我治疗过很多患者,不少是爱好医药的人。杨先生正是这样认识的。我们一起探讨医理,十分投机,成了好朋友。他这人……”
他的眼睛亮亮的,“很风趣,才华横溢,仪表堂堂……总之,只要见过他的,很难不被他倾倒。因了这样,他被县官大老爷看上,升迁时带去上海发展了。”
“听着是个人物。”无双依言给了个不偏不倚的评价,见他心情好了点,便笑了道,“等他来了,你们老友就可以尽情叙旧。到时候把周大人他们也叫上吧。”
“必须的,必须的。”他连声答道,“哎,他以前最喜欢吃的就是菠萝腰果,你,呃,你……”
他忽然吞吞吐吐起来。以前杨照藜来王氏医馆,自是惠娘下厨招待,而菠萝腰果正是她的拿手好菜。而那杨照藜,还没见过王孟英的续弦妻子呢。
他们成亲之后,有意无意间,很少提起惠娘。无双是故意忽略。王孟英是不好意思,怕她胡思乱想。眼下无意中漏嘴,他一时讪讪起来。
无双见他惴惴不安,心里也不好受。她想说自己并不介意,却无从开口,如果真说了会显得特别矫情。左右权量之后,她选择了避重就轻,悠然笑了笑:“好啊,我倒是可以做一桌好酒好菜。不过你最近买书花了好多钱!手头没钱了,你的朋友——”她拖长了话尾。
王孟英果然面色一紧,想充愣装傻,求饶过去,但无双只似笑非笑望着他,一点儿都不松口。
王孟英无法,挠挠头,赔笑道:“娘子,我错了!我下次花钱一定向你禀告。”
“还有下次?这次就没钱了。”
“这样吧。我下月的零用就免了。先好好招待杨先生吧。为夫在此谢过娘子了。”王孟英站起来朝她甩袖子作揖,那动作就像在表演“太后娘娘恕罪”。
无双乐不可支,绝倒在他身上,敲了敲他脑袋,“这次饶了你。下次我可就要发火了。”
“不会了,不会了。”王孟英连声答应着,到外面倒好水,端进来给无双洗漱了,然后才再去给自己倒水。完了又勤快地铺床请夫人安歇。
无双见他殷勤,也就不忍再提。一夜温柔,这事就此揭过。然而才过几日,那杨照藜来了之后,无双对如此轻易放过他悔得肠子都青了。暂且不提。
且说翌日,夫妻俩上菜市场,为准备好友到访买了许多蔬菜水果。回家的时候,居然看到邵秋子的家仆又站在那里。
那家仆见了王孟英,老脸红了又红,最终还是厚着脸皮上前鞠躬,“王大夫,嘿嘿嘿……”
王孟英虽然不忿邵秋子做法,却对老仆人很是温和,问他怎么回事。
那家仆因了自家主子,羞得只恨不得钻进地洞,连连说了好几个对不起,这才对王孟英道出来由。
原来邵秋子母亲喝了包某的滋补药方,病情越发重了,这两日胸闷腹泻,脉搏伏了进去,都摸不到了。那包大夫见势不妙,觉得老太太活不成了,于是就断言患者已到绝境,竟然开了生脉饮。
王孟英听到“生脉饮”,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
前文也提到过两次“生脉饮”这药方。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方子呢?
此方,又称生脉散,就三味药,人参,麦冬,五味子。这是个补元气的药方。麦冬滋阴,五味子收敛心神。
对于病危之人心气外脱,这方子能补足元气,收敛涣散的心气。在清朝的时候,这方子十分流行。
咱们可以看看清代皇宫的医案,历代皇帝最后病危,马上就要不行了,御医们一诊脉,说万岁爷脉象已经涣散,不怎么有希望了,他们有个习惯,就是开这个生脉饮,勉强再维持一下。功能有点类似现代的强心针。
那个包大夫正是有这样的想法。他看邵老太太已经不行了,就开生脉饮勉强给她维持一下,然后自己找个借口就溜走了。
这下邵秋子老爷吓坏了,怎么治来治去,居然都喝下生脉饮了。岂不是要死了吗?
想来想去,邵秋子又想起了王孟英。但他很不好意思,当初毫不客气地把人家轰出门,再去请,能行吗?
结果有人就告诉他,王孟英号称“半痴山人”,从来不计较这些虚礼。他对患者非常好,再怎么得罪他,只要去请,他都还来。不信?你想想前些年,石家请了全城的大夫去跟王孟英辩论的事儿,轰动全城,他也没生气呢!
邵秋子一想,还真是!于是打发家仆又来请了。
结果王孟英果然二话不说,马上就跟着家仆去看病。无双怎么劝都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去做无用功。
她气呼呼回屋,把蔬菜水果一扔,坐在屋子里等那个傻子回来。
72
72、无双怒斥邵家人 。。。
王孟英这次来到邵府,邵秋子亲自迎了出来,赔笑脸道歉,只求他好好给自己母亲看病。
王孟英给老夫人看过之后,连连叹气。老太太身体的经络都被痰饮堵塞了。他皱着眉头对邵秋子千叮万嘱:“以后邵老爷可要记住,补药千万不能再服了。我下边要给老太太清热化痰。你能听我来治疗吗?”
邵秋子见他这么说,分明是有救的,喜得浑身发颤,哪里还有不答应的理,当下就满口包票,胖胖的手拍胸脯道:“我听!我一定听王大夫您的!怎么治,您就说吧!”
于是王孟英就开了“小陷胸汤”。这是张仲景在《伤寒论》里的方子,然后王孟英又加上了竹茹,枇杷叶,杏仁等化痰的药。
在吃了几天以后,这个老太太伏进去的脉搏开始出来了,身体开始出现了转机,精神头儿也足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儿子邵秋子又找来了一位医生,这个医生姓郑。
郑医生请了脉之后,慢悠悠道:“这个病不好治啊。”
邵秋子就急了,“怎么回事?王大夫说了,这是个痰饮为患,清热化痰就好了。你怎么看不出来啊?”
郑医生眼睛一眯,摸着胡子,摇头晃脑:“这病是个痰饮为患,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知道,我刚才就是没说。但是你们可要想想,王孟英开的方子,那可都是寒凉之药啊,您老母亲这么大的年龄,病了这么久了,寒凉药岂不是伤阳气吗,阳气伤了能行吗?所以不能再用寒凉之药了,我们要用温热的药把邪气给它散出去,这样才行!”
王孟英又是很生气,可是还没等他说话呢,这位邵秋子的眼睛又亮了,“对啊,我母亲病了这么长时间了,您王孟英开的是什么?竹子上的竹茹您都用了,都是寒凉的药,我母亲身体能受得了吗?确实不能用寒凉的药了,伤了阳气怎么办!”
于是他就又转过头来对王孟英说,“王先生,咱这儿没您的事儿了。您请回吧!管家,送客!”
就这样,王孟英又是连话都没来得及争辩,再次被他轰了回去,轰得糊里糊涂、晕头转向。
王孟英回到家,气得肝疼,饭都没吃好。然而他素来是有涵养情操之人,就算生气,断不会拿老婆孩子发火,更不会拍桌子砸杯,就自己在那絮絮叨叨,来回踱步,憋得内伤。
无双心疼他的同时,又有点生气,瞪他道:“那些人自己找死,你管他们呢!把自己气坏了,值得吗?下次来,你理也别理他们。”
王孟英也气呼呼说:“谁还要理他,气死我了。庸医当道,邪说横行,害死人命!那邵老爷,竟也是个糊涂虫!”
“有钱的都是龟孙,瞧不起人,你还要把笑脸送给人家打!”
“就是!我再搭理他们,我就是龟孙!”
“你也就窝里横,”无双斜他一眼,扭了毛巾给他擦脸,叹气,“我给你镇了酸梅汤,喝一点解解气,消暑,啊!”
细白青花的瓷碗,乌紫的酸梅汤。因为冰镇过,碗边淡淡散着凉气,外壁密密一层水珠,暑天里看得人口舌生津。王孟英一连喝了三大碗,心头的烦躁才压了下去。
这酸梅汤味道极好,他喝得出来,乌梅、甘草、陈皮、桂花的配比十分精准,否则断没有这般绝妙的口味。
他咂巴着嘴巴,赞道:“不愧是大厨的女儿,简简单单一碗酸梅汤,做的就是比别人好。”
无双笑着摇摇头,耳环也随之叮当乱晃:“我做的不好。我爹爹那才是一手炉火纯青,别人学不来的。哎,对了,刚有人来信儿,杨先生明早就到钱塘,让咱到码头接去。”
“啊,真的?太好了!招待客人的东西可都准备好了?”王孟英顿时把一腔的愤懑抛到九霄云外,面露喜色,跟无双商量起怎么招呼杨照藜来。
翌日早晨,王孟英早早去了码头。无双在家准备酒菜。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就回来了。
只见王孟英身边多了个高大的男人,足有七尺高,相貌堂堂,蓄着整齐的胡须。人未进门,笑声就远远传了过来。
见是个爽朗的汉子,她顿生好感,走上前去笑道:“杨先生可来了,孟英日日夜夜都盼着您呢。”
杨照藜猛地一愣,莫名其妙看着她。
王孟英连忙介绍:“照藜,这是内子,娘家姓吴。无双,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杨先生了。”
无双摆出一个热情的笑脸。
“哦……”杨照藜看她一眼,含蓄地点点头,拱手淡淡地说了句“嫂夫人好”,转回头继续跟王孟英说话。
无双脸上有些挂不住。自己礼数应该算周全吧?哪里得罪了这位爷?她盯了杨照藜一眼,王孟英似有所觉,马上回头对她道:“去摆桌子上菜吧,我要和杨先生好好喝几杯!”
无双心里纳闷,但还是默默转身干活去了。
两个男人把盏言欢,天南地北,侃侃而谈。那杨照藜健谈得很,经史子集、天文地理、古今成败,全都信手拈来,与王孟英志趣相投,不知不觉就从大中午聊到了天黑,还意犹未尽。
但他就是对无双拘谨得很,每次她进屋上菜,他都立即站起来,离有三尺远,恭敬疏淡地道声谢,绝不看她,更不二话。弄得无双都不好意思多待,想参与那热烈的谈话更不可能。
只要她离开,屋里就立即欢声笑语,推杯换盏,言笑晏晏,把个无双郁闷得内伤。她左思右想,忽然想出个可能来,不由得心底一沉。
天黑之后,王孟英把几个孩子挪到自己屋里安歇,让出房间给杨照藜,又约好明日到周光远处吃酒,这才吹灯歇下。因了客人在旁边,无双有气也不能说,暂时忍着。
翌日他们去了周光远处,无双留守在家,忽然有人敲门求诊。
她一看,竟然又是邵家人,马上冷笑一声。既然有人自觉撞上枪口,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各位看官道是怎么回事?原来,王孟英被赶走后,老太太又开始服郑大夫的方子,开的都是桂枝,生姜等温热的药,服了几天之后,老太太出现了下列症状,“唇肿咽疼,不能进饮,舌干短硬,难出语言”——嗓子特别疼,嘴唇都肿了,然后喝不下水,舌头又干又硬还短了,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一下这病又重了,那郑大夫一看治坏人也懵了,看情势不妙,于是找个借口又溜了。
这个时候留下邵秋子,他心里面又害怕了,他想这个病怎么又重了,本来王孟英已经给治得恢复了,怎么办呢?他这个时候又想起了王孟英。
无双上下打量来人。她可没王孟英那般的心怀宽广、以德报怨。
听了求诊之言,她爱理不理,勾了勾嘴角:“哟?邵老太太病了?我听说,不是有包大夫、郑大夫这么多有名的高人在伺候吗?我们家庙小菩萨小,伺候不了您家福气贵重的老太太,另请高明吧。”
邵家家仆满头大汗,赔笑道:“夫人勿怪,那包某、郑某哪里比得上王先生妙手回春。现在老太太着实不成了,还请夫人告知先生,劳烦他走一趟吧。”
无双登时拉下脸,“开什么玩笑!王先生给你们治好了点儿,你们就找一个医生来捣乱。治坏了又来找他。他还不去了。你走吧!我不会让先生去的!”
那家仆看王夫人比王先生厉害多了,一身的冷汗都冒了出来,只得不断求饶,“夫人开开恩!我家老爷已经知错,叫小的备了厚礼前来。王先生厚德载物,大人不记小人过,还请救我家老太太一命吧”
“想得美!”她冷冷地盯着那人,“头两次王先生全力以赴地救治邵老太,你家却忘恩负义,一再质疑他的医术。这也就罢了,居然还翻脸把他扫地出门。把王先生当什么人了?王先生可不是你们老爷养的奴才,路边野狗一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回去告诉你们无良的老爷,我们不给缺德的人家看病!”
说完就要关上门,忽然想起一句话,又回头道,“你们家老太太没救了,趁早死心吧!”说着摔门进去了。
家仆们见状登时魂飞魄散,在外头哀嚎,“夫人息怒。我们家主人知错了,这次一定听王大夫的没错。救救人吧……”
无双懒得理他们,径自忙家务。倒是王母听到嚎叫,问:“外头怎么回事?”
无双笑了说:“隔壁好像在办丧事。”
“哦。”眼花耳聋的老母亲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感叹,也没再追问。
被赶出门口的家仆急得团团转,在王氏医馆等到天黑,也没见到王孟英的踪影,只得沮丧地空手而归。
73
73、夫妻吵架惨死 。。。
当天王孟英深夜了才回到家,杨照藜留在周光远家里过夜,没有跟回来。
无双没有傻到跟他说自己骂走了邵家来求诊的人,否则王孟英一定跟她急。
翌日杨照藜要走了,因了他对她的态度,无双也懒得去送行。王孟英便自己去了。送朋友上船时,他让挑夫担了一个沉甸甸的大箩筐到船上,神神秘秘说是送给杨照藜装路的礼物。
杨照藜起先以为是些什么家乡特产,或者橘子雪梨之类的水果留到路上吃的东西。
船开之后,杨照藜打开箩筐,发现里面全部是书。最上面一本,正是王孟英新出版的《温热经纬》。千里路程,有了这些书的陪伴,杨照藜一点也不寂寞了。
他还对《温热经纬》高度赞扬道:“孟英这部书,字字珠玑,灵秀无比,与一路的山光水色竞相争艳啊!”(匡坐篷窗间,回环雒诵,奇情妙绪,层见叠出,满纸灵光,与严陵山色竞秀争奇)
王孟英送走朋友后,心里高兴,乐呵呵回到家,却见无双板着脸坐在那里,盯着他不说话。
王孟英被盯得心里发毛,挠挠头,小心翼翼问:“小双,你怎么了?”
无双深吸一口气,像在努力压抑着什么,“我该怎么说你呢?我算知道咱家为什么这么拮据了。平日我们这里抠那里省,什么都不敢买。你倒好,送朋友书是成筐地送。你难道就没想过自家吗?”
她质问着,一口气提不上来,堵在喉咙。她现在是真真切切体会到 ,王孟英被母亲和惠娘惯坏到什么程度了!!!惠娘在时,从来不限制他买书和其他外面花销,绝不干涉他的钱花到哪里去,所有苦都自己偷偷吃。所以说,她是贤良淑德的典范,万事以丈夫为先。
但是无双可忍不了!
她无法容忍丈夫乱花钱而老婆孩子节衣缩食,更无法忍受对朋友慷慨大方而自己穷得要死。她实在不明白这是什么理念。
她现在左右为难,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如果不管,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如果干涉,王孟英会不会觉得她小气,比不上惠娘,亦或者没有她持家有道?
王孟英被她这么一提,顿时觉得自己是有点过分,赔笑着说:“人家好不容易来一趟,就此一次嘛。”
面对如此轻飘飘的态度,无双立即炸毛了,“就此一次?你前几天才刚跟我保证完呢,转眼就忘记了!谁还要相信你!”话刚出口,她立即发现口气太冲了点。
王孟英也被她的激动弄得有点莫名其妙,盯着她迟疑着不说话。
她心烦意乱地挥挥手,想把一团乱麻理清楚。
王孟英见她心烦,便说了句轻松话打圆场:“你也别太钻钱眼儿里了。钱财乃身外之物。诗仙亦云,千金散尽还复来嘛!”
谁成想无双听完之后,当场沉下了脸。她不能置信地瞪着他,委屈得要命:“我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你居然说我钻钱眼儿里!”
她霍地站起来,脸涨得通红。
王孟英急了,“我这不是开玩笑吗!”
“去你的玩笑!”
这是两人结婚后第一次闹不愉快,各自都哽在喉头,千万般言语无法形容。无双见他傻乎乎的也不来哄自己,越发觉得委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知道婚后生活不会是一帆风顺,神仙眷侣也做不到这一点。但金钱观是很重要的,磨合不好,影响感情。很显然王孟英在这一点上跟她的认知不一样,他根本没拿这当一回事。
吵架解决不了问题,她想与其留在家里憋闷,不如出去散散心,于是稍微收拾了一些东西,跟王母禀告说想回娘家住几天,然后出门直奔紫竹山庄去了。
她前脚刚走,邵家人后脚就踏进了王氏医馆的门。面对他们的求诊,王孟英叹口气。他这个人对患者是痴心一片,顾不上别的。于是二话不说,绝口不提上次的恩怨,提起药箱就跟来人走了。
这一回,王孟英再一诊断,对邵秋子说:“如今,你母亲的病可重了一些,原来的药分量一定不够了。”
于是他开了一个方子,在这个方子里,他把竹沥,天竹黄等清热化痰的药都给用上了。
这方子给这位老太太服下去以后,只六副药,邵老太太吐出了很多非常浓的痰,痰的味道非常重。吐完了这痰以后,这老太太精神头就足了,能吃饭了,身体再一次出现了转机,开始精神头又起来了。
就在这时候,邵秋子老爷又找来了一大帮医生。这回不是一个医生了。
这些医生来了以后,是异口同声的说:“王孟英的药太凉了,你母亲那么大的岁数不行,寒凉的药会伤阳气,这个时候应该用温补的药,给你母亲好好的补一补。”
王孟英这个时候已经插不上嘴了,文献记载说当时是“狂澜莫障,邪说横行”,把王孟英都挤到一边去了。
邵秋子一听,简直掏心掏肺啊,这些医生说的十分有道理——我母亲这么大岁数了,前边医生给治疗的那么久了,阳气一定不足了,王孟英这苦寒的方子还能服吗?不能服了,于是转过头来又对王孟英说,“王先生,咱这儿没您的事儿了。您请回吧!管家,送客!”
就这样,王孟英又被轰走了。
之后,邵老爷听众这些医生的安排,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开始温补提升,服用了各种各样的药。
结果这个病从春天的时候一直拖延到夏天。最后老太太变成什么样了?文献记载说是“腭腐龈糜,唇高数寸”,她嘴里牙龈、上鄂全都烂了,然后嘴唇高起来数寸。
这个时候,谁一看都知道这个病已经非常的重了。这些医生一看全都害怕了。
本来一个好好的人,人家原来就是忽冷忽热的,现在给治成里边都烂了。于是,这些医生都找个借口,纷纷的走了。
这个时候邵秋子心是真凉了,吓坏了,怎么办呢?他又想起了王孟英,就又来找王孟英。
把王孟英请来以后,王孟英一诊断,长叹一口气,沉痛地说:“我王孟英平生不怕大症,患者再危急的证候,我都会尽力地去治疗。但凡有一分的生机,我都会尽力把这个人给救回来,可是这个老太太,我是一点手都下不去了。”
邵秋子没办法,就找外科大夫,在他母亲的嘴上贴膏药,最后这位老太太“肿烂日甚而死”。死状是可悲可叹可怜可恨呀!
作者有话要说:附史料:
(清)王世雄 《回春录》:
癸卯春,邵秋子令堂,年近六旬,患寒热如疟者久矣。诸医杂治罔效。孟英视之,曰∶此湿邪久蕴,已从热化,误投提补,动其肝阳,痰饮因而上逆。与通降之法,寒热即减。而包某谓疟久阴虚,理宜滋养,病家闻之近是,遂进首乌、鳖甲等药,渐至脉伏胸痞,呃忒自汗,渴饮不食,颧赤便泄。包某束手,疏生脉散以塞责。
举家彷徨,再求孟英诊之,曰∶此滋腻阻滞气机,清阳不司旋运,痰饮闭滞隧络,非脱象也。补药不可再进。
以∶栝蒌薤白(半夏汤)合小陷胸(汤)加竹茹、旋复、贝母、杏仁、紫菀、枇杷叶投之,呃止脉出,大有转机。而郑某谓病固属痰,须温热以宣通,勿寒凉而凝遏,病家又惑焉。姜、桂频投,既而唇肿咽痛,不能进饮,舌干短硬,难出语言,复请孟英救疗。予犀角地黄汤加元参、知母、银花、竺黄、花粉、胆星、石菖蒲、竹沥之类,此第三次生机也。奈狂澜莫障,邪说横行,辄以凉药不宜擅服,久病必定元虚。甘言悦耳,遂至升散温补,各逞所能。符咒乩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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