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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警官-第3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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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我请黄sir去我办公室坐坐。”
……
送走周局和香港同行,韩博快步走进接待室摁下通话键。
本以为只是“日常查岗”,没想到老良庄的群众遇到难事,竟然找到南港,找到老卢和李晓蕾。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换作其它事韩博真不会管。但传销不是其它事,早在公大进修时就把传销作为毕业论文的课题进行过研究。
韩博权衡了一番,低声道:“晓蕾,把手机交给小敏,我跟小敏说。”
“好的,小敏,接电话。”
“韩局,不好意思,您那么忙,我不该麻烦您的,可是我舅舅实在是没办法,家里人都很着急,尤其我舅妈,这两个月没吃过一顿好饭,没睡过一夜好觉,整天以泪洗面,甚至都抬不起头见人。”
“自己人,有什么麻不麻烦的。”韩博习惯性摸摸鼻子,低声道:“在西广那边我倒是有几个熟人,要不这样,你和你舅舅先来深正,我利用周末陪你们去一趟西广,两天时间应该够了,争取帮你们把人找回来。”
“谢谢韩局,麻烦韩局了。”
“又来了,我还有点事,等你们到了再细谈,订好机票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机场接你们。”
“韩局,我去过深正,从机场到市区坐机场大巴就行了,到了之后我们在公安局附近随便找个宾馆住下,您忙您的,用不着管我们。”
周末要干“私活”,许多工作要提前安排。
想到工作,想到他们此时此刻的心情,韩博不再强求,“这么安排也行,安顿下来之后给我打电话,明天在深正住一晚,后天早上一起出发。”
……
这边刚挂断电话,那边老卢就眉飞色舞地吹起牛。
“老顾,没说错吧?韩博是我一手提拔的干部,他为人怎么样我最清楚。走后门,搞歪门邪道找他没用。家乡人遇到困难,他不会有二话。这是现在的,要是搁十年前,你这事都用不着找韩博,在西广当兵的良庄人不少,找到谁谁都会帮忙。”
说到这里,老卢突然想起小敏也当过兵。
他脸色一边,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小敏,当年为多争取几个参军名额,为了让你们这些高考落榜的能去部队考个军校,我和牛部长跑过多少趟武装部,求过多少次人?你倒好,在部队不好好表现,不是没考上,竟然连考的机会都没争取到。”
“卢书记,我不是没好好表现,是运气不好!赶上抢险救灾任务,我们那一批谁也去不了,谁也考不成。”
第九百七十八章 忠言逆耳
在深正这样的超一线城市工作,要面对的人际关系比在小地方工作或遥远的南非完全不同。
亲戚老乡、老同学老同事不太可能去大西南,更不太可能去南非,但有的是机会来深正。现在经济条件好了,许多亲朋好友甚至经深正去香港、去新马泰旅游。
在深正没熟人没什么,有熟人往往会忍不住打个电话。
你在深正工作生活,而且“混得”还不错,不能不尽一下地主之谊,是否人家真会以为你官当大了瞧不起老朋友,遇到老卢那样的甚至会认为你忘本。
陪香港同行吃完饭,刚听完技侦支队关于伪造盗刷信用卡案的汇报,韩博又接到一个电话,土豪同学刘一然说到深正了,同池媛媛一起来的,打算在深正住一晚明天去香港,从香港坐飞机去马来西亚洽谈业务。
两个全是大学同学,必须接待!
原计划晚上要请田学文一家,现在只能两桌并一桌,两件事当成一件事办。
好在田学文李佳琪是如假包换的“自己人”,刘一然也是身家上亿见过大世面的大老板,包括作陪的关星伟江亚男两口子都能理解,晚宴气氛没担心的那么尴尬,一顿饭倒也吃得其乐融融。
唯一让韩博难以启齿的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很八卦的江亚男解释刘一然与池媛媛的关系。
去宾馆接的时候二人是从一个房间出来的,如假包换的出双入对。在饭桌上池媛媛更是“将错就错”俨然以总裁夫人自居,而刘一然的反应超乎想象的淡定,他们之间的关系看样子真公开化了。
当田学文等人不好说,送他们会宾馆的路上,韩博扶着方向盘冷不丁问:“一然,你们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明天去香港机场,机票都订好了。”
“别装糊涂,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行程。”
直到此时此刻,刘一然脸上才流露出一丝尴尬,他回头看看更尴尬的池媛媛,无奈地说:“离又离不掉,就这么过呗,还能有什么打算?”
可能因为他飞黄腾达了,去年聚会时所有同学无一例外的装糊涂。
别人不好意思问,或担心他不高兴不敢问,韩博觉得有必要问问,把车缓缓开进宾馆停车场,倒进车位关掉引擎,回过头来很认真很严肃地说:“就这么过,就这么过对媛媛公平吗?”
“不就是一张纸吗,有没有无所谓,我觉得这样挺好。”
刘一然还没开口,池媛媛倒先表起态,一脸真无所谓的表情,她想想又来了句:“以前你们不是总把‘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挂在嘴边么,我现在走的就是自己的路。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人说,别人说什么我也不在乎。”
既然开了口,韩博就不怕得罪人,问道:“你不在乎,别人在乎。嫂子会怎么想,孩子将来会怎么看,这对嫂子对孩子公平吗?”
说到底还是自己破坏了人家的婚姻,池媛媛一下子语结了,理了理披肩秀发看着外面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不再吱声。
“一然,媛媛,我知道我的话不中听,但我是把你们当大哥大姐才捅破这层窗户纸的。当年没走到一起很遗憾,现在走到一起就要处理好。不是吓唬你们,你们现在这关系很危险,当这么多年警察,因为感情纠纷引发的惨剧我见多了,真不希望在你们身上重演。”
“谢谢。”
刘一然沉默了良久才崩出这两个字,提到这事再也没有饭桌上那意气风发,能想象到甚至感觉到他过得没表面上那么顺心,显然被婚外情搞得焦头烂额。
韩博轻叹了口气,凝重地说:“我有什么好谢的,关键是怎么解决这些问题!这种事谁也给不了好的建议,谁也帮不上忙,只能靠你们自己。都是成年人,还是事业有成的成年人,你真该好好想想。”
话音刚落,池媛媛突然回过头:“韩博,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和晓蕾应该清楚。没一然我一样过,只是我走了一然会幸福吗?现在他老婆三天两头吵,隔三差五闹,我没进公司时比现在好不到哪儿去。”
刘一然失败的婚姻是如假包换的包办婚姻,韩博从未见过的那个嫂子,据马志功说长得倒是挺好看,只是文化程度不高,初中毕业,以前在县里的百货大楼做营业员。
刘一然落魄时夫妻感情还不错,创业时两口子也没现在这些事。
刘一然发达之后事来了,他妻子失去了安全感,总是担心这个怀疑那个……由此可见,婚姻有时候还是要讲究一点“门当户对”的,至少学历背景要差不多,不然夫妻之间会没太多共同语言。
不过话又说回来,感情是要精心浇灌的。
之所以闹成现在这样,刘一然有很大责任,作为一个丈夫,应该多抽点时间陪陪妻子,让妻子感受到爱,感受到最起码的安全感。
韩博既不希望他抛妻弃子,又不好动员他跟同样是同学且关系一直不错的池媛媛一刀两断,只能提个醒,只能让他们自己想想。
正准备推门下车送他们去宾馆大堂,刘一然突然道:“韩博,我的事还没到……至少没严重到你说的那个程度,周开元遇到麻烦了,而且是大麻烦。我和媛媛本来可以直飞香港,就是因为他的事才来深正的。”
“老周怎么了?”韩博下意识问。
“去年聚会时你那番话说晚了,良药苦口,忠言逆耳,早说他也不一定能听进去。上个月被双规了,我也是前天才知道的,他老婆带着孩子找到公司,哭着求我帮他疏通疏通关系,我是认识不少领导,但也只是认识。”
聚会时就觉得他有问题,一个正科级干部,参加同学会还带秘书和司机,软中华整条往外拿,整包给老同学散,晚上吃夜宵抢着买单,现在看来果然有问题,要是经济没问题纪委能双规他?
都说培养一个干部不容易,听到周开元被双规的消息,韩博倒不觉得有多痛心,不动声色说:“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了,没必要专门跑一趟的。”
“我还没开口呢,你就关上了门。”
“我说刘总,您还真看得起我,这事我有权管吗,再说这种事我能管吗?”
刘一然从未想过他会帮周开元去找关系去说情,不仅没想过甚至觉得周开元是罪有应得,只是被周开元老婆带着孩子找上门,实在是没办法,只能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他没急着表明真正的态度,而是紧盯着韩博问:“你知道查他的是谁吗?”
“他们那个县我都没去过,我哪儿知道!”
“庄部长,庄新栋,以前在学生会跟你穿一条裤子的那哥们。”
“怎么可能,庄新栋在省…委工作,省委哪个部门我忘了,反正去年聚会时他还在。再说周开元什么级别,一个正科级干部,省里去查他,那不成杀鸡动牛刀了。”韩博一脸不可思议,觉得这个玩笑一点不好笑。
“去年是在省委,现在不在了,现在是县纪委书记。他刚上任时周开元还屁颠屁颠跑去拉关系,同校同学也是同学,何况还有你这个共同的好朋友,结果庄新栋上任不到一个月,就拿他这个同校同学先开刀。”
“找纪委书记拉关系,这不是耗子给猫当伴娘嘛。”
“反正你那哥们还真是铁面无私,不光老周栽他手里,据说以前挺器重老周、提拔老周当局长的那个县领导,在老周被县纪委带走的第二天也被市纪委双规了。”
“这说明他们早在纪委挂了号,双规他们是早晚的事。”
“你就不打算给庄新栋打个电话?”
“打电话容易,如果他没换号码现在就可以打,可是打通了你让我说什么?”韩博反问了一句,面无表情地说:“难道让我跟人家说,庄部长,你们立案调查的周开元是我的同班同学,也是你的同校同届同学,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能不能给我韩博几分薄面,高抬贵手,放周开元一马?”
刚才还因为感情的事有些沮丧的刘一然禁不住笑了,池媛媛更是噗嗤笑道:“这么说挺合适,虽然是同校同学,但在学校时我们几乎没跟他打过交道,没什么交情。你不一样,你跟他关系那么好,他应该会给你面子的。”
“拜托,人家是纪委干部,别说不会给我面子,就算给面子这个电话我也不会打。”
“打不打是你的事,反正我把话带到了。周开元不光是我刘一然的同学,也是你韩博的同学,他老婆去我那儿是一颗红心两种打算,既希望我帮着找领导疏通疏通,也是去管我要你的手机号,想找你帮忙的。”
刘一然顿了顿,接着道:“我私下打听过,周开元算彻底完了,不光受贿还索贿,几百万肯定是有的。纪委不可能光双规他,不盯着他老婆。他老婆跑我那去没什么,我又不是当官的不在乎什么影响,要是跑深正来哭哭啼啼对你影响不好,所以我把事揽下来了。”
原来这对老同学不是想吃刚才那顿饭,而是想让自己少点麻烦。
韩博真有那么点感动,拍拍他胳膊,诚恳真挚地说:“谢谢。”
“举手之劳,没什么好谢的。”
刘一然抹了一把脸,不无感慨叹道:“这帮同学就你和老周两个进了政府部门,一个市公安局副局长,一个县环保局长,级别放一边,正科一样是局长,以前真为有你们两个局长同学为荣,结果老周没管住自己,栽了,想想挺惋惜的。”
这分气度,让人不得不服气。
他发出这样的感慨,韩博甚至有些无地自容,毕竟不管周开元做过什么应该落到什么样的下场,他终究是曾经朝夕相处四年的同学。
“一然,在外人看来我韩博好像有多了不起,其实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多么了不起,其实我一直以有你这样的同学为荣。创业太难了,换作我,我做不到。要是脱掉这身警服,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你那活我也干不了,”刘一然推开门钻出轿车,回头看着准备相送的韩博,同样很认真很诚恳地说:“韩博,谢谢你刚才的提醒,我不是老周,我能听进去所有的善意提醒和忠告,媛媛也能,正如你刚才所说,我们是好好想想,是该理性地规划一下未来了。”
第九百七十九章 雷霆棒喝
从刘一然、池媛媛下榻的宾馆回到市局,刚洗了个澡躺下,刘一然在停车场提到的庄新栋居然打来电话。
韩博倍感意外,立马起身接通手机。
“庄部长,不,现在应该称呼庄书记,这么晚了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想让我恭喜你高升?”
刚打发走一个同校同学的庄新栋正在回新家的路上,靠在车窗边看着外面的夜景,笑道:“韩局,您副局,我才副处,要恭喜也应该是我恭喜您。”
“当领导了就是不一样,说话语气都变了。”韩博顺手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白开水。
“领导要有领导的样子,别再拿我开涮了,”庄新栋笑骂了一句,直言不讳地说:“兄弟,你知道我提副处,知道我调到县里来工作,周开元的事想必也听说了。实不相瞒,这半个月你们班上的人没少来找我,先是叙同校同学之谊,然后就把你老人家扛出来,让我看在你老人家的面子上网开一面,放周开元一马。”
毫无疑问,有人给周开元老婆出过主意,那帮老同学周开元老婆估计全找过了。
丈夫被双规,妻子很着急,人之常情。
韩博并没有觉得周开元的爱人做得多过分,而是不无好奇地问:“你是怎么跟他们说的?”
“我说好啊,没问题啊,让韩博给我打电话。”
损友一如既往的损,韩博被搞得啼笑皆非:“什么意思,感情周开元出不来,不关你庄新栋的事,全是因为我韩博不帮忙,不帮着给你打个电话?”
“要不是你我能有这么多事,不管怎么说也是同校同学,来了要热情接待,甚至要管饭,是他们来求我,还是我求他们,不把你拉下水我心里不舒服。”
韩博乐了,忍不住笑问道:“找你说情,求你帮忙,还要你管他们饭,有没有搞错?”
“千真万确,不信给马志功打个电话。我刚请他吃完饭,还帮他订了个房间,发票我要全留着,你看着什么时候帮我报销掉。”
庄新栋说得理直气壮,不过想想他确实有理由理直气壮。
马志功跟自己的关系不一般,可以说铁得不能再铁,人家是看自己面子才热情接待的,换作别人早让保安赶走了。
这算什么事,韩博又好气又好笑。
想到老朋友遇到的这些事,正色道:“庄部长,不管你信不信,周开元的事我是今晚才知道的,你荣升县纪委书记一样是今晚才知道的。我这个公安局副局长要秉公执法,你作为纪委书记一样要秉公执纪,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要想那么多。”
“真心话?”庄新栋半开玩笑地问。
“废话!你把我韩博当什么人了!”
“别生气,我是开玩笑。”
“纪委书记能开玩笑吗,这是能开玩笑的事吗?”韩博故作不快地问。
“好啦,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行不行,”庄新栋坐直身体,说起正事:“韩博,其实这么晚打电话,我是想请你帮帮忙。你那个老同学到现在仍抱有侥幸心理,一直避重就轻,有许多问题拒不交代,能不能抽个时间帮我给他打个电话。”
“这种事我应该避嫌,也不符合你们的办案程序。”
“他不光侵吞公款,不光受贿索贿,还多次行贿且金额不小,上午市纪委领导亲自给我打过电话,希望我们县纪委能够尽快从他这儿打开突破口。我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不听。你的话,对他无疑有一定影响力。”
韩博真不想掺和这事,强调道:“我和他的关系很一般,毕业之后断了十几年联系,直到去年同学聚会才遇上,才知道他当上了县环保局长。”
“这些情况我知道,之所以请你帮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非常清楚你我之间的关系,甚至把你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老婆为什么找老马他们来说情,其实是他察觉到我们正在调查他的时候,特意跟他老婆交代的。”
庄新栋顿了顿,继续道:“大博士,现在是态度决定一切,他再这么执迷不悟将来只会从严从重,打个电话帮着做做工作,既是帮我也是帮他,不管怎么说也是同学,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越走越远吧。”
“打感情牌,你这是道德绑架。”
“不打就算了,当我没说。”
“好吧,就当支持你工作,”帮一个老同学去收拾另一个老同学,还有一帮老同学打着自己的幌子去帮那个被收拾的老同学说情,韩博越想越觉得荒唐,顺手拿起笔问:“电话号码,你忙,我也不闲,要打今晚打,明天没时间,后天大后天都没时间。”
“行,就现在,我把办案人员的手机号给你,我再跟他们说一声。”
“快点。”
……
曾经风光无限的周开元正住在一间24小时都有两个纪检干部看守的宾馆房间里,不许接听电话,不许出门,连上厕所都有人盯着,彻底失去了自由。
已经沦落到如此田地,他不仅没一丝悔意,反而觉得很冤,确切地说应该是觉得他很倒霉,别人都没事,他运气不好撞枪口上,成了庄新栋那个六亲不认的县纪委书记新官上任的立威对象。
也正因为如此,他被双规之后虽然算不上气焰嚣张,但态度是极其地不配合。
办案人员询问时要么不交代,实在赖不掉避重就轻,没人问话时有饭就吃,躺下就睡,认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不乱说,不把老领导牵扯进来,老领导就会想办法救他。
同时认为老同学韩博不会见死不救,并且老同学是副局级领导干部,是深正那个国际大都市的公安局副局长,跟庄新栋的关系又那么好,庄新栋再六亲不认也不可能不给韩博面子。
正躺在床上幻想着出去之后该怎么消除被双规的“不良影响”,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坐在门边的纪检干部起身打开门,只见县纪委王副书记握着手机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周开元,电话。”
接电话,被双规能接电话吗,周开元真以为听错了。
看着他一脸茫然的样子,王副书记一把将他拉起,把手机往他手里一塞:“快点,别磨蹭了。”
“王书记,谁的电话?”
王书记正准备开口,手机传来一个既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声音:“老周,我韩博,不好意思,你的事我直到今晚才知道,怎么会搞成这样,我都大吃一惊,都吓了一跳,更别说嫂子和孩子了。”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老同学的电话!
周开元一阵狂喜,不无得意地看了王副书记等人一眼,紧握着手机说:“韩局,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其实真没多大事!我参加工作以来一直兢兢业业,过去这些年不是先进就是优秀……”
一套一套的,连“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都说出来了,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韩博可没心情和时间听他扯淡,冷不丁厉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周开元,你当纪委是摆设,你以为双规是儿戏?你以为不老老实实向组织交代,你干的那些事就没人知道?”
老同学说翻脸就翻脸,声色俱厉,周开元懵了。
“我了解过,你不仅违反了党纪也触犯了国法,凭现有证据就能移送司法,判你十年八年是轻的,还在这儿振振有词,你以为你是谁啊?政…治局委员违法乱纪都要被立案查处,老虎都打了,何况拍你这个苍蝇!”
韩博清清嗓子,冷冷地说:“摆在你面前的就两条路,要么积极主动向组织交代问题,争取宽大处理;要么继续负隅顽抗,等着把牢底坐穿!是想我将来以老同学身份去探监,还是想我以一个党员干部的身份去监狱看你这个贪污**的反面典型,自己选择吧!”
第九百八十章 报仇(一)
深夜的矿区似乎和依然留在山里的人们一样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除了偶尔一两声狗吠,四处一片寂静。
这个远离喧嚣的地方就是余琳的家乡,既不像近乎与世隔绝的小山村,也不像乡镇党委政府所在的山区集市,土生土长的山民很少,山脚下和山腰上那一排排苏式家属院里,全是当年来自五湖四海的煤矿工人。
最红火时这里生活着近万人,矿上有自己的武装部、派出所、电影院、医院、幼儿园和子弟小学,拉煤的大车从早到晚络绎不绝,把通往铁路货场的山间公路压得坑坑洼洼,以至于每年都要整修一次。
开采几十年,不夸张地说周围的大山小山下面全被挖空了。
每到雨季,总会发生几次塌方,去年下过一场暴雨,早封上不知道多少年的6号矿井南侧的缓坡竟然发生整体塌陷,出现一个直径50多米的天坑。
脚下的煤能开采的全开采出来了,曾红极一时的矿区迎来改制、重组、承包、清算直至破产。
靠山吃山,煤没了吃什么?
能走的陆续走了,留下的全是年迈的老人和在外面干不下去的人,所以现在的矿区不仅夜里寂静无声,白天一样冷清。
余琳不是在外面干不下去,但几经权衡她最终还是回到这个充满美好回忆的地方。用远在南非的杜茜给的钱,盘下曾经热闹无比的劳动服务公司,开了一家也是矿区唯一的一家饭店,干起老本行,成了名副其实的老板。
山里本就没什么人气,生意怎么样可想而知,不过也没在大城市开饭店那么大开支,倒也能勉强维持。
能不能赚钱,对余琳而言其实不重要。
生意好又怎么样,难道能好过当年跟郝总一起出去打天下的时候?
之所以回来,之所以开这个不赚钱的饭店,完全是觉得没地方去,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不!
其实还是有地方去的,杜茜不止一次打电话让去南非,那边有一个比鸿丰大厦更大的商城,甚至有一个占地几百亩的庄园,可以去商城帮忙,可以帮着带郝总生前想见却没能见到孩子……
总之,有的是事情做,但余琳依然不想去。
杜茜原谅了韩博,她没原谅,不想再见到那个害死郝总和钱叔、害惨宗叔和思成哥的笑面虎,也不想再见到笑面虎的老婆李晓蕾,乃至不想再见到和他们有关系有联系的所有人。
今天是钱叔的祭日,绝不会错,六年前的今天钱叔被执行枪决,余琳记得很清楚,因为是她和杜茜陪芳林婶婶去收尸的,当时看到的和遇到的一切,不断闪现在脑海里,仿佛就发生在昨天,辗转反复怎么也睡不着。
她干脆坐在书桌前,打开抽屉掏出一本厚厚的影集,一页一页翻看,回忆起当年跟郝总一起出去打天下的时光。
看到郝总和钱叔的笑脸,她心如刀绞,泪流满面,下意识抬头看向窗外的夜空,是那样的漆黑,远处的景物都隐藏在这深黑色的夜幕中,从窗户透出的光照在近处的树上,在地上落下了许多模糊的黑影,还有隐约可见的水迹,静静地诉说着这是个让人多愁善感的多雨季。
正想着当年郝总如果不走藏区那条路,会不会是另一个结局,平时几乎不用的手机突然响了,振铃声在寂静的深夜格外刺耳,真吓了她一跳。
来电显示的号码很陌生,她犹豫了一下,摁下通话键移到耳边问:“您好,请问哪位?”
“琳姐,我宗浩,顾叔回来了,小伍也在我身边,我们快到矿区了,我们想找你谈点事。”
宗浩是宗永江的二儿子,小伍是钱中明的儿子,俩孩子是余琳看着长大的,出事之后他们一个去了新阳,一个去了西川,这些年联系得比较少,只是偶尔打个电话。
余琳楞了一下,起身问:“你思成叔回来了?”
“回来了,我和小伍去机场接的,中午一起去给钱叔上坟,祭奠完钱叔就往你那赶,刚过2号隧道,我们快到了。”
顾思成是郝总当年最信任的人,他也是郝总冒着生命危险从井下救出来十二个人之一,因为十二个人里面他最年轻,学东西也最快,郝总让他去香港,结果天不遂人愿,遇到姓韩的那个丧门星,他在香港也没能幸免,被香港法院判了三年,出狱之后又抓了,被东萍市中院判四年。
算算时间,他应该争取到了假释。
宗浩和钱小伍血气方刚,尤其钱小伍,跟姓韩的真是血海深仇,想到顾思成一出狱就跟俩孩子搞到一块,余琳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禁问:“我几年没出去过了,找我能谈什么事?”
“电话说不方便,琳姐,到了再给你打电话,到了你再下来给我们开门。”
来都来了,不能拒之门外,余琳低声道:“晚上走山路危险,你们开车小心点。”
“没事的,这条路我们走多少次,闭着眼睛也能到。”
他们是在矿区长大的,熟悉路况,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关键是他们的来意!
余琳倒吸了一口凉气,油然而生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郝总死了,钱叔死了,宗叔他们有一个算一个全蹲过大牢,刑期最长的到现在还没出来。死的死,坐牢的坐牢,她不想再看到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的顾思成、宗浩和小伍再出事。
她越想越担心!
她越想越害怕!
几次拿起手机想给远在南非的杜茜打电话,几次已经拨出去了又赶紧挂断,暗暗决定等人到了搞清楚他们的来意再说。
紧张的等待真是一种煎熬,她紧抓着手机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直到手机再次响起才缓过神,才飞奔下楼打开卷闸门。
“琳琳,你瘦了。”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既熟悉又有那么点陌生的面孔,余琳是瘦了,但刚出狱的顾思成更瘦,不仅瘦而且看上去很苍老,确切地说应该是经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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