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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香识鬼-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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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作家气愤难平。她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之所以这么生气,只因为内心深处是非常在乎这份友情的。
“曾作家,金家阿姐的脾气你也晓得,心直口快,怕是哪个没眼色的又招惹到她,一个人在家里生闷气。正好你去了赶上了,她心里正不自在呢。”
“呦,她不自在我还不自在呢。”曾作家嘴一撇,表情极为不屑。
罗隐看向苏三,悄无声息地说了三个字:“女人呀!”
苏三则亲亲热热地挎着曾作家的胳膊:“不要生气嘛,咱们一起上去,她若不开门,咱们就把她家门拆了。”
苏三此刻心情爆好,不自觉的竟然对曾作家也撒起娇来。
这位曾作家,出身于过去的世家,偏偏父母是对冤家,互相看不上。她才几岁的时候亲妈就扔下她跑国外去留学,亲爹又是个大烟鬼,每天只喜欢抽大烟、捧戏子往家娶姨太太。她从没有被人这么温柔对待过,苏三跨住她胳膊,她身子本来是一僵的,可是苏三三言两语间竟然有撒娇的语气,曾作家一颗冷冰冰的心底渐渐裂开一道缝,有一点暖意在慢慢往里渗透,她想了想说道:“那好吧,不过要是真不开门,你可要负责拆门,这次我是说什么都不会惯着她的臭毛病。”
苏三亲亲热热,挽着曾作家在前面走。
曾作家最怕和人有亲密的接触,可苏三抓的紧,她试图挣扎几下都无果,只能翻翻眼睛,随苏三去了。
罗隐在后面看着曾作家浑身不自在暗笑,苏三这会看来是心情非常好,又是邀请又是撒娇,再清高的曾作家在她面前都无可奈何,
如果苏三火力全开面对自己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们,也许胜负还真说不准呢。
不过他马上用力晃了一下头,要将这想法忘记,他怎么舍得苏三去应对那些麻烦事。她的冷静认真也好。娇憨吃醋也好,都只能是自己一个人欣赏,毓嵬都休想窥伺。
其实苏三非要扯着曾作家上楼也是有私心的。她自以为和金女士的交情远比不得曾作家,若是金女士那边有什么变数,凶险时刻看着曾作家面子也能稍微容忍两分。
生活才开始积攒起全部希望,在前方对苏三轻轻招手,她才不要傻乎乎的一门心思管闲事,把自己和自己的幸福都搭进去呢。
很快,三个人出了电梯,站在金女士家门口。
罗隐上前按了门铃。
半天里面没有任何声音。
曾作家怒了:“看看,看看,这位现在都开始摆谱了。”
她气恼地咚咚咚用拳头砸了门几下,大声喊道:“金心怡,人的容忍是有程度的,你不要挑战我的耐性,姑奶奶可不是那些娇滴滴的小姐,惹恼了我找人拆了你的公寓。”
“威武!”苏三冲曾作家伸出大拇指,同时也说道,“阿姐,我们一起来看你,你就开开门吧。”
“你们啊,很苦的呢。”
里面传来金女士的叹息声,接着门打开了一道缝,苏三吸吸鼻子,急忙看向罗隐。后者从她的焦虑的目光中发现了问题,看来这屋子里一定有什么奇怪的气味。
(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无法融合的人皮
三个人进了房间。
金女士侧着身子坐在角落里。
曾作家兀自不平,气呼呼地走过去拉住她的手问:“你到底是要做什么?老朋友都不要了,把自己关在家里有意思吗?我怎么听说前几天你还在舞厅里玩得很大,怎么现在开始在家装死了?”
金女士用力甩了一下,甩开她的手,低声道:“我是有苦衷的,你们都该离我远一点,因为……”
“因为什么啊?”曾作家嘲讽道,“呦,怪不得夜夜笙歌呢,倒是比过去还要漂亮了。”
这话说完,金女士抬起头,眼睛里涌动着泪花。
曾作家吓了一跳,她说话素来尖酸刻薄,金女士从没在乎过的。怎么这两句很正常的话讲出来,金女士反应却那么大?
金女士默默地看了曾作家一眼又看向苏三,目光中充满伤心和悲悯。苏三心里酸溜溜的,瞬间忘记那天她带来的恐怖感觉,小声问:“阿姐,你好点了吗?”
金女士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窝在角落里神情看不分明,从苏三的角度,只能看到雪白的一张脸上殷红的嘴,衬着凌乱的头发有些吓人。
曾作家怒道:“好啊,你还这个死样子,起来说话,别半死不活的。”“
她说着用力去拽金女士的胳膊,金女士没有动,曾作家觉得手下黏糊糊的,她松开手看向自己的手心,呀地尖叫一声:“天啊,这是什么!”
“是血!”
苏三继续说道,“阿姐你怎么了?进屋我就闻到了血腥味,你穿着黑裙子也是为了掩盖身上的血迹吧。”
“血?人血?”曾作家大惊失色,“心怡,你可别吓我,你不会是把哪个看不上眼的小白脸给杀了吧?能有这么多血,莫非是分尸?”
金女士苦笑:“到底是写小说的,看你那联想能力,当我是母螳螂?”
她看了罗隐一眼道:“罗探长,你不会将我这个怪物抓回警察局吧?”
“你若没有违法,我是不会抓你的。”
罗隐一本正经地回答。
金女士这才挽起袖子,向前伸出胳膊。
只见她的胳膊上密密麻麻都是红色的出血点,还在不停的顺着毛孔往外渗出血来。
她接着转过身子,苏三和曾作家都吓得差点喊叫出声。
她的脸上竟然也都是出血点,小红点一层层的,大睁着的眼睛下还有两行血泪。
苏三叹口气:“那天我就发现阿姐你有些异常,这几天有些事情耽误了,我没想到情况会这么糟糕。”曾女士则吃惊地问:“怎么会这样,这是病了吗?老天啊,人能多少血啊,我真是第一次见到从皮肤往外渗血的。”她说着去握金女士的手,可又在半空中停住,因为她看到金女士的手上也开始渗出血液,曾女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继续说:“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金女士问:“你怕了吗?”曾作家努力摇摇头:“没有怕,只是……只是有一点不适应,这是为了什么?”
“上次的问题根本没有好。”苏三叹口气,“那天原来只是你刻意隐瞒。”
“还是被你发现了,你是怎么发现我没有好的呢?”
“你的痛觉并没有恢复,同时冰箱里除了栗子蛋糕什么吃的都没有,这可不是你的做派,你是最懂得享受的人了。”
苏三指出那天自己发现的疑点。
“这就是命,这世间最香最美的都是毒。我太贪心了,一次次被自己的**蒙蔽,腐烂成活死人,好不容易恢复了,现在状况却越来越糟,这身好皮囊也要保不住了,真是何苦来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她说话间,眼睛下面的血泪落了下来,很快就融入黑色的裙子里,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哪有你想的那么奇怪,这种是皮下出血,我过去见过的,走啊,我们去医院。”
曾作家试探一下,最终还是握住了金女士的手。
金女士看着好友,一张脸格外的苍白,两只黑洞洞的眼睛下是无法止住的血泪。
“谢谢你,我这些年一直追逐名利,在男人中周旋,现在才发现,你对我有多好,虽然平时冷心冷肺的但是真的关心我。”她接着看向苏三,“苏苏,很高兴认识了你,谢谢你。”
这番话就有点遗言的味道了,苏三鼻子一酸:“阿姐,你这说什么呢,曾作家说的对,这是皮下出血,没什么大不了的。”
罗隐则从她脸部的扭曲角度中发现了端倪,冷静地问道:“可是你的皮肤和肌肉分离了?”
“我的肌肉已经都烂了,烂的根本没法看,我甚至没有呼吸和心跳。”
金女士凄然笑道,“至于皮肉分离,那也是我该得的报应,因为这身皮肤并不是属于我的。”
曾作家以为金女士在说气话,急忙劝说道:“就算生了病会溃烂,有皮下出血,那也不能这么自暴自弃说自己。”
只见金女士以一个奇怪的角度扭曲几下,接着伸手去抓自己额头部位。她抓住额头的肌肤,又扭了扭身体,向上一用力,她的脸开始扭曲变形,鼻子眼睛嘴巴都错位,接着一整张软绵绵的人皮被她攥在手里。
看着对面的金女士,手里拿着人皮,整个人都血淋淋的,还散发出阵阵血腥和恶臭,曾作家吓得啊了一声,眼前一黑晕倒过去。苏三急忙上前去扶曾作家,罗隐则紧紧地盯着金女士,手握着腰间的枪,他担心金女士忽然暴起伤人。
面部只剩下肌肉和神经的金女士牵动嘴角,以怪异的表情笑了一下:“探长先生不必担心,我是不会对她们俩做什么的,她们都是我的好朋友。”
“你似乎严重了。”
罗隐说。
“是的,我用了新鲜的人皮,以为能抵抗一段时间,可是不行,这身皮和肌肉血脉是无法融合的,换上后就一直分着,昨天又开始往外渗血。看来是彻底没用了,倒是委屈了这身好皮子。”
看她举着人皮,说的轻描淡写,罗隐问:“人皮是哪里来的?”
“晚上走夜路捡到的,呶,给你吧吗,我用不上了。”
金女士用力一挥,将手中的一整张人皮扔到罗隐脚下。’
眼看着那人皮轻飘飘地落下去,接着摊在地上。
苏三干呕了一下,几乎要吐出来。
(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谁给她的皮?
现在的金女士就像是医学院里的展示肌肉和血管走向的人体模型。
脸上是两个黑洞,眼球间或一轮。
苏三抚着胸口,将恶心强压下去,然后歉意地说:“对不起阿姐,是这张人皮让我……难受了,和你无关。”
“不用解释,其实我自己也是一样,不敢照镜子怕吐出来。”
金女士下巴一扬,血肉模糊的人竟然让人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优雅。
她指着靠在苏三身上的曾作家说:“人生的最后时刻,我真想好好拥抱你们一下,感谢你们的情谊,我过去利欲熏心,一心要钱要美貌,甚至出卖了我的丈夫……可惜我做不到,我不想你们剩下的回忆中都是鲜血淋漓。”
苏三急忙喊道:“不是的,张先生的确帮张佩佩搬运尸体了,算是同谋,阿姐你不要把什么都揽在自己身上。”
“没什么区别。不都说要为尊者讳嘛,我所谓的大义灭亲,出发点其实都是为了钱,为那些花不完的完全属于我的钱。”金女士哈哈大笑起来,可是那笑声听起来只会叫人感觉痛苦。
这时曾作家在苏三怀里悠悠醒转,正好听到金女士充满痛苦的笑声,叹息道:“心怡,原谅我刚才胆小,我现在有点害怕,我想等过段时间就能慢慢接受的,你这个样子根本无法自己生活,还是去我那里吧,也能有个照应。”
“谢谢你们。”金女士深情地看着苏三和曾作家,忽然伸出手去。
罗隐大叫道:“小心。”说着就要拔枪。苏三喊道:“不要开枪。”
罗隐举着枪的手停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金女士。只见她伸出手却是插向自己的胸口,噗通一声用力插进去,,接着从里面掏出一颗心脏来,使劲一扯,扯断了连心的脉络。
她把自己的心脏捧在手里,看了一眼嘟囔道:“真的不跳了,彻底不跳了。”
三个人都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呆了。
接着就见金女士又伸手插入自己的腹部,用力将肠子也拽了出来,绕了几下肠子也断了,她整个人向后仰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啊啊啊!心怡!”
曾作家先反应过来,扑向金女士。
后者大口地喘着气,浑身抽搐,看到曾作家和苏三过来,她抽动一下嘴角道:“不是没有痛觉了吗?怎么还是疼啊。妈…的,真疼。”
美丽优雅,上海滩人见人爱的金女士一辈子都爱漂亮,爱钱,爱出风头,谁也想不到她竟然是以这样自残的方式离开人世,而留下的最后遗言竟然是:妈…的,真疼。
曾作家已经将自己的清高冷静抛在脑后,抚着金女士血肉模糊的尸体嚎啕大哭起来。
苏三也哭道:“阿姐,你这是何苦呢,咱们可以慢慢想办法的呀。”
罗隐垂下手中的枪,无助地低着头,心里也是非常难受。
他从没有见到一个人死意是这般坚决惨烈。
烟花,以最灿烂最璀璨的形式绽放,照亮整个夜空,随即渐渐归于死灰一片清冷。
警察局里,苗一和小那紧张地盯着桌上的人皮。
一整张的人皮,里面看不出任何切割的痕迹,它是怎么从某个人的身体上剥下来的呢?
肖琴皱着眉头摇头道:“真是奇怪,这根本判断不出怎么剥下来的,我相信,全世界最好的外科医生也做不到这个地步。”
“我想到了蛇蜕。”
小那举手道,“有没有可能是从人身体上褪下来的。”
“不可能。”
苗一指着人皮细节道:“蛇蜕是干枯的,薄的,你看这种,什么皮层……”
“表皮层真皮层。”肖琴提醒他。
“对,这些都一应俱全,多么柔软光滑,哪里像是从人上褪下来的,褪下来的不该干枯吗?”
苏三一直坐在那不说话,脸色也很是难看。
肖琴故意问:“苏大记者就没有点看法吗?”
苏三茫然地摇摇头:“我没什么看法,你们继续。”
肖琴发现苏三明显心不在焉,心道这女人思考案子时候从没有这样过,便又想逗上一逗。却听着罗隐问:“肖琴,你去做一下分析,尸体能说话,这皮肤是尸体的一部分,看看它能告诉我们点什么。”
“不用仪器分析,从表面上看这人皮的主人一贯养尊处优,生活很好,应该是一位阔太太。”
“为什么是太太不是小姐?”小那追问。
“从皮肤的延展性看的,我想她应该是位略丰腴的妇人,浑身没有一点瑕疵,手部的皮肤保养的非常好,只是这张脸嘛……”
肖琴伸手在人皮的脸部摸了一下,惊呼道:“脸部被人改造过。”
“改造?怎么个改造办法?”
“动过刀子,用刀子切割雕刻过。”
罗隐点点头,心道金心怡说是路上捡到的人皮可能性不大,只能是她不知通过什么途径得到一张人皮穿在身上,因为人皮的脸部和她不像,就改造了一下脸部。
“金家阿姐是不会做这些事的。她甚至在家都懒得做饭,不太会使用刀子,也没有美术功底。”苏三出声了。
“那么改造这张脸的另有其人,更有可能的是这张皮就是那个人送给金心怡的。”
罗隐笃定地说。
苏三点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
金女士出事一直瞒着外界,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是谁给她弄来一张人皮,甚至为了让两张脸完美重合还动了刀子呢?
苏三和罗隐对视一眼,他们两个人忽然间想到了徐老太太的话。
“我和儿媳妇,孙子去律师行看遗嘱,进去就看到了佳音,和当年一模一样,二十多年没有任何变化,还对我笑呢!佳音右手胳膊上有一小块心形的胎记,她给我倒茶时我看到了,绝对就是我女儿佳音!”
不错,郭巧巧的嫌疑最大,这张人皮很可能是她给金女士的。
可是假如郭巧巧也是披着一张人皮的话,徐佳音已经死了二十二年了,尸体还被扔进黄浦江,她又是从哪里得到的徐佳音的人皮呢?(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郭巧巧番外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会来。
这天下午,郭巧巧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慌,她心道一定是金心怡出事了。自己给了她一滴心血用来融合那皮子和身体,现在心慌的厉害,恐怕金心怡那边情况不妙。
河滨大楼的居室内,留声机放着歌曲:“像凤凰于飞在云霄,一样的逍遥,像凤凰于飞在云霄,一样的轻飘
分离不如双栖的好,珍重这花月良宵,分离不如双栖的好,且珍惜这青春年少,莫把流光辜负了……”
《凤凰于飞》,她最喜欢的歌曲,周璇甜美的歌声在房间内萦绕着。郭巧巧对着梳妆台,轻轻捏了一下自己的脸,忽然想起侯律师昨天说的话:“鬓云欲度香腮雪,我的小妖精,你这可真是香腮,又香又软。”
这个老色鬼,已经油枯灯残了,还在想这些事,郭巧巧伸手抚向他的脸,候律师闭上眼满脸享受。
“你最近是不是很爱流汗。”候律师点点头。
“还瘦了很多。”
候律师的确觉得自己这些天瘦了,像是被人抽干了精气神,整个人都小了一圈,脸色也青黄,他以为是纵欲过度的结果。
于是他嘎嘎笑了几声:“还不是你……”就在下一刻,他看到郭巧巧的手又抚上他的天灵盖,那种凉飕飕的感觉又来了,他忽然记起曾经有过两次这样的情景,醒来后像是被人抽走了脑髓,脑袋疼的要命,原来……一直是郭巧巧在这样做吗?
郭巧巧发现了候律师的异样,在他耳朵边轻轻吹口气:“达令,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找上你?”
侯律师有点害怕,想摇头,却发现脖颈已经不听使唤了,浑身软绵绵的,一动也不能动。
“因为……你是我算出来的最适合我的。”
郭巧巧是在百货公司做售货员的时候遇到候律师的。他来柜台买钢笔,还要求在钢笔上刻上自己的生日。郭巧巧一双眼睛水汪汪地,看的候律师浑身发热,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心想这售货员小姐的嘴唇红润可爱,饱满的像是樱桃,那滋味想必也是极好的。
郭巧巧看中的是他的生辰八字,这可真是要瞌睡送来个枕头,她记得当初玄风教给她的那点咒语,必须找这个生辰八字的男子,吸光他的精气,增加自己的道行。
当然这是件不好的事情,伤天害理,但如果这人正大光明不上钩呢?那就是老天给他的命,谁也夺不去。幸好他上钩了,在她身上大把花钱,她只能应付着,忍受着他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身体,只等最后将他的精气神吸干净的那一天。
终于,这一天到了。
候律师已经不能思考了。
他知道一定是被郭巧巧算计了,但最终是怎么算计的?被人下药了?中毒了?
郭巧巧神秘一笑,贴着他耳朵问:“你知道你老婆去哪里了吗?”
候律师惊恐地瞪大眼睛,他想说话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皮我给扒啦,送给一个朋友,还别说,长得不怎样那身皮子还真不错,细细白白的,肉吗,剁碎了喂苏州河的鱼了,保证这鱼儿又大又肥,整个上海的人都能分到你老婆一块肉呢。”
候律师的喉咙里发出格格格的声音,他愤怒非常愤怒,于是他瞪大眼睛带着愤怒的情绪死了。
死了之后的候律师简直像是个木乃伊,形象非常恐怖。
郭巧巧也嫌弃这样子太丑,随手将他推倒在地上,盖上一个沙发巾,眼不见心为静嘛。
这天晚上,郭巧巧睡得很好,一想到不用在应承这老色鬼,真是身心轻松啊。
郭巧巧在浴室洗完澡往身上涂身体乳的时候,摸到胳膊上那块小小的心形胎记,轻轻叹息一声。
这具皮子她本不知道是谁的,这还是陆展眉昔日的收藏。
苍柏听了玄风的话,想用法力改变自己的容貌,却没想到将陆展眉的意识招了来。
陆展眉是玄风初代身体的后裔,别的本事没多大,只有这神识转世的本领继承下来的,陆展眉被苍柏害死后,眼瞅着自己的身体被人抬走,那缕神识却始终在天地间游荡,终于等到这一天非要挤进郭巧巧的脑子里,于是从那以后,郭巧巧的身体里其实住着两个人。陆展眉当年爱漂亮到了极点,民国十三年五月八号的早上,她在黄浦江边散步时看到一个浮尸,待近了发现这女尸面目美的很,大概是江里飘荡时间还短。身子还没浮肿起来。陆展眉看到漂亮的女尸心里一动,想尽办法将那尸体弄了上岸偷偷运回家,最后完整地剥下那张人皮,妥善收藏起来,从此就是二十多年。直到后来和郭巧巧合二为一,就用了仅有的那点法力,将皮子和郭巧巧融合起来。郭巧巧也觉得自己用了人家闺女的皮囊心里愧疚,擦完身体乳睡觉时还在想着,哪天给那老太太一笔钱就是了,不白用她的皮子。
郭巧巧问脑子里的另一个意识——陆展眉:“你把人家女儿的尸体扔哪了?”
陆展眉眼睛一翻,撇嘴道:“陈芝麻烂谷子事,多少年了谁还记得?”
郭巧巧叹口气:“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剥了人家女儿的皮,身体却随便给扔了。”
“别假惺惺的矫情了,我这叫废物利用,反正她人都死透透的了,皮子不给我也是给虫子啃了。”陆展眉格格笑道,“你还是我生的,怎么这长相不随我,性格也不随我,真是的。”
若是此刻房子里有第二个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吓得半死。
因为明明是郭巧巧一个人,可是这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却是两个人,情景非常诡异。
郭巧巧摸着自己的脸,叹口气。
周璇的甜美的歌声还在房间飘荡。
分离不如双栖的好
珍重这花月良宵
分离不如双栖的好
且珍惜这青春年少
莫把流光辜负了……
这房间里的丽人却已经不在了。
窗户开着,和煦的春风吹的窗帘鼓起来,像是的帆。
远处警车正呼啸着穿过街区朝这边开过来。
等罗隐带着人打开门搜查这间房,一定会发现在杂物间里有一具眼睛圆睁,嘴巴微张的干尸,那是被吸成人干的候律师。(未完待续。)
第一章 度假之旅
邮轮开动了,苏三站在甲板上看着码头渐渐远去的人群,仿佛还能看到罗三小姐那张简直能挤出墨汁来的脸。
不错,罗三小姐此刻心情是极度不爽的。
假如能动用父亲罗司令的特权将这艘邮轮扣下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特别是在看到站在罗隐和苏三手挽手走来的时候,罗三小姐恨不能抱着一把美式机关枪,将面前这俩人突突了算了。简直是太气人!
罗三小姐当即沉了脸,这时艾尔莎家的车子停下来,车门打开,艾尔莎喊道:“三姐姐。”随后一个拎着箱子的女孩子也从车上下来,很有礼貌地对罗三小姐鞠了个躬。三小姐以为这是艾尔莎家的佣人也没当回事,直到看着这女孩子拎着箱子一直跟着往邮轮走,罗三小姐才问:“艾尔莎,你家佣人也跟着去吗?”
听到这话,拎箱子的女孩子很明显脸色一僵。
艾尔莎笑道:“三姐姐,这是我的好朋友郝丽茹啊。”
“啊?”罗三小姐看向低下头去的郝小姐,“她也去?”
罗三小姐话中的鄙夷根本就不想掩饰。
郝小姐的头更低了,看着脚下,像是要看出鞋子开花来。
“是呀,我一个人多没意思,隐哥哥不也带着苏小姐吗?”
艾尔莎眼睛忽闪忽闪的,像上下翩飞的蝴蝶,格外的清纯无辜。
罗三小姐真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你这脑子是核桃仁吗?罗小姐恨不能点着她脑袋问个清楚。
罗隐笑道:“对呀对呀,人多了路上多热闹,邮轮且还得走两天呢。”“走两天?哎呦,还不如坐飞机了呢。”艾尔莎用埋怨的口气。
罗三小姐气恼地瞪着艾尔莎,那位郝小姐机灵点,轻轻拉了一下艾尔莎的袖子。艾尔莎一抬头看到罗三小姐眼神不善,立马也明白过来,呵呵笑道:“三姐姐,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你可别生气呀。”
苏三站在罗隐身后几乎要笑出声来。
她发现自己开始喜欢艾尔莎了。这位小姐,娇滴滴的,见过的两次都是飞扬跋扈的,一看就是个被宠坏的娇小姐,没心眼啊。
果然,罗三小姐听到这话脸更黑了,简直是不想多看他们一眼。
汽笛声声邮轮渐渐离港口远去了。
罗隐拉着苏三的手说:“回舱吧,小心风凉。”
苏三笑道:“吹面不寒杨柳风,这都阳春三月了,风不会凉的,你看这多美。”
两个人扶着船舷看着船尾拖出长长气流,白色的海鸥在后面滑翔着跟随。
“海鸥为什么跟着我们?”苏三问。
“我听说过好像是为了飞的轻松吧,借着气流的力量。”
这时一片浪花忽然打过来,苏三吓一跳,往后一躲差点摔倒,罗隐手疾,一把搂住苏三的腰。苏三喊道:“果然是海上变幻莫测,我刚才还以为会一直风平浪静呢。”
“要不怎么叫大海呢,在海上,你永远不知道接了下会发生什么。”
三层的甲板的上,艾尔莎坐在桌子变冷冷地看着下面。
郝小姐在一边小声说道:“他们俩看起来其实也挺相配的。”
艾尔莎的眼光刷地转过来:“你什么意思?”
郝小姐露出为难的神色道:“我只是说看起来,又不是真的。”
“就她也配?一个只会吃红菜汤蘸酸面包,舔盘子的家伙,什么小门小户出来的东西,也配和隐哥哥站一起?”
听到小门小户四个字,郝小姐微微垂下头去,默然不语。
她出身寒微,父亲是纱厂的小职员,年纪大了升职无望,整日勤勉工作只求不被裁员,还能领点微薄的薪水,勉强养活四个孩子和老婆。一家子五口人挤在一间亭子间里,父母带着小弟睡一张床,一道布帘子外是她和两个妹妹挤在一起,每天晚上,都要在妹妹们横七竖八中小心翼翼地躺下,然后一动也不敢动,生怕碰到哪个妹妹她气恼地大叫起来,那样子一家子都不要睡好了。
深夜,她听着她父亲粗声的喘息从对面传来,她母亲呜呜咽咽:“孩子们还……”接着是竹床咯吱咯吱的摇动。
她像是听到最可怕的事情,用力捂住耳朵,紧紧咬着嘴唇,心里充满了鄙夷:真不要脸,弟弟还在旁边睡着呢。楼下,那个痨病鬼的咳嗽声好像贴着她的耳朵,呼啦呼啦上气不接下气的喘。也不知谁这么晚了还在哼唱:粉厂毗布厂,纱厂搭丝厂,厂里做工乡下大姑娘呀,一进那丝厂学时样呀,身浪厢个香水末洒得嘞喷喷香……
从前年郝小姐就盼着他咽气,每天夜里聆听着他人的痛苦这般真切,时间久了她觉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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