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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香识鬼-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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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隐在华家二少奶奶院子的石登上坐定,华老夫人一身皮袍子,脖子缩在风毛里,管家怕她冻着,还命人送上手炉上来。事情发生在今天早上,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是丫鬟小环。苏三认出正是那天在华家大门口撞了金署长一下的那个丫头,看来她是二少奶奶的心腹。
“讲讲吧,早上是怎么回事。”
金署长也认出小姑娘是哪个,和颜悦色地说道。
“我家二少奶奶每天晚上都要捡佛豆,每天都睡得不好,早上是很早就要起来的。”
“捡佛豆是什么?”苏三觉得很惊奇。
“就是晚上捡一个蚕豆念一句佛。”金署长在一边解释。
“这样?二少奶奶还那么年轻就要做这些?”
苏三很为二少奶奶不值。
“哼,小丫头你知道什么?这捡佛豆是做功德,菩萨看得清清楚楚的,这守寡的人谁不是这么过来的?总比长夜漫漫,她年轻寡妇胡思乱想的好。”
老夫人是倒驴不倒架,刚才被金署长那么奚落,这会依然神情严肃,像个贴了金面的菩萨。
苏三心道,这么年轻的二少奶奶,还曾经是个护士,毕竟是读过书的人,怎么可能像你想的那样每天去念佛捡佛豆,这才叫精神折磨呢,怪不得大少奶奶说她早已经心如死灰。
“二少奶奶睡得很少的,我早上就从厨房拎了热水送到二少奶奶房里,结果一进去就看到二少奶奶挂在房梁上,当时把我吓得,一大壶热水就掉在了地上。”
“二少奶奶是踩着凳子的?”
“是的,凳子就在她身下,我当时吓的六神无主,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喊人。”
“不错,小环喊叫起来,我听到就跑过来,看到二少奶奶挂着,急忙将她放下来,结果发现二少奶奶手里握着一个玉坠子,大家认出那正是大少奶奶的物件。”
华管家说道。
“好,那么咱们看看这案发现场是怎么回事。”
罗隐坚信二少奶奶不会自杀,因为之前她偷着透漏消息,对华家财产志在必得。也许,揭开了华家大少爷的身世真相就是她必须死的原因。
推门进入二少奶奶的屋子,苏三深深吸口气。金署长急忙问:“丫头,闻到了什么?”
“酒味。”
“有酒味吗?”金署长也急忙吸吸鼻子。
“这屋子在二少奶奶的尸体被抬走后我命人用酒清理过,去去晦气。”华管家回答。
“管家还真是心思缜密啊,竟然想着用酒来去晦气。”苏三嘲讽道。
“酒去秽气有什么奇怪,毕竟这屋子才死了人,总有点不好的气味存在。”
管家反驳道。
“不错,我说过,自缢而死的人括约肌会松弛,排泄物不受控制的排出,所以管家你才想着用酒来清洗吧?”
管家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那就是了,既然身体都不听使唤,那玉坠子怎么还在二少奶奶手里紧紧攥着呢?是不是紧紧攥着,小环,你来回答。”
小环迅速地抬头看了一眼管家说:“是,二少奶奶的尸体放下来以后,我看管家用力地掰开二少奶奶的手,才取出的坠子。”
“那坠子在哪?”
罗隐问。
金署长早已经将这个案子的全部记录都带来了,急忙从牛皮纸文件袋中拿出个小玉坠子:“就是这个。”
“来,苏三,你握着它。”
罗隐将玉坠子放到苏三手中。
这坠子是一块羊脂白玉雕成的小葫芦,玉质很是润泽,苏三握在手里,罗隐指着她的拳头说:“大家看看,从她手上能看到什么吗?”
小环摇摇头说:“二少奶奶上午也是这样,我什么都没看到,是管家说手里握着坠子的。”
听到这话,管家脸色很不好看,瞪了小环一眼:“你这丫头,胡说八道什么?”
“管家,这坠子从外面谁都看不出,你怎么就能将二少奶奶放下来就知道她手里握着东西呢?还费很大劲掰开?”
管家讷讷地说:“我看到了。”
“哦,那你眼睛真好使,大家都看不到你就能一眼发现?”
苏三讽刺地看着他。
管家急了:“我真的看到了,我放她下来时候从拳头侧面看到里面握着东西的。真的是看见了。”
“奇怪的事情是,二少奶奶在之前让小环给我们送了个纸条。准确的说是给金署长的。”
罗隐看向小环,那小丫鬟急忙摆手:“那纸条写着什么我都不知道啊,是二少奶奶让我送去的。”
“二少奶奶只是约我们见面,讲了华家天大的秘密,那就是华大少爷其实是管家的儿子,老夫人,其中的关系我也对你讲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华老夫人不知如何反驳,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
管家分辩道:“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们后来并没有任何苟且之事。”
“那华大少爷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
金署长呵呵一笑,老夫人脸色非常难看。
管家急忙解释:“老夫人本是华家表小姐,从小和老太爷定亲,可是我们家老太爷一直醉心权势,跟着革命党跑这里闹,跑哪里闹,华家规矩多,老夫人不得丈夫喜欢,又被婆婆百般挑剔,非常可怜。后来那些大帅这个打来那个打去,华家遭了难,全家逃亡的路上,又遇到土匪,华家人被杀死大半,我和老夫人一路患难互相扶持才活了下来,开始我们发乎情止乎礼,直到后来回到天津华家,老太爷怪罪老夫人没照顾好家人,老夫人借酒浇愁,我们才有了……”
原来其中还有这么一段孽缘。
华大奶奶道:“老太太,你也是多年媳妇熬成婆,为何对我们却百般刁难。”
老夫人叹口气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二少奶奶曾经是个护士,她知道癫痫是可以遗传的,看出华家的秘密,她以这件事威胁你们,要求得到华家的财产,于是你们就下手杀了她!”苏三指着老夫人怒道,“你也曾经苦过,怎么就这么狠的心!”
老夫人腾地站起来道:“我没有,不是我!我没有!”
“二少奶**一天还在计划怎么夺走华家的全部财产,怎么可能转头就跑去自杀,当然是被杀的。这家里和她有仇的只能是你们俩!”金署长呵呵笑道,“真是贼喊捉贼,还有脸跑到我们警署去闹,真是,哼,厚脸皮。”
此时华家很多下人都围了过来,对着老夫人和华管家指指点点,华老夫人看在眼里急火攻心,忽然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华管家站在一边看得清楚,急忙上前扶着她的腰,苏三看着老夫人整张脸都是红的,急忙喊道:“天啊,她这是高血压吗?”
整个华家又乱成一团,管家正要抱起老夫人,大少奶奶喊着:“赶紧帮忙抬啊,没看管家一个人搬不动。”
说着已经冲上去,去搬老夫人的脚。
罗隐摇头道:“如果是血压忽然升高,不宜搬动。”
“哪有那么多……”
大少奶奶的话被堵在喉咙中,因为大家都看到大少奶奶那么一搬动,老太太的脸红的简直要滴出血来。大少奶奶吓的哇地一声哭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好心。”
金署长冲着吓得目瞪口呆的华家下人们喊道:“都愣着干嘛,赶紧打电话叫医生来啊。”(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挼尽梅花无好意
列车开动,金署长这才想起自己拎着的盒子没有交给苏三。
他急忙跑了几步,将那盒子从窗户递进去。
“是什么?”苏三其实已经闻到隔着牛皮纸盒子透出的香甜味道。
“大麻花,十八街的大麻花!还热乎着呢。刚才光顾的和你们说话,这都给忘咯。”
华老夫人脑溢血导致半身不遂,已经失去了语言能力,管家暂且被收押,等待最后的审判。灵龙寺的几个和尚也要择日宣判,这次天津之行还算圆满,罗隐便不顾肖琴的苦苦挽留,决定和苏三一起去北平玩一圈。
“多谢你们!下次来天津再请你们去我家,贴饼子,闹小鱼儿!”
金署长远远地挥着手。
苏三抱着大麻花盒子笑的直不起腰来。
金署长信誓旦旦,请他们去他家吃饭,结果到了他们家才知道,这位金署长在家里是极没有地位的,哪里是太太做饭,是他做!他那位胖太太,喝着茶,还和客人讲:“他原来懒的,什么都不会,这男人你就不能给他好脸色,必须捶打,就和这贴饼子一样,面团且得揉呢,揉完了就成了?哪成呀,贴在锅沿上,热气这么熏着,对,就得每天教训着,架在火上烤,要不他才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呢。”
苏三看着忙里忙外的金署长,憋着笑,忍得非常辛苦。
金署长拍拍胸脯:“天大地大老婆最大,听老婆话不犯错!”
罗隐也笑了:“昨晚就看你忍得辛苦,这会总算能痛快地笑出来了。”
窗外,火车已经渐渐驶出了月台,苏三隔窗看着,忽然想到:“咦,你的肖琴怎么没来送你?”
“没告诉她我什么时候走。”罗隐回答完才明白过来,“谁的肖琴,和我有什么关系。”
金署长送完站回到警署,刚进门,副署长神秘兮兮地过来,拉着他到一边说话。
“什么?她要救智慧?”
金署长听完副手嘀嘀咕咕的话,大吃一惊:“那智慧可是从犯,参与过搬运尸体的,怎么能轻易放出来?”
副手抓住他的手。在袖子里摆出个手势:“她愿意出这个数。”
“大头?”
“错,黄鱼。”
金署长眉开眼笑:“成啊,你还有大奶奶这条路子。”
副手也笑了:“这不是帮弟兄们捞点年货好过年嘛。”
“那管家,她就不打算捞了?”
副手看看周围无人,低声说:“我的哥,这没外人,你就甭给我装傻成吗?现在整个华家都是那位的,她是巴不得管家死在里面呢。”
金署长点点头,背着手走到自己办公室,看着墙上挂着的公正廉明四个字的条幅,叹息一声:“公个屁正,廉个屁明,这从上到下都在吃都在捞,我不跟着吃一口,那小子能直接把我咬下去,我不过是个署长,也做不成青天,这事啊,哎呦……”
华老妇人半身不遂后就被搬到后院,据说是便于休养,由大少奶奶亲自照顾。
这天大少奶奶得到警察署副署长那边的回信,说事情办妥了,她笑眯眯地将信件扔进火盆,看着那纸张瞬间燃烧起来,接着缩成一团纸灰这才拍拍手站起来问:“小环,那老家伙今天吃药了吗?”
小环抿嘴一笑:“她倒是不想吃,也得拗得过才是呀,这掰开嘴倒进去,干干净净。这吃上一个月,准保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绝对站不起来了。”
“嗯,我看看那老家伙去。”
小环急忙将挂着的裘皮大衣给大少奶奶披上,嘴里说着:“外面起风了,仔细着凉。”
老夫人住的房间冰冷,窗户上结着冰花。
大少奶奶说这血压高的人不宜受热,一上火会更严重。
门打开了,屋子里一股子怪味。
大少奶奶挥着手帕走进去,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妇人躺在炕上,她冻得哆哆嗦嗦,瞪眼看着大少奶奶,嘴半张着啊啊啊地,却说不出话来,只流下一串口水。
“你也有今天?”大少奶奶笑盈盈地看着她。
老夫人眼睛瞪得老大,满是怒火。
“你的老相好没救了,我都办妥了,他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你高兴不高兴呢?”
小环格外有眼色,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床边,上面还特意放上个厚厚的垫子。大少奶奶身上穿着裘皮大衣,手里抱着暖炉。舒服地坐下。
“很奇怪吧,小环怎么是我的人?”
大少奶奶风轻云淡继续讲道,“老二家的、小环,我们这些苦命人才是要一条心的呢。老东西,当年你们给我下了药,送到日本人床上去,可曾想过有过今天?明明是你们为了图好名声拿出钱来****,你家的宝贝老二做了****才引起日本人发火,为什么非要把我送给日本人糟蹋?华国栋这个混蛋,我的身子救了他,他却嫌弃我脏,每天打我虐待我,你这老东西装看不到,还打算娶二房进门把我扫地出门,你的心是怎么长的?怎么会这么毒?”
老夫人努力抬起头,梗着脖子,狠狠地吐出两个字:“贱——人!”
“啪啪。”大少奶奶反手就是俩耳光狠狠地抽在老太太脸上。
“你知道二奶奶是怎么死的?她得了癌!活不了多久了,她要我给她报仇,她的癌是被你们折磨的。好好的花朵一样的年纪,每天被你逼着守寡守节,晚上捡佛豆,天不亮就得起来去你房里请安立规矩,美其名曰让她不要存了多余心思,她病了你也不许给她看病给她吃药,你恨不能二少奶奶一口气上不来死了,给你们家在捞个殉夫的节烈名声,呸,做你娘的春秋大梦!”
大少奶奶越说越生气,小环想到苦命的二少奶奶,呜呜呜哭了起来。
“于是我们一起设个局,就是要让人以为她是被你们害了,你们还要将她的死嫁祸给我!”
大少奶奶讲到这里哈哈大笑:“现在一切都解决了。你这老不死的身败名裂了,知道我为什么还要留你一口气吗?我们妯娌俩这些年受的苦遭的罪要原原本本从你身上讨回来,老东西,你一定要好好的,长命百岁的活着!我还要做个孝顺儿媳妇,好好伺候你呢。”
大少奶奶带着小环走出去,她站在走廊,看着阴暗的天空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
“嗯,梅花开了,真香啊。”
“大奶奶,二奶奶的后事……”
“先给二奶奶做七七四十九天法事,她是个苦命的人,生前我们帮不上忙,就给她一个风光大葬吧。”(未完待续。)
第一章 火车遇故人
车子开出天津后不久,有列车员推着卖货的小车过来,罗隐问:“吃点什么?”
苏三拍拍麻花盒子:“这有吃的。再说这多大会功夫,哪里会饿。”两人说话间听着前面传来哒哒哒的声音,接着一个男子清脆的声音传来:“琐窗人静转清幽,翻阅残篇小案头。笔端清遣闲时闲,墨痕点染古人愁。谢朓山前花似锦,子陵台上月如钩。到而今谢朓子陵何处也,山自青青水自流……”
旁边有闲人喊着:“你介唱的四个嘛。青蛙跳井不懂不懂还是不懂!”
那青年男子赔笑着抱拳:“这唱的是红楼梦里面的段子,叫做《遣晴雯》。不才是一路唱曲回家,这马上要到北京城了,求求各位帮衬一把叫不才能吃一口,哎呦,我这饿的是上气不接下气。”
那人还是不依不饶:“听不懂,来来,你唱个******,唱的好,爷立马赏你。”
那青年面有难色拍着那小鼓又唱起来:“不言烈女悲明月,且表豪杰辞越公。连辞数次无应允,杨素怀嗔欲害英雄。红拂闻知私有意,偷观李靖有英风。暗想道妾身的佳偶原来在此,据才情凭相貌果是英雄!怕他不掌兵权封侯挂印,定自能扶王业灭寇成功。少不得请诰命封妻荫子,必然要改门庭耀祖光宗。”
听唱的那位勃然大怒,起身抓住那青年衣领子喊道:“好你个穷要饭的,你这是欺负爷没学问,叫你唱******你不唱,现在唱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青年还是一脸的笑:“我这是夸您呢,我唱的是红拂夜奔,您就是李靖那样的大英雄啊。”
苏三仔细看那青年发现他不到30岁的样子,一身黑色中山装,小平头,身材挺拔,衣着不算好,但整洁干净,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要饭的。再一瞅发怒那位,脑袋大脖子粗,一张大黑脸,哪是英雄啊,狗熊还差不多。
罗隐站起来冲着那边喊道:“山鬼,真是你啊。”
那青年听到这话,急忙朝这边瞄,一眼看到罗隐,喊道:“快来救我,小爷我被这混不吝的缠住了。”
“嘿,你还敢骂我?”那人一听被他叫做混不吝,顿时恼了挥拳就要打。罗隐已经冲上去一把将那人的胳膊按住,稍微一用力,那人哎呦叫出声来:“小子,咱单挑,你这样的我一个抽你八个!”
罗隐冷笑,撩起衣襟,那人还在叫唤:“怎么着?脱光膀子跟我干?那你也不是……”话没说话,咕噜一声合着口水咽了下去。因为他看到对方腰间的手枪,嘴巴马上裂开:“爷,大爷,您是这个,别和我这种人一般见识。”
那人松开了青年,缓缓往后退,眼睛还偷偷瞅着罗隐,很怕他真生气了一梭子子弹就打过来。
罗隐懒得理他,一把拉过那青年:“我说山鬼,你怎么这幅打扮?大前年还收到过你的照片,大学教授吗不是?”
两个人走过来,苏三急忙站起来。
“介绍下,我朋友苏三,这个山鬼,我大学同窗。”
山鬼?还有人叫这名?莫非父母酷爱楚辞?
那青年看出苏三眼中的迷茫,笑了一下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毓嵬,上山下鬼,马嵬坡的嵬,过去同学们爱开玩笑就叫我山鬼,对,罗隐这头就是打你开始的。”
罗隐笑道:“那能怨我吗?看你这名儿取的,怪里怪气。”
毓嵬也苦笑:“那能怨我吗?我们这辈儿必须是山字头,我们家这人口多,那么多亲戚,好听的字儿都被人占去了,轮到我去哪凑这名去,再说了,我这嵬字有啥不好,高大啊。”
苏三注意到他手里拎着一个八角手鼓,那鼓面子上蒙着的皮灰花的。苏三吓一跳:“呀,这是蛇皮吧?”
“苏小姐好眼力,这是蟒蛇皮的。”
毓嵬一竖大拇指。
三个人坐下,毓嵬看着罗隐问:“有吃的没?甭管什么,能嚼裹就成,我呀,两天没吃饭了,还能有气唱子弟书,我怎么这么佩服我自己呢。”
苏三想不到这毓嵬看着挺精神的人,竟然两天没吃饭,可又不像开玩笑,毕竟他刚才是真的在卖艺。苏三将大麻花盒子打开,毓嵬乐了:“哎呦,十八街的大麻花,嗯,有点硬,有茉莉花没?你们从天津来就没买点正兴德的茶叶?他家茶叶我得意,都素油炒的,茉莉不走味。?”
罗隐拍他肩膀一下:“赶紧吃吧,也没带杯子,哪给你泡茉莉花去。你都混成这样了,还改不了这京旗大爷脾气。”
毓嵬嘿嘿一笑,掏出手帕擦擦手,掰着麻花开始慢条斯理地吃。
“看看,就这德行,这家伙就是欠饿,看这酸文假醋的。”
毓嵬也不答话,苏三看那麻花挺干的,怕他噎着,正好卖货推车过来,苏三喊着:“有水没有?”
那卖货员笑道:“小姐,有水,可你们没杯子呀。”
毓嵬眼睛尖,指着那小车说:“得,就内个吧,老白干!”
吃麻花,喝白干,没听过还有这样的。
苏三瞪大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办,罗隐已经递钱过去了。
那毓嵬接过酒瓶子,拧开就是咕嘟一大口,接着哈了一声,说道:“舒服。”
原来这毓嵬是靠唱子弟书从现在的长春,过去的新京一路逃回来的。
“我不就想着过去我也不跟日本人做事,去大学教书总成吧。哪成想,去了不到四年,日本人投降了,树倒猢狲散,建国大学关门大吉,我们这些人遣散费都没拿到,对,别提钱了,这命能保下来我都谢天谢地了。”
原来这毓嵬是旧皇族,北京城某一个王府的后人,大学毕业后本来在一个报社工作,后来跟着别的同宗兄弟去了现在的长春,当时的新京,在建国大学做了教师。日本人投降后,短命的建国大学也彻底关门了,他因为皇族身份还被抓进监狱关了几个月,等被放出来后身无分文,只有从小就玩的一个八角鼓,他到挺乐观,就给进城的大兵唱子弟书,挣了点活命的钱,就靠着两只脚从长春一路走到大连,混张船票到了天津,结果买完火车票,吃饭的钱都没了,就有了方才那么一出,打算唱唱子弟书混口吃的。
“唉,我这两年,竟然能活着回来,还能看到你,知足咯。”酒足饭饱,毓嵬又抱拳向苏三道谢。
“你回去有什么打算?”
罗隐问。
“哦,我在新京,不,在长春的时候认识个朋友,叫做曹人杰,听说他现在一个报社,我打算去看看他们那招不招人,回到自家总能混口饭吃,再不济,你舍得饿着我?”
罗隐笑道:“就你这张嘴,饿死活该。”
三个人聊会天,毓嵬听说苏三是专门写奇闻异事的记者,便神秘兮兮地小声说:“哎,吃了苏小姐带的麻花,我给你提供个好玩的事,苏小姐可知道前清那会儿,朝冠上那颗大东珠的故事?”
苏三摇摇头。
罗隐道:“你就会故弄玄虚,你们家破帽子上有什么,谁知道那个,讲。”
“那珠子可有来历,据说还是乾隆爷时候得到的,一直镶在帽子上,后来日本人完蛋了,那帮皇亲国戚不得跑嘛,那珠子丢在大栗子沟了。不过,我逃回来路上遇到过二额驸,他和我说那珠子是假的,真的早被人给替换了。你说这事够不够传奇。”
苏三点点头:“皇帝朝冠上的珠子都被人换了,是挺稀奇的。”
罗隐则拍了毓嵬脑门一下:“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就喜欢胡说八道,那种东西怎么可能被换了,你当那人都是傻的,顶着一一颗假珠子?你那大爷,什么宝贝没见过,能认不出那珠子?”
毓嵬则摇摇头:“你别不信,反正我觉得空穴不会来风,我听说宫里的东西后来还被偷出不少呢,日本人还想追查,后来也不了了之了。”(未完待续。)
第二章 表哥家的姨太太
火车到站后,三个人跟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出站口。
毓嵬只拎着那蒙着蟒蛇皮的八角鼓,看来真是一路要饭回来,一点行李都没有。
毓嵬见苏三看自己,笑了笑,将手里的鼓递给苏三道:“初次见面,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这个希望苏小姐不要嫌弃。”
苏三一愣,这东西看着是挺古朴的可是自己拿这个干嘛呢?
罗隐则一把接过来,哒哒哒拍了几下说:“哎,不错啊,我说山鬼,到底是王子,这要饭卖唱的家伙都与众不同。”
苏三打他胳膊一下:“你这是做什么,快还给人家。”
罗隐笑道:“我和你讲,你知道这家伙为何落到现在这步田地?他从小就手松,拿什么都不当好东西,别管多金贵的,只要别人看一眼他立马能摘下来给人家,拿着吧,这鼓叫什么来着……”“八角鼓,这八个角代表过去的八旗。”
毓嵬解释道。
罗隐点点头:“你行,这一路上就把八旗祖宗敲个遍。”
“别讽刺我,我这叫自食其力,骄傲着呢。”
“走吧,上车吧,我表哥会派车来。”
罗隐指着站口,毓嵬乐了:“那感情好,跟着蹭车。”
这时不远处一个黑衣青年走过来道:“请问您是上海来的罗先生?我是秦先生家的司机。”
三个人上了车,先按照毓嵬报的地方将他送到家。
车子缓缓驶离,苏三回头看看那高门大户,吐吐舌头道:“竟然住王府,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哈哈,这小子,一路唱曲讨饭回家,这事也就他干得出来,而且你没发现吗,他就没觉得这事有什么丢人的,还很乐在其中。”
是啊,苏三也感慨,这个毓嵬还真是个奇人。
一掷千金,对东西全不当回事,落魄时候还能放下身架子唱子弟书混口饭吃,是个人才。
车子在一栋白色的三层小洋楼前停下。罗隐先下车,一个年轻女子裹着皮裘摇曳生姿地从门口走出来。
“罗公子,一接到你的电话,我就把你的房间都准备好了。哎呦,这位漂亮小姐是谁?”
“苏三,我的好朋友,苏三这是我家小二嫂。”
小二嫂?
路上苏三已经了解了,秦公子是罗隐母亲的亲侄子,不过目前来的这地方是这位秦公子的小公馆,这位出来的是他的外室,据说早年是个交际花,有个花名叫做玉牡丹的,今日一见果然是个难得的美人,牡丹本来就够美了,雍容华贵,花中之王,这加个玉字,估计是因为此人皮肤白皙几乎透明,远远地阳光下看着就像个晶莹剔透的玉人一般。
苏三工作有三年了,接触的各色人等也不少,但是这种富贵人家的金丝雀还是第一次见,见这位小二嫂粉面含春,眉梢嘴角都是盈盈笑意,不过是初次见面却能给人如沐春风之感,不由暗自赞叹这名交际花就是厉害。
将客人迎至客厅坐下,玉牡丹又吩咐用人上茶点,苏三还傻乎乎地拎着半盒麻花,随手放在了茶几上。玉牡丹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问:“苏小姐也住在这里?”
苏三一愣,罗隐面有不悦,用玩笑的语气说:“不是吧,表哥这里这么多房间,不会没给我们准备吧?”
玉牡丹抿嘴一笑:“昨天你电话打过来不久,你表哥接到了姑父的电话,似乎对你不务正业有些不满。”
“哦,我会打电话回去解释,老头子也是,怎么能说我不务正业,我们在天津刚破了一个答案,咦,想必北平的报纸已经登载出来了吧,灵龙寺的事情,小二嫂知道吗?”
玉牡丹闻言,眼光唰的一下像是被点亮了:“上帝,原来今天报纸上说的那个灵龙寺杀人案,是你破的?太厉害了,真是神探。”
说话间茶点送了上来。玉牡丹又瞟了那个盒子一眼。佣人很有眼色,见主人看茶几上的盒子,便在退下时随手拎了下去。
苏三也没觉得如何,只是罗隐眉毛明显扬了一下,看着玉牡丹,嘴角一翘。
晚上的时候,秦公子回来了。这位秦公子看着有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身白西装很有派头,看到罗隐就拍着他肩膀说:“听说你在天津又做了不少事,你说你做个小警察还上瘾了,不如一起出来做生意,趁着姑父现在风头正健,哪有你这样的,这么好的资源抛在一边简直是暴殄天物。”
“你这话怎么就像薛宝钗劝宝玉要识时务啊。你在这么说话别怪我不给你面子,大不了去六国饭店住几天,我来北平是过年的,可不是过年关。”
秦公子扑哧一声笑了:“听听,过年关,说的好像你知道穷人家那档子事似的。”
玉牡丹在一边拉着苏三问东问西,在听说苏三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情况后,轻轻掩着嘴,叹息着:“哎呦好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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