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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香识鬼-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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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说那个男人跑了吗?”

    “当初是跑了。可我后来听说那人是有妇之夫,几年后回来给了赵清芳一栋房子做补偿。”

    赵清芳说到这眼中闪烁着仇恨的目光:“我不甘心啊,她的儿子害了我的女儿,结果他们母子却能吃香的喝辣的,还能把那个畜生送出国避风头,我恨啊。”

    “不用恨了,现在你姐姐死了,她的遗产如果没有别的遗嘱的话应该都是你的。”

    罗隐的语气充满了讽刺,果然,赵青萍眼睛一亮,罗隐接着说:“所以你就杀了他们母子?为了报复还把赵柯人头送给你姐姐?”

    “不,不,探长,我恨他们,恨不能杀了他们,可是我哪敢做这种事,前几天我一直忙着帮刘阿婆找秀秀,真的不是我做的啊。”

    赵清芳脸色苍白连连摆手,罗隐注意到,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瞳孔强烈地缩小。这说明她对什么杀人和人头这些字眼充满了厌恶和恐惧感,真的不是她?

第十四章 疏影横斜

    傍晚的时候,两辆车悄无声息的开进了梧桐巷。

    “这就是赵太太的房子?”

    黑色的大门紧闭,院墙足有近两米高,苏三踮着脚往里看,杨树的巨伞从墙头探出来,衬着擦黑的夜色,更显阴郁。

    这宅子的大门锁非常牢固,几个警员上前砸了几下纹丝不动。

    罗隐说:“你们撤远一点。”

    苏三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已经被苗一拽着向后退去,只见罗隐利落地拔枪射击,大锁头上火花四溅,他接着飞起一脚,大门吱呀呀地开了,苏三被众警员裹胁着一起进入,她回头看去,见小吴面有难色站在门口,目光躲闪,苏三只能暗自叹口气,加快脚步跟着大家一起走进去。

    院子很大,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和灌木丛,碎石铺就的路上也是杂草丛生,可见这院子一直闲置。

    据赵青萍所说,这宅子是前年被那个男人送给赵清芳的,因为面积大院子也大,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租客就这样空置了。

    苏三向四周看了看,发现这院子中间的洋楼被周围的植被挡的严严实实,加上这里算是有钱人家居住之地,行人不是很多,还真是一处僻静所在。

    洋楼的门也紧锁着,罗隐如法炮制,门打开后,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混着臭气扑面而来,当先冲进去的苗一被这气味熏得急忙退了回来,用手在鼻子处不停扇风,咬着牙低声说:“这什么味啊。”

    苏三知道,这还是死亡的气息。

    警员们其实早有准备,纷纷从兜里掏出医用的棉线口罩戴上,用以挡住汹涌的臭气。

    苏三愣了一下,自己并没有预备这些东西呀。

    这时罗隐一挥手,一个白色的东西被掷到她胸口,苏三手疾伸手一捞,原来是个口罩。

    罗隐嫌弃地吸吸鼻子,嘴里不屑地说道:“真没用,这点气味哪里需要戴这玩意,捂得慌。”

    苏三大喜,也顾不得他话中的讽刺,这可是紧要关头,他爱说啥就说啥吧。

    罗隐见她将口罩戴上,眼中闪过一缕笑影。

    有警员打开灯,罗隐看了下灯附近的开关,很干净没有灰尘,这里近几天还有人来过。大厅里的沙发上都盖着白单子,衬着满屋子的血腥味给人感觉怪怪的,总觉得那些起伏的下面就是尸体一般。地面被擦的干干净净,却有一行血脚印,是从里面走出来的样子,在门口还用力蹭了下留下两道血痕。

    苗一索性一把将白单子都掀开,明知道这些不过是胡思乱想,可所有人都不由地松口气,还有人擦了一下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

    罗隐俯下身盯着那脚印。苗一此刻心惊肉跳,磕磕巴巴地问:“头儿,您……看出什么来了?”

    “奇怪,这脚印有些古怪。”

    “是挺古怪的,看着那么邪性,吓人。”

    “从这脚印看,应该是43码左右的男鞋。”

    罗隐用手掌在脚印处比划下:“可是你们看这里,这里有什么不同?”

    他指着一处比较连贯的脚印。

    苏三想了想:“好像有点拖拉啊。”

    “是,古怪就在这,有点像一个脚小的人穿了一双很大的鞋,走起路来拖拖拉拉的,步子迈得也不大。最奇怪的地方是,既然这地面都被擦过,为什么这行脚印却没被擦去。”

    “兴许那人就懒得擦了呗。”苗一低声嘟囔着:“赶紧去现场啊。”

    罗隐站起身,指着血脚印走出来的那个房间说:“进去看看。”

    苗一又一马当先推开门,一个警员用手电筒朝里晃了晃,接着墙上的灯开关被打开,接着好几个警员都啊的大叫一声。

    原来正对着他们的是一个没有头的人,最可怕的是那个人似乎还在轻轻摆动!接着是音乐声响起“那南风吹来清凉,月下的花儿都入梦,只有那夜来香,吐露着芬芳……”房间对面是很大的窗户拉着窗帘,上面有黑影影影绰绰摇摇摆摆。

    “鬼呀!”小那等两名警员吓得就往外跑,苗一急忙喊道:“关掉关掉开关!”

    “夜来香我为你歌唱,夜来香我为你思量……”原来这屋子墙角有个电唱机,音乐就是从那里传来的。罗隐对着电唱机又是一枪,音乐戛然而止。罗隐回头扫了一眼跑出去的几个警员,怒道:“你们这是什么样子,还不如人家记者小姐。”

    几个警员擦着冷汗,还有人抚了一下自己的手背,嘴里嘟囔着:“汗毛都立起来了。”

    苏三心道,我是吓得直接愣在那,动都不敢动了。

    苗一嘿嘿笑道:“记者小姐别看是女流,说起红烧排骨来那可是侃侃而谈呢。”

    苏三哼了一声:“女流?这可不是什么好词儿。”

    “好了,什么时候,还有时间拌嘴。”

    苗一干笑一声:“头儿,这不是缓和气氛吗?咦,这尸体怎么回事,怎么不倒呢?还有这怎么咱们进来就唱歌啊。”

    “真的有鬼吧……”有人哆哆嗦嗦地小声嘀咕着。

    “鬼,鬼,我看你们心里才有鬼!”罗隐指着尸体背后:“看,那有东西牵着呢!”

    苗一惊呼:“呀,这门把手上也有钢丝。”

    大家这才大着胆子去看尸体,原来这尸体前后都是明晃晃几根细钢丝吊着,前面的钢丝钉在墙上,后面的一直通向窗外。因为门被推开,尸体像墙边倒去,又被后面的钢丝牵着,微微晃动。罗隐伸手摸了摸钢丝说道:“崩的够紧的,看它通向哪里”

    他一直走到窗户边推开窗子看过去,原来这洋楼后面是一片茂密竹林,清风出来竹声飒飒,若是月色明亮,这后窗定然会竹影横斜,格外的有情调,当然此时,房间内除了臭气就是恐怖,加上外面影影绰绰,全无一点情调。

    “这些钢丝想来是拴在这些竹子上方能立而不倒。”罗隐说。

    “头儿,这也有钢丝。”

    苗一指着墙角的电唱机。。

    原来这门把手上的钢丝连着电唱机的开关,只要有人推门进来那开关被打开就开始放出音乐。

    杀了人,砍去了头颅,还用这些心思玩这种把戏,故意制造恐怖气氛就为了吓唬人,这凶手可还真有闲心啊。

    众人这才松口气,警员们小心地将这些钢丝从尸体上解开,几个人戴着手套极为嫌弃的将尸体放到地上。罗隐蹲下身子,仔细查看脖颈处的切口:嗯,和赵柯的人头应该能对得上,下手干净利落,但骨骼边缘还是有点粉碎,的确是很重的利器砍的。”

    “这应该就是赵柯。如果抬回去将人头对一下的话,我想是纹丝合缝的。”罗隐站起身对众警员说:“大家四处分散搜查,看看现场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众警员散去,罗隐却几步冲到窗口,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回头看到苏三正看着他,皮笑肉不笑地牵动嘴角:“呵呵。我再检查一下窗户有什么异常。嗯,这个报道你可以写写,不过具体的情节不能写明白,否则会提醒凶手的。”

    苏三暗笑,心里却升起一缕感激之情。

    能看出来,他这人虽然冷冰冰别别扭扭的,但是还是很细心的,刚才将口罩让给她,自己忍受恶臭。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声惊呼,一个警员大叫:“天啊,不会吧!”

第十六章 推迟散发的杏仁味

    这个夜注定是不平静的。

    赵青萍做好晚饭,坐在饭桌边等女儿回来。

    “妈,外面的人都在嚷,说秀秀找到了?”

    袁晨放下书包:“妈,你怎么了?”她发现赵青萍面色很是凝重。

    赵青萍抬手理了一下鬓角的发丝柔声问道:“晨儿,我今天在街上遇到了你同学安妮的妈妈。”

    “嗯,怎么了?”

    “安妮妈妈说,上个周五,就是六天前,也就是秀秀失踪那天,你们话剧社根本没有活动。”

    袁晨一愣:“妈?你想说什么呀?”

    “那天你在哪里?去做什么了?秀秀从我们家出去的时候是不是遇到你了?”

    赵青萍说到这里眼睛直盯着袁晨:“你和妈妈说实话,秀秀到底是怎么失踪的?”

    袁晨垂下眼睛,不敢看她母亲,嘴里嘟囔着:“真的和我无关,那天我也没想到会遇到表哥。”

    “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青萍其实只是想吓唬吓唬女儿,她下午遇到安妮的妈妈,知道女儿在秀秀失踪那天撒了谎,越想越不安,本想着吓唬一下,看看她和秀秀失踪有没有关系,哪成想竟然真的诈出可怕的信息。

    赵青萍一巴掌拍在桌上:“你把事情经过老老实实都讲出来!不许哭,你不知道秀秀死的有多惨,我今天看到秀秀的尸体,简直都要晕过去了呀。”

    袁晨啜泣着将那天发生的事情都讲了出来。

    六天前的傍晚,秀秀吃过饭就拎着一篮子雪白的栀子花出了门。

    “袁家姆妈,晨晨在家吗?”她站在门口脆生生地问道。

    “是秀秀呀,晨晨中午说学校要排练的还没回来呢,你进来等等呀。”

    “哦,不了,那我先回去,等她回来再来。”

    秀秀拎着花篮刚走到巷子口,就看到袁晨背着书包走过来。

    “晨晨!”

    秀秀向她挥手,又将花篮举高,晃了晃。

    袁晨笑了,跑了几步,就在这时,一个青年从路对面走过来,袁晨一见大惊失色,转身就跑。这个青年,是她梦魇中的魔鬼——她的表哥赵柯。

    “晨晨,怎么见了表哥扭头就跑呀。”

    赵柯笑嘻嘻地喊。

    秀秀怯生生地望着这个袁晨的表哥,站在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赵柯转身看着秀秀问:“你是晨晨的朋友?”

    “是的呀。”

    “我是晨晨的哥哥,那也是你的哥哥了。”

    秀秀看这表哥西装笔挺,像是有钱人家的少爷,羞涩地点了点头。

    袁晨讲到这里,痛哭起来:“妈妈,我当时怕极了,只想跑得远远的,后来我回头看到那个魔鬼在和秀秀说话,我很想告诉秀秀,那个人是魔鬼,可是我不敢过去,就这样在外面走了很久,天黑了才悄悄回到家,结果第二天就知道秀秀一晚上都没回来,我想她一定,一定是被那魔鬼带走了。”

    “你这傻孩子,都到家门口了,看到那畜生来你怎么不往家里跑啊。”

    赵青萍越想越伤心:“我们家怎么对得起刘阿婆呀。”

    “妈妈,我是真的害怕,一怕就什么都忘记了。”

    母女俩哭着搂在一起,袁晨哀哀地叫着:“秀秀,秀秀啊。”

    第二天一大早,赵青萍就带着女儿来到警察局讲述了一遍袁晨看到的事情。

    罗隐听完,不满地说:“袁小姐,秀秀失踪后这件事你就应该马上说出来。这样的话,也许你姨妈和表哥还不会死。”

    袁晨闻言恨恨地一跺脚:“他们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要秀秀活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苏三见小女孩哭出来,便去拉她的手,哪想到袁晨疯了一样将苏三的手打下去,接着哭喊道:“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众人都被她吓了一跳,赵青萍急忙将女儿搂在怀里说:“对不住,苏小姐,晨晨胆子很小的,很怕别人碰她。”

    苏三想到这孩子四年前被赵柯侵犯过,想是那时被刺激到的,心里有些难过。

    待袁晨平静了,苏三送母女俩出门。

    赵青萍拉着女儿,目光有些茫然,忽然说道:“若是早几天该多好。”

    苏三一愣,问:“袁太太,你说什么?”

    “啊,我随便乱讲的,苏小姐你不要在意。”

    苏三目送袁家母女离去,听到身后罗隐叹息道:“赵柯真是作恶多端。才回国十来天就害了秀秀,若是不死,抓住他一定要好好教训再扔进监狱。”

    苏三奇道:“咦,这可不象是探长先生能说出的话呀,你们做警察的不是要按照法律办事的吗?怎么能教训犯人呢?”

    “是啊,我只是发发牢骚罢了。苏小姐,你的号外一定可以写的非常精彩了。油炸尸体的案子是解决了。”

    “我的工作是将这个城市发生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写成报道,可是一想到一个花骨朵般的少女竟然遭此厄运,这笔就沉重万分,不知如何下笔才好。”苏三叹口气:“我现在也多少能理解你们的工作了,每天要面对这些社会的阴暗面,真是太痛苦了。”

    “所以你们手中的笔彰显正义,也是对我们工作的另一种帮助。”

    罗隐看着大门外:“其实我每天最大的心愿就是走进这大门报案的人能少一些,再少一些。”

    “罗探长,秀秀是被赵柯杀害并分尸的,那么赵柯呢?又是谁对赵家母子怀有这么大的怨恨?”

    苏三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问。

    “你还记得赵青萍说过的一句话吗?”

    “赵清芳送他出国是为了避祸的,据说有个被他害的女孩子自杀了,人家放下话花钱要他的命呢。”

    苏三忽然变了一种沧桑又有点悲悲戚戚的语气,和赵青萍有八分相似。

    “不错,他出去四年,忽然回来,那当年花钱买他命的人也许已经知道了,就从这里入手。”

    “原来你在这里。”

    肖琴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肖琴,有什么事吗?”

    肖琴没有回话,饶有兴趣地看着苏三问:“这位就是申江晚报的记者小姐吧?”

    “你好,法医小姐,我叫苏三。”

    “苏三,好熟悉的名字。”

    肖琴微笑着:“记者小姐怎么知道我是法医?”

    “死亡的味道。”苏三指指她身后,肖琴悚然心惊,急忙回头却是什么都没有。

    “苏小姐看到了什么?”肖琴有些不太高兴,她以为苏三在消遣自己。

    “不是看到,是闻到,你身后是浓浓的死亡味道,一整条走廊的忧伤。不过这会,又有点苦杏仁味,莫不是才吃了杏仁甜茶?”

    “苏小姐果然名不虚传。”肖琴微微点头,接着看向罗隐:“赵柯胃内检测出氰***化***物,同时赵清芳的尸体有了新的发现,请随我来。”

    罗隐一愣:“新发现?”

    “是,她致死原因并不一定是蓖***麻***毒***素,也许是氰***化***物,也正是苏小姐闻到的杏仁味,算是和赵柯殊途同归,当然,凶手也许是同一人。”

    苏三闻言惊道:“氰***化***物毒性很大吗?竟然是杏仁味的?”

    “既然是氰***化***物,怎么当时没有气味?也没检测出来?”

    “所以这也是奇怪的地方,尸体搁置三天后才散发出苦杏仁的气味,而赵柯的尸体一解剖就发现氰***化***物了。还是先随我来吧。”肖琴转身就走,同时说道:“苏小姐有兴趣到我法医室转转么,一定会让你很难忘的呢。”

第十七章 法医小姐旁敲侧击

    沿着长长的走廊一直走到尽头,下楼梯到地下一层,空气越来越冰冷。那是一种阴冷又潮湿的感觉,像是一条蛇,顺着脖颈缓缓地沿着脊椎骨向下滑行,让人浑身颤栗又不敢随便活动,心脏像是被人一把揪住,窒息中又带着隐隐的痛。

    这就是苏三关于死亡的诠释。

    这应该是基于气味衍生出来的感觉,嗅觉可以触发人的全部幻想,就像女人喜欢各种香水,每一种香味都能触动她们内心最柔软的那一块。不好闻的气味也是如此。

    三个人都不说话,只有走廊上天花板的灯因为电压不够稳定,电流波动发出滋滋滋的声音。哐当一声,肖琴打开大铁门,做出请进的手势,同时目光滑向苏三,唇边露出意外深长的微笑。

    苏三心想,一个法医干嘛对我这样笑,慎得慌啊。

    法医室分为休息办公室、工作室和停尸间三部分。肖琴带着两个人从办公室穿过,还没走进工作室,苏三就闻到浓重的苦杏仁味,比刚才肖琴身上携带的那些还要重太多太多。

    工作室的灯光亮如白昼,正中间的两个工作台上,两个人形被白被单盖着,墙角水池的水龙头没关紧,有水滴落的声音。苏三深吸口气,这几天经历这么多,她已经做好了面对尸体的准备。

    猛然面对一具冰冷的尸体,尤其是特别熟悉人的尸体,这需要很大的心理考验。

    肖琴利落地掀开白被单,苏三眼睛一闭,肖琴轻笑一声:“放心,穿着衣服的。”

    苏三不好意思地干咳一声,就听着罗隐点头说:“的确现在有苦杏仁味,你能鉴定出到底是哪种毒物导致她的死亡呢?”

    “这个真没有办法确定先后。只是这种毒~素竟然是在尸体放置三天后才散发出气味还真是奇怪。”

    她苦笑一下:“别说我,恐怕这么奇怪的现象我导师都没见过。”

    赵太太身上套着一件白袋子一样的袍子,仰面躺在工作台上,浑身都被苦杏仁味包围了。赵柯的尸体没有头,上半身赤————裸地顶着一段树桩子样的脖颈,胸腔一直到腹腔都被打开过,用粗线缝好了。苏三的目光迅速从赵柯无头尸体上滑过,接着低下头,心里叹息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苏记者,你能解释这是为什么吗?”

    肖琴忽然发问。

    “我?我又不是法医,肖法医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能知道?”

    苏三微微一愣,女人之间的直觉总是非常敏感,肖琴这话似乎是隐隐含着敌意,不仅仅是随口一问这般简单吧?

    “可是一位和法医没任何关系的记者小姐却知道死者死因是蓖——麻——毒——素中毒。”肖琴嘴角噙着淡淡微笑:“那可是无色无味的毒素,苏小姐是怎么知道的呢?别说你闻到了。”

    苏三苦笑:“我真的是闻到了。”

    “那苦杏仁呢,苏小姐当时没闻出来?”

    “我也不知道蓖——麻——毒——素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是在赵太太当时抽搐的时候,忽然就闻到奇怪的味道,现在想来这味道中还掺杂了牛奶味,接着脑子里就闪出蓖麻的样子和蓖——麻——毒——素这个词,我是学文学的,过去真不知道蓖麻还能提取这样的东西。你若说颠茄什么毒——药,我看大仲马的小说还能知道一些。蓖麻还是在乡间看到过种植,记忆深刻。”

    “既然苏小姐能闻到根本闻不出气味的蓖——麻——毒——素,怎么竟然会闻不出有杏仁味的氰——化——物呢?”

    肖琴目光钉子一样:“还是苏小姐在避重就轻?”

    “我避什么重就什么轻啊?你这个人好奇怪。”

    苏三发现肖琴话语中的挑衅意味更加浓重,非常不满地瞪了罗隐一眼。

    罗隐听着俩人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的对话,心里暗自叫苦:一个肖琴平素就很难缠,这个苏小姐的不好说话自己也见识过,今天这俩女人对一块了,简直是不要人活。

    “你心里清楚。”

    “对不起,我不清楚,请法医小姐解释。”

    “自然是你最知道死者的死亡原因,什么蓖——麻——毒——素怕是对警方的障眼法吧?”

    “你话里话外都暗示我知道事情经过,你的意思我看到毒——杀的过程了?还是怀疑我是凶手?如果我什么都知道,请问我为何要对罗探长说明白呢,我完全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随便你们怎么查,何必画蛇添足说那些话。”

    “呵呵,因为你就是在当场下毒啊。不知你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能做到彻底让氰——化——物没有杏仁味的,不过一个精于辨别各种气味的人,自然懂得怎样最大限度的掩盖气味。”

    肖琴分析的井井有条,苏三想,如果不是针对自己这还真是叫人鼓掌的歪理邪说。

    苏三扑哧一笑:“那我是不是可以说,一个每天检查尸体各种死因的人,更懂得怎么杀人?想让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死去,法医小姐怕是有几十种法子吧?”

    肖琴气结,这女记者还真伶牙俐齿呢。

    “等等,肖琴,你说当场下毒是什么意思?”

    “氰——化——物这种剧毒,自然是死者死亡的前几分钟被人下毒了。”

    肖琴冷笑:“苏小姐不是一直在现场吗?这下毒的人当然非她莫属!”

    听到这话,罗隐和苏三都忍不住对视一眼,苏三轻轻呢喃:“不会吧。”

    “怎么不会,如果真是氰——化——物的话,她有着最大的嫌疑。”

    罗隐正色说道。

    “她?哪个她?难道现场除了这位苏小姐还有别人?”

    肖琴愣住了。

    “是的,现场还有其他人。”

    罗隐这话说完,肖琴的脸色很不好看。

    “可是冯先生也在现场啊。”苏三说完这话看到肖琴面色黯然,轻轻一笑,“法医小姐,你要不要去看下医生。”

    “看医生?我自己就是医生。”肖琴不屑地一撇嘴。

    “是吗?那你要不要看下镜子。”

    肖琴一脸疑惑,不知道苏三什么意思。

    “法医小姐的脸色还真是一言难尽呢。”

    罗隐差点笑出声了,只好捂着嘴用咳嗽代替,肖琴是什么人?每天面对各种死尸的人,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大,嫣然一笑说道:“我每天见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都难以控制自己的脸色变化。苏小姐莫须有的一句闻出来,还能做到面不改色,我还真是甘拜下风啊。”

    苏三都要被她气笑了,这女人想做什么?

    罗隐的干咳提醒了她,于是她的眼神故意在罗隐和肖琴身上打个转,接着冷笑一声:“原来肖法医叫我来见识的不是查案,而是鸳鸯蝴蝶派小说?不好意思,肖法医也许你甘之如饴的,恰恰是我苏三不稀罕的,我只想做好自己的工作,在本城立住脚而已,其他的一切不在我考虑范围内,失陪了。”

    说着扭头就走。

    “哎……”罗隐喊了一声,苏三回头也学肖琴的样子嫣然一笑,她故意笑的更妩媚,配合她那张小脸,格外楚楚动人:“罗探长,我也不知道怎么自己的本事时灵时不灵的,若是你不信我的话,那就直接抓我审问好了,犯不上和肖法医唱这出捉放曹,我虽然叫苏三,可是对看戏很没兴趣,什么白脸红脸黑脸的这些名头我都不懂的,更别说演戏。”

    说完也不给罗隐回答的时间,直接走了出去。

    罗隐无奈:“肖琴,你在搞什么啊?”

    肖琴耸耸肩,语气轻描淡写:“不过是想帮你一把,看看,就知道你不会领情。”

第十八章 意气用事

    真是莫名其妙!

    苏三气呼呼地走出警局,迎面正看到小吴。

    “苏小姐。”

    小吴一脸诚恳状:“李主任说你可需要交稿子了,那边等着出号外呢。”

    苏三横他一眼:“我现在就回报社,稿子在那边直接写了。”

    “不麻烦苏小姐,不如交给我直接送过去。”

    小吴语气诚恳。

    “我正好要回报社,不麻烦的。”

    苏三努力压抑心中的怒气。

    她很明白小吴要做什么。

    其实苏三昨天晚上回家前就写了一个关于梧桐巷发现卖花女尸体的报道,嘱咐小吴送到报社。结果今早号外出来,这篇稿子下面赫然署上了小吴的名字。幸亏一大早就遇到赵青萍带着女儿来警局,警局上下都没顾得上看这个号外,苏三心知待罗隐看到定然又会发脾气,毕竟他只是允许自己写稿子报道,可未同意小吴做报道的。

    都市大居不易,苏三一直信奉与人为善,但这种明目张胆将别人成绩据为己有的,叫她如何忍下去呢?

    小吴一笑:“苏小姐,其实今早的号外我也很震惊,没想到排版会把名字改掉,等会我定会去主任那里澄清。”

    “是吧,这世间没想到的事情真的好多呢,你才大学毕业,路长着呢,好好学吧。”

    苏三话里有话也不想在和他多啰嗦,一声告辞都欠奉。

    小吴看着她伸手招黄包车的背影,恨恨地跺脚道:“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是女人有点姿色好混罢了。”

    他却不晓得,苏三鼻子灵,听力也不弱,早将他这话听得仔细。其实小吴暗地做的手脚,若是一般情况她是不会言明的,苏三从小生长环境极为特殊,深谙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的道理。只是刚刚在肖琴那里受了气,她毕竟也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一时激愤便将话都讲了出去,此刻倒是有些后悔,心里暗自思忖:据说他是李主任的小舅子,这种小人真的得罪了以后怕是麻烦。可又一想不如趁这次机会,多写几个精彩号外,稍微混出点名气来,到时候就是去别家报社也不愁吃这碗饭,怕他什么。

    苏三一路上这般心事重重,还没到报社,就听着有人喊自己:“苏苏,苏苏。”

    这喊声将神游的苏三拉回现实,回头一看,田玲玲挎着个金光闪闪的亮片小包,一身鹅黄色洋装,爱司头,耳朵上还挂着亮闪闪的长耳坠,走在路上端地是摇曳生姿,格外引人注目。

    苏三急忙叫停,下车付了钱,笑道:“玲玲你这身真好看呀。”

    “苏苏,你要去报社啊。”

    “是的呀,早点去写稿子,赶在晚上还能出一期号外。”

    “早上的号外我看到了呀,哎呦呦,吓死个人,那个卖花姑娘好可怜的,我真是做梦都想不到,小赵先生竟然是这样的人。我本不该说过世的人坏话,可这般心狠手辣,你说他图个什么呢,真是奇怪的很。”

    “我过去也看过一些外国人写的东西,说有些人是天生的杀人凶手,那书里啰嗦的好多,左右不过是这人注定就是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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