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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香识鬼-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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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隐点点头:“好了,现在没你什么事了,你可以走了。再想起什么一定要告诉我们。”

    说着从兜里掏出点钱递给他:“给你女儿买点吃的吧。”

    花伯接过钱不住地鞠躬:“多谢您,您和叶先生一样都是大好人。”

    这话说完,他又觉得不对劲。叶向南才死,还死的那么惨,怎么能说这探长和叶先生一样呢?多犯忌讳。

    花伯有点尴尬,急忙挥手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

    “好了,花伯,我明白你的意思,早点回去吧。”

    罗隐挥挥手,意思自己并不介意。

    花伯蹒跚离去,苏三说:“这位老伯身体不是很好啊。咦,你刚才问他的话,什么老海我怎么听不懂。”

    “那是江湖黑话,意思是小偷。江湖道上的规矩,失手落到仇家手里的小偷会被削去右手大拇指,看他少了一个大拇指,我就问问他。”

    “不会吧,这个花伯看起来很忠厚的样子。”

    “你啊,你以貌取人都犯多少次错误了。”

    “苏姐姐,我们做完笔录了,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啊。”

    袁晨挽着金女士的胳膊走出来。

    苏三看着金女士,忽然想起那天看到她和叶向南吵架的一幕。

    金女士看懂了苏三略带惊慌的目光,大方地对罗隐说:“我和叶向南是老熟人,他算我前男友吧,不过是个大混蛋,朝三暮四的,我看他可怜兮兮的,给他这个机会,想不到心一软把自己给害了,这开业第一场就出这种事,我这剧院以后可怎么办啊。”

    “对,金姐姐刚才都和警察讲了,那个叶向南就是个大混蛋,欺骗过金姐姐,这种人就该死。”

    袁晨冷冷的跟上一句。

    苏三看着袁晨略带扭曲的脸,心里暗自叹息:这孩子曾经被侮辱欺凌,心理上怕是已经有些问题了。需要找心理医生为她做一下治疗。

    (未完待续。)

第八章 两个魔术师(下)

    谢斌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长着一张白净斯文的脸。许是之前见识过沈慕白、萧道一这样的斯文败类,苏三现在对这种长相的男子有一种抵触感。

    所以她目光很快地从谢斌脸上滑到罗隐脸上,然后轻轻一闪而过:嗯,这个人可不是那种白净斯文的相貌。他鼻子很挺,面皮微微发黑,眼光明亮又坚定,大多数时候抿着嘴角显得很威严,不过笑起来一口整齐的白牙,像什么?对,像早上透明又清澈的阳光。

    罗隐并没有注意到苏三的注视,但是坐在他旁边打开笔记本准备记录的苗一注意到了。他冲苏三眨眨眼睛,格外狡黠,苏三开始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随即醒悟过来,狠狠地瞪了苗一一眼,苗一被她瞪的得一愣,急忙拿出钢笔,干咳一声看着对面的谢斌说:“这就开始了,这可是正式的笔录,你可不能说谎。”

    谢斌刚才打开箱子时候吓得瘫倒在地,这会功夫恢复很多,只是神情还有些疲惫,听到苗一这么说,急忙连连点头。

    “你们马戏团最近不景气?”

    罗隐开始发问。

    “是,现在摩登人都喜欢看电影,看魔术和马戏的是越来越少了,日子不好过啊。”谢斌叹口气。

    “那一个马戏团养两个魔术师还是挺奢侈的。”

    罗隐开始给他下套。

    谢斌虽然神情有些茫然,可人却不笨,闻言猛然睁大眼睛:“你这是何意?”“意思很明显,听说你俩关系不睦。甚至在几天前还有过争执,叶向南因此伤了手。”

    “你们听谁说的?”

    “谁说的不重要,你要想当面对质我能马上叫证人过来,不过我想没那个必要,你们为什么争执?”

    “不为什么。”谢斌低下头去,他在躲闪罗隐质问的目光。

    “这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总有个理由吧。”

    罗隐咄咄逼人。

    谢斌却仍然拒绝回答:“我不能说,真没什么理由,我俩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其实我们的关系是很好的。”

    “可是马戏团所有人都能证明你们俩从去年起关系恶化!谁都清楚,经营惨淡,这个团可能只需要一个魔术师。你们之间不是竞争的关系吗?”

    苏三在一边忍不住插嘴。

    罗隐看了她一眼,接着看向停下笔来的苗一,而后者则用目光询问这段话要不要记录,罗隐点点头,于是苗一又继续记录起来。

    “那只是表象,是我们故意表现出来的,我俩其实关系一直很好,从去年起看到团里经营不善,就开始装作不和互相看不上,其实是担心团长将我们俩都辞退了。”

    “这是什么意思?”

    罗隐觉得奇怪,担心被解雇就要装做不和吗?

    “我俩不和,团长才能背后对我们单独讲一些事情。这其实是团长一直惯用的技俩,分而治之,如果我们俩齐心合力,可能会被一起开除,他还能再招新人。叶向南比我资历深,可是那毕竟是过去了,我呢,水平比他差很多也没什么名气,要是把我俩都辞退了再找新人是很有可能的。俩人闹不合,在待遇上和工作上有分歧,团长背后就想拉拢一个打一个,后来索性压着我俩的报酬,让我俩窝里斗,他的话讲就是有竞争才有提高。其实这也正是我们要的结果,我们不能主动提出降低薪水,那会成为全团的眼中钉子,这样被压制一下还能得到大家的同情,我们其实是一直在演戏。”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罗隐不相信。

    “是,他死了,只能是我的一面之词。”

    “他的手里为什么没有刀片?”

    罗隐问到了问题的关键,谢斌脸色一变,急忙摇头:“我不知道。他每次都要带刀片的,也许,不小心掉了吧。”

    “是很不小心,掉在离纸箱子一步半的地方。我在想为什么他手里不带刀片呢,还是他被捆上了手之后被人将手里的刀片拿走了?而那个人后来在他出事后就将刀片扔到地上?”

    谢斌面如死灰:“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就凭老叶的水平,不用刀片也能完美完成这个魔术,毫发无损。“

    “可是他手受伤了!”

    苏三提醒谢斌。

    “不,只是那天挫了一下,并不严重,涂点红花油早都好了的。”

    谢斌急忙解释。

    “哦,你终于承认和他争执导致他手受伤了?”

    苗一有些兴奋,能在嫌疑人的话语中找到漏洞,真是件开心的事!

    谢斌低下头去:“你们怀疑我,可是我真的是清白的,这件事和我无关,我问心无愧?”

    “我刚才在舞台上试验了一下。开始我以为刀片是叶向南扔到地上的。因为那个位置正好是叶向南站过的位置,可是我后来想到,那也是你给他绑上手脚的地方,当你绑他的手时完全可以偷走他的刀片而不被他察觉,你们魔术师的手可是相当灵活的,同时毕竟是个凶险的魔术,叶向南精神也在高度紧张,很可能没注意的小动作。然后你乘人不备将刀片扔了,或者就在你打开纸箱,装作吓瘫在地的时候,你可以将刀片扔到木板缝中。叶向南因为手受了伤不够灵活解不开绳索,接着发现刀片不见了,于此同时巨斧冲天而降。谢斌,这个故事你喜欢吗?”

    “胡说八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你说的一山难容二虎,但我们也绝对不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更何况我们是好朋友,我知道他,了解他,他也信任我,否则怎么会叫我做助手,那可是个危险的魔术1”谢斌有些歇斯底里,一再反驳。

    “那你就说说你们为什么争吵。”

    罗隐平静地看着他,“我想相信你也得有理由,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拿我们警察做傻瓜吗?”

    “对,你拿我们做傻瓜吗?”苗一狐假虎威地拍一下桌子。

    谢斌嘴唇蠕动,最后还是说道:“没什么原因,鸡毛蒜皮的小事拌几句嘴,谁还记得那些事。”

    一切都是推测,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谢斌的嫌疑。

    目前的疑点是谢斌和死者在出事前几天有过争吵,死者可能因此伤到手,同时谢斌手里的刀片出现在箱子外的地板缝里。可以确定不是打开箱子是滑出来的,因为腰斩太过惨烈,箱子里全都是鲜血,而刀片干干净净的没一点血。

    罗隐还不能将谢斌逮捕,只能让他签了字离去。

    谢斌走后,苏三说:“现在想来,我第一次见到叶向南的时候,他身上是有红花油的气息,谢斌说叶向南用过红花油应该是真实的。但是今天,叶向南身上没有红花油味。”

    “老天,你在台下能闻到他身上有没有红花油?”苗一表示惊讶。

    “当然,我能知道你中午吃的什么。”

    苏三一笑:“你好像喝了一点白葡萄酒,我记得罗隐办公室有葡萄酒来着。”

    苗一一愣,罗隐目光已经扫了过来,他连连拱手作揖:“头儿,就半杯,一点点而已。”

    (未完待续。)

第九章 啊?有奸——情?

    ?做过笔录的人可以离开,剩下的人还要继续在剧院等待询问。

    苏三看看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便和罗隐告辞带着袁晨回家。

    两个人出门上了电车,苏三盯着前方两条雪亮的轨道发呆。袁晨拉着她的手说:“我挺喜欢金姐姐的。”

    “嗯,她性格蛮好的。”

    “我想做电影明星。”

    袁晨的话吓了苏三一跳:“你不要吓唬我,怎么会想到这里?”

    “我喜欢金姐姐的气势,像个女王一样。往那一站就能镇得住所有人,真是令人着迷,我要是做了电影明星就一定也会变成那样!”

    苏三刚要说什么,这时袁晨忽然指着窗外:“看,那个助手!咦,还有女人和孩子,他的家人吗?”

    果然是谢斌,站在人行道上正和迎面过来的女人说着什么,那女人背上背着个孩子,手里还牵着个五六岁模样的小女孩。谢斌拉着那女人的胳膊,说了几句,那个女人松开小女孩的手捂着脸痛哭起来。

    有些奇怪啊,苏三之前已经知道谢斌未婚并没有妻子儿女。而且这女人明显要比谢斌年长一些。

    “好像哪里不对劲啊苏姐姐。”袁晨趴着车窗不住地回头看过去。

    “要不……”

    苏三犹豫一下,袁晨转过头来眼睛一亮:“要不我们马上下车吧,跟着他们,我真的很好奇。”

    苏三闻言笑了:“什么时候你变得和我一样好管闲事。”

    “认识你以后啊。”

    袁晨和苏三一起下了车,袁晨说:“苏姐姐,我们要小心一点,不能被他们发现了,你猜那个女人是谁?”

    “嗯,我猜很大可能是叶向南的家人,她哭的很痛苦,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么伤心,只能是忽然间听到亲人的噩耗。”

    “是的呀,我也是这么想的。咦,他们上了黄包车。”

    那女人已经将背着的孩子解下来抱在怀里上了车子,而谢斌则带着大一点的孩子上了另一辆车,这情景实在太像一对正常的四口之家,更激发了苏三和袁晨的好奇心。

    苏三和袁晨也上了一辆黄包车。

    “跟上前面的车子。”袁晨低声说。

    车夫头也不回说了声好咧,不紧不慢跟着那车跑了起来。边跑边想,这两位小姐像是姑嫂或者姐妹模样。难道是去捉奸的?

    黄包车七拐八拐进入一条小弄堂,里面的过道很窄,这一前一后三辆车进去会很打眼的,于是苏三和袁晨下车付了钱,轻手轻脚跟上前面的车子,慢慢地走着。

    车子停下,“一家四口”下了车,那女人脚步有点踉跄,谢斌上前扶了她一把,接着就走进了一个两层的木头小楼。

    苏三和袁晨等了一会也走了进去,这是个破败的小楼,进门一股陈旧潮湿的气息合着煤球的烟气扑面而来。走廊里乱七八糟放着杂物,头顶上还系着绳子,衣服往下滴着水,袁晨在苏三耳边小声说:“这里比我家住的芙蓉里还要差呢。”苏三点点头,这应该是叶向南的家吧?

    走进去,有几个女人蹲在狭窄的走廊择菜,一个女人问:“阿是找谁?”

    “这里有房子出租吧?我想租房子。”苏三环视下周围,不确定谢斌和那女人进了哪间屋子。

    “我们这里没有空房间了。”

    一个女人回答。

    “现在没有,很快就有的呀。”站起来的那个女人冲二楼努努嘴,“呶,就是那里,叶先生家,很快就能搬走了,小姐,你能不能等几天呢?”

    “很快就能腾出房子来啊?真的吗?”袁晨睁大眼睛表示不相信。

    这房东是急于将房子续租上,急忙拉着苏三的手说:“来,咱们出去说。”

    “哎呀,林家姆妈有什么怕见人的啊,人家带野男人回来都不怕的,你说点话都要怕呀。”

    择菜的女人嬉笑着。

    “就你们长着嘴巴,不要教坏人家小姑娘哟。”

    苏三和袁晨跟着这女人走到楼外,这女人才低声说:“二楼的叶家是马上就搬走了,你要是能再等三天就成。”

    “不会骗我吧?”

    “不会的不会的,这家人房租欠了很久,这次我是一定要赶他们走的。他们家有个孩子,住了一年多的院,家里东西都卖空了,不是我心狠,我也是要吃饭的呀,一大家子人就靠这几间房子。”

    “孩子生病了啊,那是挺费钱的。”

    苏三嘟囔一句。

    “呵呵,人家女人能挣钱的呀,方才和你们前后脚的就带个男人回家,哎呦,一个孩子住院,家里还有两个孩子的怎么好带男人回家。呀,看我这嘴,这里有小姑娘的,我都说的什么。”

    袁晨无语:你刚才还叫别人不要教坏小姑娘呢。

    苏三和袁晨大致了解了情况后,推辞说再去别处看看,那女人一脸失望,待她们走远了进门就骂道:“这才叫占着茅坑不屙屎的呀,本来蛮可以做成这笔生意的,现在倒好,煮熟的鸭子飞了。”

    择菜的一个女人问:“怎么,人家等不了?”

    “是的呀,我亏不亏,已经欠了我三个月房租了呀,我家也是要吃饭的呀。总不能一家老小吃风去。”房东拍着大腿喊叫的声音更大了。

    这时一个男人从二楼的房间走出来,脚步还有些漂浮,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房东见就是刚才进去的男人急忙噤声。那男人走到她面前递过钞票问:“三个月房钱对不对?”

    房东太太急忙一把接过,点了点笑道:“对的呀,先生可真大方,哎呀,叶家娘子好命的呀。”

    这时叶家娘子从二楼楼梯口探出身子问:“你这就走呀。”

    “医院你就别管了,今晚我去陪阿大,你好好在家带孩子吧。”

    叶家娘子揉着红红的眼睛,说声晓得了。

    几个女人看着男人走了,头并在一起,围成一圈嘁嘁喳喳,只看到后面发髻亮晃晃的双尖簪子晃动,她们嘀咕几句接着爆发出一阵笑声,许是担心笑得太响,急忙捂住嘴巴,房东太太笑道:“到底是姓叶的,帽子绿油油的来。”

    “叶先生就不管管?这何止登堂入室,人家的孩子都要照顾起来了呀。”

    “哎呦,叶娘子看着瘦瘦小小的还有本事来,这位先生看着比叶娘子都年轻的多,怎么上手的。”

    “那你就去请教她呀,看你家老范给不给你排头吃。”

    几个女人嬉笑成一团。

    二楼房间里,叶娘子用枕巾堵着嘴,无声地哭泣着,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女儿看着她哭了,上前摸摸她的脸,奶声奶气地问:“姆妈,你为什么要哭呀,爸爸今天会不会给我们买糖炒栗子啊。爸爸不是说今天会挣大钱吗?

    叶娘子一把搂过女儿,下巴抵着她稚嫩的肩膀:“爸爸,爸爸再也不会回来了呀。”

    小女孩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往后挣了一下说:“姆妈,你压疼我了。”

    房间里充满了压抑的低低哭声,过了一会,床上的小孩子也哇哇哭了起来,他这是饿了。

    楼下房东太太恶声恶气地喊道:“哭哭哭,爱哭精,没完没了的呀。”(未完待续。)

第十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苏三和袁晨携手走出破旧的弄堂,袁晨感叹道:“这个世界好可怕啊。”

    “怎么了?”

    “我一想到那个魔术师的死就浑身发冷,他该多疼啊,就那么死在舞台上,可是家里的妻子却……唉,真为他不值。”

    苏三也有些伤感,只是她还是怀疑,谢斌高大白净斯文,看着挺体面的年轻人,真的会和叶太太有私……情吗?毕竟那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比他年长,他可能为了得到叶太太陷害叶向南吗?当然这个线索还是必须要通知罗隐的。

    俩人漫无目的地走了几步,袁晨忽然惊喜地说:“苏姐姐,我要吃小馄饨!”

    袁晨现在是个小富婆,赵氏姐妹的遗产完全都由她继承,因此苏三笑道:“你现在是有钱人,可要你请我呀。”

    “没问题。”

    街边一个小摊子已经支起来,红红的炉火跳动着暖意。时间已经是深秋,裹胁着热气袭来的小馄饨的香气吸引的路人食指大动。

    大骨汤浇在捞出的半透明的小馄饨上,上面已经撒了撕碎的紫菜、切碎的香葱香菜,芝麻香油,小虾米,哦还有一勺细白的猪油,烫得脆爽的小青菜,香气四溢开来,热乎乎地喝下去,晚风袭来,干枯的梧桐叶子不远处打着旋。真是美好的夜晚。

    苏三和袁晨在桌子前坐定,她深深吸口香气,急忙回头看过去,一张似曾相识的脸,隔着大铁锅前的热气,影影绰绰的。

    这张脸有些熟悉,还有些陌生,因为苏三一直没有将她看得清清楚楚,和她之间总想隔着层水雾近在咫尺却又不甚分明。

    “两碗小馄饨。”

    袁晨跑到大铁锅前将钱递过去,待她回来,苏三低声问:“晨晨,那位做小馄饨的姑娘长什么样子?”

    袁晨闻言,面上带着惊讶:“苏姐姐,你怎么知道她和我妈妈长得像?你眼神真好啊,坐在这隔着热气都能看清。”

    “和你妈妈很像吗?”

    可是苏三记忆中的姑娘和赵青萍并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那是个淡眉细眼的姑娘,而赵青萍则是一双带着焦虑的大眼睛,嘴角边刻着深深的岁月痕迹。

    “是呀,真的好像,看到她我就觉得亲切呢。”

    苏三回头看过去,哐当哐当,那姑娘正拎着大勺子在轻轻推动着锅里的馄饨。

    过了一会,姑娘端着馄饨放到桌上,袁晨深深吸口气:“好香,和我妈妈做的馄饨一样香。”

    “喜欢就好。”姑娘看到苏三瞪大眼睛看着自己,便微微一笑:“你好。”

    “咦,你们认识吗?”

    “我过去在巨籁达路附近摆过摊子,见过这位小姐的。”

    “那为什么不在那摆摊啊,好奇怪,我过去都没见过你,要是早见到你的摊位一定会去吃的呀。”

    “因为,那条路已经安静了呀。”姑娘低声说,“请慢用。”

    苏三一直盯着她的脸,淡淡的眉毛,细细的眼睛,白净面皮,这是一张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面孔,像用掺了很多水的磨在亮光纸上勾涂,亮光纸微微倾斜一下,涂抹过的痕迹便会顺着弧度流下去。

    “看,长得像我妈妈吧。”袁晨说话间咬了口馄饨,“啊,和我妈妈包的味道都一样的!”

    可是,这馄饨真的可以吃吗?

    苏三盯着碗里的馄饨,香喷喷的汤,碧绿的小香菜小香葱,猪油已经融入汤中,半透明的馄饨皮更显得晶莹澄明,闪着异样的光。

    “苏姐姐你怎么不吃啊,趁热吃才舒服呢。”

    袁晨喝了口汤满足地闭上眼睛:“好鲜啊,姐姐,这汤是什么煮的呀?”

    这句是问那馄饨姑娘的。

    “猪骨棒,鸡架子,还有小墨鱼,足足煮了两个时辰呢,墨鱼都都煮化了呀。”

    “怪不得和我妈妈做的馄饨是一个味道的,我妈妈也是这么煮汤。”

    袁晨又喝了一大口汤,眼圈微微发红。

    隔着大锅和水雾,那姑娘的神情根本看不清。

    只听她低低地说道:“放心吧,你妈妈看到你还记得这些,一定会很开心的。”

    袁晨正沉浸在对母亲的缅怀中,并没有留意这句话,苏三却有点心惊,转过头去看她,那姑娘的笑容清晰起来,她唇边是带着让人安心又欣慰的笑。

    苏三也夹起一个小馄饨,她吃着和过去在这姑娘这里吃的并没有区别。

    是因为这姑娘的馄饨始终是一个味道,还是因为吃的人不同,味道就不同?

    苏三有点茫然了。

    她想直接冲过去问:“你到底是谁?”

    可又怕吓到了袁晨,而且她也不忍心打破袁晨的美好幻想,同时潜意识里她觉得馄饨姑娘不会害自己的。

    吃完馄饨,苏三拉着袁晨的手离开。

    袁晨还在回味方才的馄饨滋味,忽然想起了什么问:“苏姐姐,她家的馄饨这么好吃,为什么路过的人都不来吃呢。”

    苏三浑身一冷:“对吧你也发现了,只有我们两个,别人都不来吃。”

    “嗯,这些人真不识货,好希望她再去我们家那条路摆摊,这样我就能每天吃到有妈妈味道的小馄饨了。”说到这,袁晨搂紧苏三的胳膊将她的脸贴在胳膊上叹息着,“苏姐姐,我想我妈妈了。”

    苏三轻轻摸摸她的头发,心想为什么我就没想过我的父母呢?母爱到底是什么感觉的。她回头看过去,路灯开始渐次亮起来,她看到馄饨姑娘远远地对她们挥挥手,站在苏三这个距离是看不到馄饨姑娘说什么的,但是苏三确信自己看到了,她嘴唇微张看口型说的是:“拜托了,保重!”什么意思?是要将袁晨拜托给我吗?

    暮色苍茫,苏三没来由的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孤寂感。这世间不懂这些情感的人怕是不多吧,对了还有曾作家,她的作品中曾经有过描写的,那种冰冷的阴暗的家庭关系。因为懂得所以慈悲么?有些情感自己不曾拥有过,但苏三也愿意像呵护嫩芽一样呵护它。

    “苏姐姐,你说叶先生家的孩子住了一年多的院,现在叶先生死了,他们一家人该怎么过呀?真是太可怜啊。”

    苏三想到叶太太方才忍不住在街头痛哭,还有那些女人对她的鄙夷语气,失去了丈夫的孤儿寡母,还有个生病的孩子,他们该怎么办呢?就像死去的赵清萍无法放下对女儿的牵挂,叶先生也会带着很多的遗憾吧?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叶先生那次去见金女士应该就是为了这次演出的机会,他在门口探头探脑,带着谦卑的笑,苏三小时候在报纸上见过这个男子年轻时的照片:高大英俊挺拔,远不是那天看到的卑微。

    “要有保险就好了。”袁晨忽然嘟囔一句。

    “你说什么?”

    “我说叶先生要有保险就好了,这样他们家不就会有钱了吗?咦,苏姐姐,你眼睛怎么睁那么大!”

    (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击打和谋杀不是同一人

    苏三和袁晨回到家,苏三直奔三楼门口的电话机。

    袁晨回家烧上水,打开门看到苏三正对着电话讲今天看到的事情。

    “叶太太和谢斌的关系似乎有点奇怪,我看到谢斌去了叶家,对啊我和袁晨偷偷跟着看的。”

    “什么?你们俩一直跟着?”罗隐也是刚从剧院回到警察局,听到这里大怒,“你胆子够大,谢斌是个男人,还是个魔术师,在体力和能力上你们俩根本不是对手,这不是胡闹吗?万一出点事怎么办?”

    罗隐今天本想好好看一会魔术,没想到弄成这样,一下子死了两个人,心里窝着火,一听到苏三竟然以身犯险,立马炸开了。

    苏三被他训的一愣,刚才吃完小馄饨,心里本来就无限感伤,这又突如其来一阵训斥,眼圈就红了,又不想表现出来,压着声音说:“反正我通知你了,下一步怎么办是你的事情,好了,我挂电话了。”

    苏三不想再听罗隐教训,直接挂了电话。

    袁晨心思细腻,指着电话问:“是罗探长?”

    苏三点点头:“帮了他,他还啰嗦个没完。”

    袁晨沉思下问:“苏姐姐你有没有说叶先生的孩子生病的事情?”

    “啊?忘记了。”

    苏三说完这话看向电话,最后还是没有拿起话筒。

    “算了吧,明天再说,也不急于这一时。”此刻,苏三内心有些忐忑,她一方面怀疑叶太太和谢斌有暧昧,一方面又有些担心叶向南是自杀,如果是自杀,自己也许会打破叶向南最后的那点希望。袁晨的话提醒了她,假如叶向南真的有人身保险呢?

    反正人已经死了,就让一切来的再缓慢几天吧,至少可以冲淡内心的纠结情绪。

    “苏姐姐,你好像有不开心?”

    袁晨试探着问道,“是因为……罗探长?”

    苏三一愣:“为什么这样问?”

    “你和他通过电话就不开心嘛。”

    袁晨其实心里想说的是:姐姐你的反应是不是大了点呢,看来心里想的事情还是和罗探长有关啊。

    此刻的罗隐当然是不知道苏三心里这些弯弯绕绕,两条人命已经让他忙得疲惫不堪了。听到苏三忽然挂掉电话,罗隐烦躁地用力将电话扔在一边,正好苗一拎着记录本进来,刚张嘴喊了声:“头儿……”忽然看到罗隐面色不善,急忙闭上嘴。

    “说话,哑巴了?”罗隐瞪他一眼,苗一嘿嘿笑着:“头儿,我刚把笔录整理完毕,现在嫌疑最大的是三个人:谢斌、金心怡和曾玉清。”

    “嗯,这两个女人也很可疑。”

    “木兰剧院的场地使用费这次竟然打了五折,就是因为叶向南的关系,是叶向南找金心怡谈的,因为被记者拍了亲密合影登在报纸上,哦,就是我们的苏小姐拍的,叶太太还来剧院找金心怡闹过。”苗一笑嘻嘻地说。

    因为他发现在自己说到苏小姐的时候,罗隐的眉毛动了一下。

    “然后魏宏远出事的时候,我们的曾作家并不在观众席。当时只有金女士在看魔术,曾作家说她在后台见过魏宏远转悠,但是其实曾作家是认识魏宏远的,可以说魏宏远是她文学道路的领路人,她第一篇小说就是由魏宏远发在报纸上的,俩人据说也有过感情纠葛,不过魏宏远是个很花心的人,一再宣称女人是他灵感的来源,只是这些年越混混走背字,只能写点花边小道消息混口饭吃。”

    “如果曾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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