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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香识鬼-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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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慕白笑笑不吭声。

    罗隐拉开愤怒的苏三说:“现在没有证据证明他曾经杀害过沈慕白,不过林教授的死他还有很大的嫌疑,关上一关总没错。你犯不上和他生气,只要你将武泽冒名顶替沈慕白的新闻报道出去,你看沈家人会怎么对他。”

    沈慕白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目光中充满了恐惧:“不可以!沈家人会杀了我。”

    “活该,你自找的。”

    罗隐指着萧道一对苏三说:“这个不是抵赖不开口嘛,你就随便写,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我直接打晕他按个手印,大不了笔录扔到他们肃奸委员会去。”

    “你们这是刑讯逼供!是威胁!法律精神在哪里!”

    沉默了一会的萧道一也喊叫起来。

    “什么时候了,扯个屁的精神。你真以为军统能保住你?做梦吧?只要扣一晚上,报道出来的真假没人会在乎,军统那边只会认为都是你说的。”

    罗隐嘴角挂着坏笑,凑近了继续说:“我现在不会问你任何事情,明天早上就放你走。”

    萧道一颓然地往椅子上一靠面如死灰。

第十五章 头盖骨的真相

    罗隐说完就命令人先将沈慕白押送回牢房,自己也跟着走了出去。

    萧道一看着苏三,强挤出微笑说:“苏师妹,你也是林教授的弟子,你真信我当初杀人做了汉奸?”

    “萧先生,我也想相信你,可你总要说出真相的吧?现在这情况你就是什么都不说,出去后军统的人能放过你吗?”

    苏三摆出推心置腹的样子:“刚才我有些冲动言语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萧道一连连摆手:“哪里,哪里,苏师妹客气了,我也是没说清楚,让你们误会了,呵呵。”

    小苗在一边开腔了:“萧先生,我们也不是勿要理由就给人吃生活的,真实情况是怎样,你就讲出来嘛。”

    “对噶,对噶,我们不是狠三狠四蛮横无理的。”小那在一边帮腔。

    过了一会,罗隐回来了,点点头坐下,还问大家:“要不要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哦,我订了三明治,马上会送来。”

    “头儿真是太好了。”

    “到底是我们头儿啊。”

    小那和苗一不失时机奉承道。

    苏三问:“你去就是为了买这些?”

    “不。”罗隐耸耸肩,一摊手,“我只是给警备司令部打个电话,要警卫处今晚搞个戒严而已。”

    “什么!”萧道一吃惊地张大嘴巴。

    “今晚全城戒严。”罗隐笑了,笑的格外开心:“萧先生,你不要指望莫上校来救你了,那个莫上校还真是莫名其妙。”

    苏三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你还笑,平白被他占了便宜,总有一天我得讨回来公道。”

    苏三摇头道:“算了,我一个普通小记者,被当官的这么对待也不算什么。人家有枪有人的,我哪敢吭气。”

    “有点骨气好吧?你现在和他们……”罗隐伸手画个圈,这个圈里包括小那和苗一等人,接着说道,“和他们一样,都是我的人,知道吗?我的人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谁敢这么做,我就要剁掉他的爪子。”

    说这话时眼光还瞟了萧道一一眼。

    后者此刻是真的要崩溃了。

    全城戒严!以罗公子的身份的确能做到。他可是警备司令的公子,和司令部的那些人关系摆在那,一个电话谎称抓捕就能做到。就算莫上校神通广大弄到了手令,又如何能穿过重重关卡送过来呢?没指望了,真的没指望了。

    很快,三明治和奶茶咖啡都送来了,一人一份,几个人围坐一起吃的香甜。

    三明治和咖啡的香味飘过来,萧道一两眼盯着窗外。外面很黑,玻璃反光,将身后那几个人的影子映的清清楚楚,他们在吃饭,喝着咖啡和茶。

    他在警察局已经耗了一天,饥肠辘辘。

    是的,全城戒严,莫上校不会来了。

    只要在这被关押一晚上,明天的新闻一乱写,军统不会再相信自己。怎么办?是必须寻找新的靠山了吧?

    内心中惊涛拍岸,堤防在逐渐瓦解。

    萧道一转过身子一字一句地说:“我可以说,但必须先保证我家人的安全。”

    罗隐点点头:“其实我刚才出去时已经派人将你家人都转移了。”

    “转移到哪里?”

    “我家。”

    萧道一松口气,以罗隐的身份,军统还不敢直接到他家去抓人,于是他点点头说:“好吧,我可以讲出真相,不过嘛……”他舔舔干涸的嘴唇继续说道,“我得先吃饭。”

    罗隐和苏三都笑了。

    据说当年洪承畴被俘虏以后要绝食以死明志。旧友范文程领命去看他,回来后对多尔衮说:“他肯定不是一个死节之臣。我和他闲聊时,房梁上掉下一点灰絮落在衣服上,他赶忙弹掉了。一件衣服都舍不得,他肯舍掉性命吗?”果不其然,找了个美人去劝,洪大人也就顺坡下驴。

    萧道一现在还记着吃饭!吃饱喝足他开口了。

    “山顶洞人头盖骨我真的没交给日本人,说实话,我当时真的想将那东西给日本人换取性命的,可是等我回去发现还有口气的文景被日本人砍头,我吓坏了,心想如果日本人拿到了东西却还是把我砍死怎么办?当时已经城破,日本人为所欲为,我不能冒这个险,于是我带着箱子连夜逃下山去,在山下,我遇到了……”

    他犹豫一下继续讲道:“遇到了刚才你们看到的那个莫上校,他当时是军统的特工人员,带着几个人在山下布置炸药,看到我很吃惊,还打算杀了我灭口。我急忙拿出箱子里的东西告诉他我是中央大学的老师,是带着国宝撤退的。他就带着我去找他们军统组织,也就是在那时我加入了军统,也得到了活着的机会。”

    “你是说,头盖骨最后落入了军统手里?”

    苏三大惊,她以为头盖骨化石一定是被日本人拿走了,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不对,既然你把东西交给了军统,怎么后来军统和中统都查找化石下落呢?”

    罗隐指出他话中的漏洞。

    “那是因为……”萧道一苦笑道,“政府打算将化石转交给美国人,当然这在当时也算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东西不好保存,当时有三个选择:运往重庆,路途遥远也不安全;就地在南京掩埋,这点最冒险,然后是交给美国人,送到美国的博物馆保存。可是这个箱子在莫上校交上去以后,没等送到美国人手里就失踪了,找不到了。”

    “中间环节出了问题?”

    苏三觉得这件事简直太荒谬了,历经危险送出来的东西,怎么会就这样失踪了呢?

    “没人知道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各方面都在推诿,交给美国人是戴老板亲自下令的,美国大使馆也同意并授权的,我曾听说这箱子其实还是交到了戴老板手里,他还给女人炫耀过,到底是怎么没的,那就只有天知道了。军统不敢明着追查这件事,但是军统也有派系区分的,有人为了搞戴老板就抓着这件事不放,同时中统为了抓军统的痛脚也一直在调查,后来戴老板出事死了,这就成了悬案,军统一直讳莫如深,而今天,又被那小报记者一顿渲染,恐怕明天会掀起更大的风浪。”

    “你没有做汉奸,我冤枉你了,对不起。”

    苏三真挚的对他道歉。

    萧道一苦笑:“那个环境,那种时候,如果我没遇到军统的人可能就真的会去投敌了,当时南京如同人间地狱,那惨景我至今都不想再回忆。”

    “林教授的死,你到底知道多少?”

    罗隐追问。

    萧道一摇摇头,苏三忽然说道:“你偷了林太太手里的钥匙!”

    萧道一惊讶地看向苏三:“你怎么知道?”

    “林太太是个很稳妥的人,她的手包就那么大,怎么会找不到钥匙,只能是你偷了钥匙借机帮忙查找在还回去。你拿走钥匙是为了什么?不要告诉我你是回去给林教授盖被子!”

    一个普通人,只要撬开嘴巴,真的就会知无不言。因为只要不触及死亡底线,说一句和十句百句已经没有什么区别。

    “苏师妹真是冰雪聪明,钥匙是我偷的,但我没有谋害林教授,我是想拿回一封信。”

    “信?”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

    “是,一封陈公博的私人来信,是曾作家求我帮忙的,她担心信中有对自己不利的事情,现在到处都在肃奸,她很害怕。”

第十六章 愿赌服输

    陈公博?又有他什么事。

    苏三有点心慌慌,真的,打死她也想不到能扯出这么多事情来。

    军统中统的纷争、军统派系争斗内讧,现在又搭上了大汉奸陈公博!

    她渐渐觉得自己可能是做了一件错事。

    开始设计小吴,其实最主要还是想出口恶气吧。她知道头盖骨化石的事情军统中统都在调查,一定会惹上些是非麻烦,那就让好大喜功总想霸占别人成绩的吴环生去背好了。但是她根本想不到会招惹到这么大的麻烦,以军统的行动能力,吴环生怕是要有危险了。

    “你只是为了拿一封信?”

    罗隐可不相信这样的理由,这算什么理由!

    “是,真的只是为了一封信。宴会刚开始,有个邮差过来送信,我看了一眼,那个名字是陈公博的化名。”

    “等等,林教授和陈公博很熟吗?”

    “老师早年曾经在陈公博办的报纸做过事,两人私交还是不错的,这信大概是他被处死之前托人寄来的,因为宴会马上开始,老师收到信就放在口袋,这时我看到了曾玉清和淑凝还有苏师妹走进来。”

    苏三点点头:“是的,我和淑凝在门口遇到的曾作家。”

    “陈公博当年曾经秘密出资给曾玉清办过刊物,光复后肃奸开始,她一直耿耿于怀,担心哪天被人告发和陈公博扯上关系。”

    什么!曾玉清曾经做的刊物是陈公博投资的!

    许是苏三眼睛睁得太大,面部表情太过惊讶,罗隐笑了:“你这是什么表情,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你们文化界竟然不晓得?”

    很多人都知道!苏三呲之以鼻:明明是你们这些高层们才知道好吗?我一个小记者哪里晓得这些事,永远被蒙在鼓里。

    这时就听着外面传来卡车的声音。小那凑到窗口看过去喊道:“哎呀,头儿,来了一车丘八!”

    萧道一惊道:“不是全城戒严吗?”

    “哈哈,我说戒严就戒严?你还真信啊。告诉你吧,本少爷是最恨那些打着老子旗号招摇撞骗的家伙,以权谋私?敬谢不敏。”

    萧道一真的慌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抓着罗隐的裤脚苦苦哀求:“求你罗公子,不,罗探长,不能让我和他们走啊,走了我就没命了,你说会护我周全的。”

    罗隐用力挣开,示意小那出去看看情况,这才说道:“放心,我不会透漏一点消息出去,明天的报纸上什么都不会有。虽然你没有杀人,但毕竟是伤人了,薄文景也是因为被你所伤没法逃走才被日本人杀害,我希望你记着这点。”

    “我会的,我会的,我会找到薄师弟家人给老人养老送终。”萧道一举手发誓。

    “你的妻女,并不在我家,我没把他们带走,你尽管放心好了。反正你现在什么都说了,必须和我们一条心,我是文明人,不会对你怎样,可军统那帮人可不是吃素的,首鼠两端只会丢掉自己性命连累全家。”

    说着探伸手架着萧道一的胳膊,扶他站起来,在他耳边低语:“牢牢记得我的话,什么都不要表现出来,坦然一些,别跟惊弓之鸟似的。”

    萧道一长出一口气,将内心的惶恐压制下去。

    “哎,长官,您不能这样乱闯啊,这可是审讯室。”门外传来小那的声音。

    苏三看了罗隐一眼,悄然躲到他身后的位置。

    门被踢开,莫明神气活现地站在门口,手上举着一张纸,下巴一扬:“呶,你要的命令,肃奸委员会和警备司令部联合签发的,现在可以放人了吧。”

    “萧道一涉嫌杀人,没有开口前不能放。”

    罗隐老神在在的看都不看那命令。

    莫明大怒,将那纸狠狠地拍在桌上质问:“姓罗的,你到底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白,此人有杀人嫌疑,没做口供哪里都不能去。”

    萧道一急忙喊道:“我没杀人。”

    “既然没杀人你怕什么?什么都不说?鬼才信你。”

    罗隐戏演的挺来劲。

    莫上校看了一眼萧道一,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来的很及时,此人还没有开口。

    这时孟局长打着哈欠走进来。

    ‘算了算了,人给他们算了。”他挥挥手,接着说,“莫老弟,萧先生可以给你们,姓沈的得留下,今天当着那么多新闻记者的面把人带走,你总得让我对全城人有个交代。”

    “好,就这样。”

    莫明只想带走萧道一,沈慕白对他们毫无用处,他只是看到萧道一杀人,对军统一无所知,他还懒得和这种人浪费时间呢。

    “局长!”

    罗隐面上露出为难神色。

    “带走,带走,赶紧的。”局长抓着罗隐到另一边,让莫明将人带走。

    萧道一自始自终都面色平静。在他跟着莫明走到门口时,罗隐喊道:“萧先生,咱们的事没完,你小心以后不要犯到我手里,到时新仇旧账一起算。”

    “哼,只要你们有这个本事。”

    萧道一迅速嚣张起来。

    过了一会,苗一扒着窗子汇报:“好了,他们走了。”

    苏三松了一口气,又有点担心起来:“能骗过那个莫名其妙吗?”

    “差不多吧。”

    罗隐坐下说:“继续喝点茶,等会送你回去。”

    “如果骗不过,那萧先生会不会有危险?”

    苏三听说过军统行事非常毒辣。

    “那与我们何干呢?”罗隐耸耸肩,“我以为你根本不会在乎他的死活呢。”

    “与你何干?”苏三吃惊地看着他,“你答应过他的呀,保证他和家人的安全。”

    小那和苗一开始呵呵笑起来:“我们头儿最爱开玩笑。”

    罗隐也哈哈大笑:“他没杀人?不,他只是没来得及杀死人。他没做汉奸?同样是因为他没来得及做汉奸!他对同门的师弟都能下这种死手能是什么好人?萧道一必将承担自己要承担的一切,认赌服输,报应不爽不就说的这个?反正我已经尽力帮他掩饰了,能不能过得去看老天想不想惩罚他。”

    罗隐讲完,看苏三的脸色阴晴不定,伸手拍拍她肩膀说:“这世道就是如此,你慢慢想吧。”

    “小吴,小吴会不会有事?”

    “那就看那个莫名其妙怎么想了。”

    罗隐放下茶杯,站起身道:“我总你回去,明天你随我去见那个装模作样的曾玉清。我看看她到底还有几分冰清玉洁。”

    这样真的好吗?会不会太过狭促?苏三有点后悔自己一时意气将吴环生推了出去。

第十七章 后悔药

    “又是你们?”很明显,曾作家对这两位不速之客是发自内心的厌恶。

    “你该庆幸是我们而不是别的什么人,比方说萧道一。”罗隐不等她往里让,自顾进去。

    苏三不好意思地笑笑,曾玉清只能伸手做出请的手势,只是心不甘情不愿。

    “说说吧,你和萧道一什么关系。”

    罗隐进屋就找个沙发舒舒服服坐下,接着开门见山发问。

    曾作家彷佛受到莫大侮辱脸色大变,指着门说:“罗公子,你再说这些侮辱我的话,我只能请你出去。”

    罗隐压根不搭理她,顺手拿起茶几上的香烟,抽出一根,接着掏出自己的打火机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对着她喷出个烟圈。

    曾玉清这些年被捧的很高,从没遇到过这么无礼的人,咬牙切齿道:“你不要过分,看我一个单身女人好欺负是不是?”

    苏三也在一边拉着罗隐的袖子,叫他不要这样轻佻。

    罗隐却笑笑,故意贴近曾玉清的脸,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那么陈公博呢?”

    曾玉清瞬间气势全消,目光中也充满了恐惧,向后退了两步,背靠着门强迫自己坚强起来。

    “怎么?害怕了?说到你最怕的那块儿了?”

    罗隐冷笑,猛地抓住她纤细的手腕,用力拽过来,恶狠狠地说:“你可以不说话,到了肃奸委员会可就由不得你了。”

    曾玉清吓得嘴唇都在发抖。

    当年郑苹如死在七十六号的事她记忆犹新。她听说现在的军统和当年的七十六号那是不相伯仲,若是被肃奸委员会的人盯上了不死也得脱层皮,这辈子就完了。

    所有的高傲都被残酷现实打得粉碎。

    曾玉清不得不低头求饶:“罗公子,你想知道什么?”

    “林教授生日宴那天的全部情况,扶着林教授回客房后,你都经历了什么?”

    曾玉清坐到侧面沙发上,靠着沙发背,像是个被放了气的气球,整个人精气神都消失了。

    “那天我在门口遇到了……”她说到这里,略带歉意地看向苏三,“这位……”

    苏三就知道,这位心高气傲的曾作家压根就没记住自己姓甚名谁,在一边尴尬笑笑说:“我叫苏三,苏三起解的苏三。”

    “遇到这位苏小姐和林小姐,我们一起走进大厅,苏小姐送上礼物,是一个精致的火镰子。”

    苏三点点头,罗隐看着她面带惊奇:“送火镰子,你还真老土。”

    苏三横他一眼,不搭理他。

    “那个火镰子,可不是一般的东西。”

    曾玉清讲到这里,高傲的神色又恢复了大半,隐隐有点用下巴看人的意思。

    “我的祖母出身前朝大家,我小时候在祖母的书房看到过一些文人笔记其中不乏奇闻异事,其中有一件就和这火镰子相关。”

    苏三想不到自己买的生日礼物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急忙追问:“你确定?”

    曾玉清微笑一下很是不屑。

    “苏小姐,你不必怀疑我的记忆力,我可是过目不忘的。”

    她神色桀骜,苏三腹诽:神气什么呀?我何止过目不忘,还能过鼻子不忘呢。

    罗隐听到这话,也瞟了苏三一眼说道

    “那就请曾小姐讲讲那火镰子到底有什么不同?”

    苏三则说:“等一下,曾小姐既然要讲火镰子的来历,为何不将东西拿出来讲呢?”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上次在这里我明明闻到了火石的气味,可是曾小姐却说没有什么火石火镰的。而就在昨日,淑凝告诉我那个火镰子并不在礼物中间,想来是林教授当时随身携带的,可是林教授尸体旁并没有那个东西,它去了哪里?当然是知道它价值的人那里,我说的对吗?过目不忘的曾小姐。”

    曾玉清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沉默了两分钟,她走到衣柜旁,打开门在里面翻找一下拿出火镰子。

    罗隐一把接过,翻来覆去好奇地看,嘴里说道:“我不懂这些,不过看着倒是挺贵重个东西,你这个小财迷还很舍得花钱的嘛。”

    “那本书上有这个火镰的图,其实它不是一个普通的器物,它叫做后悔药。”

    “一个火镰叫后悔药?”

    苏三和罗隐都愣住了。

    “是的,一个人有了后悔的心事,就在一个安静的地方,对着这个火镰念一个咒语,点上一种蜡烛,据说由此可以消除内心深处的悔意,不过这个东西只有半个时辰灵验,如果这半个时辰不能消散悔意就失去了作用。”

    “天啊,竟然是这样,我说那个火镰的盒子里怎么还搭配三根蜡烛。”

    “搭配蜡烛?那定是鲛人油脂制成的,这个是最早后悔药最合适的搭配,只是后世这种蜡烛几乎找不到了。”曾玉清讲到这里,罗隐急忙将火镰放在一边。

    曾玉清摇头笑道:“罗公子不必担心,这个东西在我这里好几天了,但我始终参不透玄机。这东西对不知道咒语的人而言,只是个火镰子而已。”

    “那个,半个时辰是多久?”

    罗隐不好意思的岔开话题。

    “一个小时左右吧。”

    苏三回答道。

    “宴会刚开始,萧先生去敬酒回来和我说林教授收到一封可能是陈公博写的信,我当时害怕极了,陈公博已经被处以死刑了,我最怕和他扯上关系,天知道他的信里会写什么,我就央求萧先生一定要先看到那封信,确定它不会对我不利。后来沈慕白闹了那么一场,我们就扶着林教授回去,也正是在客房里,萧先生从林太太那偷来了钥匙交给我。”

    “怪不得你扶着林教授回去就再也没回来,原来是又去客房了。”

    “是的,我等着宴会开始,就悄悄打开客房的门,打算找到那封信,可是我进去就发现林教授一动不动,靠着沙发站着,双目紧闭,火镰子掉在地上。我当时很害怕,在他衣兜中翻找到那封信,然后用手探一下发现他还有些气息,就扶着他回到里间躺下。走时我确定他没有死,但是情形很奇怪,口不能言目不能视,像是陷入很深的睡眠状态,对外界一点反应都没有。屋子熏香的气味很浓,我担心他熏坏了,就将窗户打开,冲淡了气味后又关上,然后捡起火镰走出客房将门锁好。后来我找个服务员将萧先生叫出来把钥匙还给他,就拿着那封信和火镰走了,第二天早上看到申江报,我才知道林教授死了。”

    曾玉清一口气将事情都讲了出来,长叹一声,往沙发背上一靠,伸手从烟盒拿出一支烟,叼在嘴上却没有点。

    “萧道一为何会帮你?”罗隐问完这句就见曾玉清嘴里的烟跟着抖了一下。

    她将烟拿下来,在手里揉搓着说:“他?他自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光复后就来找我,说我只要跟了他就什么事都没有,否则就要把我这汉奸情人送到肃奸委员会去。”

    曾玉清哈哈笑了几声,接着说:“我自诩冰清玉洁,看不起世人,谁想到却落到这个地步。早年为了生活,接受陈公博的好意,现在又为了活命让萧道一做了入幕之宾,我啊,我啊。”

    她笑着笑着眼泪掉了下来。

    苏三看着一个傲气女子变成这样,心里也很不好受。刚要安慰她,就听罗隐说:“不对吧,你知道的秘术只有鲛人蜡烛可以配套后悔药,别的东西就不成?比如说气味浓烈的熏香?”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开窗通风吹散熏香很可能另有目的。”

    罗隐拿起火镰子,左看右看,又递给苏三说:“完璧归赵吧。”

    “你不要血口喷人。”曾玉清脸涨得通红非常气愤。

    “曾作家稍安勿躁,你进客房偷信,还有时间给客房通风,还真是闲的慌啊。”(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秘密只有交给死人保管最妥当。

    人的嘴巴一旦被撬开就会知无不言。当然,狡猾的罪犯会真假掺杂着说,最难以辨别的谎言就是将假话掺入真话中。

    不过目前看曾玉清明显不具备这种素质。

    她犹豫很久,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最后还是抬起头,深呼吸一下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是沉香,那天房间里都是沉香和龙涎香的味道。”

    不错,苏三那天也闻到过林教授身上淡淡的沉香味。过去也去过林家,她知道林教授的书房也充满那种味道,林教授喜欢沉香。只是龙涎香这种东西,太过名贵,自己从未接触过。于是她疑惑地看着曾玉清:“你确定是龙涎香。”

    曾玉清彷佛受了极大侮辱一般叫道:“那是自然,我祖母过去就有几块,还是过去宫里赏的呢。”

    语气充满了骄傲。苏三翻翻眼睛心道:神气什么,前朝往事了,不过是祖上阔。

    罗隐没有放过苏三的小动作,他微微低下头,忍不住唇角上扬,他能猜到那丫头一定在腹诽,面上还得摆出一副风轻云淡来。

    “那本书上说,如果有那种鲛人油脂制作的蜡烛那是最好,若是没有,可以用名贵的香料代替。我想龙涎香和鲛人都出自大海,也许有些共同之处也未知。”

    “林教授平素是经常用沉香,只是龙涎香我却不知道用过,不过那天他身上的沉香味是有点奇怪,和往日不同。”

    “那是自然,你没见过的东西当然也不认得。”

    曾玉清出言讽刺。

    苏三笑笑:“所以以后有时间还要多向曾小姐请教,喝喝这黄浦江的鸡汤。”

    “你!”曾玉清气的说不出话来。

    有些事情,自己可以拿来自嘲,但是别人不得置喙。

    罗隐不给曾玉清思考的机会,继续追问:“也就是说林教授可能利用沉香或者龙涎香来使用后悔药?”

    “对,就是这样。”曾玉清想起那天屋内的香气,继续讲道:“我开窗真不是故意的,因为那种气味让我想起当年我这的那所房子,那种陈腐的遗老家庭,萦绕在不见阳光的客厅和书房中的那股味道,榻上吞云吐雾的人,所以我当时就慌了手脚,憋闷的不行,急忙推开窗子想透透气。”

    “那封信呢?你毁掉了?”

    罗隐问。

    曾玉清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已如惊弓之鸟,真真多心了,他在信中只是回忆早年和林教授一起办报的日子,很有点金圣叹之息,一个字都没提到我。”说到这里,她垂下头去,不想叫人看到自己脸上的哀怨神色。苏三看着她白皙的侧脸,微微突出的颧骨,心想:她其实对那个人还是有一点点感情的吧,毕竟在她艰难时刻拉过她一一把。

    苏三冲罗隐点点头,她相信曾玉清的话。

    因为她的作品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一方面醉心贵族生活,一方面又讽刺那种生活的无能无奈。就像她现在对待香料的态度:以识别出别人不知道的香料为荣,但在闻到它们的那一刻内心又充满了反感甚至惶恐。她的确就该是这么别扭的人。

    问完话,罗隐也不多坐带着苏三匆匆离去。

    曾玉清送他们到门口,小声问:“肃奸委员会那边的事情……”

    苏三看了罗隐一眼,轻轻拉拉他的袖子。

    罗隐干咳一下说:“放心,一个城市半个国家的陷落,总不至于因为一位写字的小姐。”

    曾玉清眼睛一亮,忽然上前握住罗隐的手,用力摇晃着:“真的?我不是汉奸婆子?汉奸情人?那萧……他就不能在威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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