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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香识鬼-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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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编造,都是真事,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愿意承认责任。”
木局长冷笑:“你的私生子,生下来是死胎,埋在自家院子里了。你要我怎么处理?”
是啊,在大部分人心中,孩子是父母的附属品,别说埋个死胎,哪怕是父亲杀死子女,警察局也要酌情啊。
“带我们去看看那具婴尸。”
木局长指着后院:“二少爷你带路。”
**回头看了一眼,目光中闪过惶恐。
他接着看向郑仁:“大哥,这个……”
“既然木局长叫你带路,你就带他们看看吧,你怎么不早点说,竟然还将死孩子埋在家里。你啊你啊,真想不到能做出这种事。”
郑仁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只能在前面带路。
众人跟着他往后走,在后面花园的一棵老柳树下停住,**指着柳树道:“就埋在这里。”
木局长一挥手,警察拎着铁锹就开始挖起来,很快,一具小小的婴儿骨架显露出来。
**满脸泪水,跪在地上呜呜呜哭了起来。
郑仁则一脚踹向弟弟:“你做的好事!”
就在那一刹那,苏三捕捉到郑礼的眼神,他盯着自己的大哥目光中充满惊恐。
他怕郑仁。
消失的神族(三十六)
**承认自己埋了一个死胎。
他的孩子,生下来还是死了,他埋在院子里没人能说什么。
木局长查看了那具小小的骨架,肌肉基本都消失殆尽了,头部还有点柔软的头发,看情况应该是刚出生不久的婴孩。这么小,也无法根据耻骨结合处辨别男女。
“是个女婴。”
**低声说道。
“郑礼,你来说,真的是这样吗?”苏三盯着郑礼,那孩子躲在**身后,紧紧地抓着**的手。
“是,是这样,二哥不叫我说。”
郑礼说这话时,眼睛有意无意地瞥向郑仁。
苏三心里有了主意。
这兄弟三人只有最小的郑礼能说点真话,毕竟还是个孩子没有那么多心机。
但是怎么能独自询问郑礼呢?他是个孩子,那兄弟二人是断不会答应的。
“既然**已经承认了,我们也没有必要抓着不放了,咱们撤吧。”罗隐对木局长耳语几句。
木局长点点头,大手一挥:“撤。”
走之前还对郑仁说:“虽说这孩子是你们家的,也不能随便埋,明天还是送到坟地去吧,都像你们这样,那就乱套了。”
“是,一定改葬,哎,我是真不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好好教训舍弟,真是不省心啊。”
走出大门,苏三回头看去,古色古香的木头门楼,灯笼中烛火跳跃,木家寨三个字一明一暗的,很有点诡异。
这个院子里啊,到底埋葬了多少秘密。
木局长将他们一行安排进一家干净的旅馆,又命人在附近饭馆叫上两桌席面。
“木兄,你对此事怎么看?”
坐下喝茶时,罗隐问道。
“**的话不可信。”
木局长是特训班高材生,眼光很毒。
“不错,**一个弱冠少年,不惜自污来息事宁人,这其中恐怕会有更大更可怕的内幕。”
“那土坑的气味,不可能只是埋过一具婴尸,我怀疑那里面曾经有多具尸骨。”
苏三看向木局长:“应该在郑家彻底查找一下,一定能挖到更多。”
“不着急,这天才黑,打草惊蛇,已经惊到了蛇,若是还有尸体,郑家当然要想办法都运出去,他们可害怕我们再杀个回马枪回去搜查呢。”
罗隐笑着倒上一杯酒:“借花献佛,这杯敬木兄,我有预感,我们将揭开一件大事。”
“我也有这样的预感,这个郑家不简单啊。来,来,罗兄干了。”
另一桌的那几个藏人和警察,已经大吃大喝起来。
旺堆此刻基本恢复了神智。在一边说道:“我是不会看错的,那池子里忽然冲出的就是头发,女人的头发。”
“对呀,我也清楚地看到那头发都扫到多吉的眼睛上了,多吉,可是你那眼睛怎么一点看不出流血呢?”
另一个藏人也说道。
那个叫多吉的一直低头不语,旁边一个藏人拍了他一下道:“你怎么样啊,见鬼了以后就这样。”
那多吉被人这么一拍,忽然啊地一声尖叫,声音尖细像是个女人。
旁边的人被他吓了一跳,旺堆怒道:“鬼叫什么,你想吓死人啊。”
多吉猛地抬起头,满眼通红,看着旺堆嘻嘻嘻笑了起来。
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身体里忽然发出小女孩一样的笑声,这场景很是骇人。
几个藏人都站起来,旁边坐着的警察甚至拔出枪。
“多吉,别闹了。”旺堆站起身,走到多吉面前。
多吉眼睛赤红,盯着旺堆,忽然脸上抽搐几下,恶狠狠地说:“扎我?用针扎我?”
旺堆被吓得浑身一哆嗦:“谁拿针扎你?”
苏三他们一桌的人也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林小姐见多识广,惊道:“这是被邪灵附体了吧?”
说着打了几个手印,嘴里念念有词。
她过去跟着老活佛,学会了点法术皮毛。
却没想到这边一念经,多吉更厉害了,用力将桌子一掀,站起来就开始哭。
一个藏人道:“喂,多吉,好好的一桌子菜被你毁了,你哭什么?”
“我疼。”
多吉委委屈屈地瘪着嘴,一个粗糙的汉子脸上流露出这样娇羞神情,大家都觉得有点浑身发凉。离着他近的几个人,一想到林小姐说的邪灵附体,纷纷往后退去。
“你眼睛疼对不对?”
苏三问。
多吉听到这话,微微愣了一下,过一会指着自己的眼睛,像是个委屈的孩子:“疼,眼睛疼。”
说着他伸手就伸向自己的眼睛。
苏三急忙低头不敢再看,这时就听着众人一声惊呼,苏三抬起头来,吓得呀了一声,紧紧地抓住了罗隐的胳膊。
只见多吉竟然从眼睛拽出一个线头样的东西,接着越拽越长。
旺堆惊呼道:“佛爷呀,那是头发!”
不错,那就是头发,那头发越拽越长,像是没有尽头一样。
苏三忍不住问:“这头发怎么会这么长?”
多吉格格格轻笑几声:“那是因为,这是好多人的头发呀。”
他的声音脆生生的,像个小女孩。
林小姐不说话,继续默默念经。
多吉忽然看向林小姐,嘴里嘟囔着:“我不信佛爷。”
“那么你信什么?”
苏三故意问。
多吉转过头瞪着苏三:“我什么都不信,信也没用,没人帮我,帮我们,我们没有办法活下去。”
说着又用力一拽那头发,他忽然嗷地大叫一声,疼的晕倒过去,手里还拎着一根很长很长的头发,上面吊着一颗眼球,血从空洞的眼窝中流了下来。
大家都吓了一跳,等明白多来,木局长大叫:“找医生,医生!”
林小姐走上前道:“我这有喇嘛给的秘药。”
她掏出个小小的瓷瓶,在多吉流血的眼窝里倒了点白色的粉末。那粉末倒上去显然是很疼的,昏过去的多吉虽然没有醒来,脸上很明显地抽搐几下,嘴里发出丝丝的声音。
“这是止血止疼的药。”
林小姐解释道。
看着多吉,苏三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她拉了罗隐一下,示意他低下头来:“那个客人说看到**满脸是血,可是我们看到的**脸上并没有伤痕,如果客人没说谎,**有没有可能是和他一样?”
她指着多吉。
罗隐点点头:“不错,如果**也是被那些东西扫到了眼睛,怕是现在也该发作了。”
消失的神族(三十七)
凌晨时分,太阳还没有出来,东方有淡淡的鱼肚白,街道清冷安静。
木家寨的匾额旁灯笼晃来晃去,忽明忽暗,趁着周围格外阴森。
前面大门口鸦雀无声,也没有人影,一切看着都很正常。
后面的门悄然开了,一大一小两个黑影轻手轻脚走了出来。
远远看过去,大的脚步踉跄,小的扶着大的。
这俩黑影往前走了一会,绕进一条巷子。一个孩子的声音:“二哥,这个时间哪有医馆能开门啊。”
“有啊,怎么没有?正经的医院,我们已经有一个同伴在那住下了,你要不要去?”
罗隐和苏三从巷子一角闪出来,**暗道一声不好,拉着弟弟扭头就跑。
“郑二少爷,这是要去哪啊?”木局长站在巷口,似笑非笑。
郑礼叫道:“二哥,咱们上当了。”
**一只手捂着眼睛,一只手拉着弟弟,低声道:“我随你们去,千万别叫我大哥知道,否则……否则我们兄弟会没命的。”
兄弟二人被带到了警察局,期间**一直捂着眼睛,苏三问:“里面可是有头发长出来了?”
**没吭声,郑礼则惊道:“你怎么知道?”
“一样啊,我们有个人也是这样的症状,然后……”
苏三故意冷冷地说:“那头发越来越长,最后噗通一下,眼珠也被头发带出来了。你们郑家到底养的什么妖怪?害人害己!”
郑礼闻言吓坏了,紧紧搂住**的胳膊:“二哥,怎么办?他一定会杀了我们的。”
“他是谁?”
罗隐问。
郑礼看了哥哥一眼,欲言又止。
“**你要明白,现在遇见的事情已经不是你自己能解决了的,晚上你讲的那些事,那具婴儿尸骨的故事,我是一点都不信,还是说真话吧。”
木局长一把抓住**捂住眼睛的那只手,用力一拽,**凄惨地大叫一声,那只受伤的眼睛显露出来,上面赫然是一根长长的黑发。房间里没有开窗,并没有风,可那黑发却像有生命一样,左右晃动着,甚至还向前努力探了一下,这样一伸展,**就疼的大叫一声。
“这些是什么,**,你是知道的对不对?”
苏三虽然刚才故意刺激郑家兄弟,此刻看到面目清秀的**变成这幅样子,心里有些不落忍。
**紧紧地咬着嘴唇,看得出来他眼睛很疼。
“二哥,说吧,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我不想你被他害了。”郑礼看着哥哥备受煎熬,实在忍不住了。
“郑礼,从你提醒我扔了锁魂针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二哥还有我们那个同伴的眼睛里怎么会钻进头发,而且那头发还像是有生命的样子。”
郑礼看看**,知道他已经默许,挺了挺胸脯说道:“一切都因为那锁魂针引起的。”
苏三一愣,看向**,后者对她苦笑一下:“不错,苏小姐,这一切都是因那根针。”
“正如苏小姐你所怀疑的,那根针就扎在婴孩尸体上,不是一具尸体,而是很多具,那些尸体就埋在那条石子路的下面。”**捂着眼睛,叹口气。
“很多婴孩?哪里来的那么多婴孩尸体?”木局长眉头紧皱,猛地一拍桌子,“莫非你们郑家在贩卖婴孩?”
“不!不,不是贩卖婴孩。”
郑礼吓了一跳,浑身一哆嗦。
“你们可曾经听过洗女?”**幽幽地说道。
罗隐和木局长对视一眼,目光中都充满了茫然,这是什么东西?
苏三在一边解释道:“洗女源于风水说,说某家风水不好,要洗女几代,当然到底洗几代还要听风水先生的,一开始是后世几代头胎女孩都不能活下来,后来也有的人家走极端,每代所有女孩都不能存活。这件事比较出名的就是曾国藩的母亲江氏的家族。”
原来这江氏家族原籍江西,后来迁到湘西,到第十二代的男主人名叫江嘉爵,康熙十年病故,卒年五十岁。按照当地的习俗,人死要请风水先生卜一块墓地安葬,以图后代兴旺。不知道是江嘉爵死的突然,还是别的原因。江嘉爵死后没有请风水先生相“阴宅”,安葬在湘乡二十都上山田冲仙人山的“仙女袒护”。风水先生说:此仙乃处女,安葬在此的人户要洗女九代,即后世九代头胎女孩都不能活下来,江嘉爵至江沛霖(曾国藩外祖父)共六传,繁衍了二十八个男孩,却没有一个女孩活下来。
听苏三讲完这个故事,木局长问:“那曾国藩的母亲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江氏出生后,她的父亲江沛霖直接将她扔到床下,想着刚出生的婴孩没人管一定会冻死饿死,没想到第二天江氏依然活着,她父亲动了恻隐之心,就没有继续将这个孩子弄死,长大以后江氏嫁给了曾家,生了曾国藩。”
罗隐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道:“这也太可怕了,总是自家的骨血,就因为是女孩,生下来就要弄死,何其残忍。”
“是啊,靠这样发家,就算真的飞黄腾达,良心能过得去吗?伤天害理啊。”
木局长也感叹道。
**说道:“所以现在我被报应了,这头发就是那些婴孩的怨恨所化。”
他继续讲道:“我们郑家也已经洗了九代,到我们这代就是第十代了。我们郑家的洗女比苏小姐所讲的江家还要可怕,所有的女婴生下来后要用锁魂针封住七窍,然后活埋在那条石子路下,任人踩踏。”
“天,这又是为了什么?”
所有人都惊呆了,用这么残忍的方法害死女婴,还要任人践踏!
“是为了续命,为了青春永驻,我们郑家每一代都有这样一个家主,这个家主可能活了两代也可能是三代,年逾百岁也如少年人无异。这样的九代算下来,其实是别人家的十多代了。”
苏三想到郑礼看向郑仁的目光,忽然眼前一亮:“难道,你大哥郑仁其实就是你们家的家主,他并不是你的亲哥哥,可能是你的父亲或者祖父?”
“对,他其实是我们的父亲。”
消失的神族(三十八)
大哥是父亲!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苏三看向郑礼,这个孩子眼光清亮,点点头说:“是的,他并不是我的大哥。我们真正的大哥,被他清除了。”
“清除了是什么意思?”苏三心中隐隐浮起不详的预感。
“我们真正的大哥在十三岁时生了场大病,我们丽江的医生都没有办法,被他送到了昆明的大医院,命是保住了,可大哥的耳朵听不到了。后来回来没多久,他说带着大哥去成都看病,这一去大哥就再没回来,后来我才知道,我们郑家是后代是一定要完美无缺的,只有聪明伶俐好相貌的才能留下来。大哥就这样被他给……害了。”
**说到这里,眼泪落了下来。
这时,他忽然松开捂着的手,苏三以为他眼睛又疼了,便问道:“是不是眼睛疼?”
**摇摇头,指着自己的眼睛道:“好像轻一点了,不像方才那么疼。”
**坐着,郑礼站着依偎在他身边,闻言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睛,发现那头发似乎短了一点。
“好像是头发短了呢。”
郑礼说。
“你说这是你姐妹的头发是怎么回事?”
木局长本不信什么怪理论神的事情,此刻,看着一根头发在**眼中晃来晃去也觉得浑身都是寒意。
“那些婴孩任人践踏九九八十一天之后,就要移走。”
罗隐恍然大悟:“是挪到了女池里?”
“这些代下来,我们郑家死了无数的女婴,郑家发达后,历代娶得都是木家的女子,可是郑家夫人却都不长寿,你们知道是为什么?”
**满脸悲愤,郑礼也揉了一下眼睛,要将眼泪揉回去。
罗隐和木局长对视一眼,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苏三是女性,能体会到女性敏感的内心,点点头说:“我猜历代的郑家夫人都是因伤心过度去世的。”
“是,郑家和木家世代联姻,那些木家女子嫁过来生了女孩才知道郑家还有这样残忍的传统,苦苦哀求也无法保护自己的孩子,又被威胁,不能将郑家的秘密讲出去,时间久了长期压抑,便年纪轻轻郁郁而终。她们死了,郑家的家主便不再娶妻,只娶妾,因为那些妾都是穷人家的女儿没有根底,好控制,一代代的郑家家主就这样生下无数女婴,每个女婴出生后都被用锁魂针钉入七窍,活埋进石子路,让人随意践踏。这样践踏够八十一天后再移入女池下面去。”
“那柳树下的婴儿尸骨很明显不是只死了八十一天的啊?”
罗隐问道。
“那是因为,他命令我将石子路下的婴儿尸体挪走,我挪走后担心事情被人发现,就在池子下面寻了一具年久的尸骨埋在柳树下,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苦笑:“费尽心机,最后还是被你们发现了。”
“那为什么说是一切都是锁魂针引起的呢?”
苏三对这句话耿耿于怀。
因为毕竟是她捡到的锁魂针,郑家兄弟说一切都是因锁魂针引发,这让苏三很是郁闷,好像自己才是罪魁祸首似的。
“我看到你拿着锁魂针,一再叫你扔掉,可是你竟然将那针扔到了女池里!”
郑礼说到这里,小脸气的通红。
苏三急忙解释:“不是我扔的,是林小姐捡到那根针,她听我说锁魂针什么,觉得不是好东西,就随手扔掉了,谁知道那东西不能扔到水里啊。”
“不是不能扔到水里,是不能扔到女池里。”
**解释道。
罗隐听了这一会,有点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那个针和女池下的尸骨有某种联系。”
“对,女池下面的女婴尸体太多了,每一代都要埋下去好几具,现在能有近百具。这些尸骨被锁魂针封住了七窍,接着被人践踏,最后被埋入温泉下面,婴孩虽然化成了尸骨,可是她们的怨气却越聚越多,那根锁魂针是上个月埋下去的女婴身上的,不知怎么出来了。那针带着女婴的怨念,被扔进女池后唤醒了那些积攒的怨气,于是引发了婴灵们的反击。这头发就是她们的,她们活着时候没有办法长大,死去了,在未知的世界徘徊,永远不能进入轮回。”
“不能入轮回?”苏三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连死了都不能入轮回呢?
“那是因为锁魂针曾经封闭了她们的灵魂,躲过了八十一天,所以她们就成为天地间无处可去的孤魂,被压在温泉池子底下,每天还要看到那么多的女人来泡温泉。有时候会出现点纰漏,出现波动,她们就会出来释放怨念。你带着锁魂针,引起了她们情绪波动,于是她们卡住了拉门,想将你们闷死在里面。”
“果然是这样,那过去报案的商人妻女也是这样死的?”罗隐恍然大悟。
“对,当初那件事是我们的父亲郑奇,哦,也就是现在的郑仁摆平的。他后来讲过,那对母女被闷死在里面,为了息事宁人,他便将那母女的尸体也埋在了女池底下。”
“郑奇和郑仁是同一个人?”
木局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能有这么诡异的事情?真正郑家大少爷其实已经因为残疾被“清除”了,也就是被自己的父亲害死了;随后,郑奇代替了郑仁,成为郑家的大少爷!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我们郑家的洗女能带来家门兴旺,也能让历代的家主永葆青春,当然,家主只能有一个,其他子孙得到的是一代代的荣华富贵。郑奇在清除完我大哥后就对外宣称病逝了,然后便李代桃僵,他像是蛇一样,褪了几次皮,越来越年轻,以我们大哥的面目出现了。”
“原来如此。只要出现点缺陷就要被清除,所以你伤到了眼睛却要装作若无其事,半夜偷偷溜出来看医生。你是怕被郑仁,哦,郑奇清除掉对吧?”
“是的,我说的句句是实,死在郑奇手下的女婴,这二十来年一共有十二个,加上那商人的妻女,女池下面尸骨累累,你们一挖就知道了。”
“现在溺婴是不犯法的,但是那商人妻女的死,已经涉嫌犯罪。”木局长站起身,伸了一下胳膊道,“罗兄,苏小姐,我们现在就去揭开这木家寨的秘密吧。”
消失的神族(三十九)
天已经亮了,木家寨门口的巷口热闹起来。
“粽子,热乎的粽子。”
“豆花啦,甜豆花啦。”
随着小贩们的叫卖声,一天要真正开始了。
早起的人们发现木家寨门口都是警察,还有些人拎着铁锹和洋镐进去,像是在挖什么东西。
“出了什么事?”
“郑家可是大善人,几百年的良善人家,警察怎么能这样?”
“对呀,对呀,这些警察就会欺负好人。”
人们议论纷纷。郑家在本城的声望非常好,舍得散财,因此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喊道是警察欺负好人的时候,有人就要冲进去帮助郑家。
门口的警察向外推着这些人,就在这时,之前进去的人挑着担子走出来,围观人群爆发出一阵惊呼声,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那些筐里装的竟然都是满满的白骨!
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接连不断的白骨被运出来。
围观的人们都沉默了。
空气似乎都窒息了一般。
那么多细小的尸骨,离得近的人看的很清楚。有些骨头的头部还带着明晃晃的针。看头骨能发现这些都是婴孩的骨骼,薄而脆的头骨上扎着针,所有的头骨无一例外都大张着嘴,像是被人掐住了脖颈。
这场面实在太过恐怖。
每个看到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摸向自己的脖子。胸口发闷。
刚才叫喊着郑家是良善之家的人都愣住了。他们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有人甚至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木局长带着人来到木家寨控制了郑仁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奔女池,一番努力挖掘出大批的婴儿尸骨,其中还有几具成年人的尸骨。苏三心想其中一定有那商人妻女的尸骨,只是不知道剩下的那几具都是谁的。可怜这些人,死在这里化成枯骨家人却无从知晓。
郑仁已经被抓了起来,警察押着他来到女池院子。离的还挺远,就听郑仁说道:“我们郑家在自己家院子里埋死胎,犯了哪条律法?”
“死胎?既然是死胎,那为何这些婴孩尸骨都张大嘴巴?”
木局长指着尸骨质问。
郑仁已经走近了,似笑非笑:“我哪里知道这些事,我还未成婚,家里这些事都是上一辈子的恩怨,难道这祖辈做的事情都要子孙来还账?”
苏三冷笑:“郑奇,事到临头你还在演戏?”
郑仁一愣,他没想到对方竟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下意识的向周围看了一下,罗隐道:“别找了,那兄弟俩愿意做证人,你们郑家做的一切我们都很清楚,你还是老实一点,害死这么多女婴,真够恶毒的。”
“哈哈,恶毒?自己家的孩子怎么就恶毒了?命是我郑家给的想收走就收走,天经地义。这历朝历代,就没听说过弄死了自己孩子还要被抓的。”
郑仁振振有词。
木局长指着那尸坑,非常气愤:“这里还有成年人的尸体,你怎么解释?那客商的妻女是怎么失踪的?你不解释一下吗?”
郑仁心知那兄弟俩彻底将自己出卖了,索性破罐子破摔:“那不怪我,那母女是因为拉门出了问题,在里面憋死了,我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我当时也是胆小怕事,便将她们埋了。我只是藏匿了尸体,她们的死是意外。“
“她们的死是意外?那另外的尸骨呢?又是怎么回事?”木局长步步紧追。
郑仁耸耸肩:“我怎么知道,那些可和我没关系,也许是前面埋下去的。你不能都算在我身上。”
木局长无语。
从目前的法律上看,法院要是才信了他的这番说辞,的确是不能将他怎么样。
按照**作证的说法,这些女婴,有十多个是郑仁弄死的。商人的妻女是死了以后被埋在这里,商人的死有些疑问,但这么多年底是怎么死的谁也说不清了,顶多治他个藏匿尸体的罪名,花一笔钱也就出来了。木局长想到这里,不由紧皱双眉,郑家实在太过恶毒,他不想就这样放过郑仁。
郑仁洋洋得意,看看苏三和罗隐,微微一笑:“两位真是厉害,竟然能揭开我郑家洗女的秘密。这位苏小姐,捡到一根锁魂针就能搞出这么多事,高人呀。”
苏三毫不示弱:“那是你们郑家伤天害理的事情做的太多了,冥冥中自有报应。是那无辜的女婴让我发现锁魂针的。”
“报应?哈哈,我郑家豪富几百年,报应在哪里?杀的也是自己的孩子,哪条律法规定这样有罪?”
眉清目秀的郑仁忽然面目狰狞,一副洋洋得意的小人嘴脸。
“你错了,据我知道,很多朝代都有禁止溺婴的规定,比方说宋代,上至中央政府、下至地方官吏都以诏谕及文诰的方式,劝谕乡里禁止溺婴。不仅如此,政府在溺婴比较严重的各路均设置育婴机构,明代清代也有这样的做法,在清代还建立了众多的育婴堂,禁止民间溺婴,收养被抛弃的婴儿。杀害婴儿这种事,一直被官府禁止,也被民间鄙夷的,你有什么脸在这里理直气壮的说杀害自己的孩子天经地义?以杀死自己的孩子向天求富贵,你们郑家世代享受这样的生活,吃喝的都是那些无辜女婴的肉和骨头,你们还有没有一点心?”
苏三气愤异常,这个世界对女子本就过多的苛刻,想想那个杨法官,想想酱油弄的血案,女子生存环境本就不易,哪里知道还有那么多的女婴,出生后就被亲生父亲扎上锁魂针,活埋而死,那些细小的骨骼,每一个都张大了嘴巴,似乎在对这残忍的现实发出无声的控诉。
看苏三痛斥郑仁,木局长点点头,低声对罗隐说:“苏小姐说的很对,但这就是上了法院也没有办法定罪的,毕竟杀死的都是自己的孩子。”
罗隐也眉头紧锁,看着越挖越大的尸坑。
这时有人喊道:“哎,这里还有个。”
在坑的边缘又挖出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皮肉已经腐烂殆尽,这埋尸坑上面是温泉,温度比周围都高,尸体腐烂的速度也快,因此就算是罗隐和木局长这样的老警探,也不太好辨认尸体的死亡时间。
这具尸体还带着头发,能看出是个女人,衣裙也烂的差不多了,警察们只能硬着头皮下去抬。
苏三发现,这具尸体被挖出来后,郑仁的眼睛忽然一亮,瞳孔变大,这说明他很关注这具尸体,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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