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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香识鬼-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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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斯垂下头去,过了一会看着苏三问:“我的susan,你不会因为这件事不理我吧?我好不容易遇到了你,是上帝将你带到我身边。”苏三做个停止的手势:“我们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要解决的是抓到那个真正的凶手。”
“请相信我,以后你们问我的话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汉斯举手发誓道。
苏三和罗隐去郑医生的舱室。
站在门口刚要敲门,罗隐一把拉住苏三的手。
只听着里面隐约传来奇怪的声音。苏三好奇地贴着舱门去听,接着满脸涨的通红,心里暗自庆幸这是夜间,没有被罗隐看到自己的大红脸。
罗隐拉着苏三到了船的另一头,苏三有些感慨:“天啊,郝小姐和郑医生发展的实在太快了吧,这天才黑就……”
毕竟是个未婚小姐,苏三说不下去了。
“呵呵,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为了向上爬可以不择手段的,这种人没什么不可能。”
“可是郑医生还有很大嫌疑啊。”苏三有些犹豫,“我现在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情,郝小姐无论得到什么惩罚都是自找的,可毕竟是位年轻小姐,美好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又不希望她……唉,不过也是,华小姐再也看不到美好生活了吗,她的生命停止在最年轻的时候,在一个父亲的心中,她永远不会老去。”
苏三说到这里,语气无限怅然,罗隐断定她一定想起了别的事情,却又不好问到底联想到什么。
苏三叹口气活很快恢复了平静:“不要叫我玛利亚,我的恻隐之心只给值得的人,郝丽茹,她不配。”
夜色很深,今天发生了这些事情,晚上没有举办舞会,甲板上很冷清,大概客人们心有余悸都藏在各自房间。
罗隐忽然想到刚才郑医生房间内的声音,一股热流涌上心头,伸开胳膊将苏三紧紧搂住。
苏三被他搂的几乎透不过气来,声音发闷地问:“你要做什么。”
“嗯,做点情侣间适合的事情。”
“啊?你不要……”
“喂,年轻人,看到我的小姑娘在哪吗?”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汉斯的声音。
罗隐搂住苏三不放,苏三急了,身后在他腋下掐了一把,罗隐一疼松开手,汉斯惊喜道:“啊,susan,你不是想要多了解点事情吗?我们谈谈。”
罗隐想到明天中午船就到香港了,立马处于戒备状态:“你要带她去哪里?”(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残酷梦境
汉斯执意以苏三的舱室曾经出事为理由,利用大副的特权给苏三又安排了一间房,这间和罗隐的房间相隔很远。
罗隐皱着眉头,他认定汉斯是故意的,这家伙不知道是在动什么歪脑筋。
汉斯看到罗隐表情不悦,得意地笑道:“按照中国人的传统,男女授受不亲。”
罗隐被他气笑了:“先生,我记得晚饭时还口口声声说苏三是德国人,要和你回德国去。”
“susan的确是诞生在我们德国的实验室,她当然是德国人。”
诞生在实验室是什么意思?
罗隐刚要问,苏三忽然说:“我是不想在这间舱室住了,一想到郝小姐曾经就睡在我对面,艾尔莎还在另一张床上……天啊,真是太恶心了,这两个人都叫我恶心。”
“是的是的,虽然只有一晚上,不能委屈自己。”汉斯频频点头。
罗隐只能将苏三的箱子拎到另一个舱室。
这间舱室离汉斯很近,离罗隐有些远,罗隐担心地叮嘱道:“你晚上要小心,哦,汉斯,你最好把这间房的备用钥匙交给我。”
汉斯笑道:“放心我这个舅舅一定会保护好她的。”罗隐心道我就是担心你好不好。
汉斯很细心的帮苏三整理东西,苏三则拉着罗隐来到舱外,在他耳边低声问:“可以给我一把枪吗?”
罗隐大惊:“你怕什么?”
“以防万一,这个忽然冒出的舅舅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我只能见招拆招了。”
原来苏三虽然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及父母的情况,但她还是不能完全信任汉斯。
一个外国人,忽然出现告诉给她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这一切也太突然了。苏三经历过假的郭姨妈事件,是不会轻易相信这种认亲的把戏的的。但她内心还是有一些忐忑,毕竟还是太想知道那些事情了,如果汉斯所说的都是真的,苏三刻意冷淡回避不是太伤人心了吗?于是苏三想着还是做好提防,有一把手枪很重要。
罗隐听到苏三这么说,松了一口气。
他不怕这个舅舅是假的,就怕是真的。
若是假的,他自然有无数个办法让他万劫不复,若是真的,如果他以血缘亲情引诱苏三跟他去德国可怎办?
那个国家现在已经千疮百孔,罗隐可不放心苏三去那边吃苦,她吃过太多苦头,应该好好享受人生。
明白了苏三的心意,罗隐放心了:大不了一晚上不睡,在暗处守着便是,看汉斯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苏三终于可以安静地躺上一会,只觉得身心疲惫,这两天事情太多,第一天又严重晕船。这船在香港靠岸稍作休整后还要开到新加波,一直继续向英国去的,苏三心想以后的旅程应该会平静很多了吧?
只是艾尔莎死了,罗隐不知会不会在香港停留不走,处理艾尔莎的身后事。毕竟这次出行是罗三小姐的建议,艾尔莎出事罗家必须给人家一个交代。
想到这里苏三有点小郁闷,真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好不容易有个一起旅行的机会就这样被破坏殆尽。
苏三胡思乱想一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去。
睡梦中她恍惚又来到那间实验室。
桌子上是各种瓶瓶罐罐,一个女人背对着她在忙碌着什么。
“susan,要不要来点馄饨?”那女人转过身来,手里拎着的烧杯里装着的竟然是小馄饨。苏三心想一定很好吃,这两天在船上吃的都是西餐,哪有热乎乎的小馄饨吃着胃里舒服啊,果然是中国胃。不对,等等,在船上,现在是在船上啊,那么这只是一个梦?一个奇妙的梦?
“伊莲,你在给我的小公主吃什么?”
汉斯大步走过来:“哦,天啊,你又用烧杯煮东西了,这会有毒的!”
“不,汉斯,我都清洗过了。”被叫做伊莲的女人笑道,“你不觉得观察这个小小的实验室人类也是一个很好玩的事情吗?如果真有毒的话,她就是重要的数据提供者。”
听到这句话,苏三愣住了,手停在半空中,呆呆地看着那女人的笑容,只觉得浑身冰冷,脑子里有无数的问号:她是谁?她和我是什么关系?
“你疯了吗?susan是你的孩子!”汉斯蹲下身子抱起苏三。
那女人耸耸肩:“天啊,汉斯,不要开这种玩笑了,这个麻烦都是因你而起,你当初非要一时兴起研究什么人类试管,看看,这个副产品怎么办?失败的试验品,留着看着也心烦,不如处理掉算了。”
“她是个人,是生命,是你的孩子。”
汉斯加重了语气。
女人笑道:“行了,汉斯,什么我的孩子,我只是被你欺骗提供了一个卵子而已,我可从不承认她是我的孩子。”
此刻的苏三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在梦中还是现实,心里憋闷的想要哭出来。
这女人每一句话都像是要刺在她心头,鲜血淋漓,苏三想原来真相是这样的吗?我是从没有过父母的人,那个叫爸爸妈妈的人其实只是再一次科研试验中不小心创造出来的我?
我算是什么呢?
“好吧,汉斯,你把她带走吧,不要让她每天在我眼前晃,我怕自己会会疯掉的。”
“给我点时间,伊莲,你也知道我有了新的任务,这次任务非常凶险,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
“你是自找的,为了你所谓的帝国理想。”
女人撇撇嘴,忽然指着苏三道:“好恶心,她在吐泡泡。”她满脸嫌弃,身体向后退去。
苏三的心越来越冷,她小小的身体蜷缩在汉斯怀里,别过头去不看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和几次出现的馄饨姑娘相貌很相似,苏三知道那是自己意识中的母亲形象:有着朴实的烟火气,会煮香气四溢的小馄饨,寒冷的冬夜,将粗瓷大碗放在女儿的案头,看着她一点点喝下去,自己彷佛也跟着暖和起来。
现在她明白了,什么叫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因为得不到,才会出现那么多幻想。就像安徒生笔下卖火柴的小女孩,在死前的最后一刻看到了虚幻的火炉、烤鹅、圣诞树和慈祥的奶奶,那些都是冰冷现实中得不到的东西。因为有渴望才会有幻想,当火柴熄灭,四周终究还是黑漆漆的冰冷的夜。
苏三擦了一下眼睛发现自己已经满脸冰冷泪水。
她真的无声无息的哭出来了。
“哭吧我的孩子,你都想起来了。”汉斯的声音传来,原来他就坐在自己床边。苏三伸手去够枕头下的小手枪,汉斯笑道:“你以为可以用那玩意威胁我?哦,不,不要对我这样,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只是想带你走。”“去哪里?”
“瑞士,我在那有个户口,够我们开心的活一辈子,你是我青春年代最快乐的记忆,也是帝国最繁盛时代的象征,我必须带你走。”
苏三坐起身,下巴抵着膝盖,茫然地看看窗外甲板上的灯光问:“你把他怎么了?”
“只是用乙醚迷晕了而已,放心我不会伤害他。”汉斯看看夜光手表,“好了我的孩子,我们该走了,天亮就会抵达香港,我不想和英国人的海关打交道。”(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落海和私奔
“哐当当。”铁栅栏被打开。
开门的英国海关官员指着蹲在角落里的女子问:“先生,这是你要找的人吗?”
罗隐急忙点头:“是的,是的。”
船长在胸前又是一顿画十字:“谢天谢地,苏小姐平安。”
“现在是平安。不过我们更想知道一位体面的小姐怎么会落到海里。”海关官员挖苦道。
船长举手说道:“都怪我,我被坏人蒙蔽,结果让这位可怜的小姐被人劫持,感谢上帝,你们救了她。”
苏三神色萎靡面色苍白,罗隐蹲下身扶她起来。可能是蹲着久了,苏三腿已经麻了,跨出去一步身子向前一歪。
罗隐急忙搂住她的腰,低声问:“没有受伤吧?”苏三摇摇头。
三个人从海关监狱出来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苏,你怎么会被汉斯带走,他不是你的舅舅吗?”船长问。
“对不起,我现在心里很乱。”苏三声音嘶哑,不想多提上午发生的事情。
“哦,对不起可怜的孩子。罗先生,艾尔莎小姐的尸体怎么办?你们还会继续跟船旅行吗?”
船长岔开话题。
“麻烦船长先生派人将尸体送到香港九龙警察局吧,我刚和那边联系过了,艾尔莎的后事完全由我处理。”
罗隐扶着苏三,走的每一步都很缓慢,他吸入大量乙醚,现在还有点头晕恶心,
原来今天凌晨,汉斯用乙醚迷晕了罗隐后,带着苏三坐小艇向岸边划去。
苏三那会被梦境伤透了心,稀里糊涂就被汉斯裹挟着上了救生艇。过了一会,海风一吹,苏三缓过神来,急忙问汉斯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不能在海关出现,我们先偷渡过去,想办法去瑞士。”汉斯说的轻描淡写。
看着黝黑的海面,苏三满心都是惊恐,这可是大海掉下去不是玩的。
汉斯看出她的担心,笑眯眯地用大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我的孩子,我可是奥运会的游泳亚军,放心,没什么可怕的。”
“你能游得过鲨鱼吗?”
汉斯哈哈大笑:“你也会开玩笑啊。”
“告诉我真相是什么?”苏三追问。
“真相就是这个世界只有我是你的亲人,所谓的父母其实都是混蛋,他们另有目的,只有我是无条件的爱你。”
“无条件爱我就将我丢弃在孤儿院?”苏三指责道。
汉斯边说话边用力划着桨,声音有点断断续续:“好吧,我的孩子,我只能告诉你这个秘密,那段时间我在……西藏。”
苏三不解:“你不是什么实验室的人吗?去西藏做什么?”
西藏,在苏三心中是非常遥远的存在,她搞不懂汉斯去那里做什么,雪山草地和他的研究有关系吗?
“是元首派我去的。”汉斯这句话吓了苏三一跳。
“天啊你是……纳粹?”
汉斯点点头:“我已经用药水消去了那个标志,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苏三整个人都懵了。
“我一直是元首的拥护者,你两岁多那一次,我是回德国参加一次大的行动。”
苏三并不清楚德国纳粹党的事情,只是模糊记得似乎是二十多年前开始壮大的,原来汉斯那时候就参与了,那么自己的父母……
汉斯看出她的担心安慰道:“他们是中国人,和这些政治上的东西没有关系,不过你不用为他们担心,他们只是你生物学上的父母,我才是最爱你的。”
苏三没有吭声,就听着汉斯继续讲道:“当时形势混乱,我被关进了监狱,我一直在1936年才又来到中国,你母亲因为一项新的研究被派往北极,她托人告诉我把你交给了你的父亲,我去寻找你父亲,他因为研究意识永生,一直处于高度保密的状态中,我失去你们的线索。就在这时我接到了元首的命令,让我带着一个探险队去西藏,寻找……”
“寻找什么?”
苏三追问。
这时远处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
汉斯警觉道:“有小艇在向我们靠近。”
“schafer先生。”
隐约有声音传来。
汉斯心想反正被发现了,索性起身喊道:“是谁?不要告诉我是中国的龙王要招我去做女婿。”
“我们是cia的,先生,你要知道和我们合作好过你去瑞士。”
声音越来越近,是美国人。
汉斯看向苏三:“是美国的中央情报局,美国人不会安好心的,我的孩子,我不能连累你。”
苏三不知道美国人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中央情报局是个什么机构。
汉斯看看越来越近的小艇,狠狠心说:“我喊一二三,一起跳。”
苏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汉斯一把扯着跳下了海。
在落水的那一刻,苏三喊道:“我不……”
可是已经晚了,一张口,咸涩的海水就往喉咙里灌。
苏三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任凭汉斯拽着自己向岸边游去。
只是四月,海水有点冷,周围黑乎乎一片,有小艇突突突的声音传来,雪白的探照灯在海面上照来照去。一个大浪打过来,苏三晕了过去,醒来发现自己被海关缉私船打捞上来,汉斯却不见踪影。
苏三对罗隐讲完全部事情,叹口气:“我真的是实验室的副产品,何止是没有父母。”
罗隐没想到她竟然有这么可怜的身世,紧紧搂住她说:“不要伤心了,都过去了,他们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你就是你,一个独立的个体。”
凌晨时他在海风吹拂中醒来,大步冲向苏三的舱室,看到里面空无一人后罗隐几乎要发疯,船一靠岸就发动自己全部力量寻找,辗转托了几个人,甚至动用了莫明的关系,终于被他知道今天海关缉私船救起了一个女子,罗隐和船长匆忙赶往海关监狱,于是就这样见到了苏三。
“吓死我了,真是吓死我了。”罗隐想起整件事心有余悸,对汉斯更是不满:你简直是光长身体不长脑子,自己都是一屁股烂事没处理明白还敢带着苏三走。
船长正带着人抬着艾尔莎的尸体下船,看到罗隐紧紧地将苏三搂在怀里,微笑着捋着大胡子道:“都说中国人感情含蓄,看来也不尽然。”
罗隐道:“最珍贵的宝贝失而复得,当然激动。”
“哈哈不是,不是指的罗和苏,我是说郑医生和郝小姐,咱们去海关监狱的时候,郑医生竟然和郝小姐一起私奔了!”
“什么?郑医生带走了郝小姐?”苏三和罗隐全都吃了一惊。
“是啊,郑医生留下一封信给我,呶,就是这个。”船长从口袋里掏出信递给罗隐。
信是用英文写的,说自己和郝小姐一见钟情,但郝小姐有个封建家庭,有包办婚姻,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他们决定私奔,自己在船上的工钱都不要了,只希望船长能原谅他。
船长摇头叹息:“原来郑医生和郝小姐还是罗密欧和朱丽叶啊。”
(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庙街好姐 (郝小姐番外)
细眼孙在榕树头的算卦摊子支了十来年了,白天还代写家信。住在这条街的多是不入流的,到了这70年代,后生仔大字不识一个的还大有人在,各个纹身大金链,将胸脯拍的啪啪响:“行走江湖,砍得很跑得快就好,学写字能做大学生吗?
是,会写字不一定是大学生,可能是占卜打卦的细眼孙,也可能是后街上那个一脸烂麻子坑的老楼…凤好姐。
好姐在这一带很有些名气的,当地的老人都记得,她大概是二十多年前出现在这里的,那时候模样生得好,水灵灵的杏核眼,樱桃小嘴,清纯可人,大家都说这这么靓的哪里像是在庙街讨生活的。
可她却一直在这里做上了皮肉生意,而且是来者不拒什么香的臭的都接,别说那些个纹了一身花的古惑仔,就是那些走不动路老人斑重重叠叠一身骚臭味的阿伯,只要颤巍巍来寻欢,都能满意而归,再加上什么花样都玩得开,时间久了在这条街上渐渐有了名气——名是臭名,这样烂污糟的人,是最最下等的,楼…凤?鸡都不如。
天色擦黑,沿街一溜店铺的灯光已经次第亮了起来。
细眼孙将扑克牌摆了出来,回头去看笼子里的小黄雀,这可是他吃饭的宝贝。
一双手抓起了牌,暴躁地将它们一字排开。
细眼孙都不用回头,那身劣质烟草混着廉价香水都遮盖不住的骚臭气息是好姐的标志,她一口大黄牙,脸上深深浅浅的麻子坑,听说是一次脏病后的产物,手里还拎着半截香烟,也不知是从哪里捡来的,死命地在嘴上裹了几口,才恋恋不舍远远地抛开去了。
“好姐,你又来玩。”
“怎么,开业做生意,你还不欢迎?”
好姐说话时总是侧着头,大概她也怕自己一开口就将人熏走。
细眼孙是见识过好姐花容月貌的时代,看着现在的麻子脸大黄牙,有时也不是滋味。两人毕竟曾经有过露水情,她来打卦细眼孙是不收钱的。
此刻便叹口气:“好姐,我们老相识了,我何时做过你的生意的,只是这命,不能总算,算来算去薄了哦。”好姐垂下眼:“我晓得,只是,不算上一算,这心里就不安生。”
“可是郑爷的人又来要钱了?”细眼孙知道,好姐做了这么多年其实一分钱都攒不下的,她是卖身还债,还的是郑爷的债。
这位郑爷年轻时看着斯斯文文小白脸一个,据说还是留英的洋学生,一口英语说的英国人都竖大拇指,称赞是标准的伦敦音。
现在想来这位郑爷在黑道上站住脚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那时候大陆上两个党打来打去,香港看似平静,两方面撤下来的人也不少,郑爷也不知走了谁的路子,拉起一竿子散兵游勇,将本地老牌帮会打德落花流水,三年的功夫就一统整个黑道,而好姐就是在那时候被郑爷的人送到了庙街,黑天白天的接客,什么样的客人都不能拒绝,什么花样都要玩得来,可偏偏自己又落不下几个钱,皮肉换来的钱都被郑爷手下拿走。
就这样,二十年过去,好姐从原来的好妹熬成好姐,如果命够长还要继续熬下去,被人叫做好婆,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被郑爷的人赶着到街上去拉客。
长期纵欲卖笑生涯严重损坏了她的健康,脸上的麻子坑是当年惹了脏病落下的后遗症,大黄牙是劣质香烟所赐,更多时候,她连最便宜的烟都买不起,只能站在街头捡几个烟屁股,也不管什么人扔的,赶紧塞进嘴里贪婪地吸干净,剩下焦黄的过滤嘴还要放在鼻子前用力一闻,闭上眼睛满眼陶醉胜高…潮,烟瘾犯了就是这么折磨人。
前几天阴雨,好姐的脚就有点颠,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
细眼孙问:“好姐,你腿疼不疼?”“疼啊,疼的要死要活,一到下雨天就像有小虫子爬。唉,这伤有些年头了。”好姐叹口气,捶捶不争气的腿。
细眼孙看看周围无人,小声问:“是……郑爷打的?”
好姐听到郑爷两个字,浑身一哆嗦,连连摇头:“不是的,自己摔的。”
细眼孙老江湖了,一眼看出她撒谎,也不说破,掏出香烟来递给好姐一支。好姐高兴的眉开眼笑,就着他的手对个火,飞个媚眼给他道:“收了摊去我那玩玩。”细眼孙摆手:“别了,我现在是有老婆的人。”
好姐知道细眼孙最近才结婚,听说娶的是从那边逃运动过来的,便低声问:“你那老婆是那边的?”细眼孙格外得意:“可不是什么乡下的,是正经的上海小姐哦,皮肤白身条顺。”
好姐撇撇嘴:“上海怎么得了,头二十年我也是咯。”
“呵呵,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好姐见细眼孙不信,接着说了几句上海话,细眼孙听着和自己老婆的口音还真有几分相似,便问她:“那你怎么就来到这里,还得罪了郑爷呢?”
好姐吐个烟圈,抬眼看那烟圈渐渐消散,理不直扯不断,过了许久才说道:“其实,我本来是和他私奔来着,没想到他骗了我,我陪了他好几年,他得意了就甩了我,把我送到这里每天接客。”
细眼孙可不信这套说辞。郑爷是谁,跺一脚,整条庙街要抖一天的人物,这样的人物没有关云长的义薄云天哪里能笼络那么多人?怎么可能对一个自己抛弃的女人赶尽杀绝。
好姐看出细眼孙不相信,笑了笑:“我也算自作孽,只是这还债还得太久了些,他这人,实在太狠,我也早该知道,艾尔莎死了他都不会放过,何况我这个大活人,偏偏我还生来就贱,舍不得死,就这样混吧,那天死了,随便扔出去野狗吃了也就一了百了,这辈子的债也彻底还完了。”
“赤佬,你出摊来也不安稳。见到女人就软骨头,什么骚…臭的也能对上一晚上!”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好姐只觉得这声音像是记忆中的,急忙转过身愣愣地看着走过来的年轻女人。
二妹该有多大了?三十岁还是三十五岁?
那女子越走越近,借着灯光看清好姐的脸,哎呦一声,摇着手帕道:“你就是庙街最污烂的好姐。”
细眼孙喝道:“莺莺,你怎么说话的。”
“哎呦,对一个麻子鸡还能怎么说话啊,细眼,别以为你那点破事老娘不知道,整条街打听打听,这女人可是做的好事呢。”
好姐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叫了一声:“二妹。”
那叫做莺莺的女子听到二妹俩字,上下打量着好姐:“你叫我什么?”
“二妹,是我。”
好姐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郝莺莺看着她冷笑道:“故意的吧,知道我在家的时候是叫二妹,故意恶心我呢,谁认识你这种老鸡。”
好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低下头擦擦眼睛说:“是,我认错人了。”说完转身就走,踉踉跄跄的。
有人见她一路跌跌撞撞地走来,纷纷避让,离得近的捂着鼻子瓮声瓮气:“这骚…臭老鸡跑什么呢?”
“哈哈,可能是追没付钱的阿伯吧?”
男人们嘻嘻哈哈地走过去,在他们眼中,这女人丑的来怕的来臭的来。
好姐眼睛红红的回到自己的小房间内,郑爷的人已经等在那了。
“钱呢?”那人问。
好姐摇摇头:“我老了,人又丑,今天没挣到钱。”
那人火了,一拳打在好姐胸脯,嘴里还说:“奶松似麻袋了,不如割掉喂狗。”
好姐也不躲闪听着那人的拳头捶在自己瘦骨嶙峋的身上,砰砰砰的响如擂鼓,心想:我这样的人没有自杀的勇气,你不如一拳打死我。
(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老友看戏(郑先生番外)
“落花满天蔽月光,借一杯附荐凤台上。帝女花带泪上香,愿丧生回谢爹娘。偷偷看,偷偷望,佢带泪暗悲伤。我半带惊惶,怕驸马惜鸾凤配,不甘殉爱伴我临泉壤。……”
台上,帝女花悲悲切切,莫太太摇着扇子和郑太太咬着耳朵。
“这些词我大半听不懂,就觉得怪悲凉的。”
郑太太是典型的岭南美人,椭圆脸大眼睛,三层的眼皮儿,甜蜜蜜的糖醋小排,伶伶俐俐地笑着:“都说这俩是名角,别看我是潮州人,并不喜欢的。”
两位太太正说这话,就见莫明挎着一位女子走过来。
郑太太忙一推莫太太:“快看你家莫先生。”
这语气带了几分真情实意的惶恐。莫太太本来是柳眉倒竖,直到俩人走近了,惊喜地冲过去,搂住那女子又叫又跳像是小孩子:“苏姐姐,天啊,真的是你,哇,这么多年你都没有任何变化,叫我看看。”
说着身后去捏那女子的粉腮,那女子笑道:“莫名其妙,管管你老婆。”
莫明摇头:“这可不怪我,还不都是你宠得她。”
莫太太笑嘻嘻地,脸上是娇羞的少女神态:“嘿嘿,苏姐姐,我好想你啊。”
苏三看袁晨一张粉白的脸,眼睛亮晶晶的,还有过去的娇憨模样,转头对莫明道:“嗯,看来晨晨这些年过的不错,你养的蛮好。“
“自己的老婆当然要疼了。”莫明指着门口道,“其实今天你还有位故人?”苏三面露不解。
莫明解释道:“就算是一面之缘的故人吧,他往常提起你,当年如不是你忽然失踪落水,恐怕他就在监狱里了。”
苏三心里微微一颤:“郑医生?”
莫明点头:“不错,昔日的郑医生,现在港岛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郑爷。”
旁边的郑太太闻言惊诧地问:“咦,这位小姐和我家荣华很熟?”
莫太太拉着她的手低语道:“你看我阿姐能有多大年纪?”
“你阿姐?哎呦,莫太太,你不要逗我玩的啦。”郑太太是死活不相信。
莫太太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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