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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案调查-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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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宁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又浮现起方才噩梦里面的画面,赶忙甩甩头,不让自己再去回忆这种不真实却又实实在在让人感到不愉快的梦境。看样子自己还是受麻经纬那个案子的触动太大,即便那个案子已经落幕了个把月,可是麻经纬那残忍的报复手段,以及事发之后的冷静和坦然,现在想起来仍旧让贺宁感到有些可怕,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贺宁敢打包票自己绝对已经很久没有去主动想起过那个案子的事情了,只是潜意识里的波动,恐怕她自己也没有办法控制。
至于为什么是董伟斌,原因自然也是很简单的,就在白天的时候,贺宁险险的躲过了一次董伟斌的突袭来访,董伟斌有一次不请自来的跑到了贺宁父母家里面拜访,说是过年了,来看望看望两位老人,实际上当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边跟尴尬的贺宁父母寒暄,一边眼睛还贼溜溜的一个劲儿朝贺宁紧闭着的卧室门瞄,如果不是她恰好出门去会同学,估计还真被他给堵了个正着。
听说他得知贺宁的的确确没有在家,又被贺妈妈骗说贺宁已经提前回了a市,董伟斌的表情很复杂,当然,临走的时候,贺妈妈把他拿来的礼物又塞回给他让他带走,假惺惺的推拒了几次之后,董伟斌的脸色倒是多少恢复了一些。
估计就是因为得知了这件事,贺宁才会把他也给梦到了吧。
想一想方才的那个梦,贺宁也觉得有些可笑。董伟斌这辈子最珍惜的恐怕就只有他自己了吧,他的形象,他的前途,他的人生计划,他的一切。其他人重要与否都取决于是否可以为那几条服务。
刚才那个梦里面的一切,算不算是对董伟斌的丑化,这个贺宁不好说,不过却百分百算是对自己的美化,贺宁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很清楚自己绝对没有重要到可以让董伟斌为了自己不惜一切代价,不计后果的做一些事情。
他现在的所谓执着,恐怕只是因为身边没有了更好的选择,仅此而已。
更何况以他的身体素质,想要对汤力下手,贺宁还真是把他在梦中给塑造的太威猛了,现实生活中,这两个人实力水平之间的差距还是很一目了然的。
汤力……
贺宁忽然想,过年回家之后,自己就一直忙着走亲戚会朋友,每天都安排的满满的,除了大年三十儿夜里汤力发了一条信息过来,祝自己春节快乐,自己也给他回复了一条之外,竟然没有顾得上去问一问他那边的情况。
这个春节,听说是汤力父母到a市去和汤力一起过年,又听说关昕的母亲在汤力父母去a市之前,哭哭啼啼的在汤力父母面前告了汤力一状,汤力父母只是在电话里告诉汤力他们从关家那边得知了一些事,打算春节过来团聚的时候顺便好好的谈一谈,汤力当时还在处理麻经纬那个案子后续的一些事情,所以也没有心思去在电话里多费口舌,只是应了下来,随后便抛在脑后了。
现在贺宁忽然想起来,还真有些担心,不知道汤力父母是不是很有主见的人,会不会听了关昕母亲的一面之词,对自己的儿子横加责备。
第二天一早,贺宁吃过早饭之后就给汤力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只响了几声就接通了,汤力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的平静,贺宁听到他那没有什么波澜的语气,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居然觉得好像踏实了一点,前一天晚上做噩梦之后的那种心里面慌慌的感觉也被冲淡了许多。
“你父母没相信关昕她妈的话吧?”贺宁问,“有没有说你什么啊?”
“没有,具体的见面再说吧。”汤力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有些无奈,不过他并不想在电话里面多说什么,很快就转移了话题,“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下午的车。”既然他说回去再说,贺宁便也不再追问。
“好,到时候我接你,你今天好好陪陪家人。”
“嗯。”(未完待续。)
第二章 功利
贺宁要回a市了,虽然说这不是她第一次离开家,但是贺爸爸贺妈妈还是有许多的不舍,毕竟贺宁从事的工作性质比较特殊,相对其他的女孩子来说,风险也更大,独自在外,做父母的怎么可能不牵肠挂肚呢。
得知回去a市之后,汤力会去接,贺爸爸和贺妈妈还是很开心的,他们总是担心从家里面热热闹闹的送上车,到了那边孤孤单单一个人,贺宁心里面会不舒服。贺妈妈为了答谢汤力对贺宁的照顾和帮助,一大清早特意起大早包饺子,又把过年准备的各种熏酱肉菜挑好的切出来装了几个塑料饭盒,和煮好的饺子放在一起,让贺宁带着回去交给汤力,算是一点点小小的谢意,贺宁原本不想带,或者少带一点,但是拗不过贺妈妈的坚持,最后只能乖乖的把那沉甸甸的好几盒东西全部都带上,沉甸甸的从家里面出发,到客运站去坐车回a市。
从c市到a市不算远,贺宁下午上车,到达a市的时候还没到傍晚,过了春节就早已经算是远离了冬至,奔着春分去了,所以白天也比之前变长了不少,天气一天比一天的有了回暖的迹象,贺宁为了坐车方便,没穿厚棉衣,只穿了一件毛呢大衣,车子刚刚停进站里,她隔着车窗就看见了汤力,身穿着一件黑色立领的大衣,面无表情静静的等在那里,看着倒像是有那么几分冷傲的范儿。
不过,当他看到隔着车窗向自己招手的贺宁时,脸上便多了浅浅的笑意,面部线条顿时就柔和下来,迈步朝车前迎了过来,等贺宁提着沉甸甸的一袋子东西从上面下来,他便上前一步,把东西从贺宁手里面接了下来。
“我帮你拿吧。”他发现那个袋子还真的是蛮重的。
贺宁也不和他客气,大大方方的就交到了他的手里面:“好啊,那你就拿着吧,反正这里面有一大半儿都是你的东西。”
汤力愣了一下,很快就又了然,笑了笑,说:“帮我谢谢叔叔阿姨。”
“你都不用打开看看就知道是什么了?”贺宁问。
“我鼻子灵。”汤力回答的一本正经,不过他随后又很老实的补充了一句,“从你手里接过来的时候,我从袋口看到了。”
贺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两个人上了车,汤力开车送贺宁回她在a市的住处,路上贺宁和他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也说起了自己回来之前做的那个噩梦。
原本以为汤力会觉得自己做这个梦很好笑,或者是觉得自己被麻经纬的那个案子影响有点深,结果他听完之后,居然很沉默,并且眉头还微微的皱着。
“怎么了?为什么那么严肃啊?”贺宁现在已经没有了噩梦的困扰,所以说出来也不过就是当成是一个乐子那样去讲给汤力听,没有想到他是这种反应。
“那个董伟斌,报复心强么?”汤力开口问,并且问的很认真。
贺宁愣了一下,然后才意识到汤力指的是什么,她赶忙笑了,摆摆手:“你别担心,梦里面的那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董伟斌那个人,我实在是太了解了,他这辈子最爱的人就只是他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倒不是说他这个人有多善良厚道,道德标准法律意识有多棒,单纯就是因为他太自私了,指望他因为别人去铤而走险,把自己的前途命运都搭进去,那是绝对做不到的!所以除了在梦里面我还觉得有点心惊肉跳之外,醒了之后就觉得挺可笑的。”
说完,她还开玩笑的伸手轻轻的拍了拍汤力的肩膀:“你就踏踏实实的放宽心,董伟斌不管是从性格为人还是体能战斗力,你都是相当安全的。”
汤力听她这么一说,原本紧绷的线条才略微的松弛下来一点,不过他还是不大放心的对贺宁说:“如果有什么麻烦,第一时间告诉我。”
“没问题。”贺宁点点头,“对了,关昕她妈是怎么在你爸妈面前告状的?”
“她没告状。”汤力出乎贺宁意料的摇了摇头,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哟?那这算是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么?”贺宁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她找我父母,哭着道了歉,说没有教育好女儿,即便关昕是好心办坏事,还是给我添了麻烦,所以我秉公处理也是应该的。”汤力继续说。
贺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果然,关昕和她妈妈不亏是一对亲母女,这做派,可以算作是传承了吧?简直如出一辙,都那么善于颠倒黑白和装无辜。
“那你父母有没有对她感到过意不去,之后对你进行思想教育?”贺宁问。
汤力笑了笑:“我父母和我聚少离多,但是你不要对他们那么没有信心。”
一听这话,贺宁稍微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汤力父母并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不至于完全被关昕一家牵着鼻子走:“那你父母是什么态度?”
“没有什么态度,让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要影响工作。”
“看来你爸妈也不是不知道关昕他们家是什么样的人。”贺宁听明白了,汤力父母只是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关昕和她妈已经被汤力处理过了。
“对,”汤力叹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决定把自己也是最近才刚刚得知的这一细节告诉贺宁,“其实之前关昕和她父母,没有对我那么亲近。”
“你的意思是最近她们才突然又贴上来套近乎的?最近你们家里有什么变动?”汤力都这么说了,贺宁又怎么会不明白其中存在的可能性。
“我爸,他一直在做的一项研究出了成果,”汤力回答贺宁这个问题的时候,感觉有些不太好意思,说出来这些事,听起来就好像是在炫耀似的,“他因为这个成果,得了一笔奖金,还比较可观。所以……”
贺宁倒是没有往炫耀那方面去想,毕竟汤力是一个什么样性格的人,相处了这么久她还是能够得出客观的结论来的,这个人已经低调到不能再低调了。她只是对关昕母女有了一种刮目相看的感觉,没想到她们居然可以功利到这种地步。看这对母女先前对汤力殷勤的样子,后来在已经恼羞成怒甚至翻脸过后,居然还能够放低姿态去示好,估计汤力父亲的那一笔奖金应该也是不菲的,只有足够的利益才会诱惑得这对母女连自尊和脸面都可以放得下,只为达到目的。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一块‘肥肉’,真是失敬失敬!”贺宁朝汤力拱拱手,和他开着玩笑,玩笑过后也又正色提醒他,“不过既然如此的话,恐怕关昕和她妈也未必会那么容易的就放弃,你可要做好跟她们打持久战的思想准备。咱们俩相处这么久,我跟你也挺熟的,说真的,你这个人挺不错的,我可不想,也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你落到关昕她妈那么一个丈母娘的手里头。”
“你放心,我不会。”汤力对待这个问题似乎很认真,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没想到他居然回答的这么认真和郑重其事,贺宁反而一下子有些接不上话来了,正搜肠刮肚的想着要说点什么才不至于冷场的时候,忽然之间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她赶忙去摸手机,以为是父母来电话询问自己是不是已经平安到达,结果拿出来一看,打电话过来的却是局里面的同事。
虽然说现在还算是春节假期,但刑警的工作性质就决定了他们必须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全年三百六十五天随时待命的,这个时候一个平时并没有太多私交的同事忽然打电话过来,自然不会是为了闲来无事寒暄几句,一定是有什么情况发生,贺宁赶忙收敛起方才调侃玩笑的情绪,接听了这一通电话。
过了一会儿,她把电话放了下来,对汤力说:“不送送我回住处了,有案子,咱们就直接去现场吧,现场的地址刚才电话里面已经告诉我了。”
汤力一听,没有任何异议,对于这样的事情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向贺宁询问了地址之后便迅速的调整了行驶方向,朝案发现场迅速赶了过去。
案发现场的地点位于a市的老城区,这里曾经繁华过,不过那也只是曾经,中止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中后期,随着城市的发展和扩张,新兴起来的商业中心逐渐变得红火热闹,原本还算繁华的老城区却被岁月冲刷的渐渐褪去了光鲜的颜色,变得灰头土脸起来。最近这一两年,a市的市政府方面也曾经做出过想要重新规划老城区,对这一片明显与新城区风貌不和谐的区域进行改造和美化,计划是很不错的,实施起来却遇到了很大的阻力,变得困难重重。
起因是当年有一个房地产开发商投资,在老城区率先拆迁了一个又老又旧的开放式住宅小区,在原来的位置上建了几栋商住两用楼,利用地段和交通方面还算便利的优势,做足了宣传,最后成功的把房价给炒了上去,那个被拆迁住宅小区的住户们也得到了一笔不菲的动迁补助,还有一套位于其他地方的楼房。
这个先例就好像是一枚香喷喷的大饼,待改造区域内的每一个老城区住户都想狠狠的咬上一口,于是在第二个开发商进行洽谈的时候,面对的行价就不大一样了,之后第三个……第四个……
一夜之间,原本无人问津的老城区那些破旧小区好像一下子就变成了香饽饽,会下金蛋的老母鸡,能给人带来蜂后的利益,很多开放式小区里面的居民甚至私下里达成了一个攻守同盟,统一了口径,都齐刷刷的要出了一个让开发商大跌眼镜的添加补偿款要求,不仅仅要那么多钱的补偿,额外还要再给一套房,结果开发商在这片区域屡屡踢到铁板,发现在这样的要求下,他们实在是无利可图,最后索性就放弃了原本的计划,另外寻找可开发的区域去了。
于是香饽饽又变成了窝窝头,会下金蛋的老母鸡蛋也下不出来了,一大片水泥黑色的低矮小楼就那么破破烂烂的被遗留下来,没有人再去打听了。
这一次的案发现场,就是在这样的一片小楼里面。
虽然说贺宁听说过那一片,不过当她来到案发现场楼前,下了车,抬头看着面前的那一栋小楼时,还是有些目瞪口呆。
在她面前的这一栋小楼仅仅有四层高,楼体表面原本应该是水泥表面,镶嵌着许多彩色小石子的那种,典型的上世纪八十年代风格,但是年头太久,彩色小石子早就在风吹雨打当中被磨蚀一空,现在只留下好像麻子脸一样的水泥墙面。
这楼的窗子还是那种老式的木头框,个别人家应该是长期居住的,所以已经后来换成了铝合金或者塑钢的材质,也有个别人家估计早就不住在这里了,房子只是空着,在等拆迁的消息,所以窗子还是原本的那种木头窗框,并且早就已经破掉了,残破的木头窗框虚掩着,在风中还会呼扇呼扇的颤动,乍看起来这俨然就是一栋可以拿去拍恐怖片用的废弃小楼一样。
在这栋楼不高的楼顶,贺宁还看到顶楼有一户人家的窗框旁边,一棵小树从楼体外墙开裂的缝隙里面长了出来,已经有一把扫帚那么高了,现在还没到春季,所以树上也没有叶子,就只有光秃秃的树枝在风中摇摇摆摆。
如果案发现场就在这样的一栋楼里面……贺宁端详着这栋楼,心里面已经开始有些犯难了,居住率应该不会太高,未必有足够的左邻右舍可以充当目击证人,这样的古老小区,必然也没有什么监控设备可言。
这个案子,恐怕不会太好办。(未完待续。)
第三章 血迹
小矮楼的下面已经被警戒线围了起来,单元门黑洞洞的,原本的木质门框只剩下一个横梁还固定在那里,其余的部件早就不知所踪了,贺宁和汤力钻过警戒线走进那个黑乎乎的门口,扑面而来是一股潮湿难闻的气味,夹杂着令人皱眉的腥臊气味,借着外面的光线可以看到逼仄的楼梯道地面与墙相接的地方,有着一圈一圈液体干燥之后留下来的白色的痕迹,贺宁知道那是夜里面有人跑到这边上厕所留下的,这也就难怪楼梯间里的气味这么的混杂难闻了。
这种老楼因为年头比较久远,楼梯早就磨损的厉害,边缘处已经非常的光滑,踩上去脚底下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油腻腻滑溜溜的,好在案发现场就在二楼,他们不需要在楼梯间里面走很久。案发现场的大门敞开着,刚走到门口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汤力拿出他习惯随身携带的鞋套和手套,拿了一副给贺宁,自己也穿戴上,两个人这才小心翼翼的进入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是一套大约有六十平米的民居住宅,入户门在客厅的大约正中央位置,左右各有一个房间,因为客厅本身没有窗子可以采光,所以照明灯已经打开了,照着地面铺着的乳白色瓷砖上面的血迹看起来更加的刺目。
客厅的地面上有零零星星的几处血迹,很少量,像是被什么东西碰到了,不小心粘在地面上的一样,这些血迹都被一处一处仔细的标注起来,贺宁和汤力脚下注意着,走进了其中的一个房间,这是一间卧室,卧室不大,里面是一张双人床,一张简单的电脑桌,桌子上面光秃秃的,只有一根电源线摇摇欲坠的挂在桌旁,电脑桌旁是一张椅子,椅子上面的布面都有些磨破了,露出了下面的海绵。
除此之外,卧室里还有一个双开门的立柜,立柜的门敞开着,里面的衣服凌乱的堆在一起,还有一些掉在了地上,看起来像是被人胡乱翻过的。
死者就陈尸在那张双人床是,摊开的被子向一旁掀开,上面有许多喷溅上去的血迹,床单上更是被血洇湿了一大片,那浓浓的腥气就是从这里散发出去的。
死者是一名男性,他浑身上下就只穿了一条平角内裤,上半身打赤背,并且两条手臂向身体两侧伸展,两条腿有一半以上伸出床外,两只脚都垂在地上。
这名男性死者的身上有很多处伤痕,最醒目的当属他颈部的一道比较深的口子,那道伤口的周围还有很大面积的已经凝固的血痂,从位置上面来看,床单上的那一大滩血都与这一条伤口有关。除了颈部的这一道伤口之外,死者的腹部还有一道伤口,像是被刀刺中的,死者的两只手,手掌心朝上,手掌上面也有很明显的伤口,伤口创面看起来有些凌乱,血肉模糊成了一团似的。
有了之前的出现场经历,这样的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刑事案件现场,对于贺宁而言已经没有什么杀伤力了,她完全可以应对下来,所以看到了这句男性死者的尸体,也并没有任何的不适,更别说惊吓了。她看到法医们正在检查尸体,便没有上前打扰,和汤力站在一旁也仔细的观察着这个男性死者。
这个人看起来很年轻,应该与贺宁的年纪不相上下,身材比较敦实,尤其是肚子上面的肉比较厚一点,他脸上的表情带着一张惊恐的神色,并且随着生命体征的消失,这种表情也凝固在他的脸上,似乎在昭示着在临死之前经历过什么。
现在的天气,虽然已经有些回暖了,但是总体来说还是比较冷的,在这样的温度下,正常人谁也不会在家里面只穿一件只能遮羞,不能保暖的内裤就到处走动,被窝是散开的,死者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平角内裤,死者遇袭的时候应该是夜里,或者是今天早上,他还没有来得及起床,发现不对劲儿了,刚刚爬起来,就遇到了致命的袭击,身子重新倒回了床上,就再也没有起来过吧。
两个人等了一会儿,等到法医们稍微得空了一点,这才过去询问情况。
“死者年纪应该是在二十到二十五岁之间,”刘法医对他们说,“死因是失血性休克,致命伤就是颈部的那一处刀伤,割断了颈静脉,颈动脉也被割破了,所以你们看,在现场有大面积的血迹,也有一些是呈喷溅状的。从死者身下失血的凝固程度,还有尸体本身呈现出来的尸温、尸僵等等方面的情况来判断,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前一天夜里或者凌晨。”
“刘法医,死者手掌上面的刀伤是怎么回事?”贺宁指了指这名男性死者手心里面那凌乱的刀口,“是……夺刀造成的么?”
“对,是夺刀造成的,应该是死者为了抵抗对方的袭击,情急之下用手握住了刀,在与凶手撕扯想要把刀夺下来的时候造成的伤,”刘法医点点头,赞同了贺宁的猜测,“估计夺刀应该是失败了,所以才造成了颈部的伤口。”
“还有什么其他比较重要的发现么?”汤力问。
刘法医摇摇头:“暂时没有,这个案子以我的经验来看,像是入室盗窃转化成的杀人案,有可能是这名死者在睡梦当中被入室盗窃的人惊醒,双方发生了搏斗,对方为了摆脱死者的控制和纠缠,亮出了凶器,至于到底是有心想要杀死死者以避免死者报警,还是搏斗当中失手杀死的,这个还得回去对颈部的伤口进行更细致的检查和分析,不过感觉并不复杂,应该不难得出结论。”
贺宁和汤力听了刘法医的话,也略微的松了一口气,毕竟才刚刚过完年,大家都还沉浸在过年休息的那种氛围当中,如果一下子来了一个特别棘手的复杂大案,那还真的要花一点精力去尽快调整状态,让自己彻底紧张起来。
刘法医顺便也打量了一下两个人的衣着,一般来讲,他们出现场的时候为了行动方便,都是会尽量做短打扮,很少会穿大衣、风衣那一类的长衣服,而现在眼前的贺宁和汤力都是穿着及膝长的大衣,刘法医一看就明白了。
“你们两个都是从外面直接得到通知就赶过来的吧?”刘法医问,“过年这几天,会亲戚聚朋友,是不是还没热闹够呢,就被案子给拉回来了?”
“还行,我是凑巧刚从c市家里回来,接到信儿就直接来了。刘法医肯定也是把家里人都给扔下,跑来加班的吧?”贺宁对刘法医笑了笑。
刘法医点点头:“是啊,不过这么多年,家里人也习惯了。”
汤力和贺宁没有多和刘法医攀谈,毕竟这样的场合也不适合,刘法医继续处理他职责范围内的工作,他们两个人也在房子里面四处看一看。
“这个电脑桌上,原本应该是有一台笔记本电脑的。”汤力指了指只剩下一根电源线搭在一旁的电脑桌,对贺宁说,“这里有痕迹。”
贺宁看了看,的确如此,这个电脑桌是那种比较简易的,铁皮喷漆,桌面上还有很多镂空的圆孔用来帮助散热,单薄的桌面下面还有一个同样材质的拉板,电脑桌是天蓝色的,因为上面一个一个小空洞很密集,看起来让人有些眼花,得凑近了一些才能看得到,在那个不算大的桌面上面,有一个长方形的印记,中间的蓝色更干净一些,周围则有一些灰尘之类的,桌面下面的拉板上头就更脏一些了,不止有灰尘和烟灰,还有一些黏糊糊的污渍,像是干涸的饮料痕迹。
“不光是有个电脑,还是个笔记本电脑,所以根本不需要用到下面的拉板,这块拉板以前应该是当杂物架用的。”贺宁走过去,弯下腰看了看那根电源线下方地上的变压器,“电脑的牌子还不错,价格估计也不至于太便宜。”
“这个人平时用电脑时间比较长。”汤力指了指旁边的那个座椅,座椅上面已经被磨破的表面,还有暴露出来的海绵,足以说明了那人平时坐在上面的时间有多长,看样子有可能是个所谓的宅男和网虫。
贺宁到客厅里面去,询问了一个刑技的同事,门锁是否有被撬过的痕迹。
“没有明显的撬锁痕迹,可能是技术开锁,”刑技的同事回答说,“而且这个门,实在是太原始太破了,根本不需要多高的开锁技巧,稍微熟练一点的人,给一张银行卡,估计不出二十分钟就能给拨开,根本不算什么防盗门。不过有一件事挺奇怪的,厨房的窗子是开着的,我们刚刚在窗台上还发现了一点血迹。”
“走,去看看。”汤力听了这话,便示意了贺宁一下。
贺宁点点头,两个人朝厨房走去。
厨房在房子的一角,与陈尸的这间卧室距离相对比较远,而距离相对应的另外一个房间就比较近了,两扇门呈九十度夹角,贺宁和汤力去厨房的时候,一边小心翼翼的绕开客厅里面的那几点血迹,一边也顺便朝另外的那一个房间里面看了看,发现另外一个房间里全都是杂物,乱七八糟的乱放着,好像根本就没有排上什么用途似的,于是两个人便没有进去,直接去了厨房。
一走进厨房,果然觉得这里温度比客厅和卧室那边要明显低了一些,空气也显得清新了不少,没有了满鼻子的血腥味儿,厨房面积很狭小,两个人并肩站着就已经很拥挤,必须要靠着墙了,里面的一扇小窗敞开着,窗台上确实有一块小小的血迹,已经完全干涸了,形状不大规则,并且淡淡的,贺宁和汤力看了半天,实在是看不出为什么这里会有这样形状的一小块血迹,看起来像是不小心沾上的,可是除了那小小的一块之外,竟然再也没有其他的血迹存在了。
“这个季节,怎么会想到把窗口大开着的呢?”贺宁觉得有些奇怪。
汤力倒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因为他已经在厨房里面找到答案了。他示意贺宁了一下,然后指了指距离窗口不远的厨房操作台,又指了指头顶的天花板。
贺宁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只见炉灶上面架着一口锅,锅里面有一层黑乎乎的东西,贺宁小心翼翼的凑近了闻一闻,闻到了一股浓重的糊味儿,看样子是做什么食物的时候烧焦了,并且焦的非常严重。她又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天花板上有一个烟雾警报器正在一闪一闪的。
“这样的老楼里面,居然有烟雾警报器?”贺宁感觉有些惊讶。
汤力对这件事倒是有点了解:“老城区的这些老建筑,之前有出过一次比较严重的火灾事故,造成了人员死亡,后来就统一对这些楼进行了天然气改造,又统一给安装了防火烟雾警报,大概是两年多之前的事。”
两年多之前自己还在上学,根本就没有来过a市,所以不知道倒也是正常的,贺宁听了之后便也就释然了,同时结合这两点,她也已经明白了为什么厨房的窗口会开着,一定是死者之前做饭,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烧焦了,因为烟气太重,警报器开始报警,为了让警报器安静下来,死者就把厨房的窗子打开来通风换气,之后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关窗,这就不好说了。
“可是……”贺宁伸手小心翼翼的量了量那个狭小的窗口,“这个窗口除非是五六岁大以内的孩子,否则任何一个正常的成年人,都没有办法很方便的钻进钻出啊,你现在让我从这儿出去,我都得侧着身子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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