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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案调查-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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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攥得有些微微发肿,又酸又痛,刚刚当着柴秀丽和柴元武的面,贺宁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硬是忍到了现在。她一边揉着自己的手,一边问汤力:“方才你们在客厅里头聊天儿来着吧?我在柴秀丽那屋都听见了,真让人惊讶,你居然还有聊天这种功能!”
“工作需要。”不知道是不是贺宁的错觉,汤力在回答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语气和神情似乎都带着那么一股淡淡的哀怨和无奈。
“那你打听到什么没有?柴元武有和你提到什么有关范志的事儿么?”柴秀丽避而不谈和范志分手的事,贺宁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汤力那边了。
“柴元武说范志和柴秀丽分手是嫌柴秀丽管束他,让他觉得不自由。”只有在谈论案情和交换信息的时候,汤力的话才能略微的长那么一点点。
贺宁撇了撇嘴,这种托辞她听着并不觉得有什么新鲜,就算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不管是男是女,一旦在感情上变了心,理由都无非是那么几种,大致分成两类人,一种是把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说一切都是自己不够好,配不上对方,另外一种就没那么厚道了,不管是说对方对自己约束太多,还是对方性格上有什么样的缺点毛病,总之一切都是对方的错。
很显然,范志并不是相对比较有风度的那一类人,结合他在家中对自己父母、妹妹的所作所为,倒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还有什么别的么?柴元武有没有提到他对范志的看法之类的?”贺宁希望汤力那边还有一些别的收获,而不只是柴秀丽和范志两个人的分手原因而已。
汤力摇摇头:“他比较克制,也比较回避这方面话题,只说早点发现对方是个人渣比晚发现好,他希望当初范志暴露的更早一些就更理想了。”
“是啊,再早一些,可能他姐姐就不至于陷那么深,这件事对他的影响自然也就会少一些吧。”贺宁明白柴元武这番话背后的潜台词,“我倒是从柴秀丽那里听说了一件事,她不过是随口提到,但我觉得说不定是对咱们有用的信息。你还记得案发现场对门邻居提到的那个跑去案发现场企图撬门的人吧?”
汤力点点头,表示自己对丁思源提到的那件事印象还很深刻。
“柴秀丽在给我讲她和范志以前的事情时提到了一个人,我听着觉得和丁思源形容的那个人有点像。”贺宁把自己偶然捕捉到的信息分享给汤力,“柴秀丽说她之前和范志在同一个工厂里面打工,但是后来范志嫌累,就辞职不做了,之后就几乎是在家里呆着,什么也不做,全靠柴秀丽打工赚钱养着他,柴秀丽要是问他找工作赚钱的事情,他就骂柴秀丽目光短浅,不知道考虑长远,他不想一辈子给别人打工,是想要找合适的机会自己创业,以后过好日子。哦,当然了,这种明显糊弄人的无稽之谈,柴秀丽是很相信的,就算是到了现在,她给我讲这段事情的时候,也还是非常的认真,她说她那时候觉得这样也挺好,因为厂子里有一个工友,以前总和范志混在一起,柴秀丽不喜欢那个人,觉得那人不靠谱,会带坏范志,范志辞职之后,两个人就可以不用再继续往来了,结果没有想到,范志是辞职回家不工作了,但跟那个人的往来还很频繁,因为这个范志和柴秀丽也没少产生摩擦,范志几乎可以说是不听劝阻的坚持跟他的那个工友打交道,最后柴秀丽也管不住,索性就不管了。她认为范志后来都是被那个人给带坏了的。”
“那人叫什么名字?”汤力听贺宁说完之后,开口问。
“卢正平,”贺宁回答,“柴秀丽无意当中提到了这个人的名字,我记下来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柴秀丽提到过这个卢正平脸上有疤,让她觉得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所以就特别防备着这个卢正平。”
那天丁思源提到曾经出现在案发现场,并暗中试图撬锁的陌生人也是在头上和脸上各有一道明显的伤痕,至于是不是同一个人,就还得需要进一步的确认。
“柴秀丽说这个卢正平总是勾搭着范志一起玩,一宿一宿的打牌不回家,但是这两个人的相处又不是特别的融洽,时不常因为打牌上的一些输赢还有矛盾,卢正平曾经在厂子里直接找到柴秀丽,让她替范志还打牌欠下的钱,柴秀丽先前确实答应了,但是事后又会被范志责怪,说她傻,不分青红皂白就被人骗钱,所以后来柴秀丽也学聪明了一点,不理卢正平要她赔钱的要求了,被追着要钱追急了,就让卢正平冤有头债有主,有什么事情找范志本人说清楚,本来她是担心自己被卢正平骗了,白白给了他钱,结果没曾想就因为她这番话,后来卢正平和范志差一点点就打起来,因为这个,范志跟她发了好大的脾气,她事后哄了很久范志才稍微给她一点好脸色看。”
汤力把卢正平的名字记载了自己的本子上,打算之后查一下这个人的底子,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打电话来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第二十九章 提供线索
打电话来的是一个陌生人,自称是王经理那家代驾公司的司机,之前就是他把范志家的地址提供出来的,听说范志出事了,他又想起了一点别的事情,不知道会不会有帮助,所以打电话联系汤力,打算约他们见个面。
汤力当然不会拒绝这样的要求,他言简意赅的在电话里和对方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之后就挂断电话。
“咱们是现在就去和那个司机见面,还是晚一些时候?”依着汤力的性子,贺宁知道根本没有必要浪费口舌在这个时候追问许多细节,因为汤力根本不可能在明知道要约见的情况下,还在电话里询问很多,她就只需要知道时间安排就可以了,其余的等到见了面她自然可以亲自去和那个司机交流。
“先回局里,司机现在有事。”汤力回答道。
“哦,那好吧,”贺宁点点头,对于今天截止到目前的收获,她感到很满意,“今天咱们俩的运气还不错,从一无所获,到现在柴元武也见着了,柴秀丽本人也见着了,还从他们口中得到了一些信息,现在居然还有人主动打电话过来要给咱们提供线索,这算不算人品大爆发啊?”
汤力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贺宁也没指望他真的会开口回应自己,两个人上车之后直接回了公安局,打算利用和那个司机见面之前的时间,对柴秀丽提到的那个卢正平的情况也稍微的做一些功课。
柴秀丽只提到了卢正平的名字,还有脸上有道疤这样的面部特征,并没有说出什么更详细的个人信息,为了不引起怀疑,贺宁也没敢追问的太具体,只能结合之前丁思源提到的情况和自己的判断认定卢正平的年纪应该和范志不相上下,范志今年的实际年龄是42岁,那么卢正平的年纪可能也在这个区间内。
于是贺宁和汤力就开始了分工,他们以范志的42岁为中心,向前向后各推五六年,然后开始筛查在这个年龄区间内所有叫做卢正平的男人,特征很简单,就是脸颊上的疤痕,丁思源当初透过门镜都能看到对方脸上的疤痕,说明疤痕还是很明显的,假如这个人在他们寻找的范围内,通过户籍系统内的照片不难找到。
然而查了一圈,却让他们很意外,在这么大的年龄区间内,竟然没有一个叫做卢正平的人符合他们要找的那种特征,这下子贺宁有点失望了。
“你说,会不会是柴秀丽精神状态不太稳定,说的根本不是真的,都是她主观上的东西?她的记忆都是乱序的,到现在连自己和范志分开了多少年都不记得,说不定很多事情都根本记不清楚,所以就主观加工,编造出了一些人和事也说必定啊!”贺宁感到有一点受挫,忍不住开始怀疑起自己之前的判断来了。
汤力比她沉得住气,想了一下,摇摇头,对她说:“还有丁思源呢。不用急,咱们把年龄再上下多加减四岁,再查查看。”
贺宁这才意识到,自己因为查不到卢正平这个人,一时着急竟然把丁思源之前提供的情况给忘记了,即便是柴秀丽精神状态并不太稳定,会有一些主观编造的内容在她的回忆里,但是丁思源却是个精神状态良好的人,没道理他们两个会不约而同的主观编造出一个具有相同特征的人来。自己果然还是需要磨练,之前从一无所获到一下子冒出来两个值得怀疑的对象,自己就有些急于求成了,忽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又生出枝节,就一下子着了急,差一点没了主心骨儿。
于是她也沉下心来,不让自己的情绪变得浮躁,对汤力点点头,把年龄范围又降低了四岁,继续筛查起来。
可是,在以范志的年龄为中心,上下十岁的范围内,仍旧没有找到符合特征的那个“卢正平”,这样的结果让贺宁有些茫然了。
“为什么就没有一个脸上有疤的呢?是不是柴秀丽把名字记错了?”她忍不住又开始有些怀疑自己最初坚信的信息了。
“不会,关于范志的事情,柴秀丽记得很清楚。”汤力摇摇头。
贺宁一想,说得也对,别的事情对于柴秀丽的记忆来说可以用一团乱麻来形容,凡是与范志有关的事情,事无巨细,柴秀丽却都会记得非常清楚,不知道是不是与她对范志那份感情的执念有关,所以虽然也存在记错的可能性,但是一个导致她和范志发生过很严重矛盾的人,似乎不在这个范围内。
“假名字?假身份?”贺宁想到了另外的一种猜测,虽然有些大胆,但结合眼下在可能的年龄区间内无法找到“卢正平”的情况,这样的假设也是成立的。
汤力点点头,他也有类似的想法,丁思源之前提到过那个他从门镜里面看到的人,也说是个中年人,不年轻,但是也不老,刚刚他们以范志的年纪作为中心点前后各推十岁,跨度就已经从52岁到32岁,在这样的一个年龄区间内都找不到符合特征的人,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那个人并不真的叫卢正平。
一个用假名字跟别人打交道的人,这也是一个很值得注意的对象。
“卢正平”因为他的“查无此人”而一跃成为贺宁和汤力心目中值得留意的重点人物,只是眼下和那个代驾司机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他们只好暂时把卢正平的事情放一放,开车赶去见面地点,与对方碰面。
那个司机名字叫做张勇,约了他们距离王经理的代驾公司不算太远的一条小街的小面馆里面,汤力和贺宁赶到的时候,张勇已经坐在里面了,正捧着一个大海碗稀里哗啦的吃着面条,看到汤力他们来了,一眼就认了出来,嘴里塞了太多面条一下子咽不下去,吐出来也似乎不大合适,只好含含混混的先摆摆手示意一下,然后几乎没怎么嚼的就把嘴里的面条给咽了下去。
“来啦!坐坐!你们俩吃了没有?一起吃点儿吧?”张勇长得瘦瘦高高,说起话来嗓门儿倒是很宏亮,把面条吞下肚之后立刻开口打起招呼来了。
“不用啦,你吃吧,我们坐着就行了。”贺宁连忙笑着回绝了张勇的提议,一来眼下还没到正常的就餐时间,二来这家面馆的卫生环境实在是有些堪忧,贺宁虽然说不是那种娇生惯养又讲排场的女孩子,也不挑嘴儿,可是对卫生还是有一定要求的,她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因为吃坏了肚子而影响工作。
好在张勇也只不过是随口客气客气,没有当真,他伸手从身后那张桌子旁边又多拉了一张塑料凳子过来,对贺宁和汤力笑了笑:“那行,那我就不跟你们瞎客气了,我一边吃咱们一边聊,你们肯定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饭都得赶在别人吃饭之前就吃完,要不然的话人家客户吃完饭出来想要找代驾了,你在那儿吃饭呢,这不耽误事儿么,人家可不会等我们吃够了饭再回家!”
汤力点了一下头,把塑料凳子挪过来,顺手从桌旁的纸巾盒里抽了一张纸,默默的铺在了上面,推到贺宁的身旁,他自己则坐在了另外一张塑料凳子上。
贺宁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她今天穿了一条颜色很浅的裤子,那塑料凳看起来油腻腻的,上面的凹槽里都是一些黑乎乎的东西,她刚才还真有点担心这一屁股坐下去,再起来的时候自己的裤子会不会变成了印花款,偏偏自己里纸巾盒的位置比较远,伸手去够又怕给人一种太过矫情不好打交道的印象,原本是打算硬着头皮坐下去的,还好汤力不着痕迹的帮自己解决了难题。
“你今天特意打电话约我们出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们讲么?”既然汤力帮了自己的忙,贺宁当然也是很知恩图报的,汤力不爱说话,那和张勇攀谈的事情自然就落到了自己的头上,于是她很自觉的主动开了口。
张勇吸溜着面条,点点头,很不拘小节的用筷子朝贺宁点了一下:“嗯,对,是这么回事儿,不过我再跟你们确认一下哈,死的真是范志啊?”
“对,现在已经可以百分百确认了,死亡时间至少有两年了。”贺宁对他点点头,还特意强调了一下范志的遇害大致事件,免得张勇浪费了彼此很多时间去陈述跟范志的死亡事实没有什么关联的事情。
“哦,两年前啊!那就对了!”张勇连连应声,“这要不是两年前啊,我找你们的这件事儿说不说好像就没什么意义了,这事儿就是两年多之前的。虽然说我跟范志关系也没有多好吧,但是毕竟以前总在一起等活儿,没事儿随便侃侃大山什么的,这么个人死了,我知道点儿事,要是不给你们提供个线索,总觉得有点儿良心不安似的。”
第三十章 骚扰
【前几天有一天忘了上传章节,今天算是补那天的,更两章哈,后面间隔五分钟还有一章~么么】
“要是我们接触的人都像你这么有觉悟,支持我们的工作,我们可就轻松多了!”贺宁看张勇很积极的样子,也不吝啬给他扣一顶高帽,“你说,我们听着!”
恐怕没有人不喜欢被人夸奖,张勇一听贺宁这话,也很高兴,抽了一张面巾纸抹了抹嘴,面也不急着吃了,对他们说:“是这么回事儿,之前范志不是跟我在一家公司呆过一段时间么,后来他因为犯糊涂,拿了人家客户车子里的小玩意儿,其实也不值什么钱,但是这事儿性质不太一样,影响不好,就被老板给开了,开了之后他还是干代驾,属于接零活那种,得一晚上一晚上的在各个饭店门口等着,能不能有生意全靠运气。我总能遇到他,毕竟以前也还算熟,在外面等客户吃完饭出来的时间也挺无聊的,所以遇到了也聊聊天什么的。他跟我说过一次,说他热了点儿麻烦,捅了个蚂蜂窝,保不齐哪天就要挨揍。”
“他得罪了什么人?”贺宁见张勇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知道他这是在吊人胃口,希望被追问,便顺着他的心意开口问道。
她果然猜得没错,张勇见自己真的吊起了贺宁的胃口,兴致也高了很多:“范志那个人啊,唉,我不知道你们跟没跟别人打听他的情况,人其实也不算坏,但是嘴巴有点不好,还有就是……他的道德标准跟别人不太一样,反正好像他觉得只要不干出来那种杀人越货得被判刑的事儿,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前我俩聊天的时候,他就说过,他说虽然说他读书不多,但是可听人家讲过,讲得可明白了,这违法跟犯罪可是两码回事,犯罪那是大事儿,一旦出了事情,一辈子别想翻身,但是违法的事儿就小了,过马路翻栏杆、违章停车,这都算,全国有多少人,就有多少人在违法,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大不了。他就是这么认为的,所以特别喜欢做一些给自己惹麻烦的事儿。有一些小事儿我觉得没有什么意义,就不提了,要跟你们说的这个事儿比较大一点,简单点概括呢,就是范志他不老实,闲着没事儿撩了别人的老婆,还被人家老公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他跟一个有夫之妇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贺宁听着张勇的这番话,自然而然的理解成了这样的一种情况。
张勇摆摆手:“哪儿啊!就是范志自己单方面的撩人家,人家根本不想理他,真要是那个女的也搭理他,俩人勾搭在一起了,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虽然说也不怎么体面,但这年头这种事也算是见怪不怪呗,范志这个纯粹就是闲着没事儿故意去恶心人的,我也没觉得他真看上人家那个女的了,就是人家越烦他,越不爱搭理他,他就越没玩没了的去骚扰人家,就好像故意气人似的。”
“那个女的是做什么的你知道么?”
“知道啊,也是个代驾的司机,唉,你们是不知道啊,这晚上出来做代驾的女司机不多,但是生意比我们可好多了,有好多女的跟人吃完饭,喝了点酒,自己开不了车了,但是呢,找我们代驾又觉得害怕,担心不安全,就更愿意找女司机,所以这女司机是要么不开张,一开张那就什么都不愁了!”张勇满脸都是羡慕的发起感慨来,说了半天,看贺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跑了题,赶忙把话题扯回来,“那个女的叫什么名我有点忘了,我先说说这个事儿的过程,你们要是觉得有用,回头我再帮你们去打听打听,行不?”
汤力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他赶紧说正题。
张勇说:“那个女的长得其实也就是普普通通,一般人儿,平时不太爱说话,虽然都在一起等活儿什么的,她一般都是一个人在一旁玩手机什么的,也不太跟我们瞎侃瞎贫,我们呢,也没谁主动去搭讪人家,就范志,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去搅合人家,那女的根本不愿意搭理他,这要是一般人,肯定人家不愿意理就不去自讨没趣,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了吧?就范志跟正常人不是一股劲儿,人家越是不理他,他就越是粘着人家,最后把那个女的给烦的都快要受不了啦,回家就跟自己老公说了,她老公那肯定不高兴啊,这事儿随便搁哪个男人身上,估计都受不了。哥们儿,你也是男人,要是有人这么去骚扰你老婆,你能忍么?”
汤力只是对他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张勇也没真的想和汤力探讨这个话题,于是没在乎他给出什么样的回复,继续说:“后来人家老公就跟着老婆一起晚上过去那附近排活儿,就为了会一会范志,范志呢,也不知道躲一躲,就被人家堵了个正着,那女的她老公当时就警告范志了,说如果再敢骚扰他老婆,他就要范志吃不了兜着走,这辈子别指望再吃代驾这碗饭,两个人差一点就打起来,多亏我们在旁边拦着。哦,我们倒不是为了护着范志啊,他撩别人的老婆这本来就不对,没什么可说的,我们是怕闹起来,把人都吓跑了,我们其他人也跟着没生意接。”
“那后来这件事是怎么解决的?”贺宁问。
张勇摆摆手,一脸的无奈:“唉,别提了!我们好不容易给劝开了,那女的她老公撂了几句狠话,说以后让范志老实一点,然后就走了。这就是我要说的最关键的地方了,人家走了之后,换成别人肯定就见好就收了吧?范志可不,他就老实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见到那女的,那简直就是翻倍的去烦人家,用赖皮赖脸一点儿都不夸张,那女的后来急了,都直接骂他,说他臭流氓,他也不在乎,非跟人家说一些日爱日未的话,还开荤段子,我们听着都觉得有点儿过了,说他让他别那样,过分了,他跟我们说,不过分,本来就是随便开开玩笑,谁让那女的把老公叫来羞辱他了,那他就人家越烦他越要恶心人家,非得看看谁先受不了。”
贺宁皱了皱眉头,范志的这种逻辑简直就是流氓逻辑,明明是他先去骚扰了一个有夫之妇的女司机,对方忍无可忍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选择了叫自己的丈夫来出面解决,结果到了范志那里,他完全无视自己行为的不妥,倒把对方两个人被他骚扰的人说成了始作俑者。不过结合之前听说过的一些范志的所作所为,包括与妹妹争家产时的嘴脸,对柴秀丽的翻脸无情,张勇说的这种事,听起来倒也就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了。
“那他这么变本加厉的骚扰人家,那女司机的丈夫有没有什么反应?”贺宁又问。
张勇两手一摊:“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呢,我们都以为那个女的她老公这回还不得真狠狠的跟范志动个手啊,之前那话说的,说让他这辈子都不能再做代驾,意思不就是说要废了他的腿么!别说是我们了,其实范志自己也特别警惕加小心的过了好些天,我们都觉得哪天范志忽然就被人套了麻袋一通毒打也没有什么可惊讶的,没想到一直过了很久,范志什么事儿也没有,慢慢的我们都把这一茬事情给忘了个一干二净,要不是哪天你们去公司了解情况,我听说范志可能是死了,这事儿还想不起来呢!”
第三十一章 是非精
张勇的讲述让贺宁有些瞠目结舌,她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走出校园的时间还比较短,所以接触过的形形色色的人还不算多,至少张勇口中的范志这种人,她还一次也没有遇到过呢,让她一下子还真有点找不到形容词来概括。
是滚刀肉?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是臭狗皮膏药?似乎都对,但是又似乎都不那么准确,综合范洁和张勇讲述的一些事情,可以看得出来,范志这个人基本上可以说是没有什么道德束缚的,而且也丝毫不顾及面子的问题,有一点睚眦必报,十分的翻脸无情,虽然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过任何的犯罪记录,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坏人,却也不大算是“好人”行列当中的成员,抛开范志一直在想方设法给别人添堵的事情不谈,他的那些所作所为也等于是在无时无刻的给自己找麻烦。
这样的一个人,造人报复、遇到危险的几率必然要比普通人高出许多,也就是所谓的犯罪高风险人群。以前贺宁的一个老师曾经在课堂上说过,遇到案子的被害人是一个所有人口中的大好人,这并不是什么难题,毕竟这样的人谁跟他有过结都好像是雪地当中的一块煤炭,秃子头顶的虱子,一目了然。比较麻烦的就是范志这一类,堪称是是非精的人,到处招惹别人,给自己招惹了一身的是非,仇家遍天下,有足够动机的人不止一个,想要从这些明里暗里跟死者有矛盾的人当中找出潜藏的真凶,劳心费神。
但是从来都没有警察挑选被害人的道理,遇到了这么一个是非精式的案子,也自然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在收集信息的时候还必须要尽可能了解更多,以免杂音太多,漏掉了什么关键的线索,到最后查了一圈还是一无所获。
“这个女司机的丈夫你们是就见过那么一次还是也能算是认识的?知道叫什么名字么?”贺宁问张勇。
张勇摇摇头:“那女的叫什么我都一下子想不起来了,更何况她老公来着!不过她老公我们虽然不熟,也是见过的,开出租的,以前晚上晚了的时候会开车过来接他老婆回家,我们还跟那女的开过玩笑,说他们两口子这也算是夫唱妇随,比翼双飞了,一个开出租,一个做代驾。具体叫什么,我回头一起打听打听,再给你们消息吧,怎么样?反正我是觉得范志骚扰人家老婆那事儿吧,是个人就不会忍得下去这口气,更别说后来人家警告他了以后,他还跟人家杠上了,之后那边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了,这也太奇怪了,要是那边怂,还说得过去,可是来找范志算账那会儿,看着也不怂啊,挺凶的,怎么可能就那么算了,万一要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呢?我这两天越想就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怪吓人的。”
汤力摸出一张自己的名片递给张勇:“问到了联系我们。”
“行,那肯定没有问题呀,我要是不想给你们报信儿我就不约你们出来了,是不是?”张勇回答的十分痛快,一边收下汤力的名片,一边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表情变得有点神秘兮兮的,“其实,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一件事儿,不知道应该不应该跟你们说,说了怕你们误会我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偏见……”
“没关系,想到什么你就尽管说,你这么帮忙,我们要是还误会你,那我们也太不像话了,是不是?”贺宁笑眯眯的鼓励张勇有话就说。
张勇听她这么说,也嘿嘿一笑:“那倒是,你们俩一看就是明事理的人,那我可就说了啊!范志在我们公司当代驾司机那会儿,其实还得罪了一个人,也是我们公司的司机,但是这事儿吧,比较特殊一点儿,知道的人不多,是有一次范志当笑话跟我说的,我当时也就随便那么一听,没当回事儿,现在咱们这不是事无巨细么,是不是,所以我就想跟你们提那么一嘴,到底有用没用你们自己衡量。我们公司有个司机,名字叫甘文林,年纪比我小点儿,比范志小的那就更多了,今年好像三十刚出头那样,怎么说呢,小伙子人挺好的,平时性格挺开朗,爱说爱笑的,跟我们相处都不错,有啥事儿能帮忙的也肯定不会推三阻四,但是就有一样,他有个小秘密,我们原来都不知道,后来我才听范志说了才知道。”
“是什么事儿?”贺宁嘴上问着,实际上心里多少有那么一点猜测,估计肯定是范志抓到了甘文林什么不太见得了光的小辫子。
张勇表情略显古怪的朝周围看了一圈,身子朝前弓了弓,声音压低了许多,神秘兮兮的说:“那个甘文林他……他好像是喜欢男的。”
贺宁原本还被张勇把胃口吊的老高,结果听他说完,多少有那么一点失望:“取向的问题呀,这没有什么吧?不管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只要没给别人造成伤害,这就是人家当事人自己的事情,而且也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吧?”
张勇一摆手:“那是你们现在年轻人的想法,岁数大一点儿的,对这种事没有你们看得那么开。我先声明一句,我个人是没觉得有多大问题啊,这事儿是范志跟我说的,说最重要的是甘文林家里头三代单传,就这么一根独苗苗,甘文林三十出头了,还没找对象娶老婆生孩子,家里头父母都已经很着急了,一直催他,但是他心里头有苦说不出来,因为他其实有对象,当然是个男的了,所以不敢告诉家里面,就只能爸妈一说让他找对象的事儿,他就躲躲闪闪的不搭腔。范志是有一次听到范文林跟他那个男朋友打电话的时候说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甘文林家里给他安排相亲了,他的那个男朋友不太高兴,他跟那边哄了半天,说无论如何不能这个时候告诉家里,让那个人再忍一忍。”
“这事儿跟范志出事有什么关系呢?范志又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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