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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握天下-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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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随即就被人请到后堂,谢清摆手示柳如晦跟着去,之后才看向红秀:“就算你今日所说的都是实话,本官还是不信!贺家人没道理这么做!”
红秀抹了一把脸,拭去眼泪,很认真地道:“原因是,主子发现,贺家与周扬往来密切,就算在两国交战时,贺家仍然派人走海路去了周扬,走的是方家的海路!”
这才是谢清唯一想要的供词!
太守府的大堂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惊疑不定地看着方守望与剩下的贺家人!
“谢相,这个女子疯了!”方守望起身指责,红秀根本毫无惧色,一字一句地道:“你们不是想逼小姐说出那本秘密帐簿在哪里吗?我告诉你,就在上次贺家给你夫人的那幅《江南春》的卷轴之中!”
方守望看着谢清命人去取画,看着从卷轴中取出的帐簿,想辩解却又无从说起,再也支撑不住,颓然的倒下。
谢清翻着帐簿,扬起一抹志得意满的笑容,从容地下令:“将方家与贺家全部围住,不得走脱一个人!本相要上报太后娘娘,敦请旨意!”一句话便已定了两家的通敌之罪。


第七章 风云变幻(上)
《元宁史记·后妃列传》
恭慧皇贵妃尹氏,父湖州学政尹致,祖父议政大臣尹朔,妃娴雅贞静,文采斐然,父祖珍爱,京中颇有令名,仁宣太后怜其才情,召之陪伴,妃十一入宫,遇顺宗,尚在青梅之龄,于顺宗诸妃中伴驾最早。
尹韫欢入宫前,祖父曾经千叮咛万嘱咐:“皇宫内苑不比家中,万事都须谨慎,不可多说,也不可多做,凡事以不引人注意为要。”因此,她很乖巧地住在储羽宫的偏殿,安静地看书、临帖,偶尔也做些女红,只在每日的傍晚时分,由尚仪引领到中和殿陪伴太后,一般都是太后指定几个题目,她即兴发挥地作些诗句,博太后一笑,或是为太后读些文章歌赋,遇到一些冷僻的字句,太后会很温和地为她解释,教她发音、断句。
日子过得很平静,没有尹韫欢原先想得那么困难,可是她知道,祖父并不满意,入宫后,尹朔来见过她一次,问了些近况,临走前,祖父问了一句:“可见过陛下?”
尹韫欢不解,但是,还是如实地回答:“不曾。”祖父没有再说话,不过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让她知道,祖父很不满意这个回答,小时候,在联诗时,自己说出的诗句合不合祖父的心意,自己只要一看祖父的神色,就能知道,现在也不例外。
可是,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叶尚仪……”走进太政宫时,韫欢怯怯地唤引领的宫人。
叶原秋心中诧异,面上却无表示,只是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现在,尹韫欢只是奉旨入宫陪伴太后的官宦家眷,叶原秋并不需要执臣仆之礼。
“为什么我从没见到陛下给太后请安?在家中,这个时候正应该向长辈请安……”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更是自动消音了,不过,叶原秋却明白她的意思,十分温柔有礼地回答:“尹小姐,皇上向太后请安自然与臣下家中不同。”
“是……”韫欢的双颊绯红。
走到中和殿前,却见宫人都神色肃穆,与往常大为不同,叶原秋也不由一愣,见到她们俩,另一个尚仪立刻迎了上来,悄声道:“叶尚仪,先领尹小姐到侧殿等候吧!尹相大人、齐相大人都在里面。”
叶原秋点头:“好的,赵尚仪。”
随后,尹韫欢就一直在侧殿呆着,叶原秋安置好她,便立刻离开了。
尹韫欢虽然疑惑,却不知道,中和殿的这种情况表示太后正在发火,而且肯定是议政中产生了不可转寰的分歧,叶原秋自然明白太后的性子,因此,她才匆忙过去,免得太后召唤时找不到人。
“议政厅就是这个结论?仅仅是问罪贺家与方家?”紫苏是不是真的恼怒,只有她自己知道,不过,不满却是肯定的。
齐朗无奈地站在尹朔身后,他之前就对尹朔说:“通敌不是小罪,从严方是上策,太后虽然对世族不无偏袒,但是,叛国之罪也不容宽赦,尹相请三思。”可是,尹朔不知为什么,还是按大理寺正的意见,只问罪涉案之人,甚至不建议继续调查,齐朗也不好反驳他,毕竟,他才是首席议政大臣,现在,他站在这里,陪着尹朔一起面对紫苏的怒火,他还真有一点气愤,他真不明白,尹朔怎么会不明白紫苏的意思,就算紫苏没有说,以尹朔多年的官场经验,当真会不知道紫苏这次要借题发挥吗?
“太后娘娘,容臣禀告下情。”尹朔在紫苏的话语告一段落之后,急忙上前进言,紫苏不由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犀利,却不感兴趣一般,冷冷地道:“下情?原来尹相尚有下情啊?说来听听?什么样的下情让您如此宽待通敌之人?”
尹朔定了定神,冷静地禀告:“太后娘娘,至略全境的海港不多,除了南郡的永昌、平宁等港,只有云州与湖州各有一个优良的深海港,这些港口的营运都在当地世族的手中,但是,举国上下,没有一个世族不参与海路贸易的,就是太后娘娘您的娘家也有参与,与周扬开战期间,出港的船队数目与规模虽然都锐减,但是,却也没有间断,请问娘娘,贺家组织船队不假,可是,其他世族就没有参与其中吗?参与了,就一定知道贺家的举动吗?这些都不好查,也无法查清。现在,战事平息不久,虽然胜了周扬与古曼,可是,事情也是千头万绪,如今,一动不如一静,这些事情可大可小,娘娘何必急在一时?”
这一番话说出来,尹朔自己心里也没有底,毕竟违背上意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做,虽然觉得是十拿九稳,可是,他也知道紫苏是喜怒无常的性子,一个不小心,自己便先倒霉了。
“尹相说得倒也不无道理……景瀚,你认为呢?”紫苏不得不承认,尹朔讲的是事实,而且,现在的确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去办,像刚得到的那片土地,至今还是由永宁王率军队在当地驻扎,同时处理一切政务,且不说,夏承正本就不擅处理地方事务,便是他麾下众多幕僚也是叫苦不迭,那些多是永宁王府的亲信出身,紫苏的手上除永宁王的正式奏章,还有许多通过不同途径转来的信件。
齐朗上前一步,边说边想:“太后娘娘,臣以为尹相说得有理,太后娘娘摄政以来,一直在用兵,虽然都是胜仗,可是,国力毕竟不是无穷无尽的,趁这段时间整合朝政,发展民生,绝对是上善之策。”
见齐朗也这样说,紫苏暗暗反省自己的想法是否真的有错,可是,她总觉得尹朔的说法有些古怪,一时间,殿内只剩下宫漏希希索索的细微声响。
齐朗也觉得尹朔的进言不太合常理,可是,听来却没有半点错误,那么,那种不合谐的感觉是从何而来呢?
“……太后娘娘,若要整合朝政,发展民生,最重要的就是政令通畅,令出禁止,无不从命,可是,若是不处置那些怀有异心杂念之人,如何保证这一点呢?”齐朗总算想通了一些,犹豫地道出,紫苏一怔,却只是看着尹朔,似乎料定他会有解释。
“太后娘娘,齐相所说的正是关键所在。”尹朔果然不负紫苏的期望,从容地回应,“臣以为,治标不如治本,世族之所以敢在两国交战之时,依旧我行我素,甚至与敌国交易,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朝廷根本无力控制海路!从港口到海上,完全是朝廷鞭长莫及的地方——港口不是朝廷管理的地方,他们大可随时出海,报备都无须太认真,至于海上,那就完全是他们的了!”
“所以,哀家才如此看重海军的建设啊!”紫苏淡淡地回了一句,“不过,按尹相的意思,朝廷本就无力阻止,就不必多此一举了,是不是?”
“难不成,海军一日未建成,通敌之举便一日无可察究?”
紫苏平静无比地道出质问之辞,齐朗不着痕迹地低头,眼中有淡淡的笑意一闪而过,听了尹朔的话,他就知道,尹朔想借此事让紫苏接受自己对海军的计划,而紫苏也是顺着他的意思问下去,两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但是,会如何收场却是不难猜。
尹朔也犹疑了一会儿,他在中枢多年,入内阁以来,对紫苏的个性虽不能说了如指掌,可是也多少知道个六七分,他可不认为紫苏是故意给自己机会,但是,若不说,以后只怕更没有机会了,想了想,他还是开口:“太后娘娘,察究自是可以察究,可是,臣以为,与其事倍功半地调查通敌一事,倒不如从根本断绝世族的想法,海军倒不是关键,港口才是。”
“只要加重朝廷在各大海港的权力,严格进出港的检查、备案,警告之意已经是显而易见,各个家族除了收敛行为以外,必然也会畏惧朝廷的力量而上下游走,这样一来,调查也就方便了许多。”尹朔婉转地进言,表示自己并非庇护通敌之人,只是在目前的情况下,做了一些表面上的让步。
紫苏点头,摆手道:“还有什么?”
“关于海军,平南大将军认为,应该突出战舰与火炮的灵活性,但是,臣认为,无论是从对内,还是从对外的威摄力上考虑,都应该更加突出战力上的威力,同时在各大港与处海岛屿建设要塞……”尹朔还是道出自己对海军的看法,却没能说完。
“尹相偏向防御的考虑……”紫苏打断了他的话,总结了一下他的想法,尹朔微微一惊之后,躬身回答:“是的!”
紫苏硬是压下口中的长叹,颌首回答他:“哀家会考虑的,海军的事情十分重要,必须慎之又慎,等随阳回京再仔细议一议吧,景瀚,拟一道旨意,发给康焓,让他也回京一趟!”
“是!”齐朗答应。
“退下吧!刑部的事归随阳管,贺家与方家的案子到底怎么办,也等他回京再定。”紫苏有些疲惫地说道,尹朔与齐朗一起行礼退下。
两位议政大臣离开之后,叶原秋才入殿禀报:“太后娘娘,尹小姐已经在等候宣召了。”
紫苏闭着眼睛,淡淡地说:“让她回寝处,哀家今天不能与她说话了。”
“是!”叶原秋平静地答应,正要退下,紫苏却忽然道:“皇帝现在在哪儿?”
叶原秋一惊,却又无法回答,她只是典书尚仪,很多事情都不能过问,幸好赵全也在,他连忙回答:“看时间,皇上现在应该在兴宁殿阅读以前的奏章。”
紫苏默然,赵全等了一会儿,小心地问道:“太后娘娘,要请皇上过来吗?”紫苏很少这样过问皇帝的行踪,应该是要见儿子吧?赵全认为自己的猜测不会有太大的出入。
“不了。”紫苏轻叹,睁开眼睛,“哀家也要去兴宁殿,你们准备一下。”
“是!”赵全没有多说,走出中和殿,招呼宫人摆驾。
兴宁殿收藏着元宁历代皇帝批阅的奏章,不仅有正式的奏章,也有密奏,官员是不能私留奏章的,即使是密奏也必须在看完后重新上呈,从北疆回京之后,紫苏开始让阳玄颢每天花一个时辰阅读这些奏章。
听说母亲要来兴宁殿,阳玄颢连忙搁下手中的事,到殿前迎侯。
“母后娘娘,您也来看奏章吗?”阳玄颢陪在母亲身边,好奇地问道,“朕听总管说,您一向都是差人过来取的。”
紫苏微笑,走到皇帝方才看奏章的地方,翻了一下,不由点头:“昌和王请册皇子疏……皇帝看得懂这些奏章吗?”
“有的还好,有的就太晦涩了,齐太傅说,兴宁殿只有皇帝、摄政的后妃与史官能进,他们也不知道有些什么,就让朕按时间看,先找些比较有名的人所上的奏章来看,再找议政厅每年所上总表,这样也许有点头绪。”阳玄颢好实回答,他虽然聪颖,可是,有些臣下就喜欢引经据典,把简单的事情说得晦涩难懂,齐朗的意思是,那样的人多是迂不可及,奏章中的内容也不会有太多的意义,倒不如说得浅显明白,多是一矢中的,言辞锋利。
“看不懂的就先搁下,以后慢慢看,兴宁殿里的奏章是不能外传的,不懂也不必去问太傅,直接来问母后就可以了。”紫苏同意齐朗的说法。
“是!”有人可以问,总比不明白的事放在心里要好,阳玄颢十分高兴。
领着皇帝走到内殿的一扇门前,门不大,毫不起眼,却是紧锁着的,那锁十分古老,却与平常的锁完全不同。
“皇帝没进去过吧?”紫苏敛起笑意,认真地问道,却是明知故问,因此,也没有要阳玄颢回答,便继续说道:“这间书阁才是兴宁殿最机密的所在,能进这里,只有皇帝与摄政的后妃,所以,哀家才过来的。”
“啊?”阳玄颢讶异非常。
“你还太小,等你大婚之后,哀家会把钥匙交给你的。”轻抚着儿子的头,紫苏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那时,你就是元宁真正的主宰了。”
阳玄颢不解,但是,也知道母亲前来一定有重要的事情,便道:“那么,孩儿先告退了。”
紫苏点头:“继续看今天的功课,等一会儿,随哀家一起用膳。”
打开书阁的门,紫苏走进之后,立刻重新关上了那道门,说这里是元宁最机密的所在,因为,这里存放的是元宁皇朝最不能见光的文书记录,尽管当事人无不想毁掉这些,可是,从没有人真正做到,这里不仅仅有一些密奏,也有皇帝自己的随笔文字,更多的是一些不能放到台面说的事情,像推演战事、建设海军。
紫苏在隆徽皇帝驾崩后才第一次知道这个地方,钥匙是一方金印——历代皇帝一直收藏的一方私印。
元宁没有太多的优良港口,东部漫长的海岸线,除了三四个港口,便全是暗礁林立的海区,只有小舢板能勉强通过,不过,海产品却十分丰富,因此,尽管看到普兰等国强大的海军,历代掌权者都没有急于建设海军,但是,讨论却没有少过,尤其是对各国海军情况的分析,更是有满满五架的文书,紫苏正是为此而来,不过,她要找的只有一份,就是第五代永宁王夏祈年的分析文书。
元宁历史上,夏祈年是唯一一个进过这间书阁的臣下,而他也留下足以让后人感激的东西,从对外战略到对内治世,从治理腾河到开垦耕地,这位永宁王似乎有无穷无尽的智慧,自然也有对海军建设的见解。
“……海港匮乏,难作军用,舍海事以利民生经济,海防借地利足矣,若得西格之优良深港,则应以速度为优先之虑。兵者,诡道也,海洋之上,无可依之势,一旦开战,进退攻守皆一目了然,唯有以灵活之速方可抢得先机……舰只火力,应以远、快、猛为要……”
看完先祖的遗训,紫苏扬起一抹笑容——毕竟,她也是这么想的。自从上次,康焓用舢板袭扰普兰得手之后,紫苏对海军舰只建设一直偏向加强机动性,现在再看先人的推论,更让她坚信自己是没错的。
因为担心自己的判断有误,紫苏没有否定尹朔的建言,可是,对他的计划,紫苏却没有办法同意,只能前来翻阅前人的推论,让康焓回京,也是想听听亲自指挥过海战的人的见解。
看到了自己要看的东西,紫苏便离开了书阁,阳玄颢早已经在等候了,一见到母亲便起身,道:“母后娘娘,可以走了吗?”能与母亲一起用膳的机会并不多,阳玄颢自是兴奋无比。
“好。”紫苏微笑,“皇帝想在哪儿用膳?”
阳玄颢想了想,回答:“在沁依榭吧!离中和殿近些,母后娘娘来回也方便。”
“那就走吧!”紫苏暂时放下政务,专心陪儿子,政事总是麻烦的,既然说了等谢清回来,那就等谢清回来再研究。

第八章 风云变幻(中)
尹朔向紫苏禀明自己计划的第二天,谢清返回了成越,因为宫门已经关闭,他便没有入宫,而是先回府,谢府的家人早已得了消息,恭恭敬敬地列队在门外迎候宗主。
“看你的样子,是连夜赶路的吧?这么着急做什么?”倩仪一连服侍谢清更衣、洗脸、用膳,一边抱怨。
谢清摆手,也不回答,只问她:“景瀚可来过?”
“齐朗?”倩仪皱眉,摇了摇头,“他没来过,你不在府上,他来做什么?”
“那你就一直在家里呆着的?”谢清莞尔,笑着问妻子,倩仪接过下人送上的清汤,摆上桌之后,才笑着道:“自然是家里了,老夫人前几日贪凉,中了风寒,我哪有空出门,连永宁王妃下贴子邀我过去,我都推了。”
“王妃找你有事?”谢清微讶,筷子也停了下来,倩仪见他这样,不由有些忐忑,小心地回答:“王妃没说有什么事。不过,我回了贴子,说脱不开身,王妃却派人过来,说得了空,让我好歹去一趟王府,我正打算明天过去了。”
“承正表哥长年在外,王妃一个人支撑王府也不容易,你与她情份不比寻常姐妹,有空也多走动走动。”谢清淡淡地对妻子道。
倩仪点头应承,心道:“只怕有什么事不方便他出面,却又不好罢手,才这般着急的。”
夫妻俩也是多日未见,自然小别胜新婚,谢清也不再说别的,倒是细细地问了家里的情况,与倩仪温存了一番,又说了些体己话。
第二天,谢清一早便入宫见驾,倩仪送他出门之后,先去祖母与婆婆那边交代了一番,便前往永宁王府,其实倩仪出门也无须报备,谢清的父亲是独子,又早逝,婆婆一心礼佛,不问家事,谢遥从湘王一事之后,便失了知觉,家中的事无论大小,都在倩仪手中,只是长辈面前却不能短了礼数,
永宁王妃一向起得早,听下人说谢夫人前来,忙让人请堂姐进来,两人也不在屋里坐着,而去了花园的亭子,下人上了茶水与点心,便退下,倩容笑道:
“老夫人可大安了?我正想着,你再脱不开身,我就过去,顺便也探望一下外祖与外祖母呢!”
倩仪也笑道:“早知道我就不过来的,也让老夫人见见外孙女的孝心。”随即又道:“本来也没什么,只是老夫人年纪大,忙有什么闪失,才谨慎得很。”
“这倒也是。”倩容点头,“前些日子进宫给太后娘娘请安,娘娘赐了一堆补药,等一会儿,我让下人挑一些,你带回去,虽说谢府也不缺这些,只当我的孝心就是。”
“是。”倩仪应承,随即问道:“王妃下帖子可是有事吩咐?”
倩容摇头笑道:“是有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哦?”倩仪等着下文。
“眼看着过年之后,陛下虚岁就十岁了,选秀的事也就摆上桌面了,上次请安的时候,太后娘娘就问我,世族里可有出色的姑娘——我也没在这上面留心过,当时只说了几个适龄的夏家姑娘,娘娘却说,自家的女孩就不必了,她不打算让自家女孩入宫,让我留心看看。”倩容不紧不慢地道出原委,倩仪也静静地听着。
“王妃的意思是……”倩仪看着堂妹,心有所悟。
倩容一笑,道:“我能有什么意思?这可是陛下的第一次选秀,定的可是大婚的皇后,兹事体大,娘娘只说让我多留心,不妨问问你。”
倩仪一惊,皱着眉头,半晌才开口:“问我?说实话,我膝下又没有女儿,随阳也没有妹妹,问我做什么?”
倩容摇头,好笑地道:“七姐,你放着明白装糊涂吗?”
“这倒不是。”倩仪定了心,笑道,“随阳也没与我说过这事,再说了,就像你的说,兹事体大,太后娘娘什么心思,我们怎么知道?这次回宫之后,娘娘不就让尹相的孙女入宫了吗?而且,还有王家。”
傅容点头,却不在意,笑道:“就像你说的,太后娘娘的心思,我们都猜不透,据我所知,尹家的那位小姐入宫以来,还从没见过陛下,景瀚上次过来的时候,也说后宫险恶,万不能拆太后的台,我想着,选秀总是要太后钦定的,皇后也是如此,品貌才情虽然不可缺,最要紧的只怕还是孝顺温良。”最后的话却是认真无比。
“的确,谁都不愿意选个整日与自己争斗的媳妇。”倩仪点头。
“所以,不知根知底的女孩,太后恐怕是不会考虑的。”倩容进一步提点堂姐。
“我知道了。”倩仪答应,心中却对丈夫有些不满,紫苏、齐朗与倩容都把话说得这么白,若说谢清不知道,打死她她都不信。
谢清的确猜到永宁王妃找妻子是为选秀的事,可是,入宫之后,他便顾不上这事了,说到底,选秀毕竟是未来的事,眼下,如何处置方家与贺家才是当务之急。
“通敌与叛国无异,这样的刑罚如何威摄世人?与周扬的交易,除了方贺两家之外,承州、云州的世族也多参与其中,分红也没少拿一分,说他们不知情,可能吗?海船从云州出海,云州海司至少是失职,这些如何宽待?尹相不考虑别的,总要考虑,当日与周扬作战的将士吧?他们在前线浴血,后方的世族不仅不援助,还与敌国通商,查处下来,刑罚却如此轻巧,若换作尹相,您服吗?民众又会怎么看这件事?——因为是世族,所以,即使是通敌,只要不是首犯,就不会被问罪!尹相,您置陛下与太后娘娘的名望于何地?”谢清可不想让自己千艰万苦得来的成果无用武之地,因此是据理力争,根本不给尹朔留半点情面。
“随阳,你不要这么激动。”紫苏温和地安抚他,“尹相的意思是,海运交易虽然有多家组织,但是,一下子问罪那么家族,实在无益,而且,事有轻重缓急,现在借方、贺两家警告一下他们就可以了。”
谢清不敢直接反驳紫苏,但是,还是道:“太后娘娘,元宁的法典明言,通敌之罪在不赦之列。”
紫苏叹了口气,道:“随阳,你掌理刑部,这件案子如何判,是你的权力,哀家只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别人的意见,哀家倒是认为,问罪哪些家族不在于他们参与了多少,而在于他们是否忠心,是否真的悔过。”忠心的对像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谢清这才放心,躬身行礼。
整个过程中,齐朗都没说话,尹朔也因为避嫌的关系,沉默不语,见谢清低头,尹朔才道:“太后娘娘圣明,一些冥顽不灵的家族的确不应放过,是臣考虑不周,请娘娘恕罪。”
紫苏摆手,却没再说这件事,转头对谢清道:“随阳一路辛苦了,今天的午膳就在宫中用吧!”
“谢娘娘隆恩。”谢清连忙跪下谢恩。
“尹相,景瀚,你们也一起吧!”紫苏似乎心情很好。
齐朗出声应承,尹朔却道:“娘娘恕罪,今日是家母的冥寿,所以……”
“那就算了。”紫苏也不为难他。
紫苏用膳并不讲究,谢清与齐朗都不是外人,自然是随意多过奢华,三人只在中和殿里用膳,菜上完,紫苏却让伺候的宫人退下,亲自为谢清倒了一杯酒。
“太后娘娘。”谢清不由惶恐,连忙就站起。
紫苏却示意他坐下,笑道:“表哥,这杯是罚酒,你明白吗?”说得认真,眼中却是戏谑之色。
谢清一愣,随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之后,他才道:“我认罚!”
齐朗在一旁轻笑,但还是示意谢清说清楚。
“太后娘娘,臣希望皇后能出于谢氏。”谢清认真地说出请托之辞,紫苏却笑了,边笑连点头:“这才对!随阳,像这些事,你应该直接问我,见外就不好了。”
谢清苦笑,他何尝不知,只要是他说出口的请求,紫苏十之八九不会拒绝,因为,她始终将他看作自己人,可是,因为之前的旧事,很多时候,他无法将请求说出口,他害怕那万一的拒绝,毕竟,他曾经为了家族背叛过紫苏,紫苏可以原谅他,但是,他却无法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这个心结,齐朗与紫苏都知道,但是,都无能为力。
紫苏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她笑着回答:“随阳还没找到合适的女孩吧?找到之后带进宫让我看看。其实也不必,我已经与大嫂说过这事了,倩仪表姐应该可以办好。”
谢清一怔,随即微笑。
“不过,这几日,我会让皇帝见见尹家的那位姑娘了,若是没有意外,最先成为后宫的应该是她。”这也是必须的,是计划的一部分。
“我知道了。”谢清颌首,表示明白。
说完这件事,三个人便不再说烦人的事,用完膳,谢清便先告退。
“臣也该去见陛下了,担着太傅的名,臣也不好玩忽职守。”谢清这样说,紫苏便答应了,却又交代了一句:“见过皇帝再过来一趟,我有事与你说。”
谢清又是一怔,见齐朗颌首,神色严肃,知道不是小事,便道:“是!臣尽快过来。”
阳玄颢对齐朗是敬重、依赖,如晚辈对长辈,与谢清却是亦师亦友,无拘无束,见到多日不见的谢清,阳玄颢不管尚在上课,直接就叫出声:“谢太傅!”若是齐朗来,他只怕要先考虑一下,这一举动是否合宜,会不会太轻率。
“陛下万安!”谢清行礼,王少寒也从善如流,知道谢清刚返回京都,便暂时停下课业,让两人说话。
“太傅这次真厉害,朕听说承州百姓都说太傅断案如神呢?”阳玄颢虽然不理朝政,可是这种通敌大案,他还是知道,因此一开口便说这事。
谢清笑道:“陛下过誉了,臣只是按照太后娘娘的思路审理此案而已。”
阳玄颢却不在意,又说些话,因为还在上课,谢清很快就告退了。
“太后娘娘,有什么事?”谢清想了许久,还是想不通有什么事如此重要。
“先看这份奏章吧。”紫苏取出一份奏章交给身边的叶原秋,叶原秋走到谢清面前,双手奉呈给他。
是一份监察御使上的奏章,无需经议政厅上呈。
谢清皱眉,见齐朗的样子,明白他应该是看过了。
“回避制?”谢清惊呼出声。
“不错。”紫苏点头,“你认为有可行性吗?”
“这会引起所有世族的反对的。”谢清客观地分析,“其中也会包括您的娘家,与我们的家族。”
紫苏点头,苦笑着道:“我知道,所以,这份奏章还没有让别人看。”
“您想试?”谢清听出她的意思,却是还是持否定意见,“这不是新鲜事,宣祖皇帝时,就有人提过,可是,从没成功过。”
“我知道。”紫苏的态度很认真,谢清只能沉默以对了。
齐朗站在一边,淡淡地说了一句:“太后娘娘,臣以为不是讨论可行性时候,您应该说的是另一件事。”
“什么?”谢清不解。
“这份奏章写得太过分了,不是我们的本意。”齐朗皱着眉回答他。
齐朗与紫苏的确打算借此事整顿吏治,可是,却不是这份奏章所说的那样,要求世族子弟回避本籍的官职,两人都是世族出身,岂会不知这样的制度根本没有可行性,因此,他们只是打算限制官员及其家族在其所辖地置产的数目,可是,现在有了这份奏章,情况就完全不同了,这也是齐朗一直沉默不语的原因。
谢清也不由地皱紧了眉头,沉吟着其中的利害关系。
“是中间势力?”谢清低声问道,努力理清自己的思绪。
齐朗摇头:“我问过夏承思,不是的。”这种份量的奏章,没有一定的依靠是没人会上的,毕竟是与整个世族阶层为敌,夏承思他们不会干这种事,他们理注意细节上的东西,无论如何,总要先保住自己才能做好事情吧?
“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谢清看向紫苏,再看到紫苏身旁只有叶原秋,平常这种议事的时候,在她身边只有赵全,他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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