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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握天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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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苏……”齐朗无语,只是抬手拥她入怀!
知道她有多在乎自己,因此他说不出更多的话了,她知道他的立场有多为难,但是,放不开手不是她一个,所以自己又抱怨什么呢?说不出拒绝之辞的自己没有更多的立场对她指责!
放不开的结果就是这样,他们早就知道不是吗?
紫苏一行没有直接回成越,而是先至承清行宫,阳玄颢与其它中枢朝臣已在此等候,在抵达承清行宫的当日,紫苏便颁下谕旨,任命齐朗为议政辅臣,这是齐朗第一次正式获得议政厅的职位,虽然只有正二品,但是却是个名正言顺的实权之职,这时,朝中首席议政大臣为尹朔,左议政为陈亦,右议政为谢清,议政辅臣除了齐朗外,还有夏承思、赵静峄,韩襄、燕钟之四人。
第五章 沧海风云(中)
元宁皇朝承圣清之制,三司六部各有其职,下辖十三州,只是将中枢三省之制去除,设议政厅为朝政中枢,这是由多种因素决定的,主要是,一来,圣清灭亡与三省权重关系密切,尤其是中书省宰相之权,直逼皇权,因此元宁建制时不得不吸取这一教训;二来,元宁皇朝是征战得来的天下,一切要事皆出大帐,参与决策的不过数人,但最终的决定权却只在皇帝一人手中,议政厅的设制也是依此而定。所以,议政厅在元宁虽是中枢,但与圣清不同,并没有直接的行政权力,只能通过影响上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在母后摄政的时期,议政厅又是一个虚悬的职位,政事由先帝指定的顾命大臣组成的内阁商议,决定权在临朝摄政的后妃手中,一般这种时期,议政厅的职位多会虚悬,待皇帝亲政后才会渐渐填上。
仁宣太后一反常例,在摄政时便介入议政厅的人事,后世之人大多认为这是她为了能在皇帝亲政之后继续掌握权力而作的准备,也有人认为她在安排人事是考虑极为周详,选择的也俱是人才,应是想为儿子日后施政铺路,不过,无论怎么说,日后年轻的崇明皇帝与母后发生冲突时,仁宣太后之所以能在最后使其让步,与她在议政厅的人事安排不无关系。
两年未见,谢清自然早已准备好一切为齐朗洗尘,地点设在谢家在承清的别苑。
“景瀚,怎么回来却一脸不高兴啊?”谢清也挺奇怪的,虽然齐朗没说,但是看他漫不经心的样子,也知道他有心事了!
齐朗摇头:“太后在给我出难题!”
谢清失笑,放下手中的酒杯,不以为意地说:“太后娘娘能给你什么难题?又有什么样的难题能难住你了?”他根本不相信齐朗的说法,若是政事能让他操心,他也就不是齐朗了。
齐朗也笑了笑,对他的话没有否认:“只是一回来就摊上这些事,心烦是难免的!”本来,他是想回朝之后先休息一段日子,回家探望一下母亲,可是现在,那些打算都不得不放弃了。
谢清点头,十分了解:“有些事,娘娘的确有点像是在故意留给你!”他看得明白,紫苏倒不是为难他,只是有些事却非要让齐朗来做而已,他也就乐得轻松。
“随阳!”
“嗯?”
“你不要高兴得这么明显,好不好?”
齐朗没好气地瞪着谢清一脸掩饰不住的愉悦,谢清忙点头,想到他也是刚回来,值得同情,便问道:“要不要我帮忙?”
议政厅中英王安插的人都在谢清之下,只要他出面,不过小事一件!
“不必了!”齐朗知道他是好意却还拒绝了。
谢清笑道:“慢慢解决吧!反正英王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没他们,这日子真的会很无聊!”
——和紫苏一个想法!
齐朗不禁摇头,从小谢清便和紫苏是最好的玩伴的,原因很简单,两个人玩游戏的手法近乎一模一样,怎么可能不交好?也许是因为两人都是真正的天之娇子吧,与他们两人相比,其他人不过就是陪衬,那样的家世,那样的出身,想不一帆风顺都难,只是两人也傲得很,走得近的不过三五人,其他人也就是跟班而已,但是表面上,却是与谁都很好的样子,必要时有的是人心甘情愿地为他们卖命。
“倒不是这个缘故,只是……”齐朗苦笑,对谢清坦言,“这却是一个好借口!”
“好借口?”谢清反问,却是了然,“慢慢做,省得太后再派事给你吗?”
齐朗微笑,并不否认,却道:“太皇太后的丧服将毕,母亲上次来信就问,何时动身为宜?”
“那自然是一入秋就动身为好了!”谢清不解他的意思,却也不在乎地回答,随即想到一件事,讶然道,“这次你那个妾室也要来吧?”
“应该是的!”齐朗负手而起,走到门口,淡淡地问他,“随阳,你知道多少?”
谢清无所谓地坐在原位,给自己斟了杯酒,也给他的杯满上,方才看向他,笑说:“别一副要杀我灭口的样子,我什么都不知道!”
“……”齐朗没有回应,只是看着外面的月色,青石铺就的小径上一片银泽,让夏夜多了几分凉意。
“好吧!”知道他是一定要得到回答,谢清只得正色相告,“我知道你当年回乡时带走了一壶‘碧酿’,其他的,我就不知了,不过,以她的性子,不可能再对人那般,还有,永宁太妃特别把你调回京,旁的的的确确是再没有了!”
“你应当是都知道了吧?”齐朗转身,淡淡的笑着,“没什么话对我说吗?”
谢清看着他摇头:“你的才智不在我之下,我能说的,你都该是想过的,想清楚了还这样做,你应是放不下吧!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他何必去干无意义的事!而且,真惹怒了紫苏也不是什么好事,他没必要去试探紫苏的底线。
齐朗微微皱眉,却只是笑道:“你倒是轻松啊!”谢清从来就是独善其身的性子,紫苏与他已是例外,这种事在他看来,只怕还没有一场游戏严重。
“轻松?”这次换谢清皱眉了,他不满地抱怨,“我忙的时候你是没见到!”两年下来,他是深刻地体会到了祖父为官的辛苦,议政厅中人脉之复杂远远超出他的想象,而且他还承担紫苏不时下派的任务,掌控朝政,他真的是累极了,所以齐朗回朝,他肯定是最开心的人之一。
“朝中没有流言吗?”齐朗没如他所愿地转开话题,依旧与他说此事。
谢清叹了口气:“你两年不在朝中,能有多少流言?你不是也防着吗?”
“可是却有人风闻奏事!”齐朗挑眉,直指中心。
“不奇怪,两年前,你去古曼的前后倒是有不少流言,现在想到利用也不奇怪,而且,我看是试探的意味比较重。”谢清干脆收起漫不经心的态度,认命地与他商议。
“所以……”齐朗看着他,非要他给个定论。
谢清摊手一笑:“什么都不做最好!”
齐朗沉吟了一会儿,还是摇头:“那太浪费了!”
“我就是这个风格!景瀚,英王的事别拖太久,太后不会只给你这一件事办的,尤其你还是内阁的一员,什么事派到你头上都不奇怪!”谢清笑道,也很真诚地给了忠告。
齐朗自然也明白:“反正你们都当游戏在玩,能有什么要紧?”他也不必太认真,这种不会失控的游戏,对他们不过是消遣,随时都能结束,紫苏只是不想让他太闲罢了。
“这次永宁王没出征,他麾下的几员大将却都立下不小功劳,是为了避嫌?”齐朗转开话题,问起另一桩让他不解的事——这次与周扬交战,领兵权的竟不是永宁王,而是由他麾下的几员亲信联合行动。
“避嫌?先帝都没理,太后会理?”谢清很是神秘地对他说,“是王妃有孕了!我也是刚打听到!”
齐朗恍然大悟:“上一次王妃流产不是说很严重吗?”似乎还有传言说永宁王妃不能再受孕了!
“所以这一次,承正表哥是一步都不敢离开啊!”谢清笑吟吟地道。
齐朗也笑着问他:“老夫人没催过你吗?”
谢清的笑意一下子没了,叹了气:“我都快被烦死了,这一次来承清简直是逃难!”不过也不甘心地反问:“你呢?别告诉我,姨娘一点都没急?”
“急也急不来!”齐朗失笑,“母亲总还在千里之外,我是耳不听为净!”
谢清却是见不得他这般轻松,对他说:“那太后就没说什么?”
齐朗的脸色顿时一变,看了他好一会儿方说:“随阳,别什么话都说!”
谢清也知道失言,只是无语地移开目光,却又听到他的回答:“她没说,不过,不高兴是真的,只是……”
“你自己呢?”谢清看着他,想知道在他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毕竟,他的朋友并不多。
“我?”齐朗笑了,“她不说,便当不知吧!就像你一样!只是事情不一样而已!”
无奈只能苦笑了,还能如何?他们处在这个位置,放不开,就必要舍去一点东西,就像谢清也必须忘记一些事一样。
他们都很自私,只想选一条让自己开心的路,至于别人,便管不了!
拍上他的肩,谢清闭了闭眼,微笑:“她是不会委屈自己的,你不想再无奈,便别让她有迁怒的机会!”牵连上无辜之人总是不好。
“可是,那由不得你我,也由不得她!”齐朗饮下酒,“至于旁人,只能说是命了!”他无法承诺,毕竟,就算他权力再多,很多事也是不能自主的。
谢清一愣,笑了:“这倒是,内疚归内疚,该做的事是一件也不能停!似乎你才是真的绝情啊!”
“五十步笑百步!”齐朗好笑——他居然来说自己!
“是!彼此彼此!”谢清也一笑置之,拿起酒壶给他与自己满上,“今晚可以喝个痛快了吧?”
“不醉不散!”齐朗端起酒杯,笑着回答他。
夜阑人静,所有人都在休息的时候,紫苏却依然在灯下看着奏章,积压了几日的奏章,虽不是什么要紧事,但是,也得有个结论,不喜欢一直拖着,紫苏也就干脆一次批完。钟漏将尽,奏章也差不多批完,正在这时,赵全却又奉上一封密奏,紫苏的不悦也就是难免了,但是有密奏权限的人并不多,上奏的虽非一定是急事,却必是要事无疑,紫苏皱了皱眉,便接了过去,一边打开封贴,一边吩咐:“其他人都下去吧!”
所有还在伺候的宫人行礼之后便退出了烟爽斋,赵全也静静地站在下首,正有些困意,却被紫苏的冷笑一惊,抬头便见她还在看手中的奏章,只是眼中一片冷意。
一封密奏却将引起朝中的一次大变动,陈观称之为“密奏之变”,这也是仁宣太后摄政以来的第一次流血政争。
“都下去吧!”谢清与齐朗一进门,紫苏便摆手让周围服侍的宫人退下,又看了赵全一眼,道,“你也出去吧!”
“是!”赵全应声退出。
“尹相不在,兹事体大,只好先找你们了!”紫苏将密奏递与谢清,语气中是冷淡的恼怒,谢清不语地接过,打开细看,也就明白她的恼意何来了,密奏上写道,质王与士林交往频繁,意欲在秋试恩科之时诘难朝廷。
谢清将密奏递给齐朗,随后对紫苏道:“太后娘娘不并过于担心,秋试恩科之时,士林精英集于成越,想造势虽然容易,但人多意见必然分散,成不了气候!”
“的确!”齐朗将奏章放回紫苏的手边,口上附和谢清的意见,“质王虽是倍受景仰的士林前辈,但今时不同往日,士林之中派系众多,恐怕老人家会顾此失彼,满盘皆输。”
紫苏平静地听着,起身将那封密奏放回书桌,在齐朗说完后,她说了一句让两人很不明白的话:“皇帝已经八岁了!”
谢清与齐朗都是一愣,不知紫苏是什么意思,都看着她,可是紫苏也只是含笑看着他们,坐回原来的位置,这么点时间已经足够两人明白她是何意了。
“皇帝何时亲政并没有成文的规定,但是,一向是十五上下的样子,如今皇帝聪明,再有个五六年就可以亲政了!”紫苏见他们都明白了,便淡淡地笑了,“我希望到时候,交给他的是一个清平盛世,也希望看到两位安居高位。”
谢清与齐朗都没接口,不想留下话柄,却也是默允了,紫苏笑了笑:“不过,请二位不要发生冲突,我可不想做取舍的游戏!”这是她的真心话。
“请娘娘示下。”谢清接下她的吩咐,站起身,齐朗也随之起身。
紫苏微笑:“言论不是不可以有,但是却也要谨守本份,不能妄动不臣之心,这是第一要务,其它,便看你们自己的发挥吧!”
“娘娘好大方!”齐朗皱眉,对这个太过宽泛的指示,他隐隐觉得不安,事后也证明了他的直觉是准确的。
“这不是游戏,自然不会事先定下什么规矩。”紫苏对他们很有信心。
“臣会与永宁王商议之后,再禀明娘娘!”谢清也很谨慎。
“可以。”紫苏并不计较,权力的游戏一向危险,谨慎是最好的应对态度。
在战争的间隙,元宁皇朝内部,一场不见血光的战争渐渐拉开序幕,只是到最后,战争总是会有牺牲的。
“太后娘娘,皇上驾到!”赵全在门外恭敬地禀告。
“请他进来!”紫苏忙道,随即,阳玄颢便走了进来,谢清与齐朗也忙行礼迎驾。
“孩儿拜见母后娘娘。”阳玄颢躬身行礼,“母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紫苏笑着让儿子起身,示意他坐到自己身旁,阳玄颢笑了笑,亲昵地坐到母亲身边,对谢清与齐朗道:“两位大人请起!”
“谢陛下!”两人依命起身,阳玄颢这才看清齐朗,有些惊讶:“太傅?”
“是,陛下!”齐朗一愣,方恭敬地回答皇帝,他没想到阳玄颢还记得他,毕竟两年的时间对一个孩子来说,可以遗忘很多事情,却不知几位帝师中,阳玄颢最喜欢他,自然也就印象深刻了。
“太傅回来了,那是不是就不必谢大人代劳了?”阳玄颢似乎更关心这点,两年中,一直是由谢清代替齐朗的职务,教导其课业。
“陛下,臣自知才疏学浅,不及齐朗那般学识渊博,但是,也没太失职吧?”谢清失笑,阳玄颢忙道:“不是的,朕是觉得谢大人教的很有特色,所以担心,太傅回来后您就不教朕了!”
“陛下若是喜欢,便让谢大人继续教就是,正好,他们都是议政重臣,两人一起教也分担些,如何?”紫苏笑说,看向儿子征询他的意见。
“好!”阳玄颢很高兴,转头告诉齐朗,“齐太傅送给朕的《帝事明鉴》,朕已经看完了,还写了好多东西,明天拿给太傅看。”
“是,陛下不怠学业,实为社稷之幸!”齐朗微笑。
阳玄颢只是来请安,很快便离开了,齐朗却见紫苏与谢清都看着自己,不禁皱眉:“怎么了?”
“《帝事明鉴》是你送给陛下的?”谢清看着他问得极为认真。
“不错。”齐朗不解地回答,“临去古曼前,陛下问我除了课业,平时还可看些什么,我就列了份目录,还送了一本《帝事明鉴》,有什么问题?”
“问题不大,只是,你不会不知《帝事明鉴》是孝仪公主命人修著的吧?”谢清看着他,小心地问道,“太祖虽未明禁此书,但是,却也未将此书列入皇室典藏,你也该知道吧?”
紫苏虽没说话,但是眼中有着相同的疑问,齐朗笑了笑:“不错,但是,《帝事明鉴》也是张翊君广采诸书之长所编,总不能因为圣清亡国便说此书无益吧?陛下年幼,并不能像历代皇帝那般将书籍一一读透,倒不如选些实用可读之物细看,臣是如此想的,太后以为呢?”
紫苏轻笑,并未回答,只是将缘由说了一下:“年初时,皇帝在文章中引用了张翊君的‘皇道如水,容百川而不溢,清浊并蓄,扬长避短,君子可亲,至清则不用,小人不避,明辨则加役,驭臣直如水载百舟。’把尹相与王素他们吓了一跳,上奏说是不能让皇帝擅读他书,随阳便成了替罪羊,又没人相信不是他告诉皇帝,被宗人府找了好几趟!”
齐朗点头,见谢清不甘的样子,笑道:“其实也不算冤,随阳以前不是也很喜欢这句话吗?说不定就是你平时说了什么,启发了陛下!”
事实如此,谢清只能没好气地看了他几眼,对紫苏道:“太后,臣是不是该让宗人府把那份备案给撤了?”
“不用了!”紫苏忙道,“这事闹得麻烦还不够吗?再说,宗人府那边早就撤案了,你一去,更麻烦!”
谢清也就这一说,却也没真想去弄,而且也没想到那份备案早撤了,再一想,也就明白了,却问了另一件事:“娘娘已让尹相回京准备接驾,那么,回京的日子可定下了?”
紫苏想了想,便道:“再过几天吧,十二动身!”
“是!”谢清应了一声,又道,“还有就是古曼求婚一事,娘娘可有腹案了?”
“怎么?”紫苏不答反问,这种还没正式公布的事情,谢清却打探起来,有点反常。
谢清也不隐瞒,回答她:“谢淇对景和长公主心仪已久,所以,娘娘,能否避开景和长公主?”
这次紫苏更没有急着回答,好一会才开口:“随阳,太祖定下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你可想清楚了?”
谢清点头:“臣是想清楚才来禀告的,请娘娘准允!”自从谢淇告诉他自己与景和长公主相交已交,他便开始思量这件事,而紫苏方才所说的话,更让他坚定了决心,毕竟,他也不愿与齐朗对立,倒不如先退一步。
“好吧!”紫苏同意,也淡淡地叹了口气。
元宁开国之初,太祖皇帝便明言,尚主之家不得位至议政首臣,三代以内不得入仕,五代以降,方可再入议政厅。
谢清同意弟弟迎娶公主,也就是使自己与议政首臣彻底绝缘了。后来,陈观在自己的随笔中写道,假设谢清没有先退后这一步,那么他与齐朗之间长达一生的平衡也就不会存在,仁宣太后也就必须面对比“密奏之变”和后来的“宫谏之变”更严酷的政争。后世史家在研究之后,包括陈观在内,都一致认为,最能揣摩到仁宣太后心思的人,首先是赵全,其次是谢清,而回避齐朗的位置,不是说他猜不出,而是因为,“齐相在大多数时候并不需要猜测”——这是陈观的原话。
第六章 沧海风云(下)
因为校园网发生故障,昨日无法上网(唉……老问题了,谁让我们的校园网开通三年,至今还在“试行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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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宁史记·质王世家》
质王靖和,字无亦,玄宗第七子,与端宗同母。王雅擅丹青书法,与朝政无涉,隆徽元年,仁宗授宗人府宗正之职,王以老迈之身,鞠躬尽瘁,仁宗赞誉。崇明元年,仁宣太后以修养之名,罢其职,王对家人言:“先帝一世英明,却托政于妇人外臣,乱尊卑,崩礼乐,元宁危矣!唯望祖宗护佑,勿使我朝复蹈圣清之辙!”时有密报之流,告知太后,太后一笑置之,未予追究。崇明三年,王病笃,请见顺宗,对晤密言,仁宣太后闻之,亦未付有司,敬其尊长之位
崇明三年七月十二,御驾自承清行宫返京,十八,抵京。
崇明三年七月二十六,古曼遣使至成越,请婚于御前。
崇明三年八月初七,仁宣太后应古曼之请,然以国丧未毕为由,暂不定约,留使臣于京都,待之国宾之礼。
崇明三年八月初十,北河道御史参英王不法之事,共计三十一条,满朝皆惊,数日内,按察司再接咸静道、苍宜道御史弹劾英王之奏,监察司、都察司共奏仁宣太后,遣专使彻查此事,后允,命夏承思、韩襄、柳如晦至吕州三道查证按察御使所奏。
“虽然早知道三司尽是你的耳目,却也没料到两年不见,你还能如此轻松地驾驭!”谢清品着手中的香茗,说得漫不经心,一旁的齐朗正埋首于一堆公文,听见他的话,头也不抬,只是没什么好气地回道:
“别说得好像你很意外!”
“我是很意外啊!”谢清笑道,“两个月前,还没人敢对英王的事说半句话,你怎么让吕州三道一起对付他的?教我一下如何?”
这一次,齐朗抬了头,微笑:“很简单,暗示一下上意,再说一声,他不上奏,还有别人,只是到时候也就没他的事了!”
谢清一愣,他说的的确是简单,只是做起来,麻烦一定不少!
“景瀚,英王的事也就差不多了,另一件事,你想得如何?”搁下茶杯,谢清正色问道。
齐朗却只笑了笑,道:“随阳,我现在可还在熟悉议政厅的运作,你认为我有几个心思可用啊?”
谢清却没有心思笑,叹了口气:“景瀚,永宁王府一直不开口,我们也不好办啊!你手头有牺牲可用吗?”
齐朗也停住了笔,却没有立刻回答,好一会儿才道:“我没有推别人上祭台的习惯,你也没有,到时候再说吧!反正不经我们的手即可!”
“那我就先动了?”谢清询问。
“可以!”齐朗同意,也笑道,“随阳,我可已经给你开了条路,你不会不用吧?韩襄是你的人吧?”
谢清一口水呛在口中,咳了半天,方道:“我说,你真的要熟悉议政厅吗?我给你的这堆东西,你确定有用?”他的手指着齐朗面前的公文,眼中满是惊讶。
齐朗摇头,好心地解释:“当然有用,朝中的势力分布是有人告诉我,可是其它的,就没人会说了!”
谢清了然,也就不多说了,平复了一下情绪,才对他说:“其实今天来你这儿,最主要的是告诉你一件事,这些公文还在其次。”
“哦?”齐朗不解。
“近来,想喝你这一杯谢媒茶的人可是越来越多了!”谢清无所谓地开口,随即起身,离开齐家,“等老夫人来了,你的耳根也就不会太清净了!”
崇明三年十月十七,夏承思、韩襄、柳如晦联名上奏,禀英王不法之举,三道御史所言无误,又兼刺杀钦差,不臣之心昭然,仁宣太后大怒,命英王独身入京。
崇明三年十月二十六,英王上奏,拒不从命,后怒甚,帝以君命再召,王皆无所回。
崇明三年十一月初八,太后命吕州太守以重兵围英王府,连下三谕,劝王入京,英王不从,兵戎相向,太守许经涯受伤,下将令攻入英王府,获英王拟送京,当夜,英王自尽,王妃杜氏纵火殉于府内。
崇明三年十二月十九,夏承思、韩襄、柳如晦返京,密见太后,朝中人心惶惶。
“谢相,太后今日会下什么决断吗?”陈亦终是有些忐忑,他是英王的舅舅,英王谋逆,他是朝中最危险的一人,因此趁着朝议未开始的空闲询问谢清。
谢清叹了口气:“陈相,你不知道昨日宣政厅已经颁下太后的谕旨?——废庄敬皇贵太妃的尊号,降为皇考贞充容,送天华寺剃度,为先帝祈福——我想,今天也就是将英王之事收个尾吧!至于您所担心的事情,我真不好说。”他一脸诚恳的无奈让陈亦只能点了点头,无语地走到一边深思。
“一定要戏弄一下,你才开心吗?”齐朗无奈地对谢清低语,“你明知道太后不会对陈相做什么的?”他虽没听见谢清与陈亦说什么,但是多少也能猜个大概出来,再看谢清眼中的狭促,他连确认都不必了。
谢清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地回答:“我又没说太后会做什么!再说,景瀚,你真的认为太后不会做什么吗?”
齐朗沉默了一下,才轻声回答他的问题:“仁怀天下并不会泽及叛逆。何况,他本就无路可走!”
谢清耸了耸肩,意思是,那不就得了。
“反正英王的那份名册还在,提前放松一下也没什么吧?”谢清笑说,也不太明白齐朗的心情为何如此阴晦。
“我总有种不愉快的感觉,仿佛……”齐朗皱眉,却因为自己也抓不住那个灵感,只能无语。
“是吗?”谢清神色也因此有些凝重,不能说他没有这种感觉,只是他很确定自己不会有损失,也就忽视了那个感觉,“难道会波及到你我吗?”
“那倒不会!”齐朗对这点还是有信心的,“可是,我就是放不心来!……算了,只是直觉而已!作不得准!”
谢清无语,半晌,笑了笑开口:“景瀚,前几天我信手翻书,正好看到‘信任之案’的事,你觉得如何?记得圣清一朝你最敬重张翊君,可是很少听你谈起这一桩事,什么时候说说如何?”
“信任之案?”齐朗悠悠地重复了一下,苦笑,“信任之案让儒林损失了所有的人才,圣清再无人杰之士,张翊君为了孝仪公主的天下算是尽了所有的心力!但是,错便是错……随阳,你想说什么?”
齐朗皱起眉头,看着谢清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并非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那种答案是他一直想回避的。
谢清没开口,朝议的钟声在此时响起,所有的官员都起身走出等候的朝房,往正仪殿走去,谢清与齐朗也不例外,但谢清还是对齐朗说了一句话:“太后会比孝仪公主仁慈吗?”
仁慈?
齐朗失笑,随众人进入正仪殿。
圣清皇朝景宗华均元年十月初三,端宗奉安,帝于陵遇刺,凶犯逃逸,孝仪福瑞大长公主命刑部彻查,三日后刑部尚书回奏,凶犯自尽,另获书简若干,俱出禁军府,禁军将军宁重入狱,未及审问,刑部尚书遇丁忧,宁重得释,天下皆惊,其时张翊君丁忧之中,天下名士皆请之上言,未肯。十月十二,禁军围汜州少学,得谋刺之证,汜州少学相关之人尽入禁牢,十月十九,名儒容中汕致信张翊君,为汜州请命,张翊君回以信任二字,十月二十一,禁军逮容中汕、孟达、郑续等二十余人,皆天下名士清流。十月二十五,刑部明正典刑,以谋逆、行刺诸状,诛狱中之人,罪坐九族亲人,天下再无言。十一月初六,张翊君丁忧之例满,谏言孝仪公主,允之,赐鸠诸儒,容中汕遗言:“信任二字只为抚诸吾等,此后,天下再无非议!兵不血刃,异己尽除,善名独得,吾错信矣!”圣清史官称此为“信任之案”。
《圣清杂史》中谭庆秀分析:宁重本就是张翊君妹婿,孝仪公主亲信,信任之案不过是孝仪公主与张翊君为独揽朝政所做的手脚,而且同年,本已亲政的景宗受遇刺之惊病倒,孝仪公主再次主政,再联系禁军行动之快,可见是早有准备;自始至终,孝仪公主与张翊君皆未涉及此案,所有结果都为明正典刑,但是,只是一种表象而已。
崇明三年十二月二十二,国丧毕,天下除服。
崇明三年十二月二十三,仁宣太后降旨,明言英王之罪止于自身,不涉部属亲族,其家产没入国库,子女存宗籍。
崇明三年十二月二十五,仁宣太后降旨,遣先帝九女永和长公主与古曼国君联姻;同时以先帝七女景和长公主赐婚澜州太守谢淇。
崇明三年十二月二十七,吏部公示人事更迭,齐朗晋左议政之位。
“太傅大人升为左议政了,朕是不是也应该道贺啊?”结束当天的课业,已经是下午,阳玄颢笑着问齐朗,齐朗忙道:“这是陛下与太后的隆恩,臣愧不敢当。”
阳玄颢一向与齐朗亲近,敬重之外,也常嬉笑,因此,齐朗也没有过于诚惶诚恐,只是不想失仪,阳玄颢一边摆弄着笔,一边笑说:“内官与郑太傅都告诉朕,从今往后,朝臣都要改口称您为齐相了,朕日后也要如此称呼您!”
“陛下要如何称呼臣都是无妨的,只是君臣之间,一切都要依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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