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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女之盲眼太子妃-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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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头,说什么呢?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心中也有万千个不想离开的理由,但兀旭烈责无旁贷。
国家纷乱由他及二哥引起,那么就该由他们二人尽快做个终结。
“知道吗?我今年不过二十八岁,但。。。。。算来打过的仗却不下百场,放在以往,一年的时间,我有十个月都是在战场度过的。”大掌轻轻地抚摸着暮曦素净的美颜,爱不释手地摩挲;兀旭烈感慨不已地说,
“那时候,只要听闻前方有了战事,只会兴奋,只会跃跃欲试地想要出征。。。。。可如今,我的心境竟也不复当年了。。。。。”
太木曦看顶。“烈。。。。。”触摸到了那双幽深鹰眸中流溢着的不舍与眷恋,让暮曦为之动容。
“因为有了你,有了咱们的孩子。。。。。”温厚的大掌小心翼翼地贴在暮曦浑圆的小腹上,兀旭烈轻声叹道,“多希望能亲自等待孩子的出声,能成为第一个抱他的人。。。。。曾经这些美好的设想,因为战争而发生了改变,人生中。。。。。这是我第一次厌恶战争,厌恶杀戮。。。。。。”
“烈。。。。。。”泪水夺眶而出,灼烫了兀旭烈的心扉,他倾身向前,温厚的唇吻上了暮曦的眼帘。
“别哭,不要哭着送我出征,好吗?”大掌抚上了暮曦的臂弯,兀旭烈恳切地央求道:“答应我,你会照顾好自己,不会做冲动的事。。。。。答应我。”
“我答应你。”暮曦重重地点了点头,向他许下承诺。
“那就好,明日一早我就率军出城,你不要来送我。我向你保证,如若可能。。。。。我会竭尽全力早日终究这场战事,争取再三月内回到襄都,在你生产是,陪在你身边。”兀旭烈抱紧了她纤柔的身子,有无数的话都哽在喉间,话别之时,却发觉再多的言语都那么苍白无力。。。。。。
南国,瀛都,逸王府
“怎样?大军入驻了河套之地,北国二太子那边有什么动静?”南宫瑾悠闲地在西花厅中摆下了棋局,一个人分别执黑白二子,互相博弈。
耿维有些惊讶地看着南宫瑾自己一人下棋,还下得那么兴味盎然,不禁啧啧称奇,“北国二太子很守信用,命令北国驻军撤了出去,让我军安全入城。”
“哼。。。。。为了权力,他疯了。。。。。这样祸及国家之事,他也真做得出。”讥诮的笑纹拂过唇畔,南宫瑾摇了摇头,落下了一颗白子。
虽然选择了与二太子兀拓联手,但他内心深处对他这种行为是极为不齿的。
“王爷一个人对弈,不觉得无聊吗?”耿维犹豫许久,终是问出了心中的困惑。
“哼。。。。。有时候,天下大局,就是一个人在博弈。。。。。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两个人声音,两种选择。。。。。”南宫瑾又落下一颗黑子,很是期待北国的内乱能够持续地越久越好,如此他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我让你打听的事,如何了?”
“回禀王爷,北国举国上下都知道了,四太子前些日子迎娶了特勒将军之女。。。。。暮曦为太子妃。”耿维据实报来。
“没想到。。。。。他们还是在一起了。”闻言,原本愉悦的面色却陡然冷了下来,南宫瑾再无心下棋,狠狠地扔下了棋子。
其实,他早就知道了,那被兀旭烈藏在府中的女子便是染衣。
只不过为了掩盖她曾是南国九王妃的身份,兀旭烈为她重新编排了一套新的身世,甚至还改换了姓名。
南宫瑾深知染衣是个有魅力的女子,纵然北国四太子为她沉迷已不意外。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四太子竟然真的迎娶她为太子妃了。
这说明了什么?又代表了什么?
若兀旭烈真的爱她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那么南宫瑾想要将染衣迎回南国的难度就会大大增加了。
大掌覆住了额间,他的眉宇间有几分烦愁缭绕,猛地坐直了身子,翻身下榻。
“王爷,您怎么?”耿维不解地注视着他多变的神情,纵然跟在他身边有些时日,却还是摸不清他深沉的心绪。
☆、第六十章 愿为昏君
“没什么,耿维。。。。。。你陪我下一盘棋。”稳住了激荡的心绪,南宫瑾重新回到了坐塌上,将散乱的棋子一颗颗摆回了原位。
俊美无俦的脸庞上再次浮现了那云淡风轻的神色,修长的指尖落下了棋子。
耿维略感困惑地坐在了他对面,拿起黑子,迟迟没有落下,“王爷,有句话,属下一直想问您。”
“说。”感受到了他的踟蹰,南宫瑾蓦地掀开眼帘,允许他发问。
“我不知道。。。。。您究竟想要怎么安置。。。。。。您的兄长。”其实这不只是耿维一人的困惑更是南国朝廷中众臣们的困惑。
神秘莫测的笑徐徐地在唇边扬起,南宫瑾不答反问:“你本以为我会怎么办?”
“属下不知。。。。。”耿维摇了摇头,并非怕失言得罪了南宫瑾而不敢大胆揣测,而是他真的猜不透。
“我不会杀他,但也不会放权给他。”举在半空的白子终于落下了,南宫瑾语意坚定地说。
“可您迟迟不做决定,也不表态,朝臣们似乎。。。。。很是忐忑,而且您这样下去,可能会给您的王兄提供机会。”耿维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向南宫瑾进言,“还望王爷早作决断。”
“好。。。。。我会的。”南宫瑾微微颔首,对耿维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环绕在他身边的朝臣众多,耿维的忠诚与正直,是最为可贵的品性。
也正因此,南宫瑾一手将他从小小的参军校尉提拔为正二品的骠骑大将军。
“我有一事,倒是想问问你的看法。”南宫瑾坐直了身子,神色骤然变得严肃起来,“若想赢回一个女子的心,该怎么做?”
“啊?”这个问题着实让耿维有些惊讶,他也显得束手无措,“这个。。。。。属下真的不擅长。”
“哼。。。。。谁人又擅长呢?”自嘲的笑浅露唇畔,南宫瑾懊丧地合上了眼帘。
过往与暮曦相处的点滴总是在不经意间窜入心头,提醒着他曾经的愚笨与懦弱。
鲜少见到南宫瑾流露出那么哀伤的神色,耿维试探性地问道:“王爷。。。。。可否告知属下,那女子当年为何离开?”
既然谈到了要赢回,必定有过失去。
“因为她发现,那个口口声声要对她好的男子,是个懦夫。。。。。是个不值得她依靠的人。”一年有余的光景,足以让南宫瑾静下心来,将过往的一切好好的思量清楚。
“既是如此,那么就改变懦弱的性格,成为能够让她依靠的人。。。。。。也许还有回旋的余地。”耿维坦诚地建议。
“是吗?还会有回旋的余地吗?”最让南宫瑾恐惧的不是与北国的战争,不是与兀旭烈的斗争,他最怕的是暮曦不肯释怀,不肯原谅当年自己的所作所为。
“会有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南宫瑾偶然展露出的消沉与罗马,让耿维颇为同情,他出言劝慰道:“只要真心弥补。。。。。定会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真心。。。。。。”两个简单的字却在无形中给了南宫瑾一丝希望,他转过头,望向窗外的夏日景致,眼前竟闪回过暮曦与他打雪仗的情景。
渐渐地,冰冷的伪装渐渐地散开,温柔而醉人的微笑在唇畔漾起。。。。。。
北国,襄都,王宫主殿
兀旭烈戎装加身,气势威凛地步入寝殿,大掌轻扬的瞬间,守在周围的宫女和内侍们纷纷退下。
冷厉的鹰眸望着顿时显得空荡而孤寂的殿阁,不由得悲从中来。
他迈开沉稳的步履,拨开了纱帘,走向了最内侧的床榻。
单膝跪在塌边,他神色复杂地望着那卧躺在榻上,苍老憔悴的老者。
“父王,儿臣要出征了。。。。。所有的纷乱,都会在这次有一个了解。”兀旭烈轻轻地抚上了兀鲁卓布满褶皱的大掌,第一次在他面前流露出了一丝丝的脆弱。
“咳咳。。。。。咳咳。。。。。”轻咳声不断响起,兀鲁卓痛苦地反握住兀旭烈的掌心,怨怪他道:“你。。。。。还是要杀他?还是要对你二哥赶尽杀绝吗?”
话音方落,兀旭烈心寒地拂开了他的指尖,森冷的笑噙上唇角,“父王有所不知。二哥召集了二十余万的大军。。。。。侵占了南疆最富庶的三郡。。。。。而且。。。。。。为了赢得南国出兵支援,父王你猜。。。。。二哥他答应了什么条件?”
“什么?”兀鲁卓惊讶地蹙起了眉,有些怀疑兀旭烈话语的真实性,他不信形势会失控到如此地步。
本来还在顾忌他的身子,兀旭烈有意隐瞒了二哥的所作所为。
然而兀鲁卓的态度伤了他的心,更让他堕入了无尽的失望中,连最后一丝怜悯与担忧都消磨殆尽了。
兀旭烈缓缓地凑近兀鲁卓耳畔,以平和的口吻道出了残忍的话:“二哥拱手将他控制之下的河套之地送还给了。。。。。南国。。。。。。现在南国的大军已经进驻了河套的几座城池。。。。。。”
“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在大殿内久久回荡,好似永远无法停歇了一般。
血丝从兀鲁卓的齿间滴滴渗出,染红了他的攥在手中的雪白丝绢,“你。。。。。”
兀旭烈冷冷地睨着自己的父王涨红了脸,动了怒却无处发泄的悲惨模样,“父王,你好狠的心。你认为是我将局势的发展引到如今的地步吗?错了。。。。。。是二哥,若非他步步紧逼,甚至不惜将外敌引入我北国。。。。。我岂会这般急切地要对他用兵?”
“你。。。。。你在骗我。。。。。”兀鲁卓仍旧想要期盼自己,只因兀拓的所作所为太让他失望了。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宠爱,一直器重的二儿子竟是这般狭隘、毫无胸襟、毫不家国大义的短视之徒!
什棋棋了维。“对一个女人的深情,究竟有何危害,其实从父王身上便能窥见一斑。”兀旭烈端起了放在塌边矮几上的汤碗,嘲讽的笑溢出齿间。
“你。。。。。”承受着兀旭烈的冷嘲热讽,但兀鲁卓却真的无从也无力反驳什么。
“动怒无益于龙体安泰,父王息怒。”兀旭烈不动声色轻抿唇角,舀起浓稠的药汁,送到兀鲁卓唇边。
这一次,兀鲁卓虽然怒目圆睁,却没有拒绝,而是咽下了苦涩的汤药,“你要我似,对吗?”
从兀鲁卓的手中取下那张被血色溅红的雪白丝绢,为他擦了擦落在下颌的药汁,兀旭烈冷声反问:“我若想要杀你,还需等到此时吗?”
“烈儿。。。。。留你二哥一条性命吧。”兀鲁卓蓦地揪住了兀旭烈的衣摆,以从未有过的恳切姿态央求。
“哼。。。。。父王,若是今日我与二哥的位置调转,你会为了我这么求他吗?”森冷之色覆满了幽深的眸底,兀旭烈撂下了药碗,决然地背过身,不再看兀鲁卓一眼。
“为了所爱的女人。。。。。。父王,你见识昏聩,选了一个只会收买人心,玩弄权术的兀拓作为储君。。。。。他纵使有些才华,又如何?这一次,他拱手让出了我北国战士浴血拼争夺下的河套之地,他的狭隘心胸,父王,你看到了吗?我北国很可能毁在他的手中。。。。。。”提及此事,兀旭烈便心痛如绞,垂落在身侧的双手默默攥紧,骨节摩擦甚至发出了“咯吱、咯吱”的脆响。
兀鲁卓无力地躺在榻上,仰望着那抹傲然独立的背影,只觉心头发酸。
也许,他是真的错了。
错估了兀拓的才能与胸襟,也错估了兀旭烈。
不该因为暮曦之事,主观而盲目地认为兀旭烈会因情误国,继而坚定了选择兀拓为储君的决心。
然而,但凡是人都会有所偏私,他是一国的国君,却也是最寻常的父亲,岂能做到完全公正?
“不过。。。。。也许有一日,儿臣会彻底理解您的做法,您此时的心境。。。。。。”鬼魅的笑纹在颊畔绽开,兀旭烈语带深意地暗示:“因为,我也有了深爱之人。。。。。。那份爱不会比您当年的浅淡,只会更加浓稠热烈。。。。。也许我会甘愿为了搏她一笑而当个昏君。。。。。。”
这句话好似一支利箭刺中了兀鲁卓的心口,他恐惧地摇着头,口中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申银:“啊。。。。。啊。。。。。”
静默地伫立在原地,兀旭烈侧耳倾听着兀鲁卓由挣扎到最终陷入昏厥,一缕哀伤还是在那黝黑的眸底一闪而逝。。。。。。
当他迈步离开寝殿的瞬间,一种悲伤的情绪莫名地袭上心头。
兀旭烈仰起头,望着那当空的旭日,竟隐隐预感,他们父子此生只怕无缘再相见了。。。。。。
☆、第六十一章 惊人内情
北国,襄都,四太子府
自从兀旭烈领兵出城,已足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暮曦的身子越发不便了,最近更是懒懒地不愿多走动。
她在镜莎的搀扶之下,来到了玄武殿的外殿,坐在宽大的帷幕之后,静静地看着下人们演皮影戏。
这似乎是暮曦派遣寂寞,寄托思念的最好方式了。
渐渐地乏了,暮曦弓起手肘,撑抵在脸侧,沉沉地睡去。
镜莎轻轻地推了推暮曦的肩膀,低声地说:“太子妃,如果困倦的话,奴婢扶你去寝殿歇着吧,在这里睡肯定是不舒服的。”
“嗯。。。。。”含混地应了声,暮曦在镜莎及两位侍女的搀扶下,回到了寝殿。
躺在柔软的床榻上,暮曦即刻合上了眼帘,疲累的感觉宛如潮水般袭来,似乎快要将她淹没了。
自从有了身孕后,她的梦似乎越来越少,梦魇的困扰更是离她很远了,远到暮曦快要遗忘了它曾经存在。
然而,这一次,她却步入了久违的梦境中。
浓浓的雾气朦胧了她的视线,让暮曦看不到前路,只得伸出手,摸索着前行。
终于拨开了浓雾的阻碍,碧绿色的眼眸望见了那熟悉的如黛青山,澄澈的溪水中洒满了桃花花瓣。
暮曦快步奔了过去,素指探入了溪水之中,陡然间,透明的水波竟突然被血色染红。
血腥的味道浓烈地扑鼻而来,引得她不住地干呕。
当暮曦撑起身子,趴伏在河畔的瞬间,溪水水面上竟映出了翱翔苍鹰从中坠落的图景。
她惊恐地蹙紧了眉,胸口处拂过浓稠的痛楚,她怆然倒下,想要挣扎却无法使上半分气力。
“啊。。。。。”凄厉的呼唤声逸出,暮曦继而睁开了沉重的眼帘,涔涔冷汗沿着脸侧滴落,濡湿了她纤长优美的脖颈。
听到了殿内传出的动静,镜莎步履匆匆地跑了进来,担忧地望着暮曦难看至极的脸色,“太子妃。。。。。可是发恶梦了?”
“镜莎。。。。。可有殿下从南疆传来的消息?如果有,千万不要隐瞒我。”暮曦隐隐地觉得,自己梦境中的图景预示着凶险。
“没有,太子妃且安心吧。如果有,哪怕是只言片语,奴婢也不敢隐瞒的。”镜莎取下了丝帕,细心地为暮曦擦干了额头上的汗滴,“天气纵然热,若是被傍晚的风吹到,还是容易着凉的。”
“镜莎,吓到你了,我没事儿,去忙吧。”暮曦感激地望着她,苍白的面色终于和缓了许多。
“好,奴婢扶你躺好。”镜莎为暮曦重新盖好了丝被,掖好的被角,见她一切如常,这才退出了寝殿。
待到她离开,暮曦从枕下拿出了那面银镜,她小心翼翼地将之翻转过来,专注地盯着镜面。
果然,平静如水的镜面开始如水波般漾起了缕缕波澜,这一次呈现出的场景竟然是兀旭烈所在的大营。
暮曦惊诧地眨了眨眼,重新坐直了身子,倚靠在床头,认真地望着镜中的人影,那果真的是一身戎装的兀旭烈。
柔色覆满了眼帘,暮曦静下心来,视线随着兀旭烈的一举一动而变化。
镜中展现出,此刻的兀旭烈正在大营中与诸位将领们分析两军对峙的作战情况。
舒展的笑在唇边徐徐漾起,暮曦好久不曾笑得这么开心了。
近来,暮曦通过这柄似有魔力的银镜,发觉了自己全新的异能。
但凡她集中意念,全力地思念一人,那么,这面镜子便能将那人的情况反应在镜中。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这面镜子似乎会吸取人的灵力。
比如现在,暮曦眼前的景致开始模糊,她出现了疲惫之态,与之相应的是,镜中的景象也会随之模糊,直至消失。。。。。。
所以,纵然日日夜夜牵念着兀旭烈在前方的情况,但暮曦不敢过多地使用这面银镜。
唯恐在这反反复复的过程中,自己会最终被它吞噬。
兀旭烈临行前的嘱托言犹在耳,暮曦绝不会再冲动行事,也不会再做任何危害自己及腹中孩儿的事。
想到这里,她匆忙地翻过了银镜,将之重新塞入了棉枕之下。。。。。。
南疆,平沙郡
郡府,书房
国旭旭兵四。“殿下,最近得到的消息。。。。。凝璇的棺椁在送往粟特部落的路上被人拦截。。。。。现在已消失无踪。”
塔木邪步履匆匆地步入屋内,看了看那端坐在长塌上的男子,沉声回禀。
“是吗?你觉得是谁干的?”飞扬的剑眉斜挑,兀旭烈未曾抬眸,心中已有了答案。
“二太子。”塔木邪颇为笃定地断言。
半垂下的眼帘蓦地掀开,兀旭烈迎上了塔木邪的注视,感慨不已地逸出一缕长叹:“没想到。。。。。。二哥竟也是个痴情之人。。。。。生,等不到凝璇的心,死也要守着她的尸首。”
“二太子因为凝璇的死,会更加恨你。。。。。粟特族长凝昊已经派遣了大批骑兵,沿途追踪。。。。。若是我没猜错的话,粟特族定会因为凝璇的棺椁。。。。。而与二太子起争执,如此正是我们的大好机会。”两军相持了足有一月光景,塔木邪心中焦急,希望能为这场争端早日划上一个句点。
战乱迭起,受苦的最终还是北国的百姓。
“确实是个好机会,但我们也要谨防二哥。。。。。他很可能会凭那张三寸不烂之舌趁机将火引向咱们这里。”兀旭烈撂下了手中的奏疏,心情着实沉重,“毕竟,我与凝璇的死,终是脱不了干系的。”
“殿下当初为何不让暮曦施咒为凝璇解毒呢?”塔木邪亲眼见过暮曦的巫术,对她的本领有所了解,所以凝璇中毒而死之事,让他很是困惑。
“你有所不知,暮曦怀了身孕之后,身子很虚弱。。。。。她施用咒符都是要耗损自己的。。。。。我不能为了救凝璇,就让她去冒这个风险。”兀旭烈何尝不想要救回凝璇的性命,但无奈,两害相较,总要取其轻。
“殿下。。。。。殿下。。。。。。”参军校尉马威快步奔入房内,“粟特部的骑兵与二太子他们在张掖城打起来了。”
闻言,兀旭烈与塔木邪颇有默契地相视一笑。
“殿下,真是个好消息!”塔木邪开心地点点头,继续询问,“现在他们交战情况如何?”
“据探子回报,貌似起初是粟特部的骑兵稍占上风。。。。。不过南国的援兵很快就到了,三方陷入了缠斗,现在结果还不知。”马威详细地道来。
提及“南国”二字,兀旭烈与塔木邪同时沉了面色。
大掌微微扬起,屏退了书房内的其他人,兀旭烈起身走到塔木邪身前,语意低缓地问:“骆睿是不是也在其中?”
“是。”塔木邪无奈地道出实情,“他还是大将军,统率三军,并且得到了南宫瑾全然的信任与器重。。。。。这一次,想要对付他真的没那么容易了。”
“他曾许诺要隐居山野,为何要出尔反尔?我着实想不通。”且不论是否会在短期内与骆睿正面交锋,但对兀旭烈来说,他才是真正棘手的问题。
“殿下。。。。。有件事,我迟迟没敢提。。。。。”塔木邪见兀旭烈困惑不已,他思量再三,还是有些踌躇。
看得出他欲言又止,兀旭烈朗声下令:“说,恕你无罪。”
“骆远安。。。。。这个名字,您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吗?”塔木邪小心翼翼地提及。
“骆远安?他也姓骆,莫不是与暮曦和骆睿有关系?”微微眯起了那双阴鹜的眸子,缕缕不安的情绪如藤蔓般地悄然攀上心头。
“他是暮曦和骆睿的父亲,你可还记得,差不多四年前。。。。。。你扫平漠北诸部落,凯旋而归之时,大将军居延戈跟你说。。。。。想要一封殿下的亲笔信。。。。。。借此以离间计除掉南朝一位重臣?”陈年旧事,塔木邪都不想再说,但只怕牵涉事重,他才不得不提及。
悠远的记忆已经十分模糊了,兀旭烈一时半刻不可能记得起,“似乎确有此事。。。。。但当时我根本没有多问。。。。。我。。。。。”
“殿下,如果我没猜错,就是你的亲笔信,让南宫澈将通敌谋反的罪名扣给了骆远安。。。。。也就是说,是你的亲笔信间接害死了暮曦和骆睿的父亲。。。。。”塔木邪也不愿相信这个陈年旧事还会被翻出,但他实在找不出更好的理由来解释骆睿选择与兀旭烈敌对的行径。
慌乱的神色掠过眉间,兀旭烈连忙摇了摇头,否认这个可能:“不。。。。。不是的,这件事我真的不知。。。。。”
“若是殿下想要问个清楚,只要给镇守在襄都的大将军修书一封即可,他是最了解当年细情之人。”塔木邪不想凭着自己的片面之词给此事下了定论。
“好,我即刻修书。”兀旭烈毫不迟疑地提起了墨笔。。。。。。
☆、第六十二章 浴宫暗影
北国南疆,平沙郡
伫立在巍峨坚固的城楼之上,兀旭烈凭栏远望,将那漫卷的沙尘,辽阔的原野尽收眼底。
黑蓝相见的披风高高扬起,随着狂风摇曳舞动,幽深如潭的鹰眸中窜入了继续复杂而深沉的情愫。
他得到了居延戈的回信,借着信中的字字句句,那些依然模糊的过往重新浮现在脑海,在这几日间,变得越发清晰起来。
当年之事,他虽不能全然确定,但也可以肯定个七八分了。
一抹苦涩的笑轻轻划过那微微上挑的唇角,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挫败。
谁能想到,当年大胜酒醉后的一次无心之失,竟阴差阳错地成了骆远安的催命符。。。。。。
舒展的眉间蓦地蹙拢,兀旭烈终于理解了大婚当晚,骆睿望向自己的深沉目光,那目光中有感激,却也有怨恨。
说来真是可笑,他的一封简短的,在无意间随意涂鸦的信笺,竟有如此威力。
“殿下。。。。。”登上了足有百米高的石阶,塔木邪本欲向他禀报前方粟特骑兵与二太子军队的战况,却在望见兀旭烈那怅然若失的神情时,蓦地噤了声,写满前线军情的竹简被他紧握在手中。
冷风袭来,吹起了兀旭烈落在耳鬓的碎发,他仰起头,望着暗沉的夜色,轻叹道:“有人说,前世因,后世果。。。。。。在我看来,因果轮回似乎等不及一世的相隔了。”
“殿下可是在担心?担心暮曦若知道了实情。。。。。会怨怪殿下当年的无心之举?”塔木邪上前一步,低沉的嗓音响起。
“并非全然如此。”兀旭烈大掌扬起,轻挥了挥,性感的嗓音逸出唇角,“只是感慨我与骆睿之间的仇怨。。。。。结的太深了。”
“殿下无须自责。当年那封信笺,纵然出自殿下之手,若非南宫澈忌惮骆家势力强盛良久,功高震主,早有除之之心,骆远安也不会枉死。说到底。。。。。。纵然没有殿下那封信,南宫澈亦会找到其他理由,治罪骆家。”塔木邪不忍见兀旭烈妄自苛责,遂出言宽慰,在情在理地说。
“这些道理我都懂,但那又如何?信是我写,这个事实无法改变,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兀旭烈垂下头,一种痛苦与悔恨的情绪宛如藤蔓缠住了他的心扉。
“殿下。。。。。”塔木邪能够体会兀旭烈的纠结,但他不想以虚言来诓骗他,直截了当地道来,“纵使没有此事。。。。。你与骆睿也注定是一辈子的敌人。”
“是。。。。。但这本来可以避免。”兀旭烈垂下了眼帘,极度地厌恶此刻自己的踌躇优柔,战场上的北
国苍鹰,何时被情感绊住了翱翔的羽翼?
塔木邪抬起头,恭敬地将前方的战报捧到了兀旭烈的眼前,语重心长地劝道:“殿下,该清醒了。。。。。对于一位帝王来讲,人情、人心都是无用的东西。殿下可知,是什么让我最终改了主意,不再暗杀暮曦吗?”。
“什么?”兀旭烈猛地回身,锐利的鹰眸紧紧地盯住塔木邪。
“不是殿下的威胁与恫吓。”淡漠的笑拂过唇畔,塔木邪伫立在兀旭烈的身后,感慨不已地低语;“自我十三岁那年,殿下在马场救了我的性命后,我便发誓一生效忠殿下,矢志不移。所以。。。。。我不怕殿下的威胁恫吓。。。。。大不了就是一条命而已,再说我的命本就属于殿下。”
“塔木邪。。。。。”震惊之色笼罩在眉宇之间,兀旭烈低呼一声。
“是暮曦,暮曦让我。。。。。变了主意。我知道,她深爱着殿下,更支持殿下实现自己的理想与抱负。
”塔木邪长舒一口气,将埋藏于心的话尽数讲出:“殿下必定深知,一念之差,胜负翻转,若是败了。。。。。不论败给谁,殿下与暮曦还能相守终生吗?”
这一番话将兀旭烈从困顿的迷思中彻底拉了出来,他扬起手,轻拍了拍塔木邪的肩膀,语意深沉地说:“奏报呈上来。”
“是。”塔木邪仰起头,欣慰地露出一抹笑。。。。。。
北国,襄都,四太子府
玄武殿后的浴宫中氤氲的雾气层层缭绕,暮曦褪去了汗湿的长衫,赤脚走入温暖的池水中。
方才那场诡异的噩梦再起侵袭,惹得暮曦冷汗直流,直至将衣裙都濡湿了。
正值盛夏,那股粘腻感越发强烈,她只得选择了泡温泉浴,顺带舒缓下紧张的神经。
自然地张开双臂,搭在光洁的大理石池边,她微仰起头,深呼一口气。
梦境中显示的一切,她已不愿也无力去深思了。
因为越发疲惫的身子,已让暮曦无暇他顾了。
只是通过那面神奇的银镜,暮曦了解到前方的战事并不顺利,兀旭烈与二太子只怕会长期对峙下去。
这对于战局的走势无非是不利的,粮草才是维系兵马的最重要支撑,相比二太子所占据的南疆诸郡的富庶,北方的郡县则显得贫瘠了许多。
若是战况这么虚耗下去,那么最终被拖垮的很可能是兀旭烈的大军。
这些日子来,暮曦也希望能够想出些办法,助兀旭烈一臂之力,奈何她得到的讯息少之又少,真的是有心无力。
清透的水波带着舒适的热度抚摸着暮曦的肌肤,缓解了她的紧张与不安。
然而,倏然间,一抹黑影匆匆掠过纱窗,引起了暮曦的注意。
她警戒地直起了腰身,双手交叉着护在胸前,余光再次瞥见了那抹极速流窜在身侧窗上的暗影。
她小心翼翼地向温泉池的另一侧移动,本想去呼唤守在不远处的镜莎她们,谁知踮起脚尖一看,才惊讶地发觉,屏风之后露出了她们所穿的裙摆。
暮曦心中大呼不妙,嗅着扑鼻而来的诡异气息,她恍然大悟,看来镜莎她们都应该是中了迷香,继而昏倒了。
陡然间,脊背窜上了几许寒意,暮曦努力平复激荡的心绪,头脑飞快地转动,思索着自救之法。
正在她慌乱之际,一支响箭穿透了纱窗,擦着她的脸侧飞过,“铛。。。。。”的一声,重重地射中了她身后的红木柱中。国峨城立深。
寒冷的箭锋似乎还在耳鬓,暮曦惊骇地瞪大了澄澈的眸子,倏然地回眸,只见那抹黑影同时消失,飞快地远去。。。。。
暮曦稳了稳心神,撑着笨重的身子从浴池中起身,随意地抓起搭在一旁的衣衫,覆在身上,用力地拔
出了钉在柱中的箭镞,从箭身上解下了那白色的娟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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