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娱鼻祖-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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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4　晨阳的新过稿标准！

　　　　东城市。

　　　　小出租屋内。

　　　　薛东的室友曹凯回来了。

　　　　一进门，曹凯就看到薛东失魂落魄的坐在电脑前，左边放着本故事会。

　　　　打了个哈欠，曹凯拿起那本故事会问，“稿费回来了？”

　　　　“嗯。”

　　　　“这次有多少？”

　　　　薛东苦笑下，“八十。”

　　　　啪！

　　　　曹凯把故事会扔在桌子上，“你这每天写也赚不了几个钱呀，还不如去搬砖呢。”

　　　　这话曹凯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薛东记得，最难听的一次是曹凯和他去撸串，喝了几杯啤酒以后从身上拿出两千块钱，一边用钱拍桌子一边嘲讽他，“你写这那狗屁小说有什么用啊，能当饭吃还是能当水喝，瞧见没，这个月工资，你所有的稿酬加起来有这多吗？”

　　　　至今，他依旧记得那叠薄薄的钞票吉大桌子上时发出的脆响声是何等的刺耳。

　　　　而他当时忍下来的唯一原因就是他很穷。

　　　　曹凯虽然也不是什么富裕的家庭出身的子弟，但好歹爹妈都是双职工，家又在东城市，人脉非常广。

　　　　但他不同，他的父母是农村人，家里供他上大学已经是负债累累，他出来工作绝大部分的收入要给父母寄回去还债。

　　　　一千多块钱想要在东城市这个地方活下去，就必须忍耐。

　　　　如果他和曹凯翻脸，到时候失去的不仅仅是朋友，还是个最佳合租室友。

　　　　现在他们住的房子因为曹凯的关系，他每个月只需要缴纳四五百的房租，而且还能水电全免。

　　　　人穷志短。

　　　　面对残酷的现实，他不得不懦弱。

　　　　虽然已经听惯曹凯的讽刺，但薛东依旧心里有点儿火大。

　　　　在曹凯第二次拿起故事会，并翻到他写的小说加以点评的时候，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了上来。

　　　　他想杀人！

　　　　他想杀了曹凯！

　　　　他想用一种暴力手段来为自己的梦想疯狂一次！

　　　　虽然理智告诉薛东这个想法是不对的，但他却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几乎同时，晨阳的那句“故事要从身边出发”也跃入脑海。

　　　　兴奋着，薛东打开文档，阴测测的开始敲打键盘……

　　　　===

　　　　第二天。

　　　　八点四十。

　　　　夜说心语部门。

　　　　毕姚、夏天、巴辛、孔梦明、覃思源几个编辑都在为第四期的“故事会”审稿。

　　　　安静的办公室里没有任何的声音，只能听的到啪啪啪的键盘敲打声和哒哒哒的鼠标点击声。

　　　　五分钟。

　　　　十分钟。

　　　　十五分钟。

　　　　随着分针越来越靠近十二，办公室的气氛就越凝重，坐在工位上的编辑们也是神态各异。

　　　　巴辛一边看电脑一边薅着自己脑门上那几根为数不多的头发。

　　　　夏天皱着眉，对着电脑一副便秘的样子，那两个大眼袋无意识的颤动，好像下一刻就要爆发。

　　　　坐在他旁边的孔梦明时不时的翻白眼，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能看得出来，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覃思源没什么变化，脸上写着事不关己几个大字。

　　　　紧挨门口的工位上，毕姚一切如常，但在那张看上去并没有任何变化的脸上，还是能让人读出她此时内心的迷茫。

　　　　“夏天，你有通过的没？”毕姚停下手里的活儿问。

　　　　夏天苦笑道，“没有，小梦你有没有。”

　　　　“你看我像吗？”孔梦明翻了个白眼，平日和夏天嘻嘻哈哈的小姑娘在回答这句话的时候满脸的不屑。

　　　　夏天看向巴辛，“老巴你呢？”

　　　　巴辛终于放过那几根还在坚守阵地的头发道，“我这儿才回顾呢，还没开始，你问问覃老师。”

　　　　没等夏天开口，覃思源抬起头道，“我？没有。”

　　　　啪！

　　　　孔梦明把鼠标狠狠的摔了下，不耐烦道，“这到底要怎么样嘛，审稿提高也不给，说什么开头前三章，按照那个逻辑来看，根本没有符合的好不好。”

　　　　毕姚道，“我觉得晨阳老师应该快来了，倒是咱们再问问。”

　　　　孔梦明气鼓鼓的坐下。

　　　　自从“故事会”销量上去以后，现在他们的个人邮箱每周都能接收到近万封的投稿邮件。

　　　　投稿多了一倍，他们的工作量也增加了不少。

　　　　当然，这些都没什么，干这行吃这碗饭她也不会抱怨什么。

　　　　可问题是，按照从前那样审稿都可能看不过来，你晨阳竟然又来了个什么黄金前三段。

　　　　好吧，就算你要改变“故事会”的审核通过原则，那你就出一个条例啊，到现在了什么话都没说，让他们怎么审？

　　　　写实？

　　　　现在投稿箱里全是写实的！

　　　　他们怎么选？难不成全过了？

　　　　啪嗒。

　　　　门开了。

　　　　晨阳走进来，冲着大家笑了下打招呼，“早啊，都来了？”

　　　　毕姚笑笑，“晨阳老师早。”

　　　　巴辛道，“早。”

　　　　夏天也笑笑，“阳哥早。”

　　　　覃思源没有抬头，孔梦明不等屁股坐下就又站起来，“晨老师，咱们这次的过稿标准是什么啊？”

　　　　她有点烦躁，语气并不是很好。

　　　　夏天拽了拽孔梦明的袖口，“小梦！”

　　　　“哎呀你干嘛，”孔梦明烦躁的甩开夏天，高声道，“我问问过稿标准怎么了？你们不是都不知道吗？这样下去咱们的进度得拖延到什么时候？”

　　　　晨阳也没在意孔梦明说话的态度，满脸茫然地道，“标准？不就是附和版块儿内容要求的，故事情节好看的过稿吗？”

　　　　孔梦明继续问，“可是你不是说黄金前三段吗？还有那个从生活中来到生活中去，还有什么金手指？难道都不是标准？”

　　　　晨阳被逗笑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呀，那只是写作的技巧，可以说所有的优秀小说都会存在这样的规律，我昨天和作者们说的是让他们怎么能更好的写灵异，又不是咱们的审核标准要变，咱们走的一向都是民俗民风，照着这个理念审核就对了。”

　　　　孔梦明傻了，“那你的意思是，这次的审稿的标准没变？”

　　　　晨阳继续笑道，“对，没变。”

　　　　夏天开口道，“可这些签约作家们不是……”

　　　　晨阳自然知道夏天要说什么，从前他们在审稿的时候按照旧的原则签约了一部分新人作家，按常理来说，他们这些人其实是符合整个杂志的过稿标准的。

　　　　因此，当他说完什么黄金前三段，金手指之类的话，大家都会拿这些条框去套这些签约作家和投稿的新人，结果发现，根本套不上，这才觉得迷茫。

　　　　笑了笑，晨阳开口道，“那些人我之所以同意和他们签约，看中的并不是他们的稿子，而是他们的潜力，咱们杂志太需要新人了，‘故事会’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用《聊斋》撑着，到了完结那天，‘故事会’就会倒，所以我的计划是签约一部分有潜力的新人，然后再指导他们，让他们真正成为我们‘故事会’的忠良砥柱！”

　　　　挺了挺腰，晨阳轻松道，“所以，大家继续按照从前的要求审核，不管是什么题材，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好看！好看！非常好看！”

315　最暖心的文字！

　　　　整个办公室哑然。

　　　　夏天听呆了。

　　　　孔梦明听愣怔了。

　　　　现场的所有人包括巴辛、毕姚、覃思源每个人脸上都呈现出不同的神采。

　　　　特别是孔梦明，她原以为晨阳就是个喜欢即兴发挥的人，可没想到，早在他们之前，晨阳就已经想到了许久的以后，这种震撼无异于当人以为要山穷水尽的时候，忽然有人跑过来告诉所有人，其实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接下来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工作就好。

　　　　震惊？

　　　　敬佩？

　　　　懊悔？

　　　　自责？

　　　　很多情绪在孔梦明心头徘徊，她已经分不清内心到底哪种滋味多一点，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第一次这么坚定的觉得，只要晨阳在，他们的“故事会”就会永远办下去的想法。

　　　　一秒。

　　　　两秒。

　　　　三秒。

　　　　所有人都在沉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毕姚才轻声细语的开口道，“晨阳老师，那你看看这篇小说怎么样？能不能过稿？”

　　　　好看这个字眼其实说难不难，但说简单也不是那么简单。

　　　　因为每个人的审美都不同，同样的一篇小说，在一些人看来可能是精品仙草，但在另一些人眼中可能就是毒草垃圾。

　　　　晨阳给的要求固然简单，但这其中，却是有强的主观性，相比于那些经过市场验证的条条框框，好看这两个字操作起来很困难。

　　　　晨阳走过去“哪篇？”

　　　　“这篇。”

　　　　毕姚把文档打开。

　　　　“《藏在背后的人》？”晨阳笑了下，“这个题目感觉不错，只要不是系统，光是这个简洁明了的题目就值四十五分。”

　　　　毕姚笑了下。

　　　　晨阳同样也笑了下，顺便看了下作者：血冬。

　　　　这个笔名他见过，是当初第一批签约作家之一，虽然写的套路老，但从他前三篇的小说里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人至少写小说的年头不短，只不过还没有悟通，所以故事写的很平常。

　　　　对作者有了大致的判断以后，晨阳继续读下去。

　　　　前三段讲的是主人公的背景：一名从农村出来的高中生。

　　　　村子很小，也很穷，但民风淳朴，主人公在接到通知书那天全村的人来送行，父母虽然没有多少积蓄，但还是毅然决然的要把主人公送到大学的校门。

　　　　“嗯，不错。”

　　　　晨阳再次点头。

　　　　虽然对主人公的家庭背景着墨很多，但好歹也是把事情说清楚了。

　　　　毕姚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了。

　　　　这次，晨阳没有注意到，而是继续津津有味的读下去。

　　　　第二小节开始，主人公就展开了大学生涯，开学那天，主人公见到了自己的舍友，其中一个是城市普通家庭的孩子，名叫小凯。

　　　　因为是上下铺的关系，所以主人公和小凯走的很近，但小凯却屡屡有意无意的嘲笑主人公。

　　　　最初的时候，主人公还能忍受，但后来，就觉得内心很屈辱，而小凯也变本加厉，时不时的要在主人公面前秀一下自己的优越感。

　　　　主人公有些受不了想要断交，但每一次，当主人公产生这样的想法时，小凯就会适当的给予主人公一些小甜头。

　　　　终于有一天，小凯拉着主人公去撸串，期间用两千元钞票狠狠的羞辱了主人公后，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主人公心里产生他要杀了小凯！

　　　　于是，在一次回乡旅途中，主人公给小凯讲述了自己小村庄的一件怪事儿。

　　　　小凯当时不以为然，但当他们走到主人公提前设置好的地方时，主人公阴测测的拿起了准备好的水果刀，拼命的往小凯身上捅。

　　　　故事的结局，主人公把小凯的尸体分解成一块一块扔在了准备好的大锅里炖熟一口一口的吃掉，从此改名换姓在外乡生活。

　　　　但从此以后，主人公的所有行动都和小凯一样，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是一样的。

　　　　终于在十五年后的一天，主人公被警方抓获，在前往监牢的旅途中，主人公第一次在警车上看到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凯。

　　　　通篇读下来，晨阳深吸了口凉气。

　　　　现如今的华夏虽然没有什么马加爵之类的人物，但也发生过好几起大学生杀室友的案件，每一次都会引来公众的口诛笔伐。

　　　　这篇文章很好的蹭了这些点，同时又把爽点处理的很足。

　　　　即便不是大火，但也绝对是一篇精品。

　　　　毕姚开口问，“晨阳老师，这篇小说能过吗？”

　　　　不同于刚才的战战兢兢，现在毕姚语气中透着一股子骄傲劲儿。

　　　　在职场这么多年，她早已经从晨阳的表情中看出这篇稿子一定会通过，但能被自己的偶像夸奖夸奖，她还是有点儿小期待。

　　　　晨阳自然不知道毕姚的心思，笑了下道，“那当然了，这篇稿子如果都过不了，那其他的稿子过的几率就更笑了。”

　　　　毕姚笑道，“行，那我通知他。”

　　　　晨阳点点头。

　　　　这边完事儿了，孔梦明举手道，“晨老师，你看下我这篇是不是？”

　　　　晨阳走过去，“我看看。”

　　　　孔梦明把文档打开。

　　　　和毕姚选中的那篇既有现实意义又有教育意义的文章不同，孔梦明选中的一篇比较乡村风的暖心小说。

　　　　故事讲述的是一对年迈的留守老人，因为年纪大了常常生病，于是老头就想自杀不愿意拖累儿女，家人劝不住。

　　　　有一天，邻居过来串门，“不小心”调出一张传单，上面写着公墓的价格，天文数字令想要自杀的老头登时震惊，结果就放弃了这样的念头。

　　　　读完了，晨阳笑笑，“可以，这也是篇。”

　　　　孔梦明喜出望外道，“真的？我还以为我喜欢的和你们的不一样呢。”

　　　　“你要有自信。”说着，他看了眼夏天，眼见后者要开口，他继续道，“其实你们也不用太担心，小说这种东西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看法，总的来说，咱们要把最暖心的文字奉献给读者，那些能打动你们心灵的，读者也一定会喜欢，就算他不喜欢a，那么也会喜欢b，大家要相信自己的判断力。”

　　　　夏天笑笑，“我知道了阳哥。”

　　　　巴辛也呵呵道，“原来这么简单啊，就以我的标准为标准？那太容易了，我这里已经过了两篇了。”

　　　　毕姚道，“我这儿也有两篇过稿了。”

　　　　孔梦明喜笑颜开道，“嘻嘻，我比你们强，我这已经过了五篇了。”

　　　　夏天不服气道，“你们等着，我一定会后来者居上的！”

316　给俺拿一本！

　　　　周一。

　　　　首府新区。

　　　　左小伟一身尘土的从建筑工地走出来。

　　　　他是名大二的工程建筑学学生，今年的暑假还没有到，老师们就开始安排他们来工地实习。

　　　　口头上是这么说，但实际上就是给包工头打工，搬砖、抗建筑材料，每个月累死累活的才五百块钱的工资。

　　　　好在，他还是个学生，家里人也不要求他赚多少钱，再加上工地上包吃包住，每个月的开销也不大，不然就这点儿工资，他分分钟就要吃土。

　　　　“这该死的工作，呸！”

　　　　吐了口唾沫，左小伟拿出根烟，刚要点，就被人拍了下。

　　　　左小伟回头，一个肤色黝黑，脸上布满皱纹，看上去有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站在他身后。

　　　　左小伟把烟递上去，“琪哥。”

　　　　琪哥是他们这次实习带他们的头儿。

　　　　据他自己介绍，他已经跟着这次的包工头干了有五年了，私底下是工头的铁哥们儿。

　　　　这个料是吹牛逼还是真的，左小伟他们这几个实习生根本没有办法考察。

　　　　不过，琪哥平日里肯教他们确实是真的，虽然也有时候用的方法比较粗暴，但像他们这样的大学生出了校门能碰上个肯传授经验的，也确实不容易。

　　　　接过烟，琪哥问道，“小伟，还适应吧。”

　　　　左小伟给琪哥点了烟，“还行。”

　　　　“那就行……咳咳……咳咳……咳！”

　　　　话还没说完，琪哥用力的咳嗽了两三声，转头吐出一口浓痰，紧接着，他捏着鼻子，嗤的一声把里面的鼻涕擤出去，然后甩手，把鼻涕甩到地上，残余的鼻涕直接蹭在了鞋底子上。

　　　　动作连贯，一看就不是第一次这么干。

　　　　如果是半个多月前，有人在左小伟面前做这样的动作，他一定毫不犹豫的给对方贴上没素质、没文化甚至是low逼的标签。

　　　　但现在，他已经习惯了。

　　　　甚至于有时候，他也会这么干。

　　　　这并不是他不爱卫生，而是现实逼的没办法。

　　　　建筑工地上又是灰又是土的，就算是戴着口罩也只能撑半天，剩下的半天鼻子里必然全被这些灰和土的塞满了。

　　　　而这，还只是那些能忍受得了带着口罩下空气紧缺状态的人才能享受的待遇。

　　　　更多的人就像眼前的琪哥一样，在工地上除了带个安全帽、手套以外，什么都不会佩戴。

　　　　在工地上带上十几分钟，鼻涕就会把鼻子给堵了，这时候怎么办？

　　　　难道让他们拿出纸来像大学生那样很文雅的擤鼻涕吗？

　　　　先不说手边有没有纸，就是有纸，一个工地上能有多少纸？自己擤鼻涕的纸又要丢在哪儿？随手一丢？到时候废纸满天飞？环境更糟。

　　　　工期有限，谁给你那么多时间讲究个人卫生。

　　　　擤完鼻涕，琪哥继续道，“那就行，这大半个多月按理说你也该适应了，工地环境就是这样，你看老李也是，每天都要在太阳下面晒着。”

　　　　老李是这次的包工头，虽然不需要干活儿，但也要每天来工地上巡视，一呆一上午或一呆一天的情况都有，灰头土脸的也好不到哪儿去。

　　　　左小伟笑笑表示认同。

　　　　琪哥道，“老李都是这样过来的，你比老李有文化，将来说不定能当个老总，你们大学生就是缺乏锻炼，多在工地上学习学习，出来以后也少吃点儿亏。”

　　　　左小伟知道琪哥这是说上个星期好几个班里的同学干不下去辞职的事儿。

　　　　谁都有选择，他们那几个同学有的要去考证，有的回家偷懒，他也没办法说。

　　　　没有答话，琪哥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了个话题问，“你这是吃饭去？”

　　　　上午的活儿已经干完了，他们这些工人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虽然工地里包吃包住，但伙食并不是很好，工人们是没办法，出来给人搬砖就是为了多赚点儿，所以很少出去吃。

　　　　但像左小伟这样出来实习的，赚多少花多少是常事儿，记得左小伟他们刚来的那几天，一到饭点儿都是拉帮结派的去外面的下馆子，跟他们这些人格格不入。

　　　　不过左小伟坚持下来了，半个多月混下来，大家也熟悉了，年轻人喜欢下馆子吃他也习惯了。

　　　　左小伟把烟掐了，指了指马路对面的书店，“不是，我去那边买本书。”

　　　　“你们这些大学生就是和我们不一样，俺那个臭小子一天到晚就是喜欢玩儿，一点儿也不爱看书，他老子也是。”

　　　　说完，琪哥爽朗的笑了。

　　　　左小伟有些尴尬，挠着头道，“我看的是闲书，没什么用。”

　　　　琪哥反驳道，“闲书也是书，还能多认识字，真羡慕你们啊，像我们这种从小没怎么读过书的，一碰着书就困。”

　　　　左小伟笑笑，这话他实在接不下去。

　　　　闲聊着，书店已经到了。

　　　　左小伟推门进去，琪哥拍了拍身上的灰也跟着进去。

　　　　临近中午，店里也没什么人，左小伟和琪哥进去的时候，老板只是抬头看了眼他们俩，懒洋洋的开口道，“要什么？”

　　　　左小伟开口问，“这儿有最新一期的‘故事会’吗？”

　　　　琪哥站在左小伟后面显得有些拘束，左瞧瞧右看看，也不敢伸手去碰那些书。

　　　　老板也懒得站起来，抬手指了指方向，“嗯，你往后走两步左手边。”

　　　　左小伟向后退了两步，拿起最新的“故事会”翻了翻，“多少钱？”

　　　　“三块。”

　　　　琪哥在后面道，“这么便宜？”

　　　　躺在摇椅上的老板笑了笑，用逗小孩儿的语气道，“要不你也来一本儿？”

　　　　最近马路对面在修建新体育场，时不时会有工人从门口路过，用朝圣的眼光看着他这家书店。

　　　　虽然说他也不是看不起工人，但每当看到他们眼里的那种羡慕，就觉得整个人生都变得明亮了。

　　　　琪哥露出两排大牙，丝毫没有在意隐藏在话里的不屑，两只手在胸口上蹭了又蹭，等他觉得干净了，这才把放在长桌上的“故事会”拿起来，一手捧着，一手五指张开，小心翼翼的用他那粗糙的手在封面上抚摸。

　　　　一看有门儿，老板继续道，“这本杂志故事短，内容也浅，你要是喜欢就拿回去看看，不就三块钱么，也不贵。”

　　　　言外之意是你不要就放下不要弄脏了。

　　　　琪哥吞了吞口水，目光贪婪的把手里的书看了又看，最终一咬牙一跺脚，“行，给俺拿一本！”

317　“故事会”打入农民工内部！

　　　　晚上。

　　　　民工宿舍。

　　　　忙了一天的工人们都回来了。

　　　　八个人的宿舍顿时变的格外嘈杂。

　　　　“走走走，洗澡去。”

　　　　“妈。的，这一天天累的呀。”

　　　　“食堂那几个娘们儿真他。妈惯的。”

　　　　“喂，老婆啊，干哈呢？娃儿咋的了？”

　　　　“琪哥，”虎头虎脑的工人小方推门进来，“琪哥呢？在不？”

　　　　“琪哥，方子找你。”工人大刘回头喊了声，对着小方道，“在里头呢，你自己进去找。”

　　　　“哎。”

　　　　小方笑呵呵的进去了。

　　　　二床的下铺，赵琪眼正在看今天中午买的“故事会”，小方过来的时候连眼都懒的抬，直接问，“干啥？”

　　　　小方嘿嘿笑着坐下，瞅了眼赵琪手里的杂志，笑道，“琪哥你这还看上书了？啥时候买的？我看啥书。”

　　　　说着，他就要动手上去拿。

　　　　“去去去，”赵琪抬起手终止了小方夺书的动作，没好气的道，“找我啥事儿？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打扰爷看书。”

　　　　“嘿嘿嘿，琪哥你这咋突然爱学习了，”小方挠挠后闹啥，想了想道，“那啥，我媳妇儿生娃了。”

　　　　“小子闺女？”

　　　　“闺女。”

　　　　“那你这就三丫头了。”

　　　　小方脸上一点儿没有高兴的样子，苦笑下道，“琪哥你可别寒碜我了，丫头有啥好的呀，这老娘们儿肚子也不知道咋长的，给爷们儿丢脸，回去我就把那丫头给……”

　　　　他做了个掐东西的动作。

　　　　赵琪脸一板喝道，“你个混球疯了！是不是想吃牢饭了？俺可得告诉你，就算你送人也好，这事儿可不能做，你没看这书上写的，这你杀了人，指不定那人就跟上你了。”

　　　　“啥？还有写的了？”

　　　　“可不是，你看看。”赵琪把自己的书拿出来，“你看这儿你看这儿，写的清清楚楚的，跟人能跟十五年，你可小心点儿，还有，这闺女以后可比儿要亲。”

　　　　农村虽然重男轻女，但实际上更多的时候还是没想开，总觉得儿子好。

　　　　赵琪从前也是这个想法，但今天他看了这本里的一个故事后，忽然觉得儿子也未必是好的，就像自己，出来打工把年迈的爹娘留在家里，反而是两个姐姐带着姐夫在家乡务农养活老两口。

　　　　他到了老了虽然不至于像爹娘那样，但仔细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