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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皇帝有点狂!-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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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若真不走,他也不能没眼力见的这个时候去告禀,纯属喝喝她而已。

哪知他刚刚伸手准备假意招人去禀知,她却在他伸手之际,突然凑了上来,他挥手之际为了显示真实性,便用了些气道,却将她突然凑上来的脸一下子扇肿了。

他只是一名小小的太监,虽是太皇太后身边的红人,可红人是红人,再红他也是个奴才,而郑美人虽不受宠,可到底是皇上的女人,便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动手皇上的女人不是。

当时他也慌了片刻,可她的贴身宫女倒盛气凌人起来了,他进宫为奴这么些年了,一直伺候太皇太后,人人见他多少要给三分面子,怎会让一个小小的宫女便喝住了。

再者,真要是闹到太皇太后和皇上那儿,未必就责罚他了,她郑美人罔顾圣意的罪名也是不轻的,索性便干脆凶恶了起来。

感觉到握住的手挣了出来,薄柳之微微敛眉,瞥向向南,“你若是受了皇上的命令,那你大可放心,皇上若是怪罪下来,我一人承担就是。

若你只奉了太皇太后的旨意照顾我,那么就应该连带我的心情也一并照顾了,今日若是郑美人没有随我进殿擦药,我会很不高兴。

我不高兴了,便是你的失职,太皇太后若是知晓你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说她会怎么做?!”

向南抽了抽嘴角,这姑娘还真是伶牙俐齿。

他向南跟随太皇太后多年,还从未做过让太皇太后失望的事……

对于她这次吩咐的事,他也必须办好。

于是便退后几步,低头不再说什么。

见他这样,便知他默认了。

薄柳之转头看向郑美人,“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郑美人看着她,眼眶有些湿润,轻轻点了点,“多谢姑娘。”

薄柳之笑了笑,没有说话,率先走了进去,往殿室而去。

不一会儿便拿着在床头上放着的膏药走了出来。

看她只是踏进了殿门口,并未走进,薄柳之冲她招了招手,“郑美人,殿门口风大,你进来吧……”看向芙儿,“芙儿也进来。”

芙儿看了眼郑美人,见她点头,她才踏了进来,扶着她走了过去。

“坐吧。”薄柳之坐在暖炕的一侧,示意她坐下,将手中的药膏推到了她面前,“寒冬腊月的,脸上的伤经不得吹,要是裂了,怕是要结疤的。”

郑美人一听,只是淡淡笑了笑,对于自己容颜会毁一事似是毫不在乎。

但是芙儿却紧张了起来,连忙拿起药膏替她擦了起来。

“适才我在殿内听见郑美人找我,可是有事?”嗓音中带了好奇,薄柳之眨了眨眼睛看着她。

她没有记错的话,上次她一开口让她进殿,她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可这次却主动来找她,连向南撵也没撵走,还……真是有趣!

郑美人神色忽的变得隐晦起来,嘴角涩然,“今日是太皇太后的生辰,我本是特意准备好要去参加寿宴的。可是前两日华贵妃病愈,对我诸多刁难,千方百计阻止我参加太皇太后的寿宴,无奈我势单力薄,不得不……”

说到这儿的时候她抬眸看了眼薄柳之,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姑娘,华贵妃在宫中的势力只在太皇太后之下,虽然其父华朔前些日子大病一场,再加之其胞弟一事,华朔势力大减,但是华朔在朝为官多年,又是我朝的开国功臣,其背后的势力依旧不容小觑。

而姑娘你正值圣宠,皇恩浩荡,华贵妃必然心生嫉恨,加之之前她的贴身婢女因为打了姑娘被皇上生生断了两手,一直以华贵妃马首是瞻的其他妃嫔一时散去了不少,她心内必然十分怨恨姑娘。

我担心华贵妃再次对姑娘不利,所以特意过来告知姑娘,望姑娘防患于未然。”

对于她声情并茂,情真意切的一番言好。

薄柳之反应淡淡,大眼状似无意扫过她握住她的手,“郑美人先是在华贵妃面前替我求饶,后又不顾皇上旨意擅闯龙栖宫……郑美人这份真心,真是让柳之感动得很。”

反手轻拍了拍她的手,薄柳之执起小按上的茶盅,亲自替她倒起了茶。

郑美人见状,可以用花容失色形容,她连忙伸手拦住,“姑娘使不得,怎好让你亲自动手,这不是折煞我吗。”

“郑美人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替柳之传递讯息,柳之不若是倒了一杯茶以示感谢,又怎说得上折煞二字?”薄柳之说着,拿起案上的小瓷杯放在她面前,举过茶盅准备替她倒上。

哪知郑美人还是一脸的诚惶诚恐,连带着芙儿也一并来拦她了。

几人难免手忙脚乱,所以薄柳之十分“不小心”的将茶水倒偏了,真好淋在郑美人的手上。

“啊……”郑美人被烫得叫了声。

薄柳之也是一“惊”,连忙躬身替她拂开她袖上的水渍,掀起她衣袖之际,却被她慌乱扯了回去,面容隐忍的扶下衣袖遮住手,面前扯了扯嘴角,“不碍事,水不是很烫。”

说着,她眼角微微看向身侧的芙儿。

听她这样一说,薄柳之大松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又不放心的补充道,“若是伤着了,让芙儿上点药为好。”

郑美人眼神微闪,面上隐忍抽动,笑着点头。

正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巨响,几人同时从殿内看出去,却见半空中一朵盛开的烟火炫美,照亮了整个黑夜。

空中的景色美极了,飞跃而下的火花像是一尾一尾流星滑落,美不胜收。

薄柳之嘴角扬起的笑意却一点一点沉下,神色有些木然,怔怔看着空中的景象。

郑美人见此,微微垂下双瞳,忽而笑着道,“听闻这烟火是忠烈侯特意为太皇太后准备的惊喜……”感叹,“我从未见过这么美好的景色……”

转眸看着她薄柳之诚恳道,“姑娘,我知道宫里有一个地方可以将整个皇宫的景色一览眼底,我们一起去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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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干什么?!”声音颤抖惊恐,明明慌乱到不行却还故作镇静。

薄书知看着眼前五六个身着黑色盔甲,脸上罩着同色铁面,只余眼耳口鼻在外的几名男子,“这里是皇宫重地,不时会有禁卫军巡逻,岂是尔等撒野之地。”

她随着祁暮景进宫为太皇太后贺寿,可是寿宴刚开始不久,溱公主携几名妃嫔和其他一些大臣的内眷找上了她,说是有一处地方能够将整个皇宫的风景都尽收眼底,邀她一同前往,她便应了。

哪知,走着走着,人越来越少,纷纷各处欣赏宫内景色去了,不一会儿便只剩下她一人。

原想着随处逛逛便返回寿宴,哪知路径一处假山之时,便叫人拽住拖撞到了假山上,接着她便被突然出现的几名黑衣男子团团围住。

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敏感的察觉到来者不善,薄书知握住双手,一脸警惕的盯着围着她的几名男子。

心内却开始思量,她将将到东陵城不久,根本来不及得罪任何人,更遑论还是宫里的人,对于眼前的状况她毫无头绪。

对于她的问话,几名男子选择沉默。

突然,其中两名男子朝她缓步走了过去。

薄书知神经一颤,往后,背部紧紧贴在假山石上,鼓着双眼瞪着他们,“你们不要过来……”

那两名男子好似没听见一般,继续往她挪去。

“你们再往前走一步,我可就要大喊了!”薄书知说着,杏眸四处扫动,希望能看见有禁军路过。

可是周围太安静了,除了她自己越来越急的呼吸声,她几乎听不到任何响声。

两名男子仍旧不说话,只是露出来的双瞳却缀了丝丝冷笑,突地,其中一名男子一个大跨步上前,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

“啊……放手,你们……这里是皇宫……”薄书知彻底慌了,奋力挣扎着,还未被束住的手用力拍打着他,大声叫着,“来人,救命……救命啊……”

可是下一刻,她另一只手也被之后走上来的男子扣住,双双反手向后,将她的胸脯高高挺鼓了出来。

薄书知双目通红,一双杏眸蓄满泪水,却始终压着不掉下来。

眼看着剩下的几名男子纷纷朝她靠近,她害怕得身子剧烈颤抖着,双腿也随之往后退去,越发大声的喊了起来,“来人啊,有,有刺客……”

隐于假山另侧的一处。

“美人儿好似很害怕,光是这般看着不出手相助是不是有些不应当啊……”嗓音轻悠庸闲,甚是还带了几分笑意。

“……”站在他身侧一袭白衣胜雪的男子一脸漠然,幽深的瞳仁儿似乎还带了几分不耐烦,对于他的话,只是动了动唇,没有说什么。

没有听到他的回答,挑眉看了过去,一双狭长凤目在漫天烟火的映射下泛着幽幽的光,忽明忽暗的夜空将他清美的脸颊晃打得有些不真实,“忠烈侯还未回答,这美救是不救?!”

他嗓音轻飘,不重,却透着威仪,透着不容忽视。

祁暮景不卑不亢,淡淡道,“皇上,今夜是太皇太后的寿辰,微臣离席良久,于礼不合……至于这美救与否,全凭皇上心念,微臣先行折返了……”

说完,不管他是否应答,转身欲走,却被与他二人只有几步之遥的南珏与甄镶二人拦下。

祁暮景微微皱眉,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

“忠烈侯真是越发气魄了,比起前侯爷更是青出于蓝。至少前侯爷时刻谨记君臣之纲!”甄镶冷声道。

暗想,这忠烈侯还真是猖狂之人,皇上还未说话让他离开,他便自个儿转身就走了,不是猖狂是什么!

对于他的话,祁暮景只是看了他一眼,神色不变,甚为淡定。

南珏见此,也不由挑了挑眉毛。

之前便听朝中大臣议论过这位忠烈侯,均说其处事泰然,沉稳内敛,几乎未见其因事而大动肝火,除了上次在瑞王大婚之日其结发妻子不甚失足落水,他那一张冷峻的脸上才破出一丝其他情绪。

而两人虽同僚数年,交情不深,各司其职,倒对他无甚了解,如今看来,这位忠烈侯在皇上面前皆能处变不惊,特立独行,倒也不失为一个人物。

拓跋聿半眯凤眸,盯了他半响,对于他胆大包天的行为好似也没放在心上。

唇角勾了勾,冲甄镶随意一挥手。

甄镶看见,与南珏又重新退离到了几步之外。

“忠烈侯就没有什么要问朕的?!”指覆上腰间血玉,拓跋聿说得漫不经心,“比如‘前’侯爷夫人?”

他将“前”字咬得极重,似乎是在提醒着什么

幽深如谭的黑眸难得显出分焦灼,祁暮景微微握了握手,“皇上答应微臣的事,微臣相信皇上定能做到。而微臣答应皇上的事,自然也会竭尽全力。”

“呵……”拓跋聿轻笑,凤瞳一扬,光华烁目,“朕一言九鼎,忠烈侯大可放心,朕定会好好照顾‘前’夫人。”

甩了甩明黄宽袖,嗓音倏地沉了,“既然忠烈侯着急折回替朕的皇奶奶贺寿,朕便不留忠烈侯看戏了,忠烈侯可以走了。”

他的话莫名让他觉得内心压抑,祁暮景绷紧唇角,眼角往后瞥了他一眼,一只手背在身后,大步走了出去。

拓跋聿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隐约觉得今日的他与往日似乎有些不同,整个人略显浮躁焦灼,好似有什么重要的事急着去办。

挑高眉,这个祁暮景,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不对,应该是从他主动找他做交易开始,他就觉得这忠烈侯,十分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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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柳之与郑美人并肩而走,芙儿在前方点着宫灯带路,身后是向南领了一众宫女太监跟着。

适才她提出要到皇宫各处走走散心看夜景,向南倒也没有多加阻拦,只是要求定要多叫些人跟着她,以防出什么意外。

心里也有所顾虑,便答应了。

抬头看了看夜空中仍旧闪烁爆放不停的烟火,这场景,总是让她想起在侯府时没能亲手点燃的焰火。

也许,那些还未能点燃的焰火,便如她和祁暮景之间的感情,想象着未来是绚丽多姿的,可是后来还是没能绽放华裳,空留记忆不美好的斑驳。

眼角投向身侧的郑美人,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一双眼不停的往四处看着,心头冷笑,这个郑美人,看上去温柔无害,却比将嚣张气焰发挥到极致的华贵妃还要难搞。

眸光移到她被长袖遮挡的手上,都怪她视力太好,总能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

她手背上靠近手腕处印了一只秃鹰,不仔细看,只以为它不过是一块普通的印记。

或者,若是没有看见过类似的印记,她便也没放在心上……

“啊……”

突然传来的惊叫声引得几人纷纷停了脚步。

薄柳之有些不确定的问,“郑美人,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不等郑美人回答。

“啊……滚开,你们不要碰我!”

这次的声音清晰许多,薄柳之睁大眼环过四周,目光落在几步之外的假山处。

假山是难得的方形,有四个面儿,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并不能看见假山另三面的景象。

郑美人见她完全被那声音吸引了过去,看了眼芙儿。

芙儿也正好看着她,眉目微锁,轻轻摇头。

郑美人点头,抿唇上前拉着薄柳之的手,“姑娘莫要害怕,适才那声音像是哪宫娘娘无聊饲养的小宠猫在叫呢。”

小宠猫?!

薄柳之抽了抽嘴角,“是吗?”说是说着,却反手招上了向南。

向南立刻凑了上前,“姑娘有何吩咐?”

“适才我听见有人在大喊,像是从那边的假山传过来的,你带几个人过去看看。”薄柳之挑眉,“也许郑美人说得对,或是哪宫娘娘养的宠猫也不一定,听那叫声,好似受了伤,既然被我们遇上了,便去看看吧。”

向南答了声是,从后挥了挥手,顿时几名穿着银甲的卫士便从某个角落钻了出来。

薄柳之微鄂,而后看向向南,“这些……”

向南若有所指的看了眼郑美人,这才答道,“奴才奉旨照顾姑娘,自然需要思虑周全,这些精兵都是用来保护姑娘的。”

身处皇宫多年,这后宫妃嫔哪个是省油的灯。

更遑论郑美人今日如此失常,他若是不多留个心眼,这姑娘要是有个好歹,他一千万个脑袋也不够砍!

薄柳之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并未说什么。

郑美人和芙儿见状,互相看了眼,垂眸。

不一会儿,那几名男子折了回来。

“怎么回事?”向南尖声问。

其中一名男子上前一步,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待那名男子说完,向南脸色大变。

又在瞬间恢复神色,对着薄柳之道,“姑娘,许是叫郑美人猜对了,适才那叫声却是出自宠猫,如今想来跑开了,侍卫们过去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薄柳之点头,假装没看见之前他陡变的神色,“既然没事,那走吧。”说着,转身就走。

向南却在她提步之前拦了上前,“姑娘,天色已晚,奴才送姑娘回殿吧。”

回去?

可她才刚出来!

薄柳之微皱了皱眉心,眸光却落在了假山之后,那里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姑娘,请回吧。”向南催促,额际已有颗颗汗珠滚落。

薄柳之为难的看了眼郑美人,“郑美人……”

“向公公所言极是,天色已暗,寒夜风大,把姑娘冻坏了便是我的不是了。不若改日白间,我再相邀姑娘同去可好?”

郑美人的声音在黑夜里越发显得温柔了。

薄柳之蹙眉状似想了想才点头道,“那好吧,改日你我再约。”

转头看了眼向南,“走吧向公公,咱回去吧。”

向南立即伸手虚扶着她的手臂。

薄柳之这才冲郑美人笑了笑,转身。

“啊……住手,住手!!!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忠烈侯未过门的妻子,你们若是对我怎么样,阿慕是不会放过你们的!”惶恐,绝望,戚哀,带着最后一搏的决然。

原本已踏出的脚步簇停,薄柳之一颗心砰砰砰的跳了起来。

她说是忠烈侯未过门的妻子,双眼猛地睁大,是……薄书知!!!

几乎立刻的,薄柳之甩开向南的手,飞快转身往假山的方向疾步走去。

向南大惊失色,领着一众人浩浩荡荡追了过去。

听到忠烈侯未过门的妻子时,郑美人和芙儿显然也是惊到了。

两人互看一眼之后,也准备跟过去一看。

脚步还未来得及踏出,身侧便霎时多出一抹白色伟岸的身躯。

郑美人和芙儿连忙端站好,轻声道,“爷……”

最后一层遮体的衣物被一双恶心的大手扯落,薄书知终于崩溃大叫,绝望如尸虫爬满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这一刻,她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一天,她也是这般被人欺侮凌辱,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六年过去了,她一刻也不敢忘记当时她所受之苦,最爱的人在她面前惨死,唯一的妹妹不堪屈辱自刎在她面前,仇恨将她身上红色的血液浇灌得黑不见底,她恨透了这个世界,更恨那个让她们陷入如此污浊不堪的罪魁祸首。

六年前她憋着最后一口气,苟延残喘,生不如死,目的就是要将害她之人除之而后快。

这六年来,她没有一个夜晚能够安枕入眠,没有一刻舒心轻松的日子。

终于,她终于朝复仇跨进了一大步,她终于有能力将害她之人亲手血刃,看到她们伤心绝望,她才突然觉得她六年来所受的苦痛都是值得的。

可是,当六年前的一幕时隔六年再一次如重生般发生在她身上,就好比让她再次将所有的苦难一一亲生经受一遍。

当那一双手覆盖在她身下之时,绝望的泪水如一颗颗象征生命力的星辰顺着脸颊跌落在地,碎了。

薄书知双目倥侗,怔怔看着在半空中一朵一朵绽放的炫美生命,似乎能从里看见某个影像。

阿慕,我好累,真的……好累……

舌尖探出,亲置在齿间,只要用力一咬,她就解脱了。

阿慕,六年了,希望你不要走得太远,我怕我追不上你……

齿间狠狠落下之际,她似乎又看到了那个让她生如夏花灿烂的男子……

突然,覆在她身上的男子闷哼一声,一下子倒在了她的身上……

“什么人?!”其中一名男子恼恨道。

他的声音一出,其他几名男子也纷纷警觉的站了起来,转身看去。

眼前的人一袭红衣将她凹凸有致的身形勾勒得优美迷人,外间的纯白色狐绒大麾又为她添了几分纯净清丽,白皙的脸颊因为愤怒微微泛着红光,在夜色的照拂下,很容易让人意乱情迷,遐想恣意。

只是她手中钏握的大石却将这份肖想敲了个粉碎。

薄柳之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几名男子身上的衣物完好无缺,可是躺靠在假山上的女子浑身却无一丝遮盖,她的脸被乱发缠住,看不清她的脸,可是能隐约看见她嘴角一溜血色隐下,有些可怖!

握了握手中的大石,薄柳之凌厉的瞪着身前的几名男子,“畜生!!”

那几名男子对于突然出现的人显得有些意料外,他们不能判断她的身份,但是光从她身上贵庸的穿着可看出,她的身份必定不凡。

在没有得到命令之前,他们不能擅自行动,是以只是沉默的看着她。

尾随而后的向南忐忑的站在假山入口,双眼不安的往一处瞄去,不知该不该出面。

“你们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你们也敢做出这种天理不容之事。”咬着牙看了眼一点一点蜷缩在地的薄书知,怒得红了眼,“你们简直连禽兽都不如!”

因她的话,几名男子黑面下的脸均黑沉了下去,朝她走了一步。

薄柳之后退,双眼看向假山入口处,眉尖一跳,向南刚才明明就在她身后不远,现在却不见了……

暗叫一声槽糕。

适才她不若是看有向南在后打防,即使他们对她动起手来,向南定然不会坐视不理。

可是现在向南连人影都不见了,她气势一下子就弱了。

她可不敢保证,她一个人能挑了几个大汉子。

习惯性的摸了摸袖口,却发现早在之前离开侯府的时候,以前随身携带的银针已经许久不曾带着身上。

微垂眸,这要是动起手来,她也只有被捶的份儿!

正在思忖间,却见那几名男子正缓步朝她靠了过来,大惊,瞬间举起手中的大石,喝道,“你们别过来…!!!”

经她一声大喝,那几名男子果真不动了,反是瞬间消失不见了。

眼前的状况让薄柳之微楞,什么情况?!

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声,薄柳之回过神看过去,她正背对着她套着衣物。

只不是大多都被扯碎,根本不能再穿。

对于刚才发生的情况,她虽出手,却不觉得她可怜。

毕竟她曾经以同样的方式对过她,甚至打心底里觉得她是罪有应得,隐隐觉得有丝丝恶人遭恶报的快感!

绷唇看了眼身上披的大麾,取了下来。

用力握了握,这才朝她走了过去,弯身将大麾覆在她身上。

可是手指还未脱离大麾,她便猛地转身,一张嘴角绽血的惨白容颜霎时出现在她的眼前。

薄柳之吓得心头一缩,差点跌在了地上。

手忙脚乱的刚站稳,却见她嚯的站了起来,一脸凶恶的扬手朝她扇了过来。

伸手慌乱挡了回去,她的一巴掌便落在了她的手背上,火辣辣的疼,可想她力道之大。

薄柳之暴怒,反手扇了回去,“薄书知,你***有病是不是!”

好歹也是她救了她,不求她感恩戴德,至少不应该冲她粗劣动手才是!

薄柳之的这一巴掌下得也不轻,她一边脸瞬间留下五枚殷红的手指印。

薄书知嘴角还在溢血,一张口血色蔓流,将她一双唇染得血红,双眸似乎也沾了这血污,恨瞪着她,从牙缝里蹦出两字,“贱人!”

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今晚所有让她疑惑的事豁然开朗。

对她的恨,入骨,入血!

她庆幸,刚才往舌尖那一咬没有将她咬死,因为,有朝一日,她定要将这血海深仇一一回报于她!

她眼底的恨意浓稠得化不开,薄柳之挖空心思也想不出来她究竟做了什么事让她这般仇视。

并且,她现在看她的眼神儿,就像是认定今晚在她身上发生的事全是她安排的一样。

薄柳之不由憋闷得慌,实在不想与她多呆片刻,转身朝入口走了去。

“薄柳之,总有一天我会一层一层剥了你的皮,将你剁碎焚毁永世不得超生,我要让你为此刻之前发生的所有事付出代价,我薄书知对天发誓!!!”

那刻骨的恨让薄柳之不由颤了颤,握住拳头,停下脚步,闭了闭眼,她真的觉得忍够了。

从她出现开始,一直是她千方百计迫·害于她,她有什么资格对她大呼小叫,一副仇深似海的样子。

转身,跃至她身前一把拽住她胸前破碎的衣裳,红着目与她对视:

“薄书知,我不知道你为何这般恨我,但是我告诉你!

你使计逼我离开侯府,我忍你,是因为祁暮景爱你;

在男囹馆你布下陷阱害我险些***,我没有报复于你,是因为祁暮景爱你;

今天我之所以出手救你,没有坐视不管,也是因为祁暮景爱你……

所以,不要以为我薄柳之好欺负,逼急了,我薄柳之也绝非良善之人,别人欺我的,我也会加倍讨要回来!”

说完,狠狠甩开她,转身大步离开,却在走到入口的时候微停了停,“今日之事,我便当做没看见,你好自为之!”

心,钝钝的疼!

祁暮景啊祁暮景,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为何即使你我毫无关系了,也明知你爱的人从来不是我……欺骗了我六年的你,我却还是不愿你难过……

空气静谧得有些诡异,森冷阴寒,冻彻心骨的凉意让人有种如入幽冥鬼府。

南珏与甄镶看着身侧一脸阴霾的某帝大气不敢出。,明明冷到不行,却流了一身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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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慢点,疼(十六)

3

南珏与甄镶看着身侧一脸阴霾的某帝大气不敢出,明明冷到不行,却流了一身的汗。

拓跋聿眯眸紧盯着薄柳之离去的背影,削薄的唇瓣绷成一条冷冰冰的直线,嗓音低沉,像是从遥远的地方飘来,“怎么回事?!”

一直躬身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向南冷汗流了一背,待他寒气逼人的话一出,他扑通一下跪在了青石路上,颤抖着将事情的经过一字不落的重复了一遍。

待他说完,空气比之前还要冷了几分。

好一会儿才听得他凉凉道,“知道怎么做吗?榛”

向南一抖,“奴才奉命留守龙栖宫照顾姑娘,不曾离开过。”

心里明白,今夜的事皇上不希望通过他传进太皇太后的耳中。

只是让他震惊的是,适才高声呼救的女子竟是忠烈侯祁暮景未过门的妻子,而一直被皇上养宠在龙栖宫的姑娘似乎与之关系匪浅倚。

而且……皇上刚才目睹了整个过程,却并未出手相助,或者说,这一幕,分明就是皇上安排的。

身为奴才,察言观色,心思玲珑是长命的要诀,刚刚若不是姑娘突然冲了上前,皇上断不会命那几名男子撤离,而忠烈侯的未婚妻此时怕是已遭不测。

至于皇上为何这般做,他的直觉……与那位姑娘必然脱不了干系。

拓跋聿脸色依旧冷沉,飞斜的长眉拢出一抹厉色,绝世的容颜处处透着寒气,凉薄的唇瓣微启,吐出一个字,“滚!”

向南却如临大赦,连忙谢了恩,以最快的速度消失不见。

毕竟,他今日算是间接破坏了皇上的计划,若是他早些赶走郑美人,姑娘便不会与之出来,更不会恰巧遇上这事。

所以,皇上若是怪责下来,他绝无好果子吃!

待他离开,拓跋聿冷锐的双瞳扫向薄柳之离开的方向,脑中一遍一遍响起她适才说的话。

只是因为祁暮景喜欢,祁暮景爱,她便怎么样都可以是吗?!

鼻尖冷哼,凤眸闪烁的光如刀锋冰锥,诡魅的双唇撩起一弯嗜笑。

之之,朕该说你什么好,伟大还是无私?!

可是,若是朕想要的,除非紧紧拽在手心,否则,朕宁可毁掉也断不会拱手让人!

所以,即便你在朕的怀里哭,朕也绝不愿让你在他人怀里笑!

从此刻开始,朕必须让你将这个意识刻进骨子里,嵌进心里!

在绝仙楼你去而折返的那一刻,朕便决定,哪怕是恨,到死,你也只能是朕的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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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柳之心不在焉神色怏怏的在宫内飘荡,夜间的皇宫被一层厚厚的银光覆盖,每一缕清风似乎都将这银光吹散开飘浮于半空中,细细雪絮落在她的肩头,她长及腰跨的青丝上,似乎力要将她裹于与银光同色。

又是一缕寒风隔着雪絮吹了过来,薄柳之不由打了个寒颤,散乱的思绪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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