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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业霸主-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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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屋子里跑出来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身上穿着破旧的棉袄,鼻子下面拖着长鼻涕。他先看了林振华一眼,然后转身就想往外跑。林振华连忙把他喊住,从包里掏出一把水果糖,塞到他的手里。这个叫毛崽的小孩子脸上顿时绽满了笑容。
“叫叔叔没有?”田效兰对毛崽说道。
“叔叔好!”毛崽乖巧地回答着,一溜烟跑出去了。这个村子离公社不远,毛崽没事的时候也会自己跑去农机厂找爸爸的。
“你看你,来就来,还买糖干什么?”田效兰客气地对林振华说道,她看了看睡在摇桶里的小婴儿,说道:“好了,伢崽已经睡着了。小林,你坐一下,我去给你煮碗汤。”
煮汤也是当地的一种风俗,其实就是糖水荷包蛋,是接待贵客的礼仪。一碗汤里面有三个蛋,贵客一般是吃掉其中的两个,留下一个。当然,如果不懂规矩而全部吃掉了,主人家也不会怪罪。
林振华看着田效兰艰难走动的样子,连忙说道:“嫂子,你腰不好,就不要忙了,我不饿。”
田效兰道:“这不是饿的事情,你大老远来了,一碗汤都不给你煮,右军回来肯定要骂我的。”
林振华只好坐下来,帮着田效兰继续推着那个摇桶,让摇桶里的伢崽睡得更沉一点。
田效兰到了厨房,呆了一小会就出来了。她跑到岑右新的屋子那边,站在屋门口小声喊道:“嫂子,你能借我一个鸡蛋吗?我家里就剩下两个蛋了。”
那边出来又一个少妇,林振华认识,那是岑右新的妻子,好像姓王还是黄的。这位王氏少妇见到坐在堂屋里的林振华,对他笑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去到自家厨房,拿了一个鸡蛋出来,交给田效兰。
田效兰接过鸡蛋,对林振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小林,不好意思啊,家里正好没鸡蛋了。”
林振华赶紧站起来了:“嫂子,真的不用麻烦,我跟排长也不是外人了。”
“那不行。”田效兰执拗地说道,转身回厨房做汤去了。
过了一会,田效兰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糖水鸡蛋汤出来了,她把汤放在八仙桌上,对林振华说道:“小林,你慢吃,我去地里摘点菜,伢崽如果醒了,你帮我摇他一下。”
林振华知道自己也没法拦着田效兰,农村的风俗,家里来了客人,总要做点好饭的。田效兰这样忙活,是很正常的表现。
林振华坐下来,端起碗刚想吃,就见毛崽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进门就大声地喊妈。林振华说道:“毛崽,你妈妈去地里摘菜去了,你不是去喊你爸爸了吗,。”
“我爸爸说他先去集上买点肉。”毛崽回答道,同时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振华的碗。
林振华心念一动,问道:“毛崽,你要吃鸡蛋吗?”
毛崽犹豫着说道:“我妈妈会骂我的。”
“不会的,叔叔让你吃的,妈妈不会骂。”林振华道,他一把把毛崽抱起来,放在凳子上,然后把筷子递给他,说道:“你吃吧。”
毛崽看看林振华,又看看鸡蛋,似乎在进行思想斗争。最后,怕挨骂的顾忌终于让位于对鸡蛋的眼馋,他飞快地夹了一个鸡蛋,整个地塞进嘴里,撑得嘴巴都无法蠕动了。
“慢慢吃,你要吃得下,就都给你吃。”林振华说道。
毛崽连两分钟的时间都没用到,就把三个鸡蛋给吃完了,那点糖水汤也喝了个jīng光。与此同时,他与林振华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因为从来没有哪个大人会一下子拿三个鸡蛋给他吃的,他每次只能享用到客人们剩下的那一个鸡蛋。而且,即使是这样的机会,往往还是一两个月才能碰上一回。
“毛崽,你认识叔叔吗?”林振华问道。
“不认识。”毛崽摇着头。
林振华道:“我上次来的时候,你才3岁呢,我还抱过你呢。”
毛崽对此根本就没有记忆,他只是好奇地看着林振华背来的包,猜测着里面会有什么样的东西。
林振华看看毛崽,爱怜地笑了笑。他打开背包,拿出一包饼干,递给毛崽,说道:“拿着,可不许一下子全部吃掉了。”
毛崽把手背在背后,说道:“我妈妈不让我拿别人的东西的。”
“叔叔不是别人啊。”
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林振华扭头一看,只见一名独腿汉子撑着拐杖站在门口,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岑排长!”林振华连忙走过去,走到那汉子面前时,立正站住,对那汉子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126 天天吃肉
岑右军腾出一只拄拐的手,还了林振华一个军礼,然后又与林振华握了一下手,说道:“小林,你怎么来了?来来,屋里坐下说。”
两个人来到堂屋,分别坐下。岑右军叫过毛崽,把手里拎着的一小块猪肉交给他,说道:“毛崽,拿到厨房去。”
“爸爸,我要吃肉。”毛崽接过肉,小声地请求道。
“会给你留一点的,去吧。”岑右军说道。
林振华看着毛崽手里拎的那块肉,忍不住有些心酸。那块肉实在是太小了,连肥带瘦,不到半斤重。岑右军知道他从江南省过来,自然是要尽最大的可能招待他的,从这块肉的大小来看,岑右军的经济条件的确是差到了极点。
岑右军看到了林振华的眼神,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唉,小林,实不相瞒,我听说你来,赶快去找人借钱到集上买肉。结果,我把全厂都借遍了,才借到五毛钱。你看,你大老远来一趟……”
“排长,你经济条件这么不好,怎么不早说呢?”林振华说道。
岑右军道:“现在大家都困难,像你这样的小年轻,要结婚,经济压力也大。如果不是你嫂子生病要开刀,我也不好意思找你们借钱。可是……对了,小林,你怎么会到岳峰来了,是正好出差吗?”
林振华道:“排长,我是专门来看你的。”
“专门来?”岑右军有些吃惊,随即又带有几分心疼地说道:“真没必要,你看,跑这一趟,光路费就要十几块了,花这个钱干什么。”
林振华道:“排长,我是专门给你送钱来的。”
岑右军更惊讶了:“什么,你为了送钱跑一趟?小林,你带了多少钱来?”也难怪他会吃惊,他向林振华开口借钱也只是要20块钱,而林振华这样专门跑一趟,显然不会是为了送20块钱吧?
林振华把岑右军拉到房间里,从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交到他的手上,说道:“排长,我给你带了500块钱过来,你看够不够?不够我这里还有一点。”
岑右军拿着钱,像是被烫着手一样,瞪大了眼睛问道:“小林,你哪来这么多钱?”
林振华道:“这个事情回头我慢慢跟你说吧,排长,你先把钱收起来吧。你看这些钱,给嫂子做手术够不够。”
“够了,足够了。”岑右军说道:“小林,我不用这么多。你如果有钱,能够借我200块就足够了。别急,我真的要问你一下,这些钱,都是合法的吧?”
林振华答道:“你放心吧,排长,这些钱都是干净的。”
岑右军从那叠钱里数出20张来,把剩下的硬塞回林振华的手里,说道:“我不用这么多钱。小林,你如果真的有钱,最好帮助一下其他战友,我知道有几位战友现在生活非常困难,还有几位烈士家属,也非常困难。”
林振华接过钱,转手便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然后说道:“排长,你别推辞了。我可以告诉你,我现在算是个万元户了,这500块钱,是我还给你的。战场上,你用一条腿,救了我一条命,这条腿怎么也值500块钱吧?你现在生活得这么艰难,我怎么能看着不管?甚至其他的战友,你放心,我回去之后,一定想办法和他们联系上,给他们提供一些必要的帮助。”
“万元户?”岑右军今天算是被震撼得够呛了,“小林,你不是开玩笑吧。”
林振华道:“排长,我骗谁也不能骗你吧?我承包了厂里的劳动服务公司,现在经济效益不错,这是我得到的承包款。”
“原来是这样。”岑右军有些相信了,其实现在地方上有不少企业已经在偷偷地搞承包制了,他也听说过厂长因为搞承包而富起来的情况。他想了想,说道:“小林,如果你真的经济条件可以,那么这些钱我就收下了,不过,这只能算是借你的。我们厂子现在流动资金非常紧张,你这些钱借给我,等给你嫂子做完手术,应该还能剩下一些,我正好可以拿来作为流动资金了。”
“呃……随你的便吧。”林振华觉得无奈了,不过,送钱送的是一份心意,岑右军愿意拿来办企业,也是他的兴趣所在,林振华又何必去干涉呢。
这时候,去地里摘菜的田效兰已经回来了,岑右军把她喊进屋里,抽出一张大团结交给她,说道:“效兰,小林借了钱给我们。你拿这个钱去集上再买点肉回来……买两斤吧。”
没等田效兰接过那钱,林振华伸手把岑右军手上的钱挡了回去,从自己的兜里掏出20块钱来,交给田效兰,说道:“嫂子,今天这顿饭,我请客。麻烦你去帮忙买点好菜。买条鱼,再买五斤肉,买点鸡蛋,对了,还有酒,买两瓶好酒回来。”
田效兰犹豫地看着丈夫,岑右军点点头道:“好吧,就依小林说的办吧,中午请右新哥一家也一起吃饭,多做点菜。”
田效兰这才接过钱,小心翼翼地掖好,拎着菜篮子往集市上去了。
林振华又把自己带来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交给岑右军。里面有带给老人和孩子的食品,有做衣服的布料,还有一些平时治感冒头疼之类的常用药品。当年农村搞的是合作医疗,生产队的赤脚医生手里其实没有什么药,许多城里人去农村探亲的时候,都要在单位上开一堆药带去,这些药在农村能够派上很大的用场。
岑右军喊来了毛崽,让他拿着一包糖果去送给岑右新家里的孩子,也就是毛崽的堂哥、堂姐。不一会,岑右新的老婆王氏便笑眯眯地拿了四个鸡蛋过来,说了一些客气话。这就是农村里常见的礼尚往来了。
田效兰到了集上,真的咬咬牙买了五斤肉,又买了一条大鱼,几斤鸡蛋和鸭蛋,还有两瓶当地产的高梁酒。饶是如此,林振华给的20块钱也没有花完。回来之后,田效兰非要把剩下的钱还给林振华不可,林振华没有收,只是说道:“嫂子,剩下的钱你先留着吧,我还要在这住两天呢,就算我交的菜金好了。”
这天中午,在岑家的堂屋里飘起了久违的肉香和酒香。田效兰和王氏把两家的八仙桌拼在一起,拼出来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好菜。岑右新一家大大小小有四口人,岑右军这边则有父母、岑右军夫妇和毛崽,再加上林振华,桌上一共坐了10个人。可怜的小婴儿伢崽没有资格上桌,就只能躺在摇桶里呼呼大睡了。
饭桌上,最高兴的莫过于毛崽以及岑右新家的两个半大孩子了。岑右新家里的经济条件比岑右军好一点,但平rì里吃肉也仍然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这一回,田效兰把买回来的肉做了一大半,肥腻腻的红烧肉就烧了足足一大盆,孩子们一个个吃得眉开眼笑的。
“嫂子,毛崽一顿吃这么多肉,不会不消化吧?”林振华担心地问道。
田效兰不介意地说道:“他还会不消化?一会就出去疯跑去了,没到晚上肯定又喊饿了。”
林振华只好又扭过头去劝毛崽道:“毛崽,一顿别吃这么多肉,要细水长流。以后天天让妈妈买肉给你吃就好了。”
毛崽看着妈妈,问道:“妈,以后我们家里天天吃肉吗?”
田效兰笑道:“天天吃肉,还不要吃穷了。”
岑右军也说道:“小林,你是城里人,不知道我们农村的苦。平时,谁家能够一下子买这么多肉的?今天我们都是托你的福,这样大吃大喝一顿。唉,要说起来,上一次这样大口喝酒、大块吃肉,还是退伍的时候呢。”
林振华道:“排长,我倒是觉得,现在国家的政策也放开了,你还是该想点办法挣点钱才是。要不,光靠大叔大婶还有嫂子这样种田挣钱,实在是太艰难了。”
岑右军叹息道:“哪这么容易啊,我们这个农机厂,产品不对路,平时也就是接点农机维修的事情做。现在田都分掉了,集体的农机平时也不用了,这种钱也不好挣了。再这样拖上几个月,恐怕就要关门了。”
林振华问道:“排长,你们这个农机厂,算是谁的企业?”
“公社的啊。”
“私人可以承包吗?”
岑右军道:“私人承包的事情,倒也是有的,其他公社有这样的事情。怎么,小林,你不会想跑到我这里来承包厂子吧?”
林振华笑道:“我哪有时间这样来回跑。我的意思是说,排长,你可以把这个厂子包下来的。”
岑右军道:“开什么玩笑,这个厂子现在都亏损得这么厉害了,我承包下来,还不要把祖屋都赔掉?”
林振华道:“没那么可怕,排长,如果你能够把农机厂承包下来,我想办法给你找几个产品,能不能挣大钱不好说,起码让毛崽天天吃上肉,应当是没问题的。”
这番话一说出来,满桌子人都来了兴趣。岑右新插话道:“小林,你真有这样的本事?那就帮一下右军嘛。”
林振华道:“帮一下排长当然没问题。不过,最好是排长把厂子包下来,这样我帮起来也心甘情愿了。要不,挣了钱是公社的,落不到排长的腰包里,我何必受这个累。”
岑右军说道:“小林,包不包厂子,可以回头再议。你说你能够让我们厂子挣到钱,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吧。”
林振华点点头:“没问题啊,我还正打算向排长汇报一下呢。”
接下来,他把自己在汉华厂做的事情,简单地向岑右军说了一遍。尽管他刻意地隐瞒掉了许多事情,但也足以让岑右军和他堂兄岑右新听得如醉如痴了。
“这么说,你们最后打败了小鬼子?”岑右军忍不住插话问道。
“没错,最后那小鬼子认输了,承认我们生产的轴质量过硬。”林振华说道,“这件事过后,我们省轻化厅就决定不买小鬼子的设备了,交给我们厂生产。这一个业务就是300万呢。”
岑右军好奇地问道:“小林,听你这样说,你在这件事情里面,也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你的技术是从哪来的?”
林振华问道:“排长,你记不记得,咱们部队驻地边上,住了一个下放的老右派?住在镇上的供销社边上的,高高瘦瘦的。”
岑右军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我印象不深了,可能是有这样一个人吧?”
林振华心中暗笑,他这一手,算是一种心理暗示法。那就是通过反复地向一个人描述一个场景,最后让这个人觉得这个场景的确存在过。他接着往下说道:“那个老右派,其实是个很有本事的人。我有一次偶然地和他打了一下交道,后来我就经常去帮他做些事情,他就教了我一些知识。”
岑右军点点头:“嗯,你这样一说,我好像有点印象了,你好像是经常帮驻地的群众做一些事情。不过,小林,这些事你在部队可从来没有说起过啊?”
“那是那是。”林振华连声说道。
“这么说,你就是那个时候学了一些技术,到厂里以后,又跟你说的那个海军的总工程师学了一些东西,是这样吧?”岑右军继续问道。
“没错,正是如此。”
“可是你还是没有跟我说,你打算怎么帮我的厂子。”岑右军又把话头带了回来。
林振华道:“排长,你别急。明天你带我去你厂里看一看,我评估一下你们厂子的能力,然后看看给你们搞点什么产品。你们厂子不大,随便有个产品也够养活大家了。”
岑右军大喜,端起酒杯说道:“太好了,小林,如果真能这样,那你可救了我们厂子二十多号工人了。来,咱们干一杯。”
林振华端起酒杯,对着岑右军的父母以及岑右新说道:“来吧,大叔大婶,右新哥,咱们一起干一杯吧。”
众人喝过酒,又扯了几句闲话,岑右新突然问道:“小林,你刚才说你们是给化肥厂做那个什么轴?”
林振华不经意地答道:“没错,是江南省的第二化肥厂。”
“那你跟他们的人认识不认识啊?”
林振华一愣,反问道:“怎么,右新哥要买化肥吗?”
127 化肥问题
听到林振华的疑问,岑右新回答道:“这还用说。过去说,庄稼一支花,全靠肥当家。我家里需要化肥,我叔家也要化肥的。是吧,叔?”
他的后一句是对岑右军的父亲说的,那是他的亲叔叔。
岑右军的父亲连忙答道:“右新说得对,小林啊,你如果有办法能够帮忙买到点化肥,那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
“你们供销社不卖化肥吗?”林振华还是有点不明白。
岑右新苦笑道:“小林真是城里人,不知道我们农村的事。我们供销社一年就能分到那么一点化肥,关系户要分走一半,剩下的就是分到各村,每家每户连一包化肥都分不到,根本就不够用。这年月,如果地里不洒一点化肥,这水稻就长不好,产量要低两成以上呢。”
“是这样。”林振华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往下说。
岑右军见林振华面带迟疑之sè,连忙替他解围道:“右新哥,爸,你们也别为难小林了。他现在虽然当个干部,但也只是中层干部而已,出了厂子,说话就不算数的。买化肥这种事情,咱们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林振华连忙解释道:“排长,你误会了,我刚才不是觉得为难,而是在想通过谁来买化肥。我认识的几个人,都是江南省的,和咱们湘平省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联系。要不,咱们什么地方能够打长途电话的,我先打个电话联系一下吧。”
岑右新说道:“小林如果想打长途电话的话,我知道公社就能打。公社书记的办公室里有一部电话是可以打长途的,我见有人去打过。”
林振华道:“嗯,那好吧,等吃过饭,麻烦右新哥带我去一趟。我打几个电话问问情况,争取给排长和右新哥家里解决一些化肥问题吧。”
化肥是一个大问题,林振华心里也没有多少把握。他唯一打过照面的就是二化的厂长袁丰,也不知道人家是否还记得他。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吃过这顿丰盛的中午饭,林振华在岑右新的陪同下,到公社去打长途电话。岑右新对林振华的现状非常有兴趣,一路上问长问短。
岑右新今年只有30岁,是个没什么文化的农民。他的父母在他结婚之后没多久就先后去世了,现在他的家里就只有他、妻子和两个儿女。
这两年,虽然上面的政策还没有完全放开,但在基层农村,已经开始实行了以家庭户为单位的联产承包责任制。岑右新的妻子身体不太好,干不了太多的农活,所以地里的活只有岑右新一个人干,耕种那几亩责任田很有些艰难。
与所有的青年农民一样,岑右新也有一颗盼望发家致富的心。然而,窝在这农村里,要想发财比登天还难。岑右新在县城看到有些摆小摊的个体户时,也动过念头,觉得进城来摆个摊子也比在家里种田要强得多。可是做生意是要本钱的,他没有这个本钱,同时也不敢扔下家里的土地,所以这个念头也就只能是想想而已了。
这一次林振华到他家里来,他一眼就看出了林振华是个有钱人,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掏钱让田效兰去买肉里的豪爽,都显示出他是一个收入非常可观的成功人士。在饭桌上,林振华说了自己在汉华厂的事情,岑右新是听得最认真的,林振华的这些事迹,更加坚定了岑右新的看法,那就是林振华的确是个能人。这样的能人,岑右新从前根本没有遇到过。
请林振华帮忙买化肥,是岑右新的一时灵感迸发。他觉得,像这样一个能人,如果不利用一下,自己就错过一个机会了。
“小林,你说那个汉华实业公司就是你开的公司是吗?”岑右新这样问道。
林振华连忙否认:“不是的,右新哥,我只是经理而已,这个公司是集体所有的,厂子也有股份在里面。”
他和岑右新还没有熟到能够透露股权关系的份上,所以先含糊其辞再说。
“反正你是领导嘛,对不?”岑右新不气馁地说道,“你们现在的工人,一个月能拿到多少钱?”
“一般的工人嘛,工资是40多块,如果干得好,奖金和加班费加起来有20多块吧。”
“那一个月不就有70块了?”岑右新的眼睛都瞪圆了。
“差不多有吧。”林振华低调地说。
“我们种一年的田,也就是挣两三百块钱啊。你们一个工人一个月就70块啊,三四个月就抵我们一年了。”
“这个可能就是工农业剪刀差吧。”林振华只好用官腔来搪塞他。
“唉,我们当农民真是苦,下辈子投胎怎么也得投到一个工人家里去。”岑右新怨天尤人地说道。
岑右军住的村子离公社距离不远,两个人不一会就来到了公社所在的镇子上。岑右新带着林振华直奔公社大院,走到门口,他对门卫说了一声“来打电话的”,门卫便放他们进去了。
永禾公社只有一部能够拨打长途的电话,为了方便书记对外联络,这部电话就放在书记办公室了。但有些时候,公社里又会有一些个人或者单位需要使用长途电话的,这样他们就只能跑到书记办公室来打,同时交纳长话费。
时间长了,这就成了一种惯例,任何人只要交钱,都可以到书记办公室来打长途,书记办公室直接沦为长途电话室了。书记对此并没有意见,因为其实能够付得起长途电话费的人和单位都是很少的,所以平时十天半月也不见得有人来sāo扰他一回。
但是今天就不同了,林振华来到书记办公室,直接就交了五十块钱给管电话的秘书,让他给开通长途。林振华知道,今天这番电话,估计怎么也得打出去50块钱了。
林振华的第一个电话是打给袁丰的,电话直接拨进了袁丰的办公室。袁丰一开始没想起来林振华是谁,态度上有些冷漠。待林振华说起主轴的事情时,袁丰突然热情起来,那爽朗的笑声,即使经过几百公里电话线的衰减,传到林振华的耳朵时里,依然嗡嗡作响。
“是林科长啊,哎呀,失礼了失礼了,我刚才一下子糊涂,还真没想起你来。”袁丰在电话里这样道着歉。
林振华道:“不敢当,袁厂长,我还怕你把我忘了呢。”
“哪能忘啊,上次谢厅长来视察工作,我们还谈起你呢,谢厅长对你非常欣赏啊。”
林振华暗暗点头,他知道袁丰为什么会对他热情了,说到底还是看在谢chūn艳的面子上。林振华最近一段时间行情看涨,在轻化厅系统内也算是个小名人了。他年龄刚满20岁,前途无量,普通工人也许想不到那么远的事情,像袁丰这种厂长一级的人,是不可能想不到的。
“对了,林科长,你这是长途吧?不耽误你的钱了,你说说看,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情啊?”袁丰这样说道。
林振华道:“袁厂长啊,有件小事要麻烦你一下。我有一个老排长,是我的救命恩人,战场上救过我的命的,现在是伤残军人。他在农村,家里需要化肥,你看你能不能帮忙解决一些?”
袁丰不假思索地答道:“没有问题啊,你说吧,他是哪个县的?”
“湘平省岳峰县。”
“湘平省?”袁丰在电话那头直瘪嘴,“林科长,我倒是可以给你弄到化肥,可是这么远的路,你怎么把化肥运过去啊?”
林振华道:“袁厂长,我给你打电话的意思,是想问一下你是不是认识湘平省这边化肥厂的人,能不能帮着给介绍个关系。你看,我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只好求你帮忙了。”
袁丰想了想,说道:“好吧,你这样吧,我先给湘平省的同行打个电话问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我让他们给你打电话吧,你把你的电话告诉我。”
“岳峰县永禾公社书记办公室。”林振华回答道。
“嗯,好吧,你等我的消息吧。”
林振华放下电话,和岑右新两个人出了书记办公室,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着。过了好长一会,秘书出来喊他们道:“谁叫林振华?有你的长途。”
林振华和岑右新重新回到屋里,林振华接过听筒,对里面说道:“喂,你好,我是林振华,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潭州化肥厂的厂长唐治国,是江南二化的老袁给我打了电话,说你需要买点化肥,是有这么回事吗?”电话里的人说道。
林振华道:“是的是的,这太麻烦你了。”
“麻烦倒是没事。”唐治国说道,“老袁也是我的老朋友了,他说你是他的朋友,那我们也是朋友了嘛。你要的化肥,是碳胺,还是尿素啊?”
林振华用手捂着话筒,转头问岑右新道:“右新哥,你是要碳胺还是尿素?”
“还有尿素?”岑右新喜出望外:“那当然要尿素,一斤尿素抵得上三斤碳胺呢。”
林振华于是对话筒里说道:“唐厂长啊,如果方便的话,我还是想要尿素。”
“尿素现在有点紧张,我现在手上也没剩下多少指标了。”唐治国似乎很为难地说道,“林科长,你打算要多少?”
“如果有可能的话,能不能帮我搞到八袋啊?”林振华说道,他看到岑右新用手指给他比划了一个八字,知道这是八袋的意思。
也不知道是电话音质不好,还是林振华的发音不准,唐治国在那边直接就接过话头了:“只要八吨啊,那倒是没什么困难。”
“八吨!”林振华当即就被雷倒了,拜托啊,我说的是八袋好不好。
“他说给多少?”岑右新在一旁小声地问道。
“他说给八吨。”林振华同样小声地说道,“真是见鬼了,我说是八袋,他怎么听成八吨了。这玩艺又不能吃,等我跟他说清楚。”
“小林!”岑右新焦急地喝道,“八吨就八吨,你赶紧答应下来。”
“呃?”林振华一时有些糊涂,不过,看着岑右新那坚定的态度,他还是妥协了,对电话里说道:“唐厂长,那咱们就说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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