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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业霸主-第2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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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汉华在海外的几十处矿山是比较让人省心的。汉华的内部管理非常严格,在外籍工人的待遇方面也比较优厚,所以在汉华的各个矿山里,外籍员工与中方管理人员的关系往往都较为和睦,从而能够使各种矛盾不至于积聚起来酿成冲突。
唯一让林振华和项哲放心不下的,就是穆通铁矿了。这个矿有点先天不足的地方,就在于矿上所使用的本地矿工,有一半是来自于原来的矿山,汉华从原来的矿主手里购买了采矿权,同时也不得不接纳了这些矿工。
由于铁矿石市场上的压力巨大,汉华没有足够的时间对矿工队伍进行整顿,只能一边生产一边逐渐地进行磨合。在穆通铁矿投产以来,工人与资方之间各种各样的小矛盾已经发生了无数起,到今天,终于爆发出了大规模的罢工运动。
罢工这种事情,对于西方国家的企业来说,是司空见惯的。林振华接触过不少西方的企业主,他们在说起罢工一事时,也是颇有一些无奈。工人们要求涨薪,会采用罢工的方式;工人们要求改善工作条件,也会采用罢工的方式;最可气的是,有时候工人们仅仅是觉得心情不爽了,也会借口支持一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宣布罢工四个小时或者一天,总之就是要让老板看一看自己的脸sè。
罢工多了,西方的企业主也就把这事看得淡了。工人要罢工,他们就接受,只要工人离开工厂之前能够记得把电闸之类的东西关好弄好就行。等明天工人气顺了,想回来上班了,老板同样笑吟吟地欢迎大家回来,像是没事一般。
这种淡定的境界,只限于西方的企业主才有。林振华是生在红旗下的新中国的企业家,打小就没见过罢工的样子,所以一听赵勇群说穆通铁矿的工人举行罢工了,他先吓了个够呛。好在他还记得自己是企业的老板,在这种时候不能掉链子,所以也只能强作镇定,向赵勇群打听事情的前因后果。
赵勇群自讨自己的语言能力不行,便把自己的副手方磊叫了过来,让他在电话里向林振华和项哲进行详细的汇报。方磊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林振华和项哲面面相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原来,事情的经过非常简单。汉华投资建设穆通铁矿,自然是带去了自己的一套管理规章制度的,什么三老四严、应知应会之类的。考虑到当地矿工的纪律xìng不能和国内的职工相比,这些规章制度在推行的时候还打了点折扣,算是入乡随俗的意思了。
但是,就是这种打了折扣的规章制度,在玻利维亚当地矿工里面还是引起了强烈的不满。矿工的工会找到赵勇群等资方代表,就规章制度中那些“不够人xìng”、“不够zì yóu”的条款提出了严正的交涉。他们所提出的要求,用赵勇群的话来总结,就是两条:第一,干活要尽可能地少;第二,发钱要尽可能地多。
矿工们的工会是早在原来的矿山就已经成立的,汉华全盘接受了原来的工人,自然也就接纳了这个工会。林振华在最初听说矿工们有一个工会的时候,就感觉到不妙。他试图让方磊想办法去改组这个工会,往里面掺点“沙子”,但最终也没有成功。人家的内部组织颇为严密,根本不听你资方的安排。
依着赵勇群的脾气,当即就想对这些工会代表发飚了,老子是请你们来干活的,不是请一帮大爷来侍候着的。穆通铁矿是一个全机械化的矿区,工人们的工作就是坐在驾驶舱里cāo作各种矿用机械,rì晒不着、雨淋不着,拿的工资按当地的标准来看是最高的,如果愿意多干一点,还有加班费、奖金。同样的工作条件和待遇,如果放到中国国内,不知有多少人会抢破头了,而这帮玻利维亚的矿工,居然还在挑三拣四,讨价还价。
其实,玻利维亚本地也不是没有愿意干这种活的工人,当地经济不够发达,失业率很高,想进矿山工作的人比比皆是。但问题就在于,汉华所接受过来的这些矿工,是无法开除的,相当于一群端着铁饭碗的职工,偏偏还一个个好吃懒做,牛气烘烘。
没办法,汉华的劳动部门只好和工会代表反复磋商,把每一条规章都加上了若干限制条款。用方磊的话说,基本上已经达到丧权辱国的地步了。工会的大爷们在谈判中大获全胜,欢欢喜喜地回去了,矿工们痛饮了一通啤酒之后,终于开始了工作。
在工作中出现的各种小摩擦,就不必细说了。从汉华派去的那些基层管理人员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能力上佳,脾气良好,遇到各种麻烦的事情,总还是能够想办法予以解决。然而,昨天发生的一件事情,终于超出了公司能够容忍的上限,于是,矛盾就爆发了。
事情的起因是一名开运矿车的当地司机按时下班了,这个原因听起来简直是荒唐可笑。
按时下班是完全没错的,在工会向资方提出的要求中,就有这样一条,禁止公司无故延长工人的工作时间,必须保障工人按时下班的权利。对于这个要求,公司是完全答应的,人家有按时下班的传统,咱们就别用国内的“主人翁jīng神”去要求人家了吧。
但是,按时下班不是说一到五点半你就可以拍屁股走人,你总得把自己正在做的工作做完,这是基本的要求吧?比如说,作为一名开运矿车的司机,你至少应当把你正开着的车开到终点,卸下矿石,然后再把车停到停车场去,这样才能拔钥匙下班吧?即使这样可能会耽误几分钟或者十几分钟的时间,但这属于最基本的工作要求了,说是做人做事的基本常识也不为过。
而这位名叫麦克米金的奇葩的司机却不是这样做的。这一天,他约好了自己的女友要共进晚餐,所以提前一个小时,他就开始不停地看表,等着下班的时间。到五点半的时候,麦克米金驾驶的采矿车正好拉着一车矿石开进料场的大门,而前面的一辆车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临时停了下来,停车的时间总共也不到1分钟。
但麦克米金却连这1分钟也等不了了,他先是拼命地按了一通喇叭,见前车没有启动的意思,他便直接把车熄了火,下班走人了。
他这一走了之,却没想到自己的车正堵着料场的大门呢。这样一来,外面的车开不进来,里面的车开不出去,整个料场里外堵成了一锅粥,整个生产秩序全部被打乱了。
运矿车可不比普通的轿车,如果是一辆轿车堵住了门,jǐng察可以直接把它拖走,以疏通道路。但运矿车自重就有几十吨,车上的矿石更是重达百吨,根本就无法拖走。料场的管理员紧急打电话联系麦克米金,想叫他在百忙之中回来把车开走,哪怕是往旁边挪一挪也好。这位麦克米金大爷才不管这套,直接在电话里来了一句“我下班了”,然后就干脆利落地关掉了手机,与女友共赴巫山**去了。
这件事一出来,管理层脾气再好,也没法再容忍下去了。容忍了这一次,下次就会有更恶劣的事情,以后矿山就别想生产了。赵勇群当即提出,必须开除当事的司机,以儆效尤。但方磊提醒他,按照公司与玻利维亚zhèng fǔ签订的协议,是不能随便开除这些留用的工人的,否则有可能会引发很大的麻烦。
赵勇群把一口气忍了再忍,最终决定,扣罚该名工人半个月的工资,提出严重jǐng告。要知道,麦克米金的不负责任的行为,给公司带来的损失,是百倍于这半个月工资的。
但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轻得不能再轻的处罚决定,仍然激怒了工会,他们开始再次向公司发难了。
工会的领导人是一个名叫卡内拉斯的中年人,穿着笔挺的西装,看起来不像一个工人,更像一个政客。不过,他那一脸猥琐的样子暴露了他的真实身份,其实他根本就是一个当地的地痞,不知道怎么混进了工会,还成为领导人。
卡内拉斯直接来到赵勇群的办公室,给他下了一道最后通牒:要么取消对麦克米金的处罚决定,要么……我们就罢工。
对于卡内拉斯的要求,赵勇群自然是无法予以满足的。这样恶劣的违反劳动纪律的事情,如果不加以处罚,rì后公司还怎么推进管理?
卡内拉斯冷冷一笑,转身就走了。10分钟后,喧闹的矿区突然沉寂下来,所有的矿工全部开始了罢工。
703 所谓文化冲突
“这算个什么事啊?”林振华听完方磊的介绍,哭笑不得,早听说国外的工人牛气,但牛气到这个地步的,还真是第一次听见。做错了事还理直气壮,一言不合就开始罢工,这是拿资方不当老板呢?
项哲沉默了半晌,说道:“这也许就是文化冲突吧。在西方文化中,个人权利的概念是根深蒂固的,他们并不认为个人利益应当服从于集体的利益。”
林振华道:“我不认为这是什么文化冲突,这完全就是缺乏起码的做人的道德。即使是一个小孩子,也知道把车停在大门口堵住路是不对的。如果他是因为公司有什么事情得罪了他,故意报复,我还多少能够理解。如果仅仅是因为到了下班时间,就什么都不顾,连最起码该做完的事情都不做,那这种人就真是不可理喻了。”
“可是,在西方,尤其是在拉美、非洲这样的地方,就有一批这样的工人。与这样的工人打交道,这是我们企业走向国际化的过程中所不可避免要遇到的事情。据说,现在的MBA课程中,就专门有跨文化管理这样的课程,而且还是非常重要的课程呢。”项哲道。
林振华点点头道:“嗯,看来,我们企业内部培训也该增加一些跨文化管理的内容了,这种管理方法,还真是让人无法适应。”
“你说得对,我们必须加强这方面的培训了。不过,远水解不了近渴,眼前这事该怎么办呢?”项哲问道。
林振华一时也没有太好的想法,只得说道:“开会吧,听听大家的意见。”
在浔阳的管理层干部们都被紧急召集过来了,项哲向大家通报了在穆通矿区发生的事情。然后请大家发表意见。与林振华的反应一样。几乎所有的高管听说发生了罢工事件,都震惊不已。这正应了林振华和项哲说的话,应当加强点跨文化管理的内容了。最起码,得让大家对罢工这个词有所适应。企业走出去之后,罢工、抗议之类的事情。估计是不会少的。
“对方开出的条件是什么?”岑右军问道。
项哲答道:“撤销处罚决定,未来不得再以同类理由处罚工人。”
“这是不可能的。”岑右军斩钉截铁地说道。
对于岑右军的这个回答,项哲并不觉得意外。在整个集团的高管里,岑右军是最讲究纪律xìng的一个,这也许与他曾经在部队里当过排长有关吧。
“理由呢?”项哲平静地问道。
岑右军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一个企业没有一点管理规章制度,那么以后就根本无法继续管理下去。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必须在事情的萌芽状态就把它压下去。”
“可是,人家说了,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下班时间已经到了。他有权离开。”胡妫插话道。虽然他的看法和岑右军差不多,但他还是要和岑右军抬抬杠。这种辩论的方法,有助于把事情讨论得更清楚。
“这……”岑右军一下子被呛住了,胡妫说的这个理由,还真让人没法反驳。如果在中国,你当然可以说点什么个人利益、集体利益之类的,但在南美,人家有这样的传统吗?
正当大家都被这个荒唐的逻辑憋住的时候,方延武发话了,他问道:“其实,我们有一点没有搞明白,赵勇群要扣这个叫麦克米金的工人的工资,理由是什么?是因为他按时下班了,还是因为他把车堵在路上了?”
“当然是因为他把车堵在路上了。”项哲说道,“根据矿业公司过去的报告,工人中间,类似于这样一到下班时间就扔下手头工作离开的情况,并不少见,但只有这一次是最为恶劣的。如果不是因为麦克米金把车停在料场的门口,堵塞了进出的交通,这件事也许就会被当成一次普通的事件,淡化处理了。”
“这就是了。”方延武道,“我们处罚麦克米金的理由,不在于他脱岗,而在于他把车停在了不应当停的地方。别说这车是公司的,就算是他自己的车,堵塞了交通也需要受到处罚。”
项哲有所感悟,他说道:“老方,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对这件事情,其实不应当套用劳动纪律来处罚,而是应当按照破坏生产秩序来处罚?如果是后者的话,……这恐怕就得移送司法部门了吧?”
这其实就是一个管理观念上的问题了。在赵勇群看来,麦克米金是公司的职工,他犯了事,自然应当按公司的管理规章来进行处罚,所以本能地给他套用了违反劳动纪律的条款。而事实上,这样的事情更应当通过司法手段来解决。赵勇群没有想到使用司法手段,主要是因为在国内的时候,公司内部的事情往往都是倾向于在内部解决的,让司法来介入公司事务,那就是非常严重的事情了。
如果麦克米金能够把这件事想明白,他应当感谢赵勇群保护了他,没有直接把他推给jǐng察。但可惜麦克米金根本没有这样的觉悟,所以他向工会求助,要求工会向公司施压。而工会的领导人卡内拉斯也是习惯于与资方做斗争的,平时没事都想着要生点事出来,如今确实有事了,他岂能不想法把事闹大?
胡妫点了点头,说道:“老方提醒得对,我刚才也一直在想处罚麦克米金的理由问题,现在看来,公司作出的处罚虽然适用的规章不正确,但却是出于保护工人的想法,所以是能够说得过去的。这样一来,我们就有道理和工会交涉了。”
林振华听着众人的讨论,杂乱的头绪也逐渐理清了。在想明白了处罚麦克米金的依据之后,林振华紧接着就想到了下面一个更为关键的问题:
“各位,大家想想看,矿工工会为什么会这么快就进行罢工了?照理说,麦克米金这个事情并不大,而且双方也还有可协商的余地。可是工会只是向公司提了一个要求,在没有得到满足之后,立即就开始了罢工,这个反应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一点呢?”
项哲呵呵地冷笑道:“这还不明白吗?这说明工会这边是早有预谋的,只是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而已。现在出了麦克米金这件事情,正好给了他们一个借口,所以他们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决定罢工了。”
岑右军看着他们俩,问道:“振华,老项,你们的意思是说……麦克米金事件只是这次罢工的一个导火索,不管我们如何处理这件事,对方都是要罚工的。”
项哲道:“正是如此。”
“那么目的呢?”岑右军追问道。
项哲道:“如果这次罢工真是有预谋的,那么目的就非常明显了,那就是工会要向我们展示他们的力量,争取他们的地位。大家想想看,咱们是外来的企业,而且是一向非常低调的中国来的企业,工会肯定早就想把我们压下去了。在此前,勇群他们做了大量的工作,努力化解矛盾,使工会找不到发作的理由。现在,这个机会终于到了,工会岂能不牢牢抓住?”
“照项总这个分析,咱们和矿工工会之间,恐怕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了。”胡妫说道,“我过去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就听说美国的企业里工会和资方的关系非常紧张,想不到这样的事情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方延武道:“也不能这样说吧?我们在海外做过很多工程,有些项目的业主单位里,工会和资方的关系就处得非常好,双方互相理解,互相支持。当然,也有像老胡说的那种情况,也就是工会和资方关系非常恶劣的。我的感觉是,双方的关系好坏,与工会的领导人关系非常大。”
“关键在于领导,这话在南美也同样适用。”岑右军总结道。
“现在看来,穆通铁矿的工会领导人卡内拉斯就是一个不愿意与资方合作的人,否则,像这样的事情,他是不可能以罢工想要挟的。罢工并不是没有代价的,但凡对方还有一些想合作的态度,他至少可以会先我们提出jǐng告,而不是直接发起罢工。”项哲说道,“但问题就出在这里了,工会是由矿工选举出来的,我们无权干预。而且工会是受法律保护的,我们也无法阻挠它的工作。遇到这样一个不合作的工会领导人,我们该怎么办呢?”
林振华道:“如果情况像老项分析的这样,那么这件事恐怕就很难妥善解决了。如果我们把麦克米金移送司法部门,工会肯定会作出更大的反应,而且工人们出于兔死狐悲的心理,也会更加支持工会的抗议。反之,如果我们息事宁人,取消对麦克米金的处罚,工会也绝不会见好就收,他们肯定会利用自己在这次运动中获得的声望,向我们提出更多更苛刻的要求。”
“这么说来,咱们就是麻杆打狼,两头怕了。”岑右军说道,“强硬也不行,妥协也不行,还真是把咱们给憋住了。”
704 看家本领
“小林,你真是糊涂了。”
朱铁军坐在他的专用大摇椅上,乐呵呵对林振华说道。
朱铁军已经离休多年了,一直住在浔阳城郊汉华建的别墅区里颐养天年。昨天晚上,女婿胡妫回来跟他说起南美矿山工人罢工的事情,说集团里对此事颇为头疼。老爷子呵呵一笑,告诉女婿说:让小林抽空过来坐坐,我和他聊聊。
听说朱老爷子召唤,林振华第二天上午就驱车赶过来了。在当年,朱铁军对林振华颇为照顾,在许多方面也经常给他一些点拨,林振华一直视朱铁军为自己的良师。现在朱铁军说要和他聊聊南美的事情,他岂敢怠慢。
朱铁军在自家的客厅里接待了林振华,老爷子退下来之后,养花垂钓、练字下棋,培养了不少业余爱好。见了林振华,朱铁军拿出了一套工夫茶具,给林振华表演了一下自己这一段时间学习的茶艺。一老一少闲聊了几句之后,很快就说到了正题上。
林振华把南美这边的情况和公司的尴尬向朱铁军如此这般地一说,朱铁军直接就来了这么一句。要说起来,林振华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走到zhōng yāng部委去,人家都要客客气气对待的,但朱铁军可不管这套,在老爷子的眼里,小林永远是小林,你的身家再多,依然是小林。
“朱厂长,我什么地方糊涂了?还请您明示。”林振华恭恭敬敬地问道。
朱铁军问道:“小林,你是党员吗?”
林振华一愣,不知道老爷子是什么意思,便老老实实地答道:“我当然是。”
朱铁军道:“这不就得了?”
“我……”林振华挠着脑袋,他实在想不出党员和玻利维亚有什么关系,“老厂长。我这一段时间大概是忙昏了头。智商下降,实在听不懂您的意思。”
朱铁军恨铁不成钢似地说道:“这有什么不懂的?既然你是党员,你怎么会害怕工会呢?你想想看。搞工人运动是咱们党的看家本领,就那个玻利维亚的什么什么内斯……”
“您说的是他们的工会领导人卡拉内斯吧?”林振华提示道。
“对,我不管他叫什么内斯。他搞工人运动,能比我们更有经验吗?”朱铁军牛烘烘地说道。
林振华轻轻地吸了一口凉气,他开始有点明白朱铁军的意思了。
汉华从打算收购穆通铁矿的时候开始,就一直把自己当成一个外来的投资者,总是担心玻利维亚的工人无法与自己一条心。在矿山正式投产之后,赵勇群、方磊等人对待本地工人也一直都是采取绥靖、安抚的态度,生怕与工人发生冲突,其背后的心理,依然是觉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朱铁军的意思,恰恰是让林振华他们主动地去做工人的工作,与工会争夺民心。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把工人当成自己人。像对待中国工人一样对待玻利维亚的工人。穆通铁矿的工会目前是与公司离心离德的,那么公司为什么不能主动建立一个与自己同心同德的工会呢?朱铁军说得对。要论搞工人运动,卡拉内斯能是自己的对手吗?
朱铁军看到林振华的眉毛皱起又舒展开,知道他已经有所领悟了,便继续往下说道:“小林,其实我一直想和你聊一聊这个问题的。汉华现在规模做大了,你们这些所谓的高管,也越来越脱离群众了,总把自己当成一个资本家,动不动就担心工人和你们有什么利害冲突。事实上,你不也是汉华的一个搬运工出身吗?这么多年来,你的本sè并没有改变,你有什么必要去担心工人和你不是一条心呢?”
林振华道:“老厂长,您批评得对,我的确是有些脱离群众了。不过,这一次的事情,和咱们国内的事情有所不同,对方是玻利维亚的工人,和咱们不是一条心的啊。”
“谁说的?”朱铁军的眼睛又瞪起来了,“全世界的无产者都是有共同利益的,这是国际歌里唱的吧?”
林振华擦着头上的汗:“老爷子,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这玻利维亚的工人,和咱们能有什么共同利益啊?”
朱铁军压低了声音,说道:“谁让你去谈政治利益了?你想想看,咱们公司的工人上班是为了什么?”
“挣钱啊。”
“对啊,那么玻利维亚的工人上班又是为了什么啊?”
“还是挣钱啊。”
“这不就得了?”朱铁军得意地说道,“咱们的工人也好,玻利维亚的工人也好,都是无产者,都是为了养家糊口而上班的。所以,谁能够代表他们的利益,他们就支持谁。就我了解到的情况,我们汉华在玻利维亚的矿山,是他们唯一能够找到工作的地方,所以他们是离不开矿山的。有了这个前提,你还愁无法让他们和公司一条心吗?”
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朱铁军一番话,让林振华茅塞顿开。工人和工厂之间,其实是利益相关的。别看工人平时和工厂讨价还价,又是争工资,又是讨待遇,但在涉及到工厂生死存亡的问题上,工人还是会和工厂站在一边的。这其中的道理很简单,如果工厂没有了,工人又如何生活呢?
推广到穆通铁矿,也同样如此。在汉华接手之前,穆通铁矿是一种半死不活的状态,工人的生活状况非常糟糕。汉华收购了铁矿,工人重新有了工作,他们是不会愿意矿山再次陷入衰落的。
在此之前,林振华一直都没有把穆通铁矿的玻利维亚籍矿工当成自己的职工,他总觉得这些人与自己没有共同利益,所以总是把心思放在如何利用、如何防范这些工人上面。现在听朱铁军这样一说,他开始反应过来了,这些玻利维亚工人与浔阳的工人一样,都是自己的职工,有什么话不能说开呢?
在浔阳的工人中间,也有个别偷jiān耍滑的,但他们成不了气候,这是因为大多数的工人是通情达理的。同样,在穆通铁矿,玻利维亚当地的工人也应当是通情达理的,只要能够团结起那些愿意工作、愿意与矿山共同发展的工人,像卡拉内斯这样的小混混,就蹦跶不起来了。
“老厂长真是经验丰富,高瞻远瞩,听您这样一说,我对于解决穆通铁矿的问题,已经有充分信心了。”林振华由衷地说道,他现在觉得神清气爽,再也不为罢工的事情而纠结了。
朱铁军听到林振华的夸奖,也颇有几分欣慰,不过嘴上却是谦虚道:“我就是一个闲在家里没事的老头子,能有什么高瞻远瞩的,也就随便跟你聊聊罢了。如果我的话里面哪一句对你有些启发,那就是最好了。”
“当然有启发,这正应了一句话,叫做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林振华笑道。
朱铁军问道:“你现在想好怎么解决南美这件事情了吗?”
林振华道:“我全部想好了。我打算亲自到玻利维亚去一次,带一些有群众工作经验的干部过去,深入玻利维亚的工人中间,做通他们的思想工作,让他们理解公司的要求,和公司站在一边。”
“好。”朱铁军抚掌赞道,“那么,对于工会,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林振华道:“我要争取推动工会的改选,把那些愿意与资方合作的人选上去。我会向工人承诺,只要他们与公司合作,我们就会切实保障他们的权益。有了这样的承诺,我相信工人会支持我们的。”
“可是,如果现在工会的那些人不肯放权怎么办?工人里面,也是有一些无赖分子的,你记得咱们当年接收江实电的事情吧?”朱铁军问道。
“嗯……”林振华迟疑了一下,他倒是有一些想法,不过他还是想听听朱铁军的建议,便反问道,“老厂长,对于这些无赖,您有什么建议呢?”
“坚决打击!”朱铁军眼睛里露出坚定的神sè,“对待这种害群之马,必须坚决地予以打击。任何时候,都必须是一手软一手硬,没有硬的,就无法建立起权威。”
“我明白了。”林振华点头道,“我们会按您的建议去做的。”
“对了,小林……”朱铁军突然有些忸怩起来,“公司去南美开展工作,需不需要我去助你们一臂之力啊?”
“您?”林振华差点跳起来了,“老厂长,你可别吓唬我,您都70岁的人了,我哪敢让您去奔波?穆通那个地方,生活条件艰苦得很,气候也热,万一您身体有个闪失,师母还不把我生吃了。”
朱铁军面有失望之sè:“唉,我就是有点闲不住,想做点事情。其实,我也不懂玻利维亚的话,我就是去给你们出出主意什么的,也不要紧吧?”
“哈哈,这倒没什么问题。”林振华笑道,“不过不是现在,等那边的基础建设搞得更好一些,集团可以聘请你们这些老干部,组成一个老干部巡视团,都过去看一看,指导指导工作啥的。”
“好,咱们一言为定!”朱铁军眼睛里闪出了光芒。
705 Hola!
林振华带着一个上百人的工作队赶到位于玻利维亚东部的穆通铁矿时,矿区的罢工还在继续着。举目望去,整个矿场冷冷清清的,只有中方派去的干部和工人在坚守着岗位,进行必要的设备维护以及安全保卫工作。
据说在工人们的罢工开始之后,玻利维亚zhèng fǔ的官员们,如工业部长孔多里等人,也都赶到现场来了解过情况,但他们对于工会的决定也是无能为力,只是劝汉华这边最好是退让一步,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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