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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王座-第2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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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诺夫?康吉?柳拜?呼,这群笨蛋……”吉尔伯奈翁睁大眼睛,向虚空招手,几条深蓝的幽魂浮现于纯白地面,向初代导师深深地躬身行礼,接着化为光点消散。“当时我很厌烦这帮跟屁虫,说在那艘破船上等着我吧,我心情好的时候自然会到北大陆去探险的,没想到这些家伙真的等了几百年啊。”导师表情显得有点落寞。
两人一时间谁都没开口说话。良久,约纳说:“不过您说得对,一场战争确实开始了,我们不知道战争的规模将有多大,不过新的艾瑞恩联盟已经成立,人类将被分为两个阵营,魔法生物们也必须选择加入这场战斗,精灵、矮人、龙与魔兽再次出现于大陆。或许很久以后,人们真的会称它为‘第三次远古战争’吧……”
“难道有人能够跟圣公会抗衡吗?新的信仰出现了?跟当初的拜龙教相比,圣公会的统率力确实要弱了一点。宗教战争总是人类文明发展的一颗肿瘤啊。”吉尔伯奈翁沉吟道。
“不,导师大人。”约纳道:“掀起战争的是赤枭兄弟会,聚合了圣公会(它已成为由崇拜三十六翼天使梅塔特隆的红色势力摧毁了创世主与七大主神崇拜的崭新宗教团体)、魔法师协会、西方大陆扎维帝国,南方大陆吠陀国、东方大陆后秦国等强大力量的神秘组织。而新艾瑞恩联盟由全世界的反抗者组成,我们占星术士协会是发起者之一,盟友有数理学士协会、蒸汽傀儡术士协会、西大陆埃比尼泽共和国、南大陆吐火罗帝国、东方五国联盟等等,对了,还有幽灵的帮助。您可能不知道,幽灵左手是以保护‘候选者’——也就是兄弟会口中的异端之血——为出发点的组织,若没有他们的保护,我可能早就被兄弟会所暗杀了……”
“兄弟会?幽灵?!”初代导师惊愕的表情证明他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名词。“您知道些什么吗,导师大人?”约纳不由得一愣。
吉尔伯托·吉尔伯奈翁表情复杂地踱了两步,“我不仅仅是知道。在我生活的时代,这两个组织只是刚刚燃起的微弱火苗而已,没想到在今天他们竟能改变整个世界的格局。来,我们坐下慢慢谈,这次时间很充裕,让我告诉你一些没人知道的事情。”
“是的。”看导师的手势,少年毫不犹豫地坐了下去,一张纯白的天鹅绒沙发自然而然出现在他身下,仿佛从始至终一直摆在那里,却从未引起人注意而已。吉尔伯奈翁坐在少年身边,欠起身子伸手做了个倒茶的动作,纯白的骨瓷茶壶出现在手中,壶嘴流出晶莹剔透的液体,慢慢斟满纯白的茶杯。“只是水而已,而且还不是真实的水。不过还是喝一口吧,比起确实喝到口中的液体,我们其实更在意喝茶的动作而已,规律化的动作会让人得到心灵的宁静。”
约纳点点头,端起茶杯轻轻啜饮。吉尔伯奈翁靠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地把玩着一只茶匙,开口道:“从哪里说起呢?来自后世的学徒……问你个问题,你知道我的时空星阵是从哪里获得力量,又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呢?”
约纳答道:“占星术士的力量当然来自某一对星辰,由于除了您之外并没有别人掌握时空星阵的奥秘,所以星际线的属性并不为人知。至于研究星空的出发点,自然是解答这世界中所有悬而未决的问题,占星术士是永远的求知者,而夜空就是永恒的谜题。”
“唔,说的不错,可以说是标准答案呢。”虽然嘴上这么说,吉尔伯奈翁脸上的表情可不算满意,“你和我之间的不同,就是你是个遵守游戏规则的孩子,总是在别人设定好的范围之内寻找问题的答案;而我从小就厌恶一切规则,讨厌别人教我该怎么做,讨厌大地的尽头,讨厌遥远的星星,讨厌合理到无可置疑的整个世界。你们称我为‘初代占星术导师’的理由是我创造了占星术这门学科,开辟了一个崭新的世界,让无数求知者学会仰望星空。但你们都错了,无论是象牙塔上的老头子们,还是你们这些体系内的小小学徒,你们找到的只是一个假象,一个由我编造出来的、毋庸置疑的假象。我告诉你们星辰之间有所联系,你们就发现了星际线的奥秘,我告诉你们能从星空借取力量,你们就研究出各种各样的星阵,营造出一个科学的、自洽的、具有无限可能性的理论体系。——如果我现在告诉你,占星术其实是不存在的,你会怎样想?”
17岁少年愣住了。他不知道初代导师话里的意思,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吉尔伯奈翁继续说下去:“我找到的确然是某种力量,某种强大的力量,为了解释这种力量的来源我创造了占星术体系,正如魔法师、念术士、武者和牧师用不同方法诠释着自己笃信的东西。我知道这话会让你感觉迷茫,那么就说重点吧,我觉得这世界是不够真实的,你瞧那围绕在大陆周围的无尽群山,既然是山,为何会没有尽头,走到无限远的地方又能找到什么?你瞧那居于世界中心的神佑之海,传说海的中央有诸神居住的宫殿,那么难道海滨的魔兽是神祗为拒绝凡人朝觐而设置的封锁线吗?倘若驾船朝世界的中心驶去,能找到神吗,还是只看到一片虚无?因为随着圣公会的崩溃,七大主神已经不再存在了啊……你瞧,我们头顶的星空,它那么明亮,那么深邃,那么遥远,那些星星到底在哪里发光呢?若长出翅膀朝最亮的星星飞过去,是会像飞向太阳的鸟儿一样被烧伤而死,还是能将星辰一把握在掌中呢?”
约纳感觉到脑中嗡嗡作响,导师所说的事情每一个刚刚懂事的孩童都曾经想过,然而世界的规则扼杀了这些奇思妙想,爬不完的山峰,游不过的大海,触不到的星星,这就是世界的真理,又谁会傻到向真理挑战?
“我终于找到了力量,时空的力量。”吉尔伯奈翁眼神闪亮,像个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我开始迫不及待试验自己的力量,打破这些规则,寻找真理之外的真相。我碰了很多钉子,最后意识到唯有集齐诸神之刻印,利用神器的奇异特性才能达成目标,——无论神祗是否存在,那些神器的力量确实是极其强大的。在漫长的游历之后,我终于找到六件神器,召唤出了最后一件神器‘乌芒黑芒’,它告诉我真相已经近在咫尺,我不再需要其他神器的帮助。我回到了安莉西亚,进行了一次试验,一次打破时空障壁的试验。”
第30章 开始的开始(下)
“世界是什么形状的?你一定也想过这个问题。世界是平的还是圆的,其实这根本无关紧要,只要朝一个‘不可能’的方向一直走下去,自然就能找到答案。时空星阵的原理不容易对你说明,可以说,那是向着‘不可能’的一次出发,向着无尽群山之外、神佑海洋中央、大地深处和那遥远银河的出发。”吉尔伯托·吉尔伯奈翁讲述着自己的过去,神情显得愉悦、兴奋、充满好奇,约纳从没在任何人脸上看到过那样的神采。“——你猜我到达了什么地方?”初代导师扭过头来望着少年的眼睛。
“您到达了另一个位元。”约纳大胆猜测道,“完全不同与这片大陆的地方,另一个时空中的世界。”
吉尔伯奈翁摇晃着手指:“不不,不是一个。是许多个。”他用指尖蘸着水在白色茶几上画出一个圆圈,再在圈里画出许多来回折返的线条:“这个圈是我们生存的世界,如果依照游戏规则,我们只能在圆圈里出生、长大、四处奔波、衰老、死亡。”
停顿一下,他将茶水倒在掌心随意挥洒,圆圈周围出现无数晶莹的水滴。“时空星阵使我跳出了圆圈到达无数的位元,每一个位元都有着奇异的环境、生存着奇异的生物、充满奇异的规则。我记不清曾去过多少个世界,安莉西亚的实验室里有我每一次探险留下的日记,——比起探索一个崭新的世界,乘坐潜地舰在冻土底下钻来钻去可算不上激动人心的冒险了吧?所以我一直没有来到这艘船上,回应追随者的热情呐。”
约纳道:“这件事我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召唤术本身就是从另一位元唤来魔法生物的,还有许多奇异的血脉能力也能让人沟通另一个世界。”说到这里,他不禁想起两个人,两个与他命运交缠却天各一方的东方人,“冥婚”的龙姬和“甲躯”的阿赛。少年默默地捂住胸口,继续说下去:“无数人想去看看另一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可是做到的,唯有您一人而已吧……”
“说的好。”吉尔伯奈翁蘸着水把圆圈里的线条延长,连接起周围的水珠:“这无数位元之间是有所联系的,通过召唤术、念术甚至空间魔法都可以打开相邻位元的通道。很长一段时间之内我沉迷于这有趣的探险游戏,借时空星阵在不同位元间来回穿梭,感觉自己就像整个宇宙的观察者,超脱于游戏规则的自由灵魂。直到有一天,我心中产生了一丝怀疑。”
“怀疑?”约纳重复道。
“是的。诚然每一个位元都是不同的,可对我这样喜欢冷眼旁观的人来说,这些世界还是显得太过相像了。有的世界繁荣,有的世界荒凉,有的世界生活着人形生物,有的世界只有泥土与岩石,但无论到达哪里,都有一种讨厌的熟悉感在心中滋生,幽灵一样来去无踪的厌恶感让我停下脚步,思考这现象的成因。答案很快就出现了:这些世界都是以‘人类’这个种族作为出发点设计的,就算冰冷到空气都能冻结的极寒世界、流淌着熔岩河流的地狱位元、巨人的国度和骷髅的领域,看似绝不适宜人类生存,但却同样有着可以立足的大地、可以呼吸的空气和可以仰望的天空。——这简直太荒谬了!”吉尔伯奈翁“啪”的一掌拍在桌上把水迹打散,“为何没有一个虚无的世界?吞噬任何物质,只有永恒的黑暗存在?为什么没有一个停滞的世界,时间尺度是如此之慢,以至于所有生物都化为雕像?为什么没有一个仅有光的世界,光是培育生物的土壤,光是生命的身体和它们的食粮,光是他们思考的方式、是他们的语言和文字甚至排泄物?为什么没有一个数字的世界,这里的生物不能被看见,不可被触摸,不会被听到,它们只是一串不断演化着的数字,诞生的唯一理由和最终目的就是寻求自身谜题的解答?为什么没有一个世界能在一瞬间夺去我的生命,只因为那个世界比针尖更小,根本容不下我这么庞大的身躯?”
一连串问题冲击着约纳的心灵,“啊,这个……”他结结巴巴道,额头流下汗珠。他完全没想到这些可能性,在耳濡目染中也曾想象过天堂和地狱的模样,阿赛真身生活的残酷世界在哪里?高屋遮尊者藏匿佛门异兽的梵界次元是什么景象?但初代导师提出的问题是截然不同的,少年觉得灵魂中有一块东西正在蠢蠢欲动。
“答案只有一个。”初代导师抬起手掌,凝视桌上散乱的水珠,“所有的位元,这一万个世界都是虚假的,是别人替我们编造出来的,以为拥有自由的我原来费尽力气还是没有跳出游戏规则的樊篱。这些世界都在同一平面上,打开一道门,关上一道门,就算走过再多的房间,也只是在迷宫中玩着自欺欺人的游戏罢了……真正的外面的世界,不在这里。”他忽然“呼”地站了起来,伸出手臂指向天空:“在那里!”
约纳没有说话,浑身冷汗地盯着初代占星术导师的身影。
“我要到那里去。”吉尔伯托·吉尔伯奈翁望天喃喃道,“去问一问那些制造出星星的人们,为何要将我们的命运塑造成这个模样?我的试验开始受阻,时空星阵遇到了一层坚硬无比的障壁,那是钢铁般的规则之壁,第一次试验就引发了星阵的巨大爆炸,几乎夺去了我的生命,安莉西亚——那个陪伴着我看遍一万个世界的女人——将我从死亡线上救了回来,说绝对不会阻拦我,让我振作起来继续努力,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留恋,只要安莉西亚永远在我身边,我开始疯狂研究时空星阵的奥秘,最终发觉了第七件神器‘乌芒黑芒’的真正力量,它是原本不该属于这个世界的事物,所以与上面那个世界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牵连,沿着这条线,就能找到规则墙壁的一丝缝隙,有一丝缝隙,我就能撬开这铁幕到更高的地方去!”
“你成功了。”约纳忽然明白了很多事情。
“是的,我成功了。”初代导师的表情忽然变得平静了,“24个小时。那道缝隙在24小时之后合拢,我到达上面的世界只有短短24个小时。规则的铁幕切断了我与这个世界的联系,我和安莉西亚被卷入时空乱流,迷失在不存在的以太。”
“在那里,你看到了什么?”少年浑身都在颤抖,情不自禁攥紧拳头。这刹那他想通了一切。世界之上的世界,从天而降的降临者,那可以控制自己身体的奇异灵魂。这世界是虚假的,所有人都是背后牵着线的提线木偶,在高高云端有人躲在墙壁后面偷偷注视着玩偶们,操纵这些木偶,体验着截然不同的生活。约纳咬着嘴唇,内心的洪流波涛澎湃,他并不憎恨‘制造星星的人’和体内的降临者,只是对命运感到无尽的屈辱,“你看到他们了吗,导师大人?”他声音颤抖地问。就算是木偶也有着自己的尊严!若有一天木偶爬过那堵墙用玻璃眼球注视着躲在幕布后的人,不知道那些人脸上的表情会是怎样?
“我看到了一个世界,有点奇怪、但属于人类的世界。”吉尔伯奈翁出神道,“这并不奇怪,他们按照自己的形象创造了我们。我进入一个中年男人的身体,他是属于某个组织的研究者,有着丰富的学识和优雅的风度。最初的几个小时,我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可是慢慢的我能从男人的眼睛看到风景,从他的耳朵听到声音,随着他行走、饮食、工作。那是个很迷人的世界,人人都干净整洁,有着各种各样便利的工具,酒非常美味,菜肴的口感令我永生难忘。男人有一栋漂亮的房子,一个聪明的儿子,一条忠诚的狗。随着时间流逝,我能感觉到缝隙在逐渐关闭,同时感到某种东西正在生长,我逐渐掌握到某种要领,可以控制男人的身体作出一些动作。”
“第22个小时的时候,我借他的嘴说出了第一句话。我说的是‘我来了,外面的人。’他显然受到了惊吓,抓起镜子久久地凝望自己的嘴巴。这场景很有趣,我又说了更多的话,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在他的歇斯底里和我的指责谩骂中度过,第23个小时的时候,他终于冷静了下来,我也把能想到的所有坏话都骂了一遍,再也没力气责备谁了。于是,我们在他的书房中展开了一场对话,我仍称他为‘外面的人’,他则称我为‘幽灵’,因为我确实像一个幽灵。”
“我们聊了很久,不断更新着对于彼此的认识,理解着两个世界的运转和生命的意义。距离墙壁合拢还剩五分钟的时候,我在那个世界的力量到达了顶峰,‘就让你瞧瞧我们能做点什么吧。’我这样说,对窗外发动了一次攻击,攻击威力比我想象中要大,时空漩涡吞噬了几颗樱桃树,和那只无辜的狗。”
“——‘我们创造了你们,而你们创造了未来。’”
“那个名叫布兰登·巴塞洛缪的男人这样说道。”
“‘如果还有时间的话,或许我们能够成为朋友吧。’”
第31章 那位老人
“我不明白,初代导师大人。”约纳低声道,“你用尽所有力量到达了上面的世界,所做的只有这些?像朋友一样与降临者聊天?”
“可以这样说吧。”吉尔伯托·吉尔伯奈翁悠然道:“一旦到达了那个世界,忽然觉得不那么愤怒了,就算知道了真相又能怎么样呢?我们只是命运的玩物而已,即使超越了极限,依然没法逃离冷酷的规则。如果时间足够你爱的话,与心上人长久厮守就好了,——当时我就是这样想的吧……”
“你说的是,安莉西亚……”
“哦,安莉西亚。”
初代导师的表情甜蜜而悲怆,“24个小时结束之后,时空乱流将一切卷走,无论是占星术塔‘安莉西亚’,还是我的情人安莉西亚,所有的事物在世界的缝隙里被压缩成一团,我能感觉到她的存在,但触摸不到她的手指,看不到她的笑容,听不见她的歌唱,——安莉西亚的声音比夜莺还要悠扬动听,即使用一万个世界也换不回那样美妙的歌喉啊。我不明白为何自己的意识仍然存在,或许是时空星阵引发了奇异的连锁反应,让我这心灰意冷的失败者能永远生存在时空的夹缝里,为自己错误的决定而长久悲伤。”
“那么,幽灵又是从何而来呢?”约纳为导师言语里深深的自责而感到心碎,他忍不住转换话题道。
“我第一次被唤醒已经是大陆历45年之后的事情,一位占星术士乘坐噬沙虫商船横渡无尽沙海,在光明之井盘桓数日,找到了开启时空星阵的方法。若不是他的说明,我根本不知道已经过去那么久,在我的世界里根本没有时间的概念,那只是安莉西亚消失后的下一个瞬间而已。他说他不仅是作为占星术士前来朝觐,更以幽灵的身份向启蒙者送上敬意,‘幽灵?什么幽灵?’我当时觉得很奇怪,因为之前从未听说这样的头衔。‘我们是想要改变世界的幽灵,不甘于被操纵的人。’他这样说道,‘现在我们还很弱小,但只要自由的灵魂存在,幽灵组织就会越来越强大。在那个人的帮助下,就算上面的世界也有了我们的同伴。’”吉尔伯奈翁回忆道,“我当时说:‘那么你也去过我曾到达的世界了吗?见到了制造星星的人吗?’他回答道:‘不,我们的能力不足,到达过那个世界只有您一人而已。但那个人告诉了我们外面世界的样子,那就足够了,只要想象,我们眼前就会出现宁静富饶的伊甸园。’”
约纳皱眉道:“也就是说,在你第一次到达上面世界后幽灵组织才出现,幽灵的目标就是打破墙壁到上面去,仅此而已?”
吉尔伯奈翁说:“是的,幽灵成员认为外面的世界是无比美好的,而自己生存的世界是一个垃圾场,他们迫不及待地想到那个世界去看看。我猜是名为布兰登·巴塞洛缪的家伙编造了一个谎言以激发幽灵成员的积极性,可出发点毕竟是好的,当时我也就没有说破。”
“这位巴塞洛缪先生为什么要帮助我们?如果我们离开世界到上面去,对他有什么好处?……你说见面时他已经是个中年人,那么四十五年后他该是位风烛残年的老人了。”约纳说。
“并非如此。”初代导师摇了摇头:“你且听我说下去。第二次觐见距离时空乱流已经过去八十多年,这次的觐见者非常兴奋地对我说他们终于找到了指引者,一位知晓世上一切秘密、能够预言这片大陆上每一个微小事件发生的人,名为‘聆听者’的先知。巴塞洛缪告诉他们要绝对遵从聆听者的指示,因为聆听者会带领幽灵们完成反攻第一世界的大业。哦,对了,他们管我们生活的世界叫做‘世界’,管上面的世界叫‘第一世界’,这样容易理解一些吧。”
他回忆了一下,“第三次觐见在三十年后,幽灵的使者说他们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第一世界的降临者开始到来,尽管数量很少,可确实对世界的运行发生了冲击。这些降临者会占据我们的身体,以我们的面貌行走世间,他们拥有我们的记忆、情感和能力,可以进行完美的伪装。”
“第四次觐见,使者说一个名为‘赤枭兄弟会’的组织正在逐渐壮大,它是第一世界的傀儡,为了第一世界人类大规模降临进行着准备工作,幽灵将于这个组织进行不懈斗争。”
“第五次觐见,使者说战争已经开始,幽灵与兄弟会围绕着候选者展开夜幕中的暗战,这些候选者是聆听者选出的,在某个特定的时刻,某一名候选者将领导幽灵组织反攻第一世界,所以保护候选者成为幽灵的首要职责。”
“第六次觐见,使者说一件大事将要发生,上百万名降临者即将到来!这是来自第一世界的大规模侵略,而即使是聆听者也无力阻止灾难发生。然而聆听者指出,这同时也是幽灵苦苦等待的时刻,因为百万降临者中的某一个人会成为真正的救世主,为这世界带来永恒光明。”
“六次觐见,每一位到达光明之井的幽灵成员都向我汇报着组织的成长,五百年过去了,在二三十代人的不懈努力下,幽灵从一个小小的地下组织变为遍布全大陆的庞大集团。第七次觐见就在几个月前,使者带来了布兰登·巴塞洛缪的问候:‘齿轮终于开始运转,你我都等待太久了,就坐下来看一切发生吧,老朋友。’我当时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直到见到你,见到你手中的法杖‘席拉霏娜’的时候,我终于知道五百年前的历史将在此时重演,你会秉承我的遗志,走遍大陆寻找六件神器的下落,然后召唤出第七件神器‘乌芒黑芒’,用沟通两个世界的力量开启那扇大门。”
吉尔伯托·吉尔伯奈翁望着后世的学徒,约纳用颤抖的指尖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这就是我的命运吗,导师大人?可这并非我的选择,我只是被各种各样的力量强迫着、推搡着前进,在命运的海洋中随波浮沉到达这里,我不是勇敢的探险者,甚至不是一名合格的占星术士,与您的力量与学识相比我根本一无是处,我始终搞不懂,命运为什么选择了我……”
初代导师说:“如果能够说明的话,命运就不成为命运了。我一直没有说出真相,假装不知道你的身份,害怕世界的真面目会让你背上重担。我错了,听到‘第一世界’消息的时候你显得那么镇定,你并不觉得害怕,只感到愤怒与羞耻,对不对?”
约纳低头道:“是的,我体内有一名降临者,来自第一世界的降临者。可是我有点迷茫,导师大人,我并不恨他,这名降临者并未抹杀我的存在,而是与我和平相处,充满好奇地探索者这个世界,他是个乐观、博学、可靠的男人,我想如果能好好相处的话,我们会成为朋友……”
“自己去做判断吧,不要被幽灵、兄弟会或者我这样的老家伙左右。”吉尔伯奈翁慈爱地拍了拍学徒的肩膀,“你与我不同,我的内心是孤独的,而你从来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约纳安静了好一会儿,慢慢抬起头来:“我知道了,导师大人。我在想,那位布兰登·巴塞洛缪先生是否就是背叛者赛格莱斯?”
“赛格莱斯?”初代导师显得有点迷惑,“我从没听过这个名字。巴塞洛缪喜欢别人称呼他为‘博士’,那大概是上面世界的某种头衔吧,即使用假名,我猜他也会在后面加一个‘博士’的。”
少年意外道:“我以为背叛者赛格莱斯与幽灵有着密切关系呢!命运就从他无名书中的一条预言开始转动,是他指引着我走遍大陆,寻找神器,我觉得他是比聆听者更加厉害的预言者呢……巴塞洛缪博士听起来就像一位先知,毕竟他活了五百多岁……”
吉尔伯奈翁笑了起来:“不不,他只是个凡人而已,初次见面的时候巴塞洛缪刚好四十岁,而五百年时间流逝,他的年龄也不过六十岁。两个世界的时间尺度是不同的,我们度过漫长的一年,第一世界可能只经过一分钟而已。不过在几个月前降临者大规模到来的时刻,两个世界的时间终于同步了,这是幽灵使者告诉我的。”
约纳忽然摸索着内衣兜,把几页无名书残纸掏出来递给初代导师:“这就是无名书的预言,每一条都应验了,我可以从第一条开始向您解释……”
“你在说什么啊。”吉尔伯奈翁翻开纸页,困惑道:“这根本只是几张泛黄的莎草纸而已,上面并没有什么字迹啊?”
少年急道:“怎么会呢?您瞧,这里明明写着‘10月5日,太阳被利剑刺穿,他们聚集在一起,看不到彼此,只能看到天空和脚跟。’……”
吉尔伯奈翁沉吟道:“这些预言,你有没有给别人看过?”
“没有。——除了那名降临者。”约纳答道。
第32章 那位老人(中)
在这个时刻,顾铁乘坐着垂直盾构机在气势磅礴的喧嚣中沉向地府,约纳在潜地舰的灵堂中初代占星术导师谈论着两个世界的话题。而位于阿尔卑斯山北麓的奥地利萨茨堡刚刚迎来一场降雪,飘飘扬扬的雪花让小城显得银装素裹、洁净安详。欧洲高速公路风网系统进入自动除雪模式,隔离带上的涵道风扇在公路上空制造出一堵无形的风墙,雪花被吹向路基外侧,不会在路面上堆积起来。路面温度在冰点以上,柏油铺装层状况良好,除了因降雪造成的能见度下降之外,今天的a1高速公路可以说一切正常。
一辆氢动力宝马旅行车在最左侧车道缓慢行驶,监控雷达显示它的时速只有65公里每小时,远低于最低限速90km/h,欧洲高速公路管理局的值班人员发现了这明显的交通违章现象,“吉姆?”坐在屏幕前的男人转个身喊道:“i…3违章,发生在奥地利段,今天网络似乎有点不顺畅,连接数据库总是出错,你要打个电话给奥地利交通部吗?”
“i…3而已吗?”另一名值班人员放下咖啡杯,调阅系统中的监控录像,随着镜头的放大,坐在方向盘后的驾驶员清晰地出现在屏幕上,“呵呵,你瞧,只是个胆小的老太太而已,她是按照风网系统上线前的雪天限速在开车呢。”吉姆禁不住笑了起来,靠在椅背上啜了一口热咖啡:“不会用自动驾驶装置,在下雪天慌了神儿。放轻松吧亨利,这样的鬼天气我们只要坐在暖和的房间里喝点热乎东西,吃着甜甜圈聊聊天就行了,就算奥地利警察也不会在乎这样的小违章的。——再说今天下雪大家都开得不快,老太太妨碍不到别人的。”
亨利闻言也扬起嘴角:“谁说不是呢。对了,你昨天晚上看莫斯科中央陆军与希腊帕纳辛奈科斯的比赛没?连续打了两次加时,若不是纳比卡罚丢了关键罚球,可能还要进入第三次加时啊!”
“什么?莫斯科人又赢了?见鬼,那我的彩票岂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吉姆凑了过来,两人开始回放昨晚欧洲篮球联赛的精彩镜头。由于监控系统一直蜂鸣提示宝马车的违章行为,亨利随手按下按钮,将这辆车设为监控特例,排除出报警范围。
欧洲高速公路管理局远在德国汉堡,两名值班人员自然看不到奥地利发生的真实情况。在他们移开视线的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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