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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后传-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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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较为罕见,所以,一般人并不认识。”
石勒大怒:“混账东西,到底是谁想要谋害太子!是谁伺候太子的换药,给朕滚出来!”
这时,一个小宫女脸色苍白,她颤抖着,石勒还没来得及质问,她嘴一咬,唇角流出黑血,人就倒了下去。
薛神医上前查看,摇了摇头:“此人在牙齿内藏了毒药,已经自尽了。”
石勒更是气的火冒三丈,这明显是做贼心虚。
“去查,狠狠的查,这东宫中,还有什么居心叵测的藏在里面!”
皇后此时也阴沉着脸,一改之前柔弱之姿,太子是她唯一的指望,他若死了,她这辈子也就完了!
太子身子虚弱,被喂药之后,又继续躺下休息了。
石勒要重赏薛神医,并许以重金,想要留他下来,薛神医却摆出一副清冷之姿,淡声道:
“在下来,不为钱财利禄,皇上无需如此,太子的伤只要依照我开的房子喝药,便无大碍。”
石勒哪里舍得这般神医离开,百般挽留,并强制他住下了。
只是,没想到,到了第二日,他竟不见了踪影,就连他那婢女也不见了!
皇宫守卫森严,一般人根本出不了宫门,难不成,那薛神医当真是神人吗?
而太子中毒之事,真要去查,却查到了宋淑仪身上,虽没有直接证据,可种种迹象都显示,这事与宋淑仪脱不了干系!
皇后大怒,将这事捅到了石勒面前,宋淑仪听从诏令,被召去问话,她倒是不慌不忙,并未承认,也因没有直接证据,反倒是皇后落了下风,她恨毒了她,又被她三言两语给揭过去了。
第763章 强势化解(二)
石勒让皇后先退下,殿中就只剩下两人,他眸色阴沉的看着宋娉婷,冷声问道:“宋淑仪,你是个聪明人,皇后根本不是你的对手,朕再问你一句,太子中毒,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
“不是你,难道是秦王?”
宋娉婷脸色大惊,忙道:“这件事跟宏儿更没关系!他是您的儿子,难道您还不明白他的性子?他素来又与太子交好,又怎么会对太子下毒手?”
石勒眸色阴冷的看着她:“朕信秦王,却不信你,你回自个儿寝宫,两月之内,皆不必再出来了。”
这已经是小惩大诫了,宋娉婷心知石勒如此的处置,已经算是顾全了石宏的颜面,也没轻易定了她的罪,便不敢再闹,恭身退了下去。
到了殿外,石宏焦急的等在那,连忙上前来急切的问:“母妃,父皇可责怪了你?”
宋娉婷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无妨,只是被禁足罢了,倒是你之后行事要分外的小心,不能让人抓住了把柄。”
“是,儿臣记下了,可这事是由儿臣引起的,怎能让母妃受罪?”
“傻孩子,你我母子本是一体,荣宠与共,只是被禁足而已,母妃撑的住。”
“母妃……”
石宏欲言又止,宋娉婷示意他不要再出声,小心隔墙有耳,便回了自个儿寝殿之中。
石宏出宫之后,神色有些黯然,却碰到了石堪,拉着他去了他家喝酒,挥退了家仆之后,便道:“秦王,宋娘娘被禁足之事,我也听说了,皇上虽有怀疑,但到底还是没下狠手,否则,也不会只是禁足这么简单了。”
“只是委屈母妃了。”
石堪神色微变,压低声音道:“这次真是可惜了,若是没有那个什么薛神医,恐怕那些御医们也是束手无策,太子……”
石宏惊声道:“你这什么意思?”
“秦王是个聪明人,当真是无意才射了太子?要我说,秦王比太子更适合当个储君,若论文才武略,你又哪点比不上太子?只是向来继承皇位是长次有序,太子又是皇后所生罢了。”
石宏放下了酒杯,一字一句道:“石堪,你可知你这番话若是被旁人听了,便是大逆不道的大罪!”
石堪不甚在意的笑了笑:“那又如何,自古就是成王败寇,说句大不敬的话,这一次太子中毒,宋娘娘当真没有嫌疑?只是,宋娘娘行事向来谨慎,就算皇后再怎么查,到底没有证据,所以皇上才只是将娘娘禁足罢了。”
“石堪,你莫要太过分了!”
“秦王自个恐怕也是这么想的吧,再说了,娘娘就算这么做了,也是为了秦王你,可惜了,太子命硬,还是捡回了一条命。”
石宏沉默了下来,仰头将酒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狩猎之时,他当真……没有半点想置太子于死地的心思吗?
“父皇打算怎么处置刘袭?”
石堪嗤笑一声:“不管刘袭是不是无辜,他都得死。”
第764章 强势化解(三)
郊外十里坡
一辆马车停了下来,薛神医与一面蒙白纱的姑娘下了马车。
“这次,多谢薛神医出手。”
“若你不是拿了先皇后的信物来,老朽也不会出山,宫城风波诡谲,你自个小心罢。”
“是,在下定当谨记。”
薛神医的马车渐渐远去,羊献蓉站在那,薛神医已远遁山野,她实属无奈才将人请出了山。
“主子,石勒并未追究宋娉婷的罪责,只是将她禁足了。”
“秦王呢?”
“皇上根本没怪罪秦王,宋娉婷做事向来周全,没留下把柄。”
羊献蓉神色微变,沉声问:“那他还要处死袭儿?”
宋九面上有些不忍:“太子受伤之事,总得找人顶缸,如此也名正言顺的处置了二公子,也无后顾之忧。”
“他若杀我儿,我便杀他的儿子,宋九,想个法子,将这句话让他知晓,他若是想要太子活命,最好不要动刘袭!”
宋九一惊:“主子在太子身上动了手脚?”
“那是自然,另外,安排下去,看能否利用李代桃僵之术,将人给换出来。”
“是,属下明白。”
转眼之间,三日之期已到,刘袭被押上了法场,羊献蓉头戴帽笠藏于人群之中,四下分散着她的人,换人不成,只能劫法场了,只是……石勒若是胆敢继续下令砍杀袭儿的话,她就要了太子石弘的命!
午时三刻,监斩的是石堪,他拿起了令牌,真要下令,将之上刑,毕竟这千刀万剐的刑罚甚重,要将人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
而就在此时,一快马加鞭而来,惊起路人无数,口中急喊道:“刀下留人!”
石堪神色微变,却将那令牌直接丢了,厉喝道:“行刑!”
有人将刘袭押了上来,****着上身,上面罩着渔网,一勒,那一块块的肉就这么凸显了出来,施刑之人只需用刀将之剐下便可,若是用刑到了一半,犯人撑不下去,便会用人参吊着,不会让人死了。
行刑之人拿着刀子,正要下刀,手上一痛,却是被人用飞镖射中!鲜血淋漓!
而此时,一太监装扮的人已赶到,尖声道:“圣旨到!皇上有命,暂缓行刑,押送天牢!”
石堪跪下接旨,压低声音问了一句:“敢问公公,皇上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这个奴才不知道,不过,大人还是先将犯人收押吧。”
石堪虽有些不甘,却也只能如此了,躲在人群中的羊献蓉压了压帽沿便随人群退到了暗处。
东宫,太子已恢复了正常,石勒铁青着脸,厉声道:“刚刚到底怎么回事!为何太子会突然痉挛?”
太医们跪着地上,一个个沉默不语,这一步小心惹怒了皇上,就得掉脑袋,况且,这症状来的蹊跷,谁又敢乱说什么?
石勒手中拽着一字条,三日前,暗中便有人将之悄无声息的放到他面前,他只觉得恼怒,堂堂君王竟被人威胁了!
谁知道,三日之后,太子的身体竟然出现了问题,不断的痉挛,像是羊癫疯发作,太医们又是束手无策!
有人不想他杀刘袭,并以太子的命为要挟!
第765章 装神弄鬼(一)
石勒登基为帝之后,从未受过这种屈辱,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拿太子的命来要挟他!
石堪进宫复命,石勒沉声问:“刑场中,可有什么异样?”
石堪小心翼翼回应道:“行刑之时,虽无人劫法场,却有人暗中投了飞镖,伤了行刑之人的手。”
石勒大怒:“前赵余孽未死!传令下来,只要是长安来的人,一概抓捕,朕就不信,抓不住前赵余孽!”
一场大的抓捕行动就这么如火如荼的展开,只要是长安来客,行迹可疑之人,都会被抓捕,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而就在这时,宫内城墙却连续起火,不仅东宫,就连上书房以及其他宫殿都有明火!
虽说没造成多大的损失,但这突然起火,甚至有宫女说,火不点自燃,还是鬼火,造成了不少恐慌!
另外,洛阳城也有不少人看到了鬼火,吓的人连忙去拜佛求神,不久之后,街头巷尾便流传出这种传闻:皇上对前赵子民不仁,天降灾祸,这是预警!
百姓愚昧,对于这种鬼神之说,深信不疑,纷纷要求皇上赶紧释放那些前赵遗民!
石勒大怒,甚至愤而斩杀了几十个前赵遗众,并打算在三日之后,举行祭天仪式!
石府
石虎的伤已恢复的差不多了,这段日子他竟闭门不出,多半待在羊献蓉这,其他姬妾也吃醋,奈何,对石虎都十分惧怕,曾有一人当着石虎的面,奚落了羊献蓉一番,竟被石虎一脚踹在了胸口,直接令人抬出了府外,不管其生死,所以至此之后,便无人敢说半句。
他与羊献蓉在房内对弈,白子已占据了大半江山,石虎皱着眉头,思虑许久之后,并无对策,便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将黑子一丢,懒声道:“没意思,不下了。”
“下棋只是修身养性罢了,石爷不必当真。”
“流栾,石勒三日之后,便会祭天,你可有对策?”
“他杀了几十名前赵遗民,自当要承受上天的责罚才是。”
石虎眸中划过一丝暗色,随即问:“你能趁机杀了他?”
羊献蓉抬头看了他一眼:“妾身的确做了一些安排,只是,有些事,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也未必能成功,不过,石爷也可早做准备,石勒一旦出事,石爷务必在最快的时间内,拥兵入宫,控制局势,大事才方可成。”
“若是不成呢?”
“石爷无需担心,一旦成了,宫内会有人通知,若是不成,石爷便也只当是虚惊一场罢了,继续当个闲散王爷,以待其他时机。”
“鬼火之事,是你派人弄的把戏?”
他问,看她的神色有些许的不同,羊献蓉淡笑道:“不过是用了些磷粉罢了,装模作样而已。”
“你是为了前赵遗众,还是为了对付石勒?”
“这个并无区别。”
石虎深看了她一眼,眼见她将棋子一颗一颗的捡了起来,忍不住问:“刘袭可还在天牢之内?”
“怎么,你怕我偷偷将人换了?”
“你能有这个本事的话,我绝无话说。”
羊献蓉嘴角微勾,笑道:“三日之后,能否事成,就看天意了。”
第766章 装神弄鬼(二)
祭天仪式向来隆重,石勒并不怎么信奉鬼神,不过,之前犯下杀孽,又因天火之事传的沸沸扬扬,祭天也是为了平息事端罢了。
石勒一身隆重的华服,立于案台之前,案台之上,摆放着一些拜祭之物,而在一旁,却放着两根长长的银管,下面连着线,直达石勒身下跪着的蒲台地下。
天空原本万里晴云,而从石勒一上祭天台之时,突然之间,狂风大作了起来,天空黑压压一片,突然电闪雷鸣了起来,负责祭祀的法师忍不住道:“皇上,这天有异色,怕是老天爷要发怒了。”
石勒却冷哼一声:“那又如何!朕是真龙天子,天命所归,继续!”
秦王石宏、石堪以及其他皇子们在旁站着,心下皆有几分不安,正当石勒要跪拜下去之时,突然一个惊雷横劈在当空,又一道闪电骤然打在了那银管之上,千钧一发之时,秦王上前将他拉开,那放在地上的蒲团瞬间被烧成了焦黑!
若是他真的跪拜下去,只怕这人会烧成了焦炭了!
而就在此时,那站在一旁的法师,骤然之间扑向了他,又是一道闪电而下,直接打在了他的身上!秦王石宏拉着石勒朝一旁一躲,恰好避开了,只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已经皮肉被烧焦的臭味,他被直接击中,整个人都烧焦了!
“有刺客,快保护皇上!”
石堪惊声喊道,秦王护着石勒连忙退下,这场祭祀便如此无疾而终,不过,石勒祭祀反被雷劈的消息还是被传了出去,皆说是皇上不仁,才引的老天发怒,怕是会招惹祸端了。
殿内,石勒惊魂未定,厉声道:“调查了如何了?”
石堪站了出来,沉声道:“回禀父皇,那法师身上故意装的银管,怕是之前就预谋许久,若不是秦王反应灵敏,恐怕皇上便真的要被雷电击中了。”
“大胆!查,一定要查出来,到底是谁设下如此毒计,要朕的性命!”
“皇上,法师已死,这一切事宜都是他一人打理,就连弟子都没让经手过。”
“那就是死无对证了?”
石勒气的喘着粗气,一下子跌回了王座,石宏连忙叫来御医,祭天之事闹成了这样,皇上差点被雷劈死,这种话传出去,实在不好听,就算尽力封锁了,街头巷尾之中,也有不少风言风语。
大雨倾盆而至,那暗中潜藏的军队,又悄悄的散去,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羊献蓉站在窗前,听着雨打芭蕉的声音,眸色幽暗。
“主子,失败了。”
宋九悄然出现在房间内恭声道,她转过身,神色冷淡:“料到了。”
“这次没能杀了石勒,实在是遗憾。”
“不急,他躲的过第一次,未必躲得过第二次,别忘记了,我们还有王牌,菡湮最近如何?”
“十分受宠,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性命都在我们手中拿捏着,不敢闹出什么幺蛾子。”
“那就好,那药她是否在服用?”
第767章 太子生疑(一)
宋九点头道:“是,属下一直看着人看着,那,主子,接下来该怎么做?”
羊献蓉看着那倾盆而下的雨,嘴角微勾了起来,却显得十分凉薄。
“不急,现在该看太子跟秦王斗了,想办法,让太子知道,秦王就是射杀他的人。”
“可是,太子性子仁厚,未必会对秦王下手。”
羊献蓉嗤笑一声:“石勒的儿子,性子会仁厚?装出来的而已,何况,他仁厚,当今皇后也不会放过秦王,下毒的事,被宋娉婷遮掩了过去,可还是在皇后心底扎了一根刺,这次祭天之事,秦王又立下大功,石勒想必对秦王会越发看重些,一个太子,一个秦王,你不觉得这戏越来越好看了吗?”
“是,属下这就去办。”
不多时,石虎匆匆而入,一身戎装,身上有些湿意,羊献蓉忙拿了布巾给他擦了擦脸,后退一步,作势跪下,却被他搀扶住了。
“你干什么?”
“妾身筹谋有误,让石爷白准备了一场,是妾身的过错,求石爷责罚。”
“这与你又有何干系?只能说是天意,我不怪你。”
“石爷不怪妾身,妾身却依旧自责,未能助石爷成就大业,便是妾身的失职。”
他拉着她的手,缓声道:“说了不怪你,你何必还要往自己身上揽?你的计划并无破绽,只是秦王坏事罢了。”
“秦王……的确有几分本事的,太子倒有些不及他了。”
石虎嗤笑:“什么本事,不过是个小毛头罢了,比太子自然是好一些。”
“此事未成,怕是还要静等时机了。”
石虎一脸怜惜的看着她,轻声道:“我等得起,只要你在我身边。”
他情深似海,羊献蓉却避过了他的眼神,起身给他倒了一杯热茶,石虎眸色黯淡了下来,她终究……
石勒病倒了,秦王一直在御前伺疾,太子身子好些了之后,便也到了御前,他对秦王的态度倒一如从前一般。
也没见生分,倒是秦王在他面前有几分不自然。
“太子,臣弟……”
太子一脸温和:“你不必多说,我都明白,之前的事都过去了,父皇这次祭天,若非你在,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秦王越发有些羞愧,太子随即又问:“那个刘袭是否还在被关押?”
“是。”
“看来,父皇并不想杀了他,二弟,你说,我中箭,是不是被他所伤?”
“臣弟……并不知晓。”
太子眸色沉了沉,并未再提及这事,他身子还未恢复,待皇上醒来之后,说了一会话,待石勒沉沉睡去之后,这才走了。
走出殿外,只见程遐与徐光皆立在那,使了个眼色,便先走了,之后不久这两人便去了东宫。
东宫书房内,只有这三人,太子面色有些阴沉,低声道:“说说祭天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程遐将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太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起来。
徐光见此,不禁提醒道:“太子,皇上这次病了,皆是秦王随伺在侧,听说事必躬亲,就连皇上也夸他孝顺,他又立下救驾之功,太子,这情形对你不利啊。”
第768章 太子生疑(二)
太子看了一眼程遐:“程大人,你怎么看?”
程遐问道:“太子,微臣斗胆问一句,你中箭之前,到底有没有看清楚是谁射的箭?”
太子摇了摇头:“并未看清,不过,从中箭的方向来看,那时秦王与刘袭都在那边。”
徐光沉吟道:“若从方位上来看,两人皆有嫌疑,可太子不要忘记了,你之后又中了毒,刘袭乃亡国之奴,又被关押在牢,不能下手,先前皇后查到了宋淑仪的身上,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而皇上只是禁了她的足,这已经很明显了,她其实是想要替秦王除掉太子,说句大不敬的话,太子您若一死,最受益的是谁?”
太子的脸色十分阴沉,半响之后,才出声道:“多谢两位大人提点。”
“太子,切莫要小心秦王。”
程遐又多嘱咐了一句,待将两人送了出去,皇后便恰巧过来了,她已年过四旬,姿色本就普通,也一直不得圣宠,不过,皇后到底是皇后,掌权后宫,不管其他宫妃再怎么得宠,也越不过她去。
“弘儿,刚送那两位大人出去?”
“是,母后怎么这会过来了?”
“母后不放心你,听说你去给你父皇请安了?”
太子点了点头:“父皇病了,当儿臣的自然要去看望。”
皇后点了点头,一脸的阴郁:“总不能事事都让秦王占了先,这次你中箭,之后又中毒,明显是有人下黑手,想要害你,不过,我儿自有上天庇护,能逢凶化吉,那些人,死了那些心思的好!”
“母后,你这话何意?”
“弘儿,你这么聪明,难道还不懂母后的意思?要谋害你的人是秦王,想要你命的人,也是他!还有他的母妃宋淑仪,那个女人,一直与本宫作对,心计又深,皇上又信她,就连母后也屡次败在她手下,你是太子,是未来的储君,也是母后的希望,切不能被这些卑鄙小人给暗算了。”
太子皱眉道:“就连母后也这么认为?”
“是,秦王居心叵测,太子你要更加小心些才好。”
太子神色微变,良久才叹息一声:“儿臣知道了。”
天渐渐的冷了,屋内烤着炉火,羊献蓉做着冬衣,皆是一针一线缝制而成,手法并不是很熟络,外面响起了琴声,她听了半响,渐渐便有些痴了……
她将那还未缝制的冬衣放下,披了件暖裘,走出了屋,外面下着大雪,踩一脚,便有一个深坑,小贵子给她打伞,她的脸似被冻的通红,却还一步步朝前走着。
“那琴师又来了?”
“是,就算天冷了,也会****过来。”
“绾绾……倒爱极了听琴。”
小贵子温声道:“主子,奴才查了那琴师的身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完全没有身份来历,出了出入这石府之外,跟外人极少交往。”
“可让人去试探过他深浅?”
“有,只是个手无缚机之人,并无其他长处,主子为何对这人如此在意?”
第769章 熟悉的感觉
羊献蓉叹了口气,神色有些罕见的迷茫:“小贵子,你信不信鬼神之说?”
“奴才以前是不信的,不过,现在信了。”
“他……我总觉得很熟悉……”
“主子是觉得他像先皇?”
羊献蓉没说话,刘曜……她一闭眼,便能仿佛看到他被砍头的样子,这一幕成为她今生的梦魇,并未再也无法解脱。
“或许……是我多想了。”
她立在雪中一直听着琴声,直到它渐渐平息,刘曜从紫玉轩出来的时候,他看到了她,在雪中,她是个厌恶雪,又怕冷的人,她似乎站在那有些时候了,雪及膝盖,想必已经湿透了。
他忍不住走上前去,对她行了一礼:“夫人,怎么一直在雪中站着?”
“先生今天的琴弹得极好,能否赏脸去舍下坐坐?”
“这就不必了。”
他推辞了,羊献蓉也没强求,只是朝他点了点头:“雪中路滑,先生慢走。”
她先转过了身,刘曜看着她的背影,那种情绪才没可以压制住,看着她渐渐走远,心口空了一大块,疼的让他皱紧了眉头,心口悸动,嘴唇呈现了紫色。
他捂着胸口蹲了下来,面容变年轻了,可身子却没有。
雪下的有些大了,一把伞却撑在了他的头顶,他抬头,看到了司马绾。
“你既然对母后难以忘情,又如何又对这曾经的婢女如此亲近?”
“与你无关。”
司马绾冷笑:“与我无关?别忘记了,我救了你的命!要不是我,你已经死了!”
“我与死之间,有何区别,我已是一个废人,甚至靠抚琴为生,受你控制。”
司马绾面露痛苦之声,想要搀扶着他,却被他一手拂开,他缓缓站了起来,面若冰霜冷声道:“我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无名,一个无足轻重之人。”
说完这话,他转身便走了,雪飘落在他身上,覆盖厚厚的一层,司马绾就这么看着他,心如刀绞,为何,她想要的,始终得不到?
这一幕,落入了羊献蓉的眼中,两人说什么,她没听清,她却能感觉到这两人之间的暗涌,绾绾喜欢上了一介琴师?
不,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被她忽略的东西,琴师的身份,绾绾的异样,刘曜……会不会有那种可能?
她一想到这种可能,一股热血一下子便冲上了她的脑子,让她激动的完全无法思考,只要一想到那个可能,她的心便开始狂跳了起来!
“小贵子,你说,一个人的容貌,会不会彻底改变?”
“会,用易容之术便可。”
“声音呢?”
“也可以。”
“再去查下,确定琴师身边的人是不是绾绾派人监视的。”
“是。”
石虎偶尔会在她这歇着,不过,仅仅是同处一间房罢了,他还算尊重她,基本没用过强,多半是纵容着,在旁人眼中,她受尽恩宠,而实则,两人从未同房过。
羊献蓉入寝向来规规矩矩,她执意要睡在小软榻之上,只是这天渐渐有些冷了,小软榻之上有些冷,石虎起了身走到一旁,俯身看她,她似有所觉忙起了身,却见他伸手抱住了她。
第770章 菡湮升婕妤
“石爷?”
“你去床榻上睡,放心,我不碰你。”
“可这……”
“我怎么会让你就这么冻一夜?”
石虎的声音有些轻,眼底尽是柔情,羊献蓉没再说话,她在里侧,地下烧了地龙,十分暖和,两人之间隔着一床被褥,倒是谁也碰不着谁,只是,身边睡了一个男人,怎么着都有几分别扭。
石虎对她算好的,只是,她的心终究死了,再不可能起任何波澜,对石虎也多半是利用,不过,渐渐的,这种利用倒还多了几分真心,至少,没将他算计其中罢了。
“流栾,我总有一种感觉,等到大业可成那日,你……便会离开我。”
他说的没错,他若登基,她大仇得报,她还留下干什么?带着袭儿阐儿遁入山林之中便是,以此了断残生罢了。
“怎么会,石爷多虑了。”
“那,你到时可愿意入宫?”
羊献蓉没说话,深宫……那是她畏惧厌恶的地方,尤其是洛阳,留下了太多不好的记忆,一回想,便只能看到漫天的血污,许覃、谢玖、江瑶,那些人的命都葬送那个皇宫中,兜兜转转,还是转回了洛阳,可终究物是人非,他们都死了,尘归尘,土归土,可她终究还活着!
石虎看她,眸色微沉,她不愿留下,一想到这种可能,他便心如刀绞,他绝不会让她离开!
过了半月,石勒的身子倒是渐渐恢复了些,这精神却大不如前,虽有秦王****入宫侍疾,不过这贴身伺候之事,还是由新受宠宫妃菡湮来。
她性子温顺,如花解语,对石勒伺候的又极为周到,更因为那张脸,极得到石勒宠爱,之前曾受宠的宫妃,都被抛之一旁,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就连她的品阶也直接升成了婕妤。
“菡婕妤,父皇这些日子,多靠你照顾了。”
菡湮身着薄衫,那张脸本就美艳,身姿曼妙更显楚楚可怜,眼波流转之间,又含羞带怯,秦王多看几眼,便将眼神移开了。
“这是臣妾该做的,秦王不必这么客气,皇上众多子嗣中,倒是秦王来的最勤,也最孝顺。”
“菡婕妤谬赞了。”
菡湮朝前走了几步,脚一崴,身子朝前栽,秦王忙伸手搀扶住了她,入手之下,雪肌玉骨,媚到骨头里。
秦王心神一荡,竟有些舍不得放开,菡湮羞怯的看了他一眼,忙将手抽了回去,耳根子一红,便去了内殿,临了,还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中,似有几分情意。
秦王出了皇宫之后,便去了楚湘馆,点了最有名的头牌,只是,那头牌再如何曲意奉承,他竟半点兴致也无,丢下了一些银子之后,便回了自个的府邸,他也纳了不少姬妾,可就算是平日他最疼爱的妾室,也引不起半点兴趣。
菡湮回自个寝宫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内殿之中,挥退了侍女之后,就剩下她一人,不多时,一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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