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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债,得还!-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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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卉居,一道黑影立于书房外。

“消息可靠吗?”

“是,属下去当地挨家走访,已证实无误。”

顾荣接过瓷罐,沉吟半晌:“此事就到这儿为止,不必再查。”

那黑影似是犹豫了下,才道:“属下擅作主张将知道此事的人悉数灭口,请主子责罚。”

“你——”顾荣大惊,但转瞬又沉下气,“下不为例!”

“是。”

顾荣摆手:“下去吧。”属下只是做了他该做而不忍做的事。罢了,不管是人是鬼,凡要索债只管找他就是。

见属下还是没有退下的意思,顾荣不由无奈:“还有什么事一起说了吧,你什么时候变得吞吞吐吐了?”

黑影叹气,这事他实在不愿主子介入,但主子对那人似乎不同寻常。

“属下回来时见大夫人在审问小姐和那个叫叶子的丫鬟……”

“在哪?!”顾荣打断他。

“后门……”

“砰!”的一声,黑影看着撞门而出的主子,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忧虑。

※※※ ※※※

这边,叶子痛得呲牙咧嘴,连眉毛都揪在一起直打架。不禁暗讨,将军府的家丁果然比外面那些五大三粗的蛮汉高出不止一个档次,简直就是天生的侩子手,死后是要被下油锅炸着吃的!

“呼——”破空之声又起,眼看下一鞭又要挨上,叶子下意识绷紧身体。

然,就在鞭子即将挨上的刹那,一个人影竟如凭空出现突然立在叶子身前,而叶子只看眼前黑靴就知此人是谁。

叶子抬头,眼神复杂地对上顾荣貌似心痛的视线,心乱如麻。

而顾荣也在看到她胸前染血的白衣后豁然转身,抬手就要格开仅差毫厘的鞭身,然却在最后一刻对上大夫人的阴鸷冷眸。

一声叹息,顾荣悄然收手,只听“啪”的一声,身前衣袍瞬间裂开一条从左肩到右腰染着血色的口子,而他只是微微蹙眉,撩起衣摆跪在叶子身侧,对大夫人道——

此事他早已知晓。

叶子怔忡,甚至有骂人的冲动,却无奈哑穴受制,只能干瞪眼。

原来,刚刚顾荣在经过她身边时趁人不注意,暗中点了她的哑穴。所以叶子现在就是使出吃奶的劲,也说不出一个字。她只盼眼睛里能射出刀子,好扎死这个自以为是、自作主张的少爷。

此刻,顾荣已将他“知道”的事交待得七七八八,什么是他威胁叶子不许告诉任何人,什么他支持妹妹的决定,什么他知道那个人是谁……但就是不肯说出那人的名字。

大夫人气得七窍生烟,指着他的鼻子好一通斥骂。

叶子心中更是无数草泥马在扑腾。大夫人枉你自诩聪明,难道没看出来他这是在胡说八道吗?你说你苦口婆心跟一个压根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浪费半天唾沫,这要是能有结果,那猫鼠一家恐怕也指日可待了!

不出意外,顾荣再次揽下所有责罚,并求得大夫人收回逐出叶子的命令。

鞭声不断,一鞭响过一鞭,而顾荣只抿紧惨白的双唇,一声不吭,动也不动。

叶子看着他额前鼻尖不断渗出的冷汗和渐渐晕染红梅的白衣,眼前水雾迷漫,神情恍惚。

她不明白,自己不过是个连平头百姓都不如的卖身丫鬟,怎么就值得顾毒嘴一次又一次地帮她,承受原本不该他承受的责难。

退一万步讲,顾荣确实在将军府的境况不好,但既然将军愿意留他,并给了他身份,那他始终都是衣着光鲜高出她千倍万倍的官家少爷。

那他想从她这儿得到什么?

但就她这长相、这气质,做丫鬟才勉强及格,其他的……她还有自知之明。

叶子百思不得其解,只是心口隐隐传来钝痛,让她想忽略都难。

※※※ ※※※

好容易熬到晚上,叶子趁夜深人静偷偷从房间溜出,直奔芊卉居。

可等到了那儿她又开始胆怯。每次她惹出麻烦都得人家帮忙善后,事儿闹的还一次比一次大,把人家害得也一次比一次惨。虽然贺斩风总说她脸比城墙厚,但她自觉此刻就是用铜墙铁壁把她整个人罩起来,也没脸见人。

正当她烦躁不已肠子快打结时,房间里隐隐传出对话声。叶子本着我是路过不是偷听的想法,很不磊落却十分淡定地趴在窗户下,蹲起了墙角。

“对不起,让娘担心了。”

“孩子,你做的对。不管是身为兄长,还是少爷,荣儿都是一个有担当让娘骄傲的孩子。”

“谢谢娘。我没事,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是娘没用,请不来大夫。”明显哽咽的声音,让叶子心里一揪。

“只是看着严重,其实一点不疼,真的。”蛊惑一般的轻柔嗓音,使叶子打心底泛起酸涩的涟漪。

红墨尽染白袍,妖冶刺目,衣碎成条,犹如破布,内里皮肉翻卷,血流如注……那样的伤怎能不疼?!

没有痛死算他命大,没有晕厥算他幸运,现在还能睁着眼说瞎话,不过是强撑而已!

自责、内疚、感动、心痛、懊恼……数十种情绪一瞬间充斥在叶子心头,翻腾不已。她再也忍不住冲进房内,面对顾荣和九夫人的惊讶,哽咽着又是道谢,又是请罪。

顾荣与母亲面面相觑。她这是在偷听?还不打自招?

叶子越说越激动,站起来就要找大夫人,说这回就算跪死在那儿也要把许大夫请来给少爷看伤!

顾荣和母亲大惊,连忙阻止。偏叶子跟牛犊子似的怎么劝都不听,非要试上一试。顾荣气得一口气没喘均,两眼一黑,竟晕了过去。

叶子这下傻了,惨白着脸,再不敢乱说。

九夫人摸着儿子的头,替他拭掉额角的冷汗,怜惜道:“睡会儿也好,省得干熬着,又怕我担心,连痛都不敢说。”

叶子一怔,原来九夫人都知道。

九夫人收回手,招过叶子:“我们出去说,让他好好睡会儿。”

叶子轻轻点头,上前扶了九夫人出去。

到了外间,九夫人刚坐下就一声叹息:“没用的,将军府里没有秘密,只有规矩。”见叶子一脸疑惑,不由苦笑,“在将军府没有人敢背着将军做事,除非他不想活了。”

叶子震惊。言外之意,这些都是将军默许的?!

她不知道九夫人和顾将军当年有什么样的恩怨,会造成如今的局面,但经过这两年的接触,她实难相信九夫人会做出背叛将军的事。

然,她人微言轻,又能如何呢?

叶子心中对顾荣的愧疚更堪,想着也许以后该对他再好一点,对他的阴晴不定能忍则忍吧。

※※※ ※※※

可惜,计划没有变化快,现实总是残酷的。

叶子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天天都来芊卉居服侍顾荣,也做好了被他冷嘲热讽百般折腾的准备,可是……

这些全都没发生?

错!是变本加厉!如果不是九夫人勒令他不准下地,恐怕他早就上房揭瓦了!

谁能想到平时沉稳老成的顾少爷,病了之后比猪还懒,比牛还犟,比猴子还能闹腾,比唐僧还能磨叨!

这不,才刚他又嚷嚷屋里灰尘太多,一张嘴满口沙子?!

怎么没噎死你呢!

常言道: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叶子气得扔了抹布就跑出来,寻思等什么时候沙子把他活埋了再去把他挖出来,省得自己先被他折腾死!

叶子吸气呼气,微笑再微笑,眼瞅快到许大夫的住处,她赶紧调整自己的面部表情。

因为大夫人的威压,府里人已经习惯忽视顾荣。所以,叶子干脆直接去许大夫那儿软磨硬泡、死缠烂打,赶上他心情好时还真能顺点好药。

许大夫的屋子是在东苑后边,所以每次都要经过楚天阁外围,一来二去叶子与那儿的守卫混得比落地的柿子、起沙的西瓜还要熟。甚至有时,她还会顶着快冒烟的大红脸帮他们向许大夫求一些很特别的药,是什么你懂的。

“叶子,又为大少爷求药啊?你这么尽心,是不是想……”

“我看这药……你是不想要了,那我给别人去。”叶子一边掏出小药瓶,一边拿眼斜那个敢揶揄她的侍卫。

“别……”侍卫双眼发光,讨好道,“叶子心胸宽广,心地善良,哪能真跟哥计较,是不是。”

叶子瞪他:“再乱嚼舌根,下回就给你瓶药性相反的,看你还敢不敢了!”

“哗!”那侍卫汗流得那叫一个凶,跟下雨似的。他怎么忘了,这姑奶奶别看平时大大咧咧,真要记起仇来那心比针眼还细,比蝎子还毒,时时刻刻念叨你,做鬼都不放过你。

“叶子妹妹,哥错了再不敢了,你大人大量,原谅哥吧。要是有用得着哥的地方,尽管开口,除了刀山火海,只要哥做得到的都行!”

叶子嘴一撇:“瞧你那点出息!”说完,望了一眼楚天阁,“将军在里面吗?”

“嗯,一早就在了。”

“就他自己?”

“不是,还有别人。”

“什么人啊?”

侍卫皱眉,又不敢说的太直白得罪她,想了想道:“放心,就算有人敢到这儿告你的状,哥也会帮你把他拍飞,没有个把月休想再爬回来!”

叶子失笑:“我怕什么呀!我只是好奇什么人那么重要,使得将军都没空看一眼被禁足的大小姐,该不是……什么倾城女子、绝色佳人吧?”

侍卫一脸黑线:“是男的。”

“小倌?男宠?”

侍卫膛目结舌,直到叶子疑惑地拍他肩膀,这才元神归窍,捋直舌头道:“你这乱七八糟的话都是打哪听的啊?再说那人一身官气,岂能是做这个的?只是,我觉得他不像北月人。那人来了不止一次,每次都搞得特神秘,头带帷帽不说,外面还总罩一件黑色斗蓬,捂的那叫一个严实。不过……”

“什么什么?”叶子很狗腿的往前凑了凑,眼里晶亮晶亮全是好奇。

“一天风大,他为拉住帷帽就伸出右手,你猜我看到了什么?”侍卫挑眉看向叶子,压低声音,“他有六根手指!”

叶子似被惊到,嘴张得能塞下一筐鸭蛋:“六指琴魔?!”

侍卫抚额,有气无力地道:“你小说看多了,真的。”

※※※ ※※※

另一边,顾欣天天吵着要出去,一哭二闹三上吊凡能想到的招都用上了。无奈大夫人根本不吃那套,最后给叶子留话,“如果她少了一根头发,就扒了你的皮!”

叶子顿时无语问苍天,她这是受池鱼之殃吧。

虽然叶子对自己的皮囊不是顶满意,但也不想裸奔,最后她终于与顾欣达成共识——只要顾欣不再闹腾,她就帮她传递情书。

这日,顾欣又故技重施,叶子实在受不了她的魔音贯耳,只得再次冒着生命危险溜出府为她送信。

在京城最繁华的大街上,叶子装做逛街的样子,溜溜达达走向馨悦书斋。每天同一时间会有一个书童模样的少年从这里经过,如果叶子来此,他就会装作不经从她身边走过,在错身的刹那快速与她互换信件。

任务顺利完成,叶子看时间还早就没直接回府,而是拐到一条僻静小巷,在尽头的一个宅院前驻足,敲门前叶子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才屈指轻叩。

开门的是一个六旬老翁,同样左右看了看才让叶子进去。半个时辰后叶子从里面出来,面色有些凝重,心事重重的样子。

回来又经过馨悦书斋那条街时恰好碰到一列出行的队伍,那人数非常壮观,霸气地绵延了几条街,由宫里的侍卫开道,护送中间一辆犹如御撵的豪华马车。

百姓被挤到两边,人挨人,过不去也不想过,叶子跟所有人一样抻着脖子看热闹,她很好奇是宫里哪位娘娘这么大排场。

为啥是娘娘呢?

叶子嫌弃地撇嘴,只有女人才会这么穷显呗,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正独享圣宠。

这时,一阵微风拂过,掀起车窗的薄纱,但听周围响起一片抽气声,就连叶子也不禁惊叹:“好漂亮!”

“对那人用漂亮一词,恐怕他未必欢喜。”

低沉冷凝的声音自身后传出,叶子微微一滞,却没有漏听其中隐含的嘲讽。

不是对她,是对马车里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又一重要人物即将闪亮登场~~

16第14章 人心不古

叶子迅速转身,讶然——说话之人竟是慕容昭。

慕容昭也不看她,似只想找人倾听:“他是南兆大皇子寒殊,十四岁被南兆帝君送予北月为质子,而他完全继承了他母妃的容貌,在宫里混得风生水起,如鱼得水。”

然,叶子此时却被另外的事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明显被忽视的慕容昭有点不悦,皱眉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微愣。

“他是寒殊从南兆带来的侍卫,听说他的容貌是为救寒殊烧毁的,所以寒殊特意向他父皇求来那副面具给他,由鬼手以特殊材料打造,世间只此一个。”

叶子紧盯那副带有异域风情镂空图腾的银质面具,只觉眼熟,似乎曾在哪里见过。

唔……头疼,不想了!

叶子打趣道:“也许面具下是个绝世美男,书里都是这么讲的!”

慕容昭嗤笑:“你以为父皇是好骗的吗?他们第一次觐见,父皇就让人摘去那侍卫的面具,啧……那脸毁得还真够彻底,丑陋的伤疤层层叠叠,五官都变形走样,凡是在场见到的官员,无不掩唇欲呕。”

叶子讶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揭人伤痕,皇上是不是太……”

“过分?无情?”

这话叶子可不敢接,她还没蠢到当着人家儿子的面,说他老子的坏话。

慕容昭却不在意,继续往下说:“还有更让人意想不到的呢。”

“什么什么?”叶子张大嘴,好奇宝宝地盯着他。

慕容昭勾唇,故意靠近,贴着她的耳朵,阴恻恻地道:“父皇命人将还冒着白烟嗞嗞作响的滚烫铁水倒在面具里层,然后让那侍卫选择是马上离开,还是永远带着它留下。”

叶子脸色发白,惊愕地已经说不出话了,目光追寻只剩背影的队伍,很显然那人选择了后者。

慕容昭似在回忆,声音里带着一丝钦佩:“他没有立刻带上,而是趁寒殊向父皇求情之际,快如闪电地封了他气海和哑穴。请罪之后,连犹豫都没有,回身就把脸整个贴在面具上……”

他还清楚的记得,那时焦糊的肉味瞬间弥漫整个大殿,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而那人却只是绷紧了身体,连声闷哼都没有,抖着手将面具重新系好,最后还从容跪谢皇恩。

“这么衷心的侍卫不多见,跟着他……可惜了。”慕容昭不无羡慕地道。

叶子非常震惊,到底有怎样的信念能让一个人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而他又为什么一定要留下呢?

※※※ ※※※

慕容昭因有事情要办,没有随叶子回府。而叶子也没有将顾荣的情况告诉他,毕竟顾欣的事是家丑,相信顾荣也不愿让外人知道。

叶子先给顾欣回信儿省得她乱蹦跶,接着又马不停蹄赶往芊卉居,经过后厨随便扒了几口剩饭,这才恢复几分精神。

“怎么才回来?主子都病着呢,你还有心情出去,真是没良心!”

这酸里酸气的话,恶心得叶子差点没把刚吃的饭都给吐出来。这个贺斩风,简直是把将军府当他家了,一天不来个四五趟都不舒服。

叶子懒得理他,直接拿药打算给顾荣换药,结果毫不意外又遭到他的顽强“抵抗”。

“男女授受不亲,你到底想占我多少便宜才够?”顾荣挑眉,一副我亏大了的样子。

叶子见了忍不住眼角直抽。这样相似的戏码几乎每天都在上演,你不烦,我都腻了!

“天天吃豆腐,你就不腻吗?”

废话!当然腻了!

不对!谁吃豆腐了?!而且还是一块能熏死人的臭豆腐!

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顾荣已经没有大碍,行动自如,当然这是他自己说的,叶子并不认同,并且鉴于他的恶劣行径,叶子决定选择性忽略。

另外,对于顾荣的态度问题,叶子经过深思熟虑,决定改怀柔为强硬。譬如现在,叶子不予理会某人的胡说八道,霸气的大步上前——

扑倒,掐之。

※※※ ※※※

有了那封回信顾欣终于不再闹腾,着实让叶子倍感欣慰,再加上顾荣的伤势大好,她已不必天天过去找堵,所以最近她心情很愉悦,但同时也很闲。

为了不让自己闲的长草,她便到处找事做。这不,她又干劲十足地拿出抹布,在屋中左擦擦,右擦擦,将已经被她擦掉一层皮的家具重新蹂躏个遍。

“叶子,累不累呀,快歇歇。”

叶子诧异地看着身后突然冒出的人,回想今儿太阳打哪儿升的?

一贯对自己横眉冷对的人突然变得和风细雨,任谁一时都难以消化。

叶子只觉鸡皮疙瘩噌噌往外钻,难受得浑身直拧巴,但礼数不能丢:“竺、竺儿姐,好。”

竺儿自然看出她的别扭,忍着羞恼道:“我是来跟你辞行的。”

“啊?”

见叶子不加掩饰的惊讶,竺儿红着眼睛跟她解释:“大小姐把我许给侍卫长的表舅做通房,明早那边就来接人。”说着,一边抹泪,一边掏出个物什递过来,“咱们有幸在这儿结识,又服侍同一个主子,姐姐没什么稀罕物什,翻来翻去也就这根紫玉蝴蝶簪拿得出手,便留给妹妹做个念想吧……”说完,也不等叶子反应就泪水盈盈地跑开了。

叶子低头看着手中过分精美的玉簪,见其质地纯正,紫韵幽深,也不知出自何人之手,雕琢的蝴蝶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其实竺儿只长她两岁,今年尚十六,本就是个性子活泼的姑娘,戴上这样的簪子定明艳动人,羡煞群芳。

要是她,才不舍得送人呢。可见竺儿是真的走投无路,病急乱投医了。

侍卫长的表舅住城西,家境不错,算得上富庶,但要说人品……叶子仅在醉心楼半个月就没少见过他,几乎每晚都来,每夜必醉,按理说算是常客了,但却与每个陪酒的姐姐都不熟稔。

为啥?

因为,他喜新厌旧,色得没边了。每次都叫不同的人陪他,记不住人家的名,只记得她哪个地方最诱人,还逢人就说,弄得人尽皆知,连伺候过他的姐姐们都直觉臊得慌。

而竺儿从八岁就在将军府做事,身份虽低,可性子和眼界都被养刁了,更何况那人也确实差的离谱。

叶子想到这儿,不由眉间沾染了丝丝缕缕的轻愁。

※※※ ※※※

星稀月朗,夜已渐深。

叶子纠结地等在顾欣房中焦急的百爪挠心,脑中反反复复想着说辞,却在第一千零一遍时戛然而止。

看着顾欣神情疲惫地步入房间,又无精打采地沐浴更衣,叶子只好把那些被她嚼成渣的话全部烂在肚子里。看来顾欣找大夫人谈解禁的事,又甭了。

叶子望了眼已近墨色的夜空,叹气。虽然她有心帮竺儿求情,但在这个时候跟顾欣提,绝非明智之举,那么她只剩一条路了。

当叶子赶到芊卉居时顾荣仍在书房,她便将事情的大概与他说了,然后满脸期待地等他答复。

“一只小小的紫玉蝴蝶簪,就能让你坐立不安,这招厉害啊。”顾荣见她不解,叹气,“知道欣儿为什么这么做吗?”

叶子摇头。其实她也挺纳闷,顾欣一向对下人很好,极少摆架子,或许……顾欣是好意?只是不知道那个人的品性?不对,连她都知道的事顾欣不可能没听说。

顾荣像看白痴一样地瞅她,问道:“欣儿幽会的事除了你,就只有她知道,而大娘会那么准时堵在门口,你就没有一点怀疑吗?”

“可是,后来大夫人也把她关了三天柴房啊。”叶子不甘地分辩。

“那是为了不让你和欣儿起疑,而这个玉簪……”顾荣还给叶子,“就是大娘作为补偿赏给她的。”

叶子傻掉,同时也明白为什么顾欣会那么对竺儿了。被自己信赖之人出卖,任谁都会怨恨。只是……

顾荣见她还在犹豫,接着道:“不止这次,再往前你不小心摔坏东西的事;欣儿拉你偷遛出府,回来受伤的事;你在府中偷养流浪猫,欣儿逗猫反被抓伤的事;夫子考教,你帮欣儿作弊的事……这样,你还要为她求情吗?”

叶子张着嘴,整个人都石化了。

“没有人能允许被自己视为心腹的人出卖,这是底线。”顾荣转身要走,却感觉袖口被人揪住,随之身后传出坚定的声音——

“帮帮她。”

顾荣望着面前与他坦然对视的少女,良久幽幽叹息:“真不知道你这到底算是心软,还是太蠢。”

翌日,天刚亮,竺儿已经离开了。叶子没有去送,只托人将用布包好的玉簪还了她。

下午她去芊卉居送东西时正巧碰到顾荣,还不等她问安,就听他道——

“云嫂说今早买菜回来正巧跟要出府的竺儿碰了个照面,那时她正看着一个玉簪发呆,然后突然嚎啕大哭,接着就骂一个叫叶子的是如何冷血无情,卑鄙无耻,心如蛇蝎……骂了足足半个时辰,还都不带重样的。”

叶子没有错过顾荣眼中的幸灾乐祸,脸黑了黑,没说什么就走了。

又过了几日,果然传出那人娶了一个高墙大院的丫鬟做通房。叶子心中不是滋味,毕竟都是丫鬟命,难免心有戚戚焉。

这日,她又想起竺儿,终惦记是回事,便到外面打听了一下,却活脱脱把她吓一跳!

那人娶的通房是布行叶家七奶奶赶出的丫鬟,而竺儿早已在回老家的路上了。

“这下满意了?”

不知何时顾荣站在她的身后,叶子早已习惯他的鬼魅,头也没回地勾唇——

“我是在帮少爷积德!”

※※※ ※※※

三月是异常忙碌的月份,因为顾荣和贺斩风今年参加春闱,所以将军府从里到外俨然成了书香门第,处处墨香扑鼻,人人捧书而读,地上纸屑成山。

此事,大夫人一反常态的没有阻止,其他几位夫人也不愿枉做小人,而将军更是意外地非常重视,还特意为他们请了最好的夫子。

结果,有福独享有难同当的顾贺二人,非常有默契地拉上叶子一同听夫子讲课,还美其名曰——助她在通往淑女的不归路上,渐行渐远。

叶子拍案,“淑女”二字能当饭吃吗?!

而其实,叶子不过是替罪羔羊。因为原本他们是想拉上顾欣的,但奈何承受不住她的顽强抵抗,最后只得退而求其次找上叶子,用贺斩风的话说:坑一个是一个。

那夫子是极严厉的人,没几天贺斩风的右手就被打烂了,现在他只能用左手握笔,离老远看见戒尺都会浑身哆嗦。顾荣虽比他强,但提笔写字也是不稳的。

叶子同样不稳,但不是手心有伤的缘故,而是每晚顾荣都要查看她的课堂笔记,但凡有错处或遗漏的地方,他都会一一指正,再让她重写十遍。

叶子真真快被他逼疯了,差点也要模仿先人来个头悬梁锥刺股。

“京城三杰”到底是拜了把子的,慕容昭在得知顾贺要参加今年的春闱后,隔三差五就以各种借口把他们叫进宫,请太傅亲自指导他们课业。

而顾欣也可下找到出府的借口——看望三公主。

能跟皇家多走动,大夫人自然不会反对,何况皇宫是最安全的地方,便允了顾欣的请求。

只是,叶子却头疼了。顾欣到哪都拽着她,亲近是真,不过更多是为了让她打掩护。

这不,顾欣又来撺掇她一起进宫。

“皇宫你没去过吧?可大可漂亮了!”顾欣一副“你太幸运了”的模样。

只是,被馅饼砸得满脸油的某人却无动于衷。

“有好多奇花异草,还有好吃的点心……还有美人!”顾欣见叶子兴致缺缺,赶紧加把劲。

叶子嘴角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摇摇头。她真的是不想去,而且也没功夫啊,想起后院已经堆成山的衣物,她脑仁都一抽一抽的疼。

见叶子这么不给力,顾欣郁闷地对手指。须臾,她突然想到什么,目光晶亮晶亮的,嫣红薄唇一开一合,扔出句狠的——

“而且遍地帅哥!”

皇宫里的侍卫那容貌可不是盖的,更何况还有进宫办事的年轻官吏、少将,以及经常窜门子的世子、王爷,那绝对都是器宇轩昂、人中龙凤。

当然,最能震得住场子的还要数继承了双亲完美容貌的皇子皇孙,那帅得简直都掉渣了,哪个宫女郡主见了不双颊绯红,头顶冒烟,眼前一堆粉红泡泡。

可是,这些与叶子有何关系?

她羞的简直快要吐血了,她平时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叶子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弱弱地问:“我可以说不去吗?”

顾欣眉头挑了挑,很干脆地抛出三个字——

“不可以!”

叶子晕了,那刚才她们到底在废话个什么劲啊!

作者有话要说:  寒殊:你所谓的闪亮登场就只一眼,外加几句似是而非的坏话吗?!

作者:……(伺机欲溜~)

寒殊:想闪,没门!(扑倒,掐之~)

17第15章 状元少爷

果然如她所料,这辉煌的宫殿不是一般的大,宏伟的建筑不是一般的多,绵长的道路不是一般的杂,想要如厕的叶子终于不负众望地迷路了。

正在叶子急得原地转圈时,忽然瞥见有二个人影朝这边过来,她精神为之一振,如兔子一般扑向眼中的萝卜。

“请问……”只两个字,她就说不下去了。乖乖,这帅哥是打天上来的么?

纤尘不染,白衣胜雪,将原本修长的身形衬得愈发高挑,圣洁的让人多看一眼都觉得不敬。

偏叶子瞪得眼睛都直了。那腰也忒细了!帅哥,其实你是女的吧?!

“姑娘,有事吗?”男子似一点也不介意她的无礼,很有耐心地含笑询问。

哇,好听!

叶子从不知道男子的声音竟能如此悦耳,清清凉凉如谷中黄莺,气韵律动如深潭幽泉,带着令人贪恋的魅惑,余音绵绵使之意犹未尽。

“世子,她是傻子吧?”

“唰!”叶子斜眼扫向男子身后,却未见其人,她微一怔愣,挑了挑眉,而后不动声色地回道:“那位只闻其声的壮士,像你判断如此草率,说话如此无礼,未经主子允许就敢擅自开口,与你比咱俩谁更接近傻子?”

哼,不过一个影卫就敢如此放肆,她今天就要替心地善良的仙人哥哥教训你!

哦,不对,是世子哥哥。嗯,是哪个王爷有这么出色的儿子呢,叶子决定要好好看看。

忽然,一股杀气扑面而来,叶子侧头就见眼前闪出一人,应该是刚才的“缩头乌龟”,再细看,叶子这回真的傻了——

是、是那个侍卫!

带着异域风情镂空图腾的银质面具,慕容昭口中质子的随行侍卫——鬼面。

叶子不由双腿发软往后退了一步,同时见鬼面已被“仙人”伸手挡下,她目光紧盯那人,冷汗瞬间流下。

没错,这个让她嫉妒的细腰男子正是曾经的南兆大皇子,如今的北月质子——寒殊。

叶子深以为今日会交待在这儿,不禁想对顾欣哭喊:人家说不来的嘛!

就在叶子泪盈于目,眼看要黄河泛滥之际,寒殊突然上前微微一笑,立马晃得她脑中空白,忘了哀号也忘害怕,只会傻呵呵地咧嘴。

鬼面不屑地翻白眼,又一个被世子俘获的花痴!

寒殊问明情况后不但让鬼面给她道歉,最后因为顺路还亲自送她回慕容雪的住处。

叶子感激涕零一个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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