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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霸图-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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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韩保正回到成都,了解前线战局后不敢拖延,七拼八凑地挑了三万禁军于东郊待命,在东城门外迎接太子时,却发现他乘坐宽大的车辇,后面十几辆大车内都是姬妾及伶人八十多个,更让他恼怒的是,还有厨子内侍等杂役。
韩保正看不下去,到太子车前拜道:“禀太子殿下,出征乃大事,兵凶战危,不宜带奴仆从征!”
“就几十个奴仆而已,大军可是数万呢,难道韩太尉还怕那周军万来兵不成?再说这儿可是国都,有什么好害怕的!”长期养尊处优,又甚少活动,孟玄身材很是肥胖,抖着下巴上晃动的肥肉,满是不以为然。
韩保正一脸懵,再三请率甲士同行即可,留下姬妾奴仆,孟玄根本不听。这些事孟昶也是知道的,韩保正无奈,只得护卫着孟玄出征,一路向北才到新都县,沿途军驿快报如雪片般飞来,听说剑门关失守,葭萌关失守,周军已到绵州,孟玄再也不肯走,而且想要回成都。
韩保正拦着不肯放行,拖到冬月初二,周军主力到达德阳,李廷、伊审征、赵崇渥等领兵退守雒县,这儿距成都仅一百二十里,是成都北面最后一道防线。
深知朝庭现状的韩保正深感绝望,打发太子孟玄回成都,自率兵三万北上雒县,当天傍晚到达,李廷率众将出迎,言称已作决战打算。
冬月初五一大早,李廷、韩保正率兵四万五千出城列阵,而三万周军在城北二十里的小官山驻营,列战斗阵形缓缓逼近战场。
周军松潘军一万已往攻彭州、蜀州,开到这儿的战兵其实只有史成弘的三师是精锐,其次是一万五千兴元府镇兵,辅兵战斗力也就与蜀军差不多,总兵力比蜀军少了整整一万,但众将却都颇有信心。
张建雄以兴元府镇兵为左、前、右三军,以史成弘三师两个旅为中军,分列前后两个大方阵,以辅兵一万布在阵后,整个步阵为前突的锥形。
另有马军六千骑集中列队于战场东侧,以备破阵后追击。因为城南就是雒水、沱水汇集处,到下游就是内江。冬季虽是枯水期,但河面仍很宽,蜀军步兵居多,少量战马只够军官骑乘,多余的还要用作哨骑,一旦破阵根本逃不过河去。
与蜀军步阵相距三里,张建雄打马到前阵观敌,见蜀军披有铁甲的士兵还算不少,笑着对何继筠道:“孟氏君臣穷奢极欲,还能拉出这样的三万兵也算不易。”
何继筠笑道:“蜀中早就是空架子了,只有边军还能勉强守城,某一路南下,也就打打攻城战,朝天镇、漫天寨两场战事加起来才一个时辰就结束了。要不是宠福诚擅长守城,某没带攻城器械,否则哪还用元贞南下。”
“某也就在绵州打了两场,说起来也叫以少胜多,可这真是连松潘羌、河湟羌都不如,胜之不武啊!”张建雄信心百倍地笑道。
周军信心百倍,李廷和韩保正也是做了背水一战的准备。这天天气良好,时间一点点过去,到了巳时周军仍没主动进攻,李廷与前军韩保正商量了一下,决定以韩保正率前军一万五千兵,分列为左、中、右三个大防阵,缓缓向周军推进。
兴元府镇军虽完成了编制上的整改,但战斗模式和装备仍是普通镇军一样,只有前军何继筠本部一个旅装备了大量的步兵木单弩、步骑通用角弓弩。
蜀军步阵看起来还算齐整,前两排铁甲士兵清一色手持半人多高的大盾,后面是长约丈余的粗杆拒马大枪,这种大枪步阵对战时也用来突击,整个阵列看起来也大周禁军不差多少。
结果进入周军阵前一百五十步,先是两千具一百八十步的角弓弩三段轮射,前排枪手、盾手成片倒下,但韩保正治军严厉害,蜀军还能维持阵列,可推进到一百步后,三千木单弩手加入射击,这种齐射的箭矢密度,对兵力集中的步阵简直是致命的打击,蜀军前阵一下就大乱,士兵们哭喊着乱跑,韩保正根正无法控制。
张建雄见兴元府镇军就打乱了蜀军前阵,那中军根本不用动手,便传令刘文柏率六千马军分作两队,转个大圈从蜀军步阵侧后斜插其中军。
数万大军铺开占地近十里,此时前军还没影响到后军,可周军骑兵都是西北精骑,战马跑动奔腾如雷,蜀军步兵几乎没出过中原,少见这种气势,一下被几轮箭雨打开了缺口,两支马军破入蜀军大阵。
而这时,何继筠率前军步步推进,步步轮射不断,蜀军前阵抵不住彻底崩溃。张建雄再次传令,命左右两军跟上,与何继筠前阵并列分三路推进,紧追蜀军败兵掩杀,加上后军被周军骑冲得大乱,开战才半个时辰,蜀军就全面溃败。
刘文柏率马军小战一场后,适时率部脱离战场,向南渡过彭水,在河南岸沿线拦截。此战,蜀军除一部分逃入雒县城内的,自相践踏损兵无数,全军四万余人大败而降,少数过河者也无以得脱。
第0614章 纳土请降
冬月初七,就在雒县败报传到成都的当日,陆续又传来了遂州刺史陈愈、夔州宁江节度副使武守谦、都监赵崇济等两路败报。
邴绍晖破果州永宁军一万五千兵于泸灵镇,随之南下恭州。而夔州节度使高彦俦大败,解符印授予赵崇济,纵火**而死。武守谦、赵崇济等引败兵退往达州。而药重遇、杨守真率兵两万五千人取罗川道而进,到恭州后与邴绍晖会师。
若说川东各地离成都还远,但焦德兴、张光宪等一万兵已攻克彭州,兵临成都府西北的郸县,离成都仅一天的路程。而张建雄、何继筠也率兵南下新都、金堂,离成都也不过百来里。
面临这般危局,成都小朝庭完全炸了窝一般,家资巨富者悄然奔走联络,纷纷前往李昊府上奉劝请降。少数忠直之士请调兵坚守以拒,但并没什么用。刀都架到脖上了再调兵,显然迟了,更何况成都附近也无兵可调。
广政殿,孟昶急召众臣商议,结果众臣都目光灼灼地看着太子孟玄,那意思分明就是,连太子都不肯出力,却叫我等如之奈何。
大殿上众臣一片默然,寂静得落针可闻。
孟昶哀叹道:“吾父子以丰衣美食养士四十年,一旦遇敌,竟不能为吾东向放一箭。今虽欲闭壁,谁肯效死者?”
李昊出列劝道:“事已至此,大势去矣!请陛下颁诏,封府库纳土,以免生灵涂炭!”
孟昶一脸苦色,十分不甘地问左右众臣道:“诸卿是何意见,也是这般想的吗?”
众臣相顾无言,无人肯上前作答。孟昶悲泣出声,以袍袖遮面而退,随后在内庭颁发诏书,命李昊率官吏封存太仓库房,修撰降表,以宣徽北院使伊审徵、右散骑常侍李起二人前往新都见周军主帅张建雄请降。
伊审徽和李起到达新都,由孙光宪事先接待,并将雒县一战被俘的李延、赵崇韬、赵崇溥、伊审征等重臣大将放还,降卒近四万人留在了雒县大营,由韩保正、冯继勋、王廷义等暂时整顿监管。
次日,张建雄、何继筠、史成弘三将正式受降,派孙光宪、刘文柏为使,率一千骑随伊审徵、李起至成都见孟昶,商定蜀中投降后的撤藩相关细致条款。
蜀中虽也多设节镇,但与中原、南唐都不一样,多以文臣遥领节镇,主要以节度判官主持节镇事务,遇上战事才派大将和监军空降到地方用兵,这就导致镇兵都没什么战斗力,而成都禁军总兵力帐面上是五万,实际上三万都不到。所以,蜀中若撤藩,就不像中原各地那么麻烦,因为这没有事实上的节帅。
孟昶爽快地接受了孙光宪提出撤藩的要求,最后说到与孟氏切身相关的利益待遇问题,孙光宪要求孟昶举族前往利州见陇西王,但孟昶却犹豫不决,这事拖了两三天。
而就在双方洽谈的当天下午,孟昶悄然派太子孟玄、孟玄钰、孟玄宝三兄弟率同皇族叔伯燕王孟贻邺、雅王孟仁贽等从成都南下,打算绕开江陵陇西王辖区,从安远节度田景咸的辖区北上东京,另向大周朝庭请降。
有军情司柳光嗣等人在成都,这事刘文柏很快就知道了,一面通报给张建雄,一面与孙光宪商议,对此事含糊对待。到冬月十二,孟昶终于再召见孙光宪和刘文柏,同意带嫔妃家眷由周军护送至利州。
冬月十五,张建雄、何继筠、史成弘、冯继勋率兵两万开赴成都,孟昶率众臣在郊外二十里的仙桥备亡国之礼正式献降,上缴了皇帝印玺及仪仗等违制之物、蜀中山河地图、户口民数图册等十几大箱。
张建雄派兵护送孟昶到雒县,转由王廷义护送到利州,大军到成都近郊与蜀军老将石奉等人交接,蜀军仅剩的五千仪仗宿卫撤出城,在向导引路下,史成弘、刘文柏率三师一万精兵先进宫城接防,并把守官仓、武库等重要机构,随后才是兴元府镇兵一万进驻。
而此时,远在蜀北利州,章钺在节度府衙忙着接见各州降官,其中有剑州刺史韩继勋、利州刺史王审超等十几人,最让他感兴趣的是文州刺史全师雄。
那个时空,“我大送”平蜀一路劫掠,到了成都还大肆屠杀以震慑,羞辱宫女妇人以为可压服蜀军,不料却激起了蜀中边州官民的愤怒,这个全师雄就是被人推举而出,结果从蜀西北的文州聚乌合之众十余万打到了成都,居然打得“我大送”赶紧从东京调二路援兵入蜀平叛,最后全师雄伤重感染而死。
章钺面露微笑,目光温和地打量全师雄,此人个头矮壮结实,面相粗豪,下颌蓄有短须,看起来更像是武官。章钺便笑着问:“全知州是哪里人呐?对我军提出撤藩改革官制有什么意见吗?”
“下官亡国之人,岂敢有任何意见。”全师雄拱拱手,语气微带不忿。
章钺轻笑一声道:“全知州这话可就不对了,昔日孟知祥不过是唐明宗朝庭重臣,其妻更是河东李克用侄女,他据蜀中建国,不知这所谓的“大蜀”算是中国吗?”
全师雄默然,虽然章钺下一句话没说出来,但大家都懂,无论是前蜀王建、后蜀孟知祥,都不过是藩镇割据,一旦称帝,若不能统一天下,迟早必然有这么一天。
“诸位!章某召你们前来,也就是再三声明我西北军统一天下,撤藩改制的决心。南平王高保融深明大义,十分支持我关西行营、永兴军府的一系列改制,出钱出粮出人才,西北行营不会忘记他的这份功勋。那么诸位接下来要做的是,各回辖地安民以待,若有野心者想趁混水摸鱼,与大势为敌,与民为敌,那注定是没有前途的!”
章钺这番慷慨之辞,一众蜀中降官听得面面相觑。因为章钺绝不提大周朝庭,而只称西北行营、永兴军府,而据中原各地传得有鼻子有眼的消息看来,东京朝庭迟早得改朝换伐了。
第0615章 自以为计(爆二更)
随着剑州、绵州捷报传来,平蜀战事大局已定,章钺已经准备启程回关中,打发走蜀北各州降官后,只剩下宠福诚、韩继勋还住在节度府衙客馆。州刺史王审超继续治州事,这会儿还在忙着转运粮草军需。
这些官员们的家属都还在成都,但只要成都易主也就不用担心。这时代各国都是一样,州级官制就是六司参军配属给州刺史,如果长时间没有主官坐镇,整个州都无法正常运转。
剑州可是关中通往蜀中的重要门户,这天一早韩继勋前来辞行,又考虑到二人心照不宣的某种关系,章钺特地相送到南城门外,果然就见韩芙蓉的马车也等在路边。
韩继勋眉头微皱,脸色有点不大自然,他这侄女原本嫁给乐安郡王的长孙,但不久就跑回娘家不再回去,打理着家族生意,后来通过贵妃花蕊夫人的关系退婚,可若是现在改嫁陇西王为妾,名声有点不太好听,易遭蜀中人耻笑,但于家族来说又非常值得,而且很重要。韩继勋是乐见其成,只是希望拖上一段时间再说。
与章钺拱道别,韩继勋牵马过去,韩芙蓉匆匆下车上前,低垂着眉目蹲身一福道:“问伯父安好,祝一路平安!”
“你是随我回剑州呢,还是去关中?”韩继勋看着侄女,目光有些复杂,大有深意地问道。
韩芙蓉本来就是要去关中,但战事一发,他只好在利州停留,而现在蜀中也不太平,就算回成都,生意上的事也是乱糟糟的处理不了,便小声回道:“快到年底了,关中总商号要盘帐……”
“女大不中留啊!也罢……吾昔失秦州,今再失剑门,早已声名扫地,为今人到中年,但求个善终而已。你父母早逝,你也不小了,与孙氏退婚的事闹得名节尽毁,今年二十有六了,你还有几年光阴?自以为计吧!”韩继勋意兴阑珊,挥挥手自行去了。
韩芙蓉站在马车前一脸怅然,想起去年病逝的母亲,心头满是悲戚,眺望伯父远去,不觉黯然神伤流下泪来。忽见旁边一只大手递过来一块折叠的白色手帕,连忙转过身去飞快拭去眼角泪痕,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并不想强迫你,也不是纯粹地同情你!这年头,天下像你这样不幸的女子很多,我他娘的又不是救世主,能救得了几人?”
章钺目视她扶着马车的背影,那乌黑的长发快垂到了腰际,压在被冷风鼓起的披风外袍上。不由上前一步站到她身侧,低沉着声音又道:“不要再犹疑了,你自己说个合适的时间吧,要多隆重都可以!你自己过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到那时你好歹也是个妃子了,还有谁敢多嘴。”
韩芙蓉转过身来,目视章钺道:“你果然还是露出了真面目,奴若从了你,与那些俗间妇人有何区别?”
你就是比她们漂亮一些,聪明一些,更能干智慧一点,当然这话章钺可没说出来,口里却道:“就算你不考虑我的心意,不顾及我的感受,也该为你自己多想想吧?”
“呵呵……我在你心里哪有那么重要,你不过是在好听的话而已!”韩芙蓉抿着嘴莞尔一笑,虽然明白章钺是在哄她,但心里还是大为受用。
章钺抬头看看天色,天气阴沉多云,有些干冷,似乎是要变天下雨了。城郊野外景像一片荒凉萧条,官道旁几棵老树只剩下稀稀薄薄的黄叶,满地杂草都是一片枯色。一低头就见韩芙蓉正瞪大着双眸细细看自己,便微笑着伸出手道:“从没来过利州,我们去走走吧!”
“这季节满山黄叶,哪有什么好的景致,出门喝风么?还是回去算了,再说你又那么忙!”
韩芙蓉推开章钺的手,自行要上马车,章钺却先登上车辕,转而又伸出手。韩芙蓉脸色一红,飞快左右看了一眼,只好羞羞地伸手任章钺握着拉上车去。一入车厢,章钺的大手马上就探到了她的腰间扶着,二人并挨着坐下。
韩芙蓉抬头白了章钺一眼,笑道:“我忽然想起,那年在潼关初见你时,你对那个程娘子也是这般殷情,她现在还好么?”
“咳咳……说她干什么?她就在关中啊!都很好……”
章钺可不好意思说,她已经为自己生了庶长子章晗,果然就见韩芙蓉撅着嘴道:“我忽然还是不想去关中,让韩福去,到时就在兴元府算了,我在那儿有个别院!”
等回了关中还有很多军国大事,到年底朝中不来人册封,章钺就要自行开府,那只会更忙,怎么可能顾得上这些儿女私情。她这是在任性啊,章钺直接收回了手,端坐沉默着不应声。
韩芙蓉一下就感觉到章钺态度的转变,一脸的委屈之色,气鼓鼓地侧过身去。她可不是乱说话,无非是想去兴元府拖到明年春再去关中,到时章钺要纳她为妾那也得隆重大办,总好过在利州这种山野小城,不声不响地就迎进府去。
马车一路进城,到了靖安酒楼侧院停稳,车夫在外喊一声“到了!”
章钺坐着不动,背靠着车厢板低头闷着不出声。韩芙蓉挤坐在里侧转过脸来,也许是想明了些什么,看着章钺的目光渐渐柔和,忽然伸出手抚上章钺的脸颊,微微叹息着。
章钺握起她的手,一脸的谦意,有些遗憾地说:“世道不太平,我们没那个时间!”
“我知道,你是要做大事的人,奴一介改嫁的妇人能遇到合意的郎君已是万幸,哪能真奢望明媒正娶?要不……今天准备一下,晚上我们就……就圆房了吧?”韩芙蓉声如蚊呐,红着脸小声道。
章钺一阵愕然,还有些惊喜,神色有点复杂地回道:“我原本的意思是回关中了再办一下,现在……太草率了吧?”
“也许等去关中,我又改变主意了。反正叔父不反对还怂恿来着,既如此现在就办了,名节声誉什么的,哪会真在意,要不然也不会落到现在还刁然一身的境地。”韩芙蓉嫣然一笑,娇羞无限。
她能经营出那么大一盘家族产业,果然是聪慧的,一探出了自己的底限,马上就来个一百八十度转变,章钺反倒有些过意不去,伸手将她拥入怀中,轻嗅着她耳际发丝淡淡清香,温和地笑道:“那我今天啥事也不管了,要准备些什么,我们一起去采买!”
“待会儿我写个单子让韩福去办就行了,你肯在我那酒楼后的别院陪我待上一在就心满意足,哪敢劳动陇西王大驾?跟你一起出门抛头露面,那不是叫人骂死?”韩芙蓉轻笑着白了章钺一眼,没好气地说。
第0616章 再回关中
时到冬月中旬,陆续有雒县之战、邴绍晖克阆中、果州之战等捷报传来。章钺大喜,平定蜀中已成定局,暗想接下来就是等孟昶前来利州,并将之带回关中。
不想这时候关中转送来东京急报:十月中,范质和王朴奏请太后和小皇帝,以杨廷璋为内殿直都知、东京内外都巡检;以韩通、宋延渥、王环等将领率禁军四万南下征讨宋州赵匡胤,并诏以武宁节度使张永德从徐州出兵夹击。
结果赵匡胤以石守信、王审琦率兵一万守宋州,自率兵一万五千屯于下邑,等张永德率兵两万赶到,赵匡胤出下邑迎战,在永城东面一带大破张永德,随之沿汴河南下攻取宿州,招降了徐州,张永德险被生擒,南逃扬州去投奔李重进。
随后赵匡胤回师乘水师战船北上,在宁陵截断了韩通的粮道补给,并封锁运河,在商丘西北一带与石守信里外夹击,宋延渥左军先溃,导致韩通中军动摇,溃败回东京。
现在,就算赵匡胤拥有了徐、宋四州之地,与章钺仍不是一个等量级的对手,可还有刑州李继勋被大名府符彦卿、潞州白重赞两路夹击之下大败,率残兵两千余人叛逃往河东,投奔了太原刘均,这就不得不防了。
北汉小朝庭不过九州之地,一向对辽国俯首称臣,李继勋的投靠说不定会引起刘均对河东的觊觎,一出兵必然向辽国请兵为助。一旦辽军南下,东京朝庭顶不住压力,人心惶惶之下,赵匡胤还真就有了翻盘的机会。
这下章钺再也无心待在温柔乡,匆忙交待了一下后事,安排老将宠福诚留镇利州,率史彦超、李万全等五千近卫北返,到达兴元府金牛镇时,又接到后续消息,孟昶投降了,已带妃子和家眷到了绵州。
章钺随之作出善后安排,传令恢复剑南道,以李昊、孙光宪为经略使,并将蜀中朝庭一应降官举荐到关中,以待后用;所封存府库钱粮可托付给惠和商行转运到关中,官方和军队只需提供便利,无需插手,这样可节省运力,避免贪墨浪费。
以张建雄、何继筠为剑南道都督,史成弘、刘文柏为都监军使。另外设立川东都指挥使司,隶属剑南都督府。以冯继勋、韩保正为川东都指挥使,王廷义、潘美川东都监军使。
都督府下设一个川东分支机构,治所设在恭州,也就是后来的重庆,目的在于防备川南五溪蛮、黔州蛮、昆明蛮、还有会川人部族,这些好吃懒做的穷鬼一样的家伙非常喜欢进蜀中抢掠,就是西南的大理国也对他们奈何不得,当然更多是为了作为本土与蜀中的军事缓冲地带。
腊月初五,章钺率随从仍自傥骆道回关中,封乾厚闻讯,与温元恺、李良弼、王彦超、宗景澄等一应文武在西郊列队相迎,礼仪显得有点简单,草草了事,毕竟还没有开府正名,逾制并不合适。
眼见众将准备过来见礼,章钺还坐在韩芙蓉的马车里,喊柳光业过来去通知众人到路边官亭里稍等,让亲兵赶车到官道另一边停下,因为前面不远处,符金琼和卞钰在婢女、仆妇的簇拥下,正在马车前朝这边张望,不过好像没带孩子们出来。
章钺先跳下了马车,韩芙蓉掀开车帘朝外看了一下有些畏怯,磨磨蹭蹭好半天才下来,由两名婢女随侍着,跟在章钺身后过去见礼。
这场面怎么都会有点尴尬,不过符金琼也管着家里的收支帐,惠和商行的主要帐务和管事人她都知道一些,自然知道韩芙蓉,只是没见过。
“这就是惠和商行的韩娘子,那个……”章钺一抬头就见符金琼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卞钰在旁直撇嘴,忙转身一溜烟就跑,到了对面接官亭前回头看去,就见三个女人们已经在那边叙话了。
同行归来的史彦超、李万全两人都知道了,正与几名将领说起这事,众人偷笑不已,一见章钺过来立即闭嘴,纷纷在亭子外躬身拱手。
章钺大步进了亭子,招呼跟进来的众人一起在石凳上落坐,开口就问:“我们的军队九个师完成整编了吗?是否已换装完成?”
“整编已经完成,但换装还没那么快,五、六、七、八四个师还没开始,因为商华庆的九师调回会宁先占用了。”王彦超起身回道,他现在已经慢慢融入西北军这个团体,对军工后勤来源了如指掌,粮草补给主要还是靠关西各地税粮。
章钺皱了皱眉道:“那马上下令,让九师暂停换装,在会宁就地训练,三师在成都暂时回不来。其余七个师优先换装,全部调来关中进行冬训会操。”
“这……粮草怕是周转不上吧?也还没准备那么多的营房。”王彦超有些纠结地说,他现在还兼管着讲武堂,尽管兰州教导营几乎全搬迁了过来,但讲武堂科目繁多,仅是这个就让他费了不少心血。
“大营就设在灞桥镇东南,位处蓝田北面,骊山南面,那一块多平原,七万大军铺开调动没有问题,要么就只能拉去咸阳,这有点远了。粮草不用担心,除这次带回的有五万石,冬雪来临前蜀中还能回来两三批,怎么也有个二十万石,够我们三个多月的支用。营房能建起来多少就是多少,不够的用营帐,下雪时支给柴火,这都不是问题。”
章钺边盘算着边说,众将听了已经暗暗咋舌,蜀中竟然这么富庶,二十万石粮食轻轻松松就能拿出来。其实还不止这个数,六十万石都有,再多的话蜀中也会闹粮荒。
“那好吧,反正讲武堂也在那边不远,我和宗景澄来主持这件事。”王彦超回道。
章钺转头看向封乾厚,又问道:“我们征蜀的军报发去东京了吧,有没有来使?”
“只回了一道诏书嘉勉,其实扈载、赵逢早就将关西的各项事务发回东京,大概是因为征讨赵匡胤、李继勋的战事影响,朝庭诸公还没顾得上吧!”封乾厚回道。
第0617章 从属矛盾
章钺抚着额头,事情又多又急,实在很头疼,再放下手时抬起头来,一脸严肃道:“那就不管东京了,咱们准备开府吧!孝德兄怎么看呢?”
封乾厚脸色也变得肃穆,起身左右拱手,又向章钺拜道:“既然主公如此选择,那么主公面前,众文武当面,封某觉得眼下有几件大事要做,一是开府建制,二是立法,三是称王。本来冬至日大吉,但现在已经过了,只能在除夕元日之前办妥。”
王彦超一脸惊讶,虽然知道迟早有这一天,但没想到这么快,不由着急道:“那时间也不多啊,这恐怕来不及吧?单是开府建制就仓促了,立法定下礼制可遵照《大周刑统》、《永徽律疏》,能办这事的人手也没几个。要是由朝庭册封还好,自行称王那可名不正、言不顺,但无论怎样都要祭祀,这又要准备。”
封乾厚解释回道:“要想什么事都名正言顺,那什么也别做了,称王那也只是两手准备。律法我们只需公布一个大概的,这事会宁李多金已经准备很久了,所以主要说来就是开府和祭祀。开府另外说,祭祀的话,我看可以先往延州谒黄帝陵庙、再往秦州谒太昊伏羲庙,返回关中再祭祖龙陵。”
王彦超大张着嘴巴,一脸的懵然,完全搞不懂封乾厚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既拿下了蜀中,朝庭总要有所表示,赏钱的话有谁稀罕,除了封王还能给什么封赏。可只要封了王,那朝庭就得准备禅位了。
章钺也是听得目瞪口呆,一阵阵头皮发麻,要在短时间内将开府和律法搞出来就已经很难了,祭祀所需的各种礼仪用具、还有礼仪规格什么的,他根本就不懂,想想那时候大雪天还要各地来回跑,不冻死也被累死。
“诸位!到了此时很简单!既然让他们册封是千难万难,那就让他们自行退位,如此则万事大吉!”封乾厚铿锵有力地一挥手,又道:“君不见,唐末以来,官制泛滥成灾,节帅身兼亲王的还少了,但那有什么用,空有其名号而无实权,我们主公向朝庭讨要了这个王,虽然也能开府,却仍是朝庭之臣,若更进一步将来的名声就不听了,那不如捅开这层窗户纸,让天下节镇自行站队!所以若称王,我们的王就是不一样。”
王彦超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来,因为东京侍卫司还在己方手里,就算关西称王,朝庭也根本动不了。而天下节镇,谁敢于跳出来,谁就是出头鸟。自荆南、蜀中两场战事之后,局势进一步明朗,节镇岂会不知道怎么选?赵匡胤这种叛藩,他还不够看。
温元恺起身道:“当然,这个设想是朝庭不肯册封,我们的时间有限,哪能等着他来册封,但如果朝庭来人了呢,那自然是另外一回事,而我们的准备一点都不能少。”
封乾厚的想法是让章钺尽快称王建制,可这略略有点激进,不说天下节镇怎么看,朝庭范质和王朴肯定得气个半死,这个脸打得太致命了。可等他们册封,他们就会仗着这个各种谈条件,而且还有赵匡胤在旁窥伺,若闹到那一步就鸡飞蛋打了。
可章钺绝不容赵匡胤坐大,开春是必然兵出潼关平叛,顺手将东京摆平,到那时就是王者归来,“退位”与“禅位”都由自己说了算。而这一点,不说范质那老糊涂,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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