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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霸图-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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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周军队编制

    先说地方藩镇军制,从唐后期到五代近两百年里,军事编制虽有一定变化,但大体上没什么区别。

    到五代时,天下一度分裂成十国,但无论哪一国治下,行政区划版图都是设立藩镇治理的,一镇治一到四州,再多的基本上不层在了。藩镇节帅在地方上拥有军政大权。

    政务分散到各州,基本是辖下州衙负责,但刺史也是军政兼一身,权力也很大,往往某州刺史兼团练使,或兼防御使的,但防御使级别要低一些,所辖兵力称为乡兵,因装备补给什么的都经常不足,训练力度不够,没什么战斗力。

    编制承唐而来,等级依次是:

    每十名士兵设一伙,正副伙长带兵。

    五伙为一队,设正副队正,辖五十兵。

    两队为一都,设正副都头,辖一百兵。

    五都为一指挥,设正副指挥使,辖五百兵。

    这是基本作战单位了,乡兵到指挥使这个职级有点尴尬,不上不下的营级单位,基本也就到顶了,再上级是都指挥,若你不是州刺史的亲信,他不会将兵权给你的。好吧,那就再说说都指挥。

    正常五指挥为一都指挥,统兵两千五百人,设有正副都指挥使,正副都虞候。

    都虞候这个官名有点古怪,必须说一下,任这个职务的多半是主将的亲信,其职责是:宿营、侦察、巡逻,同时,还有点监军的意思,但这不是明面上的东西。

    都指挥只是一个级别,所辖兵力并不固定,但是必定按营级指挥来调配,有辖五、七、十指挥的,甚至更多。

    这些在藩镇都比较常见,另外就是藩镇衙内军,也称为牙内军,牙军。这个最初是唐时武将的亲兵发展来的,最早为三百人,后来武将们都玩坏了,三百、五百、一千、三千上万的都有,设衙内军正副都指挥使,正副都虞候,统领这些嫡系亲兵,同时,又有节度押衙,都押衙这种藩镇武官,他们是干啥子的呢?

    他们是常随节帅左右的元从,亲随,即是大内侍卫一样,又是带兵军官,出将入相的,当然是缩小一版。都押衙是押衙之首,主将级别的。五代各地藩镇动不动就有兵变发生,这些押衙的军官,往往是治下各地将领们争取的对象,或里应外合,或拥下挟上。

    这个是藩镇的情况,至于朝庭中枢的禁军,编制也差不多。但也有另外一种说法,说是这样编的,这里说一下,但本书不会采用。即为:

    每五兵为一伍,设正副长行,辖五兵

    五长行为一节级,设正副十将,辖二十五兵,

    两节级为一队,设正副队将,辖五十兵。

    再上也是两队一都,设都头,但是看着就不是很合理啊,也有说是四节级一都,没有队这层编制,但若按作战灵活调配的原则,又是有可能的。因为一节级下有五个伍,一都下有四个节级,这样便于调兵遣将。总之,这个细微的东西有点说不清。

    都上又是指挥使、都指挥使了,但在禁军,他的编制是很大的,到后周时,郭威整顿禁军后,渐渐分为六军,两大系统,四大主力,当然目的嘛!还是为了兵权。

    六军分别是:左右龙武军、左右羽林军、左右神武军,但是,这并没有真正的领兵大将,某某为左龙武大将军,这只是一个荣衔,并没有实权。

    两大系统是:殿前司和侍卫亲军司。在后汉时就已经有两个系统,不过只统称为侍卫亲军司,分为护圣马军,奉国步军,还有一些下属军号,就不多说了。另有内殿直、散员、控鹤等。所以,郭威整军,就是把内殿直改称为:殿前司,并增加其兵力。

    殿前司是嫡系武力,下辖有内殿直、铁骑、控鹤、散员、散都头等,到后来就是以铁骑和控鹤为两大主力,其他为附属。

    侍卫司下辖主要是:龙捷军,虎捷军。另外还有很多下属番号,所辖兵力也不多的。

    这些合在一起,就是四大主力。那么,四大主力是怎么编成的呢,大体上是这样:

    一个都指挥,通常称为一军,第一军、第二军什么的,上级就是厢都指挥使了。

    即为:五指挥组编为一个“军”(两千五百人),军有“正副都指挥使”和“正副都虞候”,或直接称“军主”;

    十个军编为一个“厢”(二万五千人上下,从战斗中的左、右两翼发展而来),厢有厢正副都指挥使,厢正副都虞候,或直接称“厢主”;

    左、右两厢编成一个战略方向的总兵力,一般大约为五万人上下。

    这是常规编制,遇战时会组建行营,临时性的任命某行营正副都部署为主帅,

    其次有佐官如:兵马都监,行营都监,马步都指挥使,马步都虞候。

    还有:步军正副都指挥使,正副都虞候。马军正副都指挥使,正副都虞候,这个就不一样了,是高于一般军都指挥使的。

    还有如客省使,负责战时外交照会。

    排阵使,既参谋又带兵的武官。

    后周禁军总兵力,也就是龙捷、虎捷、铁骑(约四五万匹战马)、控鹤四军主力,约十万人左右,再加上一些附属小番号散员,还有汴河水师等,不超过二十万人,所以,这时的禁军,战力很强。

第0001章 胡骑扰汉疆

    金秋九月,天将拂晓,晨风萧瑟,树影婆娑,枝叶摇落寒露,冻作一地洁白霜花。

    霜之静美无人识,绚烂辉煌一瞬间。

    安阳里村头小院中,两只穿着麻鞋的大脚很有节凑地交替落地,霜花在嗞嗞声响中化为一滩污渍。

    章钺就是这麻鞋大脚的主人,他虽长得身材高大魁梧,面相略显粗犷,却绝非粗俗之人,相反心思细腻,目光敏锐,有识美爱美之心,但从不多愁善感。

    十多圈跑下来,身体在微微发热,连口中吐出的白气也变得粗重了。章钺停步立定,深吸一口气,屏弃杂念,调匀呼吸,双脚向两边移开,平行相距两尺,上身缓缓蹲下,双手按在弯屈呈九十度的膝头,扎起了马步桩。

    来到这时代一个月,一番苦心锻炼,还是大有收获的,轻轻松松地挺过一盏茶约十分钟,一刻时半个钟似乎也能做到了,脑中已默念了七八百个数,也许是因为今天霜降,自己将代这具身体原主人过十八岁的生日,章钺虽舌顶上腭,存念百会,意守丹田,可心神仍无法沉入平时那种物我两忘的最佳状态。

    这虽不是什么神功仙法,但也是一种硬气功,准确地说叫站桩功,可没那么神秘,也就是最快地恢复体力,剧烈运动时延缓体力消耗的一种方式。还有步法、睡功,都是基于这个原理。

    这东西不可捉摸,功效感觉得到,始于远古,盛极于晚清,当然不是这个身体原主人所通晓的,章钺这么苦练,可不是想当武林盟主,而是想起自己醒来时,老头与有荣焉地告诉他说:

    这里是河北冀州城西北的安阳里……现在是大周广顺二年,皇帝嘛!当然是咱们河北人,刚刚上位的郭太师郭威了!

    郭威是什么人?章钺当然知道,原为后汉太师兼枢密使、邺都留守的郭威,是乾佑之乱的受害者,也是受益者,澶州兵变,黄袍加身,只是人还不错,治国也颇有方略,使中原王朝有了一丝新兴之象。

    此时天下四分五裂,人心离散,意志不一。恰逢明君在位,武人地位尊崇,自己正好重操旧业,一展雄才大略,实现一生的抱负。反正这年头是皇帝轮流做,说不定就明年到我家了呢。

    嗯哼!乱世出佳人呐,这年头的美女才女不要太多,只要大权在握,强兵在手,美女还不到我碗里来?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机会只给有准备的人!不过理想与现实,距离得以光年计。

    那一世,二十八岁的章钺只是低层转业,可不是中上级享有转到事业单位的待遇,只有安家补助费,其他的真是没法说,只好自己开公司做ceo,很快就亏的只差卖内衣抵押。

    万般无奈之下,只好进了一家公司做部门主管,每天上班下班,老婆孩子热炕头,似乎比神仙还幸福,可这日子平淡的如白开水一般没半点滋味,他烦燥的要命,生活竟是如此单调!

    于是,从不沾烟酒的他,都学会了,而且还爱上了赌,因为这玩意儿,总让他有一种刀尖上跳舞的感觉,大起大落,实在太刺激。输了,他一个人汹酒泄愤;赢了,狐朋狗友们一起汹酒。终有一天出事了!他连人带车冲入江中……

    现在,章钺终于明白,只有失去的,或者正憧憬而未得到的,才是真正的幸福!而现在拥有的,那是责任。

    昨天已经过去,挥手道别!这身体原主人是个力大无穷,口舌笨拙的旱鸭子,在衡水泽中捕鱼,掉进水中就淹得只剩半条命,幸好被人救了回来。

    于是,章钺又有了新的人生,可让他欲哭无泪的是:现在的身份职业是屠夫加农夫,兼职渔夫!当然,北方人一向尚武,有必要的话,上战场也是毫无问题。

    章钺满头大汗,缓缓地站起身来,在院子里走动散步,休息了一会儿,然后选了一个看起来相对干燥的地面,手背贴着胸口,直挺挺地缓缓倒下去,匍匐在地,双手握拳按住地面,做起了俯卧撑。

    一百一十八、一百一十九……只要下苦功,什么擒拿格斗,刀枪剑棍的绝招,都是可以练回来的,只是需要点时间。

    这时,身后脚步声响,堂屋内走出一人来,在旁边绕着圈看着,这是二弟章铖,年十六岁了,虽比章钺小两岁,但个头都快有他高了。

    他已见惯了章钺这样练臂力,自然毫不奇怪,半晌开口怪笑道:“你这姿势可真够难看的……练完了没?爹可等着呢,再不走他要骂了,忙完还得赶早进信都县城!”

    “坚持不住了!想做一百五十个,还有点难!”章钺站起身来,喘着粗气。

    “走吧!别磨蹭了!”二弟章铖出声催促。

    章钺点点头,当先走出院门,二弟在后把院门锁上了,很快就跟了上来,兄弟二人走到前面不远路边杂物房,砖石为墙,茅草为顶的破烂房屋,后面是一个两三尺高的大院子,平时并不住人,而是猪圈子,也充当杂物柴房。

    前院正门大开,桔黄色的灯光斜洒了出来,兄弟二人快步进去,老爹章永和已备好了人力板车,将昨晚屠宰好的两头牲猪分为了三边整肉放到了板车上,另一边剁成块,分别装进了两只竹筐里。

    “天快亮了,到冀州城还有五里路,得尽快进城到菜市开摊卖肉。等会儿到了官道,你挑着这担肉去北面十五里的东庄,送到张里正家。”章永和等的不耐烦,见两兄弟一来,双手一背,快步就出了前院。

    章钺点头答应一声,上前将拉车的套绳挂上肩膀,扶着车把子往下一按,拉着板车就走,二弟在后跟上了。父子三人出了安阳里,转而上了宽阔的官道。到这儿得分头走,章钺喊了二弟过来,将两筐鲜肉抬下车,拿起扁担准备挑着上路。

    官道果然繁忙,一大清早的就有成队车马行人赶路,只是那情形看着有些不对劲,都是一些大户人家,男女老少成群结队,扶老携幼。马车上坐着人,但那板车和骡马背上,满载着衣物细软,还有一些家具。

    “那不是北甫里的赵老先生吗?你老早啊!怎么今天路上这么多人?你们这是搬家还是咋的?”老爹章永和遇上熟人,上前恭敬地拱手行礼搭话。

    “唉……搬什么家啊!还不是进城避难的……”赵先生骑着毛驴,苦着一张老脸。

    “你老曾在州衙做个司户参军的人,哪有人敢难为你呐!”章永和随口回答。

    “嘿!你个章屠啊!真是耳目不聪,老夫昨天傍晚就听说了,北面的辽军已经杀到衡水县,离咱们这儿五十多里,铁骑狂奔半天就到,再不走可就晚罗!”

    赵先生毕竟是做个州官的人,神态略有些倨傲,竟直呼“章屠”,若是别人敢这么叫,章永和一定勃然大怒,和他叫骂扭打起来。

    但他说的话实在令人震惊,却也并不意外,自辽灭晋后,驻守幽州的辽军铁骑每年入秋必南下剽掠财物人丁,而河北边境藩帅们,只知肆意敛财自肥,却无力稳守边境。

第0002章 大意失提防

    章永和眼望着赵先生远去,呆立原地,脸色变了又变,似是想到什么,又变得轻松下来,倏地转身跑回来大声喊道:“辽军到衡水了!二郎快拉车进城,大郎快挑上担子走,应该还得及,我先回家收拾钱物家什再来!”

    “爹!等等……”章钺忙上前一把拉住老爹,很是着急地说:“改天再送肉去东庄吧!现在情况危急,我们还是先进城避避,等过段时间再说……”

    “那可不行!张家老太公过世,等着送肉去办丧宴呢!你不能误了人家的事,衡水在葫芦河北面,辽军过不了河,今天还到不了。”章永和立即否定。

    “哎……这不是辽军来了有危险嘛!日后再与张里正说清楚就是了,他肯定不会怪罪的……”

    啪地一声,章钺头上挨了一巴掌,老爹犹自不解气,开始教训起来了。

    “胡说!你这冤孽竟敢狡辩,给我记住了!无论做哪一行,要讲信誉,我还指望你将这祖传手艺传下去呢!你看那赵先生,那可是州衙大官,要是别人问话他能搭理?我虽是屠夫,做人做事,这十里八村的谁不念个好,就是赵先生那等大官,也能瞧得起我这庶民。”

    瞧得起你才怪……章钺心中腹诽,却又无可奈何。

    “还磨蹭个甚?快走快走!”老爹喊了一声,自顾自往家跑。他的个头很高,膀大腰圆,跑起来脚步噔蹬作响,衣襟猎猎。

    章钺很是无奈地挑起一担箩筐,快步向北而去。二弟扶着板车把子大喊:“哥哥早去早回,路上小心些……”

    章钺没有理会,甩开大步赶路,只想快点到东庄把事情办完回冀州城,否则孤身一人,真要遇上辽军,那麻烦就大了。

    这里是平原地带,官道两侧都是成片的田地,秋收之后,地里只剩成堆枯黄的积杆。此时天色大亮,太阳出来了,晨雾散去,四下一览无余,连个躲藏的地方都没。

    这担肉足有百来斤,份量并不轻,章钺也根本没挑过这么重的东西,很不习惯,又心急火燎,一路跑的飞快,很快就满头大汗,但不敢停下来歇息,怕耽误时间。

    十五里路相当于七公里,不远也不近,巳时初,太阳已爬上半空,官道三里之外,光秃秃的树木掩蔽下,东庄已然在望。

    远看村落中饮烟未散,静悄悄的,并无鸡鸣犬吠之声,章钺心中有些惊奇,脚步不由放缓,小心冀冀地观察周边一切,但并没发现什么异常,不禁松了一口气,转向叉路口。

    走得近了,忽听人声暄哗,村头牌楼上,悬空吊着一个被绑了双手的老人,地上围着一大群顶盔披甲,持枪挎刀的军士,簇拥着几名骑马的军官,正嘻嘻哈哈地大笑着,鞭打那老人取乐。

    是辽兵!章钺心中一咯噔,大吃一惊,放下担子转身就跑,然而为时已晚。前面四五十步外的路边草丛中,忽地钻出两名披甲带刀的辽军伏路暗哨,张弓搭箭对准了他。

    章钺吓了一跳,倏地刹住脚步,本能地举起了双手。这么近的距离,他可不敢玩什么闪避,那纯粹找死。只恨自己刚才只盯着村中看,没注意路边。

    “咻……”破空声响起,一支黑漆白羽的箭矢,带着一道白影飞来,钉在了章钺的双脚之间空隙处,吓的他浑身一抖,顿时紧张起来,急思脱身之策。

    左侧一名辽军哨兵狞笑一声,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再从背后箭壶中抽出一支箭搭上弓弦,又对准了他。章钺也是老兵,最恨别人拿枪指着他,弓箭自然也是一样的感觉。

    草!章钺勃然大怒,但却不敢轻举妄动,心中暗骂:有种你们过来,看哥怎么玩死你们!

    很遗憾,辽军哨兵很警觉,另一个打量他几眼,与另一人说了几句什么,转身走向章钺放在路上的一担箩筐,上前拔出弯刀,挑开盖着的粗麻布,顿时惊呼了一声,大笑起来。

    章钺没听懂他喊了一句什么,但也猜到了,因为手持弓箭指着他的名哨兵也跟着笑,同时拉弓的右手缓缓松了弦,转头看向那担箩筐。

    好机会!拼了!章钺猛地一侧身飞奔过去,那辽军哨兵听到脚步声,立即惊觉转头,匆忙拉弓射出一箭,但章钺已有防备,一个前滚翻避过,从地上一跃而起,飞身扑上狠狠一拳,正中哨兵的鼻梁。

    这家伙受力不住,仰身重重倒地,估计感到耳中轰鸣,地球在转,还有好多星星,鼻子也开红花。原来花儿是这么红,真是不要太美丽。

    章钺可不管他,立即奔向另一个,那哨兵还在二三十步外看肉,听到动静转身,却没开弓射箭,反而大叫几声,拔刀扑了上来。

    跟我玩刀?章钺冷笑一声,冲上前扭腰侧身,避过斜劈下来的弯刀来势,一招“推窗望月”,左手在胸前向外侧划过半圈上撩,捞住其手腕扣住脉门,右手一记重拳正中其心窝。

    打得那哨兵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闷哼一声,臭臭的口水喷了他一脸,草原人多半不刷牙的,只有贵族才会讲究一点,想想都恶心。章钺趁势屈膝蹲身旋转半圈,搭住哨兵的胳膊来了一个凶狠的“过肩摔”。

    砰地一声,哨兵被直挺挺地摔在地上,咂的地上尘土飞扬,估计心胸胀闷,浑身散架,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

    这边的动静太大,惊动了村口牌楼下的辽军,一名骑马的军官叫骂吆喝数声,带着一群骑兵马队小跑加速赶来。

    章钺大惊,转身撒开脚丫子飞跑,但他终究只有两条腿,短距离爆发力还行,战马速度提上来,很快就要追上他了,仅有百来步距离。

    官道很平坦,适合战马奔驰,但人却不一定要择路。章钺果断地冲进对面的旱地里,落脚虽然松软,有点无从借力发力的感觉,但影响不大,不用脚尖点地,脚掌落地就好多了。

    就算是沙滩地上,他照样可以跑得飞快,什么崴脚的,真是从何谈起。

    但战马就不同了,踩着松软的土地,它很容易崴脚折蹄。若速度跑得太快,前后蹄分组落地,一旦马蹄陷入土里,拔起时又遇到障碍,会直接翻跟头。

    尽管这种可能性不大,但这就是章钺所期待的,因为听说辽军士兵很爱惜战马,只要自己拖过一阵子,辽军又有了战马损失,未必会穷追不舍。

第0003章 既入虎穴

    然而,事与愿违。辽军小队骑兵追过官道,很快就冲进了旱地里。马蹄踩踏,黑土四溅,并没有出现人仰马翻的事情,而且开始分作两队,从左右包抄。好在距离仍保持了百来步,辽军没有放箭。

    章钺边加快速度飞跑,一边悄然打量,辽军约有五十来骑,偏偏这收割庄稼后的干地非常广阔,似乎没有尽头一般。若是树林草丛,倒可以试试,可这种地方,自己就算再厉害,五十骑也对付不了。

    距离很快就拉近了,辽军骑兵大声喝喊,张弓射箭,一丛丛的箭矢划破空气“咻咻”直响,但都落在了地上。章钺跑得太快,辽骑战马跑动,七八十步外,准头显然也无法控制。

    身后箭如飞蝗,章钺心惊肉跳,拼命地加快脚步,但仍无法甩脱,两冀的辽骑渐渐追上,眼看就要形成合围之势,而后面的辽骑仍在放箭,一停步就会被射成刺猬,想想就不寒而栗。

    “呼”地一声,空中飞来一道黑影,兜头罩下。章钺敏捷反应,伸左手在面前一挡,忽觉手上一紧,一条牛筋绳套连左手和脖子一起套住,一股拉扯的巨力传来,身不由己地飞出数步,“砰”地落地,摔了个七浑八素。还来不及喘口气,便被绳索拉扯着在地上拖行。

    两边的辽骑追上,咿哩哇啦地大叫着什么,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挥鞭抽打下来,章钺只觉后背擦地,前胸挨鞭,浑身都是火辣辣的疼痛。

    辽骑可不管章钺的死活,一直将他拖到了村口牌楼下,几名士兵扑上来,将他双手反绑,吊在牌楼上。章钺又惊又怒,却一时无法可想,无谓的抵抗并没半点用处,只能静观其变了。

    这时,旁边冲出来一名辽军士兵,“呛”地一声拔出腰刀,恶狠狠地盯着章钺骂骂咧咧,缓步走了过来。章钺低头一看,这士兵正是刚才挨了个“过肩摔”的那名村口暗哨,顿时意识到不妙,这士兵要报复。

    果然,那哨兵走到他身前咬牙切齿地狞笑,手中弯刀在他绑起的双腿裤脚上擦拭,露出了猫戏老鼠般得意的笑容。旁边围观的辽军顿时多了起来,怪叫着大声起哄。

    章钺想开口阻止,或者说点什么转移他的注意力,但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说话,他们未必听得懂,还会显露出自己的外强中干,干脆冷哼一声,抬起头板起脸,不理会那士兵的作为,反正自己受制于人,求饶只会遭到耻笑,得赌一把,装一副好汉的模样。

    可很快就发现押错宝了,哨兵只是小人物,心中只有简单的爱与恨,没那么多弯弯绕,听他冷哼,见他又冷着脸,并无恐慌之意,而周围的同伴又在起哄,顿时脸色很难看,感觉受到了极大的羞辱,哇哇怪叫一声,猛地斜斜举起了手中的弯刀。

    章钺脸色一白,大惊失色,再也顾不了那么多,张口大喊:“别乱来!别乱来!”

    “哇哈哈哈……”围观的辽军士兵爆发出一阵激动的哄笑,哨兵脸色一僵,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左脚向前跨出一步,手中高举的弯刀扬了扬,就要发力劈斩章钺的双腿。

    “住手!”远处传来一声严厉的低喝,围观的士兵们纷纷闪开,各就各位站得笔直。一名头戴插着白羽卷檐铁盔,身披铁甲、手按腰刀的军官缓步走来。

    哨兵恶狠狠地瞪了章钺一眼,忙放下手中弯刀,快步上前单膝跪下见礼,口中叽里咕噜,显然在报告情况。

    那军官点点头,又挥挥手,遣退了哨兵,踱步上前站定,脸色冰冷地抬头目视章钺,开口就是叽叽呱呱,鸡同鸭讲,语速又很快,章钺一句也听不懂,两人大眼瞪小眼。

    “你是屠夫?从哪里来的?”军官又问,居然是一口纯正的河北方言。

    章钺一怔,只得老实回答说:“是……从南面安阳里来!”

    “既是屠夫,会屠狗吧?会不会下厨烹狗肉?”那军官没头没尾地又问。

    “啊?”章钺一楞,很快意识到什么,连忙回道:“没问题,能下厨……”

    “你跟我来!”辽军军官一招手,不容置疑地命令,又对周围看守的士兵们吩咐了几句什么,转身就走。

    旁边的士兵们显然很畏惧那军官,忙不迭上前把章钺放下来松绑,然后跟在后面,押解人犯一样,让他跟上那军官。

    “高将军年纪大了,这天气晚间有点凉,一直想吃狗肉羹,但军中粗汉们烹的没啥味道,你若能让高将军好好享用一顿,饶你不死!否则,斩下你的腿,以铁锤咂成肉饼,你可听明白了?”那军官一脸凶横地威胁。

    “明白明白……”章钺心中一突,脸上堆着笑,小心冀冀地回答,心中却是不屑,还有重生人士满满的优越感:我现在虽然是个屠夫,可不是吓大的?你想讨好上官没问题,反正配合一下我也有赚头。

    “听说你刚才打伤哨兵,很有些本事,不要想着逃跑,明白吗?若非我出面,你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现在,你只要把高将军侍候舒坦了,说不定小命保住了,还会有赏赐……”军官脸色缓和了一些,却一脸矫情地表功。

    “多谢将军救命之恩,小人没齿难忘,一定尽竭力办事,将军一表人才,治军有方,将来一定会出将入相……敢问将军如何称呼?”章钺小鸡啄米般点头道谢,甚至不惜放下尊严,送上马屁,心里当然不领情,但既入虎穴,还是先保住小命再说。

    “本将姓乌,为南京路莫州高将军帐前牙将……你个屠夫问这么多干什么,好好做事……”姓乌的军官听得大为受用,脸不觉有了些笑容,忽觉对方只一个屠夫,自己说多了,又有些恼怒起来。

    主将姓高,牙将姓乌,多半是原来的渤海人,章钺心中一想就明白了,后世的他对辽东之地的历史,还是有些研究的。但怕激怒他,不敢再多问,跟着他向村中走去。

    一路行来,章钺东张西望,村中静悄悄地,只看到有大量辽军站岗守卫,但没看到驻军大营。而村中居民,除了村口吊着的那个老头,其余人竟一个不见,被抓是肯定的,但不知押解到哪儿去了。

    可以想像,这绝不是今天上午发生的事,辽军应该在昨天下午,或者是傍晚就杀到这里了。而看村中的辽军兵力,大约就两千来人马,可能是前锋,也可能只是一小股辽军,但绝不是全部兵力,那其余的兵力去哪儿了?

    章钺的心顿时就揪紧了,但愿老爹返回家收拾钱物,再去冀州城还来得及,现在城郊周边都不安全,随时有可能遇上辽军游骑。

    冀州刺史张廷瀚兼着团练使的职衔,领有六个指挥三千乡兵,守城是没问题的,但主动出击嘛!给他一百个胆子,怕也是不敢的,要想保命脱险,还得自己想办法才行。

第0004章 虚与委蛇

    章钺一路惴惴不安,到了村中一处大宅院前,这里正是此行的目的地,张里正的家,现在竟成了辽军临时军衙。院前辽军士兵背着弓箭,持枪挎刀,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

    那军官带他从侧门进了宽大的后院,十来名辽军士兵正在忙碌地屠宰抢来的猪羊,清洗一些蔬菜,看样子是在准备午膳了。

    一名身材矮壮、满脸横肉的辽人军汉大概是这伙房管事的,连忙迎上前来,谄笑着以手按胸躬腰行礼。两人说了几句什么,姓乌的军官转身离去了,粗矮壮汉顿时就看了过来,歪着头斜着眼睛上下打量章钺。

    “呱呱呱呱呱……”

    “你丫的说什么鸟语?”章钺脸上带着谦逊的笑容,一本正经地问。

    “。。。。。。”

    那壮汉楞了楞神,高高扬起下巴,冷哼了一声,转身快步去了。但很快又回来,身后多了两名十**岁的年轻人,一身粗布灰衣,低眉顺眼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辽军士兵,倒像是奴仆伙计。

    瘦高个的上前一步,躬腰行礼,好奇地问:“听说乌军使派你来的,你会烹狗肉?”

    “煲个狗肉还能行,你们这是?”章钺有些惊讶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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