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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贤妻:下堂庶女不从夫-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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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澧夜不语,只是走到她面前。
这一次,宛若卿看清楚了他的容颜。
东陵西凉一战,如今不过一年光景,他眉目依旧,一身大红色的长袍,一头青丝松松垮垮地用身子绑着,捶在背后。
光洁的下巴,露出姣好的五官,仿佛是刚刚才剃的胡子。
除却声音有些沧桑外,甚至精神奕奕,好似养足了精神一般。
宛若卿看着他有些发傻,他好似在见她之前,将自己好好地梳洗了一番,为什么?
“站着做什么,不是想带我走吗?”裴澧夜转头看着她,声音温柔如水。
宛若卿深吸口气,指指门口:“走吧!”
“不用绑着我吗?”裴澧夜伸出手,递给她,“你放心吗?”
宛若卿笑起来:“你要是想走,千军万马你也可以来去自如,普通的绳子,根本绑不住你!”
“还是你了解我。”裴澧夜笑笑,“请吧!”
就好像是她到他家里做客,他要带着她逛逛家里各个院子,再出门陪她逛街一般。
“太后娘娘……”那副将见到宛若卿和裴澧夜走出来,愣了一下神,“这是……”
“御世国国主,裴澧夜!”宛若卿朗声介绍。
“啊?”那副将叫一声,赶紧跟身边的人叫,“快,围起来!”
宛若卿有些无奈,叹口气:“都让开!”
“太后娘娘!”副将有些急。
“放心,我还不至于置我自己的安危于不顾!”宛若卿骄傲地一笑,“再说,他如果要逃,就算你再调上几万士兵,他也能逃走!”
那副将愣了一下,这才退到一边。
“等等!”身后忽地响起声音,宛若卿缓缓转头,果见裴老夫人,或者说御世国太后,坐着轮椅就在主殿不远处。
宛若卿笑一笑,看着她:“御世国太后?”
“你不用假装不认识我,其实我们比谁都熟,不是吗?”裴老夫人冷冷地笑,“我早说过你不是个好女人,可惜我就是说服不了澧儿杀了你!”
“你现在来,是想继续说服你儿子杀了我吗?”宛若卿倒也不反驳,只是岔开话题。
这边西凉将士都在,她的身份,不能暴露。
“不,我今天来,是来告诉你真相的。”
“娘,住嘴!”裴老夫人刚说完,裴澧夜就有些烦躁地打断她的话,转头看着宛若卿,“怎么还不走,磨蹭什么?”
宛若卿歪着头看着他:“你就那么想死?”
裴澧夜嘴角勾起笑意:“死就死,没什么想不想的,我只是不喜欢磨蹭!”
“那为什么不让她说完呢?”连宛若卿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听裴老夫人说些什么,是不是潜意识里面,她根本想听到不同的答案?
裴澧夜笑起来:“她已经疯了!”
“澧儿,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裴老夫人拍着扶手,“娘什么时候疯了?”
“西凉太后娘娘,我娘确实得了失心疯,我们走吧!”裴澧夜忽地拉过宛若卿的手,“不用理她,看她年岁已大的份上,让她留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宛若卿忽地笑起来:“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说罢,她一挥手:“把这个老太婆带走,我待会要和她单独谈谈!”
“太后娘娘,我娘和此事无关,你放过她吧!”裴澧夜的声音似乎带着哀求。
宛若卿冷笑一声:“我就想看你难受!”说着,厉声喝道,“带走!”
裴老夫人也不反抗,只冷静地道:“好,我等你来找我!”
很快又有人来报:“太后娘娘,攻城的将士们生擒了御世国的常夫人,刚才在皇宫里,大伙儿抓了那个常太师。”
正文 真相
“哼,全家都到齐了。”宛若卿冷笑一声:“都押回白水城!”
“是!”
景言跑了过来,见到宛若卿就问:“太后娘娘,御世国我们已经攻下京都,接下来怎么办?”
宛若卿沉吟一阵:“武能安邦,文能治国,既然已经攻下了御世国,接下去就是要治理了,传令下去,御世国官员凡是愿意投诚的,官复原职,在吏治上有贡献的,嘉奖升级制度和之前御世国的一样。若是愿意离开的,给足俸银,发放盘缠,若有顽抗者,杀无赦!”
“是!”景言赶紧点头。
“还有。”宛若卿道,“你先要驻守在这里一段时间,防止有残余旧部反扑,我会让高勋和韩琦尽快拟定一份官员名单,将那些离开或被杀的官员职位补上。”
景言有些佩服,宛若卿所有的策略恩威并施,有张有弛,确实是治国的良方。
“还有,记得告诉御世国的百姓,他们的生活并不会因为统治者的改变而改变,一切还和他们以前一样,只要安分守己,就不会有任何麻烦!”
君为轻,民为重,自古都是得民心者得天下。
宛若卿很清楚这些,老百姓最怕的就是流离失所,他们喜欢平平安安稳定的生活,谁可以给他们带来安定的生活,他们就会喜欢谁。
他们才不会管龙椅上坐着的人,到底是姓裴还是姓赫连。
所以,不管到了任何地方,安抚民心都是最重要的,也是首先要做的大事。
景言立刻明白了宛若卿的意思,再看看那边,几名士兵已经押着常家父女走了过来。
“他们怎么处置?”景言看着宛若卿。
“统统押回白水吧。”宛若卿想了想,“一路上得有重兵保护,防止小股御世国残余势力来救驾,你知道,御世国本来是个江湖组织,江湖中,有的是有本事的人,裴澧夜和她老娘的江湖朋友怕是不少。”
都已经打到这儿了,就万万没有让他们逃走的道理。
虽然她不知道裴澧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她也看的出来,他并不想逃走。
不过,裴老夫人和常家父女就很难说了,凡是还是小心些的好。
景言忙去办了,准备了囚车,让常家父女坐一辆,裴家母子坐一辆。
“宛若卿,你这个贱人,我不要坐这个东西,我不要坐!”刚要上路,就听着那边喧闹了起来,宛若卿忙上前看:“怎么回事?”
拉囚车的小兵道:“太后娘娘,这个女人不肯上车。”
宛若卿一看,是常非晚,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们高贵的常夫人这么会坐木头做的囚车呢,去,砍些竹子来。”
“是!”那些小兵应了一声,不一会儿,砍了一大捆竹子来。
“把这些木头缝里都给我塞上竹子,记得,要塞得密不透风!”宛若卿笑吟吟地看着常非晚,一字一顿地吩咐。
“宛若卿,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是想闷死我吗?”常非晚大叫起来。
宛若卿回头看着她,早先那所谓才女的架势早就不见了,就剩下泼妇骂街的样子了,可惜啊。
“常夫人,我只是知道你酷爱竹子,想满足你小小的愿望,难道不行吗?”宛若卿笑盈盈地道,“我们西凉一向都是优待俘虏的,就算是个疯婆子,我们也会善待她。”
“谁是疯子,你才是疯子,你这个疯子,连自己丈夫也抓,皇上可是你的丈夫,你会遭报应的,一定会!”
宛若卿大笑起来,忽地上前,一甩手给了她一个耳光:“再胡言乱语,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我的丈夫,如今葬在西凉皇陵之中。常夫人读惯了圣贤书,我想肯定知道一个成语: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夫人好之为之!”
说罢,她转头看着那几个小兵:“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那些缝隙堵上?”
“是!”
“还有,常夫人是竹仙子,以后三餐都不需要做饭菜,可以做竹叶汤,炒竹叶,蒸竹叶之类给她,我想,她会很高兴的。”
“你会遭报应的,一定会遭报应的!”常非晚跺脚。
宛若卿不理她,只对拉囚车的士兵道:“要是她再吵,就割了她的舌头,如果她不肯上车,就给我打昏了扔进去,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的话,提头来见!”
“是,太后娘娘!”那几个小兵吓了一跳,囚车也塞得差不多,两三个小兵架起常非晚就往里面塞。
常非晚听了宛若卿的话,倒也不敢再大吼大叫了,她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说得出做得到的,所以也就乖乖让那些士兵拉她上了囚车。
再看那一边,裴家母子倒是安安分分,十分配合的样子,看来都是聪明人,知道顺从了就能少受罪。
宛若卿满意地点点头,看到他们两个做在囚车之中,面无表情的样子,心中居然有些来气。
杀了她的阿图,为什么,他竟然可以如此坦然?
“这个男人,每天日出和日落的时候给我抽他一鞭子,不许打死!”宛若卿伸手一指裴澧夜,“每天都要打,打到白水为止!”
“是!”拉囚车的小兵赶紧点头。
裴老夫人抓着囚车的栏杆拍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是想存心折磨澧儿,你会后悔的,毒是我下的,不是他下的……唔!”
她没说完,嘴已经被裴澧夜捂住。
“一丘之貉!”宛若卿冷笑一声,“既然你这么想帮你儿子认罪,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每天也会让他们一样对待你的,放心,我很公平的!”
“要打打我吧,我娘年事已高,身子本来就不好,受不起这样的鞭刑!”裴澧夜缓缓抬头,看着宛若卿,一双眼,美若天上的星子,语气平缓,好似在讲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
宛若卿笑起来,妩媚动人,今日的她,脱下戎装,换了轻便的女装,女子妩媚之态尽显。
“要当孝子是吗?”她笑着看他,“我成全你!”
回头,看着身边的小兵们:“以后,早晚两鞭,打到进皇陵为止!”
“是!”
转身,上了马,宛若卿一扬手,叫:“启程!”
阿图,我为你报仇了呢,你高兴吗?
为什么,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呢?
宛若卿看着早晨初升的太阳,微微眯起了眼睛。
裴老夫人下的毒吗?
也是,如果裴澧夜真的要替一个人顶罪的话,那个人,恐怕就只有他娘,裴老夫人了吧?
可裴老夫人,杀阿图做什么?
算起来,实在没什么动机。
虽然上次一战,御世国帮东陵打了西凉,而西凉的反。攻,让东陵伤了元气,可御世国的伤亡其实并不厉害,不然,在没有裴澧夜的指挥下带领下,又如何能抵挡百万西凉军近二月之久?
裴老夫人不至于恨得要非杀了赫连图以泄愤。
而且,她似乎知道西凉皇后就是当年她并不待见的儿媳妇,这一点,从她第一面见到自己一点都不惊讶就可以看得出来。
在西凉,她身边精卫的情报,想必这位裴老夫人知道的不少。
只是不知道,御儿的事情,她知道吗?
难道,隐瞒御儿的出生,是他自己一个人所为?
说白了,白璱不过是外臣,虽然讨厌她,这种事情,至于冒天下之大不韪而隐瞒住吗?
可若是裴老夫人知道了,以她想孙子想疯了的性格,会不立刻派人来把御儿抓回去吗?
这几年,宛若卿在御世国也没少安插眼线,他们都说,裴澧夜不肯纳妃,常非晚又一直没有身孕,老太太快急疯了,几次三番联络大臣们上书选秀,都被裴澧夜一次一次地退了回去。
最近一次,就在几个月前,老太太急得都归在朝堂外的阶梯上,跪了足足半天,裴澧夜还是没有答应。
最后,以裴老太太晕倒在朝堂外才算结束。
宛若卿想到这里,叹口气,想当初,因为这件事,她的心,还为之振动了一下。
正文 劫囚
“啪!”清晨的皮鞭响过过一声,再紧接着一声,“啪!”紧接着传来裴老夫人的哭声:“澧儿,那个女人这样待你,你就服个软,跟她说几句好话哄哄她罢,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啊……”
宛若卿冷笑一声,这老太婆居然还在白日做梦,以为她是普通的小女人,男人哄哄就能回心转意的吗?
慢说她不是小女人,就算是,裴澧夜,如今也不是她的丈夫了。
别的男人哄她,她为什么要回心转意?
队伍已经行了五日,因为带着囚车,行走的速度不是很快,所以五日的时间,才算走到御世国和西凉的边界处。
“娘娘,明日日落之前我们就要进入西凉地界了。”有先锋来报。
宛若卿点点头:“以后,没有西凉和御世国地界之分了,都是属于西凉的了!”
“多谢娘娘教诲!”那先锋兵赶紧点头,重新道:“明日日落之前,我们就要离开西陲,进入大漠了!”
“嗯!”宛若卿很高兴地点点头,孺子可教啊!
“你叫什么名字?”宛若卿低头看着他。
那小兵道:“小的万荣。”
“多大了,当兵几年了?”
“回娘娘的话,小的几年二十了,当兵三年!”
宛若卿挥挥手:“是个聪明的孩子,等到了白水,就到我身边吧。”
万荣大喜:“多谢娘娘!”
“下去吧!”
天色已晚,宛若卿传令大伙扎营休息。
她这次出来,带了两万亲兵,剩下的交个景言治理御世国。为的是树立西凉完美的正面形象,她要求景言带着他们多多帮助百姓,维持治安,还有一些剩余的城镇要收复,也需要大量的兵力。
两万士兵,看押四名囚犯,其实已经绰绰有余。
这四人之中,裴澧夜的武功最高,他要是想逃,别说两万,估计二十万也未必能挡得住他。
不过,他不想逃,而其他三个,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足为患。
将士们安营扎寨,篝火烧了起来,开始搭灶台煮饭。
“太后娘娘,开饭了!”送饭的是万荣,刚才那个小兵。
“怎么是你?”宛若卿笑起来,这次让鹦哥留在京城,是怕不想她经历劳燕分飞之苦,身边倒是少了个使唤人了。
万荣笑道:“是小的跟火头兵抢来的活,小的想太后娘娘人好,将来如果能去您身边,应该提前练习一下。”
宛若卿忍不住也笑起来,看看菜色道:“今天的饭菜似乎不错,坐下一起吃吧。”
万荣吓了一跳:“太后娘娘坐着,哪有小的坐下的道理?”
“让你坐你就坐,要跟着我,就不能跟我分彼此,以后经常要坐在一起吃饭的。”宛若卿挥挥手,“把你的饭菜都搬进来,这是命令。”
“是!”万荣赶紧跑出去了,端了饭菜,远远地放在宛若卿对面,小心翼翼地半个屁股靠在椅子上。
“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宛若卿忍住笑,看着他,“我看看你有什么菜,这盘青菜分我一半好不好?”
万荣忙起身:“是,是……”就把菜搬了过去,然后他愣住了,“太后娘娘,你跟小的开玩笑,您吃的饭菜跟将士们都是一样的,青菜,你不是也有吗?”
宛若卿笑起来:“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实在呢,刚才的机灵劲哪里去了?”
话刚说完,宛若卿忽然沉了脸:“谁?”
“有刺客!”外面的士兵忽然叫了起来,宛若卿一下站了起来,飞身出了帐外。
那动作一气呵成,惹得万荣愣了一下神,忍不住叫了起来:“好身手啊!”赶紧跟了出去。
外面的士兵已经乱做一团,几个黑衣人在囚车附近翻飞。
宛若卿刚想上前,却听得背后破空声传来,只听到万荣的喊声:“娘娘小心!”就感觉背后一暖,感觉到他的身体贴到了自己的后背。
宛若卿猛地转头,看到万荣的身子一点点往下滑。
“万荣!”她大叫。
看到后面至高点上站了一排弓弩手。
这次营救,是有组织的,看来,来的不是什么普通的江湖人士,这是一个组织,或者说,是一个团伙。
宛若卿一出来,他们就对着她这边集中火力,也不上前,只是远攻。
这伙人,对她的实力应该是很清楚的。
可恶!
宛若卿躲过一排箭,很快就有另外一排箭射了过来。
他们分两排人攻击她,虽然伤不了她,但是这样攻击她,让她不能前进,无法去囚车那边。
看来他们都查清楚了,所以专门拍了一队人马盯着她。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宛若卿眯起眼睛,躲过一波又一波的攻击,皱起了眉头。
在这么密集的箭雨下离开这里,实在不现实,不过,并不代表就没有办法走。
冷笑一声,宛若卿抓起地上散落的利箭,不推反进,手中利箭飞出,射中立刻有三个弓弩手倒下。
她不会太花俏的招式,但是杀人,她比谁都在行。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杀光这些弓弩手,她才可以跑到囚车边去,所以,她并没有留情。
往前一滚,捡起利箭,再次出手。
招式不用换新,只要有效,可以一直用。
她越滚越前,没次躲过射击,都可以杀死几个弓弩手,不一刻,十几个弓弩手已经悉数倒下。
见差不多了,宛若卿飞身就往囚车方向而去。
那边正打得如火如荼,来的人都是高手,虽然只有几十人,但在两万兵士之中居然可以来去自如,不见任何吃力的感觉。
果然裴澧夜身边有不少能人异士。
宛若卿冷哼一声,先观察了一下形势,见不远处有个黑衣人拿着火把,不停地挥动,她顿时就明了了,这是个阵法,而那个人,就是指挥者。
擒贼自然先擒王,宛若卿长鞭一挥,直冲那指挥的人。
那人似乎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好几步,那些黑衣人的阵法顿时便有些乱了。
宛若卿冷笑一声,几个翻身越过其他人,已经到了指挥的黑衣人面前。
没有多余的废话,她上手就是几鞭子,鞭鞭都是要害,那黑衣人仓促应战,连退数步,终于稳定了脚步,忽地手中火炬冲着她的脸就扫了过来。
“好招式!”宛若卿一看那架势,就知道是个不错的对手,忽然的还手,还让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后退了一步。
他的招式,还有点眼熟。
只是打得正火热,一时间她也没空去想到底在哪里见到过这种招式。
不过虽然退了一步,她还是立刻就反应过来了,当门就是一鞭子,直冲他的额头中心,对方自然躲过了,她紧接着后招就对着他的脖子一个卷风,一仰头,却发现鞭势一矮,已经来不及,卷住了他的脖子。
宛若卿手腕一用力,往前一拉,大喝一声:“住手!”
那些黑衣人没了指挥,正乱着呢,此刻听到身后一声河东狮吼,一下就停了手。
“如果不想我杀了他,都给我退后!”宛若卿点了那黑衣人的穴道,“把兵器都丢了,如果不想他死的话!”
那些黑衣人面面相觑。
“我杀了他,一样可以杀了你们,你们没有指挥,就是一片散沙!”宛若卿再扣紧手中长鞭,却听得囚车内传出一声:“西凉太后,你放了他!”
宛若卿转头一看,居然是裴澧夜,不由冷笑一声:“就凭你,也配跟我求情吗?”
“是的,就凭我!”裴澧夜笑起来,“你要的只是我,你也知道,我不会跟他们走,但是,如果你杀了他,你绝对无法把我押到赫连图的坟前!”
宛若卿一鞭子甩在囚车栅栏上,冷笑一声:“我可以在这里就杀了你,我们两个功夫相当,我还有两万兵士,你觉得,你有胜算?”
“但是,你同样没有把握,不是吗?”裴澧夜微笑地看着她,似乎很有信心能听到他想要的答案。
正文 裴澧夜,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宛若卿盯着他看,似乎想将他笑颜如花的脸看出个洞来,只是很可惜,他一直在笑,她却并没有看出个洞来。
那些黑衣人不是她的对手,对方的计划却很周密,调查得也很清楚,知道将功夫最高的她堵在中军帐门口。
他们应该在裴澧夜一家被抓以后,就开始着手调查他们的行踪,和队伍中的一些主要人士了吧?
这都已经不像是个江湖组织了,若是送到战场上去打仗,都未必输给正规军。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是宛若卿从这位黑衣人身上看到的战术。
“好,我放他们走!”宛若卿笑起来,“不过我要知道,他是谁!”
停顿下来以后,她才对刚才自己心中所想有了答案。
这个黑衣领头人所用的武功,她确实见过,而且见过不只一次。而使用这种武功的人,就是裴澧夜!
“不要!”宛若卿刚把黑衣人蒙面的布扯了下来,裴澧夜忽然一掌拍碎了囚车的栅栏,飞身而上,挡在那黑衣人面前。
宛若卿刚要伸手去打,却发现,裴澧夜挡的居然不是她的视线,而是另外一个人——裴老夫人!
挡她的视线做什么?
宛若卿满心疑惑地去看那黑衣人的脸,却吓了一跳。
那分明就是中年版的裴澧夜,不,那人内力浑厚,怕是有几十年功力了,而且他和裴澧夜长得这么像,莫非是……父子?
那么,今年裴澧夜三十二岁,这个男人,应该有差不多五十岁了吧?
可是,裴澧夜的父亲,不是早就死了吗?
难道是他的叔伯堂兄?
但宛若卿曾查过,裴澧夜的父亲是独子,且是三代单传,所以没有叔伯也没有兄弟,那么,裴澧夜就不可能有叔叔伯伯堂兄弟。
难道真的是……
宛若卿愣神的当口,裴澧夜已经将黑衣人的脸迅速蒙上,并解开他的穴道:“赶紧走!”
“那你呢?”
“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你们以后永远不要再出现,我是自愿跟西凉太后走的,此事和别人无关。”裴澧夜皱了眉头,盯着他看。
黑衣人眯起眼睛看着他,忽然伸手一指宛若卿:“为了这女人,你可以什么都不要,连你我毕生创下的基业都不要了吗?”
裴澧夜忽然沉了脸:“你没有资格教训我,你应该知道为了什么,我如今还肯跟你说话,已经是你此生得到最好的结果了,不要逼我不认你!”
“你!”那黑衣人气得说不出话来,甩了甩袖子,对身边的人叫道:“走!”
黑衣人做鸟兽散去,裴澧夜看着宛若卿,直接自己走进了囚车之中。
宛若卿盯着他看良久,转身离去。
身后,想去裴老夫人有些苍老的声音:“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他还活着?”
没有回答,宛若卿也没有转身去看,那黑衣人的身份她已然知晓。
不过裴家上辈子的事情,她并没有兴趣去探索。现在既然知道裴澧夜不会逃走,那么,她就放心了。
“明日启程加快速度,早点回白水城。”宛若卿把手中长鞭交给身边的人,走到营帐门口,看到几个士兵正在处理尸体,她忍不住叫道,“等等!”
“太后娘娘,有什么吩咐?”
“万荣呢?”
“娘娘,他在这边。”立刻有人带路。
宛若卿走上前,看到担架上的尸体用白布盖着,她叹口气,上前揭开白布。
刚刚还笑着,带着对未来的期待坐在她面前的年轻人,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僵硬的尸体。
心中,忍不住冒出一丝怒气,宛若卿转身抓过皮鞭,跑到囚车旁:“裴澧夜,你到底要杀多少人才甘心?!”
话音刚落,手中长鞭就扫了过去,一鞭在裴澧夜身上,他没躲,一鞭在裴老夫人身上,再要打第二鞭,却已经被裴澧夜抓住了鞭身。
“你松手!”宛若卿怒目而视。
“打我可以,不许打我娘!”裴澧夜看着她,“你打我,我不会反抗的!”
宛若卿一用力,收了鞭子,冷笑一声:“你让我打谁就打谁,你有什么资格,我偏要打!”
说完,一鞭子扫了过去,裴澧夜一个翻身,帮裴老夫人挡在面前,那一鞭子,便生生打在了他身上。
“我知道我娘有万般不是,她不是个好人,专横跋扈,喜欢控制别人,固执,自私,心狠手辣,为了所谓的我父亲留下的基业,她甚至可以对天下任何人使用最毒辣的手段,但她是我娘,至少她对我,从未有过坏心思。”
裴澧夜一字一句说完,盯着宛若卿看:“所以,别逼我出手!”
宛若卿冷笑一声:“你是别人的儿子,难道别人就不是他娘的儿子吗?好,既然打在你身上你娘会心疼是吧,那我就打你,裴老夫人,恭喜你生了个好儿子!”
说完,一鞭子就朝着裴澧夜甩了过去,裴澧夜不避不让,正好让她的鞭子打在他胸口。
宛若卿一愣,随即眯起眼睛,忽然转身往裴老夫人身上打了过去。
“你说过不打我娘的!”裴澧夜怒目而视。
宛若卿冷哼一声:“就是这样的娘,才会教出你这种人渣,我改变主意了,你们两个,我都要打!”
“宛若卿!”裴澧夜直呼其名,“别逼我!”
“如果我想逼你呢?”宛若卿一抽鞭子,再甩出,目标依然是裴老夫人。
裴澧夜旋身抓着裴老夫人出了囚车,挡在她面前,对上宛若卿的鞭子,宛若卿并不留情,一鞭一鞭再甩过去,裴澧夜躲过几鞭,欺身上前,顺手抢过旁边一名小兵的刀,就开始还击。
宛若卿喝一声:“来得好!”一条长鞭,更是舞得密不透风。
军营里面的将士们都停了手中的活计,把整个场地围成一团,有人叫:“有人刺杀太后娘娘!”
宛若卿吼道:“谁也不许上来,今天我要和他单打独斗!”
西凉将士们不敢上前,有眼尖的几个见宛若卿并未处于下风,倒也放心下来。
宛若卿一鞭鞭都冲着裴老夫人,裴澧夜终于恼了,手中的刀没有留情,冲着她砍了过来。
两人很快缠打在一起,鞭影翻飞,刀光闪现,看得旁边的人眼花缭乱。
不一刻,所有的风沙停顿,两人对视站立,宛若卿的皮鞭绕着裴澧夜的脖子,而裴澧夜的刀抵在她的腰上。
宛若卿收紧了皮鞭,裴澧夜脸色有些发白,手中的刀,却落在了地上。
“澧儿……”良久没有说话的裴老夫人忽然叫起来,爬到裴澧夜身边,叫道,“你放了他,太后娘娘,你放了他,求求你!”
“你……赢了!”裴澧夜没有血色的唇吐出三个字,神色却在微笑。
宛若卿愣住了,一时间忘记了他们正在争斗,手一松,将皮鞭从他脖子上抽了出来。
这么多天以来,她心中都有种郁结的感觉,别人看不出来,其实她心中有数。
今晚,她为什么会冲过来非要和裴澧夜一战?
因为她忽然想通了,这一仗,她胜之不武。
攻打御世国,几乎势如破竹,没有遇到什么正式的抵抗,霍格,白璱,甚至御世国太后,常非晚父女,这些都是不可能对她构成威胁。
真正对她有威胁的人,却平静地等在皇宫主殿,毫不反抗地上了她的囚车。
忽然就有些不甘心,胜之不武,是她宛若卿这一生最痛恨的事情。
她有足够能力与他一战,为什么他会将他的国家拱手相让?
甚至,他拱手相让的不止他的国家,还有他的……性命!
“你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吗?”宛若卿低低地念叨一句,冷笑一声,“我会留你的狗命到白水城,祭奠我的亡夫!”
裴澧夜笑得风轻云淡:“悉听尊便!”
“澧儿,你连整个国家都给了这个女人,足够了,难道你真想连你的性命都给她吗?”裴老夫人的话传来,宛若卿愣了一下,抬头看着裴澧夜。
什么意思?
“你闭嘴,我会永远帮你挡着,不让别人伤害你,那是因为我是你儿子,但是不代表我就赞同你做的所有的错事!”裴澧夜忽然对着裴老夫人疾言厉色起来。
裴老夫人愣了一下,忽地哭起来:“澧儿,你以前从来不会对娘这么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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